这就是我此前一直重复的一句话，在政治的洪流之下，泥沙没有说不的权利。

在两个大国的博弈面前，很多决定已经不是一家企业所能左右的了。因为看似以为是企业之间利益，其实已经升级为国家利益。

在如此重大的决定面前，字节除了遵守之外别无选择。

28日公布的《中国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对字节影响最直接的，是第21条关于“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服务技术”、第18条关于“人工智能交互界面技术”等规定。

这两项技术可以说是字节的灵魂，今日头条、抖音、TikTok都基于这两项技术进行推送。

以前我说TikTok的命运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割肉，要么卖身，这两项对字节而言都是毒药。

现在，割肉固然是最惨的选择，但没想到卖身也如此的惨烈。

按照现在的规定，字节即便要卖掉TikTok，也不能转让《中国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规定的核心技术。这会导致TikTok的身价大跌，甚至潜在的收购者都要重新考虑是否继续收购，毕竟没有谁愿意买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回来。

如果连卖身都这么艰难，割肉、彻底退出美国市场反而能帮助字节立于道德高地，赚点同情分，赚点印象分，也许比贱卖更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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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不想遵守，之前的48小时紧急出售计划被打断，你猜以一口鸟以往的立场他是恨中国，恨中国， 还是恨中国呢？

之前我是没想明白为啥tt出售突然加速，48小时完成交易完全是不可思议的速度，现在事后诸葛亮一下总归没问题，这就是为了防止中国政府出手嘛。起诉美国政府也就是个烟幕蛋。商务部为了这个怕是也熬了个夜吧。

我之前就说过许多人嘲笑一口鸟不懂政治，实际上是他们不懂一口鸟，一口鸟其实很懂政治，所以他知道自己的真实立场不能明言，必须使用“在商言商”这样一个幌子，48小时紧急出售，更是证明了他非凡的政治嗅觉。真要玩政治，知乎键政圈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一个。

最近关注字节跳动的新闻关注得有点累，我也实在不想发表情绪性的观点，虽然加上什么“放弃幻想”的口号，什么”跪“，”软骨头“这种话更能激起大家情绪，大家可能更爱看，但我实在是累了。所以满是情绪的话我就懒得说了。不然和大家回答一样，并不会带来新的信息和想法。而且大家的情绪都一样，少我一个吐槽没啥，所以尽量还是从技术角度提出个人的顾虑。写得可能有点枯燥，望谅解。

tiktok欲出售，技术上至少有这两部分资产：

• 算法以及其背后的系统，或许还包含一些数据。也就是商务部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服务技术。
• 软件工程，例如tiktok源码，tiktok工程团队的人才等等。

我们都知道，”算法以及背后的系统“才是tiktok最可贵的资产。之所以我写这么长，而不是单单”算法“两个字，是因为字节跳动并非算法方面有啥秘密武器，我也和一些字节跳动的算法工程师交流过，他们用的算法也是业界常用的，他们个人认为（不代表其公司意见），他们的工作复杂性主要在工程上，而非算法架构上，他们做的事是在工程上支持“精细化运营“。除此之外，我个人认为，而算法方面的性能也并非完全因为工程架构的功劳，更重要的是数据的喂养。

而“字节跳动回应除了包括公司将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技术进出口管理条例》和《中国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处理关于技术出口的相关业务。”这句话最后十四个字，也暗示了字节跳动出售tiktok的意图很明显，大家也知道应该没啥悬念了（除非新的估值太低，打破字节跳动的心理底线），但是我还是持续关注这几个问题：

• 字节跳动出售tiktok包含哪些部分
• 各部分估值多少。
• 在调整后的《中国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术目录》下，字节跳动的售价打折多少？

因为这是新增加的限制内容，所以我对这个”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服务技术“的审查过程比较关注，例如

• 在审查技术出口时，都有哪些步骤
• 字节跳动在出售时如何通过审查
• 若违反了，会有什么后果（例如抖音牌照被回收？判刑？）

拥有大数据就拥有新时代的石油，抖音用户数据训练的模型肯定是别的国家都在觊觎的核心，因为我们的最大优势就是人多，这点他们办不到。而且在国内互联网行业隐私保护不足的情况下，可用数据也多（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在上一篇我说过，即使不直接把抖音数据带到国外而只带个模型，也会有一定程度造成数据泄露。（技术上的一些想法可以看看之前写这篇）

虽然从数据到模型这个过程是“有损”的，根据模型的不同，“有损”的程度也不同。一般不能100%还原原始数据（用k-近邻模型除外，别笑，某些情况下k-近邻可能比复杂模型效果好），但对手并不是care单个用户数据的，有可能你已经训练好的模型正好就是他要的，他可以通过这个模型的输出，掌握中国用户的一些信息，或者对手就是想要每个cluster的表现而已。况且在某些情况下，还能通过成员推断攻击、模型倒推攻击、参数提取攻击来获得部分特征值。由于我们不确定对手能获取到哪些信息，所以直接限制出口是符合安全准则的。目前还没有万无一失的100%保护隐私和数据安全的方法，除非你不想用这个模型了，那就能100%安全。

抖音注册用户目前规模是5亿，我也不知道他们用了哪些模型，安全性如何，所以这里天马行空想下，美国各部门合作并用上量子计算等技术，把10%的用户信息/特征倒推了出来（用户ID可能破译不出来，多数公司都是加密的，但例如地理位置这种特征还是有可能性被倒推的），那就产生了5000万条可用的记录（并不会和原始数据一样，但有一定可用性）。5000万条记录能做什么？在前几年Facebook数据泄露事件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一个英国公司Cambridge Analytic的公司，用了5000万条Facebook记录，操纵了美国大选。

pingwest在一篇报道^[1]中有这么一句评论：

当一家公司拥有了超过 5000 万个真实个人的数据，和分析这些数据的能力，它的力量足以颠覆一个社会——只要它愿意。

想想这后果。

我个人对资本家不想要国界这个事没啥太大看法，谴责也没用，这是资本家的本性，我们再怎么义愤填膺也改变不了，哪个国家的资本家都一样。而且为国家赚钱回来，挺好的。就算你赚了国外的钱不带回国，那也没啥，但前提是遵守国家法律，不可危害国家安全。就怕你通过技术手段，把一些国内的无形资产甚至威胁到国家安全的资产带出去给自己抬升估值（例如使用了抖音用户数据训练的预训练模型），那不可以接受的。虽然目前中国互联网出海受阻，但所以国家是否针对tiktok还是一个小事，但堵上”基于数据分析的个性化信息推送服务技术“可能造成数据泄露的漏洞非常重要，中国发展的路还很长，技术出海这个事并不会就此停歇。这事关国家安全。这也是当初建立云上贵州的原因。数据必须在自己国家手里。但不管字节跳动是否有意出售，不管tiktok和微软出售的内容里包不包括用中国用户数据训练的模型，这个漏洞必须迅速补上。给科技部的迅速反应点个赞。

所以只是打包客户端和不包含中国用户数据的服务器给微软，那卖呗，反正你不卖，别人也会仿制个出来来瓜分你退出后的市场。但是如果你的服务器里有抖音用户数据，甚至仅仅模型里用到了抖音用户数据，那么请你翻阅相关法律，看看该怎么判。

参考

1. ^Cambridge Analytica：掩盖在大数据高科技下的竞选作弊器 https://www.pingwest.com/a/158779

站起来，不准跪。

你要是不体面，国家就帮你体面！

资本无国界，但是资本家有国籍！

讲道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加急处理发公告的例子。

某企业一直都在规避某些东西，到底是企业控制人出了问题，还是被外界资本胁迫然后出了问题？

就这个问题而言，国家已经帮你去掉了一个错误答案。

现在，选择权给了火星企业。

你们要不要回归地球呢？

还是在火星上因不可抗力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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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其实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如果放任这波，让美国任意攫取，往后出海的企业就不用再开了。

瞧瞧隔壁的美国亲儿子，日韩。

一个企业做好了就摘桃子，国家连正常企业都护不住，往后国内外的投资信心几乎会被重挫。

再一点

说白了，不管某些人你如何洗白自己是国际资本也好，还是合规的跨国集团也好。

想要避免自己原生的烙印，获得西方的绝对认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是买办。

现在大国相争，中国的危机感是很严重的，尤其是自1840年来的被侵略被掠夺的屈辱感每一刻都会被唤醒。

现在正是大国复兴的历史时刻，谁跪了都是严重的挫伤民族自尊心。

所以，不能跪。

我们可以输，可以死，但是不能跪。

谁要跪，谁要信自由主义，谁要恰烂钱，自有秋后算账的时刻。

国家不需要每个人都做忠臣烈士，父母也不需要每个孩子都做孝子，但是需要每个人都长脑子，需要每个人都有良心。

每个人都需要明白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明白自己的财富、事业、名声从哪里来？明白自己需要相信谁，依靠谁。

有人说过：“人总要有个屁股”，这个屁股，就是立场，人总要知道自己的立场在哪里，你总要做选择、做决断，世界上不存在爱中国也爱美国的好事，除非等到共产主义胜利，赤旗卷遍世界，“环球同此凉热”的时候，我们可以真正做一个“地球人”，哪怕是做火星人、三体人都没关系，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但现在不行，在北美奴隶主匪帮的全球霸权下，我们表现得再温和、再儒雅、再彬彬有礼、再与世无争、再人畜无害，都没有用。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或许“不是人”，连“异教徒”都不配。

所以，我们反对投降，不是基于道德判断，而是基于利益判断，投降并不能得到任何优待，只会得寸进尺赶尽杀绝，你让的越多，他们割的就越多，直到我们完全失去退路，失去生存空间。

我不想千百年之后，我们的头骨，都陈列在他们的博物馆中，让他们的“善良”的后代白左感慨一个逝去的文明。

所以，在历史的关键时刻，作为个人、作为企业，千万不能打错了主意，做错了决断，一失足成千古恨。

要知道，只有组织，才能够对抗组织，只有国家，才能对抗国家……个人再富有，再聪明，再强大，那也是一个人；一个企业再有钱，再成功，再先进，那也只是一个企业。

不要总把平台的力量，当做自己的力量，不要总把社会的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不要总把人民积累的财富，当做自己的财富。

有些东西，不能出售，就是不能出售；就像美帝对我们封锁技术一样，他们做不到“国际主义”，我们也不是慈善家。

有些事情，其实不只是国家的意志，更是人民的意志。

国家都点名了再不老实，还一肚子的歪主意的话，某王首富就是前车之鉴。

生在中国，吃中国的饭，还想着资本没有国籍，甚至还要干损害全国人民利益的事，真是连自己的基本盘在那里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