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采访,来到这心里很踏实,陵园的负责人说每年来这的人都不少…这里安葬着不少烈士,这几年志愿军遗骸也返还至此。
上午的纪念仪式之后,仪仗队自发留下在这里宣誓,誓言阵阵,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热血澎湃!
深深喜欢现在抗美援朝烈士陵园的地点,在沈阳著名景点北陵公园西侧。北陵公园安葬着大清帝王皇太极,也是风水宝地。在陵园里能听到飞机起落的声音,虽然对于平常人来说嘈杂了点,但是对于他们也许意义不同。
当年入朝作战,空中盘旋着敌人的飞机,如今却是自己的飞机在护佑着他们安灵,希望他们在下面能够听到祖国强盛的声音。
在每一个烈士墓旁,都有一颗油松为他们遮风挡雨,当年,10月底出征,其实这是东北最美的时候,银杏叶黄、枫红漫天,然而当时他们金戈铁马入梦,无暇欣赏美景。如今,就让他们静静欣赏东北的秋色。
今天,全中国人民都在想你们吧,感谢你们能让我们安享和平。
9兵团的杨根思连长,是我的老乡,我老家那个乡,已经因为杨根思烈士,直接被命名为“根思乡”,他所在的连队,现在就叫做“杨根思连”,他是朝鲜战场上第一位特级战斗英雄.....
我上小学的时候,到了清明节,老师就会带我们去他的陵园扫墓,我的一位亲戚,就在那个乡下的陵园,当了许多年的守陵人。
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去看了讲述我国军人在非洲维和故事的纪录片《蓝色防线》,记录片中的那支英雄部队,就是“杨根思连”,点映现场,我还见到了今天杨根思连的连长同志。他们依旧喊着那三个“不相信”: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这三个不相信,是杨根思的名言。
杨根思,江苏泰兴人,6岁时父母被地主逼债双双身亡;8岁给地主当放牛娃;12岁在上海地毯厂给资本家当童工;20岁加入新四军民兵队,22岁正式加入新四军,用长矛刺杀伪军,缴获了第一支枪;23岁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团战斗模范,“华东爆破大王”;26岁,淮海战役中,他被评为“华东三级人民英雄”;28岁,成为全国英模大会的代表,被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接见,同年,跨过鸭绿江,与美军血战,牺牲于朝鲜战场“小高岭”战役中......
1950年冬天,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二次战役分割围歼咸镜南道美军战斗中,杨根思所在部队奉命带1个排扼守1071高地东南小高岭,负责切断美军南逃退路。11月29日,美军陆战第1师开始向小高岭进攻,猛烈的炮火将大部分工事摧毁。美军第一次进攻被打退后,以空中和地面炮火对小高岭实施狂轰滥炸,随后发起集团冲锋,杨根思率领全排接连击退美军8次进攻。
这时,阵地上只剩下杨根思和两名伤员,他命令两名伤员携带机枪撤下小高岭。当美军发起第九次进攻时,杨根思毅然抱起一包5公斤的炸药,拉燃导火索,纵身冲向敌群,与爬上阵地的40多名美军同归于尽,年仅28岁。
朝鲜战场的“特级战斗英雄”有两位,一位是杨根思,一位是黄继光,过去我们宣传杨根思比较少,因为他是军官,是干部,我们更倾向于宣传我们的普通战士......但有什么样的军官干部,才有什么样的战士。
接着讲另外一位英雄的故事,他叫曹玉海,山东临沂人,和杨根思一样,他是一位贫苦农民的儿子,父母早亡,祖父被日军杀害,10岁就给地主打工,19岁参加八路军,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曹玉海作战勇猛,先后参加了横山战斗、东北剿匪、保卫四平、三下江南、辽西会战、解放天津等战役,立战功7次,荣获“滨海抗日模范”、“战斗模范”等荣誉称号。
1949年4月,曹玉海随大军南下解放江南,在湖北宜昌与白崇禧军队交战。曹玉海在激战中身负重伤,留在武汉治疗。伤愈后,组织考虑他身体虚弱,便安排他转业。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时,他已经不是军人了,而是武汉监狱的监狱长,而且,他在武汉疗养的时候,收获了爱情,一位爱慕他的女护士向他求婚了。但在那一天,他在广播里听到了朝鲜战争爆发的消息......
他并不知道未来战争的走向,但他知道,此刻国家需要他这样的“老兵”,他要回到部队。
奉命北上的114师路过武汉时,曹玉海找到老部队,要求重返部队保卫边防。师长翟仲禹说:“你已经转业了,在地方好好干吧!”曹玉海说:“我们的新中国刚刚建立,帝国主义把侵略的战火烧到我们家门口了,威胁到祖国的安全,我是一个革命军人,岂能坐视敌人侵略,我要到前方亲自消灭侵略者!”
他重返部队,开始北上的时候,口袋里还揣着那位姑娘的信:
“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的心就像撕裂了一样......自从见到你之后,我才晓得一个人应该怎样生活。但,我毕竟还有些过于注意个人的幸福,你的批评是正确的。你说得对:‘我不是不需要幸福,我也不是天生愿意打仗,可为了和平,为了世界劳动人民的幸福,我就要去打仗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但我也要等待、等待、等待你胜利归来......"
在北上的途中,曹玉海经常拿出自己未婚妻的照片给战友姚玉荣看,姑娘的美貌让姚玉荣羡慕不已,姚玉荣问他为什么不结了婚再走?曹玉海答道:万一死了多对不住人家......姚玉荣开玩笑说:“你是不是不够爱她?”曹玉海说:“死了我也恋着她”。
在八个月后,在一场漫天风雪的阻击战中,曹玉海率领一营守卫350.3高地,连续打退敌人6次进攻,在敌人第7次进攻时,曹玉海在电话中对团长喊了一句“永别了”,便率领着剩余的同志冲了上去,美军的数枚子弹穿透他的头部、胸部......他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350.3高地的阻击战,打了七天七夜,保障了志愿军东线横城反击战的胜利,我军成功歼灭敌三万人。今天,中朝友谊纪念塔上,刻着曹玉海的名字。
我们最可爱的人,从来不是天生愿意打仗,从来不是不要幸福,他们热爱和平,他们热爱生活,他们也想拥有爱情,拥有家庭,拥有美好的人生,但帝国主义强盗来了,他们为了中国人民的幸福,为了世界劳动人民的幸福,为了更长远的和平,他们义无反顾地去了。
《谁是最可爱的人》中写得好:
“你不觉得苦吗?”
他把正送往嘴里的一勺雪收回来,笑了笑,说:“怎么能不觉得?我们革命军队又不是个怪物。不过我们的光荣也就在这里。”他把小勺儿干脆放下,兴奋地说,“就拿吃雪来说吧。我在这里吃雪,正是为了我们祖国的人民不吃雪。他们可以坐在挺豁亮的屋子里,泡上一壶茶,守住个小火炉子,想吃点什么就做点什么。”他又指了指狭小潮湿的防空洞说,“再比如蹲防空洞吧,多憋闷得慌哩,眼看着外面好好的太阳不能晒,光光的马路不能走。可是我在这里蹲防空洞,祖国的人民就可以不蹲防空洞啊,他们就可以在马路上不慌不忙地走啊。他们想骑车子也行,想走路也行,边遛达边说话也行。只要能使人民得到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所以,”他又把雪放到嘴里,像总结似的说“我在这里流点血不算什么,吃这点苦又算什么哩!”
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有人不怕死吗?有人不眷恋生命吗?追求幸福生活,也是一个人的本能,有人不想过好日子吗?
只不过,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怕死也没有用,怕苦也没用,怕还是不怕,敌人都要我们死,都要我们苦,所以要战斗,要抗争,要以敢死的决心去“求生”。
没有人天生不怕死,但一群有信仰、有理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的人,他们能够为了一个新世界,从容奔赴战场,向死而生。
我们怀念他们,感激他们,更要像他们一样,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战。
昨天重温《高山下的花环》,
眼睛应该进了砖头。
记忆中最深的台词:
你是一个军长,
你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前线上,
牺牲了,
我哪怕就只看到了这一个,
我总算看到了,
好啊,好啊,
中国 能兴旺啊。
截图的时候泪流不止。
我们要永远记着这197653位抗美援朝烈士,
我们要记住:
杨根思 黄继光 伍先华 许家朋 孙占元 邱少云 李家发 杨连第 杨春增 杨育才 胡修道,
卜广德 于泮宫 于喜田 王海 王兆才 王学凤 王德明 毛张苗 孔庆三 刘庆亮 刘维汉 孙占元 孙生禄,
孙振录 伍先华 李凤林 李家发 李延年 余新发 许家朋 沈树根 邱少云 张永富 张积慧 吴志洲,
贠宝山 周厚刚 陈忠德 杨宝山 杨育才 杨春增 杨连第 胡修道 赵宝桐 柴云振 徐长富 高成山 高景灏,
倪祥明 秦家彬 曹庆功 曹玉海 郭忠田 郭恩志 曹家富 崔建国 雷宝森 鲁珉 魏玉德 谭炳云 毛岸英,
我们更要记住那些宣传比较少英雄,有些人可能没有名字。
我想谈谈毛岸英,人民的儿子,也是他的长子,最爱的孩子。
他当时有2个儿子,一个因为幼年在监狱呆久了,又流浪街头,精神出现问题。
岸英去战场,牺牲了。
人民服气,
人民愿意把自己孩子送到战场,愿意为这个国家奉献。
中国会强大,会兴旺,会走向富强。
他们这代人牺牲自己,一代人做了几代的事情。
打跑联合国军,
中国真正在全球强国中站立起来,
中国实现工业化,
中国全民教育化,
中国解放妇女,真正男女平等,
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这代人做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岸英去世,
当时说:““唉,战争嘛,总要有伤亡,没得关系,谁让他是mzd的儿子呢……岸英是个苦孩子,从小没了娘,后来参加战争,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他还要瞒着刘思齐,
因为当时他觉得对不起刘思齐,想刘思齐完成学业。
他每周都要刘思齐来,
他觉得愧对刘思齐,也想看刘思齐寄托对岸英思恋之情。
最后直到瞒不住了。
这位老年丧子的父亲独自把儿子的衣物一件一件叠好,有衬衣、袜子、毛巾和一顶军帽,
默默珍藏在一个小皮箱里 。
老人搬动好几次,20多年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皮箱。
我想晚年他独自一人暗自坐着,亲抚着儿子的衬衣、袜子、毛巾和一顶军帽,
也许独自流泪。
记住197653 位烈士,
记住烈士的家人,
记住几百万朝鲜志愿军,
记住当时为朝鲜战争付出所有中国人。
我们今天的生活,就是这197653位烈士用生命换来的。
1、如果我们不抗美援朝,我们的老重工业基地东北,就被夹于美、苏两大魔头之间,美军的火箭炮就能威胁我们的首都,渤海就成了美、苏军舰、潜艇的游戏场(大连旅顺在苏联手里),整个华北、胶东永无宁日。
2、如果我们抗美援朝时没有能够将美军驱赶回三八线,西方对东方300年的碾压就不会结束。西方不在东方栽个大根头,对东方国家的随意屠戮和侵战就不会停止。不要说仅止于北东亚,中南半岛也不要想安宁。
3、如果不进行抗美援朝,就不会有后来的苏联全面援华,我们也就无法迅速建立起重工业体系,无法及时发展出两弹一星、核潜艇,也就赶不上核大国的末班车。
有核文明、无核文明是两个次元的世界。甚至核技术不够先进都无法与美苏处于同一个次元。
烈士们的丰功伟绩永垂不朽!
个人呼吁,适当的时候,将所有援美援朝的烈士遗骨迁回国内,供后人缅怀。
我的姥姥,姥爷,都是抗美援朝老兵。
姥爷是第一批入朝的的,当时军医是稀缺人才,从学校里拉着刚毕业的学生,塞闷罐子车里就上了战场。
从小听姥爷讲打仗的故事,他总是回忆起那些欢乐的片段,比如「一车高粱米换一车美国兵」的故事:晚上,运物资上前线的卡车迷路了,和美军运兵车撞上。黑灯瞎火之间,双方下车打了一场,谁也无心恋战,各自开车就走了。结果上错了车,志愿军把美国兵拉了回来,抓了俘虏,而作为代价,很不幸地损失了一车高粱米。
那时的我,对战争的残酷,一点概念都没有,以为打仗就是这么有趣。随着年纪增长,我才渐渐知道姥爷和姥姥是从怎样的炼狱中爬了出来。
大概是第四次战役(他没有正面提起过,从零散片段中猜测的),姥爷接到了命令,化整为带着伤员后撤。「化整为零」,熟悉抗美援朝战史的朋友,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有的伤员回来了,有的没有,这些事情他不会说,通过他的战友才大致了解了一些。
至于我姥姥,在轰炸中负过伤,直到现在,还留着三叉神经疼的病根。每天都有这么十几次,面部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抽搐起来,如果您来探望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当时就要大惊失色打 120,看起来就是这么严重,而这就是她的日常。
那个「一车高粱米换一车美国兵」的故事,变得越来越不真实,我甚至怀疑它是否真实发生过。也可能,这是一段经过美化的,浪漫主义的记忆,用来忘却没完没了的轰炸,那场几乎要了性命的斑疹伤寒,以及每天面对的断肢和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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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抗美援朝(用他们的话说,韩战),是一场被人遗忘的战争。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敌人,羞于提起。的确丢人,反法西斯战争的「英雄」们,被政客逼着上了战场,师出无名。
在国内,抗美援朝的重要性,似乎也被大大低估了,而且,在 80 年代之后的时代基调下,又显得有一丝不合时宜。在新的世界秩序下,甚至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虚无化这场战争的意义。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他们唱着这首歌,踏上陌生的土地,面对当时世界上最不可一世的敌人;而被他们保卫的人们,是否低估了他们所做的奉献?
战争结束后,姥爷和姥姥继续投身建设中国现代化的军事医疗体系,在唐山大地震的时候,第一批赶赴震中建设野战医院,一去就是几年。这只是一个缩影,很多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在随后的几十年间,继续组成着国家的脊梁。
去年回济南老家的时候,姥爷还在感叹,说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参军入伍。我非常羡慕他,能几十年如一日,被自己的理想所驱动,这是何等可敬的一种精神力量?
姥爷非常关心国际大事,上次回去,他问我美国大选的事情,问了贸易战的情况,问了很多其他的时事新闻。不知道为啥,有一瞬间,我觉得他就像是这个地球的股东,端详着自己的产业,看着它被糟践了,拍着大腿骂这帮败家的后生仔。
那可不嘛,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在他们内心中,自己还在尽一份力,改造这个很多年轻人已经放弃的世界。
我不配对他们说什么,我想趁着还有机会,多听听那一代人要说的话。
22周岁那年,姥爷成为了首批入朝的志愿军人。入朝不久的一次穿插,他所在的连队最后只有包括他在内的9人幸存。
姥爷曾经跟年幼的母亲和姨妈们回忆过此事,说他当时背着全连唯一一口铁锅跳下了陡坡,摆脱了敌人的袭击。然而那口锅中了三枪,荒郊野外找不到补锅匠,只得丢弃,自此志愿军战士只得开始吃炒面。
姥爷回忆此事,是因为孩子们听了他一番风趣的入朝战斗经历介绍之后问他:“你讲了这么多英勇作战的故事,为什么没有立一等功回来?”当时姥爷讲到一场战斗的胜利,“俘虏敌人XX人,缴获大炮XX门”,因为情绪激动,先后讲了两次都咬不清“人”和“门”的字音,听上去就像“俘虏敌人XX门,缴获大炮XX人”,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姥爷的答案就在铁锅故事的结尾:
“我害得同志们吃不上热饭、喝不上热水,一等功给公家赔锅了,你们一定要爱惜公物”。
姥爷的说法当然是开玩笑了。他深知自己在朝鲜经历的是何种幸运,也知道人民的胜利来自无数战友的牺牲,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向人民摆功。
如今,解放军的后勤部门提供了品种丰富的自热干粮,我们的边防战士还可以靠无人机送饭。
人民解放军现在是东半球最强大的军队,虽然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说“解放军是几十年没打过仗的和平军”,但是几十年来没有人敢试一试中国人民保卫和平的实力和决心。
我们的工人生产出了世界上一半的钢铁,是世界第一大工业强国;人民享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今天的孩子们无法想像英雄们在上甘岭的艰难。
这一切,都是留在朝鲜的英雄们用钢铁一般的身躯和意志换来的。
英雄的精神,将鼓舞我们继续战胜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挠,直到实现英雄们的全部理想。
70周年了,能找到的电影依然是黑白影片。
1999年,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
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朝鲜战争史诗级电影,《北纬三十八度》。
审批时中美关系缓和,未过审。
至今20年未公映。
2020年,特朗普政府恶化中美关系。
中国高调纪念朝鲜战争70周年。
这部片子现在能过审了吧。
爷爷参加了第三次战役,他历来颇为遗憾的一点就是没有和美国佬直接交过手,打的都是伪军,后来好不容易总算遇到了一次“大鼻子”,他激动的不得了,后来才从指挥员那里得知打的是英军,这事他现在一提起来就急,每每谈及抗美援朝就颇为不忿,凭什么人人都有得美国佬打,就他只能打打遇到伪军和英军,因为在他看来英军和伪军都是拿来凑数的,不配当“毛主席的队伍”的对手,只有美军才是真正的敌人。
他大概是认为英军和伪军夺走了他和“美帝国主义”交战的荣誉,所以对韩国和英国这两个国家至今愤恨无比,我们在他面前从来不敢提英国和韩国,一提他就要开骂,一骂就停不下来,电视上如果出现了米字旗或者太极旗,也要骂两句。
愤恨之余就是鄙视,英国和韩国的一切都不入他的眼,我带他去吃韩国菜的时候必须慎重选择名字里不带“韩”字的餐馆,并且要强调这是“朝鲜族菜”。
他至今说话时依然保持着当年传下来的习惯,说美国要说“美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是一个定语或者主语,只要是和美国相关的他都要说美帝国主义,比如苹果手机用他的话说就是“美帝国主义手机”,他还有一些以“美帝国主义”为定语发明的自创名词,比如午餐肉他就称之为“美帝国主义罐头”,就算那罐午餐肉是中国产的也这样。
他从来没有说过“韩国”两个字,凡谈及韩国必然称之为“李伪”,比如文在寅他就称之为“李伪头目”,尽管当代韩国其实和李承晚部时期有了一定程度的切割了。
英国在他看来就更卑微了,原因很简单,英国佬打不过他们,某些人对英国莫名其妙的崇拜情绪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觉得英国人太不经打了,曾经的日不落帝国位居他的国家鄙视链的下水道位置,用他的话说“瞎打一气,乱放枪,我们打冲锋,蹲在一块石头后面丢棒棒雷,一丢进坑里他们就钻出来,我们就拿枪打,打完就找下一个坑接着丢,再打”
他说的棒棒雷指的是我军的木柄手榴弹,他说的坑大概是指英军的野战工事。
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自创的语言,比如盘盘枪,指的是苏联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比如板板车,指的是卡车,格伦洛辅重机枪,指的是苏联的SG43机枪,挂挂镜,指的是望远镜,猫猫洞,指的是防炮洞。
他后来因负伤而后送,据说伤的很重,险些不测,幸好他挺了下来,待他再度回到前线时,已经开始搞冷枪冷炮运动了,他没能入选冷枪冷炮小组,由此,没能和美国佬交手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他说话风趣幽默,嬉笑怒骂,活的痛快极了,这种舒畅的心理状态让他的精神状态极为良好,快90的人了依然健步如飞,说起话来语速很快,记忆力完善,关心国家大事,天天和我们说一定要活着看见解放台湾的那一天,他崇拜毛主席,家里挂着巨幅毛主席画像,他悉心保存着毛主席的语录,页面微黄的毛选,毛主席像章,我成年的时候,他送我的礼物就是一个小小的白陶瓷毛主席半身像,我对毛主席的崇拜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他影响。
他喜欢吃红烧肉,理由是“毛主席喜欢吃红烧肉”,但他的红烧肉里要放很多很多很多辣椒,每顿晚饭都要喝一小杯自制泡酒,家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各种泡酒,杨梅,拐枣,柠檬,苹果,杜仲,人参,当归,简直就像是个炼金术士一样,我小时候特别好奇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味道,他不让我碰。
他这样的人,堪称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天底下似乎没有他过不去的坎,没有他翻不过的山,牛鬼蛇神走泥丸,千山万水只等闲,但有一件事情他一提就会落泪,他的指导员。
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只知道这位指导员姓王,据说是山西人士,是他教会了我爷爷怎么打枪,怎么投掷手雷,怎么用英语喊缴枪不杀,怎么往衣服里塞草保暖,怎么“打冲锋”,战术动作,挖掘工事,保养武器,党的政策,这些能让一个农村孩子成长为钢铁战士的东西都是那位王指导员传授给他的,那位王指导员对他来说亦师亦友亦同志亦兄长,他极为尊敬他,但这位王指导员死于一次空袭,美帝国主义的飞机袭击了他们的行军队伍,那位王指导员不幸牺牲,此事令他耿耿于怀,也成为了他一直想要和美军交手的重要原因。
每当提及那位王指导员,他就会停止说话,开始哭泣,他哭泣的方式非常特别,他不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怒目圆睁着,紧闭着嘴,咬着牙,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身为战士的坚毅让他拒绝哭泣,但身为战友的情谊让他必须落泪,于是,他选择用这种矛盾的方法来一抒心中的苦涩。
他说死从来不说“死”,而是说“见马克思”,他常说等他见到了马克思,一定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不让他去打美国鬼子。
我对包括那位王指导员在内的197653位志愿军烈士心里只有感恩,话语在准确表达我对他们心怀的敬意时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197653人,是一个民政部和抗美援朝纪念馆一直追踪调查出来的数字,这个数字一直在变化,从最早的16万 17万 18万 19万……
197653人,是一个包括50-53战争期间,以及53年停战以后,伤死,病死,事故死,等等各种死亡,以及民工死亡,国内因为战争各种死亡的数字,包括了大量平民的死亡数字,54-58年志愿军驻扎在朝鲜时,各种事故死亡病亡也不少,最后一个死亡数字是1971年,东北一个PLA作战参谋,他是去朝鲜进行停战谈判时病亡的。
197653人,不包括2.1万战俘中未归人员,回归人员一共6000多,很多人在战俘营死去了,这个数字可能最终也无法考证了。
100年,500年以后,我们的民族依然会繁衍不息,子孙后代会从历史书上读到,公元1950-1953年,年青的共和国派出了最忠诚无畏的战士,彻底击退了当时最强大的敌国!
一如今天,我们可以在历史书上读到那些,汉唐开疆拓域的无畏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