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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战国四公子?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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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四公子,我的排序是信陵、春申、平原、孟尝。

信陵君魏无忌允文允武,有政治头脑,有大局观,又是当世名将,有他坐镇魏国,秦兵不敢东出函谷关攻魏,这段时间也是魏安厘王:

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

的回光返照式的霸业巅峰。之后随着信陵君和魏安厘王同年病故,第二年秦国大举入侵,打穿了魏国的国土。

平原君赵胜翩翩浊世佳公子,想来很帅。但是大局观一般,长平之战,他有责任。

孟尝君江湖气太重,不像一个政治家。一个政治家,就算九分想着自己怎么当权,也得一分想着自己的政治理念,不然何以为『家』?如孟尝君这种唯利是图,十分有十二分都算计都在自己身上的,倒是也不多见。之后黑社会老大养士的,都是喜欢说自己是小孟尝,没有喜欢说自己是小平原,小信陵,小春申的,由此可见一斑。

在这里我想重点说说春申君,给他说两句公道话。

另外三个君,都是皇亲国戚。魏无忌是魏安厘王的弟弟;平原君是赵惠文王的弟弟;孟尝君稍微远一点,是齐威王的孙子。但是春申君黄歇和楚王不亲,是靠着舍身保护楚王的政治赌博,获得楚王宠信的。

春申君最大的黑点,就是把自己门客李园的妹妹,自己宠幸之后再送给楚王,妄图李代桃僵,让自己的儿子当楚王。后来落的一个自己反而被李园反杀,灭了满门的结果。

楚考烈王无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赵人李园持其女弟,欲进之楚王,闻其不宜子,恐久毋宠。李园求事春申君为舍人,……于是李园乃进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乃出李园女弟,谨舍而言之楚王。楚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以李园女弟为王后。楚王贵李园,园用事。

但是历史书里面绿帽子典故,很难说真假,吃个瓜当作『有这么一个说法』就行了。很多都是后来的政敌编排出来的。

汉初吕后擅权,后来功臣们拨乱反正之后,杀了一些姓刘但是『吕后收养的,冒充是惠帝的孩子』,这些人真的不是汉惠帝的儿子么?

晋元帝司马睿的出身,号称是琅琊王府上一个姓牛的小吏和王妃通奸生出来的,晋元帝真的不是司马家的血脉么?

秦始皇号称是吕不韦用黄歇同样的方法送给子楚,然后生下来的,其实是吕不韦的儿子。真的如此么?

在没有DNA检验之前,谁到底是不是谁的血脉,说是、或者不是都没有实锤,而先秦历史的记录本来就很稀少,又往往都有严重的利益相关。只要当权者把话放出风来,十年二十年形成了统一的说法,随着楚国的灭亡,知情者纷纷去世。汉朝再立,搜集过往史料的时候,就很可能被几百年后的司马迁等人捕捉到史书上,成为信史。

司马迁说的:楚考烈王无子,但是怎么无子了呢?

即便除掉被戴绿帽子生下来的楚幽王,幽王也有一个弟弟,也是李园的外甥,后来继位的楚哀王熊犹。就算幽王是绿出来的,那么哀王总不是了吧?而哀王熊犹在继位两个月之后就被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楚王的庶子负刍给杀掉了,负刍自立为楚王。

而考烈王还和秦国的公主至少还生了一个昌平君,后来在秦国还参与过平定嫪毐的叛乱:

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

这句话有人说昌平君是相国的,也有人说其实是吕不韦、昌平君、昌文君三个人并列,但是无论如何,昌平君当时是活跃在秦国政坛的楚国公子这一点没太大悬疑。后来这个昌平君也被项燕立为楚王:

二十三年,秦王复召王翦,强起之,使将击荆。取陈以南至平舆,虏荆王。秦王游至郢陈。荆将项燕立昌平君为荆王,反秦于淮南。

所以楚考烈王至少和李园的妹妹,负刍的母亲和秦国公主三位夫人生了四个孩子——这还只是当过楚王的孩子,生了四个孩子全部当楚王了这个概率还是挺小的,那就意味着没有当过楚王的可能还有——怎么看考烈王都是生理机能正常的,如何能称之为『无子』呢?

楚幽王是黄歇的儿子这个说法,很可能是来自于负刍的污蔑。

因为楚考烈王的王后是李园的妹妹,所以楚幽王和后来继位的楚哀王都是嫡子,而杀掉楚哀王篡位的负刍是庶子。

负刍为了自己的合法性,自然要抹黑幽王、哀王一系的血脉,那么声称幽王不是考烈王的血脉,是正常的政敌之间通过抹杀血缘关系来否定对方继位合法性的手段。就像北魏说司马睿是牛金和夏侯王妃的儿子一样;负刍说楚幽王是春申君的儿子并不意外。

真正有生育问题的,可能是楚幽王,因为楚幽王到哀王的兄终弟及是有一点奇怪的,幽王在位十年,并非短折之主,而自己的舅舅李园还是令尹。如果楚幽王有自己的嫡子,应该扶持其儿子上位并不是太难。

负刍散布的谎言,可能无子的楚幽王…… 这些事情经过了楚国和汉初的战乱,其断章残片被史官捡起来,最后形成了绘声绘色的春申君试图李代桃僵,然而被将计就计灭满门的故事。

如果春申君没有试图李代桃僵,那么这整件事情,他就是一个一生为楚国中兴奔走,晚年被自己当了国舅的门客反水给屠灭满门的悲剧人物。

春申君在楚国执政期间,楚国焕发了最后的生机,说是中兴都不为过。虽然在西边对秦国不断的失地,但是在东边却得到了补偿。比较春秋时期的地图和战国晚期的地图就可以发现,楚国是失之江汉,得之泗水

吃掉了自己几百年来一直垂涎的泗上诸侯,还向东灭掉了鲁国,向南平定了越国的残余,把越国赶到了更南方的会稽。地图上可以看出来,所谓战国七雄到最后,就是秦国和楚国两个巨人在地图上搏斗。

而春申君的封地,就是从越国手里夺到的苏州、湖州一带。春申君也亲临战场,指挥和越人的战斗, 『吴地记』中就记载到:

蛇门,南面,有陆无水。春申君造以御越军,在巳地,以属蛇,因号蛇门。

在春申君执政时代,秦昭襄王还对范雎说过:

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夫以远思虑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图秦也。

后来楚果然图秦了,春申君也成功让楚王当了最后一任的纵约长,以庞暖为主帅,统帅除了齐国之外的五国联军,对秦军进行了最后一次征伐,这次征伐终点在哪里现在有争议,有说函谷关的,有说已经攻破了函谷关,快打到咸阳才失败。

总之,春申君执政时期,是楚国蒸蒸日上,再次焕发活力的时期。而其晚年的灭门惨案,很可能就是正常的政治清洗——就黄歇这个故事而言,不觉得和秦始皇太像了么?一样的都是绝色女子自己先宠幸过再献给国王的戏码。因为秦始皇太过于重要,所以几千年来一直不乏给秦始皇平反的声音,但是黄歇因为根本不在关注的焦点上,反而相当于被「坐实」了。这是很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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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空写写,先占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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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司马迁将四公子并列,后人便时常认为他们四个是一路人……这其实是一种错觉,他们的共同点也无非是诸侯近亲,喜欢养士,而在本质上,这四个人拥有不同的身份、价值观、才能和人生……

首先,最年长的是孟尝君,他的权势达到了所谓卿大夫的巅峰,另外三位和他不是一个层次。要知道,从春秋时期开始,天子就被诸侯架空了权力,很多诸侯又被手下的卿大夫架空了权力……孟尝君就是一个长期垄断诸侯国权力的家族代表,他不是诸侯,但比诸侯还有威望……他有自己的私人军队和封地,是有实无名的小诸侯,晚年时,他已经具有超越诸侯国隶属的独立性……在当时,这样的人不少,但孟尝君的过人之处是,作为一个高等贵族他可以放下身段,去和地位低下的士人结交,从而笼络了大量的人才,也救了他的命……这符合当时的时代特征……那时候从天子到公务员,什么都是世袭,世袭长了,再有才华的人的后代也难免出笨蛋,而有才华的人却找不到好工作……作为高等贵族的孟尝君意识到自己这个阶层的人基因衰退的厉害,已经不行了,靠不住了,主动和底层人才合作,顺应时代,获得了成功。
可说实在的,这个人本身道德水准不高,才华非常一般,长的不好看,还有一种贵族的骄横和残暴……被嘲笑了,就灭了人家一县,杀了很多人……可见不是个什么好人……而他的礼贤下士也有做样子的嫌疑,他能跟着吃一吃糟糠,但未必愿意跟百姓同甘共苦……像冯驩弹剑,看上去好像是人才有了不满立刻就优待,但没有道理……这叫会叫的鸟有饭吃,完全没有一个人才选拔机制……无非是为了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号,事实上,后来他给冯驩的第一份工作是收租……冯驩这个人可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他给人这样一个工作,可见根本没有调查了解过手下人才的具体情况,也就冯驩才华太高,干什么都能干出花来,算老田运气好……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作为一个大贵族,在他的时代能做到这个地步就很不错了……要知道几百年后曹操提出唯才是举,还遭到了非常多的非议……因此孟尝君才能道德都在中人之下,但凭着愿意放下身段一个优点就获得了成功……

和孟尝君最像的是平原君赵胜,这个人其实更加平庸,但他的最大优点是“为之奈何”……他没有孟尝君那样的权势和影响力,没有超越过诸侯国,一生都给赵国效力,有过上下,但波折不大,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名垂青史的言论和事迹……他的故事都是什么不交租、杀妾、毛遂自荐、李同劝谏啥的都是他做错了他的门客骂他……但这个人的优点是从谏如流,善问为之奈何,知错能改……这本质是有自知之明……平原君比孟尝君岁数小,在他的时代卿大夫基因已经衰退的更厉害了,说实话,孟尝君养士,心态上是施舍给你们这些底层士人一个机会,对彼此都有好处,是居高临下的,赵胜的时期已经是不得不和这些士人阶层合作了……所以一个瘸子能来骂他,毛遂李同能怼他……他也都接受了……结果就是,平原君可能是记载里最像个普通人的大贵族,有时候瞎说话,有时候装礼貌,经常被手下怼,总是在道歉……也挺无奈的……他的一生始终是和诸侯与士人两面合作,起一个粘合剂的作用……不需要他自己有什么高超的才华,包容就是他最大的优点,也受了不少夹板气……这点上,他也应该得到一些褒奖。

才华、人格魅力、胆识最高的无疑是信陵君,我愿称他为“侠君”……这人性格好,他对人好,不像孟尝君是装的,平原君是没办法,他是真心的,他真的佩服那些有才华的人,不管什么地位……他招揽侯嬴,被拒绝后,也没有强行让他接受礼物,给他很高的地位,这是很不得了的……要知道在那时代,拒绝贵族的好意是一种侮辱,你拒绝个孟尝君试试,灭了你县信不信……换了平原君,那你自己活该滚蛋,他是有人才选拔机制的,要不怎么见了邹衍就辞退了人家公孙龙呢……信陵君不是,信陵君愿意跟大家都做朋友,不惜亲自去市井之间结识人才,所以平原君很不满地说他怎么去找那些赌徒伙计下贱之人交往,暴露了自己的真心……结果人材听说了以后,一半背离了平原君跟了信陵君……人材不是傻子啊,可见信陵君靠的不是孟尝君的施舍,平原君的装模作样,而是出于真心……他甚至以为自己可以跟国君做朋友,他窃符救赵,得罪了魏王,吓得不敢回国,后来形势改变,他回国了,和魏王兄弟两人抱头痛哭……可见这人真重情义,是上司手下都想当哥们,是个真好人,如果说孟尝君靠权势,平原君靠利益,那信陵君靠的是义气……所以,信陵君在历史上名声特别好,可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信陵君想跟大家做朋友,平等合作,大块吃肉,大块分金……在士人阶层地位很低,没有办法的时候,这无疑是最好的老板,所以都愿意为了他去死,信陵君被疏远的时候,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堕落,此生痛快,有一知己足矣……可诸侯呢,你想跟我当朋友,别看咱俩亲兄弟,我也就是利用利用你……结果,魏王中了秦王的离间计,猜忌疏远信陵君,信陵君自我毁灭,魏国也跟着万劫不复……这是耍脾气,这是拿个人情感挂钩国家命运,作为魏国的栋梁,你哪怕顶着恶名去夺权,也不能自我堕落,这是责任感缺失……事实上,信陵君的缺点就是孩子气太重,高兴了喜形于色,不如意了摔桌子砸板凳,害怕了玩逃避,一冲动要跟人拼命,还是跟秦军……缺少权谋,在损失了侯嬴那样具有导师甚至父亲地位的谋士指导之后,便再也没有做出更大的功绩……

最后是春申君,春申君是不是可以放到四大公子里是值得商榷的,他的地位和上面的不可同日而语,那三位可是国君的直系亲属,有封邑有地位,坐在家里数钱就可以了,为国为民那是为了理想和抱负。春申君不一样啊,血统上和国君有多近记载就模糊,是不是楚国人都有两说……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外出游学,因为学识被楚王赏识才当了官……这是大贵族的人生轨迹吗?不是……这是一个士人的轨迹……也就是说春申君本质是个靠本事吃饭的臣下……而且早期地位不高,和楚国的太子一起去秦国当人质,用了计策让太子逃跑,自己留下来顶着……这是什么,这是当替死鬼,这是赌博,万一没死就是大功……孟尝君、平原君也被扣留过,都是一群门客保他一个,就春申君自己顶着保主子……也就是赌赢了,死了的话无非是个烈士,哪来公子……
而且他对那个时代的心态和看法也不一样。三大公子都有自己的封地,而且努力扩大自己的封地,信陵君因为赵王要封他还喜形于色,结果被手下骂了一顿……春申君相反,他因为功绩获得封地后反而建议把那里改成郡县……虽然有形式所迫,但仍然是其他公子死也不会说出来的话……也许,他已经意识到,这种分封的形式已经不能适应新时代的国家治理,集权化的郡县制才是未来……后来,秦国的胜利证明了这一点……而郡县制,削弱世袭贵族的实力正是各种变法的主要内容之一,因此,黄歇其实代表的是士族阶层势力,他是一个臣下,他是为国君服务的,他没有祖传的家族利益,所以处处以国家整体利益为先。
再者,他是有自己能力的,据齐援赵灭鲁都是他主导的,没听说是哪个门客教的……他的有名门客是朱英,有一些高明的见解,但也没提出什么解决之法……
这些门客还都很有钱,这和三大公子的门客都不一样,孟尝君的门客是依附者,看得是你的地位,孟尝君失势了,就跑了,所以他恨不得啐他们的脸……平原君的门客是雇佣关系,我花钱养你们,你们给我干事,优胜劣汰,愿意给我去死,就给你更多,如此而已……信陵君,一个帮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流芳千古,可以窃符救赵,但不能治理国家……只有春申君,我好大家就好,门客好勇斗狠,奢侈无度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真正的平等关系……孟尝君和门客是不平等的,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只是装着慈祥一些;平原君是金钱关系,钱不分贵贱;信陵君的平等本质还是一种精神上的施舍,门客是报恩心态;而春申君的平等是真平等,因为他本质也是一个门客,和其他人差不了多少,大家是合作关系,所以,其他人会展示出自己的个性,不掩饰缺点,也管不住他们……管理奴才和管理合作者是两回事……所以说,朱英提醒黄歇,黄歇没听,他就跑了……这就是合作者心态,船沉了就跳船,保命要紧……孟尝君的奴才会为了主子去死,这是制度;平原君的雇佣兵可以为了钱去死,这是合同;信陵君的朋友为了知己者去死,这是信义;黄歇的合作者为了他去死……凭什么啊……
而黄歇去献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当然是有野心的,但也说明他就是一个臣子心态,孟尝君永远不会去想着当齐国国君,平原君和信陵君也不会,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封邑,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三家分晋、田氏代齐重演而已。黄歇则要考虑立一个好控制的国君保住自己的地位……这和后世的权臣没什么区别,所以黄歇是一个新时代的臣子,而不是旧时代的公子……

总结而言,孟尝君是个主子;平原君是个董事长;信陵君是个黑社会老大;春申君是个职业经理人……主子是靠世袭的,所以孟尝君亡于子孙不肖;董事长是靠钱的,平原君的后台是赵国,国亡则族灭;黑社会是靠义气的,老大不想干了大伙跟上,顺便还捎上了魏国;职业经理人是靠竞争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经理人都是被下属或合作者反水干掉的,黄歇就是如此……黄光裕也是如此……所以说你们老黄家呀……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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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最接近平常人,也就是说天分是最差的,做事毛糙,还好自吹。不过他知错能改,犯错多,认错多,反而最得君主的信任。司马迁讲他翩翩浊世佳公子,应该是个大帅锅。

春申君应该是能力最强的,和其他几位根正苗红王室血统不同,春申君屌丝出身,本来是食客,做到驻秦国大使,成功制止了秦国伐楚的计划,又拥立考烈王,终于成为四公子中唯一的非王族成员。和其他三人不同,其他三人的能耐是养士,春申君自己就是个士。虽然他晚期玩脱,政治不正确(异姓代国,反贼),但个人成就仍属最高。

信陵君后世评价最高,单论能力是不如春申的,但政治正确,道德正确。无忌比赵胜有城府的多,比孟尝君来说多了股正气。他是个保守派,不够进击,最适合守成。

孟尝君是后世黑道祖师爷,他相貌不咋样,属于矮富挫,出身也不完美,贱妾所生,他爹本来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估计小时在贵族圈里也没少受歧视,他独特的用人眼光,或许因此而来。

孟尝君结交是最下本钱的,信陵君是贤不肖皆礼交之,孟尝君更进一步,和食客同吃同住,食客吃啥他吃啥,不搞特殊化。还有人搞档案记录,打听食客的亲戚,完后给亲戚送礼,这份周到确实是四君子里头一份了。更独特的是他不在乎人品风评,好人坏人都一样对待,因此门下多了一种人:罪犯。

鸡鸣狗盗,鸡鸣先生或许是口技师傅还算正当行业,狗盗师傅能从王宫里偷财物,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贼。

孟尝君还收纳任侠,任侠是什么,就是黑道人物,规模很大,大到改变了整个薛地的人口组成。名义上食客三千,太史公数百年后去薛地问,竟然有六万多家!赶得上一个小国家了。

孟尝君养黑道养得多,成了有名的惹不起,齐王要动他,孟尝君就投魏国,策划诸侯讨齐,把齐王打得差点亡国。这招虽然为后人不齿,但也说明孟尝君的能量有多大了。

题外:其实养士用士,最高的还是秦王。白起,范睢,张仪,客卿造,客卿胡,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才。魏无忌养士养到能打通如姬的门路,能知道宫廷秘事,有一个不错的情报网了,但在秦王开动情报机器的诋毁之下,竟然也被压倒,被魏王疏远。秦国情报机器的强大程度还在信陵情报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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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问题了,我想说一点单纯个人的浅见,和大家探讨一下。

个人认为,四公子的记录里有很大一部分有传奇性质,直接从本身分析可能会收到传奇的主观影响,如果放在当时的历史事件里,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先以孟尝君为例:

从孟尝君第一次罢相的时间看,他在秦惠文王(或魏惠王)在世的时期已经为齐相了,活跃时间应该至少在齐宣王后期和齐闵王时期。

(以下地图来自 @布哈林 ,水印不是故意加的,确实不知道怎么关。)

当时的局势,是秦国吞蜀,然后在丹阳蓝田之战占据汉中,长江上游的占据已趋于稳定。

在丹阳蓝田之战,齐国名义是战败方,但由于秦楚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楚军攻至蓝田),所以实际上齐国处于优势阶段。

这样一来,韩、魏对秦国态度的动摇也就显而易见了。

在这种情况下,秦武王启动了当年张仪和司马错辩论时的方案:

把张仪“赶”到韩国,然后控制雒阳,把新郑纳入秦国的打击范围,以进一步控制韩、魏。

由于当时楚国当时处于战后的镇痛期(疑似庄蹻暴楚发生在这段时期),因此实施这一计划确实已经成熟。

不过接下来出现了一件比较扯的事,就是秦武王自己把自己给砸死了,而他本身代表的魏系势力也在秦国宫廷内部趋于倒台,直接就把天下的水搅混了。

至此,韩魏倒向齐国,赵、楚则开始争夺秦廷。

现在,孟尝君登场。

目前,孟尝君已知参与的行动是:

(1)对楚国垂沙之战的策划;

(2)到秦国为国相;

(3)途经赵国时血腥的杀人事件;

(4)对秦国函谷关之战的策划;

(5)对函谷关之战的分寸的把握。

表面上看,孟尝君为相时期的打击目标有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感觉,但细心的朋友可能已经发现,他的策略其实和之后两个人非常相似:

魏冉和秦始皇。

魏冉的实际攻击目标是魏,先攻击赵、楚、齐,使其避免干涉秦国攻魏,接下来争取攻破大梁,实现绝纵亲之腰;

秦始皇的实际目标是赵国,先助赵攻燕,削弱当时“几霸”的赵国势力和潜在盟友,然后趁魏安王和信陵君死后攻魏,绝纵亲之腰,再助魏攻楚,使其坐实。

至于孟尝君的实际目标不清楚,可能是宋,也可能是赵或魏。从前后的历史事件上看,更有可能是赵。

武安君苏秦的出现,无疑是打断孟尝君计划的重要因素。

所谓“有燕者重,无燕者轻”,在燕国和秦国向东帝同时送上大礼的时刻,齐闵王在苏秦的蛊惑下选择了和燕国站在一起,去吃宋国这块大肥肉,也由此走上了毁灭齐国的道路。

关于孟尝君的出走时间,《史记》上有误,具体时间不甚清楚。但可以确定,孟尝君至少在灭宋以前就成为魏相了,且大致参与了燕昭王的阴谋。

接下来是五国伐齐以后的大兼并。一直以来,魏国都是利用齐国对抗秦国的兼并,但这一次魏国失去了最稳定的靠山,实际形式非常危急。

但孟尝君解决起来非常从容,对赵、燕的游说尤其精彩。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赵、燕正在齐地攻略,这时候能够分别派出10万和8万大军救魏是非常难得的。

再之后孟尝君的事迹就不清楚了。《史记》说是重新回到薛地自立了,这个应该是误传,因为薛地一直被鲁国占据,直到被楚国占领。

从孟尝君的所有事迹上看,孟尝君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纵横家。

在他为齐相时期,无论对楚国、秦国的打击,还是对赵国的恐吓,都实现了齐宣王乃至齐闵王前期的霸权。

在他为魏相时期,参与了对齐国的阴谋,这里可能也包括收留宋康王和吞并旧宋地的行动,还有利用外交和秦国的对抗。

“一怒而诸侯惧,安然而天下息”,这是对早期纵横家张仪和公孙衍的评价。

但孟尝君相比于之下则更进一步,他非常擅长在纵与横的天平之间游走,而不是死守在天平的一端。

实际上这种方式的威力是更大的,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一怒而灭人国——垂沙之战和函谷关之战其实可以狠狠地废掉楚、秦,只是孟尝君不愿意肥了韩魏,所以主动放弃扩大战果。但在五国伐齐时,由于他站在魏国的立场,没有这个顾及,就直接把齐国给废了。

如果从这个角度上看的话,仔细看一下平原君的事迹,其实也绝非平庸之辈。


现在说平原君赵胜

平原君赵胜的主要活动时间,大致在赵惠文王后期至赵孝文王时期。在他的成长时期,主要活跃着4位强大的纵横家:

齐相/秦相/魏相孟尝君田文,赵相奉阳君李兑,秦相穰侯魏冉,燕使武安君苏秦。

其中,武安君苏秦的传奇色彩最为强烈,《战国策》中也有很多以他为主角的杜撰故事,最典型的莫过于苏秦游说六国获得六国相印的故事。

我相信很多朋友看过这些故事以后会像我一样产生同样的误解,似乎认为纵横家只要一张嘴就能搅动天下,一时间内心肯定无比澎湃,随即脑子中浮现出无数中二的情节。

等冷静下来以后,认真想一下的话,发现又不是那么回事。

为什么呢?

纵横家的游说实际是什么?

是对信息的整合、处理、引导,有时还要扭曲。

那么信息从哪里来?

显然不是通过报纸、电视、互联网。

一种方式应该是利用自身的人脉资源,从中获得大量的信息;

一种是让自己的门客在四方搜罗信息,然后汇总整合。

当然,还有其他途径,不再赘述。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团队作业的产物,绝不是一个人一张嘴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他至少需要2点:

1、庞大的政治资源;

2、巨大的政治声望和政治影响力。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规模不会很小的团队和维持团队的财力及政治“关系”,后者主要是指能够让自己的门客在某个诸侯国担任某个基层或中层的职位。

我们可以看到,苏秦被燕昭王派往齐国当间谍的时候,专门要求燕昭王封其为武安君,并且以高规格的车队随行,其目的应该不只是让齐闵王重视,也应该有增加他的政治声望和政治影响力的目的,这样更便于之后的纵横活动。

当然,苏秦的活动范围相对较窄,主要是在燕齐两国合作,本身并不需要特别雄厚的资源。至于田文、李兑、魏冉,其活动范围几乎遍布天下列国,他们的资源必须非常庞大。

在这种情况下,更兼纵横活动的即时性、隐蔽性和阴谋性等诸多特点,肯定会经常出现自作主张的情况,比如没有在朝堂上公开讨论,或者没有和君王进行研究;同时,由于涉及到一些政治和权力的操作,也必然会出现对公权力侵蚀的情况。

因此,公平而言,田文、李兑、魏冉的“擅权”在本质上是无法避免的。

在平原君的活跃时期,田文、李兑均已倒台,而魏冉则处于起起伏伏阶段,无疑给平原君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我们在看平原君的事迹中,会发现这么一个特点——这个人一直在犯错误,然后一直让让他的门客批评他,再改正过来。

不过有意思的是,看当时的语境这些批评并没说记载是公开批评,从成年人起码的交际能力上看应该私下批评,但这样的批评为什么会流传出去呢?

可能这正是平原君的政治生涯特别平稳的重要原因。

平原君的主要事迹,先说第一件事:

秦王和范雎要魏相魏齐的人头,魏齐就逃到了赵国——这个显然是魏国给赵国做的局,否则魏齐明明应该朝离秦国更远的诸侯国跑——然后被平原君收留了。

接下来,平原君使秦,又被秦国扣留了,要求送上魏齐的脑袋才放人,这时候虞卿带着魏齐又逃回了魏国——这个显然也是虞卿对魏国的反制措施,否则虞卿往燕国跑就可以了,何必又回魏国——自称是要先让信陵君收留,再不行通过魏国去楚国。

当然,信陵君对虞卿这种越跑越近的行为也很无奈,在被门客教训一番后,准备马车要去迎接虞卿和魏齐。

但这个时候出现了意见特别有意思的事:

按道理,先秦时期马车应该是除了骑马以外最快的交通工具,但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能在信陵君驾着马车赶到之前,就能先一步跑到虞卿和魏齐之前说信陵君原本不愿意接纳——这显然是魏国针对反制的反制——之后魏齐自杀,尸体被送到赵国,再之后赵孝成王斩其首送往秦国。

而在这一番的折腾下,也给了赵国足够的活动时间,然后成功拉拢齐国加入,形成了一个以赵国为主导赵、魏、齐联盟。

在这里,平原君在这里究竟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不太清楚,但就这一次赵国整体上的纵横活动而言,擅自收留魏齐的平原居被秦国扣押,擅自释放魏齐的虞卿被自我放逐,有疑似“擅权”行为的两位重臣都得到一些“惩罚”,赵王与大臣之间可以说相安无事,怡然自得。

之后,虞卿滞留在魏国“终生不仕”,表面上看他是在著书,实际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在魏、楚之间活动,暗中进行赵、魏、楚的隐形联盟。

而在韩国给赵国做局——也就是上党那一出——以后,平原君则主张接纳上党,可能这种底气正是来自于当时赵国底下的纵横活动。

在长平之战开战后,齐、燕明确站在的赵国一边,可见当时的纵横活动还是非常有效的。

但魏、楚迟迟不表态,这个可能是平原君和虞卿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由于这里涉及到另外两个重要人物——信陵君和春申君,所以要放在接下来讨论。

在之后的邯郸之战中,则是平原君最为高光的时刻。

当时,平原君带领3000名敢死之士向王龁的军队发起突袭,期间很有可能和秦军专用于陷阵的锐士部队交手,最终的结果是成功使秦军撤退。

另一件事是游说楚考烈王救赵,这里牵扯一个更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毛遂——相关事件整体表现得戏剧性更强,表现尤其夸张,是否确为当时的突发情况,还是实现预演的政治表演,这里暂不做评判。

但整体而言,平原君在长平之战以后的政治、军事、外交活动中还是比较成功的,最重要的是还不是特别抢眼,这可能是他能和赵孝成王一直相安无事的重要原因。


信陵君,无疑是四公子中传奇性质最为浓烈的一人,而且一部分事迹有明显的政治童话成分。

有关信陵君的政治生涯,需要认真分析:

魏无忌在魏安王继位时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当时被封为信陵君。

从目前已知的史料看来,似乎信陵君很早开始就已经能够聚集大量的门客,而且门客还遍布在列国的官僚系统之中。

之后应该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魏安王就对他出现几乎公开化的猜忌和压制。但比较有意思的是,这种公开化的猜忌和压制似乎又从未对信陵君的养士构成任何影响。

这一点无疑是非常奇怪的。

这里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孟尝君的事迹——当初孟尝君被齐王压制时,门客开始大量流失,这时还有人劝谏说:只要你没有君主的支持,你就算把城墙修得再高也保不住自己。

而信陵君受到的猜忌和压制基本是贯穿始终的,但在招揽天下之士的时候似乎从未受到影响?

为什么呢?

从已知的文字记载看,可能是因为信陵君的道德水平很高所致——当然,这种说法很像商汤、周武的政治童话,可能并不是真实原因。

至于真实原因是什么?我想冯谖说了一句大实话:

“富贵多士,贫贱寡友”。

结交天下豪杰,当然是需要用钱的,也是需要用政治声望的。

而信陵君的钱和政治声望从哪里来呢?至少在邯郸之战以前,只能从他哥哥那里来的。

至于魏安王在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呢?在列国之间玩滚刀肉。

这里需要做一点解释,通常,我们会受到《成语故事》一类读物的误导,看到“抱薪救火”事件以后会认为魏安王非常的昏庸。但如果结合实际的历史事件看,“抱薪救火”事件其实是魏安王在拿魏冉在当猴耍,并不能说明魏安王很昏庸。

此外,《韩非子》中明文记录魏安王强于奉法,可以与齐桓公、楚庄王、燕昭王相提并论,其中提到的相关历史记录也有其他史料佐证,是非常可信的。

如果我们看魏安王晚期,当时魏国取得了一系列军事上的巨大胜利,达到了“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的程度。

其中,对秦的两次军事上的胜利和对韩的胜利直接来自于信陵君,对楚的胜利来自于谁不甚清楚,对燕、对齐、对卫以及攻破定陶的胜利可以明确于信陵君无关。

这些军事胜利中,最为辉煌的莫过于信陵君两次对秦的胜利,但对齐的战争中攻破了齐国五都之一的平陆,对燕的胜利实际上定着秦国夹击的压力进行的,这显然并不是微不足道的胜利。

如果我们再往后看,在魏安王末期还有过一场战败,这场战争应该在信陵君已交出兵权以后,情况大致是秦赵联合夹击魏国,秦军攻卷,赵军攻繁阳。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看,秦军的攻势可能算不上太顺利,首先是战争持续到跨年,其次是秦国持续向前线调配援军(见《辑证》中关于考古文物的佐证),最终才打到了斩首3万的战果——考虑到秦国虚报斩首记录的习惯,这次胜利应该算不上什么大胜。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信陵君和魏国的强悍并没有明确的联系,无论信陵君在赵还是被免除兵权,魏国的军事实力其实并未有显著的下滑,即使在秦赵夹击下依然有单独和秦国对抗的实力。

那么,在这其中,信陵君和魏安王又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就我个人看来,信陵君的本质上是魏安王的镜像,两个人一个是里子,一个是面子,一个人代表的是地处夹缝之中的隐忍,一个人代表的是虎踞中国之地的强悍。

魏安王对信陵君的态度,我认为猜忌是假,扶持是真——由此也解释了为什么信陵君在招揽门客上从来没有受到政治压迫的影响。

如果放到具体的历史事件中,可以进一步证实这种观点:

在邯郸之战期间,魏安王就派出了使者到邯郸,想联合赵国一起奉秦国为帝。这时候鲁仲连几句言语之下,魏使就在未征求魏王求意见的情况下擅作主张地当场宣布永远都不会提帝秦的事了。

上述事件结合魏国攻取伊是的诡异动向,可以确定实际应为魏安王留用余地地向秦国摊牌——这一次魏国要站在纵方,你不退兵自己看着办。

之后,在平原君和毛遂的游说下,楚国明确倒向纵方,魏王开始了发布了再一次的警告:

信陵君要救赵,魏王不敢救赵——注意,魏国这时候还是在给自己留有余地。

之后秦国仍未有回应。

这时候,魏国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法宣战:

美女+暧昧+复仇+大力士+冤死+就义的超级大戏,然后直接向秦国发动了进攻——特别注意,即使现在已经刺刀见红了,魏国实际还在给自己留余地。

当魏军与秦军全面交战以后,魏国这种显得特别“腻歪”的外交方式的威力展示显现出来了:

之后秦军发起了一些反击,其中一次攻下了宁新中,也就是当时魏军的补给线,目的应该是迫使魏军退军。这个时候,魏安王就开始跟秦国提条件——你把宁新中还给我,我就率先背叛纵方和你讲和。

在当时,秦国大臣马上向秦王提出,魏王的说辞是完全不可信的。具体的说法是:“一般丢掉了一座城池的人,要割出两座城池求和,现在他却反倒管你要一座城池,所以魏王绝对没有诚意”——这种说辞显然是不合逻辑的,似乎在故意掩盖着什么——很有可能是秦军的局势并未因为攻下宁新中而出现转机。

但毫无疑问的是,魏安王在前面一系列留有余地的行为和现在的虚伪求和,都会让秦国内部的一部分人内心里产生还可以和谈的幻想——他们在东方的封地或者因为战争损失的利益可能就会保全——所以无疑会对王龁的反击造成不小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王龁的反攻即使斩首6000级,依旧难以阻止晋楚联军的前进。而此时安邑官吏已经彻底动摇,也让秦军在河东很难进行像样的抵抗。

同时,魏国这种暧昧态度也是在时刻提醒楚国——你到底要给我多大的支持力度。

所谓“横成则秦帝,纵成则楚王”。从当时的局势上看,楚国是非常需要赵国乃至三晋在北方牵制秦国的,所以是不可能坐视赵国的覆灭。由于当时魏国的位置特别微妙,只有魏楚共同合作才符合楚国的利益。

至于战争后瓜分泗上的这个问题,楚国可以多拿一些。那要不要拿河东和陶邑补偿一下魏国呢?

一个喂饱了魏国也没多大威胁,倒向秦国的魏国才是最可怕的啊。

所以,景阳率领楚军陪着信陵君一度攻打到汾城,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邯郸-汾城之战以后,实际上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楚国获得了鲁国;

韩国收回了上党;

魏国获得了卫国和陶邑,收赵国为半附庸,后面会详细说明;

燕国获得了赵国的济西;

秦国收回了河东和一部分失地;

赵国保住了一条命。

楚国灭鲁在当时其实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当时楚国可以说已经完全占领泗上,并且于次年迁都巨阳,实际很有可能已经将下一个目标定为了齐国——这一行动很有可能是之后齐国再也不向纵方表态的重要原因。

另外一个重要历史事件,就是信陵君滞留邯郸。

当时,平原君和虞卿是明确要让赵王给信陵君“割”五城的——注意是“割”,通常是对外国封君的赠送——其目的显然并不希望信陵君留在邯郸,而是委婉地表示求他临封或回到魏国。

那么,赵国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表现呢?

大家可以想一下,一个权势熏天的重臣赖在一个已经剩一口气的诸侯国里,他到底要干什么?

同时,为什么燕国这么一个弱国居然敢无视纵方的大势而夺取赵国的济西,却不用担心以魏楚为首的纵方的报复?

答案是,信陵君实际是被魏安王用来控制赵国的人,济西则是分给燕国的一杯羹。

以上观点有一重要证据,就是在吕不韦和燕国图谋河间的时候,魏军曾和赵军联合攻燕。但是,当时是魏军为主军,赵军为助攻的部队,考虑到魏、燕并不接壤,这种主从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反常的,也可见当时魏王实际是赵国真正的主人。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证据,就是在秦军才攻到魏国的汲的时候,信陵君的门客就开始危言耸听地讨论一旦大梁被攻破以后的事情了。而之后更为诡异的是,赵国的军事力量全部用于配合魏军的行动,反倒对收复太原没有任何行动。

那么,信陵君在邯郸期间,是如何控制赵国的呢?

当时有两个举措:

一个是比较明显的,就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从平原君那边争取更多的门客——由于门客很多都是在官僚系统里做官的,无疑会增加他对赵国官僚体系的控制力。

另一个比较隐蔽,他很有可能已经把廉颇转化为亲魏分子。

廉颇在赵孝文王末期的时候动作非常奇怪,当时和秦国联合攻魏时,廉颇成功打下了繁阳,但并没有乘胜切断邺城和魏国本土的联系。

这一具体要说还算正常,因为赵孝文王本人可能并没有真想和魏国大打出手,再加上当时正赶上赵王逝世,没有对邺城进行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也是正常的。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事,赵悼襄王继位后,开始大肆集结军备准备大规模攻魏,但这时候他居然要换将。

注意,当时赵相正是廉颇,这种换将的政治意味远比当时长平之战时赵括代廉颇更为剧烈。

至于廉颇,他的反应几乎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直接率领本部军队攻击乐乘,随后就投奔魏国了。

如果将这种行为解释为廉颇老糊涂了的话,那么也应该只是他一个人的疯狂举动,而这一次则完全是廉颇和他的核心军团的集体行动,非常的不正常。

认真思考的话,我们还要想到:当时廉颇的核心军团的全体成员似乎无一人关心他们在邯郸的家人,也不担心他们这么做了以后魏国会不会接纳,毫无顾忌地就对赵国大臣的二号人物进行了最疯狂的火并。

从廉颇掉头投魏的举动上看,廉颇以前和魏国的关系起码是非常暧昧的。而当时信陵君本人都已经被雪藏,魏安王自然不想让廉颇再度惹是生非,所以雪藏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信陵君的结局很有意思。

信陵君在回到魏国以后,又被魏安王猜忌了,然后自己交出兵权闲赋在家——注意,当时无一国想挖走这个名震天下的贤公子,这和孟尝君两次下野时的待遇完全不同——据说当时天天酗酒纵欲。

你说酗酒这个事,因为是和门客一起喝......传出来倒是不新鲜。纵欲这个事,按道理都应该是关起门来进行的,他是怎么弄得满城风雨的,就不太清楚了......

如果把这件事放在当时的历史事件看,可以看出这件事的眉目:

这一期间魏、楚火并,发生了两次大战,以魏国胜利而告终,而同时期赵国则因李牧对胡人的大胜出现了“赵几霸”的现象。在这时魏国如果盲目逞强的话,很容易被列国联合围剿的,所以示弱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同理,这样的“政治压迫”也不可能对信陵君对天下豪杰的号召力有任何影响,即使在他死后依旧有人前来投奔。

信陵君与魏安王是在同一年逝世的,考虑到魏安王在位34年,现在应该都已进入老年阶段了,信陵君在此时去世属于正常情况,与之前的酗酒、纵欲无必然联系。

也在后一年,秦军开始大肆攻魏,直接把魏国打穿了,实现了“绝纵亲之腰”。

一些读物里为了拔高信陵君,只说是在信陵君死后,却忽视了魏安王和他是在同一年逝世的。

相比于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无疑是非常特殊的。他和魏安王就像是一个截然相反的孪生兄弟,各自站在天平的两端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魏国——当局势对魏国不利时,一个人示弱,一个人则告诉列国我们还没弱到让你们肆意瓜分的程度;当局势对魏国有利时,一个人保持暧昧,另一个人则用自己的巨大影响力实现君王的疯狂野心。

攻韩拔管是信陵君最终的绝唱。管城没有被迅速攻下着实可惜,我前几天还专门去了趟郑州,到管城区实地看了看——就是个没有任何特点的城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如果信陵君能迅速攻下管城,也许魏国真有可能一口气整合三晋......不过好像还是挡不住秦始皇。


相比于前三者,春申君黄歇的情况显得更为扑朔迷离。

我们需要注意以下3个信息:

(1)《战国策》中多次出现把策士误作黄歇的情况,这些“假”事迹会对我们分析黄歇构成一定程度的干扰;

(2)楚哀王的宫廷斗争期间,出现了楚幽王类似秦始皇身世的谣言。杨宽教授在《辑证》中考证认为视不可信的,但必须承认这一谣言对春申君的形象影响非常大;

(3)楚顷襄王后期疑似出现过隐性变法,但是否真有不好确认,这一点也会对判断春申君的政绩会有非常大的影响。

有关春申君的身世,其实本身都是个谜。

目前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楚顷襄王(又谥楚庄王)之弟,也有可能是黄国的没落贵族——当然,这一点影响比较小,即使他是楚国公室成员,本身的地位应该也是比较低的。

春申君的上位主要是靠对楚考烈王的投资。在楚考烈王擅自逃离秦国回国继位时,春申君选择留在秦国,作为对秦昭襄王的交代。

这一行动从本质上来说属于纵横活动,之后楚国向秦国割让厦州,秦国开始完全轻视楚国,此举助长了秦王的征韩力度。

接下来,楚考烈王和春申君利用楚顷襄王末期的外交基础继续进行纵横活动。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把手伸向了泗上,夺取了鲁国的薛邑——从前孟尝君的封地——但并没有引起齐、魏两国的干涉。

长平之战期间,楚国和魏国一起按兵不动。当时的局势比较复杂,个人认为,楚国的目的可能是坐视秦、赵两败俱伤,然后扶持魏国,用魏国扛住秦国,让自己有空间持续向东发展。

上一点有3个根据:

第一个是楚国在之后灭鲁,然后马上迁都巨阳,再之后齐王建就再也没敢干涉过任何纵横事务了,很有可能当时楚国已经把扩张目标锁定在了齐国;

第二个是秦国在和三晋碰钉子以后,从来没有说改变攻击目标去攻击楚国,合计在楚考烈王一朝内,秦国从未有对楚国的攻击行为,反倒是楚军一直在向秦国进攻;

第三个是春申君被转封到了长三角地区,据说当时封君的宫宇已经非常宏伟了,可以看到在这一期间,之前未开发的江南地区是得到了有效开发的。

另外,需要重点说道的就是邯郸之战期间的“毛遂”事件,尽管大家对这一历史事件非常熟悉,但我们还需要重新再说一遍:

大致是,平原君请求楚考烈王加入合纵,派兵救赵。而楚考烈王不太敢出兵,拒绝了平原君。

接下来,毛遂站了出来,被楚王呵斥。于是,毛遂按着宝剑向楚王发出死亡威胁,然后用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说明合纵不是为了救赵国,而是为了帮楚国报仇。

再之后,毛遂让楚国的宫廷服务人员拿来铜盆,要求和楚王歃血为盟。

最终的结果是,楚王和平原君及随从的20个士都进行了盟誓。

有关这一事件有3个疑点:

(1)当时赵国的20个士都在殿内,而且都携带了武器,考虑到突发性群体性事件的特点,20个持械且训练有素的人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那么,他们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在楚宫,而且还任由他们离楚王如此之近?

(2)当时毛遂要歃血的铜盆时,楚国的宫廷服务人员很快就能找来铜盆,可见铜盆在楚宫是常备之物——但是,这种每次用都要楚王剌自己一刀的东西真的是常备之物吗?有没有可能不是常备之物,但那一天却提前备好了?

(3)从具体的文字描述上看,当时这一切应该是在公开的朝会场合进行的——那么,这种外交真的适合公开化进行吗?如果不适合公开进行,当时为什么要选择公开进行的方式,而且还要搞这种前后180°大转弯的戏剧化情节呢?

由于这一事件过于戏剧化,个人认为确实存在是偶然事件的可能性,但更有可能是一场排练好的政治秀:

楚考烈王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以自己的九五之尊去和区区20个士歃血为盟,表现出自己礼贤下士的姿态。同时,如果赵、魏贸然背叛纵方的话,楚国就会更容易获得天下之士的人心,从而赢得列国间的“抢”士大战。

至于春申君在期间扮演什么角色不太清楚。但考虑到他在养士和纵横两个领域的表现,很有可能参与了这次行动的策划工作。

相比于纵横而言,春申君在政治方面的表现可能更为突出一些。当时有明文记载,春申君执政的8年后,楚国“复强”。

但是,春申君是用什么办法让楚国“复强”的呢?

没说。

但从春申君养士和之后的重臣姓氏上判断,屈原变法在人事领域上的内容很有可能在当时已经正式执行了,屈、景、昭三氏对公权力的垄断已经瓦解殆尽,景阳也只能在饱受争议中才能获得楚将的位置。

不过,这一变法是否确实由春申君发起就不好说了。在焉郢之战后,楚顷襄王曾重用阳陵君庄辛,驱逐原有的重臣,很有可能有已经开始进行人事变法了。如果确实属实的话,春申君时期的人事变革只是进一步延续阳陵君时期的政策。

除此之外,在楚顷襄王末期,虞卿曾说楚国“亦强大”、“天下无敌”。这种说法是否完全是政治语言,还是确实有一定的事实基础,不太好判断。

不过从焉郢之战后续的历史事件看,楚国在当时应该确实是在触底反弹后的上升期,至于当时上升到了哪个阶段不好说,春申君执政后的“复强”又拔到了什么高度也不好说,所以我们对春申君的具体政绩很难有特别准确的判断。

整体而言,春申君整体在外交和政治上的表现都不错。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他的活跃期本身也处于楚国的上升阶段,又赶上秦国最胡闹的那几年,所以显得特别的顺风顺水,也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他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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