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就是错的。
我国“制造业萎靡不振”,请问哪国的制造业“欣欣向荣”?
世界上从穷的到富的,包括敌视中国的印度,就没有不用中国制造的商品的,这都萎靡不振,还要咋振?一个国家占据世界制造业的比重是有极限的,说农业萎靡不振我觉得还OK,说制造业萎靡不振,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笑话么。
是有人希望全世界其他国家全部不制造商品了,只有中国一家制造商品,这才叫欣欣向荣么。
制造业占GDP的比例排名,中国排在第七,传统制造业大国,包括德国日本的比例都比中国低。
排名比中国高的是这么几个:波多黎各,爱尔兰,列支敦士登,加蓬,圣马力诺,斯威士兰。全是袖珍级别的国家,爱尔兰在里面都算超级大国了。
说到底不是什么制造业萎靡不振,是现在处于中游水平,再往上有阻力,问题是攀升产业链,这是靠人多能解决的么?
光刻机是靠人多就能制造出来的么?
事实就是包括知乎在内,全世界媒体前几年被懂王言论,被美国媒体带着跑。
800多回答,没有人对这个问题的前提质疑。
我已经看到冷大师又开始挂了,笑,还有个 @baka 说:“嗯 ,所以为什么要求学生强制进厂实习呢?”
说的好,为什么呢?因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我说:“印度仿制药工业很强”。这什么意思?
就是“印度仿制药工业很强”,字面意思。
“你怎么敢说印度仿制药工业很强,你知道印度仿制药工人拿多少钱吗?”
我跟你说这个了?
中国制造业就是如此,我说“中国制造也很强”就是表面意思。
非要杠,那没完没了的杠。
中国制造业的问题我在原文说的很清楚,中游产业,要攀升产业链才有高利润,就现在几个点的利润,拿命去发高工资?原文没讲?
大佬说得很好。
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
看到竟然还有斯威士兰,我笑出了猪叫。
难道不是因为分母太小太小!
你怎么不去?
你家里兄弟姐妹怎么不去?
我父亲就是你口中枕着机器设备睡的机械加工制造业工人,而且是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央企。他干了一辈子的机加工,摸了一辈子的车床,精通车铣刨磨钳,现在是负责工艺调度。我父亲十分热爱自己的职业,虽然不像题主描述的那样“生怕车床少了一根螺丝钉”但开玩笑的说,他摸车床的次数远大于抱我的次数。不夸张的说,很多军用型号的部件都经过他的手。寒冬腊月被派到过黑龙江哈尔滨,也在盛夏时节调去过甘肃酒泉。
就这样一个机加工制造业工人,每个月到手的钱只有6000,出差的补助标准是150元/天。北京市人均工资是12160元/月,中位数是6906元。明年就要退休了,这么多年存下的存款不过15万。97年房改的时候买了一套1980年建成的52平央产房,位置在五环边上。因为企业涉密,这套房至今不能办理房产证上市交易。除此以外,家里就再也没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如果不是我掏钱给父亲换车,他现在的座驾仍然是那辆2010款的比亚迪F3,这辆比亚迪还是4S店的试驾车,因为新车价格太贵买不起。
6000元/月的工资对比北京月薪中位数6906元,不觉得是一个很侮辱性的数字吗?一个在机加工制造业忙了一辈子的工人每个月就值这么多钱,多一分没有。这还是在北京的央企工作一辈子的工人,那些在东三省的国企工人呢?
谈奉献,谈螺丝钉精神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补偿一下这些给国家工业奋斗了一辈子的工人?扪心自问,如果你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你会子承父业去投身机加工制造业吗?
我相信从2012年到2020年这8年里,如果你身处东莞,你就能见证这个城市的兴衰与没落。
东莞就是一个由厂房堆砌的混凝土城市,整个城市,每个市,每个村,几乎遍布厂房,除了厂房以外,不是本地人出租的房子,就是外地人开的门店,门店类型不超过三类:五金店,饮食消费,以及娱乐场所。
我从小就在这个地方长大,我亲眼见证了这个城市是怎么一点点变得萧条。
小时候,我从懂事开始,我看到的成人服饰基本只有厂服,哪怕是节假日里,大街上的大人,穿的基本都是厂服居多。那时的世界给我一种朝气蓬勃的气息,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自从香港回归,后面加入wto以后,这个城市涌入了非常多的新鲜血液,北方来打工外地人络绎不绝地钻进这个地方,流入流水线,那大型集装箱的货运车轰隆隆地一次又一次碾坏公路,城市建设最大的支出我怀疑就是没完没了地修路。
在我刚上初中之前,这里的人都很浮夸,有钱地十分浮夸,黄赌毒是东莞曾经最要命的地下消费,社会上的人有点钱就去嫖娼,黑社会一大把,打麻将赌博那会儿都没人管,黑医院,人贩子,偷狗的,一大把,摩的还没开始禁止,抢劫的大把,那会儿,民声里不少透露出对共产党的不满,我还没在教科书认识到党是代表什么,大人就在茶余饭后议论着对政府的不满。
但也就在我上了初中没多久,一切都变了,各种执法部队出手,整治东莞治安,城管开始管制街头地摊,摩的被禁止,学校校巴开始正规化,黄色刊物黄色dvd通通查封,各大站街妇女也慢慢地不见了,一下子整个城市的人口似乎被裁剪过了一样,除了满天的烟囱没变,除了那些跟水流似的自行车队列没变之外,东莞安静了。
上高中,回老家三年,后来又去了广州读大学4年,毕业后回来,8年左右的时间没认真看看这个城市,如今,这个城市变得完全不同。
我曾经记得那些在大街上勾肩搭背流里流气的非主流打工仔们目无一切的神色,那时我曾一度羡慕他们无所谓的精神,似乎他们把未来看得透透的,我在厌恶这种时尚审美的同时,也在害怕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们的一员,毕竟我家境也穷,如果读书没啥名堂,那我不打工也不现实。
我在大一大二大三这几年里都有去打暑假工寒假工,像我们这样的穷孩子没啥兼职头脑,听着爸妈的话就一头扎进工厂里,熬个两三个月就为了填补一下学费和生活费,电脑的钱也是这么来的。每一次的进厂打工,都加深了我下一次进厂的恐惧,那种一眼看不到头,一辈子要陷进去,一生都要麻木不仁的感觉是只有打过工进过厂的人才明白的。那工厂枯燥的机械声音,夹杂着流水线上重复的动作,高压的作业要求,备受约束的行动范围,难吃到死的饭堂伙食,乱七八糟的宿舍人员搭配,半军事化的封闭式管理,不讲人情的小领导小组长,喜欢说三道四的大妈大爷,不知道初中毕业了没有的社会混混,以及那一天18个小时的暴力加班,你能想象这种日子要循环多少个春夏秋冬吗?
我那会儿打暑假工寒假工,还能时不时在大叔大妈的队列里找到一些同龄人的身影,他们基本都有孩子了,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3岁多,而我还没大学毕业,人生还没正式开始,别人就把日子过成了螺丝钉搭配油盐酱醋操心孩子回老家的问题。我也是从那时起,深刻明白读书的意义,更深刻体会到,打工是一种何等没出路的悲哀。那些工厂里的人,其实一点都不比我们应试教育的差,他们有他们活法,他们的人生准则是,省着,歇着,忍着。他们不轻易挑战权威,但他们吃苦能忍,有小聪明,有些歪脑筋,但基本都是各安天命地守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房子,做生意,这些他们都不谈,只会嚼着舌根说那些能够得着的人和事。只有过节是他们最开心的话题,过年就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发工资的那天是夜宵最好卖的时候。
我打工的经历大概也有5次了,我对他们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因为我从小就长大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虽然是广东人,可是我的家庭条件和外地人没啥区别,我从小交的朋友,五湖四海,我的小学随着家庭搬迁一共换了5次学校,每次都会重新认识一批外地小朋友。我对这些外地人的感觉,是陌生的,但又熟悉的,我和地道的广东人交朋友甚至隔阂感更厉害,我的粤语没问题,问题在于身份认知,以及成长中对世界的认识是截然不同的。
大学毕业,在外工作多年,很少回去,可是回家的时候,我对这个城市的变化是十分震惊的。
路上的打工人少了,年轻人变少了,禁闭的门店变多了,道路干净又整洁,公路的裂缝却到处都是,而没人修整。政府单位的围墙上挂满了横幅,而围墙外的杂草都快把横幅遮挡了。医院里看病的都是老人,医院里的护士们却十分年轻。曾经挤满了人的工厂,如今到处都是厂房出租,我亲戚家打工了20多年的老厂如今也要倒闭了,整个城市安静地如同残废了的车子,引擎不动了,零件老了,那些乌烟瘴气的烟囱如今也停止喘气。我逛着街,到处都是清仓大甩卖,但是只有夜里才有人出来逛,零星地一些大妈去光顾,整条街上好像断子绝孙了一样,连小孩子都看不到几个。那些劳务所却非常多,我不知道现在的工厂还请得起什么人,50多的,不要,20多的,找不到,3040的,出去的多,回来的少,整个东莞似乎得了一场病,像是痛风行动不便,经济大不如前。
回到题目本身,以东莞这个拿80%制造业加工业为核心产业结构的例子来看,我不知道年轻人有什么动力留在这个地方。房子,比以前更贵了,工资,和我打暑假工时没啥区别,他们宁可工资不涨,也好过房价飙升。不过大部分打工人是不敢奢望房子的,哪怕全家人掏腰包,都凑不齐首付。而工厂也大多数停滞不前,东莞多的是小作坊小工厂,一家大工厂的生意,就笼统了不知道几十家小工厂的分销代工。还有各种家族企业,一人得道,全家当老板,自己开了厂,然后借钱给亲戚去开枝散叶,一个模式复制粘贴,供应链如出一辙,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整个东莞的制造业像是一颗枝繁茂密的大树,其实基本都大同小异,脆弱地很,禁不起啥大的压仓和资金流转压力,一场贸易战,就得伤筋动骨。
而且,老板们赚了钱,和工人没啥关系,永远没有所谓的良心厂家,一些大厂兴许会对管理层十分优厚,可是面对工人,是普天一致的待遇,十年都可以不变,而夜总会和沐足城的热闹也是可以十年不变。
如果我没读大学,我今天不可能在知乎上矫情地说这些风凉话,我一定是在和老婆吵架,每日光是柴米油盐都够烦,工作就那样,挨不了饿,可是也挣不了钱。我投身进入了制造业,制造业将我制造成一个零部件,没有什么哐当的声响,掉出这个机械外面也没打出个哎哟哦豁。外面的人不想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举目看世界,祖国美好,唯我笑对人生,一日三餐,吃饱了应付日子,这便是工厂人的日子。能苦中作乐的,那日子就能有点滋味,否则,就只能时不时和朋友出来吃饭见面联系感情,安慰彼此,这日子还过得去。
至于投身制造业做贡献,这种话是没打过工的人才说的出来的,打工就打工,不寒碜,只是打工人早就被放在所有劳动者鄙视链的底层下,扫地环卫工人都比你有尊严,当乞丐都比你收入高,流浪者起码不用操心一家大小,那神经病更是好吃好喝,在老家耕田种地都有补贴了,那些低保就没几个穷人拿到手,我读大学时别人家的低保都是来给名牌鞋加价抢购的。
这种工作,谁想干?有什么出息?说出去都怕被小学同学笑话,干一辈子就那点钱,五险一金没交齐的一大把,当地养孩子还不能一直供上大学,民办学校都没你份。不仅自己是块电池,两口子还生个电池,电池又生电池,这是要搞聚能环套娃吗?
这一眼看到头的日子,你别说去打工了,就是月薪一万,面对8000一平的房子,望而却步的人比比皆是,这些人有体面的生活,却还是混不起体面的日子,顶多买辆车租房子,其实为就是和进厂打工的人一样而已,五十步笑一百步。只不过前者穷地更有尊严,后者穷地更加纯粹。
就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你想过吗?凭啥要选择?我读个大专也能混口饭吃,起码月薪6000也是很随便的吧?去打工?就这么想不开吗?
没想到我一时激动的回答,引发了大家这么激烈的回响,看来我所看到的景象是普罗大众都普遍认同的,但我多少是带了点戾气。
我是个程序员,月薪15000左右,在广州5年工作经验里,是低工资的了。我收入按我爸的形容,那就是踩了狗屎运,摊上了互联网的红利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个悲哀,一个领域的火爆,宛如天上飘过一朵云,下了一场雨,地表坑坑洼洼,形成不同的池子。互联网这块洼地够深够大,池子又大又深,鱼儿进来地早,养的白白胖,鱼儿进来地晚,学历门槛走起,技术门槛走起,红利窗口关闭,人工智能追上,让鱼儿在这池子跳腾。我只不过是一条跳对了池塘的鱼,没人给我指点,只是我喜欢电脑而已。
池子就那么大,鱼儿可不会走,每年广东省几乎全部地级市的人才都一个脑袋往广州深圳珠海靠,这就好比当时炒房子,池子大,鱼儿一股脑往里钻,生怕这池塘没鱼了,这就是我们说的内卷。
制造业的池塘,地势变高了,一般的鱼儿没法跳进去,技术门槛,学历门槛,是不是和互联网很像?很有些网民说,自己本科出来,在东莞活的也蛮滋润的,那他就不是那条呆在传统制造业里的鱼儿,没学历,没技术,这种年轻人还有吗?这就是一个问题,我认为都在快递和外卖行业里了,这池子水不深,但是门槛低,比工厂普工强多了吧?
池子也会蒸发的,传统制造业如此,房地产如此,互联网也会如此。鱼儿赖着不走,早晚得晒成咸鱼,如果你跳对了行业,你就是咸鱼翻身。
而东莞的池子,我想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如果我国国运昌盛,这个池子未必就这么干竭下去,但就像评论区很多朋友指出的那样,传统制造业的衰落,未必是坏事,只是对于教育条件落后的人们而言,这就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但东莞到底会转型成什么样子,是一个松山湖就能撑起东莞门面吗?那这些数量庞大的工厂,又该何去何从?那些当年被东莞政府美名为“新莞人”的打工者,他们的家难道又要随着经济重心偏移,而北回家乡吗?
我不知道马路上的年轻打工者去哪了,我只知道他们是从东莞这个池子,跳到了北方的不知名池子去,人还是那些人,只不过是东莞的模式重新在别处建立罢了。北方一大把工厂贴牌生产,各种模拟南方引资的外企品牌打造各种山寨牌子,我从牌子上就看清了这个北方东莞的事实,事实上东莞没有消失,传统制造业换了个地方上演着同样的事。
这里面有国家的打算,有转型的难处,我一个小老百姓没那本事看透这些门门道道,我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就在这个池塘里的鱼儿怎么办?我同时也在想,互联网的水干了,我又能怎么办?
制造业也好,房地产也罢,池塘要蒸发,我们能做的,怎么鱼跃龙门,要么躺平晒干。
那你们呢?
那请你先挺身而出加入制造业,好不好啊?
"上一代睡觉都挨着机器设备睡,生怕车床少了一根螺丝钉"
那是因为老一辈在机械工厂工作的人们, 会分房子.他们属于当时全社会收入前20%,甚至前10%的人群.
现在如果在制造业工作给分房子,能给出这个等级的收入的话, 年轻人会挣着抢着挤破头去睡在机器设备旁边.
当然,你如果有兴趣的话, 你现在也可以去睡在机床上面, 毕竟机床也是床的一种,
年轻人刚开始上床, 难免会有些紧张,后来次数多了就操作熟练了, 而且还掌握了立式卧式等多种姿势.
我听老一辈说,上一代睡觉都挨着机器设备睡,生怕车床少了一根螺丝钉。
怎么现代年轻人没有老一辈吃苦耐劳奉献精神了?
你只提老一辈的吃苦耐劳和奉献精神,怎么不提他们那代制造业人的福利和待遇呢?很多地方都有过工人疗养院,你去打听打听那是给谁用的。
https://www.zhihu.com/video/1422117012638765056我觉得老一代和新一代的差异是没那么大的,终究是环境塑造人。
制造业需要工人吗?以后都是机器人了。
因为年轻人觉得为人民服务更重要,都挺身而出去考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