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火车(或者动车,高铁)的时候,有个小癖好——喜欢一直看着窗外。
我很幸运,总能买到靠窗的票。我在车上,不睡觉不看书不玩手机不听音乐,就喜欢手肘撑在窗框上,一只手托腮,盯着窗外看的入迷。
我会盯着某座房子,想象这座房子的家装是怎样的,住着一家几口人,他们过着什么样的人生。男主人女主人是什么性格脾气,他们做着什么工作。他们经历过多少苦难,又被幸运女神眷顾过几次。 他们的孩子多大了,有过什么样的童年,还在上学还是在外工作……我可以脑补别人的人生。
也会想他们会不会某个时刻不经意的瞥向窗外,看见像银蛇一般飞驰而过的动车,也会想象车上坐着什么样的人,他们有着什么样的人生,他们要去哪里,去那里做什么……
每一栋小房子,都是一个家庭——可能温馨和美,可能支离破碎,可能一帆风顺,可能苦难连连……我们每个人,都像是这房子里结出来的果实。
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虽然我们很渺小,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独一无二的人生。
每每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分外感动。
2017/5/2 D3324 途经诸暨 随手一拍
2014年在衡阳站看到的这两块牌子。以最低的成本缓解了车厢拥堵,减轻了旅客负担,堪称性价比最高的铁路服务。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火车没有。
(刚刚带着行李挤过整个车厢,写这个回答的时候我还在喘粗气)
2014年,我乘K1316去西北。
旅行临时起意,说走就走,卧铺车票早已卖光。
那时候刚毕业,差钱,仗着年轻气盛身体好,没多想就买了硬座。
不就是二十个小时,小case。
恰逢节假日,从南昌站上来好多人,一下把车厢挤得满满当当。
看着那些站着挤来挤去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大哥哥小姐姐们。
哎哟,我真幸福。
大概是买票晚的原因,同行的两个朋友和我不在同一节车厢。
火车上百无聊赖,我带上扑克牌去5号车厢找他俩斗地主打发时间。
车厢里有个老奶奶,扎着青色头巾,穿着上了年代的确良布料上衣,摆个便携式小凳坐在过道里,弓着背,抿着嘴,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
几个中年人试图与她交流,但是驴头不对马嘴,中年人认真地讲着普通话,老太太努力地讲着自己的方言,双方自说自话,摇头摆手。
大家议论纷纷,老太太是不是有老年痴呆,不会是走丢了吧,要不要报警呢。
我挤到朋友座位边的时候,恰巧看到围观的人群。
朋友对我使了个眼色,喏,走丢的老大娘。
几个大爷大妈们轮番上阵,试图从老太太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信息,但都无功而返,自讨没趣。
我听了一会,隐约觉得,我好像能听懂她的方言。
我走到她旁边,用普通话问:老婆婆,你是哪里人呢?
方言答:云山个(的),xx村。
这句我完全能听懂,而且确定她讲的是赣方言。
赣方言通行于江西中部、北部,湘东、鄂南、皖南、闽西局部区域。虽然都是赣方言,但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语。既然能听懂,很可能离我家不远。
于是我改用南昌话:哪里个云山咯?
她好像找到了救星:就是云山啊,你不晓得?
这一听,感觉和南昌话不太像,自觉谙熟江西地理人文的我于是再改用老家方言:云山是市吗?还是县?
老婆婆:不晓得,云山好大的嘞。
老家话和她交流起来显然更顺畅。我掏出手机,迅速百度了一下:江西 云山。
云山镇,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下辖乡镇。这个真我真是第一次听说,毕竟江西光县区就有一百个。
“婆婆,临川个云山是吧?”
“是啊是啊,临川个,我侄子在就在临川。”
旁边的大爷大妈看我和老婆婆能交流,都围了过来。
“婆婆,您这是去哪里呢”
老人家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
南昌-武昌。
“婆婆,您去武汉啊,去做啥个呢?”
“我崽(儿子)在武汉,我孙女也在哪里,我要去看他们。”老人说完,露出羞怯的笑。
“那您今年多少年纪了?”
“七十六了。”老人一边说一边比划,生怕我听不懂。
“这么大岁数了,没有人跟你一起吗?”
“Xx送我坐了班车,YY来接的我,送我上了火车。XX说票不好买,给我买了这个凳子坐。”XX和YY我确实没听太懂,但肯定是人名,我猜是送她上车的晚辈亲戚。
“您崽怎么不来接您啊,您这么大岁数还跑这么远,几不安全哟。”
“我崽在大城市赚钱,被车子撞到了,躺在医院,我新妇(儿媳妇)不跟我讲,是我孙女偷偷告诉我的。”老人说着,眼角开始泛泪,然后拉着我的手。
“后生(年轻人),我崽以前读书好厉害个,考了大学,在大城市娶了新妇,赚了好多好多钱嘞。现在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我昨天才知道,就要XX和我去看他,xx有事不闲得(没空),送我上了火车,我孙女来接我。我就这一个崽呀……”老人摇了摇头,掏出手绢,抹了抹眼泪。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沉默了十几秒,我开始向周边的围观群众解释老婆婆的情况。
周边好多人坐不住了,要和老婆婆换着坐。
老婆婆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说完,从她的青布包里抓出一大把花生,应该是带给他儿子的土特产。“你们都是好人,吃点花生吧,我自己种的。”
老人家带点东西不容易,不拿又怕她伤心。于是我们每人尝了一颗。
几个人半强行地把她架到了硬座上。
几个同在武昌下车的乘客表示待会要带她出站,帮她找到孙女。
老婆婆弓着背,不停地说谢谢。
一个以为云山就是天下、不会一句普通话的76岁老太太,为了看一眼出车祸的儿子,只身一人坐着小板凳前往千里之外的城市,这大概就是朴素的母爱吧。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车厢里嘘寒问暖乐于助人的大妈大爷们,好人有好报。
听上去有点像言情小说,但我用单身狗一年的桃花发誓,这是真事,不是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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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暑假,京沪高铁。
那天,我千里迢迢的去北京看我当时的男朋友(撩妹男),结果我俩大吵一架。我说我要回家,他也懒得惯我的公主病,沉默无言的送我去车站,而我哭了一路。
那时京沪高铁刚开通不久,北京南站里只有稀稀落落的旅客,当时也只有一家面包店和一家肯德基在营业。
我怒气冲冲地买了下一班的火车票,怒气冲冲的跑进肯德基,要了20盒上校鸡块。(最后只给我做出来17盒,102块)。
然后我哭着上火车,一路上,一边不停哭,一边猛吃鸡。
坐我旁边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
一开始我没注意到他,直到乘务员来发饮料。
小姐姐给了我一瓶橙汁饮料,我怒气冲冲的一把拧开(贾玲附体),而后才发现不对,弱弱的问可不可以不要饮料,换成矿泉水。
小姐姐说不行你已经拧开了。我只好忿忿的把拧开盖的不喜欢的橙汁喝了一口,重重摔在小桌子上,继续哭。
身边的男生默默要了一瓶矿泉水。然后他把矿泉水默默的也放在我的小桌板上。
“喏,给你矿泉水。你别哭了吧?”
我哭着说不要不要,这样你喝什么,这太不好意思了。
男生把矿泉水也一把拧开,往地上倒了一点,然后放回我的桌子上。然后,他拿走了我喝了一口的橙汁。
我没理他。我继续哭。一边哭,一边喝水,一边吃鸡。
男生也没继续理我,他开始看书。
过了半小时,我还在哭。
男生戳戳我,递给我一张干净的纸巾:“别哭了吧?你哭了好久了……”
我一手往嘴里塞上校鸡块,一边继续哭,不接纸巾,也不理他。
男生叹气,“哎,你到底要怎样才不哭啊?”
我满嘴塞着上校鸡块,含糊不清的说,“唔,等我吃完就不气了,我吃完就不哭了。”
这时还剩下六七盒。
我话音刚落,那男生突然抓起三块,一口塞进去,也含糊不清的说,“那,我帮你吃。说好了啊,吃完就不哭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点点头。
然后我俩用了最多三分钟就把剩下的吃完了。
(或者叫“塞”完了。)
然后我就,满脸眼泪鼻涕的,笑出了声。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饿了(觊觎我的鸡块已久),还是我哭的太烦人,影响了他看书。
我希望,我一直以来希望和想象的,是他单纯只是很想逗笑一个哭的超难看的女孩。
要不是那时候我还不算单身,我一定会主动倒追这个男生的。
之前我在天涯发过贴。没找到。
万一,我说万一啊,现在我还能通过知乎找到他,我想对他说一句“谢谢你“,以及……
“你这个抢我鸡块的逗比,你赔我的鸡块!”
“我的鸡块!!!”
我是2011年大概九月份乘坐京沪高铁在济南下车的妹子,时间大概是下午两点。我一直哭。我穿着黑白竖条纹的衬衫和小短裤,带着一个巨大的棕色Loewe的旅行包,和一堆上校鸡块。
那个男生穿黑色紧身T恤,带着一条Logo很丑的Bally腰带,南方口音,他手里拿着《白鹿原》,但他只是拿着装装样子而已,明明一直在玩iPad。
我们大概是四号车厢,我靠窗,他靠走道。
就记得这么多了。
如果你是这个男生,或者你听你哥们吐槽过我这个奇葩的女生,请你私信我。
你要是赔我的鸡块的话,我就请你喝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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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火车的经历中,最感动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父亲。
09年我上大学报道,因为我外公的妹妹生活在我大学所在的城市,70多岁的外公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他妹妹了,因此我父亲带着我外公去送我上学,中间要倒一次车,我们没买到坐票,上了火车就一直站着,火车上人比较多,特别拥挤,连我这样的年轻人都感到很难受,我父亲上了车就一直带着笑脸去求其他乘客,看能不能挤出一个座位给我外公,最后有一个桌的乘客都很瘦,他们挤一挤,父亲招呼外公,把他扶到座位上,一路上父亲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只有我注意到他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和他拎着一大包行李的双手。
前年,我外公去世了,我母亲后来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考上了那个城市的大学,你外公这一辈子怕是见不到他妹妹了。我心中一阵酸楚,想起了几年前一个70岁的老人在火车上期待着他和亲生妹妹的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的见面,也想起了当时在火车上陪着笑脸给外公找座位、拎着行李站了一路的父亲。
那一次的乘车之旅,我的父亲完成了他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教会他那个此前从未出过远门的孩子学会独立,二是用他卑微的光芒照亮了一个古稀老人温暖的内心。
这是一道看图说话题。
经常出门坐火车,硬座硬卧来回换,总之我很硬,当然这不是重点。233
这张照片是前年冬天去海拉尔考试回来的路上拍的,为了省钱买了硬座,媳妇儿坐在旁边,对面坐着一对情侣,但是他们只有一张座号,人又特别多,只好换着坐。因为是夜车,拍照的时候晚上十一点多了,姑娘瞌睡的不行,坐着就睡着了。男朋友很自然的站起来,用手护住她的头,防止打晃惊醒,姑娘也很自然的把头靠在男友手上,就这样睡了一个小时到我们下车。
感情真的就是在点滴之间体现的,并不一定要多么轰轰烈烈,细节表达出来的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时媳妇儿也靠着我睡觉,不然真的想给这哥们让一下,站了半天好辛苦。
这张照片其实很普通,也是坐车路过某呼伦贝尔境内火车站的时候赶上下雪,就抓拍了一张。
但是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总能想起那些普普通通在恶劣天气下奋斗在一线岗位的各行各业的人们,没有明星一样的舆论关注,没有过多的经济补贴,每个人都默默无闻的在岗位上尽职尽责的付出,这千千万万个普通的岗位才铸就了眼下各种基础服务秩序的正常运转,保证着每个人的基本生活在正常轨道内行驶。
所以每次看到这张相片自己总是感慨万分,舍不得删掉。
这是一次在硬卧时候和隔壁大叔闲聊的空档拍的,从呼和浩特回家的路途比较漫长,一般都是三十多个小时,每个人都和隔壁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打发时间。但是眼神透露出的感情是没法隐藏的:那就是对回家的迫切渴望,恨不得列车前方即将到站的就是自己的家乡。大叔的眼神是那样殷切,但对于同样期待早日到家的我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大叔的眼神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出的是我当时整个内心世界。
把这个问题吵火了,然后让微信部门的人看到。然后等待版本更新。
把这个问题吵火了,然后让微信部门的人看到。然后等待版本更新。
题目问的是宋氏三姐妹,结果回答都在说宋美龄和宋蔼龄,咋没人说说宋庆龄?毕竟二姐名气最大,地位最高。
宋二姐跟孙中山在上海住过一段时间,孙中山一开始没有房子,是租房住的,一个月65块租金,肯定租不到什么好房。后来有前来拜访的富裕华侨,觉得堂堂国父住这样的房子不像样子,就一起捐了一个花园洋房给孙中山,这样孙宋夫妇才算在上海落户……先总理稳定下来以后还写信给孙科,叫他可以带老婆孩子也过来住。
后来先总理去世,死前特意写遗嘱,把房子留给宋庆龄,并请托何香凝照顾她,除此之外几无遗产。孙中山死后,广东省国民党政府给宋庆龄一笔1万元的抚恤金(对,是总共一万元),宋庆龄就靠这一万元的利息生活,大家数学好的自己算算一个月能拿多少利息咯?1927年412后,宋庆龄彻底跟蒋介石闹翻,同时跟宋美龄宋子文也闹翻了,不可能再从家里拿钱。最后在上海也呆不下去,就去了苏联,到苏联几乎用光积蓄,经常开完会坐车的钱都没有,也没有冬衣,就顶着寒风走路回去。
顺说,宋庆龄在上海的房子抵押过三次。
说实话,宋庆龄如果想要钱,哪怕是只想要过得好点儿,只要稍微对妹妹妹夫露点好脸,哪怕是对自己亲弟弟露点好脸,都会立刻被供起来。
然而她宁愿抵押房子,也不打算给亲戚好脸色。
宋二姐是天生的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