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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日军优待俘虏,不杀平民,结局会怎么样?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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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不掠夺不屠杀。
会导致日本“输出社会矛盾”的战争初衷彻底失败,进而导致日本国内的社会矛盾的总爆发。
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是由于国内贫富差距过大导致资本主义的“内循环”无以为继。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对内发动革命解决贫富差距,要么对外发动战争把危机向外转嫁。而众所周知,日本的法西斯化以及随后发动侵略战争的行为,正是源于1929年席卷资本主义世界的大萧条,及其带来的一系列无法排解的社会矛盾。

“1923年突然发生的关东大地震,使日本损失达90亿日元,用了四五年才恢复起受重创的经济。紧接着1929年全球经济危机出现,日本依赖出口的经济又一次受到沉重打击,两年间出口竟下降76%,进口又下降71%,主要工业部门开工率只有50%,工业总产值下降三分之一,农业总产值也下降了40%。此时,日本城市有近一半工人失业,农民生活则更苦,许多人长年吃不饱饭,例如在日本被称为“史诗剧”的电视剧《阿信》,里面便生动描写了当时日本农村的生活,阿信一家吃一顿白米饭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平时因粮食不够,只能吃米和瓜菜掺在一起的“萝卜饭”。”

为了转移社会矛盾,日本走上了军国化法西斯化的道路。通过918事变当中从中国掠夺的土地、矿产资源以及粮食等,日本也确实在一时间缓解了社会矛盾、产生了“走上良性循环”的错觉,然后当矛盾再次显现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就只剩下扩大战争与加剧剥削这一条路——此时日本社会矛盾的缓和与日本平民的“生活质量提升”,是完全建立在东北农民的橡子面和大同煤矿的万人坑之上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日本侵华战争局势胶着、日军苦于八路军游击队的野火燎原之时,当年日本国内也有人提出了“效仿中共在占领区实施土改以降低占领成本与游击队风险”的提议,但因日本高层深刻清楚自己的阶级属性与统治基础、担忧土改“出口转内销”于是作罢。

2、如果只掠夺不屠杀。

会导致掠夺的无以为继,进而加速日本战争机器的枯竭。

屠杀是掠夺的手段。考虑到日本人灭绝人性的掠夺强度,如果不采取灭绝人性的掠夺手段的话,他们就根本无法夺取用于润滑其社会机器与战争机器的物资。

如果战前深陷危机的日本是一个无底洞,那么走上战争道路的日本就变成了两个更大的无底洞——为了腾出土地安置“本国的过剩人口”,日军就必须残酷地驱逐杀戮土地原本的主人;为了加紧获得开动战争机器的物资,日军就必须残酷地掳掠与驱使当地的劳工。正如上文所述,在如此残酷的奴役与剥削之下,日本人根本不可能平息被残酷奴役剥削的中国人民的熊熊怒火,也不可能遏止中国人民奋起反抗的念头与行为。在此背景下,才有了八路军、新四军与抗联星火燎原的游击战。日军为了保障其奴役与剥削不致中断,就只能采取杀戮这一种方式来镇压一切反抗者与潜在的反抗者。从“集村并屯”,到“三光”“无人区”,都是日本人为了禁绝游击队与民众之间联系而采取的手段——虽然其最后既没能真正禁绝民众与游击队的血肉联系,也没能避免其最终的灭亡。

法西斯主义是通往身死国灭的单程票。当日本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意味着其只能在战争不断扩大之下掩盖发酵的危机,直到无以为继。


相关回答:

知乎用户:南京大屠杀怪我们全民抗日吗?

知乎用户:有些人说当年日本要是占领了中国,中国可能会比现在更好,这个说法是否有道理(我自己完全无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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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田队长,俺家的庄稼都快旱死了,这水渠啥时候挖好啊?

就是就是,打桶水要走十里地,这么下去可不成。

龟田队长,要不再叫一个中队的皇军帮着挑挑水。

龟田无奈的看着乱哄哄的百姓,站起来,脱下军帽,抹了一把汗,清了清喉咙:乡亲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现在前线吃紧,常凯申的部队一直不肯退,我们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了。不过 ,山本将军已经给东京发了电报,新的部队马上就到,用不了几天,我们就有充足的人手来挖水渠,耽误不了种庄稼。大家再辛苦几天,先自己挑几天水,好不好?

王二蛋挤出人群:哎,队长,新来的这批人里有没有娘们儿?你可许给我一个媳妇。

龟田把帽子向王二蛋砸去:你个混蛋小子,光惦记娶媳妇。咱们丑话说前头,媳妇来了 ,你可得好好干活,可不兴再游手好闲的。

王二蛋捡起帽子,拍拍上面的土,递给龟田:我的大队长,只要能娶上媳妇,我保证比谁都卖力气,您就瞧好吧。

村民们又闹闹哄哄的吵了一阵,才慢慢散去。

龟田看看屋里没人了,又摘下帽子,擦了一把汗,慢慢走回兵营。

空荡荡的兵营,没几个人,身体好的不是去打仗,就是挖水渠,剩下的都是伤员。

龟田刚躺下,旁边宿舍又传来哭泣声。

我哥哥死了,前几天在东北挖矿被砸死了,他们一天才吃一顿稀饭,我哥哥饿得实在没力气才躲不开的。

我妈妈也死了,我妹妹写信来了,说家里实在没吃的,她是活活饿死的。我妹妹决定跟船过来,嫁给中国人。

过来有什么用,咱们一天不才吃两顿饭。以前好歹能吃精米,现在顿顿是稀饭,还加草根。省下的粮食都给老百姓了。

你说咱们来中国图什么啊?

就是,图什么啊!

龟田拿被子蒙上头,心里翻来覆去:就是,图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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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要是日军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游击队兵员能少一半;

每到一地就开仓放粮,百姓多半还要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要是还能减租减息,严惩地方恶霸,那地方百姓肯定要积极参军;

要是还能号召部队缩衣节食,开荒生产,救济百姓,民歌还得唱“皇太阳”好;

要是日军能够平时帮助农民发展农业机械化,灾荒积极救灾,储量备荒。。。

那这军部肯定是出了“gong谍”啊!日本国内的华族,皇室宗亲怕是要吓得全部投美了……

一支未曾谋面,素不相识的外国军队,宁可自己国内工人失业,收入下降,农民穷困不堪,卖妻卖女,也要坚决组织军队进攻;入侵不为了“抢粮,抢钱,抢女人”,而是发展生产,平均地权,扶助工农,来实现先总理的三大政策,这是何等伟大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

夭寿啦,冈村宁次投gong了!

翻译官:宪兵队长,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宪兵:八嘎,你敢暴露冈村求恩同志?

(爱红酱辟谣过,冈村并没有设想过在华北推行土改以争取民心,那是sc的不法分子自己y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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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主太小看日本人了,如果日本人在中国见人就杀,全中国人瞬间同仇敌忾,你说日本人能在中国占住13年么?

真实的日本人是狡猾又凶狠。日本人在侵华之前,就大量向中国渗透大量特务,并且重点收买、培植一些中国社会的知识分子、绿林好汉、义士、会党分子。并且特务在中国测绘地图,了解中国风土民情。了解中国人性格,各民族习俗。张作霖当时就是日本人资助和收买对象,只不过张作霖始终左右逢源利用日本人。

日本在东北是最好体现出伪善的一面,他们在东北打着“同宗同源”(宣传自己跟中国人一个祖宗,自己是秦始皇徐福东渡带去八百童男童女后代)帮助中国人建立“新满洲”王道乐土。日本人非常善于宣传自己。早在甲午战争里,日本军医故意替清军俘虏看病,优待俘虏,进驻海城时候军纪严明,博得不少舆论和西方社会支持。题主如果题主上网找,还能找到nhk电视台制作的纪录片《收音机里的太平洋战争》,里面日本人大量宣传满洲王道乐土。人民怎么幸福。日本人李香兰也出演类似于《支那之夜》这样中国姑娘爱上日本军官的洗脑电影。


日本女演员山口淑子,当时化名李香兰,大家都认为她是中国人。不要忽视宣传的作用,今天人们见识这么多,几部脑残韩剧都能掀起崇拜韩国明星热潮,何况那时候人见识少,传播媒介单一,每天就从电影、广播天天听到李香兰传播的中日亲善,难免会被洗脑。李香兰长得的确漂亮,放在今天也是觉得很漂亮的

当时你在东北每天打开收音机,听到的都是这样的歌曲,你也会觉得你似乎真生活在一起五族共和、无苦无痛的新天地满洲国

这首歌名字叫《满洲姑娘》是首日本民歌,日本侵华前就有了,侵华战争期间,这首歌被侵略军和其他军歌一起带到中国,所以一部分人认为这是首军歌.在中国经过改歌词,成了奴化教育(中日亲善)的一个典范,而且歌词简单,容易上口.所以只要日占区都有人教唱.而只要当时是学生,而且在日占区,应该大都学唱过这首歌的.

滿

对照下图日文的汉语歌词

我是二八满洲姑娘,三月春日雪正融
迎春花儿将开时,我就出嫁呀!
亲爱的郎君等着吧!

铜锣花鼓响叮咚,漂亮花轿把奴迎
半喜半羞心儿跳,等我出嫁呀!
亲爱的郎君等着吧!

雪呀!冰呀!清凉的风呀!吹到北国的天边去
美丽的婚服已做好,满洲的春天快来呀!
亲爱的郎君等着吧!


日本宣传的中日亲善,日本兵和中国孩子在一起聊天

日军非常注重宣传,在南京期间,拍的日军与中国军民亲善的照片

至今在靖国神社游就馆里,还能看见类似电影,南京群众热烈欢迎皇军进城


”皇军“背中国老人过河




在日常里,日本人也尽量和颜悦色。例如我跟老一辈聊天,很多东北人老人不觉得日本人坏,说日本人讲道理,懂礼貌。妇女装怀孕,买东西就主动让前面去。工厂里,日本工头故意显示跟中国工人和颜悦色。《东史郎日记》里,东史郎在旅顺上船进攻连云港时候,在当地抢了一个商店,抢了点砂糖和点心,结果被上司训斥了,说不要在满洲抢东西,拿东西要给钱。这都是日本人自己地盘。要抢东西等坐船到南支那再抢劫。日记里,东史郎在东北时候,买东西都是付钱的。最有意思的是。还有小贩坑日本兵,缺斤短两。

教育上,日本人建了很多学校,然后免费让中国孩子入学,还给发校服和午餐,当然老师都是日本人,学的都是日语和中日亲善这样洗脑知识。在学校不让中国孩子说汉语。必须说日语

这些孩子一部分长大后,进入满洲国高等学校或者大学学习,毕业后,进入日本公司上班。这时候很多人就彻底被训话成一条日本哈巴狗,日本人还安排日本本土农村女人跟这些男人相亲,通婚。试想下,未来经过几十年,这种中日混血种遍地东北,东北还要的回去么?

另外日本人也会很重视中国人的任职。打听谁在某个领域有特长,就去家里聘请。出任汉奸职位。

下面再说说对付抗日分子,日本人对付抗日分子很残忍,抓住就宪兵队严刑拷打。东北老人说,日本兵小个子一米五几,但是进村时候村里最凶的狗听见日本军靴声音吓得都拉尿……日本人有时候还实行全村连坐、实行并屯政策。就是把几个屯子村合并统一管理。不让老百姓有机会接触抗联人员。其实你们都想不到日本人有多狡猾、缺德。我也是看了史料才知道的,非常震惊。日本人经常在抗联活动地区投放食物、棉衣。收买抗联战士,食物里带着传单和免罪证。意思抗联战士只要拿着这个投降,日本人就赦免以前抗日罪名,还给安排工作。最吃惊的是,据抗联战士回忆,日本人还往抗联活动区域投放裸替日本女人照片和男女啪啪照片。然后劝降抗联小战士。说满洲国目前生活富裕优越。不要再为抗联卖命,在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不如出来投降,娶媳妇,过正常人日子。只要你出来投降,就让温柔的日本妓女陪你啪啪!

周保中在60年代《东北抗日游击战争和抗日联军初稿》中提到“日寇甚用卑劣手段,到处在树上悬挂淫秽图片和妇女装束,还留下酒和劝降书


抗联领导魏拯民在给中央报告原文中提到:敌人甚至利用物资和女人来引诱我队内落后分子脱离革命,他们抓住队内生活困苦和性的问题,为企图收买我们派遣各地去工作的小同志,敌人指派漂亮女性(十八九岁)以性交为引诱,或者把男女性交照片散步到我活动区域,诱惑我军青年展示投降,或经常向我队内寄送投降者单身照片..........



想想这可是80多年前。青春期的男性对性的渴望被日本人牢牢抓住利用。就换做今天,这种性诱饵,我估计中国都得有不少屌丝去投降,当时很多17.18青春期抗联小战士受不了这样诱惑投降的。

日本人在东北的连坐担保书。这10家互相监督举报,有1人除了抗日分子,十家都枪毙


无独有偶,日军在占领缅甸初期,居然得到缅甸人支持,原因有下

贴告示安民。据日军随军记者小俣行男后来回忆说:“我去仰光市内转了转,防波堤上贴着日军的大布告。布告上堂而皇之地写着“驻缅甸的日军行动受世界之注目,军规必须严正——军司令官”。街上贴着告居民书。麻烦的是,一种语言不够用,仰光不仅有缅甸人,还有印度人和中国人。为此,日军罗列了缅甸语、印地语、孟加拉语、汉语、英语等各种文字写成布告贴出去。”

利用缅甸民间传说。在缅甸民众中,传说“正当缅甸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从东方出现了骑着白马的‘博莫乔’将军前来拯救缅甸。”指挥义勇军的铃木就利用了这个传说,骑着白马,自称为“博莫乔”。骑白马的“博莫乔”和义勇军的牛车部队成为一个迎合民意的神话,在缅甸人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博莫乔”一经过各个村落,村民们常常合掌致意,满怀喜悦地流着眼泪。当缅甸独立义勇军进入仰光,并在那里举行胜利游行时,铃木仍然骑着白马以“博莫乔”名义现身,赢得了全场轰动。

尊重当地人信仰,利用僧侣的影响力。缅甸为一佛教国家,僧侣是社会的领导阶层,对于赢得民心来说,安抚僧侣至关重要。因而各师团的情报官在部队要攻城时,都必先拜访僧院,将日本的战争目的详细说明,竭诚求其协助。而且,“日军在战斗中也没有毁坏被缅甸人视为灵魂的庇护地——宝塔,所以,日军在这里受到市民的信赖。”

及时有效的危机公关。据小俣行男回忆:“占领缅甸之初,不知是谁用刀把宝塔中的金佛砍下一大块,大概是想看看佛像是不是纯金的,也许知道是在铸件上涂上金泥制成的便放弃了。市民们发现佛塔中那尊早晚两次必去顶礼膜拜的佛像被砍坏,非常愤怒。据说以后开来的日军部队知道这件事后、向缅甸人道了歉:‘先头开来的不是日军,那是些在朝鲜和满洲募集的部队,真正的日军都是佛教徒,他们遵守佛教教规,非常爱护佛塔。’”

正是这些手段,让缅甸人受了蒙蔽,感觉日军还不错,加上他们强烈的独立愿望,也就甘受其驱使。

缅甸人欢迎“皇军”进驻缅甸


在这样胡萝卜+大棒子下,东北抗联很快就被打散了,最后剩下少数部队撤到苏联境内。至于题主说的,为什么没在中国全面实行这种政策。不是没实行,是没像东北那么见效,东北清朝甲午战争以后实际上清朝政府就已经没了对东北实际控制权了。日本人全面占领东北后,抗日分子师兄在在敌人包围里活动。并且中国人口少,容易控制。而晋察冀这些地方农村是抗日分子打游击活跃地方。
日本人有个纪录片,问日本侵华老兵对八路军印象如何,日本人说“八路军太可恶、太狡猾,他们穿着老百姓衣服,打一枪就跑,我们追到村子里,根本分不清谁是平民,谁是抗日分子,最后只能整个村子男人杀掉,放火烧村子”
这样结果就是八年抗战,抗日分子越杀越多。因为男人杀了,还有女人小孩啊,女人失去了丈夫,儿子,小孩失去父亲能痛恨日本人么?虽然她们不能亲自上阵,但是可以帮着八路照伤员,做后勤,小孩能侦查,送信。这些孩子成人后都想替父亲报仇,都会成为坚决的抗日分子。所以日本人再怎么伪善宣传。谁亲人被杀也不会信

我们现在抗战电影、电视剧大多数鬼子都是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喊叫“八嘎,死啦死啦地”!其实都是不真实的。根据诸多参加过抗战的老兵评判,日本演员矢野浩二扮演的鬼子最像,就是那种说起话来文质彬彬,但是给人感觉阴险、狡猾,又凶恶,经常套你话。你不知道他得目的是什么

原答案删除一部分,不想跟傻撕逼。键盘侠一个顶十个,现实里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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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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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pj.ninjal.ac.jp/gairaig)。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


user avatar   er-qi-4 网友的相关建议: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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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pj.ninjal.ac.jp/gairaig)。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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