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生日是七夕节那天,第一年过生日,在外驻训。在帐篷里,班里战友们用蛋黄派给我捏了蛋糕,没有蜡烛,整了个蚊香代替,班长说这蚊香一圈圈的也不像啊,他们又换了跟香烟点燃插上,班长又说这尼玛是给人上坟啊? 最后整了个手电筒,我象征性的一吹,他们就把手电筒一关,这个生日永远难忘。
第二年过生日,我送指导员去市区的团里开会, 晚上住在团部的招待所里。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指导员在一边听着呢,知道我过生日,说白天开完会,晚上给我安排一下。 晚上我们把便服一换,指导员还叫了其他几个连队一起来开会的指导员,我们跑到一个朝鲜烤肉店里去吃了一顿。吃完饭我去结账,指导员一把把我薅住,说你一个月才几百块钱啊?你那钱自己留着买烟抽吧,然后他把账给结了。
得,我一个上等兵文书还挺有面子,我过个生日,有四个上尉来作陪。
其实就是他们馋了,借着这个由头,想出来吃一顿而已,不过那天我也挺高兴的。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开心,当然更多的是怀念。
2014年9月,我大学应征入伍,在青海结束了3个月集训后,下连队分配到西安。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过了自己的生日,但是我依然记得一些细节。刚到连队,我们班长就让同年兵一起的五个人都填写了个人卡片,这其中就有生日信息。
我记得有一个同年兵是2月份的生日,那时候工作日周一到周五都没有手机,又不能出去,所以同年兵的生日其实很难买到生日蛋糕,晚上因为是周五,延迟熄灯,回宿舍后大家都去洗漱了,我看到班长出去了,但是他没去洗漱,而是转身走进了另一间房子里,我当时其实很好奇,因为一般我们班会、看新闻才去那个房子里,过了几分钟,我听见班长叫我跟另一个战友,我立马答到出去,在那个房子里,我看到了生日蛋糕还有一些小零食、水果,看起来很让人心动,说实在话,那个水果蛋糕很大块看起来很诱人。
一切都准备好,然后班长去招呼那个战友,我们关了灯,静等他过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灯亮了,在生日歌中我看到那个战友落泪了。战友是广东人,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来这么远的地方,在这样的集体中过生日也是第一次。
他原本以为没人会就知道这一天是他生日,生日祝福、生日蛋糕他更是没有想过,但惊喜往往让人着迷又心生温暖。
班长、副班长其实已经在几天前就为广东战友预定了生日蛋糕,还提前私下跟别人打听了他喜欢吃什么零食,这才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那一晚我们同年入伍的其他四个战友,还有班长、副班长一起为这个广东的战友过了22岁的生日,那一天没有很晚,因为我们知道放假不放制度,有这样的一切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2016年的9月,我们一起退出现役,那样的群体生日也是我们人生的最后一次。
其实,人们很少在经历的时候觉得生活有仪式感和幸福感,当旧事不再,那些人一样不能重聚的时候,人们才觉得当时是幸福爆棚。
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但我希望我们永远珍藏一切快乐,生活永远前行,我们负重的时候唯有怀念声声有回响。
风后面还是风,天空上面还是天空,日子一样破碎却又像往常让人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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