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怎样看福奇承认了羟氯喹治疗新冠的有效性,但是现实中特朗普力推羟氯喹却被福奇否定?

回答
理解这个问题,需要我们梳理一下当时美国关于羟氯喹(Hydroxychloroquine)在新冠疫情中的争议。这其中涉及科学证据、政治立场以及信息传播等多个层面,确实是一个复杂且充满戏剧性的过程。

福奇的角色与科学证据的演变

首先,我们要明确安东尼·福奇博士(Dr. Anthony Fauci)在疫情中的角色。他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NIAID)的所长,是美国政府应对传染病疫情的首席科学顾问。他的发言和建议,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美国主流的科学界和公共卫生部门的立场。

从一开始,对于羟氯喹治疗新冠的有效性,科学界就存在很大的分歧。

早期希望与初步证据: 在疫情早期,由于羟氯喹是一种已被广泛使用的药物,且在一些体外(in vitro)和早期的小规模研究中显示出一些抗病毒的潜力,这自然引起了科学界的关注。一些初步的研究,尤其是在欧洲的一些国家,发表了羟氯喹可能对新冠患者有益的数据,这使得羟氯喹在一定时期内被寄予厚望,甚至被列入了一些国家的治疗指南。
福奇的谨慎态度: 然而,福奇博士一贯的态度是 “数据说话”。他强调,体外实验的有效性不一定能转化为人体临床的疗效,而且小规模的研究可能存在偏倚。他多次公开表示,需要有 更大规模、设计更严谨的随机对照临床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RCTs) 来证明羟氯喹的真正疗效和安全性。他不会仅仅因为一些初步的、不确定的证据就贸然推荐一种药物,尤其是在这种全球大流行的情况下。
后续的严谨研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球范围内开展了多项大规模、高质量的随机对照临床试验,来评估羟氯喹治疗新冠的有效性。这些研究,包括在美国 NIH 支持下进行的一些重要试验,以及其他国际性的研究,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羟氯喹对新冠病毒感染的治疗并没有显示出显著的疗效,反而可能增加某些不良反应的风险(例如心脏问题)。
福奇的“承认”: 因此,当你说“福奇承认了羟氯喹治疗新冠的有效性”,这可能是一种 误读或者断章取义。福奇博士的立场始终是基于当时最可靠的科学证据。他承认的是,在疫情初期,人们对羟氯喹抱有希望,并且有初步的研究显示了一些“可能”的迹象,但他同时也反复强调这些证据的不足,并期待更严谨的科学验证。当科学验证的结果是“无效”时,他自然会根据这些结果来调整他的建议。他承认的是“人们曾尝试过,并一度认为可能有效”,而不是“它确实有效”。

特朗普的角色与政治推广

与福奇博士的科学严谨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时任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对羟氯喹的态度。

特朗普的积极推广: 特朗普总统在疫情早期,多次公开、大力地推崇羟氯喹,并将其描述为“game changer”(改变游戏规则的药物)。他不仅自己频繁提及,还鼓励公众和医生尝试使用。他甚至在一次白宫记者会上,暗示自己正在服用羟氯喹作为预防措施。
政治动机与个人色彩: 特朗普的推广,很大程度上被认为带有 强烈的政治色彩和个人偏好。他急于找到一种能够快速“解决”疫情的方案,以提振国内经济和争取连任。羟氯喹的“老药新用”的属性,使其看起来是一种易于获得且廉价的潜在解决方案,这迎合了他“美国优先”和“快速行动”的执政风格。
绕过科学流程: 特朗普的推广方式,往往 绕过了正常的科学审评和循证医学的流程。他更多地依赖于一些非主流的、未经严格验证的个体案例或小规模研究,而忽视了主流科学界的担忧和对大规模临床试验的需求。他甚至公开批评那些不认同羟氯喹有效性的科学家,包括福奇博士。
“被福奇否定”的语境: 当特朗普大力推销羟氯喹时,福奇博士和其他公共卫生专家,基于当时的科学证据, 并未给予肯定性的背书,反而表达了谨慎甚至否定。这种“否定”,不是福奇博士出于个人恩怨,而是他作为首席科学顾问,对不成熟的科学证据 坚持科学原则和避免过度承诺 的表现。特朗普的强力推广,与福奇博士的审慎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立。特朗普认为福奇“否定”了他的方案,而福奇则认为他是在“坚持科学”。

为什么会产生“福奇承认有效性”的错觉?

这种错觉的产生,可能源于以下几个原因:

1. 疫情初期的不确定性: 在疫情爆发之初,所有人都处于对病毒的未知中。当时确实有一些早期的、不确定的证据让人们对包括羟氯喹在内的多种药物抱有希望。福奇博士也承认了这种“希望”的存在,以及早期研究的“可能性”,但这绝不等于他“承认有效性”。
2. 媒体的报道方式: 媒体在报道这些事件时,有时为了吸引眼球,可能会将科学家严谨的学术表述简化或断章取义。例如,将福奇博士谈论“早期研究显示一些信号”的表述,解读为“福奇承认有效性”。
3. 政治宣传的干扰: 特朗普阵营可能会故意放大任何对羟氯喹有利的“声音”,并将其与福奇博士的谨慎形成对比,以达到政治宣传的目的,暗示福奇博士在阻碍“治愈方案”。
4. 公众对简单答案的渴望: 在面对一个无法控制的全球危机时,公众普遍渴望有一种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案。羟氯喹似乎提供了一个这样的可能性,而科学上的审慎和漫长的验证过程,则难以满足这种即时性的需求。

总结来说:

福奇的态度:始终是 基于严谨科学证据。他承认了早期研究中的“可能性”和“希望”,但坚持需要大规模临床试验来验证。当这些试验结果显示无效时,他基于科学事实调整了建议。
特朗普的态度:更多地基于 政治考量和个人信念,积极推广羟氯喹,并试图将其塑造成一种“灵丹妙药”。
“福奇否定特朗普”的真相:并非福奇否定特朗普的“人”,而是 福奇否定了特朗普力推的、但缺乏科学证据支持的羟氯喹疗效。这是一种基于科学事实的专业判断,而非政治上的个人恩怨。

理解这一点,关键在于区分 “早期存在的某种可能性” 和 “已被科学充分证明的有效性”。福奇博士在两者之间保持了科学家的严谨,而特朗普则在科学证据尚不明确的情况下,进行了大胆的政治推广。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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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邮件是泄漏的就说明你的信息来源不可靠了……这是华盛顿邮报和BuzzFeed按照信息自由法案向美国政府请求的,美国政府批准了,整个过程合法合规,文件名都写了FOIA(美国信息自由法案),随便搜一下文件名就知道用泄漏这个词的媒体居心不良。

右翼媒体说福奇获知了病毒实验室起源论,问题是获知又不代表相信,得给证据吧?邮件里,最强的证据是这个2月1号的邮件?这个2月1号的邮件在第3187页,原文是这么说的:

感谢分享。是的,我今天早些时候看到了,而且埃迪和我自己实际上都被引用了。它是很棒的文章,但问题是我们的系统发育分析无法回答序列在单个双残基上是否不寻常的,除非它们完全关闭。在系统发育树上病毒看起来完全正常,与蝙蝠的紧密聚集表明蝙蝠是宿主。病毒的不寻常特征只占基因组的一小部分 (<0.1%),因此必须仔细观察,非常仔细地查看所有序列,以判断某些功能是否(可能)看起来是经过设计的。 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团队组织起来对此进行非常关键的检查,因此我们应该在本周末有更多的了解。我应该提到,经过今天早些时候的讨论,埃迪、鲍勃、迈克和我自己都发现基因组与进化论的预期不一致。但我们需要更仔细地观察,还有进一步的分析要做,所以这些意见仍然可能会改变。

然后这个研究小组的结果就发表了,说那些看起来异常的部分其实也在自然界其他冠状病毒上也找得到,否掉了实验室创造病毒的可能(Andersen, K.G., Rambaut, A., Lipkin, W.I.et al.The proximal origin of SARS-CoV-2.Nat Med 26,450–452 (2020). doi.org/10.1038/s41591-)。支持对病毒进一步仔细分析的也可以是反对病毒人造论的人啊,毕竟发论文不能只发观点不发论据。不过要右翼媒体去搜谷歌查证太过为难他们了,不如歪曲一下事实容易骗点击。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华裔记者姜伟佳对这个”改口“是这么报道的,他对于新冠病毒起源的观点始终保持不变,针对一些媒体对他言论的曲解,福奇澄清,他并不是像有些人暗示的那样相信病毒最先出现在实验室。他仍然认为病毒极可能首先出现在自然界。至于这些曲解媒体的名字他没有提,不过既然你认为他改过口,你自己应该就知道媒体的名字。

福奇那封给同事的邮件(第3027页)是这么说的:“我不建议你戴口罩,特别是因为你要去一个风险很低的地方。”这和往年对禽流感的建议一致。至于几个月之后CDC开始建议美国人一般人戴口罩的时候不是说了因为有研究发现证明新冠的无症状感染者也有强传染性么……不能有了新冠的数据还拿禽流感时代的决策充数吧?

那个"制造病毒武器"的邮件(第2286页)的发件人是youtube上放阴谋论视频的,里面给出的方法,是全文复制自2005年宾州大学发的《组织蛋白酶 L 抑制剂可预防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SARS)进入》这篇论文里的实验(pnas.org/content/pnas/1)……对于会用谷歌搜索的人来说,这个邮件就是来搞笑的。那个邮件的作者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的邮件会被公开吧,这以后还怎么自称独立研究员?抄袭外加指鹿为马就是他的研究?我不知道这邮件作者怎么有勇气把自己的“研究”发给一个病毒学家的。

福奇在邮件中是这么“肯定”羟氯喹对新冠的有效性的:

第456页:这份简短的报告中没有数据,所以我无法评估他们的说法。有很多这种类型的主张,我很想看看他们的数据。

第823页:随机对照试验的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羟氯喹是否有用。

第1042页 尽管有传闻证据表明羟氯喹和阿奇霉素可能对 COVID-19 患者有益,但我们需要来自大型随机对照临床试验的可靠数据,以确定这种实验性治疗是否安全并可以改善临床结果。

第1263页 正在进行临床试验,以确定羟氯喹是否能有效预防COVID 19。在我们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那些采取每天服用羟氯喹治疗另一种疾病的人应该认为自己容易感染 COVID-19并采取适当和推荐的措施来保护自己。

这邮件内容又不是很难找,自己看一下很难么?非要找隐瞒疫情的右翼媒体来解说一遍?说真的不管你从哪里看来的题目内容,把这个胡编乱造的消息来源拉黑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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