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个事情的热度可以推动两件事情:
一是疫情期间,健康码的大普查让逃犯们都待不下去了,过往失踪的孩子应该有一批信息也会登记上来。能否组织专人对各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失踪儿童进行信息筛选,找出一些线索也是好事。
二是对底层体力劳动者给予更多的社会帮助,无论是权益保障还是提升他们基础生活条件的底限(居住环境)。
感触就是,这小哥儿和他的父母,肯定是无产阶级。
那个逛SKP和金融街购物中心的小姐姐,可能也会自认是无产阶级。
你乎上很可能会认定这小姐姐的月薪水平为穷光蛋的各路人等,也日常自认为无产阶级。
我并不反对任何人的无产阶级自认,毕竟在理论上,确实都是无产阶级。
只是这三群 “无产阶级”,日常会抱怨的主要内容,差异很可能大到驴唇不对马嘴,关公战秦琼。
我也不反对任何一套抱怨。我仅是希望,从人数比例上出发,网络上的无产阶级话语权,能更多地由这小哥和他父母来占据。
先前在想法中,也多次讲过我生活中的见闻点滴,如吃得清汤寡水的餐厅服务员,在颐堤港偷闲小憩的送餐小哥,洗车行对性能车了如指掌的洗车小工,大雨天因多给小费而羞赧的快递员……
我希望他们,能收到更高的关注度,占据更高的话语权。
工作大概是4~5小时,收入200-300。其实他的收入并不低,时薪大概有50块。
如果他每周工作5天,每天4~5小时,那么他可以月入6000块钱,收入都是现结不用缴税。如果是只有一个人生活、在北京消费,生活质量可以妥妥的比北欧还高。
这里的问题是,他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相反,他的收入要用于供养他在山东的家人,还要找儿子。虽然他们家每个人月消费只有1000多块,但他需要一个人赚1万块养一家人,那自然就得007打工赚钱,必然会过得很辛苦。
这个就是社会的现状,没办法。
从他小儿子发的微博来看,他老婆还不识字。他也就40出头,他老婆年纪应该比他小。也就是说,有可能40不到的人,也就是80后是个文盲。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可能闻所未闻。对于绝大多数城镇居民来说,文盲起码还在爷爷奶奶那辈人里才有。
你能指望他能过上多好的生活也不现实。他要是一个月赚个三五亿,只怕一片骂娘。
但是社会保障有明显的缺失和不足是事实,导致他父母年老生病后,家庭负担巨大。
就他和他老婆这样的勤劳程度,一年收入要到8-10万。加上大儿子成年可以自食其力,只供养小儿子的话,还会有些结余。生活虽然累点,但压力会小很多。
但是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现阶段甚至是无解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生产力和科技水平提高的问题。想要14亿的一个人口大国,做到比较完善还不错的社会保障,除了殖民和掠夺,我是想不出有什么出路。毕竟这个星球也就70几亿人,根本就养不活14亿过好日子的人。
严重渎职!
“我在当地派出所报警,想让他们定位我儿子手机、调监控找人,他们说这是成年人,不给定位手机,两三天后,我儿子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至于调监控,他们说只管车,不管人,也不给调。事情过了三个月才立案。”
“后来我到威海市公安局,威海市公安局把这个案子又推回荣成市公安局。我又到山东省公安厅,又到北京。我认为,在我儿子刚走丢的那几天里,要是给定位的话,就找到了。现在没任何希望了。当时,我老婆在派出所门口哭了两天,他们置之不理,所长说话还很难听。”
“这个死尸刚被发现的时候,我就问过派出所,他们说不是我的儿子。我一上访,他们为了结案,就说是我的儿子。”
说明中国的就业环境非常灵活,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工作,不会因为找不到工作而沦落成流浪汉,比美国强多了,美国街头到处是流浪汉,说明美国的就业环境非常恶劣,能够生在中国是我们的幸运!
在微博相关内容下看了一下评论
无一例外夸他好丈夫,好父亲,在微博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正面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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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下辈子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希望有一天提到中国男人的角色时候
不要是父亲 不要是丈夫
而是单纯的一个男人
今天这篇文章引起我的强烈共鸣,但是没空组织语言,怕年轻气盛说错话。
前几年有同学来北京实习,金融机构,白嫖实习生的那种,为了省钱住的就是六七平米的隔断,月租1000元。墙面是复合板,隔音效果很差,毫无隐私可言,里面有张单人床,剩下的空间转个身都难,卫生间浴室都是公用的。在我看来,这种六七平米的隔断住起来是没有尊严的。
前阵子我还看到,清华劳务外包招聘保安,每个月4500,税前。这也意味着,北京的劳动力市场上,那些保安、食堂打菜阿姨、外卖员、快递员,这些普通体力劳动者,他们的月收入都是五千附近。
毕业后我开始租房,两千多在北京只能租到一间卧室,月薪4500的体力劳动者是舍不得花这笔钱的,他们会选择上面所说的,6-10米的隔断,月租低于一千的那种。
这个城市里有超过一千万的外来务工人员,这里面有几百万人住的都是这种便宜隔断。每天上学上班接触到的那些食堂阿姨、保安、外卖员、快递员,里面很多人都住在这种隔断里面。
大佐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人应该是吃地沟油的命”。在我看来,也没有人是活该住六平米隔断的命。
这几百万外来务工人员,他们实实在在地参与建设北京,现在只是把他们的日常生活发出来,让大家看见,都不被允许吗?
这几天知乎的热榜有一个是:“2021年我国的人均GPD超过1.2万美金”,大V们和高票们的回答,感觉我们简直就是发达国家了,就是天下第一(之前的第一美国已经因为疫情半死不活,在崩溃和衰弱的路上,所以中国是世界第一了),热血沸腾,好像我们的1.2万美金是人均法拉利一样。
我想写点儿什么,可是又不好开口,现在的知乎热榜,好像只有立场,没有事实。但凡要敢说一个客观看待,评论区就开始:“装什么理中客?”“拿了老拜多少钱?”“公知又开始表演了!”
幸好部分人还是清醒的——还知道,我们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说穿了,我们还是一个相对不富裕的国家。如果真有钱,不会美国博士归国率常年的低于百分之二十;如果真有钱,不会每年人才流失严重;如果真有钱,不会那么多学校其实缺少老师,缺少教育经费。可以说我们进步速度快,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底子差,贫富差距大。
所以,我这次感谢感谢知乎——感谢知乎对这个事情的置顶,带动了大家的关注。这也是我和很多人所期望的,我是希望国内的媒体,可以聚焦于我们底层人民的民生。我反复的强调,不是说关注美国疫情多严重不重要,而是关心我们自己的底层人民的生活更重要。
处在困难之中的家庭有很多,需要社会关注的国内的事情,也很有意义和价值。就在我们上网玩知乎的同时,有些家庭正在经历困难,他们的孩子读不起书——被迫16,7岁就出来打工;我重复一遍,不是不想读,是真的读不起。几千的学费,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也许就是重担。
有的家庭看不起病,亲人每天吃馒头,泡面,甚至干脆不吃的去省住院费。
有的家里有老人的,请不了护工,自己也没有时间照顾,老人的生活质量很差很差。
生活中,我看到了太多太多这样的,就发生在我身边的困难,包括我自己亲人的贫困——有时候我都无法解决。
在我心里,这些都比所谓的“是否应该过圣诞节”这种问题,更加适合引起人们的关注。爱国,建立民族自信——应该从爱身边的人,爱自己做起。
如果不是丢失儿子,他就是千千万万中国男人的一员。
出力气的收入并不低,40多天挣了一万多。出力气,但是工作时间还可以。
但是,他是一个生于1978的中年男人,他要养家。
他要养年老多病的父母。生于1978,独生子女的起始之年,他可能没有兄弟。
他有晒海带的老婆,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小儿子。
一家人都要靠他挣钱养活。
本来,大儿子不丢可能挣点钱帮助家庭,但是生死未卜。
他要一个人负担一个家庭,还得找儿子。
一天挣200、300,一袋水泥一块,上三楼才有三块。
一晚上他得把100袋100斤的水泥扛上三楼才有300块。
他吃10元的包子稀饭,中午只能下挂面。与他人一起睡700元的农村房。
回家只能买数字开头的绿皮车票。
他挣得不算少,但是他得养家。
他没有娱乐,没有消费,攒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这是一个中国男人的宿命。
他的儿子,失踪的可疑。
打工要回家,为什么主任要送到车站?
谁说他失踪了。
一个19岁的男人大白天在车站走失是奇怪的。
他的工友同事也许知道真相。
社会主义万岁,共产主义万岁!
如果余华写了一部魔幻现实主义题材的小说。
讲的是有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在一个歌舞升平的日子里,坐上返乡回家的火车。
火车还未开动,他就被拦了下来,无所不能的大数据显示他得了传染病。
有关部门当机立断,把身份信息、行动轨迹啥的查了底朝天,于是隔离。
信息披露后,大家发现,他的行程过于诡异,短短半月内,催命似的流转二十多个地方。
没日没夜,打短工、运垃圾、扛大包。
一袋沙子60斤,一袋水泥100斤,扛着,不上楼是1块,上楼就是2块、3块不等。
事情还没完,作者笔锋一转,又写出背后的原因。
此人如此疲于奔命,是为了寻找自己莫名失踪多年的儿子。
儿子失踪又牵扯出社会各方,扑朔迷离。
小说结尾,主人公情绪稳定的对记者说:“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只是好好干活,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力气,靠自己的双手,挣点钱,挣了钱找孩子。就是为了生活,为了照顾这个家。”
属地警方积极作为、高度重视,重立旧案。
劳动部门迅速跟进,给他家办了低保,给他浑身是病的双亲,发去了暖心的慰问品。
结束隔离后,主人公拿着核酸证明,对未来满怀憧憬,坐上了返乡的高铁。
高铁上,车厢里的旅人交头接耳,说反转了,反转了,他儿子原来是自杀,当事人不接受现实。
主人公没听见大家在议论什么,只是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萧瑟风景,远处已经有烟花空中炸裂。
如果,这个小说有幸发表了,我觉得余华会面临很多指责。
比如老调重弹、瞎编一气,
跟《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一样贩卖苦难,让所有倒霉事儿都找到一个人身上。
这不就是我们中国人语言环境中“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吗?
“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只是好好干活,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力气,靠自己的双手,挣点钱,挣了钱找孩子。就是为了生活,为了照顾这个家。”
可勤劳朴实,不应该成为苦难的代名词啊。
看了新闻周刊的那篇报道,说句实话莫名的心酸啊!尤其是看到结尾处写到:
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只是好好干活,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力气,靠自己的双手,挣点钱,挣了钱找孩子。就是为了生活,为了照顾这个家。
人生参差啊!被确诊了,居然还在担心那400多的火车票怎么退,真的不容易啊,那是抗100多袋水泥才能赚回来的!真的是血汗钱!
我都觉得很庆幸,他是被发现之后才有的发热症状,并且及时得到了有效的救治,这里祝他早日康复!
我也很难想象如果我换做他我能像他一样坚持吗?即使这样难,他没有逃避作为儿子的责任,没有逃避作为丈夫的责任,更没有逃避作为父亲的责任!光这三点他就强过了太多人!
北京城真的是太大了,中国真的是太大了,我真的相信总理说的那句话:“中国有六亿人月收入不到一千”,路漫漫其修远兮!
找孩子不容易,就帮帮他吧!
如果因为这次阳性能帮他找到孩子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是正男 @工藤正男 ,一个多读了几年书的博士,你的点赞、收藏和关注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本来是个孩子走失造成的悲剧,被一帮魔怔人硬掰成剥削分配问题。举着马克思的旗子吃人血馒头,真他妈恶心。
我也不知道语文得差到什么程度能看不懂这段话。在威海,一个月赚几千,很差吗?算贫困还是骡马?上来跟跳大神似的就念叨那几句烦人不烦人?
本来这就是个将将小康的家庭,老两口赚的钱完全够过日子,大儿子也已经进厂工作了。基本上一切都在正轨上,哪来那么多苦大仇深呢?
变故是很不幸的,我个人认为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满16岁且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走失之后两年一直不回家的可能性几乎为0。基本可以认定是被人控制了,传销可能性最大吧。
所以一个个说中产的,智商真的在吗?一个中产家庭孩子走丢了,你以为可以扛得住吗?你不上班出去找孩子,国企、机关、事业编可以给你留个最低保障,外企和民营能给你留岗位?
到最后还不是打零工,如果房贷没还清,那房子也一样收了。
孩子走丢了,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灭顶之灾。他来北京首要任务是寻子,不是特么开拓事业。他不打零工打整工吗?本来找儿子,结果进个厂子996了?
儿子走丢了,放弃已经稳定的日子四处找人,为了维持生活打零工,最后还得了新冠。
就这,还一帮壬拿他当幌子聊自己的私活,什么他妈东西?
在打车去公司的路上看到了这个新闻,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很虚浮。一张 NFT 头像炒到千万美金,和辗转多地搬运重物,一次两三百只为补贴家用,发生在同一个世界,甚至同一个夜晚。
我们兴致勃勃地探索着这个世界,在数字化海洋中流连,寻求着各种所谓「真实与虚拟」之间的联结,甚至一个公司几千上万个人一起熬夜加班上 AB 实验,优化着功能,只为让真实生活中的用户在某一个 App 中多停留那么几秒一分钟。
可真实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呢?
我常常觉得,我们看多了互联网上喧哗的舆论场,在潮流与玩梗充斥的社交媒体中,会逐渐强化「我即大多数」的感受,模糊掉世界的参差,以至于当真实且残忍的生活被书写成新闻呈现在我们眼前时,会格外的讶异与震撼。
但你知道这事儿最难过的地方在于什么吗?
在于绝大多数的我们能做的也徒有围观与讨论。
如果没有新进展,那么一个热点的时效性,最长是 14 天,14 天之后,我们的注意力会被新的热点刷新与激活,从而投入到下一场的讨论中。
在这种舆论生态之下,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不得不承认,我们能做的并不多。因为说到底,赶过场的围观,从来都不是力量。
这么多感慨有什么用,煽情有什么用?让这老哥免费治疗免费隔离不是更现实一点?
新冠病毒狡猾,但隔离费用对穷人来说也是一笔支出和压力,中产和有钱人是不在乎的;我不反对隔离,但我认为应该国家出钱、免费隔离。
补充细节
1月18日,北京市朝阳区发现一例核酸检测阳性人员,后经进一步检查和专家会诊,诊断为新冠病毒无症状感染者。
1月19日,在北京市召开的第269场新冠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朝阳区副区长杨蓓蓓介绍,该名无症状感染者住在朝阳区平房乡石各庄村558号,主要从事装修材料搬运工作。该无症状感染者的活动轨迹显示,从1月1日至1月18日的18天时间里,其工作范围涉及东城、西城、朝阳、海淀、顺义等多区,辗转了20多个不同的地点打零工,有多日是在凌晨工作。有网友据此称他是“流调中最辛苦的中国人”。
该无症状感染者岳某,1978年生。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本在山东威海捕鱼船做船员,2020年8月12日,他的大儿子走失,因儿子曾在北京做过帮厨,他就来到北京寻找。在此之前,为了找儿子,他已经去过山东、河南、河北、天津等多地。每到一地,在寻找儿子的同时,他都会打零工维持生活。
岳某河南老家的村长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岳某家庭条件“比较一般”。在他老家,岳某的父亲瘫痪在床,母亲也在最近摔断了胳膊;他的妻子和小儿子目前都在山东威海,妻子收入微薄,小儿子还在上初中。因此,他的生活压力较大。
岳某的妻子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丈夫外出找孩子,她就在威海照顾小儿子,她平时主要工作是给人晒海带,一天能赚100元钱。
岳某表示,在北京的这些天,他主要是通过一些接零工的微信群联系装修包工老板,接到的工作都是扛沙袋、扛水泥或者是把建筑垃圾搬运到指定垃圾站。由于北京市区白天限制工程车辆通行,他就在凌晨出发,通常做完工天就亮了。为节省开支,他住在石各庄一个10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每月租金700元。岳某的一名河南同乡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石各庄住了不少他们的同乡,大都从事建筑垃圾搬运工作,“都是凌晨干活,很辛苦很累”。
以下是1月19日晚《中国新闻周刊》与岳某的对话。
《中国新闻周刊》:你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
岳某:我在北京地坛医院接受治疗,昨天(1月18日)和今天(1月19日)上午都进行了血检、尿检、核酸,都是阳性,都没变化。
前几天我的体温是36.8℃,今天(1月19日)下午是37.8℃到38℃,高烧,头疼难受,晚上吃了点药,现在温度下来了,不这么高了,稍微有点头疼。
《中国新闻周刊》:你在北京平时住哪里?
岳某:石各庄南门,700块钱租的小房间,10平米左右。农村环境。只要不漏雨,能睡觉就行。
《中国新闻周刊》:你平时做什么工作?
岳某:我有个招工平台的微信群,里面有很多老板,他们会发需求,比如几百袋沙子、水泥需要扛,我就会问价格,如果合适就去干,他们就会来石各庄接我;或者我把电话号码发到群里边,他们有活会找我。
一般一袋水泥或者沙子,不上楼是1块,要是上楼就加钱,比如3楼,一袋就是3块,4楼,一袋4块。一袋沙子60斤,一袋水泥100斤。或者是那种建筑垃圾,我给搬车上,打扫干净,最后送到专收建筑垃圾的垃圾站。
有时候,要是干得好的话,我和老板加个微信,以后有活还找我;要不好的话,就是面对面付款,不再联系了。最近我给20多个老板干过活。
干这事没准头,有时候下雨不能干,上面来检查也不能干。
《中国新闻周刊》:为什么都是在晚上干活?
岳某:都是晚上下半夜去干这些零
活。因为拉建筑材料、建筑垃圾要用大货车,白天大货车不让进城,如果进城要扣分、罚钱,只能晚上十一点后进城。
晚上十一点去,第二天早晨四点半回来,白天要有活也干点。
干的都是体力活,一次能赚200元到300元。白天上午睡觉,睡四五个小时,中午再出去找活,这样就能多挣点。
一般干完活老板就送我回石各庄,他管早饭,给我10块钱,我能买仨包子和一碗稀饭,中午我就在家下面条吃。
《中国新闻周刊》:过去你是做什么工作?
岳某:我是河南人,在威海生活十几年了,在船上当船员打鱼,一年能挣5万块钱。我来北京,是找儿子。
《中国新闻周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岳某:2021年春天就在北京做零工,干到9月1号威海那边能出海,在威海干了两个月,休渔期休息,11月19日,我就回了北京继续打零工。那次来北京15天后,我妈胳膊摔断了,我爸瘫痪,他们俩没人照顾,我又回了老家,伺候他们半个月,又回北京了。
算下来,这次我在北京待了40多天,我跑遍了北京东五环、南五环,赚了一万多块钱。
《中国新闻周刊》: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干活?
岳某:我属马,1978年生。我要养我小儿子,他12岁,上六年级。我媳妇看孩子,给人家晒海带,一年赚1万块钱。我爹瘫了,我妈胳膊摔断了,给她治疗花了1万多,他们生活都不能自理。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出来打工。
我这家庭,一个月没有一万多块钱根本养不起。我一个人养六口人。每个月要给我爸妈2000块钱左右。我爸76岁,我妈66岁,他们也不是低保户,他们有心脏病、高血压、冠心病,吃药都花很多钱。
《中国新闻周刊》:看你的流调,1月17日你去邮局邮寄信件,是寄的什么信?
岳某:上访信。我家住山东威海荣成市成山镇,我大儿子在距离家50公里的一个食品厂工作。2020年8月12日,他说肚子不舒服,就要回家找他妈,食品厂主任把他送到汽车站,然后他走丢了,就突然不见了,也没上汽车。我本来还在出海打鱼,当月15号,就赶紧回到家找孩子。我在当地派出所报警,想让他们定位我儿子手机、调监控找人,他们说这是成年人,不给定位手机,两三天后,我儿子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至于调监控,他们说只管车,不管人,也不给调。事情过了三个月才立案。
后来我到威海市公安局,威海市公安局把这个案子又推回荣成市公安局。我又到山东省公安厅,又到北京。我认为,在我儿子刚走丢的那几天里,要是给定位的话,就找到了。现在没任何希望了。当时,我老婆在派出所门口哭了两天,他们置之不理,所长说话还很难听。
《中国新闻周刊》:你都去过哪里找孩子?
岳某:天津,河南安阳,河北衡水,山东泰安、威海、济南、乳山,等等,去了十多个城市,没有任何信息。到了地方,我就在银行的ATM机睡,天气热,蚊子又多。没有钱,我就在当地打工,赚够钱了,就去其他城市。
各地的救助站我都去过。有个救助站站长看我可怜,给过我一箱方便面和矿泉水。
原先我儿子在北京东五环干活,做过帮厨,所以我才来北京。我在北京的饭店、小餐馆到处打听,问有没有这个人在做帮厨,到现在问了几十家了。
我怀疑他还没有走远,警察说他没坐火车也没坐汽车,估计还在荣成市。
我也去医院停尸房打听过。2021年10月12日,他们看我上访,说有个尸体是我儿子,让我去荣成市第二医院认尸。我看到那个人,脸看不清,很胖,圆脸。我儿子身高1米74,很瘦,长脸。我就觉得不是我儿子。我说要化验尸体的骨头,他们也不愿意。一开始说去威海市公安局做实验,得要几十天,后来又说法医出差了,又过半个月,给我打电话,说你别烦我了,别给我添加负担了。
俺媳妇一听俺儿死了,哭得拉不起来。我不相信那是我儿子。
这个死尸刚被发现的时候,我就问过派出所,他们说不是我的儿子。我一上访,他们为了结案,就说是我的儿子。
我儿子丢的时候19岁,今年21岁。他上到初二就不上学了,非常内向,不是很机灵的人,很忠诚很实在。我觉得他是被人骗走了。
《中国新闻周刊》:1月18日你从北京南站坐动车去威海,是要回家吗?
岳某:我干了一年活,儿子也找不到,疫情也紧张了,就想回去。1月17日,我寄了信,下午做了核酸,第二天早晨坐北京发往威海的1085次列车。车还没开动,就直接停下来了。疾控中心发现我核酸有异常,给我打电话,说我不能走,我就把行李拿下车,等着,后来转到地坛医院进行隔离治疗。
现在,我花414块钱买的车票还没有退。北京市朝阳区疾控中心的一个工作人员要给我钱,我说不能要你的钱。这两天,我的手机停机了,疾控中心还给我充了150块钱话费。他们都挺好。
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只是好好干活,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力气,靠自己的双手,挣点钱,挣了钱找孩子。就是为了生活,为了照顾这个家。
我找孩子,到现在花了好几万。打工都是打零工,赚了钱就找孩子,没钱了就打工。我努力,就是为了把孩子找回来。我辛苦一点,就算把命搭到里面,也要把孩子找回来。
比《北京折叠》更为真实的人生。
深夜打零工的,是北京;
挤在地铁里的,是北京;
三里屯喝酒的,是北京;
商场里挥金的,是北京;
勤奋工作的,是北京;
坐地收租的,是北京。
北京有很多面,
每一面的悲欢并不相通。
众生皆苦
只希望这位确诊的寻子人,能因为流调,获得更多找到孩子的可能。
北京新冠感染者系山东荣成籍打工寻子父亲?当地警方:正在调查
北京一名新冠肺炎感染者常工作至凌晨引发广泛关注,被称为“流调中最辛苦的中国人”。据媒体报道,该感染者是山东荣成人,在北京边打工边寻子。此前儿子走失时,曾在当地报警,但“三个月才立案”。
1月20日上午,澎湃新闻从山东荣成市公安局一名工作人员处获悉,该局目前正在调查中,“整个事情我们都在调查了解”。
据北京青年报此前报道,1月19日,北京市第269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召开。会上通报,1月18日,朝阳区新增一例无症状感染者,该人现住朝阳区平房乡石各庄村,主要从事装修材料搬运工作。
公开的流调报告显示,这名感染者常在深夜工作,并经常工作到凌晨。在今年元旦,他在某酒店从1月1日晚工作到2日凌晨4:43分;1月10日,他从凌晨时分开始工作,一直到早上9:00,中间转移了5个工作地点。目前,该感染者已于1月18日12点由120转运至佑安医院进行隔离治疗。
另据中国新闻周刊稍早前报道,这名无症状感染者岳某,本在山东威海捕鱼船做船员,2020年8月12日,他的大儿子走失,因儿子曾在北京做过帮厨,他就来到北京寻找。在此之前,为了找儿子,他已经去过山东、河南、河北、天津等多地。每到一地,在寻找儿子的同时,他都会打零工维持生活。
前述报道显示,岳某称,大儿子走失前在距离家50公里的一个食品厂工作。2020年8月12日,他说肚子不舒服,就要回家找他妈,食品厂主任把他送到汽车站,然后他走丢了,就突然不见了,也没上汽车。儿子走失3天后,他赶回家找孩子,并在当地派出所报警,想让警方通过定位儿子的手机、调监控找人,“他们说这是成年人,不给定位手机,两三天后,我儿子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至于调监控,他们说只管车,不管人,也不给调。事情过了三个月才立案。后来我到威海市公安局,威海市公安局把这个案子又推回荣成市公安局。”
岳某表示,这几年为了找孩子,到现在已经花几万块钱。打零工赚了钱就找孩子,没钱了就打工。“我努力,就是为了把孩子找回来。我辛苦一点,就算把命搭到里面,也要把孩子找回来。”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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