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作者不能创造自己认知范围以外的人物。
罗辑像有的答主说的,应该是犬儒王者,
大学教授,女人缘也不缺,我记得大刘描述过罗辑有女伴,还是你情我愿一夜风流那种。
教授魔武双修就非常难,罗辑又不是基金经理,
同样的角色,让《爱情公寓》的编剧来写,就没啥学术造诣,把海王精神和泡妞技能给点满了,
大刘只能从设定上把这个人给框起来,但是罗辑这样的人肯定是存在的,只是大刘不认识,也没概念,
《三体》还是写的太着急,一方面大刘自己天天坐班,没办法去接触北京青年教授都在搞啥想啥,另一方面现在国内的高校确实是内卷到不行,很难找到像逻辑那么浑噩或者整个人比较丧气波爆表的,还得有个教职和职称的,
第一册文革部分渐入佳境,因为有大量的伤痕文学可供借鉴,
本来罗辑和大史的部分可以更丰盈,但大刘只是对大史这种人民公安形象信手拈来,对罗辑则没那么熟悉,但罗辑从哪到哪,要干嘛,最后这人会变成白胡子老神棍,大刘是已经预设好了。
《爱情公寓》里可以设计一个满口方言,土里土气的吕子乔,到打怪升级后的海王吕小布,然而吕小布的上限也就是一个都市白领,雅痞范十足,带点玩世不恭,
从雅痞是没有办法过渡到犬儒的,因为吕小布仰仗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比如收入,比如房产,比如一堆狐朋狗友当僚机,
而犬儒主义、犬儒学派,新犬儒,乃至犬儒这个词本身也不断被解构重塑,意义早就模糊掉了。
罗辑有点第一个犬儒者的意味,
他初始世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嘛,也没有做准备要成就什么伟大事业,
后来被历史抛到了一个高度,他的欲望,他的私产,他的话语,都已经被消解了,成了“面壁者的微笑”,
罗辑变成了一个被迫变成犬儒的“原教旨犬儒”,
我们要知道,这个年代有很多近乎“原教旨犬儒”的人,比如有的人有学者的知识和谈吐,但选择去当流浪汉,整天脏兮兮的晒太阳,
然而我们通常不把这样的人当做圣人,更多的是一种网络红人,或者和行为艺术沾边,
因为传媒时代,我们质疑某种现象背后的动机已经成为了常态,人没有办法自证自己到底要什么,
第欧根尼和庄子之类的人物早就生理上死掉,因为他们的身后声明与人设清晰可见,于是我们在价值判断上先天把他们划为“真的犬儒”,谁也无从揣测几千年前的他们到底在想啥,但也根本不重要,不知道我这么讲能不能讲清楚,他们是“圣者”的符号,象征着一种人类精神,
总之尼采崇拜这样的人,
尼采编出故事,借初代“犬儒”之口讲出上帝已死,也就是说他默认只有这样的人有资格做这件事。
从剧照也能看出来这不是《爱情公寓》里的吕小布,肯定是另一部戏。
《爱情公寓》和《三体》里,角色肯定要为了整部剧探讨的价值和目的做人设,
我们都知道罗辑应该如何如何,最后白胡子老头的形象反而大家都心里有数,毕竟那种一出场大家都觉得稳了的老头我们见了太多了,
甘道夫嘛,
但是青年的罗辑就没那么眉眼鲜明,大刘囿于认知,确实是不了解雅痞范的大学老师,变成天选犬儒位面之子该怎么描写,
只能让罗辑把自己要干的事情干完,然后等电站即将关停遣散员工的时候,一不留神把主角给写死了。
就给读者一个非常大的困扰,
就像大刘对庄颜的穿搭描写那么辣眼睛,大红大黄太过于生硬。
读者们也不用把《三体》给殿堂化,里面有毛刺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的,大刘自己说过能写五部,后悔把罗辑早早下线了,续集的可能又让宝树给爆菊了,不过都是后话了。
回到问题,罗辑为啥吸引人,
罗辑招人喜欢的原因,就和尼采对第欧根尼的喜欢,中国人对庄子的喜欢类似,
小说《香水:一个谋杀者的故事》,和尼采那个解构异曲同工,
一个没有味道的人,在感官世界就被认为是会被完全忽略掉的存在,人们对他的好恶也就无从谈起,起码丧失了源自绝大部分性和本能那部分,
而这个人和面壁者在内核上类似,
“面壁者”最大的枷锁在于他无法被解读,自己的嗓子像蒙上了一层塑料袋,他说出来的话都会被曲解,放大乃至无视,
除非一枪把自己给轰了,否则很难改观掉任何他者对面壁者的预设的滤镜。
《香水》里,主人公搞了一个大杀器,罗辑也搞了个“咒语”,
搞完的结果是,人们完全丧失了对这样的存在的抵抗作用。
庄颜代表了一类人,与尼采类似,
说直白点,她们喜欢沾点“邪乎”的男的,和小姑娘迷恋摇滚乐手,旅行画家,喜欢去川藏线瞎溜达是一个道理,
庄颜喜欢罗辑,不是那种小姑娘喜欢有权势的男的,或者圣母心喜欢神神秘秘自毁气质严重的男的那种喜欢,
这个喜欢和《香水》里一样,都是人对第欧根尼、庄子这种人的本能迷恋,穿衣服的喜欢光腚的,定居的喜欢流浪的,打工的喜欢搞艺术的,治理美国的喜欢拯救宇宙的,
罗辑代表了超越性,
奥巴马那么喜欢《三体》,因为美国没有轴心时代的这种积淀,没出过第欧根尼和庄子这类人物,
美国人只能假设有一个人,这个人长得跟古希腊雕塑似的,品德好的跟不是人似的,力量大到可以拽着地球,这个人拯救世界,是义警,是超人。
现在告诉美国人,我们不做这种假设,
我们有个人,是个自私,实实在在的人,有点学术不端,有点花花肠子,没有多高智力,没有变异,没有高科技,没有钞能力,
世界要完犊子了,这人也可以不救,就单纯不争馒头争口气,然后一句“我对三体世界说话”,就把世界保全了,
这样的人太炸裂了。
他的力量来源是什么,很简单——思考,活在当下,且面壁者规则限制了他人对他做一切正确的评价,
说明人只要达成这种超越就很牛逼,当然也很有魅力。
前提是你真心能百分之百变成第欧根尼,万事遵从内心,不带一点哗众取宠或者知其不可为偏要为之,
要么就有幸成为面壁者,面壁者的代价就是这个,自动进阶成圣人,灰袍变白袍。
但是甘道夫最后也打赢了对吧,打输了什么颜色都没卵用。
于是庄颜消失,要挟罗辑这件事就非常有趣,等于金手指先于时间轴就开出来了,
世界如果笃信罗辑,就不会给他找个妹子,世界如果不信罗辑,就不会又把妹子藏起来敦促他好好拯救世界,
综上,
庄颜是大刘叫来的,又是大刘叫走的。
不用吸引。庄颜就是联合国的特工。
主要的原因有三个:
一是唐代以来,新帝继位后改历逐渐成为常态,这可以被视为是宋朝频繁改历的根本原因。
二是由于精度问题,旧历在运行一段时间之后精度下降,是改历的客观原因。
三是宋代不禁私历,技术上也取得了一些进步,也使得大家比较有修改历法的动力。
咱们一条条的来说。
由于历法这玩意跟天象密切相关,而观星占卜吉凶这事又直接关系到王朝统治,所以大多数的朝代都是严禁民间研究天文历法的——不然今天有人观荧惑无常主灾兵之难,明天大星落于西南宰辅恐有性命之忧,后天星星已经对齐旧日支配者即将苏醒,你说皇帝要怎么办?听还是不听?这就很尴尬
初,知星者言,上象变,不利大臣,请攘之。光庭曰‘使祸可攘而去,则福可祝而来也!’论者以为知命。卒,年五十八,赠太师。——新唐书·卷一零八·裴光庭传
所以干脆,这东西由官方统一负责,你们民间也别研究这玩意了,谁碰谁死
太平真君五年春正月戊申诏日:愚民无识,信惑妖邪,私养师巫,挟藏谛记、阴阳、图论、方技之书,又沙门之徒假西戎虚诞生致妖孽,非所以壹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有私养沙门师巫及金银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诣官曹,不得容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师巫沙门身死,主人门诛。明相宣告,’咸使闻知。——魏书·太武帝本纪
永平四年夏五月诏禁天文之学——魏书·宣武帝本纪
开皇十三年春二月丁酉制私家不得隐藏纬候图谶。——隋书·文帝本纪
除此之外,汉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儒家认为历法这东西上体天心,乃是天人感应之正道。正所谓“昼诵书传,夜观星宿,是为儒生职业”,然而尴尬的地方在于,咱们都知道天文学其实也是相当专业的一门学科,没点专业本事你是玩不转的。所以这么搞下去的后果就是汉代以来历法从儒家的领域里被分了出去,由专门的历法人员来负责,而大儒们对相关学界前沿了解的越来越少,却偏偏要把历法当成正朔的大事。所以唐代以前汉朝是东汉一个太初历,西汉一个三统历,这是汉历,也是王朝正朔的权威象征,马虎不得。
结果东汉末年分三国,三国之后又是南北朝,朝代一个比一个短,顺便出了祖冲之等一票数学家,这就造成了两个后果:一是历法推算的技术进步了;二是少数民族南下以后这等蛮夷之人缺乏儒家思想熏陶,一朝一历的习惯竟然逐渐被废除了,比如说北魏前后改历三次、隋朝改历两次,所以到了大唐的时候,大家已经习惯改历了。
唐终始二百九十余年,而历八改。初曰《戊寅元历》,曰《麟德甲子元历》,曰《开元大衍历》,曰《宝应五纪历》,曰《建中正元历》,曰《元和观象历》,曰《长庆宣明历》,曰《景福崇玄历》而止矣。——新唐书·卷二十五·历一
所以说,唐代以来,一朝改历逐渐成为常态,这是宋朝频繁改历的根本原因。
既然改历已经不是问题了,那么显然历法出了差错就可以改。考虑到技术的进步,宋代时期的定朔算法已经相当成熟了——日月黄经相同的时刻称为“朔“,定朔,就是确定真正的日月黄经相同的时刻。考虑到古人没有精准的经纬度跟地轴偏角的概念,他们想要搞明白这玩意还是比较困难的。不过好在古人也不傻——我多观察观察,然后拟合不就完事了嘛?然而这种拟合没有先进的数学工具作为基础,多半是有误差的,而且时间越长,误差越大,所以这就是客观上的改历需要。
显德《钦天历》亦朴所制也,宋初用之。建隆二年,以推验稍疏,诏王处讷等别造新历。四年,历成,赐名《应天》,未几,气候渐差。太平兴国四年,行《乾元历》,未几,气候又差。继作者曰《仪天》,曰《崇天》,曰《明天》,曰《奉元》,曰《观天》,曰《纪元》,迨靖康丙午,百六十余年,而八改历。南渡之后,曰《统元》,曰《乾道》,曰《淳熙》,曰《会元》,曰《统天》,曰《开禧》,曰《会天》,曰《成天》,至德祐丙子,又百五十年,复八改历。使其初而立法吻合天道,则千岁日至可坐而致,奚必数数更法,以求幸合玄象哉!盖必有任其责者矣。
然而在儒家眼中,你这频繁改历说明你们水平不行啊!你看我大汉就不瞎改!于是大家开始频繁发牢骚,纷纷指责这届编历的不行。修历的表示你说我不行,你行你上啊!大家又表示我要是行还用你?
“刘洪历四十五年差一度,梁武帝历百八十六年差一度。“以前人历术之精,犹不免此,况贱工之草创者乎?大抵唐以后律历之法不传,士大夫无所从受。——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五·总论应天至统十四历
这里咱们就必须提到前面说的第三点了,实际上,汉代以来历法的发展已经进步了许多,以至于士大夫们按照儒家经典得到的那些理论基本已经不可能用于指导历法编制了——这就好像是牛顿那个年代,随便拎出来一个科学家都是精通数学、物理学、化学等各种自然科学的杂家,不过今天就隔行如隔山一样。然而偏偏这个历法的发展不仅关系到王朝正朔,还有华夷之辩:南北朝一堆蛮夷就罢了,后来天竺跟西域地区的立法计算方法也开始被引进国内,这简直就是国将不国啊!
不过你就算把天说破,也碍不住人家算得准……所以到最后官方一套“大历“、民间还有”小历“,而官方人员碍于士大夫议论,表面用大历,私下用小历也成为了常态。沈括曾经表示:你们这些儒家食古不化整天瞎指挥,搞得大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很辛苦有木有!
《史记·律书》所论二十八舍、十二律,多皆臆配,殊无义理。至于言数,亦多差舛。……其日月五星行次,皆只据小历所算躔度誊奏,不曾占候,有司但备员安禄而已。熙宁中,予领太史,尝按发其欺,免官者六人。未几,其弊復如故。——梦溪笔谈·卷八·象数二
那么把话说回来,古历真的精度就很高么?当然不是了。对汉朝来说,碍于改历这事是个忌讳而导致眼睁睁的看着它出错而改不了,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自太初元年始用《三统历》,施行百有余年,历稍后天,朔先于历,朔或在晦,月或朔见。考其行,日有退无进,月有进无退。建武八年中,太仆朱浮、太中大夫许淑等数上书,言历朔不正,宜当改更。时分度觉差尚微,上以天下初定,未遑考正。
至元和二年,《太初》失天益远,日、月宿度相觉浸多,而候者皆知冬至之日日在斗二十一度,未至牵牛五度,而以为牵牛中星,后天四分日之三,晦朔弦望差天一日,宿差五度。章帝知其谬错,以问史官,虽知不合,而不能易。后汉书·卷九十二·律历中
所以综上所述,技术进步、修正误差、观念改变这三者共同作用下,导致了宋代的频繁改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