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过一个离异单身女法医。
四十多岁的东北女人,泼辣能干,干活特别利索。其实身体并不好,是个药罐子,但看起来永远精力充沛。
她提起解剖一个在执行任务中遇害的男警官,二人相识合作多年,且保持着不错的私人关系。
她说即使是熟人,尸体给人的感觉也是陌生阴森的。同一个人,在工作或者社交场合和解剖台上遇到,感觉又是不同的。
这种陌生感和职业自尊足够让她保持理性,不被感情影响。
事后也会惋惜,但进入熟悉的工作状态,她的解剖动作和手里那柄解剖刀一样冷冰冰,没有感情,只有专业。
当时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和处理陌生人是一样的。
她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看我,脸上没有表情,眼睛迅速的眨了几下。发现我盯着她,她摇摇头笑了。
医学生发一波学校的真实事情
李娟同学,我的校友,护理专业。
黑色素瘤中后期,扩散到喉咙、眼睛和胃部,已经不能进行手术。
弥留之际,主动遗体捐献,给学校做科研。
她死亡后,解剖教室里老师带着同学一起对她进行了解剖。
学校有很多人都哭了,现场的同学更是泣不成声。
那天我刚好上伦理课,老师和我们讲其中细节的时候全班都震住了。
就有一种灰色在蔓延,尤其去解剖楼看到标本的时候。
指着其中一个福尔马林罐说这是我同学,牙齿会颤抖。
我爷爷. 不是法医, 是当年全国顶级的儿科专家.
我姐姐, 先天性脑积水. 这在当年还在动乱中的中国是不治之症.
爷爷知道当时国外已经有了脑室分流术, 但中国还没有成功的儿科先例. 虽然还背着 "反动学术权威" 的帽子, 他还是联系了开颅经验较多的上海华山医院, 一起制定了姐姐的治疗方案. 就这样, 姐姐成了中国儿科脑室分流术的先行者之一. (当时进入这个治疗方案的一共有两个孩子, 前后两台手术, 姐姐是第二台. 估计爷爷还是存有私心, 不想姐姐去冒 "第一例" 的风险吧).
第一次手术很成功. 但随着姐姐逐渐长大, 引流管需要更换. 第二次手术也很成功, 但术后不久姐姐突发急症, 走了.
那个年代, 什么都缺, 虽然怀疑是术中感染, 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是不甘心, 也许是为了避免同样的问题发生在其它孩子身上. 作为治疗方案的主要制定者, 爷爷决定要找到问题所在.
于是, 他拿起了手术刀, 亲自做了他自己孙女的尸检. (尸检结果并不意外, 是 引流管消毒不良/污染 导致了颅内感染)
虽然我不知道我爷爷当时的感觉, 但我知道, 那一定很不容易.
高温会使蛋白质变性,应该会影响到一些结果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