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上学的时候有没有气走过老师？ 第1页

恰逢致知计划的教育季，我就随手写写我从小读书的故事。

故意一：时间小学，地点兰州

我出生在甘肃兰州，两岁时深圳建设特区，父母便把我也带去了。转眼到了六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我妈便无比郑重的问我：“你想在深圳上学，还是在兰州上学？”我当时倾向深圳，因为深圳能收到许多香港电视台，能看许多内地看不到的动画片，但深圳的问题就是热，一到夏天我便长痱子。所以沟通一番后，我妈决定送我回兰州读小学，那一年是93年。

回到兰州，就该选学校了。当时，我的户口在省老干局家属院，这院子划片的小学叫水车园小学，是我爸的母校。自打谈对象以来，我妈就一直嘲笑我爸没文化，所以骨子里，就对这水车园小学看不上。我家附近还有所小学，叫东郊学校，是军区子弟学校。我妈有一朋友，曾在这学校任老师，我妈便让她联系下校长，说下我上学的事。那校长很干脆，说小事一桩，但就是学校器材匮乏，你能不能赞助一个乒乓球台。我妈二话没说，直接发了两个.....

时间很快，转眼我就上了四年级。期末家长会刚结束，班主任便让我妈留步，说有话要说。这戏，她去年就演过一回，张家长，李家短，拉着我妈说了足足俩小时，但我妈心里清楚，绕来绕去，还是和校长一样，想雁过拔毛，打打秋风。我妈便含蓄说道：“我和他爸，都非常感谢您的辛勤工作，能碰上您这么优秀的老师，真是孩子的福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千万别客气。”

我妈无意戴高帽，只是平日与当官的往来多了，嘴上习惯了而已。但班主任听后信以为真，嘴上连说了七八个哪里，脑子却一刻没停。客套话说完了，我妈竖着耳朵，静候她的吩咐。但这要紧功夫，她却没了话，只顾着傻笑，仿佛这帽子带上，就摘不下了。

往前半年，我妈遇见过数学老师一次，那女人四十来岁，见面把我妈从头夸到脚，一会说衬衣洋气，一会说裤子时髦，看见我妈脚上的绒面磨砂水晶跟凉鞋后，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妈心领神会，旁敲侧击，问她码数多大，隔日便送去了。结果自打上了脚，这凉鞋便一直没脱，直到上月兰州下大雪。

三四分钟，见班主任的吩咐还没来，我妈有些不耐烦，便低头看了表一眼，说：“要不您先忙，我今天有个发小回兰州，我先接一下，下次有时间，咱再聊。听到车字，本就心花怒放的她两眼更亮，语速也较之前更快，问道：“是不是校门前那辆红色跑车？”见老妈点头，她又说道：“天啊！那车真是太漂亮了！开上路，看见的人没有不回头的！我什么时候要是有一辆......”

听到这话，我妈不知该如何接，只好轻轻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果不其然，等再开学回来，原本坐第四排的我，直接被调到了最后一排。值日也从擦玻璃，改为了扫操场。

这次见她故伎重演，我也故意凑到我妈身旁，她见到，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先去外面等一会，我有话要和你妈说。”

我着实忍够了，问道：“朱老师，您究竟是我的老师，还是我妈的老师？您有话不跟我说，总唠叨我妈干嘛？”

听到这话，教室内没走的家长都乐了，我妈嘴角也翘了起来。

班主任的脸原本就像白面盆中放了俩柿子饼，现在答不上来，彻底憋成了猴屁股。我妈瞧了瞧她，但没说话。

身后的家长，不知这是在唱哪出，一下全来了精神，相互打探着说：“这谁家小孩？话说的有道理！每次开完家长会我就憋，你看他，几句就给说破了。”家长甲说。

“你应该知道吧，他家酒店就在咱军区门口。”家长乙说。

“哪家酒店？”家长甲说。

“最大的那家！”家长乙说。

“那我知道了！他爸我听说过，朋友很多，他妈我倒是头回见。”家长甲说。

“他爷爷你肯定也知道，是省里的老.......”家长乙在家长甲耳边密语几句后，家长甲立马将头仰得老高，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说呢！一般人家别说孩子，家长也不敢这口气质问老师！”

这时，家长丙又凑了过来说：“甭管哪家孩子，人家这话说的有道理！教好了，全是老师的功劳！有问题，都是家长的责任！孩子的问题不从孩子身上解决，光训斥家长，这做法本来就有问题！”

“你这话，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让老师听见，不然那小鞋穿死你！我儿子，最近天天六点多才进家门，我问去哪了，他说打扫卫生。我以为他是瞎话，后来才知道，给老师送了挂历的，玻璃一抹就过关，没送的，且等着吧！”家长丁一边说，一边感叹。

“哼！现在这老师们也可笑，收那么多挂历，屋里有地挂嘛！”家长甲憋足气，说道。

“你还不许人家拿出去卖啊？真是的，市场经济这么些年了，你这脑筋怎么还是不转啊！”家长乙嘲讽。

班主任双手撑在讲台，脸像包了红领巾，身子则像触了电门。老妈兴许是等累，背着手，眼神望向教室一角。这时候，好几位出了门的家长也走了回来，想看看这屋里，究竟什么情况。

这时，窗外一身影闪过，进来后，围观家长的脸上都挂起了尴尬的笑容，像是误入了异性厕所，往里走自然不敢，往外出也得小心。我妈表情依旧，班主任则像听到了圣旨宣召一般，立马冲下讲台，立于那人身前，腰弯了又弯，口中挤出校长二字。然后假着虎威说道：“校长您来的正好，我就说和他母亲说两句，结果，他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这人头发灰白，上衣四个兜，裤子上还有两个。上次学校运动会，我妈见骄阳似火，便让人送了几箱汽水，放在我班的休息区前。他从主席台上瞅见，背着手走到汽水前，似笑非笑，问身前同学：“同学们，你们喜欢喝汽水吗？”

“喜欢。”同学异口同声答道。

他俯下身子，扮出语重心长的样子，又问：“你们知道这汽水是怎么来的吗？”

“同学妈妈送来的！”一同学说道。

听到这话，他望向那答话同学，说：“你知道同学的妈妈，为什么送汽水吗？”

同学不知所问为何，故意将视线游走开。见无人应答，他脸上泛起得意之色，说道：“你们还小，很多事不懂！未来你们会知道一种武器，它的名字叫糖衣炮弹！这种武器是很厉害，打倒了我们很许多的同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虽然年纪小，但也要提高警惕呀！”

听到这话，我撂下了手中的四驱车，站到他面前，指着隔壁的高楼问道：“那邵逸楼是不是糖衣炮弹？”

“嘴这么厉害？不得了！”

冷笑一声后，他和隔壁班老师交待了几句，然后背手走回了主席台。过了一阵，班主任解手归来，还未坐下，交待之人便走了过去，耳语几句后，班主任像身后来了恶狼，拔腿向主席台飞奔，鞋都险些跑掉。见状，取了汽水的同学赶紧归回箱中，喝了的则想抠嗓子吐出来。刚对老妈交口称赞的几人，提着板凳往前坐了坐，留出一道空地，像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只有一位平日也不得老师意的没走，凑我耳边说道：“你以后小心，我爸说了，顶撞老师的学生，准没好果子吃，更别说校长了！”

这时，进来那人看看了围观的家长，笑着问道：“各位家长，这是在等什么呢？”

虽是问，但并无人接答，霎那功夫，身后家长便作了鸟兽散。那人见状，自是得意，话锋转到我这里，问：“开家长会，你站在这里作何？”

“家长会我没在，现在不是散了吗？”我说道。

“那你站这干嘛？”

“不站着，难道躺着？”

听我这话，校长的斯文装不住了，叫嚷道：“我知道你们家有几个钱，但别觉得有钱就了不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等他啰嗦完，我向前迈了一大步，举起胳膊，拔高嗓门说道：“我知道你是校长，但别觉得校长就了不起，想扣帽子就扣帽子，想泼脏水就泼脏水......”

老妈这时狠拍了桌子一把，怒气冲冲向我吼道：“你行啦！一天到晚，你哪那么多废话？”说完，老妈甩身离去。

或许是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场景，校长浑身颤抖说道：“你们既然不将学校放眼里，就别来上学，我们学校，也没你这个学生！”

我原想再恶心他几句，但又担心老妈回家乱砸东西，便赶紧追了出去。

门外家长围了两层，见我出来，撺掇道：“别走啊，回去骂那老不死的！刚那话听着真痛快！”

“解气！不像咱，一辈子活这憋屈！”家长乙说。

“哎，奔五张的人了，胆还不如十岁孩子。”家长甲说。

“人有钱，去处多！咱哪也去不了，可不是要瞅人脸色！”家长丙说。

总结：我读小学的那个年代，是一个思潮涌动的年代。有的校长与时俱进，有的校长秉持初衷。多年过去，我丝毫不认为有谁对谁错，只是思想进化的进程中有先有后而已。那件事后，我离开了兰州，去青岛读书。

故意二：时间高中，地点青岛

走出深圳机场，老爸已等待多时。上了车，老妈倚靠着车门，托着腮，断断续续说起了昨日家长会经过。

“小事一桩，你就别发愁了。”老爸的回答，干脆利落，片刻后，老爸继续说道：“儿子上学的事，我早就考虑好了，你就甭担心了！你跟儿子好多年没回深圳了，这次来好好转转，兰州那地方教育质量不行，儿子能出来是好事，咱该高兴才对！”老爸话说完，我乐的差点从车窗蹦出去。

“你的意思是，接来深圳上学？”

“不是深圳，是去青岛，这事我早就考虑好了，到家跟你说，你就别操心了！”

时间很快，转眼五六年过去了，我上了高中。

请高三的学长吃完饭后，大家七手八九，把剩下的啤酒搬到宿舍。不到五分钟，胖子（舍友一）便忍不住了，打开箱子自言自语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说罢，递给了屋里一人一支。

“胖子！在宿舍就别喝，二中严禁校园饮酒，被学校知道，麻烦很大的。”班长说道。

“没事班长，咱关起门来自己喝，喝完就睡，没事的！”胖子若有其事说。

“就是，喝点酒睡的香！” 天赐（舍友二）跟着说道。

“胖子，你先吹一个！” 阿健（舍友三）说。

“要吹就一起！敢不敢！”胖子说。

“来来来，一起就一起！”阿健说。

我和班长架不住他们几个人挨个劝，也举了起来。

“哎，酒真是好东西，特别是这青啤一厂的，喝完就是神清气爽！怪不得李白能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呢。”班长举着瓶子，感叹道。

“就是！二中的学习生活这么压抑，不喝点，这日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过了！”阿健说。

“那就赶紧找个对象，找个对象一切就都好了！”天赐说。

“关键也得有人找啊！就咱班那几个歪瓜裂枣，我看看都够了！”阿健说。

“也可以找其他班的呀，我觉得咱年级有几个姑娘还是不错！”天赐说。

“你觉得人家能看上咱国际部？”阿健说。

“国际部怎么了？国际部交的学费比他们多，做的贡献比他们大，我们不鄙视他们就不错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看不上咱们了！”班长不爽的说。

“就上次那俩主任，我和小贝（同学）刚出门，他俩就说什么抓几个典型，还说咱班人死眉瞪眼，你说这是当老师的人该说的话嘛！”阿玮说。

“这你还看不明白？就那俩学生主任，从头到脚都不值两百块钱，说咱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眼红！国家早就搞经济建设了，他俩还满脑子阶级斗争，所以才会活成这样！”天赐说。

“你别小瞧了他们，学生主任是个肥差，捞的不会少，平常穿破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别被表面现象迷惑！”班长说道。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剩下的四箱酒便全部见了底，大家纷纷瘫倒在床，丝毫没顾忌地上那一个挨一个，比韭菜地茂密的酒瓶。

无巧不成书，念谁就来谁。原本由舍管老师负责的寝室卫生检查工作，这天早上竟换成了那俩学生主任，推开屋门，眼前的情景让他俩目瞪口呆，“这是谁喝的！你们知不知道，二中有明文规定，校内不许吸烟喝酒，违者严惩不贷！”一位主任声嘶力竭的喊道。

“不让喝就不让喝，喊那么大声干嘛！不好好拖地，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胖子边说边起身，丝毫没有发觉，门外站的是那俩学生主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主任冲胖子喊道。

胖子这才回过了神，半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阿健赶忙下了床，一边收拾地上的瓶子，一边说道：“前两天，我们在公共卫生区打扫卫生时，发现不少树都枯了，便想收集点瓶子，做成滴灌器用。刚好昨天看见马路边有人处理啤酒瓶，便拿回来清洗干净了，只是没顾上装好就是了。”

“你忽悠谁呢，还滴灌器！酗酒就说酗酒，还敢明目张胆胡说八道！都起来，穿好衣服！都去学生处！”那主任继续吼道。

这时班长给了大家一个眼色，意思似乎是大家就按阿健说的往下圆，不管怎样，顶住了。穿好衣服，胖子和阿健迅速将地上的瓶盖全部捡了起来，然后拿起班长的漱口水，一人一口，漱完又赶紧递给了身后的天赐和我。

因为那俩主任就在身前，一路上大家一言不发，但眼神的交流却从未停止，似乎大家都很清楚，这件事只有死不承认一条出路，一旦松了口，后果便不堪设想，轻则记过处分，重则留校察看也不是没有先例。好在两位主任只是看到了一地的瓶子，并没看见喝的过程，而且阿健也算机智，一秒钟不到的功夫里，愣是想出了一条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俩位主任并没有带我们去办公室，反倒去了学校的会议室，然后指了六个相隔甚远的地方，让我们各自过去坐。班长看了看大家，眼中传达的意思似乎是大家一定要按阿健刚才所说的去写。果不其然，主任在我们每人面前都摆了一张纸，然后让我们一五一十写下昨晚的经过。不同于考试时的纠结万分，胖子接过笔便自言自语的写道：“我看到枯黄的小树真是于心不忍，但是有什么好办法呢.....”

胖子的呢字还没说出口，一位主任便咆哮的喊道：“写你自己的，不要出声！”

胖子听后，把头低了点，然后故作无可奈何的哎了一声。我看看面前的纸，使劲回忆着阿健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然后落笔写道，‘进入十一月，原本生机盎然的校园突然变的死气沉沉，草枯了，花败了，甚至连小树都黄了，为了能让萧瑟的校园重现生机，我们2002级国际部的师生集思广益，终于发现了滴灌这种简单有效，又快捷易行的灌溉技术。但现阶段，我们终归还是学生，如何能在做好事的同时又不增加父母的负担，确实是一个让人煞费思量的事情，不过面对困难，我们从不退宿，经过反复多次的实验，我们发现啤酒瓶是用来做滴灌器的最好设备。这时可能有同学要问了，为什么非要啤酒瓶呢？饮料瓶红酒瓶就不行吗？那么，现在让我来告诉你答案，饮料瓶是塑料做的，所以自重较轻，当水滴完后很容易被风吹走，而红酒瓶…...”

我开动脑筋，使劲想着红酒瓶的不可取之处，但始终也没想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得写道，因为现阶段红酒还没有被多数中国家庭所接受，所以红酒瓶在实际收集过程中是有一定难度的，为了能尽快的实施滴灌计划，我们便选用了较为常见的啤酒瓶！

写完后，我抬头看了看大家，天赐挠着头，胖子则搓着脑门，似乎大家关于啤瓶酒的使用方向都写得顺理成章，而为何要用，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在这时班长举手示意说：“写完可以回去上课了吗？”

俩主任相互看了看说：“恩，写完先放桌子上吧，等中午，我们会逐一找你们谈话的！”

大家起身出了会议室，一直走出了行政楼，班长问道：“你们都怎么写的？”

“就按阿健说的写的，不过前面我自己加了一段，我说自打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环境问题变的日益严峻，如何保护环境，营造一个适宜人类居住繁衍的地球，便成了全体人类刻不容缓的职责和使命，作为中学生的我们能力有限，但能力有限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不作为。作为国际部的我们必须有国际的视野，有国际的视野，就必须学习引进国际上最先进的技术，例如以色列的滴灌技术，但多年来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始终不死，作为盟友的以色列自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对我国大搞技术封锁，但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英雄的中国人民，就在不久之前，在班长和支书的共同领导下，我们就地取材，变废为宝，将马路边废弃的啤酒瓶变成了冬季滴灌的最佳工具，给了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迎头痛击！我们相信，无论帝国主义如何机关算尽，最终的胜利都一定会属于伟大而光荣的中国人民！”天赐一边说，脸上一边露着坏笑。

“天那！你这也太能编了吧，我就随便找个原由，你竟然能拔到这么高的高度！”阿健有些不可意思的看着天赐说。

“既然写都写了，那就必须往高里拔，那俩主任胆子再大，也总不敢否认伟大而光荣的中国人民吧，我这次就要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咱班人不是好惹的，我们现在生活条件是比较优越，但这优越不是西北风刮来的！我爷爷去朝鲜出生入死的时候，他爷爷在哪？我奶奶去大别山剿匪的时候，他奶奶在哪里？真是的，永远只能看到奋斗后的成果，永远看不到奋斗的过程，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天赐越说越义愤填膺。

“你呢？”班长看看胖子问道。

“我写的是，十一月的青岛滴水成冰，原本青翠的小树也渐渐变的枯黄，看过后我心急如焚，彻夜难眠，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但始终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偶然的机会，我听叶一健说用啤酒瓶做滴灌器可以帮助树木更好的过冬，我便不假思索拿出了自己仅有的一百元压岁钱，一次性购买了四箱共计四十八瓶滴灌用的啤酒瓶，希望为小树小草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胖子假模假样的说道。

“对了，班长你怎么写的？” 阿健问道。

“原因就是按你说的那个原因写的，但就是背景不太一样，我写的是因为大家想给党的十六大献礼，为校园增加一片绿色，便想到了滴灌的办法，但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要当无名英雄，所以这事也就没向学校请示，但现在既然已经被大家知道了，那我们一定会更加不辱使命，为学校的绿化工作奉献自己全部的勤劳和智慧。”

这时胖子看了看大家说：“我觉得这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刚才大家说的汇总成一份海报，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这样也算变被动为主动，你们说是吧！”

胖子说完，班长点了点头，阿玮将班里的挂历纸扯下来了几页，然后综合了大家的版本，将倡议写在了挂历纸的反面。赶在课间操前，我和胖子将《滴灌倡议书》贴在了学校的三个主要宣传栏里，并在倡议书的下方补充了一句，大家如有多余的玻璃瓶，可以拿到高一国际班教室，我们将统一制作成滴灌器帮，助学校的花草树木度过严冬。

海报一贴出去，不到一天的功夫，我的脚下便被各种玻璃瓶挤满了，有酸奶瓶，汽水瓶，还有不少是输液瓶。胖子和天赐看到这横七竖八几十上百的瓶子，简直哭笑不得，班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话都说出去了，现在还能怎样，那就洗呗。”

支书发动了班里人一起来帮忙，不一会的时间，所有瓶子就洗出来了，班长和胖子去校医务室打包了所有输液管，然后叫我提上所有的瓶子先去校门口插。

刚插到第四个，一大群穿黑西装的人走了过来，我和班长胖子转过头一看，足有十好几人，领头的人一副领导派头，校长则站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而那俩位平日趾高气扬的学生主任，则站在身后的身后，这时领头的那人面带微笑的问道：“同学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平日一张嘴便滔滔不绝的胖子，这时一下子慌了神，怔怔的站在原地，一个字说不出来，而班长也是一反常态，紧张的连玻璃瓶都不太能拿的稳，定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时，那人又问了一遍，身后的校长赶忙回答道：“滴灌！为了解决北方树木过冬的问题，现在学生们在自发的给树木进行滴灌。”

“滴灌？不错不错！这个理念应该倡导，特别是我国这种水资源严重匮乏的国家，这几年北方的沙尘暴日益严重，最切实可行的防治办法就是植树造林，而且国务院也准备要颁布《退耕还林条例》了，这就说明，国家宁肯一定程度上牺牲经济的发展，也要把环境工作放在首位！”

领导说完后，校长依然自顾自的点着头，这时领导走过来，接过胖子手中的玻璃瓶看了看说：“不错小伙子，能把废品加工成滴灌瓶，这既环保又经济，可谓一举两得，都说二中的学子是百里挑一，今天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说完，那位领导扭过头对身边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说道：“刘秘书，你把学生利用废品做环保这事拍几张照片，再配点文字，下午就给宣传部的赵丹，让他务必在明天的日报和内参里发出来，然后组织各机关学习，上次开会时领导还问我，有没有信心让青岛四季常青，变成真正的青岛，我可是打了包票的！所以这事你一定要当回事！”

拍完照，看着领导们远去的身影，我和胖子，班长终于松了口气。

不出意料，我和胖子班长给树挂吊瓶的照片，出现在了第二日的报纸上，邢老师立即召开紧急班会，对我们的行为给予了高度的肯定。校电视台也来录了专题节目，取名叫《让绿色留在校园》。天赐，阿健和阿玮因为白白错过了光宗耀祖的机会，情绪显得很失落，班长宽慰了几句，他们也只好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从那以后，两位学生主任再未检查过我们宿舍。（我不知道算不算气？我觉得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