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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者荣耀》里的众英雄合租在一个公寓,会怎样?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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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了伽罗的内衣?

这一天,蒙犽拖着大包小包来到英雄公寓投宿。

他刚刚推开门,就被门卫叫住了:“小伙子,干什么的?”

蒙犽定睛看去,认出门卫是夏侯惇。他咧嘴笑道:“夏侯大哥你好,我是新英雄,来这边投宿。”

夏侯惇大惊失色:“投诉?别别,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咱们慢慢商量。”

蒙犽腼腆地笑笑,说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住下。”

夏侯惇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天天被投诉,扣工资不说还要落埋怨。”

蒙犽有点惊讶,他挠挠头问道:“为什么会有人投诉呢,这里治安不好吗?”

夏侯惇叹口气:“治安倒是还好,主要是四楼法师老是投诉兰陵王偷窥女法师换衣服。”

蒙犽皱皱眉头:“没人管管吗?”

夏侯惇猛地一拍桌子,道:“管!怎么不管?每次他被抓住,王昭君要冻他仨小时,安琪拉再烧他一小时。然后送到禁闭室让东皇太一吸他半小时,最后他老婆花木兰再打一遍。可他就是死性不改。”

蒙犽看他有些动怒,不敢再问,便说道:“我需要办什么手续?”

夏侯惇一拍脑门道:“嗨,先忙正事儿。我这就给房东打电话……”

他话音未落,从一旁走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张口便说道:“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

夏侯惇扭头一看,满脸堆笑。对着蒙犽说道:“这位就是公寓楼的房东,武则天小姐。”

蒙犽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道:“阿姨……”

武则天脸色一沉。

夏侯惇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蒙犽的嘴,他那一个“好”字便没说出来。夏侯惇对着蒙犽急使眼色,口中说道:“快,快叫姐姐!”

蒙犽看他神色郑重,只好改口说道:“姐姐好。”

武则天神色稍缓,说道:“这才像话,人家不过29岁零几个月。”

夏侯惇心想:“刚好29岁零98个月……”

武则天上下打量了一下蒙犽,开口道:“看你这把大筒子枪,你是射手吗?”

蒙犽微微不悦,道:“这是我的浑天,我确实是射手。”

武则天哼了一声道:“管他叫胡天还是胡地?想要住下就得服从规定。在公寓楼里严禁使用枪械,也禁止释放会造成不良影响的技能!你听懂了吗?”

蒙犽点点头:“我记住了!”

武则天看他听话,心中喜欢,取出一把钥匙,说道:“射手都住在三楼,你去住319吧,房租一个月4000。”

蒙犽听说房租只要4000,喜动颜色:“太谢谢了,阿姨!”

武则天笑容僵住,冷冷地道:“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口误,一个月7000!”

说完,她扭头便走了。

武则天一走,夏侯惇对着蒙犽连连摇头:“我都提醒你了,你怎么学不乖啊?”

蒙犽十分委屈,说道:“难道就因为我叫了一声阿姨,每个月就得多交3千块钱吗?”

夏侯惇沉吟道:“那倒也不必,你下次遇见房东,不要多想,直接夸她年轻漂亮,最好把她和四楼的西施,三楼的公孙离比较一番,最后说她更漂亮。这样房租准保便宜。”

蒙犽见夏侯惇如此古道热肠,心中感激,说道:“谢谢夏侯大哥指点。”

夏侯惇笑道:“哪里话……算不得什么。”

恰在此时,黄忠从门外走进来。

蒙犽转头便看见一个赤裸上身的老头,不禁吓了一跳。他转头去看夏侯惇,却见夏侯惇神色如常。

夏侯惇笑道:“黄老爷子晨跑回来了?”

黄忠爽朗一笑:“我刚和姜子牙还有老夫子赛跑,老夫子跑得太快,老姜跑得太慢。跑完我就回来了……”

夏侯惇指着蒙犽说道:“刚好……这不是有个新射手,老爷子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黄忠闻言,极为高兴,一把抱住蒙犽,笑道:“你也是打炮的?”

蒙犽被他紧紧抱住,闻见一股汗臭,浑身不自在,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夏侯惇想起一件事,赶忙提醒道:“老爷子,千万不能再在房间里开大了!房东那里我吃罪不起!”

黄忠哼了一声道:“不让人开大,有什么趣味!射手射手,你让我们射在手里吗?”

夏侯惇知道黄忠嘴上如此说,但实际上不会违规逾矩,便笑而不言。

黄忠拉着蒙犽叫道:“走,我带你看看走。”

两人坐电梯上来,到了三楼。

黄忠来到301的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没人应门。

黄忠一拍脑门,叫道:“嗨,老糊涂了。这屋里以前住了个女的叫艾琳,已经好久不住了。”

说完他走到302,又去敲门,过了半天,又没人来开门。

蒙犽心道:“怕是这屋里也没住人,黄老爷子又记错了……”

突然门开了,门后面是一个怯生生的姑娘。

黄忠指着她说道:“这个人叫伽罗。是个宅女,平常不出门见人,非常怕生,只会宅在屋里看书。”

他一席话说下来,伽罗羞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忠笑道:“不过她很乖,从来也不惹是生非。接下来我给你介绍303的后羿……”

蒙犽对着伽罗,礼貌地说道:“姐姐好。”

伽罗一愣,眼神躲躲闪闪地说道:“你……你好。”说完便把门关上了。

蒙犽便跟着黄忠继续去认识其他房客。

他在笔记本上做下笔记:

304的孙尚香脾气火爆,爱耍大小姐脾气;308的百里守约总喜欢贴着墙,弯着腰走路;311的狄仁杰心思机敏,收留了一个叫李元芳的孤儿;314的鲁班七号搬出去,和二楼辅助那一层的鲁班大师一起住了;316的马可波罗喜欢尬舞,经常被对门317的舞姬公孙离嫌弃……

黄忠说道:“……最后就是318的我了,都介绍完了。”

蒙犽在笔记本上写下“318的黄忠老爷爷是个怪人,但是其实不坏……”

黄忠叮嘱道:“我就住你对门,有事来叫我。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一声,大炮轰他娘!”

蒙犽在笔记本上补充一句:“有时很粗鲁……”口中答道:“好的,谢谢黄老爷子。”

黄忠笑道:“对了,你知道兰陵王么?”

蒙犽闻言,抬头答道:“那个喜欢偷看法师换衣服的?”

黄忠微微摇摇头:“不是偷看法师,主要是四楼法师里,女租客比较多,他可从来不去偷看诸葛亮换衣服。我们三楼虽然女的不如四楼多,但是也有伽罗,公孙离,虞姬,孙尚香那么几个。要是头上冒出惊叹号,记得赶紧帮忙抓人,之后扭送到一楼找东皇太一。记得了么?”

蒙犽郑重地点点头。

黄忠续道:“一楼是大厅,门卫室,房东室和禁闭室。二楼是辅助层,三楼是射手层,四楼是法师层,五楼是坦克层,六楼是战士和刺客层。六楼比较乱,轻易不要往那跑。”

蒙犽有些好奇,便问道:“为什么这样安排?”

黄忠答道:“射手法师腿短,便住低一点的楼层。刺客楼层设计高一点,防止韩信和李白两人不坐电梯,直接窜上窜下。”

蒙犽恍然大悟。

黄忠笑道:“我回屋了,下午还要和老姜一起去打红呢。他呀,总是不明白红爸爸的好,非说什么‘蓝爸爸比红爸爸更有用’……”

就这样,蒙犽住进了公寓里。

入夜了,他躺在床上,想起乐于助人的夏侯惇和性情耿直的黄忠,心中喜悦。

然而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他便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

他穿好衣服出门查看,发现302的门口挤了一堆人。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看见302的门虚掩着,门外孙尚香在骂人。

“兰陵王这个狗东西,都偷到我们三层来了,当真是色胆包天!”

蒙犽推推身旁的后羿,问道:“怎么啦?”

后羿答道:“伽罗的内衣昨晚被人偷了,我们都觉得是兰陵王干的。伽罗吓坏了,这会儿公孙离和虞姬两个正在屋里安慰伽罗。”

蒙犽知道302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其他人不便进去查看。

狄仁杰心念一动,问孙尚香道:“她俩都进去了,你怎么不进去安慰伽罗。”

孙尚香翻个白眼:“那里面乱都乱死了,本小姐可不想进去。”

众人均知伽罗平素宅在屋里,不爱打扫,孙尚香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过了半晌,门开了。

虞姬和公孙离一左一右,扶着伽罗走了出来。

伽罗神情萎靡,脸上泪痕兀自未干,她垂着头道:“谢谢大家关心,也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如就别计较了……”

(一更:究竟是谁发出的惨叫?)

众人听见伽罗如此说,都道她胆小怕事,不愿多生是非。

孙尚香眉毛一挑,骂道:“哼,这次兰陵王偷你的,你默不作声。下次那个狗东西还敢,闹不好下次就连本小姐的也敢偷!”

虞姬也从旁说道:“香香她这话啊,话糙理不糙。咱们要是一直忍气吞声,那兰陵王岂不更加无法无天?”

公孙离也说道:“从前他偶尔偷窥,总归还不拿人财物,那也罢了。这次已经是入室盗窃了,确实不能再网开一面了。”

伽罗见众人都如此说,只好唯唯诺诺,不置可否。

狄仁杰走上一步,严词厉色地说道:“哼,既然如此,我这就代表法律制裁了他!”

众人正要一起去六楼找兰陵王讨个说法,李元芳突然冷不丁说道:“狄大人,虽然兰陵王嫌疑很大,但是具体情况到底如何,还谁也说不上来。现在就去找他问罪,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狄仁杰哼了一声,说道:“除了那个淫贼,还有什么人会做这龌龊事?”

蒙犽也上前说道:“兰陵王声名极坏,但是正因如此,他如果顶风作案,岂不是故意把嫌疑顶在自己头上么?会不会是有人嫁祸给兰陵王呢?”

众人一听,均觉得有理。

黄忠转过头来,对着伽罗问道:“伽罗,兰陵王偷你内衣,是你亲眼所见吗?”

伽罗支支吾吾半天,垂着头并不说话。

黄忠性子急,大叫道:“喂,你吞吞吐吐一句话也不说,是什么意思?”

虞姬瞪了黄忠一眼:“老爷子,姑娘家的,你别吓着人家行吗?”

狄仁杰用手推推黄忠,示意黄忠噤声,他正色道:“是谁最先发现这件事的?”

住在303的后羿答道:“是我!”

众人一齐把视线投向后羿,目光中显然是等着他解释。

后羿咽了口唾沫,缓缓说道:“凌晨大概4点左右,我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我被这声叫声吵醒,就出门查看。刚出门头上就冒出一个惊叹号,过了几秒惊叹号就消失了……”

蒙犽追问道:“然后呢?”

后羿答道:“然后我看见伽罗的门虚掩着,我不好意思进去。好在这时候304的孙尚香也出来了,我请她进去看看伽罗的情况。大小姐,这事可是有的?”

孙尚香点点头,示意他所言不错。

后羿说道:“孙尚香进去以后,过了一会儿便气急败……气鼓鼓地走出来告诉我,说‘兰陵王这个狗东……这个……这个恶徒偷了伽罗的文胸……’。她声音很大,大家就都被惊醒了。再之后大家都知道了。”

他性格儒雅,不愿出口伤人。众人均知孙尚香的原话必是骂兰陵王“狗东西”。

众人听完后羿的讲述,大多已经确信真凶就是兰陵王。黄忠举起重炮,孙尚香给弩上膛,一个个蓄势待发。

元芳突然看着后羿,抬头问道:“你确定惨叫声是302的伽罗发出来的吗?”

后羿愣了一下,答道:“确实是从302传出来的,只是……”

狄仁杰眉毛一轩:“只是什么?”

后羿沉吟半晌,还是答道:“只是声音不大像是伽罗的声音……”

虞姬闻言,说道:“她被吓到了嘛!一着急声音自然和平时不一样。又说不定是你听错了。”

黄忠满脸不耐,对着伽罗说道:“问问本人不就知道了?伽罗,是你叫了一声吗?”

伽罗不敢和黄忠对视,淡淡地道:“我记不得了。”

狄仁杰哼了一声道:“要我说呐,去把兰陵王揪出来打一顿,总之是不错的。”

他话音未落,武则天从楼道口出现,叫道:“你们一群人大清早干嘛呢?”

看见武则天到来,众人连忙向房东问好。

后羿和马可波罗不住口地夸赞武则天年轻美丽。公孙离和李元芳两人戴上兜帽,藏在后面。

黄忠深知这事儿一旦让武则天知道,只怕更要闹得沸沸扬扬。当下也不说话。

武则天被后羿马可二人恭维了一番,十分受用,便笑着说道:“哼,看在你俩精乖的份上,我允许马可在楼里使用二技能了。至于后羿,可以用一技能,但是不许普攻!”

说完,她便扬长而去。

看到她离开,众人均各松了一口气。

伽罗突然小声地说:“多谢……多谢大家关心我。不如就让这事儿过去怎么样,我也不想得罪人……”

孙尚香虽然嘴巴臭,但是她心肠热。她见伽罗如此忍让,以为是她害怕得罪了兰陵王。便说道:“哼,你别怕。我去叫上刘玄德,带上刘禅去六楼把那个狗东西打一顿给你出气!”

伽罗脸色一变:“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孙尚香正要再说,李元芳走上一步,抢着说道:“这件事另有隐情,大家放心,狄大人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狄大人?”边说,边给狄仁杰使眼色。

狄仁杰脑袋空空,但他素以断案高手闻名,此时只好拍着胸脯道:“当……当然!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

众人见他如此说,除了孙尚香仍在骂骂咧咧,余人便安了心,各自返回房间。

只有虞姬和公孙离还准备陪着伽罗回房间,而伽罗婉言谢绝了。

不一会儿,只剩下元芳,狄仁杰和蒙犽三人。

元芳开口说道:“这件案子,有两个疑点。第一,为何伽罗一直闪烁其词,也不愿意让我们去纠察呢?”

蒙犽说道:“说不定她面子薄,不好意思为了一件内衣而声张呢?”

元芳说道:“第二个疑点。在于那一声惨叫,可能不是伽罗发出来的。”

狄仁杰啊的一声,说道:“除了伽罗,还会有谁?”

元芳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按道理说做贼心虚,绝不会主动发出声音引人注目。”

狄仁杰一咬牙:“有了,咱们来个全面搜查!现在就从伽罗的房间搜起,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蒙犽摇摇头道:“伽罗不愿意让人进她的房间,早已是路人皆知。刚刚连虞姬和公孙离都进不去,我们三个大男人怎么进得去?”

狄仁杰眉头一皱:“照你说的,这不成了悬案了?”

元芳想了想,说道:“走,我们去一楼门卫处,调取视频监控。”

狄仁杰拍拍脑门:“没错,我正要说这个,被你抢先了。”

李元芳笑道:“我都能想到的事,狄大人自然算无遗策。”

三人一齐拔步前往一楼。

路上蒙犽突然想起一事,他说道:“刚才房东过来的时候,为什么李元芳和公孙离小姐要戴上兜帽呢?”

李元芳腼腆地笑笑,答道:“因为我有一对大耳朵,公孙离也有兔子耳朵。按理说,公寓里不允许养动物。”

蒙犽吃了一惊:“还有这样的规定啊。”

狄仁杰接口道:“可不是嘛。之前杨戬因为非要养狗,最后谈不拢,被武则天赶出去了。”

蒙犽又是一惊,说道:“原来并不是所有英雄都住在英雄公寓里啊……我以为外面住的只有野怪呢……”

狄仁杰哼了一声道:“既然有规矩,自然就有人不守规矩。除了杨戬,还有庄周,关羽,成吉思汗这几人也因为饲养宠物被赶了出去。梦奇和盾山是因为无法交流被赶出去的。至于那个男的……”

看他突然缄口不言,蒙犽好奇问道:“哪个男的?”

狄仁杰想了想,继续答道:“巨汉苏烈。他是因为整天举着一根柱子,加上特别喜欢收留野猫。最后被武则天轰了出去。”

蒙犽唏嘘不已,不自觉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男人心生好感。

三人到了一楼,然而此时门卫处还没开门,只好站在外面等待。

狄仁杰接着说道:“说到这里,在公寓里,有的技能能用,有的不能。你知道的吧?”

蒙犽记得夏侯惇说过类似的话,便说道:“具体有什么标准?”

狄仁杰续道:“所有有伤害的技能,统统不许使用。而马可波罗的二技能这种位移技能,原则上是可以用的。”

蒙犽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如果位移技能大家都能用,那岂不是还有一种可能。304的孙尚香用一技能穿墙,到了302偷走伽罗的文胸?”

狄仁杰哈哈大笑。蒙犽被他笑得不知所谓。

李元芳连忙解释道:“蒙犽是新来的,有所不知。公寓里的墙经过特殊处理,一般的位移技能都穿不过去。”

狄仁杰止住了笑,说道:“再说了,孙尚香胸又不大,偷了伽罗的内衣也没法穿啊!”

蒙犽被狄仁杰一顿嘲笑,心有不甘,说道:“刚才你说‘一般的位移穿不过去’,也就是说还是有特殊情况的。”

李元芳微微一笑,答道:“是的。六楼的云中君可以穿越,四楼的女娲的三技能可以穿越……”

狄仁杰突然叫道:“有了!女娲和伽罗罩杯接近,一定是她偷的。”

昨天黄忠介绍狄仁杰的时候,对蒙犽说他是断案大师。然而与狄仁杰相处了半日,蒙犽已经大不以为然。

蒙犽说道:“女娲的技能毕竟也有CD,进去之后不就出不来了?”

狄仁杰闻言,没了底气:“这个……这个嘛……”

李元芳忙帮他打圆场:“也不一定。大乔的二技能可以立刻让他人返回房间,如果她俩配合,还是有可能实现密室盗窃的。”

狄仁杰闻言,喜动颜色,拍着李元芳的脑袋笑道:“不错啊元芳,快要赶上我一半了。罪犯就是大乔和女娲,结案啦!”

李元芳苦笑了一下,答道:“还不一定呢大人,咱们看过监控录像再下结论吧。毕竟她们两个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偷一个文胸,显得太过于劳师动众。”

正说话间,夏侯惇已经来上班了,他打开了门卫处的大门。

(二更:行踪诡异的伽罗)

李元芳向夏侯惇说明了来意,请求调取视频监控录像。

夏侯惇听他说完,连忙带三人来到了监控室,调查昨天的监控。

狄仁杰说道:“案发时间是凌晨四点,我们就先来看看好了。”

夏侯惇闻言,调出了凌晨四点的楼道监控。几人看了一遍,发现情况与后羿所说一致。

伽罗的房门本来是紧闭的,突然门被人拉开,却不见有人从其中跑出来。然后门被人虚掩上了。这时后羿从屋里走出来,额头上冒出了惊叹号。

狄仁杰说道:“真相大白了。有人打开门要走出来,视频上却看不见,这自然是兰陵王所为。”

元芳说道:“狄大人高见。不过百里守约,阿珂,还有鬼谷子也能隐身……”

狄仁杰闻言,知道李元芳所言不错。

李元芳续道:“不过能让人头上出现惊叹号的,却只有兰陵王能做到……”

蒙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对着夏侯惇请求道:“夏侯大哥,把时间往前调一调吧……”

夏侯惇点点头:“你想从哪里开始看?”

蒙犽想了想说道:“从我和伽罗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开始。”

几人一齐开始看。发现伽罗在下午2点的时候,悄悄一个人出了门。之后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她回来了。

但是她开门进去之后,仅仅不到一分钟就再度走出室内,离开了。

看到这里,元芳说道:“奇怪!”

狄仁杰嗯了一声:“怎么了?”

李元芳续道:“伽罗平时三五天都不见出一次门。这次出门整整五个小时才回来,但是刚刚回家不到一分钟就又要出去。这不奇怪吗?她这一分钟里能干什么呢?”

狄仁杰摇摇头道:“凡事总有偶然,说不定她回来上个厕所呢?”

蒙犽突然说道:“还有一个疑点!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伽罗回来的时候,和她出门时穿的衣服完全不同?”

狄仁杰定睛看去,发现蒙犽所言不错,便说道:“说不定她出门买衣服去了,回来时自然和出门时穿的不一样。”

三人不再说话,接着往下看。

只见到了凌晨3点半的时候,伽罗才再度返回房间。

但是看到她穿的衣服的时候,蒙犽和元芳两人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衣服换回来了!”

狄仁杰这时也注意到,这时的伽罗,身上穿的衣服,和她两点出门时所穿的是同一身衣服。

元芳说道:“若说她买新衣服回来,服饰不同那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若说她专门再出门换回旧衣服,那就太奇怪了!”

蒙犽说道:“而且她为什么直到凌晨3点半才返回,大半夜的她在做什么勾当?”

三人继续看下去,从3点半到4点,再无新的发现。

三人离开门卫室,面面相觑,脸上均带着困惑之色。

狄仁杰说道:“如果犯人是兰陵王,那他是什么时候进入伽罗的房间的?他可不能像女娲一样穿越进去。”

蒙犽说道:“如果是伽罗开门的时候,他混进去。虽然不容易做到,倒也不无可能。但是案发时间是凌晨4点,伽罗三点半回来。难道他也是凌晨三点不睡觉,大半夜当内衣贼?”

元芳说道:“说不定他从昨天下午七点就进入了伽罗的房间呢?”

蒙犽沉吟道:“要这么说,他也太能忍了。为了一个内衣,熬到第二天凌晨四点,我觉得不大可能……”

三人商量不出头绪,只好回到三楼。

刚一走进楼道,就看见墙上贴着无数传单。

狄仁杰一眼便认出是孙尚香的字迹,他说道:“那个大小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三人凑头去看,只见每一张传单上都写着很多骂人的话。

“兰陵王,你个SD(傻屌)东西。以为躲在六楼有其他战士保护你就没事了?QNMLGB。本小姐就呵呵了,听好,NMSL!FW真是不行!”

狄仁杰看不下去了,转身进屋,丢下一句:“等我拿些东西,你们稍等片刻。”

元芳叹口气,说道:“这些传单要是被六楼的人看见,指不定又得闹起来……”

蒙犽歪歪头,问道:“元芳,这些英文都是什么意思?”

元芳吃了一惊,顾左右而言他,不知如何给蒙犽解释。

马可波罗走上前来,说道:“我是外国人,这些英文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元芳对着马可波罗急使眼色,叫他不要把这些污言秽语说给蒙犽听。

马可波罗嘻嘻一笑,说道:“这些话的意思是:兰陵王,你个‘帅的’东西。以为躲在六楼有其他战士保护你就没事了?‘求你们来个遍’。本小姐就呵呵了,听好,‘你没事了’!‘服务’真是不行!”

蒙犽闻言,恍然大悟,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粗俗的话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马可波罗笑道:“是啊,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六楼的愤怒,以及对服务的不满。”

蒙犽不高兴地看着元芳,说道:“元芳,你明明看懂了,为什么不愿意讲给我听?”

元芳满脸通红,歉然道:“对不起呀。”

马可波罗看见捉弄了两人,十分满意,用着二技能走了。

蒙犽笑道:“原来SD是‘帅的’的意思,你要不要也夸夸狄仁杰是SD射手?”

元芳满脸惊恐:“犽犽,万万不可!”

两人正在交谈,狄仁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自己的令牌。

狄仁杰笑道:“毕竟有风险,大家不可不防!”

元芳说道:“狄大人,你准备干什么呢?”

狄仁杰正色道:“走,去六楼看看兰陵王走。”

三人一齐出发,不多时便来到了六楼。

刚走下电梯,就看见一个蓝发男子在电梯口练剑,口中连声呼叫。

“我没有根!”、“我没拉裤链!(やめてく)”、“搞man!(ご免)”、“gay佬!(けいご)”

蒙犽正在不知所措,狄仁杰连忙把他拦在身后,小声说道:“小心这个东瀛疯子,很多人说他是基佬,人称‘菊又紧’!”

蒙犽虽然觉得他名不副实,但是看他挺身保护自己,还是心中感动。

三人绕过橘右京,来到兰陵王和花木兰所住的625。

还没敲门,便听见兰陵王不迭连声的惨叫,和花木兰怒不可遏的吼声。间或还掺杂有花木兰重剑一技能的声音……

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听而生畏。

元芳小声说道:“看来花木兰已知道这事儿了……”

蒙犽点头道:“消息传得真快!”

花木兰耳聪目明,已听见门外的异动。她猛地把门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三人吓得缩成一团。

花木兰骂道:“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狄仁杰蔫蔫地答道:“我们……来慰问一下兰陵王,他……他还好吗?”

花木兰哼了一声,骂道:“好个屁!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三人侧头朝屋里看了一眼,看见兰陵王被吊在天花板上,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兰陵王看见三人,哀求道:“救……救救我……”

三人各自咽了一口唾沫,吓得不敢说话。

终于还是元芳鼓起勇气,叫道:“你等着,我们这就去四楼找扁鹊,去二楼找蔡文姬来救你。”

兰陵王对着他感激地点点头。

花木兰啐了一口,背着重剑返回室内,把门重重一摔。

三人见了这人间炼狱一般的情形,都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蒙犽说道:“元芳说的不错,再不快去请蔡文姬来救人,兰陵王只怕要被活活打死。”

狄仁杰也叹口气道:“他好色是好色了点儿,总归还是罪不至死。我们快走!”

三人来到四楼,看见墙上也贴着许多标语,都是什么“严惩淫贼”、“不能放过内衣贼”之类的话。

三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想:“看来消息已经传遍了。”

一旁的妲己看见三人前来,问道:“有什么事?请尽情吩咐妲己。”

一旁的甄姬连忙上前捂住妲己的嘴,用不信任的眼光扫过狄,李,蒙犽三人,冷冷地道:“三位有何贵干?我们四层不欢迎男人!”

狄仁杰气不过说道:“嬴政,诸葛亮,干将不都住这一层吗?怎么叫不欢迎男人?”

甄姬冷哼一声,说道:“像是干将这种有了老婆就安分守己的男人,那自然没有什么……”

她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但是谁都知道她在讥讽兰陵王娶妻之后还不老实。

元芳叹口气道:“甄姬姐姐,我们来找扁鹊医生,有人受了重伤,很急。”

甄姬闻言,将信将疑地看着三人,看出三人神情真挚,并无作伪的样子,才说道:“实不相瞒,扁鹊在广大女性英雄的要求下,正在紧急制作防狼喷雾,恐怕顾不上你们的事。”

三人闻言,只得铩羽而归。

蒙犽说道:“走,去二楼找蔡文姬吧。”

三人便一齐动身。

半路上,李元芳把嘴凑到蒙犽耳边说道:“犽犽。叫甄姬虞姬蔡文姬的名字,最好别跟着‘吧’字。还有,今天孙尚香写的那些东西,千万别随便说啊!”

(三更:不该出现的女人)

三人很快来到了二楼。

下了电梯,看见孙膑在不远处蹦蹦跳跳地唱歌: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三人便上前询问蔡文姬的住处。

大乔看见三人围住孙膑,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把孙膑拦在身后,骂道:“你们几个臭男人干什么,已经饥渴到连孙膑都要下手了吗?”

元芳和蒙犽知道这次事件导致所有女英雄都对男英雄产生敌意,只好相对苦笑。

狄仁杰摆出一副神探的架子,哼了一声道:“瞎说什么?我们查案呢。再说孙膑也是男的,你多什么嘴?”

他性格欺软怕硬,知道大乔只是一个辅助,便不如对着甄姬和花木兰时客气。

大乔白了他一眼:“哼,我老公就在屋里,你要不要和他理论一下?”

狄仁杰吓出一头冷汗,忙道:“乔姐,几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太见外了不是?”

大乔哼了一声,拉着孙膑走了。

三人按着孙膑所说,找到了蔡文姬所在的202室。

敲过门后,蔡文姬打开了门:“谁呀?”

元芳说道:“文姬妹妹,是狄大人,元芳我还有新来的蒙犽。我们想请你去6楼救一救兰陵王,他快被花木兰打死了。”

蔡文姬大吃一惊,说道:“真是不得了,你们先进来坐一下,我把奶准备好了咱们就走。”

蒙犽看见蔡文姬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去救治女性公敌兰陵王,不禁有些惊讶。

元芳猜出了他的心思,便小声说道:“兰陵王虽然经常偷窥法师,但是此前倒是从未冒犯过辅助这一层……”

狄仁杰笑道:“哪有那么复杂,蔡文姬个小屁孩,不是他的菜罢了。”

三人走进蔡文姬的房间,刚一坐下。元芳突然咦的一声,目光看向蔡文姬的桌面。

蒙犽和狄仁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都吃了一惊。

他们看见一个黑色蕾丝边的女士文胸。

元芳伸出手去,想要拿起这个文胸检查,但是突然觉得不妥,又把手缩了回来。

狄仁杰见蔡文姬此时正在厨房准备治疗用的奶,看不见三人的动作。他当机立断,拿起了文胸,前后检查了几遍。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心领神会。

元芳小声说道:“这么大,绝对不是蔡文姬的。”

狄仁杰续道:“别说蔡文姬根本不穿文胸了,这个是情趣内衣,她更加用不着了。”

蒙犽歪歪头:“什么是情趣内衣?”

狄仁杰在蒙犽头上锤了一下,骂道:“小孩子别多问!”

元芳沉吟道:“难不成是蔡文姬……”

说到一半,他便不再说下去。但是狄仁杰和蒙犽已猜出他怀疑是蔡文姬偷了伽罗的内衣。

三人正在交头接耳,蔡文姬已经做好了奶,走了过来,她见三人神情怪异,便问道:“你们怎么了?”

狄仁杰一咬牙,从背后取出内衣,用手提起来,问道:“蔡文姬,这是你的吗?”

蔡文姬看了一眼,干脆地答道:“不是我的呀。”

狄仁杰不料她竟会如此答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蒙犽抢上一步说道:“那这个是怎么到了你这里的呢?”

蔡文姬歪着头想了想,答道:“今早起来就在我窗台上了,怎么了吗?”

狄仁杰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们随口一问。”

蔡文姬突然来了兴趣,说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呀,眼罩吗?”

狄仁杰张口欲语,元芳连忙插口道:“对的,是一个眼罩!是不是啊狄大人?”

狄仁杰皱皱眉头,说道:“什么眼罩,明明是奶……”

他话刚说到一半,被李元芳用力踩了一脚,他啊的大叫一声。

蔡文姬十分好奇:“奶什么?”

李元芳慌忙解释:“狄大人的意思是,让你赶紧去奶兰陵王!”

蔡文姬闻言,跳了起来:“对哦,我们快走吧!”

四人出得门来。狄仁杰将伽罗的内衣装进了包里。

李元芳气鼓鼓地,神情怨怼,小声说道:“狄大人不正经!”

狄仁杰奇道:“怎么了呀,元芳?”

李元芳别过头去,说道:“没什么!”

蒙犽知道李元芳是怪狄仁杰为长不尊,口无遮拦。连忙打圆场说道:“有一个疑点,为什么伽罗的内衣会跑到蔡文姬的窗台上呢?”

元芳沉思片刻,说道:“伽罗住302,蔡文姬住202。刚好在伽罗房间的正下方,会不会是掉下来的?”

狄仁杰吃了一惊,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来呢?”

元芳说道:“这就不知道了,但如果真是掉下来的,那文胸就不是兰陵王偷的。”

蒙犽说道:“那倒也未必,毕竟兰陵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伽罗房间里。”

狄仁杰说道:“还有一个疑点。”

蒙,李二人一起问道:“什么疑点?”

狄仁杰说道:“伽罗是个单身宅女,怎么会有情趣内衣呢?这说明她有喜欢的人。”

蒙犽和李元芳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答复。

狄仁杰笑道:“这个道理,你们两个小屁孩自然不懂。”

转眼间到了6楼,四人来到625室门口。正要敲门,还没用力,却发现门应手而开。

几人十分奇怪,心道“难道花木兰不锁门吗?”

狄仁杰探头进去,左右查看。

兰陵王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以为是花木兰回来了,吓得大叫:“木兰,别打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哇!”

狄仁杰把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小声说道:“我们来救你啦!”

兰陵王认出是狄仁杰,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着说道:“狄……狄仁杰!”

四人七手八脚把兰陵王从天花板上解下来,看见他浑身是伤,心中都不是滋味。

蔡文姬取出一瓶奶叫兰陵王喝下。

兰陵王依言喝下,转瞬间伤势便好了许多。

他直起身来,说道:“多谢各位救命!”

蔡文姬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奶已经给你了,那我就走了啊!”

兰陵王点点头,对她报以感激的目光。

狄仁杰突然正色道:“兰陵王,我们虽然救了你,但是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可得从实招来!”

兰陵王知道他要追查伽罗的内衣失窃一案,他听见狄仁杰的话,突然显得颓唐不安,十分害怕。口中只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狄仁杰看了他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兰陵王。你从前胡作非为的次数不少,但是每一次都敢于承认,从不抵赖。大家也都当你是一条好汉子。怎么这一次不但做起了窃贼的勾当,到头来连错都不敢认!难道是我看错你了?”

兰陵王听了他的话,很受触动,他昂起头来说道:“好吧,你救我一命,我绝不隐瞒便是。”

元芳奇道:“你为什么刚刚怕成那样呢?偷一件内衣虽然丢人,但还不至于不敢认罪吧。”

兰陵王缓缓摇摇头,说道:“你不明白的,我要是说出真相。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蒙犽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兰陵王长叹一口气,说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之前怕死,才抵死不认。想来想去,还不如告诉你们。”

三人缄默不语,都静静等着兰陵王陈述。

兰陵王缓缓开始讲述:“我昨天傍晚,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想要去观赏一下女英雄换衣服……”

三人均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兰陵王。

兰陵王只好改口道:“好吧,我突然就想偷看。然而四楼防我防得很严,进不去。我思前想后,就决定到三楼碰碰运气。可是孙尚香脾气爆我不敢惹,虞姬已经搬去5楼和项羽一起住了,公孙离不在家。我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看见伽罗从门外进来。”

元芳插口问道:“那时大概几点?”

兰陵王想了想,说道:“大概晚上7点左右……”

蒙犽说道:“她是不是刚一进门,就出去了?”

兰陵王十分惊讶:“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趁她开门,偷偷溜了进去,打算找个角落观赏……好吧,偷看。然而她进了门左看看右看看,没换衣服就直接出门了。”

狄仁杰问道:“那你呢?”

兰陵王说道:“我就这么被她锁屋里了,想出去也出不去。我本来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等到晚上她睡着了,我再悄悄溜出去就行。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直到凌晨才回来。你们不知道她屋里有多乱,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直在角落里蹲着等她回来……”

三人听他说得滑稽,都不禁相顾莞尔。

兰陵王接着说道:“凌晨三点多,她回来了,背着一个背包。我熬到那时,早已没心情偷看她换衣服了,只想赶紧等她睡下,一个人溜回家。然而这时我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三人竖起耳朵仔细听他的话,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兰陵王倒抽了一口冷气,开口说道:“我看见她取出了一套衣服。我定睛看去,一眼就认出是已经不在了的艾琳的衣服。我当即意识到,是她杀了艾琳,把艾琳藏了起来,再谎称艾琳不住了。依我看,她的屋子布置得那么乱,正是为了掩盖杀人的痕迹!”

众人听他说得阴森恐怖,都不觉打了个寒战。

兰陵王接着说道:“当时大半夜的,灯光昏暗,加上我突然看见这恐怖的一幕,便没忍住,吓得大叫了一声。刚一叫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好,想要从窗户逃出去,然而黑暗中看不清,抓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从窗口脱手扔了下去。这时伽罗已经转过身来,目光骇人。我吓得腿都软了。只好夺门而出,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后羿……”

元芳心想:“原来伽罗的文胸是那个时候被兰陵王扔下三楼的…”

蒙犽问道:“再之后呢?”

兰陵王垂下头,黯然道:“我大半夜不归,回到家里,被木兰好一顿骂。今早不知是谁诬陷我偷了伽罗的内衣,木兰听见了,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元芳说道:“你怎么不把实情告诉她?”

兰陵王摇摇头道:“人命关天,这事儿泄露出去,保不齐有人来灭我的口。让木兰知道了,岂不是也牵连了她?”

三人此刻听他所言,都感慨兰陵王虽然无耻好色,但是毕竟重情重义,可说是条好汉。

(四更:你得去问老天爷)

狄仁杰说道:“难怪伽罗遮遮掩掩,不愿意声张。原来是害怕我们查出这桩命案。”

元芳叹口气,对着兰陵王说道:“这么说的话,你继续待在这里,也很危险。要我说呢,你不如先和我们去一楼禁闭室里,那里有东皇太一,没有人敢接近。”

兰陵王点点头道:“有理,我们这就走吧。”

四人刚走出门,就看见花木兰呆呆地站在门外。

兰陵王一怔,慢慢说道:“木兰,你都听见了。”

花木兰拉住兰陵王的手,试图把他拉进屋,说道:“你哪也不许去,我们在一起。”

兰陵王站在原地不动,摇头道:“木兰,可能会出人命的。”

花木兰两眼含泪,呜咽道:“死也死在一起……”

兰陵王苦笑了一下,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我去了。”便撒开了手,向着电梯走去,一步步走远,并不回头。

蒙犽看在眼里,心中不忍。他此前看见花木兰毒打兰陵王,然而此时到了危难之时,两人却是夫妻情深。

到了禁闭室里。

兰陵王垂头丧气,愁眉紧锁。

元芳沉思良久,开口道:“兰陵王先生,我有个主意,或许能救你…”

他此前一直直呼兰陵王的名字,或者直接叫“你”。此时心中佩服兰陵王为人坦荡,便唤他为“兰陵王先生”。

兰陵王闻言抬起头来,眼里放光:“什么主意,我一定照办。”

李元芳沉吟道:“这个主意虽好,但是要委屈你一下。”

兰陵王急道:“命都要没了,还怕什么委屈?”

李元芳听他如此说,便慢慢说道:“如果伽罗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此时兰陵王先生窥见了她的秘密。她自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当众承认你就是内衣贼,让所有人都唾骂你。这样她说不定就会觉得即使你揭发了她,大家也不会相信一个声名扫地的人。”

蒙犽听了元芳的主意,暗赞元芳心思灵活。但是他清楚如此一来,兰陵王势必不得不自污声名,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果然兰陵王神情忸怩,良久不言。终于他下定了决心,说道:“虽然我不搞小偷小摸,但是这事儿的起因是我见色起意。一点小小委屈,就承受了吧。”

狄仁杰见他心意已决,便从包里掏出伽罗的文胸交给他,说道:“明天我们在大厅召集大家,宣布结案。 你当着大家的面归还这个文胸就行了。只是那之后民愤难平,只怕势必要再把你扭送到这里,到那时……”

兰陵王忍不住一哆嗦,缓缓说道:“到那时我被东皇太一吸个半死便是了……”

次日清晨。

众人响应狄仁杰的号召,齐聚一楼的大厅。

兰陵王当众供述了犯罪经过,并归还了文胸并且请求当事人的原谅。

伽罗羞得满脸通红,快速接过了文胸,垂着头跑下台去。

个别眼尖的,已经看出那是一件情趣内衣,少不免要说几句伽罗的闲话。但是大多数人仍是矛头直指兰陵王,要求严惩淫贼,口中骂的十分难听。

孙尚香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书“MD,GDX。”

元芳学着马可波罗的样子,告诉蒙犽那是“矛盾,搞对象”的意思。

花木兰一反常态,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远远看着兰陵王,一句话也不说。

最终,兰陵王被送进禁闭室,被东皇吸了一天一夜。

众人交口称赞狄仁杰,赞誉他破案神速,料事如神。也都骂兰陵王咎由自取,活该受罚。

良久,人群各自散了。

狄仁杰,蒙犽和李元芳聚在一起。

狄仁杰说道:“虽然明面上宣称已经结案,但是此案其实还没结。”

元芳说道:“狄大人所言不错。还有两个疑点没有解开。第一,艾琳到底是不是被伽罗杀的?第二,案发前一天,伽罗为什么行踪如此诡异?”

蒙犽问道:“刚刚伽罗和兰陵王接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元芳说道:“刚才我一直仔细观察伽罗的表情,不知是她当真无辜还是演技高超,看不出一丝端倪。”

狄仁杰叹道:“可惜关于艾琳的信息实在太少,我搬进公寓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

元芳说道:“我是后来才被狄大人收养的,自然也不清楚她的事情。”

蒙犽问道:“公寓里谁资历比较老一点?不如我们去问他。”

他一言惊醒梦中人,狄仁杰抬起头来,说道:“走,去五楼!”

不多时,三人来到五楼。

狄仁杰一边走出电梯,一边说道:“总而言之,老亚瑟是这个公寓最早一批的住户。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问问他准没错!”

蒙犽还是第一次来到坦克所居住的五层,不禁十分新鲜。

周围来来往往的坦克全都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廉颇,张飞还有牛魔等几人趴在墙上,正在清除前两天被孙尚香糊在墙上的标语。

李元芳为蒙犽介绍道:“这一层的天花板格外高些,地板的强度也是楼里首屈一指的,毕竟以前发生过廉颇跳绳引发的事故。”

经过会客厅时,蒙犽忽然被地上的一个巨大的坑吸引了注意力,他张口问道:“这个坑是怎么来的?”

狄仁杰瞥了一眼,说道:“这个坑是苏烈搞出来的,据说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开大,才迫使武则天下定决心赶走他。”

蒙犽看出这个坑年代久远,不禁啧啧称奇。

转眼间,三人来到亚瑟的房间,狄仁杰向亚瑟禀明来意。请教他关于艾琳的事情。

没想到,亚瑟听完他的话,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艾琳身上没什么疑点,跟伽罗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艾琳搬出去很久之后,伽罗才住进来。”

三人听了亚瑟的答复,心中都十分失望。

亚瑟鉴貌辨色,便说道:“伽罗性格孤僻,极少与人打交道。你们若想了解她,不如去找元歌。元歌是伽罗唯一的好朋友,他们似乎很聊得来。”

蒙犽奇道:“他们两人一个是刺客,一个是射手,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竟然能聊到一起吗?”

亚瑟笑道:“那老亚瑟可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老天爷。”

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回去时,又经过了那个巨坑。

蒙犽忍不住又问道:“苏烈为什么要在五楼的会客厅里开大呢?”

狄仁杰学着亚瑟的语气说道:“那老仁杰可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老天爷。”

蒙犽哼了一声,不再提问。

元芳说道:“狄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狄仁杰心灰意懒地说道:“回家睡觉,还想干嘛?”

元芳答道:“要不我们按照亚瑟说的,去和元歌聊一聊?”

蒙犽闻言,来了兴致,表示赞同元芳的想法。

狄仁杰心中实不愿多往6楼跑,然而眼见蒙李二人兴致勃勃,只好一同前往。

三人叩开了617室元歌的房门。

元歌打开门,看着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狄仁杰连忙解释道:“关于前两天的案子,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元歌把门敞开,说道:“请进来坐。”

三人前前后后进入了元歌的房间,这里布置得十分整洁,令人耳目一新。

元歌坐下说道:“前两天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元芳摇摇头道:“其实,还有一些疑点,我们想要追查一下。”

“什么疑点?”

元芳构思了一下措辞,说道:“案发当日,伽罗下午两点出门,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返回了一次房间,但是仅仅停留了一分钟就又离开了。之后到了凌晨三点半才再度返回。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元歌闻言,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有头绪。七点那次,不是伽罗回房,而是我用傀儡装成了她的样子去她的房间找她。”

三人闻言大吃一惊。

蒙犽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她的房间?”

元歌歪歪头,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是她朋友,我去找她聊天,怎么了?只不过我进去以后看见她不在家,便锁上门走了。”

元芳追问道:“那你光明正大地去找她不就是了,何必扮作她的样子?”

元歌摇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伽罗她比较怕生,不愿意让人知道她邀请了朋友。因此便嘱咐我每次找她,都装作她的样子进门。喏,这把钥匙也是她借给我的。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她核实。”

蒙犽虽然觉得此事极为蹊跷,但是元歌的解释又处处若合符节,由不得他不信。

元芳沉吟道:“如此便解释了伽罗为何两次返回,衣服不同。也终于闹明白了伽罗为什么进门不换衣服,就直接走了……”

元歌听他提到换衣服,神色一凛,说道:“莫非兰陵王就是在我进门的时候……”

狄仁杰答道:“不错,兰陵王本来以为你要进门换衣服,结果他没料到进门的只是装成伽罗的傀儡,便扑了个空。”

元芳心想,难怪兰陵王如此顺利便潜入了伽罗的房间,原来是因为元歌的傀儡头上不会冒出惊叹号。

元歌看出三人神色郑重,忍不住问道:“虽然这么说或许不大合适,但是我觉得充其量就是一件内衣的事,你们何必如此揪着不放呢?”

狄仁杰突然说道:“如果我说伽罗可能杀了人呢?”

元歌愣了一下,但转瞬间便恢复了平时的神色,说道:“那不可能,那孩子连蚊子都舍不得拍死,根本不可能杀人!”

三人看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倒是颇出意料之外。

李元芳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元歌先生,伽罗有喜欢的人吗?”

元歌闻言,脸色一沉,虽然只是一现即隐,但是李元芳已经看在眼里。

元歌思索片刻,缓缓答道:“有的,她有喜欢的人。”

狄仁杰得意地对着蒙犽和李元芳说道:“如何?我早说了她有喜欢的人,这种内衣都是约会的时候才会穿的。”

元歌皱皱眉头,并不说话。

蒙犽猜出他不愿旁人提起此事,但是他还是开口问道:“伽罗喜欢的人,是不是你呢?”

元歌别过头去,良久不语,终于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

狄仁杰欲待再问,元歌突然站起说道:“总之,伽罗不可能杀人,你们可以省省了。别的也不必问了,各位这就请回!”

元芳看出他牵动心事,已经下了逐客令。只好站起身来,走出了元歌的房间。

三人回到三楼。

蒙犽说道:“元歌的话虽然解释了视频中伽罗变化的衣服。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下午2点出门,折腾到凌晨4点才回来?”

李元芳说道:“还有一件事。元歌的房间如此整洁,他又有伽罗的钥匙可以自由进出伽罗的房间。那为何伽罗的房间还那么脏乱?这其中必有隐情。”

狄仁杰笑道:“你们两人被我这么一熏陶,也有几分神探的味道了嘛!”

(五更:来潜入女孩子的房间吧!)

三人聊来聊去,始终理不出新的头绪。

蒙犽挠挠头,对着狄仁杰问道:“狄先生,你怎么想?”

狄仁杰皱着眉头,说道:“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狄仁杰又看向元芳,说道:“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看见狄仁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耳朵耷拉下来,腼腆一笑说道:“恐怕现在只有进入伽罗的房间一探究竟了。”

蒙犽摇摇头道:“伽罗深居简出,她又向来不让别人进她房间,这个办法只怕行不通。”

元芳沉吟半晌,说道:“也不一定。她就算再怎么宅,总归也是要出门倒垃圾的。何况之前她一出门就是大半天,只要我们有耐心,总能等到机会。”

蒙犽闻言,惊道:“你是说我们趁她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悄悄溜进去检查她的房间吗?”

元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脸上深有忧色。

狄仁杰闻言笑道:“可以名正言顺地到女英雄屋里搜查,这可真让人兴奋!”

元芳脸上一红,气鼓鼓地瞪了狄仁杰一眼:“狄大人不要脸!”

狄仁杰十分委屈:“你怎么又生气了?”

蒙犽突然说道:“但是伽罗开门的时候,我们又不会隐身,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溜进去?”

狄仁杰随声附和:“是啊,这下难办了。”

元芳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不走大门,我们从202蔡文姬那里上去,从窗户进去。狄大人,你看这个办法怎样?”

狄仁杰点头赞道:“不错!不枉我一番栽培。”

三人问夏侯惇求到了301的备用钥匙,蒙犽和狄仁杰在301里监视302室伽罗的动向。

然而三天过去了,全然不见伽罗有何动静。

李元芳待在202里,用通信器说道:“大人大人,我是元芳!伽罗有动静了吗?收到请回复!”

狄仁杰有气没力地回复道:“元芳元芳,我在睡觉。屁事没有,收到别回复。”

蒙犽凑在猫眼上,静静看着对门,说道:“胡说什么?保持联系。”

狄仁杰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发牢骚:“依我看哪,那个女人是不会倒垃圾的类型……”

蒙犽这三天听他发牢骚耳朵都快要起茧了,便不再理他。

狄仁杰躺在床上,闷闷不乐:“这地方多久没打扫过了?这可真是受罪啊!”

李元芳用通信器柔声安慰他道:“艾琳不住好多年了,这里杂乱一点很正常,狄大人请忍一忍。”

他话音刚落,蒙犽猛地回头对着狄仁杰叫道:“快!伽罗行动了!赶紧通知元芳。”

狄仁杰一个鲤鱼打挺,打开通信器说道:“元芳元芳,犽犽说伽罗出门倒垃圾去了,你快行动。”

元芳简短地回复道:“元芳明白,我这就去!”

狄仁杰叫住了他:“如果遇到危险,就算没找到线索,也立刻逃命!”

元芳听出狄仁杰的语气饱含关切,心中感动,答道:“谢谢狄大人!”

他从蔡文姬的窗口探出身去,使出二技能刃遁,一瞬间便从狭窄的窗口,进入了伽罗的房间。

他轻轻踩在地上,竭力压抑住心中的紧张,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屋里和兰陵王所说别无二致,到处堆满了杂物。

通信器中传出狄仁杰的声音:“怎么样元芳?看到尸体或者凶器了吗?”

元芳压低声音道:“狄大人,你先别说话,我在找……”

狄仁杰眼见李元芳就在隔壁,却帮不上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灵机一动,对着蒙犽说道:“不如叫元芳打开302的门,我们三个一起找,人多力量大!”

蒙犽摇摇头道:“我俩负责给元芳放风,一会儿才不至于被伽罗逮个现行。再说了从门口进去,不就被楼道监控拍到了吗?”

狄仁杰急道:“可是元芳孤身一人,万一屋里有伽罗的同伙,太危险了。”

蒙犽皱皱眉,答道:“人太多难免留下破绽,元芳敏捷灵活,就交给他吧。”

狄仁杰正要开口,蒙犽打断了他:“闭嘴!”

蒙犽一把抢过通信器,焦急地说道:“元芳,伽罗倒完垃圾回来了,快离开302。”

通信器传出元芳的声音:“元芳明白,谢谢犽犽。”

果然,几秒后伽罗从电梯走出,径直返回了302。

蒙犽和狄仁杰对视一眼,一起冲到202去看元芳是否安全脱身。

推开门,两人一眼便看见李元芳站在屋里,手中拿着一张纸,对着两人微笑。

狄仁杰长出了一口气,走过来摸摸李元芳的头,说道:“元芳好样的,有什么发现?”

李元芳点点头说道:“伽罗屋里确实很乱,但是并没有发现尸体或者凶器。起初我担心她碎尸之后再分批运出去,但是我也没有看到大型刀具或者强酸强碱。应该也可以排除。”

蒙犽问道:“难道她真的只是不爱打扫,并无要隐藏的东西?”

李元芳摇头道:“那倒也不尽然。我随便翻了一下,就在屋里各处找到了许多信件。总的来说,都是……都是……”说到这里,他脸上一红。

蒙犽奇道:“都是她犯罪的记录?”

元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都是肉麻的情书。”

狄仁杰看元芳之前的反应,已经猜出几分真相,当下坏笑道:“我就说这女的在外面偷汉子,你们之前还不信。”

元芳瞪了狄仁杰一眼,说道:“重点在于,你们不知道这些情书都是写给谁的?”

蒙犽老实地问道:“谁呀?”

元芳缓缓说出两个字:“苏烈!”

蒙狄两人都是一惊,蒙犽说道:“苏烈不是不住在公寓里吗?他和宅女伽罗是怎么认识的?”

狄仁杰说道:“这些男女之事,都很正常,有什么可奇怪的?有没有什么关于艾琳的发现,你有没有看见兰陵王所说的艾琳的衣服?”

元芳摇摇头:“到处都没看见,恐怕已经被伽罗收好了……”

狄仁杰十分沮丧,说道:“到头来,还是没有抓到关键性证据。”

元芳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狄大人。我看见一封署名苏烈的信,应该是苏烈写给伽罗的。但是内容十分蹊跷,我就把关键信息誊抄到了这张纸上。”

两人凑头过来,齐问:“什么蹊跷?”

元芳答道:“他想约伽罗,明天下午五点到主宰之渊去约……约……聚会。”

狄仁杰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嗨的一声,说道:“这有个屁的蹊跷?无非是在草丛里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罢了……你小孩子家的,才以为是什么大发现。”

元芳仍是摇摇头,说道:“蹊跷的地方在于。苏烈在信的开头,写的是‘艾琳小姐,你好。’,而不是写伽罗的名字!”

狄仁杰来了精神,问道:“你确定吗?你没看错吧?”

元芳用力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一字不差。”

狄仁杰看向蒙犽,说道:“犽犽,你怎么看?”

蒙犽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看?”

狄仁杰沉吟道:“依我之见,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元芳不愿让狄仁杰尴尬,连忙说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艾琳还活着,但是被伽罗关了起来,苏烈写给她的信也被伽罗拦截了……”

狄仁杰问道:“这为什么呀?”

元芳想了想,说道:“伽罗显然喜欢苏烈,而看苏烈的信,似乎对艾琳也颇有情意。说不定伽罗嫉妒心一犯,便铤而走险,加害了艾琳。”

狄仁杰说道:“不错,这个分析大有见地……”

蒙犽推了狄仁杰一把:“你别打断他,让元芳继续说。”

元芳接着说道:“至于第二个可能……那就是……不,算了,就当我没说吧……”

狄仁杰十分好奇:“你本来想说什么,说出来呗……”

元芳低头沉思,终于还是摇摇头说道:“这种可能太过离奇了,你们别放在心上。”

蒙犽说道:“好吧,既然苏烈邀请了艾琳,我们明天也去主宰之渊,看看艾琳来不来就行。如果艾琳来了,那么她自然既没被关押,更加没被害死。但是倘若她没来……”

狄仁杰说道:“那么伽罗便很有可能已经加害了她。”

元芳说道:“狄大人所言一点不错。”

狄仁杰得意地笑道:“没什么,不足挂齿。”

次日下午三点。

三人提前来到河道,找了一个草丛埋伏了起来。

狄仁杰说道:“那些被武则天赶出去的人,平时都住在这鬼地方吗?蚊子又多,还一股潮气。”

蒙犽把手放在唇间:“嘘,有人来了。”

狄仁杰压低声音道:“不是约的五点吗?怎么三点就来人了。”

三人静静躲藏,听见两个人走了过来,都屏住呼吸。

很快便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老兄,你这条哈士奇用的什么护毛膏啊?毛色这么亮呢!”

另一个男人用无可奈何的声音答道:“兄弟,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养的这条是狼。狼你有没有听过……”

狄仁杰听出是杨戬和成吉思汗的声音,忍不住噗嗤一笑。

蒙犽和李元芳情急之下,一左一右捂住了狄仁杰的嘴。

杨戬果然惊觉,说道:“老兄,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成吉思汗不耐道:“啥也没听见!就算有声音也不奇怪,这里野怪很多的!”

杨戬没再听到声音,便不再计较,说道:“真是不公平啊,凭什么我们养狗就不能住公寓。”

成吉思汗苦笑道:“我这个是狼,兄弟。”

杨戬嘟嘟囔囔地说道:“凭什么嫦娥就可以养兔子,狗就不让我们养?”

“我这个是狼,兄弟……”

杨戬和成吉思汗逐渐走远,草丛中的三人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形魁梧的巨汗,进入了三人的视野。

蒙犽用口型问道:“是苏烈吗?”

元芳微微颔首,表示他所料不错。

狄仁杰说道:“就看五点一到,艾琳能不能来了!”

三人耐心等待,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终于,五点到了。却还不见艾琳出现。

狄仁杰小声说道:“果然,艾琳只怕已经遭了伽罗的毒手,她来不了了。”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金发披肩的女子,从旁边走了出来。

三人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艾琳。

不禁都小声叫了出来:“啊!?”

(六更:她到底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狄仁杰小声说道:“怎么回事?艾琳怎么会来这里呢?”

蒙犽也小声说道:“就算她没被伽罗关起来或者杀掉,那封信也应该被伽罗截住了才对啊,她怎么会知道苏烈在约她呢?”

李元芳沉吟良久,淡淡地道:“难道她俩当真是……”

狄仁杰转头看着元芳:“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摇摇头,并不说话,他用手示意狄仁杰别说话。

只见苏烈和艾琳在离三人不远的地方坐下了,两人神色十分亲密。

元芳竖着两只大耳朵,静静倾听。

狄仁杰什么也没听见,不禁十分着急:“元芳,他们在说什么?”

元芳抬起头来,说道:“艾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伽罗的坏话……而苏烈也在随声附和。”

狄仁杰吃了一惊:“伽罗不是没对她下手吗?她为什么还要说伽罗的坏话?”

蒙犽也说道:“如此看来,只怕伽罗的确下手了,只不过艾琳技高一筹,逃了出来。”

元芳淡淡地摇了摇头:“那倒也不像……艾琳说的都是一些琐事,诸如什么伽罗性格孤僻,阴郁执拗,不打扫卫生之类的……”

狄仁杰奇道:“我还以为她俩有什么血海深仇。听你这么一说,这不全是小女生在勾心斗角吗?”

元芳点点头,说道:“狄大人说得很对。”

突然,他听见了什么,霎时间满脸通红。

狄仁杰一见之下,极感兴趣,用手去推元芳:“唉唉,他们说什么刺激的话了?”

元芳脸更红了,他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羞道:“狄大人不要脸,我也不听了!”

狄仁杰心中不解,连声道:“又怎么了嘛?告诉我呗。”

元芳捂着耳朵,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偷听别人,这多不好。传出去我们不就像兰陵王一样了吗?还怎么做人。”

蒙犽说道:“元芳说的有理,你别催他了。”

三人在草丛里躲到了六点半,此时暮色将至,他们远远看见苏烈和艾琳站起身来,挥手作别。

这时元芳才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

狄仁杰十分失望地说道:“我本来还以为能看见一场动作片……”

蒙犽歪着头问道:“什么动作片?”

狄仁杰坏笑道:“爱……”

元芳怒道:“狄大人闭嘴,别给犽犽说一些奇怪的东西。”

狄仁杰十分委屈,他知道元芳一向礼貌待人,此时当面驳斥他,应当是动了真怒,便不敢再如何造次。

元芳说道:“走,悄悄跟着艾琳,看她之后去哪!”

蒙犽点点头,三人悄悄自后尾随艾琳。

狄仁杰问道:“元芳,艾琳不是没事儿吗,还跟着她干嘛?”

元芳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艾琳马上就要换衣服了。”

狄仁杰嘿嘿坏笑,说道:“刚刚还装正经,没想到你也和兰陵王一样,想偷看人家换衣服。”

蒙犽却不大以为然,说道:“这里荒郊野外的,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换衣服?”

正说话间,三人看见艾琳钻进了一个小山洞。

元芳说道:“她恐怕就是在这里面换衣服的,我们……”

狄仁杰续道:“我们进去瞅瞅?”

元芳脸一红,瞪了狄仁杰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在此等候!”

过了几分钟,有一人从山洞中走出。

狄仁杰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咦?”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光线不好,但是三人还是看得真切。山洞里走出来的,正是伽罗。

蒙犽也十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李元芳叹道:“竟然真是如此……”

狄仁杰咳嗽一声,道:“元芳,你想到什么了?”

元芳缓缓说道:“艾琳就是伽罗,伽罗就是艾琳。她们两个是同一人。”

蒙犽闻言,错愕不已:“这怎么可能呢?两人身材虽然相似,但是头发颜色完全不同啊。”

元芳说道:“那应该是假发了。如果我所料不错,伽罗接下来还不会立刻返回公寓。她会等到凌晨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悄悄回到房间里,就像监控中上次一样。”

狄仁杰仍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道:“伽罗的房间有许多暗恋苏烈的情书,可见她喜欢苏烈。但是为什么她要假扮成艾琳的样子来和苏烈见面?”

蒙犽说道:“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和苏烈见面之后,就一直在说她自己的坏话呢?她到底是什么打算?”

元芳说道:“这些目前都还不得而知,恐怕要想弄清还得做一番工作。”

三人带着满腹的谜团,一起返回了公寓楼。

次日清晨,三人一起来到一楼房东室。

武则天开门看见他们三个,有些诧异:“你们三个来干嘛,急着交租?”

狄仁杰笑道:“房东妹妹太好看了,一天看不见你,我们心里急得不行。”

武则天噗嗤一笑,骂道:“死鬼,就你嘴甜。快说事儿吧。”

蒙犽走上前,说道:“阿……姐姐。你能给我们讲讲苏烈的事儿吗?”

武则天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你问他干嘛啊?”

蒙犽竭力显出自然的样子,说道:“随口问问呗。”

武则天看出他好像在隐瞒什么,但是还是说道:“好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三人认真看着她,等她讲述。

武则天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说道:“苏烈是个很热心肠的人,他大概是和伽罗同一时期搬进来的。”

三人对望了一眼,都是神色复杂。

武则天续道:“他每天搬着一个大柱子,说实话经常惹出一些小口角。加上他偷偷在5楼会客厅造了个小窝,收留了几只小猫,按说是违背了公寓里的明文规定。”

蒙犽问道:“你发现了之后,就把他赶出去了?”

武则天摇摇头:“我确实发现了,但是苏烈为人厚道,五楼那群糙汉子都替他说话,加上也没惹出什么乱子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元芳说道:“原来不是只要养宠物就必须赶走啊。”

武则天笑道:“嫦娥养了兔子,刘备养了小鸟。还有你那两个大耳朵我早都发现了。难道我当真把你们都赶走吗?”

元芳听到这里,感慨武则天虽然表面上十分刻薄,但是心胸竟然也还算宽大。

武则天说道:“我私下里和他说好了,小猫的事情我可以放他一马,但是他要是在公寓里使用柱子惹出什么麻烦,就请他卷铺盖走人。”

蒙犽猛然想起五楼会客厅里的那个巨坑,心中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武则天说道:“苏烈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只是和伽罗关系非常差。”

狄仁杰奇道:“苏烈性格仁厚,伽罗也不爱惹是生非,他俩怎么会交恶?”

武则天说道:“伽罗不愿和人来往,但是苏烈看她娇滴滴一个女孩子,总是主动想要来帮她搬行李。两人似乎就因此产生了口角,之后便越闹越凶。”

元芳心想:“伽罗的行李里,藏有她伪装艾琳的衣服和道具。她自然不愿意别人窥见。”

武则天接着说道:“伽罗似乎十分讨厌苏烈,还几次三番向我告状,要我把苏烈赶出去。但是我并没答应,我告诉她:‘除非苏烈违反规定,在公寓使用二,三技能造成破坏,否则我不能无缘无故赶人走。’她跟我说:‘那好,那就说定了!’”

蒙犽问道:“后来呢?”

武则天说道:“后来没过几天就出了一件大事。苏烈在五楼会客厅使用了大招,造成巨大破坏。我当时上楼看见那幅惨状时都吓呆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问苏烈理由,他什么都不说,之后他就主动退宿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武则天说道:“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出去吧,我过会儿还要收租。”

三人退出房东室,心中愈发困惑。

狄仁杰说道:“我还以为伽罗从以前开始便喜欢苏烈,可是从武则天的话来看,她非但不喜欢苏烈,反而很讨厌苏烈。那她到底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元芳点头道:“犽犽的疑惑很合理。除此以外,我觉得苏烈在会客厅开大,很显然和伽罗有关系。”

蒙犽说道:“两人曾经都住在公寓里,那时两人关系很差。现在苏烈搬了出去,怎么反而伽罗对他念兹在兹,不能一日或忘?”

狄仁杰笑道:“这叫距离产生美,小屁孩可不会懂。”

蒙犽哼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天天靠着元芳才能破案?”

狄仁杰心中不忿:“你含沙射影,什么意思?”

蒙犽毫不退缩:“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狄仁杰口中大骂:“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

蒙犽不停叫喊:“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两人顿时吵得不可开交,李元芳拼命劝架,也无济于事。

狄仁杰突然问道:“大笨蛋骂谁?”

蒙犽脱口而出:“大笨蛋骂你!”

狄仁杰一边拍手,一边笑道:“不错,正是大笨蛋在骂我。”

蒙犽一怔,随即明白已被狄仁杰捉弄了,气得火冒三丈,就要上前和狄仁杰扭打。

元芳看着两人,一脸生无可恋。

就在这时,从旁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闹够了没有?”

(七更:你准备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吗)

三人扭头,循声去看,都愣住了。

他们看见伽罗叉着腰,站在不远处。

元芳暗暗诧异。他耳朵极灵,然而伽罗走近三人时他竟然全然不察,因此心中暗自戒备。

伽罗意味深长地瞪了元芳一眼,说道:“你们三个,这几天一直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蒙犽也全神贯注地看着伽罗,心想:“伽罗平素不出房门,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此时猝然发难,只怕来者不善。”

狄仁杰心中没想那么多,说道:“哼,你做贼心虚。现在我们可是全都知道啦。”

伽罗冷冷地道:“你知道什么了?”

元芳冲着狄仁杰急使眼色,然而狄仁杰并没看见。他朗声说道:“你装成艾琳的样子去和苏烈幽会,已经全被我发现了。如何,你有什么话说?”

元芳看他毫不保留,和盘托出,急道:“狄大人,你……”

狄仁杰道:“怎么啦?她做得,我便说得!”

伽罗垂下头去,默默不语。心中暗自盘算。

蒙犽和元芳已经警觉,两人退后一步,双手一错,摆个门户,凝神接战。

突然伽罗身形一闪,一团云雾弥漫。

蒙犽和元芳一左一右架住狄仁杰,向后退出一步,想要静观其变。

烟雾散去,三人看见伽罗已经变成了元歌,都吃了一惊。

元歌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孩子的秘密,我便不得不插手了。”

元芳心想:“难怪他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令我都没有察觉。”他口中说道:“你打算干什么?”

元歌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真相,但是你们得答应保守秘密。”

元芳说道:“我们不能答应。保不保密得看你说的秘密是什么内容!”

元歌闭上眼睛,沉吟片刻,说道:“好吧,你们来我房间,我便说给你们听。”

元芳摇摇头,说道:“不,我们还信不过你,还是你来311,怎么样?”

元歌答道:“那也行啊。”

李元芳满拟他不会答应,不成想他竟一口应承下来,反倒出乎他意料之外。然而他说过的话不能不算,只好当先领路。

四人来到311,这是狄仁杰和李元芳的房间。

坐定以后,元歌从容地说道:“你们可以开始问了。”

狄仁杰哼了一声,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啊。”

元歌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我干嘛要紧张呢?”

元芳想了想,说道:“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伽罗和艾琳到底是什么关系?”

元歌似乎早已猜出他会这么问,神色波澜不惊,他慢慢答道:“伽罗从前性格叛逆乖张,染了一头金发,而那时她的名字就叫艾琳。后来她因为太过狂妄,而不能与其他人友好相处,便搬出了公寓。”

三人闻言,都感到不可思议。

元歌接着说道:“后来她在外面因为性格吃了大亏,便决心洗心革面。她把头发漂回原先的红色,之后换了名字,改叫伽罗,再度返回了这个公寓。这一次,她努力表现得乖巧文静,希望能交到朋友。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她一直不敢多说话。”

蒙犽问道:“那她为什么又和苏烈产生了矛盾?”

元歌叹口气,说道:“苏烈性格奔放,光彩照人。所有人都愿意和苏烈交朋友。这么一来,就愈发没有人愿意和寡言少语的伽罗交朋友了。加上他过分主动帮伽罗收拾行李,导致伽罗对他十分不满。”

元芳问道:“伽罗不是洗心革面了吗,为什么还要留着艾琳的衣服,这不是徒惹物议吗?”

元歌摇摇头:“她并非洗心革面,而是用了另一幅面貌示人。艾琳是她的另一重人格,这不是靠扔一件衣服就能扔掉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和伽罗成为朋友吗?”

狄仁杰问道:“为什么?”

元歌说道:“因为我也常常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说到这里,他神色黯然,垂下头去。

元芳看出他牵动了心事,有些不忍。

蒙犽问道:“那么后来苏烈在五楼开大的那件事是为了什么?”

元歌闻言,答道:“伽罗对苏烈十分不满,便千方百计找苏烈的晦气。她不停向武则天检举苏烈的违规,但是武则天十分包容,一直也没有真的轰走苏烈。直到她告诉伽罗说‘除非苏烈违背明文规定,否则不会随随便便就赶他出门’……”

狄仁杰十分好奇:“伽罗干了什么?”

元歌说道:“伽罗误打误撞发现了苏烈在五楼修建的猫窝。她计上心头,弄了一块沉重的木板,想要自导自演一出事故,让这块木板倒下来砸在猫窝上,使得其中的小猫跑出来。这样苏烈擅自养猫的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

元芳问道:“之后呢?”

元歌苦笑道:“她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然而到了实际实施的时候,却因为力气太小,推不动那块巨大的木板。她情急之下,使出全力,不成想方向没控制好,这块木板碰到墙壁弹了回来,朝着伽罗自己压了下来!”

蒙犽听到这里,不自禁“啊”的一声,关心之情,见于言表。

元歌见他担心伽罗,心中感动。他接着说道:“眼看木板要砸在伽罗身上时,苏烈看见了。他为了救下伽罗,当即使出一招‘豪烈万军’,雄浑的力量鼓荡开来,将那块巨大的木板震飞了出去,救了伽罗一命。”

三人彼此对视,目光中都在说:“原来那个巨坑是这么来的。”

元歌说道:“按理说这次事故是伽罗弄出来的,苏烈只是为了救她而已。但是在众人赶来之后,伽罗吓得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苏烈见状,将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声称是自己一人所为。第二天,他就负起责任,缴纳了罚款,并且申请退宿了。”

蒙犽听到这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对于苏烈的敬佩之情。

元歌接着说道:“伽罗本来十分讨厌苏烈,一门心思想要逼走苏烈。然而这件事后,她反而一下子喜欢上了苏烈,并且一直深深自责。她想要去找苏烈见面,却又担心苏烈恨透了自己。最后她便心生一计……”

元芳已经猜了出来:“装成艾琳去和苏烈见面?”

元歌点点头道:“不错!她知道苏烈讨厌自己这种性格孤僻阴郁的人,便觉得只要装成艾琳就能和苏烈搞好关系。而她每次见了苏烈,都是先装成艾琳,开始说伽罗的坏话,以此来打开话题……”

蒙犽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以为苏烈讨厌自己,才故意说自己的坏话,来借此引起苏烈的共鸣,消除两人的隔阂?”

元歌点点头道:“是的。然而这样做,使得她越发对自己不自信了。她在房间里写了很多情书,但是一封都不敢交给苏烈。我每次想帮她打扫房间的时候,她害怕我看见那些藏好的情书,总是挥手阻拦。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元芳闻言,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窦。便问道:“那么难道她打算一直以这种方式与苏烈见面?”

元歌点头答道:“嗯。她害怕苏烈知道她就是伽罗之后,念着旧恨,便不再与她来往。”

元芳说道:“内衣失窃的时候,她一度满脸泪痕,让众人都猜测兰陵王对她忽施非礼。后来我们查出兰陵王并没做什么越礼之行,我一度觉得她反应太过。如此看来,是因为她害怕众人发现她扮演艾琳,消息传到苏烈那里,她便再也没脸去见苏烈了。”

元歌说道:“是的。她若当真只是丢了一件内衣,何至于哭得梨花带雨?她是害怕心爱之人知道自己撒谎骗他,从此不再理她。”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解开了所有疑问。

元歌说道:“实不相瞒,我最初是因为和伽罗处境相似,才与她做朋友的。但是时间长了,我深知她是一个心地真挚的好孩子,我也非常喜欢她。希望你们听完以后,能够为伽罗保密。”

元芳看他言辞恳切,便说道:“对不起,元歌先生,我们之前一直怀疑你。真是对不住了。既然真相是这样的,那我们自然绝不会宣之于外。”

元歌闻言,十分高兴:“多谢三位雅量高致。”

不料狄仁杰忽然说道:“不行!”

元歌脸色一变,张口欲语。

元芳满脸不解:“狄大人,你在说什么呀?”

狄仁杰说道:“亏你还是伽罗的朋友,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帮她保密?”

元歌哼了一声,说道:“那又如何?我怎么做,与阁下无关。”

狄仁杰摇摇头,提高声音说道:“那她就一辈子活在谎言之中吗?一辈子不敢用真实的样子去面对喜欢的人吗?一辈子在那个脏乱差的屋子里自欺欺人吗?”

他这一番话侃侃而言,显得正气凛然。

元歌听完,一时间呆住了,不知如何答复。

狄仁杰哼了一声,说道:“好了,元芳,送客人出去。”

说完,他把手一挥,示意元歌出门。

元歌垂下头去,默默不语。

元芳说道:“狄大人……”

狄仁杰正色道:“如果你真的为她着想的话,就应该去鼓励她,让她用真正的面目去面对苏烈。而不是帮她掩耳盗铃,变着法子把她关在那个小黑屋里!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你准备到那时再哄她说‘不哭不哭’吗?”

元歌抬起头来,神情复杂。

他对着狄仁杰深深一躬,说道:“谢谢狄先生指点,我险些误入歧途。”

说完,他飘身出门,径自离开了。

(八更:你准备怎么办呢,元歌?)

狄仁杰平时虽然总是不三不四,没大没小,然而他刚刚这一番话却是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连蒙犽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说道:“狄先生,看不出来你原来是这么正直善良的人啊。”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道:“跟我来!”

说完,他当先走出门去。

元芳和蒙犽连忙追了上去。元芳叫道:“狄大人,你要去哪?”

狄仁杰答道:“别问了,快跟我去202!”

三人不多时就来到了202。

蔡文姬开门看见三人:“又是你们三个?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狄仁杰走进门去:“不是来问你要奶的。”

元芳追了进来,说道:“狄大人,来202做什么?”

狄仁杰沉吟道:“据我推理,元歌听了我的话,一定会去找伽罗聊天。”

蒙犽也走了进来:“那和我们来202有什么关系?”

狄仁杰坏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在他们正下方,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什么八卦!”

元芳闻言,脸登时一红。

蒙犽皱了皱眉:“刚刚说你正直善良那句话,当我没说过。”

狄仁杰已经踩在蔡文姬的桌子上,把耳朵凑到天花板上,凝神偷听起来。

元芳怕他摔下来,连忙上前把桌子腿扶住:“狄大人,偷听别人说话,这多不好?”

狄仁杰摆摆手,说道:“我们在查案的嘛,有啥不好?按百里守约的话说就是‘暗中观察’。”

元芳无可奈何,只好扶住桌子腿,不再反驳。他耳音极灵,不用像狄仁杰一样贴着天花板也能听见楼上的动静。

在302里。

伽罗对着元歌说道:“呐,马上就到七夕节了。你说我做些点心送给苏烈怎么样?”

元歌答道:“当然好了,他一定会高兴的。”

伽罗突然垂下头去:“可是,如果我做的不好吃,他不喜欢可怎么办?”

元歌看她萌生退意,连忙说道:“做的好不好都是心意,只要把心意传达到了就行。”

伽罗听他这么说,转忧为喜。然而突然又不安起来,问道:“七夕节送他这样的礼物,会不会太张扬了,显得我很轻浮?”

她期待地看着元歌,等待他的答复。

元歌良久不语,终于他下定决心,抬起头来说道:“伽罗,我有话想告诉你。”

伽罗吃了一惊:“怎么了?”

元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觉得,你一直用艾琳的样子去和苏烈见面,这很不好!”

伽罗愣了一下,道:“可是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伽罗,他会怪我的。毕竟是我害他被赶出公寓的。”

元歌正色道:“即便如此,也不应该一直用虚伪的面貌去博取他的欢心。总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会觉得受到了欺骗!”

伽罗一怔,低下头去,眼泪夺眶而出。

狄仁杰听不见声音,说道:“奇怪,她是在哭吗?”

李元芳皱皱眉:“狄大人,别说了!”

元歌见伽罗流泪,立刻就心软了。他恨不得立刻解释说刚刚自己说得太过了。但是他想起狄仁杰的话,还是强自忍住。

伽罗抬起头来,满脸无助,哭着说道:“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呀……”

元歌说道:“伽罗,我一直看着你用这种方式和苏烈见面。一直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去扮演一个别的,不是你的形象……”

伽罗抬头看着元歌,泪珠莹然,楚楚可怜。

元歌硬起心肠,接着说道:“这样不但你自己活得很累。而且我觉得对苏烈而言,同样是不公平的,因为他报你以真心,你却一直给他以假象。”

伽罗闻言,垂下头去,只是啜泣,一句话也不说。

狄仁杰大气也不敢出,凝神细听。

过了很久,伽罗抬起头,说道:“我明白了,元歌,你说得对。”

元歌本来害怕她听不进去他的话,甚至可能与他决裂。此时听伽罗如此说,不禁大为宽怀。说道:“你想通了吗?”

伽罗缓缓答道:“我想通了,纸里包不住火,我不能一直逃避下去,我必须面对它。”

元歌嗯了一声,看着伽罗,心中百感交集。

伽罗接着说道:“马上就到七夕了,这次见面对我非常重要。我决定在这次见面里,把真相告诉苏烈。”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犹豫不决起来:“但是……万一他知道真相以后非常生气呢?”

元歌温言道:“苏烈是一个宽厚的人。你只要坦诚地说出来,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伽罗闻言,转忧为喜,她站起来抱住元歌说道:“谢谢你,元歌,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元歌脸红过耳,连忙把头别过去,小声说道:“哪里?都是朋友还客套什么。”

伽罗微微一笑,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过两天的点心,尽量做得好一点。”

说完,她转头走进厨房,乒乒乓乓地忙活起来。

元歌呆呆地站在原地,长叹一口气,说道:“朋友啊……”

202的三人听到这里,都十分感慨。

狄仁杰说道:“元歌竟然真的说动了伽罗!”

元芳叹道:“狄大人,下次咱们不要再做偷听这种事了。”

蒙犽说道:“如此看来,元歌所说的,确实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当然都是真的,我干嘛要骗你们?”

狄仁杰扭头看见是元歌,吃了一惊:“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元歌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偷听?是你们自己不关门而已。退一步说就算真是我偷听,也是你们偷听我在先。”

蒙犽对着狄仁杰挖苦道:“岂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元歌突然正色道:“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但是接下来七夕这次碰面,对伽罗而言非常重要。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暗中搞破坏!”

元芳看他神色郑重,便答道:“你放心,我们无非就是好奇,并不会暗中使坏。”

元歌说道:“对那孩子而言,能够迈出这一步可说十分难能。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恐怕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去做真正的自己了!”

狄仁杰坏笑道:“你还真是非常喜欢她啊……”

元歌脸微微一红,错开视线,嘟囔道:“与……与你们没有关系!”

狄仁杰笑道:“你放心,既然你们都不是坏人。我们最多在旁‘暗中观察’几下,绝对不会从中作梗。”

元歌清楚狄仁杰虽然有时玩世不恭,但是向来一言九鼎。他既然答应不会捣乱,那便可以放心。便说道:“如此多谢了!”

说完,他便转头走出蔡文姬的房间。

等他走出门,元芳说道:“他既然能察觉我们在偷听,恐怕他也早就知道我们在调查伽罗的事情了。”

狄仁杰,李元芳和蒙犽对视了一眼,都感慨元歌对伽罗情谊深厚。

蔡文姬终于忍不住了,叫道:“天天来我房间,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果然,大人是种邪恶,可怕,爱说谎的生物!”

元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

一晃几天过去了,到了七夕节当天。

元歌正在屋里休息,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连忙起身开门,看见是狄仁杰,李元芳和蒙犽三人。

他立刻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你们干嘛来了?”

蒙犽十分慌张,叫道:“元歌,出大事了!”

元歌闻言,脸上蒙上一层黑气,声色俱厉地吼道:“伽罗出什么事了,快说!”

元芳皱了皱眉,说道:“元歌先生,别那么大声。不是伽罗出事了。”

元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太激动了。到底怎么了?”

狄仁杰说道:“苏烈出事了!”

元歌吃了一惊:“什么?”

狄仁杰说道:“今早黄忠老爷子和姜子牙还有老夫子三人出门赛跑。黄老爷子跑不过老夫子,一时间气得血气上涌,不慎失足掉下了悬崖……”

元歌急道:“然后呢?”

狄仁杰说道:“苏烈刚好看见了。他踊身一跃,在半空接住了黄老爷子,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元歌问道:“之后怎样了?”

蒙犽说道:“黄老爷子只受了一点轻伤,但是苏烈住院了,没有十天半个月不可能走路。”

元歌立刻想到一事,说道:“那他今天和伽罗的约会,岂不是肯定来不了了?”

元芳点点头:“是的,所以我们才赶忙来找你商量!他们约的几点见面?”

元歌闻言,颤声道:“约的下午五点,已经不到两个小时了。伽罗呢,她知道这事儿了吗?”

狄仁杰摇摇头道:“她一直宅在屋里,消息不灵通。加上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她应该不知道。”

元歌说道:“她和我说了,今天要去做美容,如此看来,她还不知道这事儿。”

蒙犽说道:“怎么办呀?要不我们过会儿去告诉她苏烈受伤不能来了?”

元歌沉吟半晌,摇摇头道:“不行!她为了这一天,做了无数精心准备。如果到头来知道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可能再也不能鼓起勇气了!”

狄仁杰说道:“那怎么办呀?”

元歌心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元芳走上一步,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两个小时后,在主宰之渊。

变成了苏烈的元歌,静静地站在约定的地点,等待着伽罗的到来。

狄仁杰,蒙犽和李元芳三人悄悄躲在一旁的草丛中偷看。

不一会儿,伽罗走了过来。

伽罗今天没有扮作艾琳的样子,而是用自己本来的面貌示人。

伽罗精心挑选了一套裙子,用心打扮了一番。她本来就极为漂亮,此时更是娇美不可方物。

元歌陡然看见意中人,心怦怦直跳。但他此时扮演的是苏烈,只好沉着声音说道:“欸,你是伽罗,你怎么来了?”

伽罗垂下头去,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接下来,她便开始从头说起。讲述自己是如何陷害苏烈,又如何扮作艾琳的样子接近苏烈,直到此时为何要说出真相。

元歌早就知道她要说的,然而此时还是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来。

终于,伽罗讲完了这一切,她胆怯地看着扮作苏烈的元歌,说道:“我都说完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元歌咳嗽一声,说道:“虽然你一开始对我有敌意,但是这之后都在为我着想。我觉得你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姑娘,我并不会因此而怪罪你。”

他讲完这句话,仔细打量着伽罗的神色,生怕自己这一番话说得不好。

伽罗愣住了,继而流下两行热泪,高兴地说道:“是嘛,你能原谅我,真的太好了!”

元歌见状,松了一口气,心想:“此事总算圆满收场。”

草丛中的三人也都佩服元歌应变灵活。

不料伽罗突然说道:“除了这件事,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元歌一怔,心想:“除了伪装成艾琳的事,她还准备说什么?”

伽罗满脸通红,神情忸怩,慢慢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愿意?那个……和我……那个……”

她说到这里,羞不可抑,再也说不下去了。

草丛中的三人闻言,也都吓了一跳。

狄仁杰惊道:“她竟然这时对着元歌表白了!元歌该说什么?”

元芳也替元歌捏了一把汗,不知该如何处理。

元歌听到伽罗突然告白,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登时想到。只要自己装作苏烈的样子拒绝伽罗,伽罗一定会哭着鼻子跑回去。那之后自己借机去安慰失恋的伽罗,便很可能和伽罗走到一起。但是他想到这里,暗骂自己无耻。心想:“如果幸福要建立在所爱之人的不幸上,那我宁可不要!”

但是他转念一想。倘若自己此时答应伽罗的告白,万一苏烈本人并无此意,不出几天伽罗就会明白“苏烈并不喜欢自己”。到那时,伽罗又会怎么看待装成苏烈欺骗她的自己呢?

他思前想后,始终想不到万全之策。

伽罗看见苏烈长久不言,以为苏烈并不情愿,心中惴惴不安,几乎就要当场逃走。

终于,元歌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九更:从这里开始是少儿不宜的部分)

元歌缓缓说道:“对不起,伽罗,我不是苏烈……”

伽罗愣了一下:“什么?”

元歌收回了变作苏烈的傀儡,从旁边走出,站在伽罗面前:“我是元歌……”

伽罗呆呆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终于,她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歌答道:“苏烈他出了事情,来不……”

他这句话尚未说完,伽罗突然怒吼道:“好玩吗?”

元歌从未见过伽罗大喊大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伽罗冷冷地瞪着他,眼神森冷摄人:“我在问你好玩吗?”

元歌被她这么一瞪,心中酸楚:“伽罗,你听我解释……”

伽罗歇斯底里地叫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装成苏烈骗我出来,然后成功把我骗了。你真厉害呀!”

元歌万分委屈,摇头说道:“我没打算要骗你,我用人格起誓!”

伽罗冷笑道:“兰陵王只是一个好色的淫贼,做出的事尚且从不抵赖。你在我眼前骗我,竟然也好意思给我解释?”

元歌被她一句话噎住,一时间有口难言。

狄仁杰躲在草丛里,小声说道:“坏了,伽罗误会了。要不我们出去帮元歌解释一下?”

元芳摇摇头:“不行。如果让伽罗以为是元歌叫我们在旁边偷听,事情就更乱了。”

伽罗此时已恢复了冷静,她垂下头去,神色憔悴,说道:“亏你还有脸跟我说什么‘不应该用虚伪的面貌示人’,亏我还相信了你,做了那么多准备……你知道我为了迈出这一步,牺牲了多少吗?”

元歌心痛如绞,但还是答道:“我知道的……”

伽罗突然流下泪来,哭着说道:“你害怕失去我这个朋友,所以就骗我,以为这样搅黄了我和苏烈,我就永远陪着你了是吗?”

元歌看她流泪,更是伤痛欲绝,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将嘴唇咬出了鲜血,才不至于晕倒在地。

伽罗用手拭泪,说道:“你是个大骗子,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了。”

说完,她转过头,拂袖而去。

等到伽罗走远,再也看不见了的时候,元歌终于撑不住了,他身子向前仆倒,摔在地上。

蒙犽连忙从草丛跳出来,上前扶起元歌:“元歌先生,你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呢?”

元歌惨然一笑,说道:“我不想用虚伪的样子,去面对喜欢的人……”

狄仁杰皱着眉头说道:“这么一来,再不会有人去关心伽罗了,伽罗也不可能再走出她的房间了。”

李元芳十分自责,上前说道:“对不起,都怪我出了这个馊主意,让你装作苏烈,才弄到这步田地。”

元歌摇摇头道:“这不怪你。怪我自己要去骗她。”

三人扶起元歌,慢慢返回了公寓。

几人到了三楼,刚一下电梯,就迎面撞见后羿。

后羿眉头紧锁,看见四人出现便问道:“你们知道伽罗怎么了吗?”

狄仁杰一怔,问道:“什么怎么了?”

后羿叹口气道:“她刚刚从电梯下来时,脸都哭花了,浑身脏兮兮的。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被人打了。”

元芳闻言,猜想是她伤心过度,回来路上摔了跤。

元歌心中酸痛,追问道:“然后呢?”

后羿和元歌不熟,不知该不该把消息告诉给他知道,便偷眼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心领神会:“没事儿,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后羿便说道:“我就上去问她怎么了,可是她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进了屋换了一身衣服又出来了。”

元歌本以为伽罗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不出来,听到这里他有些奇怪:“她又出来了?”

后羿点点头,说道:“我有点放心不下她,就悄悄跟着她。她去四楼找了扁鹊,问扁鹊要什么药。”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暗自担忧。

蒙犽问道:“扁鹊给她了吗?”

后羿摇摇头:“我远远听见扁鹊说:‘这种药有些危险,我不能给你!’伽罗无可奈何,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进去以后就没再出来。”

元歌十分担心,问道:“后来呢?”

后羿耸耸肩:“后来你们就回来了。”

元歌对着后羿说道:“多谢你帮忙照看伽罗。”

后羿见他如此客气,连忙逊谢道:“哪里话,我们都是射手,应该的,应该的。”

四人背过后羿,悄悄商量了起来。

狄仁杰说道:“伽罗伤心过度,竟然都到了去找扁鹊要毒药的份上了!”

蒙犽说道:“虽然扁鹊没有给她,但是就怕她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

听到这里,元歌担心起来,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要在伽罗门外待着,一旦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去救她。”

元芳摇摇头,说道:“你一个刺客,待在三楼本已不合适,更何况还是在女孩子门外。只怕不出半天就会被孙尚香骂出去。”

元歌抿住嘴唇,说道:“都到了这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繁文缛节?”

元芳沉思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狄大人,我们借来的301的钥匙还在吗?”

狄仁杰被他一提醒,拍手说道:“还在!有办法了,元歌,你就先待在301吧,离302只有一墙之隔。”

元歌见这几人对自己倾力相助,心中十分感动。

当晚一夜无事。

元歌挂念伽罗,一宿没有合眼,凝神倾听302的动静。

到了早上,他突然听见伽罗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他马上留神起来,连忙来到302门前。

这时又从伽罗屋里传来了家具被搬动的声音,元歌顾不上被监控拍下,赶忙把头凑到猫眼上去看。

透过猫眼,他看见伽罗站在一把椅子上,伸手摆弄一根从天花板垂下的绳子。

他大惊失色,连忙凝力于臂,猛地推出一掌,口中叫道:“伽罗,别做傻事!”

只听一声巨响,302的屋门已被他打碎,他猛地冲了进去,想要阻止伽罗自尽。

然而他定睛看去时,却看见伽罗眨着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手中拿着一根电线,正在给顶灯换灯泡。

狄仁杰,李元芳和蒙犽三人听见巨响,已经从楼道跑来。

蒙犽叫道:“元歌,怎么了?伽罗出什么事了?”

元歌愣了一下,说道:“我以为她要上吊,我就把门打碎了。”

伽罗突然莞尔一笑,说道:“瞧你,人家只不过换个灯泡而已。那么紧张干嘛?”

众人听出伽罗的语气不同以往,都凝神戒备起来。

元歌问道:“那你房间里,传出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又是在干嘛?”

伽罗用手指指一旁的笤帚和簸箕:“我在打扫房间啊,有问题吗?”

元歌双眉紧蹙,只觉得伽罗的表现十分奇怪。

然而此时,3楼其他的住户也都已经循声赶来。

孙尚香破口大骂:“谁他妈大清早的在这闹事?催命啊?”

众人一眼便看见302粉碎的大门和站在门里的元歌,都交头接耳起来。

黄忠性情耿直,走上前说道:“元歌,伽罗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光天化日之下,打算硬闯她的闺房吗?”

后羿也说道:“前两天兰陵王才刚刚偷过她的内衣。不要因为伽罗宽容大度,就觉得我们三楼好欺负!”

元芳试图为元歌开脱,便说道:“大家不要言之过早,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

公孙离哼了一声,说道:“这里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有什么说不准的?只怕再忍气吞声下去,六楼的家伙就敢当着面性骚扰我们了!”

孙尚香骂道:“阿离说的一点不错。还他妈废什么话?给房东打电话,把他轰出去!”

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人都在指责元歌。

元歌感到羞愧无地,又苦在有口难言。

突然伽罗走了出来,朗声说道:“大家错怪元歌了,是我让他帮我把门打碎的。”

蒙犽十分讶异,心想:“伽罗在大庭广众之前说话就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会帮元歌说话?”

众人都是一般的心思,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伽罗身上。

伽罗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事情就是这样,让大家受惊啦,真对不住。”

眼见伽罗本人如此说,其他人虽然心存疑虑,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各自散去了。

现场只剩下伽罗,元歌还有狄仁杰等三人。

元歌心中十分不解,他转头看着伽罗,问道:“伽罗,你不怪我了吗?”

伽罗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怪你呢?”

狄仁杰心想:“伽罗怕不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吧?”

伽罗目光扫过几人,笑道:“哎呀,我的房间太乱啦,让各位见笑了。我先打扫一下,麻烦你们先出去呢。”

元歌闻言,虽然满腹疑窦,也只得先和狄李蒙犽三人退了出来。

四人凑在一起。

元歌说道:“我昨天做了那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不但一点都不怪罪我,竟然反过来包庇我。我真的想不通其中道理……”

蒙犽点头道:“而且她一向沉默寡言,刚刚竟然在众人之前,表现得那么得体。”

元芳也皱着眉头:“伽罗平时一个月也未必打扫一次卫生。今天却一大早就这么勤快。同样十分可疑。”

狄仁杰想不明白,只好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李元芳摇摇头道:“我也毫无头绪,狄大人。”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伽罗从门中走出,远远叫道:“元歌,你来陪我一下!”

元歌闻言,赶忙跑了过去。

狄仁杰小声说道:“走,跟着他们,看看伽罗闹什么鬼?”

三人尾随元歌和伽罗,亟盼能够从伽罗的举止中看出一些猫腻。

伽罗和元歌两人先是去花园里赏花,接下来一起去餐厅用餐,下午两人一起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在电影院里。

因为电影太过无聊,狄仁杰打起了哈欠:“这是我看过最难看的电影,亏那个伽罗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蒙犽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真看起电影来了,我们在监视他俩呢!”

狄仁杰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监视的?无非就是看他俩约会秀恩爱罢了。”

李元芳沉吟道:“今天观察了一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蒙犽闻言,来了兴致:“元芳,你想到什么了?”

元芳答道:“今天伽罗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伽罗的作风。”

狄仁杰翻个白眼,说道:“我当你发现啥了呢?你这不是废话吗?”

元芳摇摇头,说道:“这种作风,比起伽罗,倒更像另一个人……”

蒙犽正想再问,电影刚好结束。伽罗和元歌站起身走出了电影院。

元芳说道:“快跟上去!”

狄仁杰哼了一声,说道:“还有啥好跟?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下一步就是去情侣酒店了。你们两个小屁孩进不去,我一个人进去也没意思。”

元芳脸一红:“狄大人别说那种话,快过来!”

狄仁杰虽不情不愿,也只好追了上去。

伽罗领着元歌,一路走进了花街柳巷。

狄仁杰说道:“好了好了,真的不能再跟下去了,接下来都是少儿不宜的部分。”

元芳眼看伽罗和元歌来到这种地方,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跟踪,只好长叹一口气。

狄仁杰说道:“说不定伽罗突然想开了,觉得元歌比苏烈更好,那也稀松平常。”

元芳摇头道:“那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人怎么还会再喜欢上其他人?”

狄仁杰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大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嘴上说喜欢,其实只不过是玩玩罢了。”

元芳突然垂下头去,心中对伽罗和元歌两人无比鄙夷。

不料就在这时,元歌摆摆手,拒绝了伽罗,一个人走远了。

(十更,大结局:我会永远喜欢你,但是不会告诉你)

三人看见元歌走远,连忙追了上去。

狄仁杰拍拍元歌的肩膀:“元歌,你不是喜欢伽罗吗?为什么没有去酒店呢?”

元歌回过头来,神情复杂,说道:“她不是伽罗……”

蒙犽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元歌叹口气,说道:“你们还记得吗?我说过伽罗从前叫做艾琳,性格狂妄,她搬出公寓以后,吃了大亏。那之后她的人格就变成了现在的伽罗。”

元芳似乎早已猜出此事,他说道:“你是说现在她又恢复了从前的人格吗?”

元歌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蒙犽问道:“她怎么会突然变回艾琳的人格呢?”

元歌说道:“或许跟昨天她太过伤心有关……”

狄仁杰想了想,说道:“那你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准备怎么做?”

元歌垂下头去:“我不知道。”

蒙犽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哪,这个伽罗比起从前更加通情达理,而且也并不记恨你,那不是挺好的吗?”

狄仁杰也说道:“而且看起来这个艾琳的人格很喜欢你,刚好你也喜欢她,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元歌突然重重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喜欢的,是那个性格胆小,沉默寡言的伽罗。不是她。”

元芳听他如此说,心中高兴,便说道:“那你应该和她说清楚,让她知道你的心思。”

元歌抬起头来,说道:“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请求她把身体还给原来的伽罗,让她不要占据这副躯体。”

蒙犽问道:“她答应了吗?”

元歌说道:“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原来的伽罗?’。”

狄仁杰一怔:“什么?”

元歌续道:“她告诉我,原本伽罗只有一个人格,那就是艾琳。但是在某件事发生之后,艾琳的人格被压住了,伽罗的人格自那时就占了上风。所以要求她消失,把身体让给伽罗反而是不公平的。”

三人闻言,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都不禁觉得艾琳的话也算合情合理。

元芳叹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元歌闭上眼睛,黯然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伽罗一直拉着元歌到处约会。而元歌却一直努力与伽罗保持一定的距离。

久而久之,狄仁杰,元芳和蒙犽也不再监视两人。

直到这一天,元歌来到311找到了三人,说道:“我有事找你们商量。”

狄仁杰正在给元芳掏耳朵:“怎么啦,恋情进展不顺利?”

元芳枕在狄仁杰腿上:“狄大人先别掏了,听他说是什么事。”

元歌说道:“伽罗想要和我结婚!”

狄仁杰有气无力地鼓鼓掌,说道:“恭贺新禧!好了,你可以给糖了。”

元歌皱着眉头:“别开玩笑了,我根本没答应。”

狄仁杰眉毛一挑:“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我们三个是射手,不是情感大师。你别什么都来找我们商量了行吗?”

李元芳推了狄仁杰一把:“狄大人,你听人家把话说完!”

元歌对李元芳报以感激的目光,说道:“伽罗约我明天上午十点到楼顶去聊天。”

蒙犽有些奇怪:“楼顶?”

元歌说道:“就在六楼上面,放太阳能电池板的那里。”

狄仁杰眉头一皱,说道:“那里应该是上不去的。连我也没有去过。”

蒙犽奇道:“这是为何?”

狄仁杰说道:“以前瑶曾经爬了上去,结果因为没有护栏,所以失足掉了下来。所幸她男朋友云中君就在附近,在半空接住了她。后来因为存在安全隐患,就把通往楼顶的大门锁住了。”

元芳听完狄仁杰的讲述,心中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问道:“她为什么非要挑这个地方见面呢?”

元歌眉头紧蹙:“恐怕是想逼我答应她……”

狄仁杰说道:“你自己的情债自己去偿,我们也不是做慈善的!”

元芳哀肯道:“狄大人……”

狄仁杰摆摆手,叫他别再插话。

元歌见状,只好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这就走。”

次日十点。

元歌如约而来。大门的锁被伽罗撬开了,他毫不费力就上到了楼顶。

他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倚着公寓楼的边缘,凌风而立。

伽罗看见他到来,微微一笑:“你来了?”

元歌走上前,点了点头。

伽罗用手拨弄鬓边的头发,问道:“这么说你答应和我结婚了?”

元歌摇摇头,说道:“我不能答应!”

伽罗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冷冷地问道:“为什么?”

元歌答道:“不为什么。”

伽罗垂下头去,良久不语,忽然大声说道:“我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我比她会化妆,也比她会做饭!我会打扫房间的卫生!性格也不像她那么孤僻!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元歌淡淡地道:“和这些没关系,你不是她而已。”

伽罗脸色一沉,她默默退到大楼的边缘,冷冷地道:“即便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也不打算答应是嘛。”

元歌抬头看着她,坦然道:“即使我答应了你,我也不会像喜欢她那样喜欢你。”

伽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她到底哪里好,你倒是说说看啊!”

元歌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她确实是一个笨手笨脚,不爱说话而且性格懦弱的人。她满心里都想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想了许多话题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她满心里都想要向苏烈传达自己的感情,写了无数情书却一封也不敢寄给他;她满心里都想要让喜欢的人注意到自己,买了情趣内衣却一次也不敢穿出去……”

伽罗嘿嘿冷笑,说道:“她就是个只会做无用功的胆小鬼,我比谁都清楚!”

元歌点点头,说道:“她确实是个胆小鬼,我一直在她身边,我也很清楚。但是她为了爱,可以无条件地付出。而不是像你一样,用威逼和利诱来换取一段并不真实的感情!”

伽罗站在大楼边缘,脸色越变越难看。

元歌伸出手去:“回来吧,艾琳。靠诱惑和威胁只能促成一场交易,而无法获得一颗真心。”

伽罗闭上眼睛,呵呵地笑了起来,突然她止住了笑,说道:“你到底懂我什么了?人本来就是自私的,谁也不可能只是付出而不求任何回报!我可以扮演成你喜欢的任何样子,而我所要求的,只不过是你仍然对我好而已!这很过分吗?”

元歌摇摇头,说道:“我不要你为了任何人而去扮演成不是你的样子。我只希望你用你真正渴望的方式活着!既不妄自菲薄,又不妄自尊大。做你自己,而不是别人心目中的某人!”

伽罗闻言,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元歌紧张地看着她。

伽罗突然抬起头来,眼泪涔涔而下,说道:“可惜,我已经不能那样漂亮地活着了……”

她向后退去,退到了大楼边缘。

元歌急得大叫:“快回来,伽罗!”

伽罗叫道:“我会把身体还给伽罗,不过我和她会一起死在这里。”

说完,她向后便倒,从大楼边上摔了下去。

元歌情急之下,跟着跳了出去,在半空中扔出傀儡,抱住了伽罗。

伽罗突然恢复了平时的神智,她大叫道:“元歌?”

元歌移形换位,紧紧把伽罗搂在怀里,叫道:“快抓紧我!”

两人飞快地从六楼摔下,眼看两人都要不免于难。元歌在空中调整角度,挡在伽罗身下,打算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肉盾去迎接撞击。

然而随着两人不断下落,速度进一步加快,伽罗吓得闭着眼睛大叫出声。

元歌知道这么做仍然不能保护伽罗安然无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心中雪亮。他在伽罗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暗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在两人将要落地的时候,元歌突然用尽平生的力气,把伽罗向上猛地一托。如此一来,伽罗掉落的势头一下子减缓了。

然而他自己却是承受了两人落下的力道,重重地向地面摔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烈出现在元歌身下。

“豪烈万军!”

只听一声巨响。苏烈将自己的柱子重重地插入地面,激起一阵气浪,将元歌和伽罗下落的力道尽数抵消了。

两人平稳地落在地上,都没有受伤。

元芳从苏烈背后探出头来:“呼,还好赶上了!”

元歌十分惊讶:“你们?”

元芳说道:“狄大人吩咐我去请来了苏烈先生,他说只有苏烈能救你们。”

元歌死里逃生,一时间百感交集。

狄仁杰从远处走来,坏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趁着伽罗闭着眼睛,占人家便宜……”

元歌脸红过耳,羞不可耐。

蒙犽推了狄仁杰一把,说道:“元歌先生为了救人奋不顾身,当真令人钦佩。”

突然武则天从大门走出,一眼便看见苏烈砸出来的巨坑,顿时怒不可遏:“苏烈,你个莽夫一次不算,竟然又在公寓旁边开大?”

苏烈哈哈大笑,说道:“武则天妹妹多日不见,风采如昔。”

公寓里的众人听见了门外的异动,都跑出来查看,一时间乱做一团。

当天晚上。

众人在公寓外面苏烈砸出的大坑里放上了柴薪,办起了篝火晚会。

貂蝉即兴表演的舞蹈“喂妾身耳屎”得到了观众们的一致认可,吕布大唱谀词,极尽谄媚之能事。

上官婉儿喝多了,在人群中开大,将墨水洒到了孙尚香的脸上。

孙尚香破口大骂:“TMD,你找死啊?”

之后两人双双被带到禁闭室和东皇太一做游戏。

蒙犽不解地问道:“TMD是什么意思?”

马可波罗答道:“是‘挺萌的’的意思。”

蒙犽点点头:“原来如此。”

阿珂跑到嬴政背后,刺了嬴政屁股一下。嬴政满脸不解地回过头来。

一旁的姜子牙对着蔡文姬说道:“这叫‘荆轲刺秦’。”

因为看见鲁班的脑袋像个桃子,孙悟空伸手抓了一把。

姜子牙对着蔡文姬说道:“这叫‘猿形毕露’。”

瑶附身在云中君身上,叫云中君为自己挡酒。

“这叫‘萌混过关’。”

小乔不小心打翻了酒瓶,洒出来的酒流到了身上。

“这叫‘小乔流水’。”

露娜和铠斗酒,铠不胜酒力跪倒在地。

“这叫‘哥特没跪’。”

司马懿喝多了,不停玩弄后羿的衣服后摆。

“这叫‘司马玩羿’。”

很快,姜子牙也被带去了禁闭室,让东皇太一加班。

伽罗把头靠在苏烈的肩膀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元歌独自一人靠在一棵树上,远远地看着伽罗和苏烈。

李元芳拿着一杯橙汁,走了过来:“元歌先生,你都不去吃点东西吗?房东姐姐请客。”

元歌微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了,我不饿。”

元芳看了他一眼,问道:“他俩之后怎样了?”

元歌说道:“伽罗把真相告诉了苏烈。苏烈性情豪迈,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之后伽罗向苏烈告白,苏烈刚好也喜欢伽罗。两人正是两情相悦。”

元芳淡淡地道:“是嘛,你不准备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伽罗吗?”

元歌苦笑了一下,说道:“说了又能怎样?你还小,这种无法传达的心意你是不会明白的……”

元芳愠道:“别把人家当小孩子看,我能明白的!”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喧闹的众人。

孙膑从狄仁杰身旁经过,狄仁杰伸手上前拍了孙膑的屁股一下。

大乔一把拉过孙膑,冷冷地瞪了一眼狄仁杰,骂道:“蛆虫!少拿你的脏手碰孙膑。”

狄仁杰坏笑道:“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你激动个什么劲?”

大乔哼了一声道:“你就是馋孙膑身子,少在那油嘴滑舌。”

狄仁杰摇摇头,笑道:“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真会异想天开!”

李元芳远远看着,以手支颐,满脸不高兴。

元歌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叹口气道:“你也不容易呢……”

元芳脸一红:“…闭嘴!”

全文完

后记:

这篇小说在各位的支持下,终于画上了一个句点。

尽管这个句点并不那么圆满。

这篇小说,从头到尾都不是在写英雄的故事,而是在写人的故事。我的笔下,从来没有哪个角色是十全十美的。他们不仅仅有一般人的喜怒哀乐,也有一般人的毛病和缺点。

这个故事里,我最喜欢的人物是元芳,也因此在剧情上对他格外偏爱些。他首先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孩子,在此之上,我为他赋予了敏锐的洞察力和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他是一个孤儿,所以他习惯于察言观色,也很少令他人难堪。

他小心翼翼地活着,为了不触怒其他人。这有时令他显得优柔寡断。比如在看到内衣的时候,他不能像狄仁杰一样“当机立断,拿起文胸检查”。在元歌提出不合理请求的时候,他也做不到像狄仁杰那样直斥其非。

再谈谈狄仁杰这个角色。基本上所有人都普遍认为,这个角色是和人们心目中固有的狄仁杰形象出入最大的人物。这是我有意而为。

很多人以为我刻意丑化狄仁杰,实际上我并没有这样做。狄仁杰他在这部作品里是一个好大喜功,为长不尊并且贪图安逸的角色。但是他仍然不失为一个有原则,有担当,同时敢爱敢恨的伟丈夫。如果现实中有这样的人物,我是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说说兰陵王,他是前期串联故事的一个重要角色。在这个故事里,他扮演了一个家有“贤妻”却仍然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的色狼。

但是色狼也分很多种。

兰陵王每次做出荒唐事,从来不会抵赖,坦坦荡荡地干着坏事。同时他只是“观赏”,却不会动手动脚,也不会窃取财物,更是不会凭借武力去欺凌弱小的辅助们。从这层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始终“抽刃向更强者”的壮士。

我觉得他的行为并不可取,但我个人并不讨厌他。

最后谈谈伽罗,元歌和苏烈这三人的感情吧。

伽罗是一个性格孤僻,很不合群,并且不擅长表达爱意的女孩。她不怎么会做饭,也不爱打扫卫生。她绝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不过她秉性纯良,对爱专注,所以现实中这样的女孩也经常会吸引到优秀的男孩子。我并不很喜欢这个角色。

元歌是一个极具奉献精神的角色。他也不擅长表达爱,并且常常钻牛角尖。现实中很少有这样的人,如果有的话,只怕会跌得头破血流。一味的付出很多时候无法感动心爱的人,只会让对方觉得你是个好人,也仅限于好人。

苏烈在故事里,出场极少。他刚强豪迈,勇于担当,能力出众,几乎是理想型的好男人。想要把这样的角色写好,很难。所以我让他出场很少,仅仅活跃在他人的讲述里。

其他角色不再一一赘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瑕疵。文以载道,我希望各位能够透过现象去看本质。生活本不圆满,我们无法做到完美,但不应该停止去追求卓越。

我的知乎签名是:我就只这一生,何来苟且的余裕?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漫无目的地活着。不曾游历过光阴,就被岁月悄悄收割掉了。


最后鸣谢以下几位知友:

感谢 @仲生 ,为本故事提出了许多优秀的建议。

感谢 @月陌尘华aoc 提醒,元芳和阿离需要遮耳朵的话,牛魔理应住不进来。

表扬@ParisnotinaGoodMood 是第一个在评论区猜对“伽罗就是艾琳”这一真相的

感谢 @名侦探15号 ,为这样一篇故事赠以专业标记。

如果想看这个世界观下的后续,请支持仲生创作的《我在妹妹身体里?》,她的文风与我不同,酌情食用。

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请关注我的专栏。我还创作了武侠小说《关射协》以及校园爱情小说《稷下学院》。都是不逊色于这篇推理小说的我的得意之作。

最后,我的所有回答里从来不会出现好物推荐,不会开启赞赏功能,因此也不会允许评论区出现任何形式的广告。
这篇回答允许个人转载,但是禁止一切形式的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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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就有乐子。

年少的我以为我不会追星,不会相信了解星座,不会在一个满是不确定的地方找确定。

事实证明,青春期以后的我叛逆了过去的自己(好耶~)把这些个都试了一遍。

圈子再烂也有乐子(也不是很烂hh)

下一次想试试在猪圈里打滚(无端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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