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总结一下中国和美国经济发展上的优劣势对比。
先说中国相对于美国的经济优势。我认为主要有下面几点。
1 规模优势。主要指的是人口规模优势。这一点很显然,不用再论证了。
2 后发优势,这里面有包含好几个点。
一是很多先行者失败的经验中国可以看到之后及时总结,避免跌入陷阱。二是很多探路的成本中国不用付出。突出表现在一些先进技术被美国先创新出来以后,中国可以迅速利用目标路线比较明确的事实,发挥自己的规模优势迅速大干快上,拿到大量的利润。其实以前日本也擅长搞这个,不过现在中国是干这个的世界头号高手。
第三个后发优势,就是中国经济已经强大但还不够发达。这怎么会是优势?这意味着中国即使没有科技或者经济政策上的重大创新,也可以按照较为成熟的路径继续获得不小的增长空间。比如说中国的城市化率还没有达到美国等发达国家的水平,那么光是提高城市化率就足以给中国未来若干年的经济一个很大的发展动力,而这条路是比较成熟的。顺便说一下,很多小富国发达而不够强大,很多发展中国家不强大也不发达,他们其实都不具有这种优势。
3 中国相对于美国有意识形态优势。什么意识形态优势?就是经济发展受意识形态的干扰比美国要小得多。
美国由于在冷战后没有及时从意识形态桎梏中解脱出来,导致对涉及到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色彩的东西天然地感到恐惧。当然最近几年由于中国的压力也开始愿意谈论产业政策之类的东西,这个算是一个进步。但总的说来美国经济政策受到意识形态的干扰是很严重的。尤其是美国的选举政治天然导致意识形态斗争非常激烈,很多时候仅仅出于选举的目的就会有很多政客主动拿意识形态来干扰破坏经济政策。
4 中国的改革成功经验优势。这指的是中国一直把改革当做一件政治正确的事情,而且多年以来取得了极其丰硕的经济改革的成果。这样的话中国就有很强的自信心搞各种新的经济改革,而在改革中即使出了一点问题大家也觉得应该是发展中的阵痛是可以容忍的,反正以前也有很多用发展抹平阵痛或者用新一轮改革解决旧改革弊端的经验。相比之下美国没有中国那么持之以恒的丰富的改革成功经验,上一次重大经济改革应该是里根时代,接下来就陷入了全球化背景下的自由主义经济直到积重难返。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搞重大经济改革的自信心是比较缺失的。一旦出现了改革挫折,改革者受到的精神压力也是极为巨大的。
接下来我谈一谈美国相对于中国经济发展的优势。
1 美国有一些先发优势。比较典型的如芯片发动机等技术方面的优势。归根到底,美国现阶段相对于中国的经济优势都可以归结为某种形式的先发优势。不过大家要有一个基本的判断:美国的先发优势无法抵消中国上述的几个优势,这是中国和美国的经济竞争中占据上风的重要原因。
此外大家要明白很多美国的先发经济特征是双刃剑。比如说很多人认为美元作为世界主导货币是美国的经济优势,但实际上你稍微想一想,美国现在的很多困境和美国拥有世界主导货币也是分不开的。类似地,中国的一些所谓劣势也是双刃剑,比如我上面论证中国的后发性中也蕴含着很多优势。
2 美国的经济保底措施比中国可靠。
中国如果出现了重大的经济挫折,比如说极为严重的经济危机,接下来能怎么办?很大程度上只能靠人民勒紧裤腰带,自己熬自己拼自己探索新路子。应该也是可以的,但不确定性稍高。
但美国如果出现重大的经济危机,它可以直接投共了事。我反复说过,如果你对人类经济有信心就应该对美国坚决投共后的经济前途有信心。
这是中国不具备的优势。中国如果出现重大经济危机是几乎不可能通过投美解决的,美国到时候要么会被拖下水要么会对中国下毒手(甚至两件事会同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