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向比较最能看出实力差。
问题中“蓝染篇”的内涵太大,真正能和大事件作比较的只有空座町之战;“佩恩一役”用词太普通,所以我给改成了“顶上战争、佩恩来袭、空座町保卫战”。
这三场战争戏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群配角拼命为主角暖场,因此比较时也要把配角戏和主角戏分开比较。
(一)配角戏
战争戏是群戏,人物众多,每个人的戏份怎么分配,如何让人物的行动推动剧情是最大的功课。
顶上战争中,白胡子团队长们和船长们有什么能力,海军三大将有多牛,战国和白胡子决斗谁会赢……能发挥的点就是无穷的。尾田采取的策略是点到即止,每次交手短则几格,长不过几页,用最精炼的画面交代交手双方的能力、实力高下甚至人物个性。
例如鹰眼和黄猿对白胡子的偷袭被乔兹、小马先后档下,由此交代了乔兹是钻石果实,很硬;小马是不死鸟果实,能重生。一共只用了四页。如果换成某位诗人来表现,起码得四话。
再例如白胡子和青雉、赤犬的交手。青雉与白胡子各出一招,一个回合不分胜负。如果打下去的话将是个长篇,剧情就会阻滞,于是尾田让乔兹过来接手,让白胡子继续前行带动剧情。赤犬与白胡子第一次交手也只一个回合,尾田就立刻换画面;下一话镜头再转回来让赤犬放一招后又切走。
对大将之下的战力的刻画,尾田更是惜墨如金。多弗和鳄鱼聊了半天才打一下,伊娃和大熊也是打一下唠好几页,鹰眼和花剑的战斗压根儿就有开始没过程。其他的队长、船长、中将们都是多人聚在一个画面,通过细节,例如武器、身形,来表现每个人的特征。
初中生都知道写作文要详略有度,但有些诗人就是喜欢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尾田用教科书般的表现告诉了我们,一线到三线人物怎么安排剧情才叫详略有度。
战争戏,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是最好看的,即使是实力悬殊的战争也要想尽办法让弱的一方占据一些优势以缩小差距。但决定战争走向的往往不全是实力,双方的智谋和精神力也是很大的看点。甚至可以说,战争戏的节奏、起伏更取决于智谋而非硬实力。
顶上战争中,双方都是有备而战,智谋可谓层出不穷,剧情每隔几话就有一次转折。大致梳理一下脉络:
550海军严阵以待(出招)——551白胡子团兵分两路,旗下团攻外围,主力团直接潜入内湾(接招)——552白胡子发动海啸(出招)——553青雉冰封(接招)——鹰眼斩击白胡子(出招)——乔兹挡下(接招)——黄猿射白胡子(出招)——小马挡下(接招)——554乔兹扔冰块(出招)——赤犬挡下(接招)——小奥兹突进(出招)——555熊、小唐、莫利亚联手打倒(接招)——557外围团突入内湾(出招)——路飞团加入(意外)——提前行刑(接招)——559外围团沿两边扫荡(出招)——561战桃丸+和平主义者包抄夹击(出招)——562赤犬策反大涡蜘蛛刺杀白胡子(出招)——563启动包围壁(出招)——白胡子震碎冰壁留出后路(接招)——564白胡子放震荡波(出招)——三大将共同抵挡(接招)——赤犬放流星火山(出招)——566潜伏的明轮船突入广场(接招)——567小马突袭行刑台(出招)——卡普挡下(接招)——568白胡子病发(意外)——黄猿射小马,青雉冻乔兹(出招命中)——569路飞爆发霸王色(意外)——570全团掩护路飞突进(出招)——卡普阻拦路飞(接招)——571路飞打落卡普(意外)——黄猿射路飞(出招)——白胡子用身体挡下(接招)——战国攻击路飞(出招)——路飞变三档气球(接招)——小三开锁(意外)——赤犬刺激艾斯(出招)——艾斯战死(中招)
注:出招的标准是对战局会产生影响的行动,对整体形势影响较小的个人局部战不做考虑,例如甚平vs莫利亚,龙套巨人中将砍白胡子。
顶上战争为啥交口称赞?就是因为双方在真正地斗智斗力,你来我往,战局越来越激烈。更有多起突发事件穿插其中,让剧情发生多次转折。用一波三折已经不足以形容其精彩程度了。而在精彩纷呈的剧情中,每个人物的行动和心理都被刻画地简洁而清晰。可以说读者既沉迷于剧情,又沉迷于人物。
佩恩来袭中,佩恩一方占据情报优势,在实力上又是压倒性,所以在鸣人回来之前剧情集中在配角们前仆后继地搜集情报。大致脉络如下:
419利用畜生道突入,隐藏真实人数(出招)——白眼忍者确认人数(接招)——420~424天道虐卡卡西、丁次、丁座——427丁次向纲手传达天道斥力引力的秘密——牙确认饿鬼道不擅长肉搏战——428静音推测本体不在六人之中——人间道从静音脑中得知鸣人在妙木山——佩恩摧毁木叶——鸣人归来——山中亥一推测本体在周边高山中——鸣人插黑棒找到外道的位置——获胜。
这场战争和顶上不同,双方实力悬殊,佩恩从一开始就是碾压式的。佩恩六道中,天道、地狱道、修罗道的能力是自来也不知道的,因此岸本花了大量笔墨来表现这三道的能力。这样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木叶一方由卡卡西、静音、亥一先后猜出重要情报,也是亮点。但是除了五秒的情报,外道的情报在鸣人归来后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鸣人用自插黑棒也得知了外道的存在,而且还知道了更精确的位置,这就让前期静音等人的努力和智慧变得无意义。此外除了小樱,整个木叶居然拿各种召唤兽没办法,也是很不合理的地方。两年前大蛇丸之乱中木叶已经吃过巨蟒的亏,更何况畜生道的能力已经由老蛤蟆带回来了,木叶没理由不对大型召唤兽做预案的。同样不合理的还有饿鬼道,连龙套都知道他能吸忍术,但攻防都很低的饿鬼道居然来去自如,连体术和感知见长的牙也没能造成分毫伤害。同样是表现战争群戏,大蛇丸之乱中12小强和各主要上忍都有足够的戏份,且以小强们为详上忍们为略,安排也是很完美的。但佩恩之战在群戏方面的表现比大蛇丸之乱退步不止一个等级。
最后来看空座町之战。双方都是总动员,死神一方摆了个阵,蓝染一方总实力占优;蓝染一方安排了后手,死神一方有意料之外的帮手。具体过程就不举例了,因为整个战争就是典型的反例:每个人物都花了很多笔墨来表现,破面和副队长们来来回回解说能力,剧情本着先解说先死的原则在一护回来之前一尘不变。作为死神的蓝染应该是知道每个人的始解、卍解和其他能力的,他本人又是喜欢利用情报优势掌控局面的打法,大决战之前没理由不告诉手下。可事实上,破面们只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例如知道碎蜂是隐秘机动部队,却不知道她的卍解;不知道修兵是副队长;知道吉良是银的部下却不知道吉良的能力(这个最不能忍);不知道腐竹的能力是吸收反射。好,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只要破坏四根柱子就能破阵,一旦破阵死神一方就等于败了,那么战斗区域就应该集中在柱子附近。参战的每个人都有很大的破坏力,绕着柱子打估计余波就能破坏柱子。更不用说1刃2刃这种大范围攻击型的,如果2刃把气体扩散到柱子上还能防得住吗?如果1刃对着柱子射一千发腐竹还能反射吗?还有一番队副队长叫雀部长次郎的任务居然是警戒结界外围,这种事排个席官就够了吧?蓝染的后手除了小汪其他都是基力安,连破面都被打败了,下级大虚在队长面前能做什么?最可笑的是蓝染三人居然被火焰困了小半局,任谁都不信蓝染三人靠自己出不来。空座町之战,根本谈不上是战争。顶多是一场技战术含量为零的群殴。虽然一众配角的能力都得到了充分展现,但剧情根本没有多少进展。
(二)主角戏
优秀的战争戏,主角、配角有很多互动,相互间取长补短共同击败强大的敌人;不优秀的战争戏,配角们努力地为主角扫清障碍、搜集情报,然后在一旁为主角当解说;糟糕的战争戏,配角们以为自己是主角,努力地衬托boss的强大,然后躺在地上等主角赢。
让我们理一下主角门的轨迹。
路飞:躲过希娜——秒杀巨人中将——受制于斯摩格——受制于鹰眼——受制于鼯鼠、大麦町中将——受制于黄猿——打兴奋剂——打倒克比——放霸气——打落卡普——突围——晕菜。
鸣人:从天而降,用螺旋丸打倒修罗道——蛞蝓告知饿鬼道能力,用蛙组手打倒饿鬼道——螺旋丸手里剑切断人间道——在三只蛤蟆的帮助下,双螺旋丸袭胸畜生道——看到地狱道复活饿鬼道——螺旋丸打倒地狱道——蛞蝓告知天道的情报——饿鬼道吸收仙术查克拉变成石蛙——插黑棒找到外道的位置——螺旋丸打倒天道——和外道聊人生。
一护:被虐——开挂——获胜
从结构上来说,尾田让路飞加入顶上战争是为了使他目睹艾斯的死,认识到自己力量不足,为之后的修炼做铺垫。所以路飞在战场上是一直被打的,有头有脸的高手他一个也打不过。如果不是很多高手在帮他开路,帮他挡刀,帮他断后,路飞早就死无数次了。因此他虽然是OP的主角,但他不是顶上的主角。高明!
与之相反,鸣人在战争之前跟着自来也修炼两年又跟着大和修炼再跟和老蛤蟆修炼,为的就是跟佩恩交战的这一刻。为了让他当英雄,岸本还特地调开了凯班。不得不说这是高招,因为凯班的两个怪物有很大可能性突破天道的五秒CD,然后就没鸣人什么事儿了。但即便如此,鸣人的战斗过程依旧不完美。例如在六个佩恩的目光下从天而降打坏修罗道,这合理吗?仙人鸣人的速度并不快啊,后面五个佩恩怎么会看不见正面的敌人呢?还例如人间道能够反手接住仙人自来也的正拳,体术水平远高于饿鬼道,结果却是饿鬼道去和鸣人拼体术,这合理吗?只用一个螺旋丸就能打烂修罗道,打防御最弱的畜生道却用双螺旋丸袭胸,这是岸本的恶趣味吗?最令我想不通的是鸣人怎么从地爆天星里出来的。
至于一护,好像没有任何亮点可说。
总的来说,佩恩来袭与顶上战争之间差了一百个空座町之战。
在我有限的阅读中,群戏刻画比较好的段落除了顶上战争,还有那美克星、友克鑫、中忍考试和大规模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