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这实验从技术上,专业上来说确实不科学。
我今天也是闲,所以这只是说明了每个人竖立硬币的技术水平不同2333。至于实验,那本身就是不科学的。
补充:防喷我桌面不平,放一张立在Logitech G440 Hard Gaming Mauspad上的图。
原答案:
这实验从技术上,专业上来说确实不科学,立硬币也没有什么很强的说服力。不过有人说是做了实验,500日元硬币在桌子上站不起来。那我刚拍的上图如何解释?
我只想吐槽一下 @泽远 的高赞发言:
人家讨论铁路,你拿协和飞机说事干啥,2倍音速也值得一说?中国的太空站以20倍音速飞行,一元硬币悬浮在舱里5分钟不倒不动,连支撑点都不用。日本和英国能吗?
(抱歉还没发射 ╮( ̄▽ ̄)╭ )
交通工具越高,越远离地表,就越平稳,这是常识,是牛顿第一定律,是放之宇宙而皆准的真理。所以绝大多数飞机事故都发生在起降阶段,其次是对流层飞行。你举例都到了18公里高的平流层了,难道不知道“平”字的意思?
( 我来科普 :下冷上热,空气几乎不垂直运动→_→)
还有,你拿协和举例,那请问协和客机为啥退役?4590号班机是什么阶段出事的?
哦,太空站是举国之力搞科研,协和客机是商业运营不能一概而论。那为啥在出事之前协和客机就亏成烂泥坑了?连英法政府补贴都救不回来?这种烧钱炫耀国力的奢侈品的确不配和京沪高铁比。
(每年运一亿人,还打算修第二条呢 ≖‿≖✧ )
吐槽结束,各位回归正题,但貌似这个“正题”也不是中国人提出来的。要是外国人只能自己比着玩,中国货连被动加入都得挨骂,这中枪的理由也太冤枉了吧。
10年前,日本人分别在日本电梯和中国电梯上用“立硬币”的实验羞辱中国人,很多国人拍手称快,这个故事被日本科技汇总PPT传颂。
到了2015年,中国人。。不对,是一个瑞典小哥在 在时速300公里的中国高铁上立起瑞典硬币,10分钟不倒,下图为瑞典小哥的视频截图:
很多中国网友也用1元人民币硬币做了同样的实验,时间长短不同。
日本人不服,于次月进行挑战试验,在200公里时速的新干线上立硬币,结果根本立不起来。
这事传开后,马上一大堆人用汉语说这个实验是为了满足大众的虚荣心,还说实验缺乏固定参数,对比不充分,不具备说服力,大谈变量控制,然后挑出一堆因素,比如温度、路线曲率、人民币日元硬币区别等等,搞得好像其他的知乎理工男不懂似的!
这个科普态度对比当年日吹PPT的电梯立硬币实验,妥妥的双标啊!!!
这个双标还不算什么,最离谱的双标是日吹录制的一段关于宝马——丰田发动机对比的视频,把矿泉水分别放在宝马的涡轮增压发动机 和 丰田的自然吸气发动机上 做对比,根据宝马发动机上的矿泉水振动得更剧烈,推断出丰田发动机更牛逼的结论。话说涡轮增压和自然吸气是一回事吗?且不说两者力学设计细节就不一样,缸体材质成分也有区别,即便是涡轮不介入增压,涡轮一样会随着吸入气流而转动,属于被动转动,流入缸内的气流紊乱程度比自然吸气高得多。。。。。。这才叫丢下限的对比实验!
不去讨伐这种 涡轮增压 和 自然吸气 发动机的振动对比的水军视屏,跑来喷 中日高铁 “立硬币”对比实验不公平,真是双标中的双标!!!
有日吹洗地说500日円的硬币在静止的座面上都立不起来,结论是硬币的问题。说这话既是无视日本人的智商(要是静止状态下都立不起来,那还试什么),也是无视中国人智商。
现在手头没有500日元硬币,借用某网友的图片一用,这是静止状态下500日元硬币外加昭和一円的叠罗汉:
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有日本人不服,好不容易选了较直的路段,再次发起挑战,在新干线列车上立起了500日元硬币,
但却是低端的作弊,
但却是低端的作弊,
但却是低端的作弊,
视屏如下,这个立起来的500日元的硬币有两个支撑点!!!
这个日元硬币除了底部支撑,还有车窗边缘的侧面支撑,示意图如下:
也就是说第二次日本新干线立硬币试验中,当有晃动趋势时,有两个支点为日元硬币提供摩擦力,以反作用于振动带来的作用力,这样硬币的体位当然更稳定。(日吹一定不服)
日本人的立硬币实验如此作弊,没看到知乎下面哪个中国人指出来,反而都在指责中国人弄高铁立硬币实验不科学,就是个噱头,只是满足虚荣心,balabala(话说这也不是中国人发起的实验啊)。
还有人说新干线列车运行几十年了,中国高铁开通才几年,两个车况不一样,对比没意义。这也是扯,日本的列车、大巴都是严格定时更换的,尤其是日本为了和中国争夺海外高铁建设,一直在升级更新自己的新干线,毕竟要在意广告形象嘛,最近日本还说要把新干线升级到350公里时速,日吹PPT上对日本新干线的升级还吹到了500公里时速。
笔者也不想借由“立硬币”实验说明哪国高铁更好,只是反感某些人的双标!!!
这群指责实验毫无意义的人是在装自己很聪明,还是给日本新干线洗地?还是别有用心?。。。都有可能,不好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日本科技汇总PPT狂吹日本新干线,狂黑中国、德国、法国 等各国高铁,尤其是日本新干线中的每一个日本供应商都要吹一遍,好像没有他们,地球就不能转,对于日本新干线中的其他国家供应商(包括德国、法国、美国、意大利、韩国等等),PPT却从来不提。
如今看来,这些吹新干线日本供应商的PPT段子已沦为笑柄,比如日吹PPT中那个造列车传动零部件的川崎重工,现在就一个扭亏无望的典型日企:
日吹PPT中说没有这种企业,别的国家就造不出高铁,其实这种浪费人类贷款的僵尸企业,是生是死债券市场根本不在乎(倒闭了对中国来说应该是好事)。
当年在我日本办事的时候,感觉新干线开到200公里以上就有振动了,可惜当时没想到什么“立硬币”实验,其实我也并不想对比高铁孰优孰劣。
因为高铁的市场竞争背后更多的是地缘政治博弈,技术细节更多的时候只是采购时的由头,比如日本杀出血价和中国在泰国竞争高铁,目的就是为了用窄轨阻断中国铁路网与东南亚市场的联通,尤其是日本竭尽全力要阻断中国高铁网与泰国 克拉地峡 的连通:
欧亚路桥的建设将左右地缘经济,重新分配财富的流向,关系到国运,日本作为海权国家,同时也是中国地缘政治的千年对手(1400年前,华夏文明就与扶余文明进行了残酷的百年战争),日本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中国实现欧亚铁路动脉网的。
关于铁路的地缘政治博弈,详细内容参见如下文章:
在贵州吃腊肉:为什么中国目前不断援建亚非各国(如援助非洲 600 亿美元),而不将巨资用于国内落后地区的建设工作上?
无论是对于中国还是日本,高铁赚不赚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现自己的地缘交通战略,中国想建立欧亚铁路网,实现新的“世界岛”贸易体系,而日本则是要用不同的轨道(中国铁路是标准轨,日本新干线也是,但日本在亚非大陆抢标是用窄轨距)来阻断中国的欧亚路桥规划,扼杀中国的陆权,否则日本自己的海权地位就会被边缘化。双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所以笔者完全理解日本在高铁宣传上的投入和水军培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日本-印度 的实质同盟关系越来越紧密,印度的抵制中国货战略和日本的全球第三地抵制中国货战略合流,中国中车在印度高铁市场中被日本财团踢出局是必然的,印度方面不会去关心高速列车的舒适性,有地缘政治常识的人在招标第一天就应该能猜到结果,我预料中方和印方起码还能开一场象征性的报价会,结果印度方面够实在,不用中方浪费路费了。
关于印度-日本同盟的确立,以及印度的抵制中国货战略 和 日本的全球第三地抵制中国货战略 的合流,可以详细参考下面这两篇知乎文章:
https://www. zhihu.com/question/6225 7912/answer/198927361
有的精日老是说“日本新干线零事故,中国高铁第一年就死了人”。
其实说新干线零事故是扯淡,新干线事故多了去了,只是零伤亡而已(如果不包括新干线上的各种自焚、毒气杀人案等等)。
那次温州动车死亡事故固然令人悲痛。但精日连动车和高铁都分布清,温州那次死亡事故是动车,不是高铁。
即便非要把动车等同于高铁,连语境都用错了,再看这句“日本新干线零事故,中国高铁第一年就死了人”。简直是语言逻辑有障碍,要死人当然也是第一年容易死人,难道还等车型成熟改进了以后再死人吗??因为刚开始中国团队缺乏经验,有些可靠性问题还没解决。就像波音和空客一样,完美成熟的机型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事故教训总结中,才逐步成型的。中国做大工程项目一向是和历史抢分秒的,没有时间战战兢兢,这才导致高铁项目上马第一年的那件事故永远被日吹挂在嘴边。
日本高铁是日吹PPT的着墨重笔,2016年被硬币羞辱,当然会有一大票自以为别人都不懂理工常识的人来谈论实验规则和科学精神,搞得好像别人都不懂似的。
高铁毕竟是非常重要的战略工程,不只是带动产业就业那么简单,关系到国家的地缘政治未来,中国花费精力硬怼日本科技汇总PPT也是对的。但是有些日吹段子纯粹就是煽动舆论,尤其是一些夕阳行业、又是小众市场的领域,日吹老是挂在嘴边“你看,日本有。。。中国造不出来”,典型的案列就是圆珠笔的笔芯:
这个夕阳又小众的市场每挤进一家竞争者,市场总利润都会暴跌,中国2016年做出自主圆珠笔笔芯了,但大家冷静下来后,都在疑问:“如果这种特种钢材料不能用在其他细分材料领域,投入这么多的研发成本赚得回来吗?” 假如赚不回来,这笔巨大投入的唯一作用就是封住日吹的嘴:
关于圆珠笔的笔芯及相关市场分析,详见下面这篇文章:
在贵州吃腊肉:如何评价「中国终于造出圆珠笔芯,有望完全替代进口」?
有人评论:“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像日本一样虚心,学习他国。” 中国人好冤啊!中国早就虚心到相信“日本餐馆洗筷子一定要洗7遍,中国打工仔只洗5遍就被日本老板开除了。”、“日本马桶水能够直接引用”等等。这种段子经过各种版本的添油加醋,从《读者》转载到《知音》,再到《故事会》,虽然这种无下限的故事被辟谣打脸很多次,但至今仍留在中国小学思想品德课本上,初中生们写作文都引用无数次了:
笔者对日本餐馆洗碗洗七遍的段子的证伪过程如下:
反观日本,他们反倒不再谦虚了,日本外务省每年花数百亿日元培养海外水军,甚至把很多国家的智库都收买成喉舌了(比如英国智库——亨利·杰克逊协会)。而日本外务省收买的这些研究机构的所谓统计数据又成了日吹PPT的数据引用源。
除了数据造假,日吹PPT还有图片PS,比如最近把中国卫星地图中的森林PS成荒漠,把日本森林覆盖地图PS得绿点盖住了地名。。。
日本科技汇总PPT本身就是时光停滞的产物,正被时代的车轮碾过,就像那个资不抵债、面临退市的财务会计技术高手——东芝,还有那个资不抵债、连一驾飞机都卖不出去的三菱飞机,还有那个研发数据造假、没有了中国汽车品牌买发动机后就年亏损1985亿日元的三菱汽车,步入亏损等待注资的尼康(一败涂地的都尼康光刻机怎么还有人敢吹),扭亏无望的手机屏幕商JDI,日本整个半导体产业链以前是被尼康精机和东京电子拖后腿,现在互相拖后腿,各种变卖资产,就连已经破产的尔必达、被郭台铭收购了的夏普怎么还在日吹PPT上。。。。。。等等
国内两大高铁干线京沪高铁和京广高铁,曲线半径一般路段9000米,困难路段7000米,无砟轨道;东海道新干线最小曲线半径2500米,有砟。
线路基础数据都不一样还怎么比?车稳不稳,跟线路有很大关系,满地是坑啥减震都没有用。
新干线的线路条件放到国内只能跑普速车,或者跑个200的D车。
车好不好,路况不一样怎么比?
因为这个实验是为了表扬中国的,所以显然不科学。如果中日调换过来某些张嘴闭嘴小粉红的钢印族会作何反应?
你看德国豹二日本90坦克表演一个炮口放水杯车身转向水不撒,科不科学?那必须科学,德国牛逼啊!德国高科技啊,德国多精密啊!德国工匠精神啊!
虽然只是上世纪60年代的技术,早就烂大街了,能造坦克的没一个不会的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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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http://pj.ninjal.ac.jp/gairaigo/)。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