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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为什么把河湟地区卖给西夏?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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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司马光在互联网上可谓是一片喊打之声,现在已经是伪君子的代名词了。我简单网上搜了一下对他的批判,除了新法这个众说纷纭的千年公案,根本说不清楚之外(新法这个东西,网上的人讨论时,站队的多,真正分析的少),还有两点:1.阿云案;2.元祐弃地。关于阿云案我有专门的回答分析,这里就不多说了,今天来说说“元祐弃地”吧。


在互联网上的很多描述中,“元祐弃地”被认为是司马光的重要“罪行”,几乎只要一提到司马光准有这个。在很多人的描述中:司马光是一个因私废公,睚眦必报的大汉奸、伪君子,因为反对新法,仇视王安石,所以不惜将熙丰以来开拓的几千里西北边地全部割让给了西夏,堪称超级卖国贼。事实真是如此吗?且看下文。


首先我们先来看一段史料:


元祐初,司马光将弃河、湟,邢恕谓光曰:‘此非细事,当访之边人,孙路在彼四年,其行止足信,可问也。’光亟召问,路挟舆地图示光曰:‘自通远至熙州才通一径,熙之北已接夏境,今自北关辟土百八十里,濒大河,城兰州,然后可以捍蔽。若捐以予敌,一道危矣。’光幡然曰:‘赖以访君,不然几误国事。’议遂止。


这段《宋史·孙路传》的记载,详细的写出了司马光对于西北边事的态度是“国事”而非“私事”,以司马光几可与王安石媲美的执拗,却也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承认错误,足见他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能做到实事求是的。那么网络上“因私废公”、“挟私报复”,也就不成立了。


那么为什么司马光主张“弃地”?还是要放到当时的宋夏关系中去具体考量,才是正理。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外交是军事和政治的延续。这一观点放在元祐元年的宋夏和议中,也是成立的。


首先来聊一聊元祐元年宋夏之间的军事政治背景。


宋神宗继位之后,有意开拓,用王安石变法理财。到元丰四年,他感觉时机成熟,遂起五路伐夏的大战,但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失败。元丰五年,又有永乐城战役的惨败。据《长编》记载:“李秬、种谔、沈括奏:‘永乐城陷,蕃汉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余人皆没。’(神宗)及闻城陷,涕泣悲愤,为之不食。早朝,对辅臣恸哭。”“自是之后,上始知边臣不可信,亦厌兵事,无意西伐矣。


元丰四五年的这两场大战的失利,对北宋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它不仅使精兵强将、历年积蓄损耗一空,也使得宋夏之间攻守易势。由于“五路伐夏”虽然失败,但仍取得了一定战果,也就是鄜延一线的几个堡寨与熙河北边的重镇兰州。因此引来了西夏的疯狂军事报复,意图收复失地。打开《宋史·夏国传》,便能看到元丰六年到元丰八年间,西夏数次猛攻兰州,宋军虽然击败了来犯之敌,但自身损失也很惨重。


“六年二月,夏人大举围兰州,已夺西关门,钤辖王文郁集死士七百,夜缒城而下,持短兵突营,遂拔去。五月,复来,围九日,大战,侍禁韦禁死之,乃解去。七年正月,围兰州,李宪战却之。六月,攻德顺军,巡检王友战死。九月,围定西城,烧龛谷族帐,遂以十月至静边,钤辖彭孙败之。十二月攻清远,队将白玉、李贵死之。八年三月,神宗崩,赐以遗留物。夏人攻葭芦,供奉王英战死。”


而更为严重的是,从王韶河湟开边以来十几年间,西北大规模的战争不断,整个陕西被战争拖垮,民不聊生。如果对夏的作战能够取得胜利,那么还可以缓和矛盾,但是战败了,那就是雪上加霜。元丰六年名相富弼在弥留之际给神宗的《陈时政之失书》中就严厉批评了西北战事所带来的巨大反噬:“窃思去岁朝廷纳边臣妄议,大举戈甲,以讨西戎,事出仓卒,人情汹惧,忧在不测,卒致师徒溃败,两路骚然。今闻边兵寡弱,村落萧条,士无斗志,难复为用,久戍未解,粮饷不时,东兵在行者或归或留,不无怅望,但虑再有征发,其心易摇,而百姓畏恐穷困,前日继有调发,已不从命,度此事势,可不深虑哉!是岂讳过取败,不思救祸之时乎?前日国家罄竭公私之力,以事诛讨,曾不伤西人之一二也。彼其得我叛卒,取我兵械,取我金帛、粮食,不可赀数。彼将以其所获,贻遗邻国,借兵求援,以为边患,是反足以增强捍也。臣未知朝廷所以待之之策,万一贼犯边境,官兵既不足用,民兵又不可发,则将何以御之?关陕之忧,岂有涯涘!关陕震荡,则关东摇动,州郡例无兵备,人情易为惊扰,则所当虑者又亦深矣。臣闻陕西州郡连岁薄稔,大兵之后,公私虚耗,粒食踊贵,兵无见粮,逃溃之卒与阻饥之民,渐成髃党。今年秋种分数不多,民间旧食既已空竭,夏麦总使丰熟,为日尚遥,民心朝夕不及。今流散之民累累道路,莫可胜数,不止陕西空虚,一有边警,惧难枝梧。况其甚者,老弱穷困,不能远去,则转死沟壑,丁壮流亡者,但亦妄意所之,无有定所。臣谓前日西师之举,秦、晋之民肝脑涂地,毒亦甚矣!乡村保聚,哭声相闻。穷困之民日望安息,朝廷所当厚加存□,霑以德泽,而旷日累月,未有一语及之,使其怨气充塞,谓朝廷无保之之意。伏望陛下悼前谋之失,下哀痛之诏,以慰安民心。”


如果说富弼的奏疏还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话,那么长期在西北范纯仁的奏疏就涉及到实际问题。他在《乞朝廷讲议陕西钱物取计之术奏》中说:“自军兴后,须用名数十倍常日,而刍粮价直所在增贵。且如震会定日,将粮草约以中价,米斗六十五文足。今来沿边诸路,如帅臣所在,米斗犹不下一百六十文足,草束不下六十文足,他皆称是,其外城堡砦又非此比,方之会定所约之价,相远如此。兼契勘本路利源所入,全藉酒课,而比年米面价贵,本重利轻;况会定之日,除比岁内实收应副实支外,尚有四十四万余贯不足年计,奉圣旨只令本司那融应副。今岁入不加于前日,而岁费倍多于昔时,又籴入贵贱如此之不同,则大计盈虚,于此可见。臣殚思竭虑,恨无长画,以致丰富,惟戾觽敛怨,百计爱省,庶有小补。若但以目前会较,即幸可枝梧,惟虑疆场缓急,别有大段添屯军马,或年岁之间,重兵未解,则事力匮竭,计无从出。”


而事情到了元丰八年有了转机,在这一年宋夏两国的掌权者宋神宗以及梁太后双双去世,这使得宋夏之间的关系出现了缓和。


军事政治背景介绍完了,那么来聊一聊元祐弃地的具体内容吧。


北宋在军事上的失利,延伸到外交上,就说明北宋必须要作出一定的让步,才能达成和议。事实上宋朝的历年和议,不论是宋辽、宋夏还是之后的宋金都是这样的。


事实上从元丰八年神宗去世之后开始,息兵、和西戎的论调就已经成为主流了,而“弃地之论”也不是司马光最先提出来的。在元丰八年韩维就有上书,提出了“兵之不可不息者有三,地之不可不弃者有五。”


司马光在元祐元年二月上书,提出了应对西夏的两策:一者返其侵疆,二者禁其私市。


他的奏疏详细收录在《长编》中,字数太多,我就不贴出来了。此后在一个月里,又上过两次奏疏,重申了他的观点。


是年九月,司马光去世,十月,“诏自元丰四年用兵所得城砦,待归我陷执民,当画以给还。”(《宋史·夏国传》)虽然其时司马光已经去世,不过这个结果当然是有司马光的意志在里面的,但这仍然是“两府集议”的结果。


这个诏书达成的前提,是西夏归还永乐城之战被俘虏的军民,主动权在西夏手里,因此最终并没有被执行。为什么?我猜测是因为西夏的主要目标是兰州而非鄜延一线的堡寨,在得不到兰州的情况下是不会同意这份诏书的。


真正意义上归还四寨给西夏的,是元祐四年,据《会要》记载:“元祐四年六月八日,枢密院言:‘拟答夏国诏,交割永乐陷没人口,计口支与赏绢,仍将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寨给赐夏国。’从之。”这是经过双方妥协之后的结果,西夏不再追求兰州,而北宋也减少了归还永乐城被俘军民的数量。


综上所述,得出几个观点


第一,司马光提出归还侵地的观点,是当时的主流观点,并非是他因公废私,范纯仁、韩维、苏辙都是此观点的拥趸。

第二,弃地并非数千里,也不是神宗以来新获得的全部土地,而是米脂四寨。

第三,直到元祐四年,即司马光死后三年,弃地才真正执行。

总的来说,元祐初年的宋夏和议,本质上是北宋在元丰年间两次大败之后导致的军事被动,引发的政治、外交被动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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