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辩证法以后,唯物主义会显得很蠢。
当你讲唯物主义的时候,你必须要以具体的物为对象。这时候就会就要和不可知论的进行对抗:你谈论的对象,到底是什么?
我继续发散一个问题,谈辩证法一定要谈它的对立面,也就是形而上学。
然而为什么形而上学①,会是形而上学②?
这里解释两个形而上学的意思
①:形而上学是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一个概念,在哲学体系里指“科学的科学”
③:形而上学作为日常用语,指用孤立的、片面的方式看待问题
也就是说,为什么“科学的科学”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会和“孤立片面”这种一看就错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
这二者是怎么转变的,为什么会这样?
这里①和③之间缺了一个②,这个②解释了形而上学含义的变化。
形而上学和辩证法恰巧就要讨论“对象是什么”的问题。
我时常会拿一只青蛙举例( @这里是安全的 )
假设我养了只青蛙, 叫呱呱。
然后接下来有人问一个问题,呱呱是不是蝌蚪?
我们知道青蛙不是蝌蚪,而且呱呱显然不是蝌蚪。
但是呱呱是在什么时候变成青蛙的呢?他在是蝌蚪的时候,他还是呱呱吗?
这里出现了矛盾。
如果缺少了辩证法的思维,就会陷入忒修斯之船的问题。
呱呱在什么情况下才是青蛙?呱呱的本质是什么?青蛙的本质是什么?
唯心主义的不可知论只好认为,蝌蚪和青蛙都是呱呱的现象。
而呱呱的本质,也就是呱呱作为一个事物的自身(物自身,物自体,自在之物)
是我们不可认识的。
因为我们无法抛开蝌蚪和青蛙的本质区别去认识呱呱
也无法理解呱呱的本质→蝌蚪或者青蛙(呱呱的现象)之间的飞跃
康德正是从这个角度去建立了他那个时代的形而上学②
康德基于现象与本质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回答了“我们能够知道什么”这个问题(实际上他是论证了我们无法知道什么),从而实现了一种约束自然科学、并且约束哲学的形而上学②。也就是为一切哲学与科学“立法”。在这个层面上的形而上学的含义,依旧是“科学的科学”。
②:形而上学是康德等唯心主义思想家,试图通过思辨来为自然立法的认识论哲学。
其实这应该是1.5,但谁让我没办法给1.5打个圈呢
一旦你陷入了这种思维,你就会发现你的唯物主义根本是不牢固的。你没有办法解释“本质”,没有办法认识物,再谈唯物主义也就无从谈起了。
所以说,作为“科学的科学”①和“认识论立法”②的形而上学,天然地就是唯心主义。
那么打破这个死胡同的人是谁呢,是另一个唯心主义思想家,黑格尔。
黑格尔的说法很简单,青蛙,还是蝌蚪,这都是人提出的定义。它不是现象,也不是概念。它是人为地割裂了二者之间的发展关系,人为地将青蛙与蝌蚪对立了起来。对于呱呱来说,真的有蝌蚪和青蛙的区别吗?没有。但是对人有。
呱呱一直是它自己,无论它怎么发展,发育,从受精卵变成蝌蚪,从蝌蚪变成青蛙,从青蛙变成死掉风化了的青蛙干。但它仍旧是它自己,人们感受到的青蛙蝌蚪的“现象”的差异,是不变的定义适应不了呱呱的变化。
也就是“名可名,非常名”:人可以定义事物,但定义不是恒定的。因为事物会发展变化,定义如果不变化,就不能永远和事物保持一致。
因此形而上学②喜欢在“蝌蚪”和“青蛙”中间思辨、打转,怎么可能能够达到事物的本质?
形而上学②人为地用定义给自己划了一个圈子,然后拒绝跳出这个圈子,怎么可能认识事物的本质?
然后你再得意满满地宣称“我们绝不可能知道什么”,是不是有一点大病?
这就是为什么形而上学②天然具有“片面、孤立”③的含义。
那形而上学②还要追问,那行,你说的有道理,所以呱呱的本质是什么呢?
黑格尔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本质你妹。
你自己养一只青蛙, 从小养到死,然后你就不会问出这种蠢货问题了。
什么是本质,本质就是,它就是它自己。不是在某个时间段里孤立的事物,而是在它整个存在周期里,具有时间上的连续与一致的它自己。
这一思维在黑格尔那里进一步扩散出去,就变成了“呱呱的生命”也是人定义的,它的存在形式(生命)之前和之后,仍然有合乎理性的发展过程。因此呱呱的“本质”仍旧是人定义的本质。
因为呱呱这个概念本来就是人定义出来的。
黑格尔把这些最终推到了“绝对精神”那里。
不过我们现在先不讨论绝对精神,说回来了
既然解决了为什么作为“科学的科学”的形而上学①,必然是“孤立片面”的形而上学③
那就理解了这个问题:没有辩证法的唯物主义,一定处在形而上学②的“立法”之内,必然倒向不可知论和唯心主义。
所以说唯物主义必须是辩证的唯物主义。
失去辩证法的唯物主义会显得非常蠢。
当然,黑格尔始终是唯心主义哲学家。马克思和列宁各自是用什么方式去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将他的辩证法改造为唯物主义辩证法的呢?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