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第一次解剖尸体的时候都发生过哪些印象深刻的事?

回答
第一次解剖尸体,那绝对是人生中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至今想起,那些细节仍如昨日一般鲜活。请允许我详细地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和我的感受。

准备阶段:压抑与期待并存

我们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团队,在一位经验丰富的病理学教授的带领下,进行我们的第一次尸体解剖课。地点是在一个阴冷、灯光昏暗的解剖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难以言喻的气味——混合着福尔马林防腐剂的味道,还有一些我当时无法辨别,但日后会熟悉的气息。

提前几天,我们就被告知了即将到来的解剖课,心里就有了准备。但“准备”和真正面对,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的内心是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有对未知的恐惧,有对医学知识渴求的兴奋,也有对生命的敬畏。那种感觉就像是要踏入一片从未涉足的禁地,既紧张又充满好奇。

解剖前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好。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有课本上的图谱,也有电影里的场景。我反复告诫自己,这是一次学习的机会,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人体构造,是为了救治病人,但内心深处的震撼和不安依然存在。

解剖开始:仪式感与现实的冲击

解剖当天,我们都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口罩和帽子,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教授先对我们进行了一番简短但严肃的训话,强调了尊重逝者、严谨操作的重要性。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为我们打上一剂强心针,也让我们更加明确了这次学习的意义。

当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身体被推出来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尽管我们都知道那是“标本”,是用于学习的,但看到一个真实的、曾经鲜活的生命,以如此静止的姿态呈现在眼前,这种冲击力是前所未有的。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

教授开始进行第一步的皮肤切开。我站在离得较近的位置,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动作。他手中的解剖刀划过皮肤,发出的那种细微的“嘶嘶”声,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医学上的“切开”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它意味着进入了生命的内部。

触摸与观察:超越书本的真实

当教授切开皮肤、暴露皮下组织时,那种触感和视觉冲击更加强烈。书本上的插图虽然细致,但永远无法传达那种真实肌理的质感。我看到肌肉纤维的排列,脂肪组织的颜色和形态,血管的搏动(尽管在解剖时已经停止),还有神经束如同细丝般缠绕。

我们被允许轮流用镊子轻轻触碰和拨动。当我第一次用镊子夹起一块肌肉时,那种柔软但富有韧性的感觉让我屏住了呼吸。我看到了肌肉的纹理,那些微小的纤维是如何组合在一起,构成我们运动的根本。这与在实验室里看到的模型是完全不同的,模型是僵硬的,而这却是真实存在的。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观察血管。当我看到一条粗大的动脉被剥离出来时,它的壁显得厚实而有弹性,内部的颜色和结构都清晰可见。教授解释了动脉壁的层次结构,以及它如何承受血液的压力。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血管的损伤会导致大出血。

然后是内脏。当我看到心脏时,它的大小、形状和颜色都让我惊叹。教授剖开了心脏的腔室,我看到了瓣膜的精巧设计,还有那些纵横交错的肌纤维。我仿佛能想象到它曾经是如何有力地搏动,为生命输送血液的。肝脏的质地、肾脏的纹理、肺部的海绵状结构……每一个器官都带着生命的痕迹,虽然已经静止,但它们的功能和在人体中的位置都变得异常鲜活。

情感的波动:从恐惧到敬畏

在解剖过程中,我的情感经历了一个复杂的变化。刚开始是紧张和一丝丝的恶心感,这是对未知和死亡本能的反应。但随着观察的深入,我逐渐被医学的精妙所吸引,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战胜了最初的恐惧。

我开始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每一个细节,试图将书本上的知识与眼前的真实一一对应。我观察着每一个器官的联系,思考它们是如何协同工作的。当看到某个解剖结构与书本描述完全一致时,我会感到一种强烈的成就感。而当遇到一些难以辨认或者略有差异的地方时,我会更加仔细地观察,并向教授请教。

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当我看到肠道时,它里面残留的一些物质,让我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这是一个曾经经历过消化过程的生命。那种生命的痕迹,如此真实而具体,让我无法再将它仅仅看作一个“标本”。

随着解剖的进行,我慢慢地从最初的“恐惧”转变为一种深深的“敬畏”。敬畏于人体构造的精妙绝伦,敬畏于生命存在的复杂与脆弱,也敬畏于那位教授的专业和冷静。他能如此熟练地处理这一切,让我看到了医学的力量和医者的责任。

课程结束:回味与思考

当教授宣布解剖结束时,我感到一种如释重负,但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看着那些已经被仔细分离和分类的器官,感觉自己仿佛与它们进行了一次深入的“对话”。

解剖室的门再次打开,将我们带回了现实世界。走出解剖室时,外面的阳光显得格外明媚,空气也变得清新。但我的脑海里依然回荡着解剖室里的场景和感受。

第一次解剖尸体,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次课程,更是一次深刻的生命教育。它让我真正理解了“解剖学”这门学科的意义,让我对生命的本质有了更深的体悟,也让我坚定了作为一名未来医者的信念。那种震撼和学习到的知识,会伴随我一生。它让我明白,医学是一门既需要理性分析,也需要感性理解的学科,而对生命的尊重,永远是基石。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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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邀。说几件印象深刻的吧,可能文不对题。

1.上解剖台前,一学姐是这样鼓励我的:想当年我们解剖课在大早上,我第二次去解剖课的时候就坐在解剖台前对着尸体爷爷吃蛋饼了。说真的,我至今也不可能做到。

2.上系统解剖学的时候,第一次拿到骨头,是根肱骨(大臂上的那根骨头)。那骨头死掉渣活掉渣。我觉得那上面沾满了怨灵,渣沾在手上身边充满了哭泣的声音。但是我仍坚强地认完所有结构。下课以后洗了十数遍手,觉得还是不干净。第二天就忘记了。第二次课,观察的是附着肋间肌的一面排骨。挺新鲜,拿在手里捏捏翻翻,完全感觉不到什么。下了课,和室友愉快地吃白煮小排。

3.据说我们辨认的那些骨头有同学带回宿舍做了钥匙链、房间内饰等。

4.@狼大人 的一位基友曾经托我搞个骷髅。那时的我尚且不谙世事,直接跑去教研室,站在门口说,老师不好意思,请问这里卖骷髅吗?整个办公室的老师盯着我不说话,我想想“骷髅”不够严谨不够专业可能他们没听懂?我又问了一遍,请问这里卖整个的颅骨吗?终于离我最近的老师皱着鼻子说,你是哪个班的?学号多少?一脸严肃,于是我转身逃跑了。

5.南通医学院一个朋友讲,她亲眼目睹一男生因在尸体旁边大笑而被一坨主刀甩起来的脂肪飞进嘴里。

6.我是个变态,那时候虽然十六个同学对付一具尸体,我仍在大部分时间拿着柳叶刀。副作用是,局部解剖学学习的半年期间,我的眼泪和鼻涕流量始终大于0。哦,顺带一提,那时很多女生被福尔马林熏得月经失调,而我貌似由失调态被熏成了正常态。像不像中药的作用。

7.曾经跟我爹讲,尸体的皮肤有一厘米那么厚!其实只是表皮真皮及皮下组织被压在一起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厚而已。它们基本是黑褐色,皮纹会皱缩得比较明显。当时我们的解剖课是几个班最早开的,尸体都没被动过。领到的是个女尸,觉得很沮丧,因为女性臀部脂肪太多做臀大肌坐骨神经什么的时候实在会很恶心。于是找老师,问能不能换个男尸。老师过来捏捏脚跟说,这个太干了,留给**(指印度留学生)去切!呐你们来切这个!于是我们得到一具还有点粉的有点小胖的新鲜的老爷爷尸体。

8.每次做前老师都会讲讲局部结构。遇到有变异的时候——实际上解剖课上讲到的人体结构是大多数人的情况,总会遇到各种变异——我们那位可爱的老头子就两眼放光兴奋地叫我们去看。他真的好可爱。哦,我记得,我们那具新鲜的老爷爷,有腹股沟疝。

9.托老爷爷新鲜的福,我们那组大多数结构都是找得到的。唯独颈部,不知什么原因烂了,很恶心,我实在不愿回想那些颗粒状物质是不是血栓还是死掉的虫子或其它什么。做颈部那次我难得地恶心到不想吃饭。其它时候都是做完就饿死鬼投胎地去饭堂就着甲醛味饕餮了。混着肉腥味的福尔马林,真的,很极品呢。我们的十六层口罩就是个菜,我们的卖肉大妈帽子和工作服就是个菜,我的眼镜就是个菜,我们的乳胶手套就是个菜。

10.哈哈,对了。做解剖之前以为真的就像图里画的,神经黄色,静脉蓝色,动脉红色。打开组织才发现,哇了个。。。。。。不过还行,实在认不出捏捏就知道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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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下午,在苏州大学医学院人体解剖实验室内,100余师生胸佩白花,向一具人体骨架标本鞠躬,向这位“捐躯”医学界的老前辈———杨汝杰教授表示敬意和怀念。杨教授生前创立了苏州医学院寄生虫教研室,为江苏血防事业做出重要贡献。1986年,73岁的杨教授患肺癌时,立遗嘱捐献遗体作为医学教学之用。其骨骼被完整保留制作成骨骼标本,直立讲台已20年。


这些大体老师都是大德大善之人,各位切莫拿猎奇的眼光看待他[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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