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师兄弟按理说也个个是神仙，为何取经路上从来碰不到遇不着，连沾亲带故的都没有？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西游记的创作历程原因。

高票答案其实有个漏洞，高票答案说是因为孙悟空师兄弟不能长生都死了。

但是，孙悟空的师兄弟可不仅仅是五百年后，取经路上不登场，而是在西游记原著100回里面，只在前两回出现。

而从第三回孙悟空离开灵台方寸山开始，菩提祖师本人连同整个门派都消失了，师父连带着所有的师兄师弟都不再出现。

如果说取经路上，已经五百年后的故事，还能说那是因为师兄弟不能长生都死了。

那么在西游记前半段，隔了没多久的故事，为什么依然没有呢？

这个是高票答案提出的理论无法解释的地方。

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西游记》并非原创，而是一本世代积累型名著。

它和《一千零一夜》《格林童话》这些传奇一样，先有了民间传奇和故事，在民间经历了漫长的演化，再被整理成书籍，《西游记》并非吴承恩一己之力写的故事，吴承恩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收集整理润色。

PS.我知道《西游记》作者并不一定，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不管到底谁是谁，就给个最终定稿润色的人起个代号，吴承恩。

在中国的四大名著中，实际上只有一本是彻彻底底的原创，那就是《红楼梦》，在曹雪芹或者说曹雪芹为首的几个作者之前，从来不是中国民间的故事，《红楼梦》和现代的小说一样，是被创作出来的。

林黛玉贾宝玉是被写出来的，而其余的人是被演化出来的，比如武松，鲁智深，孙悟空，猪八戒，曹操，周瑜，刘备，早在最后定稿的作者出生之前，就有各种各样的民间故事了，而且已经有了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

《西游记》故事不可能早于唐朝玄奘西行的历史，这点毋庸置疑，但故事并非从明朝小说《西游记》才开始，从唐代开始就有各种话本戏剧民间故事。这些故事最早是“佛教故事”，内容上“西天取经”，目的是劝人向善。

而中国学者季羡林认为，孙悟空这个人物形象基本上是从古印度《罗摩衍那》中借来的，又与无支祁传说混合，沾染上一些无支祁的色彩。

孙悟空形象的演变，最初的原型，首先是南宋时期《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出现的“白衣秀才猴行者”；这应该标志着孙悟空这一形象正式登场，然后有元话本《西游记平话》、金院本《唐三藏》、元朝《唐三藏西天取经》、元末明初杨景贤《西游记》杂剧等。

西游记的故事一开始没有那么多内容，就是唐玄奘取经，取经路上团队克服困难，战胜妖魔，弘扬佛法的故事。

至于孙悟空武功法力怎么来的，之前经历怎么样，原本的西游记里面是没有的。这很正常吧，比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讲过关羽张飞鲁智深这些人怎么出生，怎么拜师学艺故事吗？提及一句就算不错了，一个故事的角色难道非要把他从出生到学艺都用大篇幅讲清楚吗？

西游记原本就是一个法力高强的护卫，保护唐僧取经的故事，至于孙悟空法力怎么来的，为什么一定要写呢？

而且，这些降妖的故事还不是一个人编的，这个说书先生想了个车迟国，那个秀才想了个真假美猴王，过了一百多年，突然有个说书的让孙悟空和二郎神打一架，过了一段时间，孙悟空又去找哪吒。

然后各种不一样的孙悟空唐玄奘故事在民间流传。

而轮到吴承恩的时候，他对所有的故事进行了收集整理，吴承恩在这里他提高了孙悟空在故事里面的分量，西游记故事正式从唐僧主角转变成孙悟空主角。

于是孙悟空故事分量变得更重要了，才有了天生石猴，拜师学艺，龙宫地府，大闹天宫，这些故事可以算是西天取经故事的前传，讲清楚了孙悟空的来历。

而前半部分的故事，一部分是吴承恩的自己的原创，一部分来自福建地带的“齐天大圣”的故事，这个猴子是一个喜欢强占他人媳妇的怪猴，元杂剧中猴行者原来叫通天大圣，并不叫齐天大圣。

在西游记的改编的润色上，有的线连接确实不错。

但其实也有许多生硬，明显看到的拼接的地方。

在《西游记》中，青狮可谓是一大bug，因为他是《西游记》中唯一出现过两次的妖怪，第一次是乌鸡国冒充国王；而另一次则是在狮驼岭做了山大王，两者形象截然不同。在乌鸡国只是化作了一个懦弱胆小的国王，也没做什么坏事，孙悟空一来吓得就想跑；而在狮驼岭则是一个口吞千万人的威风凛凛的妖王，其手段之凶残，罪恶之滔天，狮驼岭三兄弟，青狮子，白象，大鹏在西游记里面首屈一指。

我认为这就是西游记拼接之后，润色不到位的地方。

如果《西游记》是原创，这里必然的内容就是孙悟空认出青狮精，或者至少在文殊收青狮精的时候，质问文殊为什么管教不严，坐骑再次下凡为妖。

但原著里，表现得就像孙悟空没见过青狮精一样。

这两次出现的青狮精，也是各自有来源。

在《诗话》中有这样一个故事，说唐僧一行经过一个地方叫做狮子林。那地方有许多狮子与麒麟。很明显，狮子林中出现的这个很温顺的狮子王，极有可能就是乌鸡国那个懦弱无能的青狮精的前身。

在《唐三藏西游释厄传》中则提到，在经过朱紫国后，唐僧师徒来到了狮驼国。狮驼国百姓都被青狮、白象、大鹏三妖吃光。唐僧师徒也被困，后来是孙悟空用缩身法离开，向灵山求得援兵，方才擒拿三妖。

因此，在西游记的取经路上，完全找不到菩提祖师的相关讯息。

这就可以理解了吧？

因为本来菩提祖师就是后加的。

原本这些独立故事创作的时候，孙悟空在取经路上的冒险，就和菩提祖师沾不上一点关系。

创作那些取经路上的故事，真假孙悟空，车迟国，通天河的时候。

那些作者们就还没有菩提祖师这个概念， 又怎么会遇见菩提门下师兄弟呢？

从这个角度，菩提祖师警告孙悟空不要提及他，也很好理解。

原因没有那么多阴谋论，一会儿仙佛斗争，一会儿是菩提=如来，一会儿是如来佛祖的盘算，一会儿是菩提祖师守护位面。

我觉得根本原因就是吴承恩行文方便。

他是在前面加了一段拜师学艺的故事，而且这个师父还是个法力深不可测的大神，按照正常逻辑，菩提祖师势必对后面的故事造成重大影响。

因此吴承恩让菩提祖师消失，并警告孙悟空永远不提起这个师父。

实际上，本质就是吴承恩不想让他原创的人物，影响到后面的非原创的故事。

这样的话，吴承恩在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孙悟空民间传说和各种戏剧杂剧话本，那就方便许多了，改编那些故事可以直接拿来用，润色下就写到《西游记》里面，而用不着大修。

其实这样也解释了西游记存在的另一个问题。

大闹天宫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为什么在取经路上经常打不过妖怪？

孙悟空后期战斗力为什么变弱了？

不管有多少自称看过原著的人来强行解释，其实都很牵强。

除开阴谋论，比如孙悟空出工不出力，比如神佛斗争，主要有以下说法

1.孙悟空其实战斗力很一般，是电视剧拔高了，大闹天宫是打到南天门和门神打了上百回合，玉帝没怎么在意这个猴子。

2.属性克制，孙悟空不擅长水战，孙悟空战斗风格问题，喜欢偷袭

3.妖怪有法宝，其实不用法宝他们打不过孙悟空。

4.孙悟空胜率不低，西天取经路上赢了很多次，并没有变弱。

先反驳下1，确实孙悟空不是电视剧版那么强横，玉帝都吓到桌子下面去了，但是大闹天宫这个事情是客观存在的，孙悟空在大闹天空时期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

当时天庭确实拿孙悟空没办法。

如果孙悟空真的那么弱，天庭自己就解决了，何必落了面子，去请二郎神？

请二郎神就算了，还要靠太上老君偷袭？

如果当时孙悟空那么弱，八卦炉逃出来，天庭这边自己就能把孙悟空擒住？何必去请如来佛祖？

再反驳下2,3

我问问，在天庭，各路属性的神仙不少吧，为什么没有一个表现出属性克制呢？没有一个能把前期孙悟空克制住呢？还有孙悟空前期的大战，基本都是正面交战吧？

还有那些说妖怪只是靠了法宝，其实没本事的。大闹天宫时期，那些神仙就没有法宝吗？以孙悟空在后期的表现，大闹天宫是根本不可能的。

刚刚走出八卦炉就该被法宝困住了。

我们谈谈4的问题，在很多自称原著党的人，统计孙悟空胜率的时候，根本不客观，很多战役明明是败仗，非要说孙悟空胜利了。

流沙河，沙和尚横在那里，孙悟空就过不了，全靠观音菩萨帮忙。不管你拿出什么借口，这次劫难里面，孙悟空确实拿沙和尚没有办法啊，你说孙悟空和沙和尚一对一能赢，孙悟空法力更高，孙悟空空战，陆地战能赢，那有啥用啊？

就因为这个强行把这场统计成孙悟空胜利？

按照他们标准，妖怪必须要在不使用法宝，不借助地利，和孙悟空陆地，战空战，正面击败孙悟空才算让他们无话可说，而且孙悟空还不能逃了。

来来回回打了半天，中间孙悟空逃走多少次都是战略转移，那都不算妖怪胜利。

妖怪只要逃走一次，那就是败了，打不过孙悟空，怕了孙悟空，然后这次比试就算是孙悟空胜利了。

无论如何，孙悟空在取经路上的打出的战绩，也完全不是当年的齐天大圣该有的风采。

这可是齐天大圣。

一袭火红的披风， 在天际的罡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日出之时鲜红交缠的羽色，又像日落之际红轮沉江的血色。九重凌霄，他立于彩云万丈之端。

眼前，十万天兵，身后，空无一人。

天庭这边可能就一个二郎神能匹敌，在许多人看来他胜过孙悟空还是靠了哮天犬和金刚圈偷袭，天庭这边也许还有未提及的元始天尊之类，佛界这边如来佛祖稳压，可能还有几个地位崇高的佛能压制孙悟空。

大闹天宫时期的孙悟空俨然三界最顶尖的大妖魔，天地间胜过孙悟空的神佛恐怕就五个左右。

甚至观音都不是对手，否则她为什么不自己上，要请二郎神？

在一路上，孙悟空吃的亏，随便一个人就能说一大通，打个猪八戒不分胜负，青牛精，黄眉大王，黄风怪，红孩儿，蝎子精，蜈蚣精。。。。更是无话可说的败仗。

如果孙悟空实力能闹天宫，那么我觉得这些人也可以试试。

最难以接受的是，西游记里面很多妖怪还是以前不放在眼里的各路神仙的。。。

童子，徒儿，看门狗，坐骑。

大闹天宫时，正主出手，还是围攻，都拿孙悟空没办法，到了取经路上，一个看门童子偷一件主人的法宝就让孙悟空束手无策？

有的剧情里面，孙悟空表现实在是差得令人发指，这种前强后弱的现象甚至已经称得上战斗力体系崩溃了。

我说的就是独角兕大王，也就是太上老君的青牛。

这是任何人想强行解释都无法掩盖的硬伤。

在西游记前面的故事里，太上老君明显很弱，就是个负责炼丹的文职工作者形象。

1。天庭剿灭妖猴，他战斗力不高插不上手，天庭战将死伤惨重，最终只能去请二郎神，发挥作用就是金刚圈偷袭一下。

2。妖猴斩妖台问斩不死，出个馊主意，九九八十一天，去炼化孙悟空。

3。结果八卦炉都被打翻了，太上老君阻止孙悟空被摔倒在地，到了最后大闹天宫，整个天庭无人能敌孙悟空，太上老君更是不敢出现，最后只能去请如来佛祖。

到了后面，区区一个坐骑就让孙悟空束手无策，金刚圈套走了兵器，孙悟空赤手空拳打斗也打不过青牛精，那么请问大闹天宫的时候，太上老君在干嘛？

金刚圈你怎么不用？

还有你那紫金葫芦呢？

幌金绳呢？玉净瓶呢？

有你太上老君在，孙悟空还能闹天宫？

一个坐骑就能打翻孙悟空。

难不成大闹天宫的时候，各路神仙都在隐藏实力？那玉皇大帝位置也早坐不稳了。

还是说，那些童子坐骑实力实际上比他们主人更强？？那你这些童子早就该自立门户了。

还是说，压了五百年，孙悟空实力大降？？原文没表现啊。

真实原因还是因为《西游记》是世代积累的名著，各个故事独立。

创作者不一样，自然心中设定的孙悟空法力也不一样。

大闹天宫的作者，是把孙悟空当成是三界最顶级大妖魔来写的，大闹天宫时期，孙悟空无敌。

而最初写青牛精故事的作者，设定上面，孙悟空并不是非常厉害。

在取经故事的原作者心里，孙悟空就是独霸一方的妖王，帮助唐僧西天取经，遇到另一个独霸一方的妖王，自然要缠斗扭打，难分胜负，而不是秒杀。

另一方面，青牛精故事创作的时候，可能最初的作者是把太上老君当做三界顶尖大能来写的，所以青牛精会那么强，太上老君一个金刚镯简直要无敌了，不仅仅打败了孙悟空，还打败了哪吒，李天王，水德星君火德星君，天上一干神仙，十八罗汉连同如来佛祖的金沙丹都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是太上老君登场收服青牛精。

否则无法解释战力体系在这一章的严重崩坏。

吴承恩把各种孙悟空故事混在一起，自然造成了实力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情况。

如果日后有一部作品把现在的孙悟空衍生故事混在一起，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为什么在前面有，后面不登场。

为什么前后表现不一样。

1。“为什么在取经路上天真烂漫，顽皮的孙悟空，在冲破封印的时候，表现如此嗜血暴戾？？？？”

众人：“你看原著。。。里面的孙悟空，被压抑了五百年，在心情上一定有影响。。。”

“错，真正的原因是，天真烂漫的孙悟空来自87版电视剧西游记，而你说的那个暴戾孙悟空，其实原型来自《西游降魔篇》。”

2。“为什么孙悟空在妖界有那么大的名头势力，之后在取经路上没有遇见相识的妖精帮忙？”

众人：“因为人走茶凉。。孙悟空你看原著。。。里面他为朋结友的时候什么身份，现在已经早就不是妖王。。”

“错，真正的原因是，取经那个故事最初来源于古典小说《西游记》，那里面孙悟空其实和妖界关系并不紧密，而让天庭胆寒的妖王孙悟空，是来自《悟空传》，里面的孙悟空堪称历代最强。”

3.孙悟空已经负气出走，为什么他要么去观音那里，要么去花果山，不去看看紫霞仙子？

众人：“因为那时候孙悟空出家了，已经是和尚了，那时候如果看望紫霞仙子，如来的脸往哪放。”

“错，取经任务是传统西游记里面的，而紫霞仙子其实出自于《大话西游》”

最后更新：

这几天我也有些新的思考，从某种意义上，是吴承恩加的那段故事破坏了故事逻辑合理性。

这些不合理之处，战斗力下降，菩提祖师及其门人不出现，菩提祖师为什么不让孙悟空提及他，都是些bug，因此诞生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论。

但真正要删除这一段，读者又舍得吗？

舍不得。

最精彩的依然是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之前的天真烂漫和率性自由。

最好的孙悟空，依然是，一袭火红的披风，仿佛是日出之时鲜红交缠的羽色，又像日落之际红轮沉江的血色。九重凌霄，他立于彩云万丈之端。

眼前，十万天兵，身后，空无一人。

无论剧情有多不合理，

无论战力体系多么崩坏，

还是喜欢那时候的孙悟空。

我还是慕着当年南天门外棒指天宫的他，无拘无束，无畏无惧。

一回眸，便是天边云霞，似火燃烧。

好好看原著，猴哥不是学满出师，是被逐出师门的。

祖师急拽杖出门来问道:“是何人在此喧哗?”大众闻呼,慌忙检束,整衣向前。悟空也现了本相,杂在丛中道:“启上尊师,我等在此会讲,更无外姓喧哗。”祖师怒喝道:“你等大呼小叫,全不像个修行的体段!修行的人,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如何在此嚷笑?”大众道:“不敢瞒师父,适才孙悟空演变化耍子。教他变棵松树,果然是棵松树,弟子们俱称扬喝采,故高声惊冒尊师,望乞恕罪。”祖师道:“你等起去。”叫:“悟空,过来!我问你弄甚么精神,变甚么松树?这个工夫,可好在人前卖弄?假如你见别人有,不要求他?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悟空叩道:“只望师父恕罪!”祖师道:“我也不罪你,但只是你去吧。”悟空闻此言,满眼堕泪道:“师父教我往那里去?”祖师道:“你从那里来,便从那里去就是了。”悟空顿然醒悟道:“我自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来的。”祖师道:“你快回去,全你性命,若在此间,断然不可!”悟空领罪,“上告尊师,我也离家有二十年矣,虽是回顾旧日儿孙,但念师父厚恩未报,不敢去。”祖师道:“那里甚么恩义?你只是不惹祸不牵带我就罢了!”

悟空见没奈何,只得拜辞,与众相别。祖师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悟空道:“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

嗯。。。被逐出师门，师傅还专门说别说是我徒弟，我就问你哪儿那么多人不开眼上去认师兄弟。。。

当然 @紫荆银杏 说的是根本的原因。西游水浒，都是根据民间已有的传说进行的二次创作，茬口简直不要太多。师兄弟都是小问题，毕竟在西游记里，猴哥的武力值都崩过几次了。。。

菩提老祖教给孙悟空的师兄弟的本领高票已经说了，菩提老祖都当面说了，长生不了，或者就算能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那些本领，最后还是归天宫地府管着。你是佛家打坐悟道也好、道家炼丹修炼也好，儒家理民济世也好，不外乎是一种：老天啊，我已经够牛逼啦，让我做神仙吧！

玉帝找个人来考察，嗯，业务能力不错，天宫缺个看门的，从看门开始干吧。

将来天宫想裁个看门的，那还不容易。

这个正果是乞求来的，有施舍就有要回去。

所以说这些都是什么“水中捞月”、“壁里安柱”的。

危机爆发的方式不同，但是本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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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菩提老祖教孙悟空呢？

一开始就神神秘秘的，又是打哑谜，又是三更半夜，非要此间更无六耳了，出他之口，入悟空之耳。

到底是什么本领要这么费劲地瞒着别人？

原文这段描写，只说了这个办法这么好来那么好，却并没有具体说所谓的“说破根源”“心灵福至”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且看学完之后，孙悟空的那些本事都能干啥？

铜头铁臂、法天相地、力扛万斤、避火避水、三头六臂、分身术隐身术……配合后来补上的筋斗云和七十二变，都是干嘛的？

战斗用的。

菩提老祖就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战士。

所以菩提老祖说的究竟是啥？

我认为，说的就是：

想当官（长生），杀人放火受招安！

悟空既然觉得那些靠天宫地府赏识而往上爬的本领都不靠谱，

既然不愿循规蹈矩，那就干脆踹了他古家的簿子！

什么生死簿注我三百四十二年，老子直接扯了你的簿子，看你地府怎么管我生不生死不死的！

防御点数拉满，刀砍斧剁雷劈电打都不怕，让天宫也拿我没办法！

把你打服，打不服也搅得你不得安宁，你想安宁就少来扒拉我，老孙生死自己说了算！

什么一天结十个苹果摘了九个下次结几个的，

拔起树根变成树人，淦翻偷苹果的贼，

谁也别想动我的苹果！

————

所以为什么孙悟空一显摆，菩提老祖就生气了？

“休漏泄，体中藏”，

这事儿能随便往出说吗。

那帮庸人，看见个筋斗云想的是给人送快递，

想的是“到哪儿都能寻口饭吃”，

就让他慢慢复习行测申论去吧，

他能考上都不错了，这辈子干到处级都算撞大运了。

你不一样啊，

你有本领，你有野心，

你是要干大事的人，

跟一帮混吃等不死的货瞎掺和啥，

谁不知道这帮人里打小报告的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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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明白西游记的现实性了吗？

最后再说一句，（这里有点过度解读嫌疑）

菩提老祖说了四个办法：术、流、静、动。

后面三个，分别是儒、释、道，刚才也说了，虽然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但是终归是能长生的——混进了天庭体制。

唯独这个“术”，菩提老祖直接否决，“不能”。

看似多此一举，悟空就是来学长生的，你说个不能长生的办法干嘛？

个人认为，这也是一种现实性的隐喻，虽然也可能是作者无意之举。

“术”是干嘛？算卦、占卜。在西游记的世界里，就是提前得知上天的意图。后来长安城那个算卦的就是这样子的，提前知道玉帝降雨的意图。

没错，“揣摩圣意”。

吴承恩或许在暗中表明：

别的几条路，起码还是干了点实事儿，大佬吃肉还给你喝点汤，

唯独干这种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的纯投机取巧的勾当，妄图坐直升飞机的小人行径，

连汤你丫的也别想喝。

题主大概忘了情节。

祖师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不知你学那一门哩？”悟空道：“凭尊师意思，弟子倾心听从。”祖师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术门之道怎么说？”祖师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不能，不能！”悟空道：“不学，不学！”
祖师又道：“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又问：“流字门中是甚义理？”祖师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若要长生，也似壁里安柱。”悟空道：“师父，我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打市语。怎么谓之‘壁里安柱’？”祖师道：“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悟空道：“据此说，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静字门中是甚正果？”祖师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悟空道：“这般也能长生么？”祖师道：“也似窑头土坯。”悟空笑道：“师父果有些滴㳠。一行说我不会打市语。怎么谓之‘窑头土坯’？”祖师道：“就如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锻炼，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滥矣。”悟空道：“也不长远。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么？”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
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唬得那一班听讲的，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泼猴，十分无状！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这番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呵！”此时俱甚报怨他，又鄙贱嫌恶他。

孙悟空的师兄弟学的都是些不能长生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