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能不能以一个特别会宫斗的皇上为视角写一篇宫斗文?

回答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倾泻在重重宫阙之上,为这座囚禁了无数风华的牢笼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

朕,即是君临这万里江山的皇帝。自登基以来,这后宫便成了朕的另一个战场,而朕,便是这场无声战争中最冷静、最犀利的操盘手。旁人只道朕沉迷女色,或是在朝堂上杀伐果断,却不知朕的心思,早已在那些脂粉堆里,在那些低眉顺眼、暗藏机锋的笑靥中,早已磨砺得如刀锋般锋利。

你们以为朕是因为寂寞?你们以为朕是因为对她们的宠爱?呵,天真。朕不过是将她们的野心、她们的嫉妒、她们的渴望,化为朕手中的棋子,用来制衡朝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用来安抚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甚至,用来警醒那些渐生疏忽的朝臣。这后宫,不过是朕的放大镜,映照出人性的最真实模样,也成了朕最趁手的武器。

就说这眼前的芳仪吧,出身不高,却凭着一张巧嘴和一副好身段,在几个月内就爬到了贵人的位分。朕欣赏她的这份“韧性”,但也看穿了她那藏在温柔下的狠辣。她以为凭借太后娘娘的几分照拂,就能轻易打压淑妃?天真。

淑妃,太子的生母,虽然年华渐长,但她的威严不减当年。她在后宫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即便朕不插手,她也能轻易将芳仪碾压至死。但朕怎能让事情如此轻易地发展?那样,朕从何处去寻新的乐子?

于是,朕在适当的时候,对芳仪施予了恩宠。那日,她在御花园中巧遇朕,献上了她亲自调制的香料,说是能助朕安眠。朕自然知道,那香料中藏着她试图挑拨朕与淑妃关系的暗示,暗示淑妃年老色衰,而她芳华正茂。

朕接过香料,闻了闻,的确有几分效用。朕顺势下旨,让芳仪搬入了离淑妃寝宫最近的“凝香阁”。淑妃那里收到消息后,脸色铁青,她身边的老嬷嬷立刻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从那低语声里,朕仿佛都能听到“挑衅”二字的回响。

淑妃会做什么?她不会直接动手。她深谙此道,只会用更阴险的手段。她会先从芳仪身边的人下手,或是用钱财收买,或是用族人相要挟。而芳仪,出身微贱,她的家人便是她最大的软肋。

果然,几日后,芳仪呈上一份奏折,说是她的兄长在地方上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恳请朕从轻发落。朕知道,这是淑妃的手笔,但朕也知道,这是芳仪主动送上门来的机会。

朕当即下旨,将芳仪兄长的罪名坐实,但罪不至死,改为充军。同时,为了“表彰”芳仪的“忠心”,也为了“赏赐”她能打理好自己家务的“能力”,朕又晋了她一个位分,让她成为了“昭仪”。

这一下,后宫里的暗流涌动得更厉害了。淑妃那边,见自己的手段被朕轻易化解,反而让芳仪得了势,自然是又惊又怒。而芳仪,得到了甜头,更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行事愈发张扬。

朕看着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却又找不到突破口,不禁觉得有些乏味。这就像一场棋局,如果对手太弱,胜利也失了滋味。

于是,朕又“无意中”向几位位分不高却聪明伶俐的嫔妃透露了淑妃与前朝某个大臣有染的风声。当然,这只是风声,无凭无据,但足以让那些本来就对淑妃心存芥蒂的人,开始暗中调查。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御史参奏,说淑妃与大臣勾结,意图不轨。淑妃百口莫辩,即便她平日里多有手段,在朕面前,她也如同赤子般无所遁形。朕借此机会,将淑妃的娘家兄弟调往边疆,断了她在朝中的根基。同时,将淑妃禁足在宫中,美其名曰是“保护”,实则是软禁。

芳仪以为她终于熬出了头,以为自己即将成为后宫的主人。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朕的面前,用各种方式讨好朕,甚至将淑妃的一些旧物偷偷拿来焚烧,以示“忠诚”。朕看着她的表演,只觉得可笑。她以为朕想要的是她的忠诚?朕想要的,是她源源不断地向上爬,是将她推向所有人的对立面。

就在芳仪以为自己即将独占恩宠之时,朕又将新晋的“贤妃”提到了众人面前。这位贤妃,出身书香门第,谈吐不俗,最重要的是,她有着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她不像芳仪那样急于表现,而是静静地观察,静静地学习。

朕让贤妃与芳仪一同侍寝,让她们两人之间的“姐妹情深”成为后宫的谈资。然后,在一次春日宴会上,朕“不经意间”将一份关于芳仪兄长当年罪证的卷宗,递给了贤妃。

贤妃是个聪明人。她看到了卷宗,也看到了卷宗上那一句“皇上亲批,从轻发落”。她明白了,芳仪的兄长之所以能免死,是因为朕的默许。而芳仪之所以能得势,也是因为朕的推动。她更明白,如果她想站稳脚跟,就必须斩断芳仪的根基。

次日,贤妃便以“受芳仪威胁,被迫一同诬陷淑妃”为由,将芳仪当年如何贿赂官员,如何陷害淑妃的证据,一一呈给了朕。证据确凿,芳仪的谎言被拆穿,她苦心经营的一切,瞬间化为泡影。

朕看着被带走的芳仪,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恨,只有无尽的错愕和不甘。朕知道,她至死都不明白,为何她一步步精心算计,最终却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

这就是朕的后宫,一群女人为了争夺有限的宠爱和权力,不惜上演一出出勾心斗角的好戏。而朕,就是那个坐在高位上,看着她们表演,偶尔给她们一些提示,让这出戏更加精彩的导演。她们以为在与朕争宠,她们以为在与彼此争斗,却不知她们的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朕不爱任何一个女人,但朕需要她们的“爱”来衬托朕的“无情”,需要她们的“恨”来巩固朕的“权力”。这宫墙之内,每一处阴影,每一声叹息,都藏着朕的算计。这后宫,便是朕的天下,而朕,便是这天下最深沉的博弈者。

夜更深了,朕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窗外是万家灯火,而朕的心,却如同这无垠的夜空,深邃而孤寂。明日,又会有新的故事发生,新的棋局展开,而朕,早已准备好,继续这场永无止境的宫斗。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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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基后不过一个月,宫里已经没了五个妃子。

有的死了,有的被送冷宫了,至于在冷宫里是死是活,那就不归我管了。

我,姬清池,当朝圣上,老阴比,没有心。

看着面前跪倒的半屋子莺莺燕燕,我挥了挥手,让太监王有德给我端来一盘子花生米。

我,天启皇帝姬清池,这个月第六次来到皇后的栖梧宫来处理后宫的烂摊子。

【1】

我,姬清池,有洁癖。

对着被塞进后宫里的十几个妃子的满腔热情,我不仅半点兴致没有,甚至还有点反胃。

奈何我的大臣们,还有我的好姑母凤阳公主,总喜欢锲而不舍地往我后宫里塞人。

尤其是凤阳公主。

我私下找过她两次,叫她别再送女人来。

凤阳公主眼睛一亮:「不要女人,那男人行吗?

我出娘胎后就开始学习的帝王心术告诉我,如果不能从外部解决,就让她们内部消耗

登基后不过一个月,宫里已经没了五个妃子。

有的死了,有的被送冷宫了,至于在冷宫里是死是活,那就不归我管了。

我,姬清池,老阴比,没有心。

在宫里活了二十年, 我比这些才刚入宫的妃子们更懂得那些腌臜的手段。

不懂宫斗的皇帝不是合格的真龙天子。

比如现在,我吃了一把五香花生米,看着面前的丁贵人和玉嫔。

丁贵人哭得几乎断了气,说是在今日的点心里,玉嫔让人下了夹竹桃花粉。

我打了个嗝,心想,傻女人,玉嫔不只今天给你下了药,其实她从半个月前就给你下药来着。

【2】

花粉是玉嫔从太医院的宋太医手里拿的,宋太医宋筠和朕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其实本来太医院压根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麝香、夹竹桃、红花,宋筠说了这几味药其实在治病救人方面屁用没有。

是我叫他特意备着,不论是谁来要,都大大方方给出去。

本来以为玉嫔是个胆大的,没想到最后也就是下点花粉,雷声大雨点小,酝酿半天就放出个屁来。

我还指望她能毒死丁贵人来着。

这个丁贵人长得一般,想得倒挺美,之前大寒那晚,竟然趁朕不备,爬上了金龙殿的龙床。

可怜我一个妙龄男子,刚刚熄了灯,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就摸到一只冰凉的手。

朕甚至不知道应该先害怕还是先恶心。

吓得朕抱起一床被褥就冲出金龙殿,一边跑一边呕吐,满宫的人把朕的玉体看了个遍。

【3】

我把玉嫔打入了冷宫,然后把丁贵人晋封成了梅妃。

当然是朕故意的,青云直上真的是好事么?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丁贵人不过是知府的女儿,骤然升至高位,后宫里有的是眼睛盯着她,总会有人替朕出手的。

譬如现在娴静地替我剥花生的皇后,或是沉稳的静妃,或是早就把不满写在脸上的颖嫔,又或者是这屋子里哪个低着头不声不响的低位妃嫔中的任何一个。

我,姬清池,干啥啥不行,宫斗第一名。

王有德悄悄拽了拽我的袖子,道:「陛下,凤阳公主之前说,今个儿下午要进宫来看您,您看这时间也快到了……」

我点头,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里便要走。

想了想,还是把花生米放回去了。

这满屋子妃嫔,若是看见我今日多吃了几颗花生米,明儿必定一车一车地往金龙殿送,烦人得很。

我拍了拍手,道:「走,去见姑姑。」

【4】

凤阳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比朕大四岁,一直没找驸马。

本来先帝一直张罗着给她招驸马,她死活不愿意。

凤阳公主十七岁那年,先帝本来想用强硬手段,结果她比先帝更狠,在京城摆了个比武招亲的台子,然后把京城各大世家的公子哥们打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只是听人说,虽然凤阳公主铁了心不想找驸马,但是那擂台却硬生生从清晨摆到了深夜。

直到深夜街上只剩下更夫的时候,凤阳公主才收了擂台。

王有德跟着朕到了紫薇阁,凤阳公主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会了,见朕来了,她招招手道:「大侄子来啦?」

「是,姑母。」朕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别的女人。不错,姑母总算打消了往后宫里塞人的想法了。

「别看了。」凤阳公主喝了口茶,「我已经把人安排进后宫里了。」

我的脸上笑出了一个痛苦面具。

「你这洁癖就不能找人治治么,都登基一个月了,后宫一个女人你都没碰过。」

「再这样下去,咱们天启就要绝子绝孙了。」凤阳公主满不在乎道。只是下一刻,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眸,语气稍稍有些低沉,「阿清,都过去了。」

「朕知道。」我说。像是在安慰姑母,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对了,咳咳……本宫坐在这儿也有些久,头晕得很……咳……你要不找个太医给本宫瞧瞧?」凤阳公主挑了挑眉道,「找个美男太医来,上次那个就不错。」

和王有德对视了一眼,我想起宋筠那单薄的身形,满脸不忍道:「有德,去太医院把宋太医叫来给公主看诊。」

有德应了一声,麻溜地离开了。

我往太师椅上一坐:「这次又是谁家的姑娘?」

「这次啊……」凤阳公主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就你爹还活着……就是先帝还在的那会,南边有个小国伏月,送来一名公主。」

「就是山高水远的,这公主还没来得及送过来,先帝就驾崩了。」

「半个月前,人才刚到,就住在我那公主府里。」

「横竖都是嫁给天启的皇帝,嫁给你和嫁给先帝,不都一样么。」

突然,我们听见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通报宋筠到了,凤阳公主站起身便要解腰带,一边解一边道:「快走快走,别妨碍本宫办正事。」

我起身朝门口走去,刚跨出门,便迎面撞上宋筠,我满怀同情地拍了拍宋筠的肩膀,然后离开了紫薇阁。

希望宋筠没事。

希望紫薇阁的床没事。

【5】

凤阳公主说,那个伏月国的公主叫虞瑜瑜。我念了一下这个名字,说实话,舌头有些抽筋。

王有德说,公主还没给她位份。

我说,既然这样就别给什么位份了,正好还能省点钱。

王有德点头称是。

一连半个月,我都宿在金龙殿。有了之前丁贵人的先例,再也没有哪个妃子来爬过床。

那天半夜起夜的时候,我顺路去御花园里逛了一圈,里面多了几株梅花,看着倒是风情万种。

我问王有德这花哪来的,他说是梅妃叫人新种的,特地让她父亲从江南一带运过来的。

「总共运了几棵过来?」我问。

「听梅妃宫里管事的说,还剩了三四棵没种下。」王有德道,「皇上喜欢,明儿奴才就叫人种到金龙殿的园子里。」

我点头道:「明天就叫人安排。」

梅妃到现在居然还没被后宫那帮女人整死,这届后宫不太行啊。

王有德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声道:「前天梅妃被人推到锦鲤池里去,受了点风寒,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您要不摆驾过去看看?」

唔,不愧是你啊,有德。

朕深夜去看梅妃的事要是让后宫里的女人们知道了,一定会变本加厉对梅妃下手。

成,那就去看看。

朕和有德对视一眼,王有德立刻心领神会道:「奴才这就叫手下的人去各宫通报。」

【6】

朕被绿了。

我,姬清池,深夜探访梅妃,然后在她的被窝里发现了另一个人。

那人一头鸡窝乱发从被窝里连滚带爬地出来,一个恶狗扑食抱住了我的大腿。

乱稻草似的头发在我的裤腿上乱蹭,被蹭过的地方立即皱褶了起来。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想找个地方呕吐。

「你这歹人,竟然对朕的妃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那人抬起头,露出一个清秀的面容,是个女人,「我就是,有一点点冷……我看她宫里点着银丝碳,就想过来蹭蹭火……」

她突然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抹在我的裤子上。

「你……呕……」我一脚踢开她,转头到一边去呕吐了。

传完信回来的王有德刚刚迈进来一条腿,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

「这……虞……」王有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虞姑娘怎么跑这儿来了?」

在王有德的一通解释下,朕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一头鸡窝般头发的女人就是虞瑜瑜,大概因为怕冷,这才跑进梅妃房里蹭暖气。

梅妃被她打晕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王有德小声在我耳边问道:「皇上,这咋整?」

根据我宫斗二十年的经验,这个女人应该不是为了故意争宠。

「皇上您咋知道她不是来争宠的?」

「废话,哪个来争宠的能打扮成这副叫花子样!」

指着虞瑜瑜,我满脸嫌弃:「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朕眼前晃悠。」

「是。」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便转身离开。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冲我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皇上,您好像很希望送梅妃上路。」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飞快地跑走了。

【7】

为了防止虞瑜瑜再跑到别的妃子宫里把人打晕了蹭暖气,我封了她常在的位份。

我叫王有德传旨意的时候,凤阳公主也在,她道:「你既然不喜欢,封个答应就是了。」

「宫里不会出现答应。」我说。

凤阳公主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本宫要去太医院找宋太医治病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了一个月,新种在金龙殿园子里的梅花开的那日,王有德进来通报说,梅妃死了,被御花园里的野猫一吓,从楼梯上跌落下去摔死了。

我问他,谁做的。

王有德搓了搓手道:「奴才觉着皇后应该与此事有关。」

「真菜啊皇后。」我放下笔,「朕要是皇后,梅妃上个月就死了。」

皇后和静妃在太医院有自己的心腹太医,这事我知道。

上个月梅妃落水受了风寒,我若是她们,叫人换了汤药就是,哪里还会耽搁到现在。

王有德欲言又止。

他七岁便进了宫,那年我八岁,他便一直跟着直到现在,整十二年。

「你说吧,」我看他一眼,「不让你说,你能把自己给憋死了。」

「奴才就是想知道……」王有德低下头,「梅妃为什么非死不可。」

我沉默了一会,想起了那晚摸到的那只有些冰凉的手,还有几分湿冷的黏腻。

只让我觉得害怕又恶心,就像是很多个夜晚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的噩梦。

「因为她的手太冷了。」我说。

「是,奴才明白了。」王有德道,「那梅妃这事……」

「不用查了,就这样好生落葬了吧。」我拿起桌上一块青铜镇纸,「王有德,回去跟朕练武去。」

「为啥?」

我将青铜镇纸用力往上一抛,下一刻,一个人便落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那人算不上好看,只能算是清秀。

是虞瑜瑜。

【8】

虞常在虞瑜瑜被封常在第一天,就被下了禁足令。

京城又下了几场大雪后,宫里按照往年的传统举办了宫宴。

看着平日里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妃子们在宴会上争奇斗艳,我不觉得有什么惊喜,只觉得荒诞可笑。

说真的,我要是个妃子,我能把整个后宫都解决光了。

比如台下正在搔首弄姿的依贵人,她用的口脂是宫外一家叫做笛澳坊的脂粉店这个月新出的斩男色。

我要是皇后,就治她个与宫外势力勾结的罪名。

还有那个颖嫔,说什么自己在小厨房钻研许久才做出来的蛋黄酥,实际上是偷偷找了宫外的大厨入宫教她做的。

我要是静妃,就指认颖嫔与宫外之人私相授受。

觥筹交错之间,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我甚至觉得自己不该待在这里,于是我借口醒酒离开了宴会。

【9】

我离开了宴会,然后在梅园里看到了一只在雪地里打滚的傻狗。

我凑过去看,不是狗,是个人,这人还有点眼熟。

虞瑜瑜从雪里抬起头看了看,咽了口口水道:「皇上你能当做没看到我吗?」

「朕记得给你禁足了,」我在她前方蹲下,「你怎么出来的?」

「你的侍卫笨笨笨,」她道,「我把墙凿了个洞,从洞里钻出来的。」

「你费尽心机出来,就为了在这打滚?」

「我都没见过雪。」她说罢又一头埋入雪里。

要是别的妃子说这话,我一定会以为她们在谋划争宠,想取得朕的注意。

但这事发生在虞瑜瑜身上,说实话,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尤其是她现在在雪地里打滚的傻样,我甚至分不清她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滚了一会,爬起身道:「饿了,御膳房在哪?」

不对劲,这个女人不对劲。她看似单纯地玩雪玩累了,由此自然过渡到她饿了这件事,现在又问我御膳房在哪,她肯定是想骗我给她带路,然后在路上对我图谋不轨。

好家伙,真有手段。

不行,我姬清池宫斗了二十年,不能输给她。

【10】

我身上有宋筠给的玉清丸,服了可抵御百毒。

我给自己服下一颗,她肯定想在路上对我做些什么,最可能的就是给我下药然后霸王硬上弓。

「御膳房啊,朕熟。」我说,「你跟朕来。」

然后我带着她以御膳房为圆心绕了十圈。

真有耐心,我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傻得很,没想到她这么有毅力。

她皱着眉头跟在我身后,然后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太监:「御膳房在哪?」

小太监指了个方向。

然后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傻狗。」

接着飞一样地跑路了。

【11】

我追到了御膳房。

她打晕了两个厨子,捧着一只烧鸡坐在门口吃得正香。

「你……」我看着她的吃相,把头扭过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呕吐。

「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吃你一只鸡,你就别计较了。」

「你来御膳房,真的只为了吃鸡?」

「不然呢,我还能来御膳房干嘛。」她吐掉一块鸡骨头,「还剩两只腿,你要不来一个?」

说着,她用满是油渍的手递过来一只鸡腿。

吓得我连连后退,差点踩了自己的衣摆。

「朕只是禁足,并未短了你的吃穿用度,底下的人也都让王有德好生嘱咐过了。」我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坐下。

「你傻啊,阳奉阴违懂不懂?」她道。

「朕会把你宫里的人换一茬。」我说,「不会再有这种欺上瞒下的奴才了。」

「哦,那我谢谢你。」

沉默了一会,我道:「以前也有被送到天启的公主,一个个都哭着要回去,你倒和她们不一样。」

完了,我怎么对她发问了,这样下去谈话的内容就会被她带着走。

居然用短暂的沉默就得到了对话的掌控权。

这个女人不对劲!我姬清池宫斗二十年难道还比不过她。

「其实本来要来和亲的不是我,天启的皇帝老儿看中的是另一张画像。」她又吐掉一块鸡骨头,「是伏月国最好看的姑娘,我的妹妹虞玉玉。」

「但是我妹妹不愿意嫁给一个老头,我阿爹心疼她,就把我塞过来了。」

她很认真地说:「我倒是无所谓,哪儿能吃饱饭我就去哪儿。」

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低头吃鸡了。

她不说话了,她不说话了,她不说话了??不可能啊,对话掌控权都落到她手里了,她没道理突然不说话。

我懂了,她是想用自己的悲惨身世让我对她心生怜惜。

现在故意不说话,想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稍稍靠近一点看她,她正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咬下一块鸡肉,楚楚可怜……个锤子!

「对了,我还是不明白……」她开口道。

来了来了,她要发问了,果然还是想牢牢抓住交流掌控权。

「为什么梅妃非死不可?」她侧头看着我,「我找人打听过了,因为她爬床,而你恰好有洁癖?」

因为梅妃爬上了龙床,因为她想要争宠,因为她的手很冷,冷得让我总能回忆起一些事情,因为我不喜欢每一个争宠的女人。

「你是不喜欢她们一门心思争风吃醋,耍心机玩手段。」她咂了咂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你更不喜欢她们面上人畜无害,心里却恶毒不堪。」

「你别学她们,朕就保你吃穿无忧。」我看她擦手的粗犷模样,坐远了一些,「有朕一口肉,就有你一口汤。」

完!蛋!啦!我刚刚说了啥!

我明明希望后宫里的女人最好自相残杀一个不留。

「真的?皇上我好感动……那今晚……」

果然,这个女人只是在装傻,其实她是想勾引……

「那我今晚再去拿一只鸡。」她说完一头冲入了御膳房。

我:???

「臭丫头你给朕站住!」

她闻声转身冲过来,满是油渍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

「你!呕……」

【12】

我解了虞瑜瑜的禁足,到了春天的时候宫里又没了两个妃子,得知这件事后,又有几个大臣把女儿送进了后宫。

算下来,总数还多了两个,血亏。

要不办个擂台赛,让她们互殴算了,打死几个算几个。

每天来把脉的太医来了,不是宋筠,是个姓张的。我问王有德,宋筠哪儿去了。

王有德想了想说,宋太医最近把腰扭了。

张太医抖抖索索道:「对,凤阳公主说她最会正骨,就把宋太医带回公主府了。」

说话间,门口有太监通报,虞常在来了。

呵,女人,朕都答应她只要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就让她吃穿无忧,没想到憋了一个月还是要来争宠……

我义愤填膺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一双布满了红疹子的手抱住了我的腿。

「别别别,别碰朕……我呕……」

王有德眼疾手快把虞瑜瑜从我的腿上扒拉开。

等我吐完了回来,王有德说,刚刚太医诊治过了,虞瑜瑜花粉过敏,她的住处离御花园太近。

不对,不对,很有问题。

今天的太医不是宋筠,这个姓张的说不定被虞瑜瑜收买了,虞瑜瑜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换住处。

【13】

我:虞常在,有什么事朕能帮到你。

虞瑜瑜:臣妾要说的事,您千万别害怕。

我:朕是皇帝,朕不会怕,你说。

虞瑜瑜:臣妾今早醒过来,发现自己过敏了。

我:(战术后仰)什么花的花粉过敏?

虞瑜瑜:不是什么花,就是御花园里新开的各种花。

我:(在纸上画了一朵梅花)

虞瑜瑜:不是梅花。

我:(在纸上画了一朵菊花)

虞瑜瑜:也不是菊花,是春天开的那种……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风裹挟着花粉从开着的窗户吹入,她打了两个喷嚏,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14】

我,人,傻,了。

我扶住昏倒的虞瑜瑜,她手上有红色的小疹子,我也不敢碰她,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

王有德刚刚出去了,我嚎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等来他。

腿腿,很酸;脖脖,累累。

不对不对不对,虞瑜瑜进门,太医诊断,窗口吹风,然后她又晕倒。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虞瑜瑜。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想换宫殿,没想到这只是第一层,而她在第五层。

她肯定是为了故意晕倒博取同情,让朕和她亲密接触。

只要我姿势保持得够久,她就勾引不到朕。

直到王有德带着凤阳公主走进来,我依然大义凛然地保持着扶住虞瑜瑜的姿势。

凤阳公主大大的眼睛中露出大大的疑惑。

「你……练举重?」

「姑母,朕怀疑这个女人是装睡,她想勾引朕。」我神情严肃,语气笃定。

凤阳公主的表情变得魔幻了起来,她咳了几声:「大侄子,本宫进宫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虞常在之前在公主府住着的时候就碰不得花粉。」

「给她安排住处的时候,本宫忘了这茬,这次过来和你说一声……要不赶紧叫个太医来救人吧。」

【15】

我让王有德叫几个人,把虞瑜瑜抬回去。

王有德想了想说:「皇上,抬哪儿去啊?」

哦对,她原来的宫殿离御花园太近,也没法住了,新的宫殿也没叫人收拾过。

「那你想抬哪儿去?」

「奴才……奴才觉得就别抬了。」王有德小声说,「就搁金龙殿呗。」

我一脚踢在王有德屁股上:「她睡这儿,那朕他娘的睡哪儿?」

「这么多妃子娘娘的,您随便选一个呗。」

「你在教朕做事?」

我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虞瑜瑜,一咬牙:「娘的,就把她放这儿吧,朕……朕睡御花园长椅去。」

弱小,可怜,还委屈。

长椅是不可能睡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睡长椅的。

虞瑜瑜睡金龙殿让太医诊治,朕勉为其难去她的听澜阁睡一晚上。

等一下……朕现在被逼的只能去听澜阁休息,难道说,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先帝还在的时候,就有妃子在宫内熏香里放入美人罂来固宠的先例。

宋筠说,美人罂可致瘾。

万一这才是虞瑜瑜的最终目的……不行,朕不能上套。

完了完了,这下朕哪儿也去不了,真的要去睡长椅了。

【16】

半夜,我睡在长椅上,有人伸手把我拍醒了。

是一个算不上好看的姑娘,虞瑜瑜。她说:「听王有德说你跑这儿睡长椅来了。」

她的手还搁在我的脸上,但我竟然没想把她的手拍开,顺带把她踢到边上的池子里。

以前也有别的妃子趁我不备抚摸过我的脸。

她们的手上戴着冰凉的护甲,我讨厌那一双双寒冷的手。

但虞瑜瑜的手和她们的不一样,干燥又温暖,像是京城最冷的日子里窝心的小暖炉。

「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她歪了歪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别怕,我的手很暖和的。」

确实,很暖和。

等等!出大问题!朕差点又被骗过去了。

这才是她的究极目标吧,故意引诱朕睡到御花园长椅,然后打着深夜送温暖的幌子对朕图谋不轨,看似在劝朕回去睡觉,说不定早就在金龙殿里下了药,就等着朕自投罗网。

我以为她在第五层,没想到她早就在第十层。

要不是我姬清池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真被她骗过去了。

绝对不能给她任何一点揩油的机会!

「不行,朕就是喜欢这个长椅。」我转过身去,「就这个椅子,爷爱了,你别想骗朕回去。」

「傻狗。」她收回手,起身就走。

欲擒故纵,这套我懂。只要我在这椅子上呆得够久,她必然按捺不住,自露马脚。

然后我就在椅子上睡到了天亮。

王有德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裹着外衣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虞常在呢,是不是在御花园门口一直等着?」

「虞常在?昨儿半夜就回听澜阁睡觉去了。」王有德挠了挠头,「这大冷天的,傻狗才会待在御花园等一晚上。」

【17】

我是傻狗,我是一条大傻狗。

真的,我没想到我只在长椅上睡了一晚,回去就发了高烧。

我躺在金龙殿内殿,外殿里站满了妃子,叽叽喳喳地吵得我睡不着,搓麻将都没这么吵。

「王有德,去,把人都赶回去。」

「奴才哪儿敢。」王有德站在边上搓手手,「颖嫔娘娘在外面发难,说是虞常在昨夜侍寝不周,害得皇上得了风寒,这会儿要打虞常在板子。」

「皇后呢,她是个摆设不成。」我拿起边上桌子上的药汤喝了一口,「呸,苦死朕了,朕要出去找太医算账。」

王有德眼睛骨碌一转,拿来一件大氅给我披上,小声嗫嚅道:「什么药苦,还不就是要去救虞常在。」

我又是一脚踢在王有德的翘臀上:「他娘的就你话多。」

然而当王有德扶着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虞瑜瑜连我会得风寒都想到了吗?

故意用激将法让我夜宿御花园后突发高烧,引得颖嫔对她有所责难,既凸显了颖嫔无理取闹,又让我对她心生怜爱。

好一个苦肉计,高,实在是高。

竟然连颖嫔素来骄纵的性子都计算其中。

臭丫头,为了勾引朕能算计至此,看朕如何揭穿你的把戏。

我推开门,只看见虞瑜瑜英勇无比地一脚踢飞一个宫女,然后飞扑到颖嫔身上,左右开弓,请她吃响亮的大耳刮子。

我和王有德一起看傻了眼。

关上门退回去,我揉了揉眼睛,王有德也用力眨巴着眼睛。

又一次推开门,还是先前看到的那幕,虞瑜瑜龇牙咧嘴地对颖嫔疯狂输出。

不对劲,这个事情不大对劲。

【18】

我说:「王有德,你确定是颖嫔要打虞瑜瑜板子对吧?」

「奴才用宋筠大人的脑袋发誓,是颖嫔娘娘要发难虞常在。」王有德在自己脖子上比画了一下,「要是有半句假话,奴才就把宋大人的头砍下来给您当球踢。」

看见大门被打开,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噼里啪啦的巴掌声还在回响。

皇后向我走来,一副为难的模样道:「皇上您看,这……」

「你别胡说啊,朕什么都没看到。」

我转过头去,「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咳……虞常在受惊了,进来侍疾吧。」

「侍什么?」虞瑜瑜抬起头问。

「侍……」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

原来在这儿等着朕,故意引诱朕说出那些「污言秽语」,想勾得朕情意萌动。

还特意用无辜懵懂的语气发问,想给自己塑造成一个又纯又欲的人设,在不经意间撩动春心。

同时用刚刚殴打颖嫔时的暴力形象与现在形成强烈反差,打造一种反差萌,出其不意地勾引朕。

这个女人的宫斗水平,恐怖如斯,我愿称之为强者。

可能是高烧烧糊涂了,也可能是意识到她的险恶用心,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内殿。

「王有德,关门!」

说罢,我自己一把带上了门,把王有德留在了殿外。

「怕不是烧傻了吧。」虞瑜瑜走过去打开门,把王有德放进来。

我刚想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没有烧傻,下一秒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有个熟悉的女声说,

「这傻狗,真沉。」

【19】

姬清池

姬清池基本上没做过什么好梦,梦里的他大部分时候都会回忆起十年前的一个场景。

在京城最寒冷的冬天,他端着个粗陶盆子在床前,盆子里满是血迹。

床上生气全无的刘答应用力支起身子,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冰冷而潮湿,酸臭而阴冷。

下一刻,一口血痰吐在了他的领口上。

刘答应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当宋筠拉来凤阳公主,两人带着太医推门而入的时候,姬清池手里的陶盆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刘答应就像那只粗陶盆子一样,卑贱而易碎。

领口上的血痰还散发着腥臭,他再也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呕吐起来。

【20】

我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巨大的作呕感袭来。

大概是预料到了,一只勉强算白皙的手拿来一只白色的瓷盆摆到我面前。

好容易吐完了,我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瓷盆,瓷盆里没有血。

那人还算贴心,给我递来一杯水漱口。

我刚要说句「多谢」的时候,那人似乎想替我顺顺气,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差点没把我一掌带走。

「你他娘的……」

「我不会照顾人,要不我到外面把皇后叫进来。」虞瑜瑜说罢便起身要走,「她好像也挺希望能来侍疾。」

「你别走。」在昏暗烛光里,我拉住她的手。

有些粗糙,指腹甚至还有茧子,和刘答应的手有些相似,却比那双手要温暖百倍。

「别让她进来……」我没由头地害怕起来,更加攥紧她的手,「我怕她们,我怕她们……」

「你不会真的烧成傻子了吧。」她坐回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烧得厉害,我又不会照顾人,还是叫人进来服侍你比较好。」

也许是那双手像极了刘答应,也可能是那双手暖和极了,我竟然有些不舍得松开。

烛火摇曳间,她平平无奇的脸倒也变得好看了几分。

于是我伸出手,抚上了她的侧脸。

「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她问。

我握紧了她的手,深情至极道:

「娘。」

【21】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地上坐着努力憋笑的王有德。

这会儿烧已经退了,我也清醒过来,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没好气道:「你笑个锤子笑,虞瑜瑜呢?」

「刚刚回宫休息去了。」王有德一边说一边偷笑。

「你在笑什么?」

「奴才想起了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情?」

「皇上您昨晚上抱着虞常在……」

「咳……她,她是朕的妃子,抱抱怎么了?」

「您抱着虞常在,叫了人家一晚上的娘。」王有德绘声绘色道,「虞常在脸都气绿了。」

我沉默了一会,一时语塞。

突然,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王有德,朕悟了。」

我以为,她是想借着又纯又欲的形象来让朕心软,从而得到侍疾的机会,对朕上下其手。

没想到她居然玩心理战,利用朕发烧时头脑不清醒的时机,对朕进行心理暗示,展现自己母性的一面。

不过一晚上而已,朕居然被她哄骗着叫她娘。

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还好我姬清池见多识广,第一时间识破了她的诡计。

「王有德,去宣旨。」

「虞常在侍疾有功,擢升贵人,叫她搬到红雨阁去住。」

红雨阁是距离金龙殿最远的宫殿,把她赶远点,看她还怎么耍心机勾引朕。

没有人,比朕,更懂宫斗。

【22】

处理完虞瑜瑜的事后我继续在床上休息,直到下午,凤阳公主气鼓鼓地来了。

她说宋筠和她吵了一架后不见了。

我喝掉碗里的药,道:「因为宋筠觉得你把他当男宠了?」

「你怎么知道?」凤阳公主拿走桌上的蜜饯吃了一个,「他就是死要面子。」

「姑母你老实说。」我放下药碗,「你当年摆擂台直到深夜,是不是在等宋筠?」

「怎……怎么可能……」她像是泄了气一般,「好吧……就是在等他。」

「本宫从早等到晚,等得腿都麻了,这崽种还是没来。」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宋大人最近张罗着给他找媳妇,难道说……」

她喃喃了几句,随即站起身来便要走,我叫住她:「姑母去哪儿啊?」

「本宫回去磨刀。」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摇了摇头,目送她离开,然后叫王有德派人在皇宫里找找宋筠。

【23】

凤阳是先帝最小的妹妹,要真按年龄算,能做先帝的女儿。

出生没多久,她母妃便去了,故而先帝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惯得她成了宫中恶霸,上树爬墙无恶不作。

据说当年先帝在御花园假山后头与妃子正要行好事的时候,凤阳公主爬上了假山。

就在先帝即将一杆入洞的时候,她突然一跃而下。

吓得先帝一个月起不了兴致。

宋筠和凤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筠十岁,凤阳十二岁。

匆忙赶路的宋筠撞倒了扮成药童打算蒙混出宫的凤阳,然后拉着她便往王宫西北角的蓝田阁跑。

宋筠是急着去救人的。

当时的姬清池被人从楼梯推下后,昏迷不醒,而太医院里没人愿意特地绕远路去蓝田阁。

最后莫名其妙被带到蓝田阁的姬凤阳拿着自己的令牌请来了太医。

三人便就此认识了。

凤阳公主也因此对姬清池多有关照。

而这份关照为她招来了灾祸,后宫里的一双双眼睛最终也转移到了姬凤阳身上。她被人推到了太幽池里。

姬凤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水。

而宋筠这不会那不会,就会水。

宋筠把姬凤阳从水里捞了回来,也把姬凤阳的一颗少女春心一道捞了回来。

【24】

第二天晚上,王有德说宋筠找到了。

我说:「哪儿呢?」

王有德挠了挠头:「虞贵人说,她马上就把人带到。」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虞瑜瑜拖着宋筠走进来。

宋筠想躲着姬凤阳,特意跑到偏远的宫殿,没想到正巧撞到虞瑜瑜手上,被好一顿收拾。

「那我走啦。」虞瑜瑜说完,把宋筠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了。

让朕分析一下她又想怎么争宠。

理性分析,冷静分析,胡乱分析,朕分析不出来……

我让王有德把宋筠拉起来,道:「你当年比武招亲,到底为什么没去?」

宋筠几乎要猛男落泪了:「我也想去,但我更想要命,她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这不是真话吧。」我看了看他攥紧的手,「你不老实说,朕就把你在这的消息告诉凤阳。」

宋筠转过身去,顿了一会道:「当年宋家势大,为了不被先帝忌惮,宋家和我同辈的没有一个入仕的。」

「那种情形下,我不能娶凤阳,那是在害她。」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宋筠,跟你说两个秘密。」

「其实当年摆擂台,凤阳一直在等你出现。」

「第二个呢?」宋筠问。

「凤阳就在门外。」

【25】

我把金龙殿让给凤阳和宋筠,打算自己爬到屋顶看月亮。

然后在屋顶看到了正揭开瓦片想要偷窥的虞瑜瑜。

我一把从她手里抢过瓦片盖回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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