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导致「外包公司离职率升高」反映了哪些问题？

资金不够

投资方以及甲方

想花十块钱买一百块钱效果的东西

又没经验听不懂技术人员的意思，浪费人家时间也没钱给人家补费用……

人家耗不起就辞职了呗！

走还不行么？难道要折磨死人家？还是拿不到钱饿死才算呢？

就按这么恶劣的运营模式，整个动画行业会更加萎靡！

那归罪于谁呢？

是整个行业的运作模式有问题，不是导演个人，导演也是聘来去做这个工作的。是当下外包的状态根本就不是和制作动画电影相配套的。

应该立刻成立更加针对制作动画电影的公司，减少外包的行为，公司内部制作，给技术人员良好的资金保证，才是对症下药之策。

一般包外包是某个特效、某个可以独立拎出来的部分去包出去给外包做，这个片子连核心制作团队也没有，基本都是外包做出来的，那这其中经手人可太多了，每一个导演都要去说，去统一理念交代想法那能不耗时耗力么？

根源还是没有自己一个强大有经验的团队。

就说这一次的制作方式，

而这次的《哪吒》制作方式是出于第一次尝试，选择的最降低风险、降低成本的制作方式（四处发外包）

而这个风险就转移给了各个外包公司，每一个接手的员工个体，成了最终风险的承担者。

可以说，这个作品是通过消耗技术人员做出来的

不管这个作品卖不卖做

技术人员也拿不回该有的报酬，也不会被公布荣誉名单

所以，人家牢骚两句怎么了？

不讲出来怎么知道这个行业的畸形状态？

所以

投资方回本了

请把经手过的技术人员的工资补一下呗？

要都这么让底层承担风险，掏最少的钱，去制作中国动画，恐怕大家都离职不干了吧！

那些贬低技术人员的人，我不知道你从事什么工作，如果让你无私奉献去让资本家挣钱，你自己辛苦工作却得不到对等的收入，和该有的尊重，你还会说这些风凉话吗？

强答一个吧，现在讨论的问题让我想起多年前的关于李安导演的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李安功成名就，但幕后为这部电影进行特效制作的公司在奥斯卡颁奖前两周宣布破产。

后来特效公司发布了一部纪录片《Life After Pi》，为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揭开了顶级大片不为人知的辛酸。

链接在此！

作为一名相关的从业人，这个问题我能答。其实不是外包公司离职率高，而是2018年动画生态很不好。

2018年6月我毕业，大四一年在学校校企合作的动画公司工作了一年，因为没有工资（每个月几十块），于是在四月份出来找工作。那个时候还好，很快找到了一家做三维动画的公司，做原创动画。当时more vfx刚在成都建立分部，大量招人，两个公司都向我伸出了橄榄枝，因为对动画的情节吧，最后我选择了那家原创动画公司。

那时候做东西很起劲，公司福利也好，有下午茶，虽然加班但有加班工资，而且是做自己公司的原创动画，有种孕育自己孩子的感觉。

但好景只持续了两个月时间。6月份左右公司出现了拖欠工资的情况，又过了一周左右，组长告诉我公司准备开始裁员了。那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我即将毕业，还在实习期，要是被裁，如果按照社招来找工作的话跟那些几年工作经验的人竞争将会完全没优势。就在我安慰自己没那么坏的时候，网上出现了大量的动画，动漫影视寒冬的新闻，杭州的柏言映画同时传出了大量欠薪的消息。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刷这方面的消息，但情况很难乐观。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又疯狂焦虑。去年追光动画还没上映白蛇缘起，到那时为止，三维动画行业还没交出一张满意的成绩。公司的动画进入了尾声，总监安慰我们只要把尾款收回就好了，原来我们这部动画已经卖给了万达，还差最后交付时的两百万尾款。但是一轮又一轮的完善修改，大概连续两个星期加班到凌晨，最后的结果还是动画无法交付，因为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效果。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挺了一个月左右，公司取消了下午茶，越来越多的同事被裁，公司从我刚进去时的一百多人锐减到40人左右。公司连续两个月拖欠工资，我的积蓄很快变成负债。有一天上班，我同学突然发消息说魔法动画破产了，没错就是做三维动画《凤凰》的那家公司，那家公司的规模比我们公司还大，但是说破产就破产了。我同学在里面模型组工作，震惊之后，我问她怎么解决的，她说她还没转正，没有赔偿。公司人员全部解散，只留了一个部门做外包，我说你们是原创转外包了吗，她说不是，是外协，做完这部外协的动画公司就会全部解散，而这部外协的动画就是《哪吒》。从那时候开始，我心里就有底了，清醒了许多，我觉得我们公司应该也是难逃厄运的。

后来开会的时候总监说我们公司要转型做影视外包公司，于是同时间我们的工作从动画合成变成了影视特效合成。有件好玩的事情，那时候延禧攻略还没播，秦岚还没火，我们接到的一个剧正好是她演的，当是我拿到镜头看到秦岚的时候还有点小小的惊讶，因为感觉很久没看到过她了，结果过了两天秦岚就红透了半边天哈哈，魔幻的感觉。

终于我还是在8月底被人事叫去谈话，同样的，因为没转正，没有赔偿，就这样的我失业了。那时候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没去morevfx，至少人家公司大不会倒闭啊。刚毕业两个月就失业，压力巨大啊。9月投了一个月简历，那个时候成都动画行业一片死寂，先后面试了几家广告公司，特效公司，都没面试上，打了一个月兼职维持生活，但幸运的是，这个时间点上跟喜欢的男生在一起了。

在同学的推荐下，十月份入职了一家动画外包公司，这家公司只有20人……当时年轻不懂事，内心还有些嫌弃……但事实证明，我又一次目光短浅了--这是家纯做外包的公司，做的最多的是动画tv，各种类型的都有，也做一些小游戏宣传视频之类的。我做的第一部就是腾讯投资的《武动乾坤》，当时我们公司接了三集。这家公司很自由，不用打卡，但是福利几乎也没有，可能因为公司环境不好，办公楼很破旧，导致员工之间都没什么交流，每个人都很冷漠。后来我的老大被调到另外一家公司做外协了，当时不清楚，后来才知道是去做《哪吒》。老大走之后又陆续了走了公司三四个资深员工，全部是去做哪吒的外协。当时我们只知道动画行业不景气，后来老板去上海参加了b站大会，回来以后跟我们说，今年成都的四家大型原创动画公司倒闭了三家，只剩最后一家还在苦苦支撑，因为他们有一部动画快要上映了，必须要坚持下去，于是几乎所有成都的动画外包公司都在帮他们制作，老板说这个时候成都所有的动画公司都会团结起来，助他们度过难关。反正当时听这话真的是热血沸腾的。这家公司就是成都可可豆动画，这部动画电影就是《哪吒之魔童降世》！

我想这也是哪吒的制作团队中有这么多外包公司的原因吧，因为再拖下去，很可能这家公司也倒闭了。这部动画可以说是倾所有动画人之力成就的，委实壮观！作为一名动画人，我真的感觉很骄傲。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离职了，后来进入一家游戏公司培训，但因为太累……好吧我自己吃不了苦，也转行了，现在做AR。

我非常高兴哪吒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但还是想哭，我要是再坚持一年，等到动画行业回春了多好啊！！！

我是动画师，也在外包公司工作过，我想我比较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首先外包公司的辞职率本来就高，其次外包公司里面的员工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生存问题而不是动画的质量问题。

那什么是动画，就是你们看到人物的表情动作，这些都是由动画师做的。也就是说动画师代替演员的位置。这在整个电影的制作流程中是中期，后期是特效和渲染，渲染出来导演通过的就是成片。

而外包公司是怎么算业绩的呢？拿动画举例，像《熊出没》那种质量的动画平均1秒35元（特效我不知道怎么算钱，但是渲染的话不是按秒算的，而是按镜头，一个镜头20元左右），根据难易度每个镜头的价格是不一样的，简单的镜头可能才15元/秒，但难的镜头几乎没有超过50元的。在这样的标准下面一个动画师要生存，按一天做10秒的动画，一个月30天。10*35*30=10500元。（理想状态下）

那么一天做10秒的动画是什么水平，如果不评价质量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很高产的动画师。那么要花多少时间呢。早9点到晚9点吧，没错，就是你们所痛斥的996制度。我差不多是997，其他人视情况而自己选择休息，但是都是规定好日期的，你给自己放一天假，然后放完假回来工作量就会增加，要不一开始就不要接那么多的镜头，可是不接那么多的镜头就没有那么多的钱。

更何况，一天做10秒的动画，不是做出来就完了，是做出来还需要公司里的动画组组长通过，通过后给导演看，看了之后返修意见下来继续改。一般3-8遍的返修，镜头就通过了。这是一个外包公司3维动画工作的基本流程。

而我的外包公司业绩是怎么结的，就是你第1个月接了3分钟，那么第2个月给你结一半的钱，等动画都过完了，一般在第3个月给你第1个月的另一半和第2个月的一半。

所以外包公司有很多人做不了很久的，很多都是1-3个月就辞职了。

虽然电影的镜头价格会高很多，有150元/秒的，但是要求会更高，修改的次数会更多（至少10次以上），我也接过，可是一改就是2-3个月或更长，要不是期间还接了一些其他项目怎么可能够生活。我说过了，做这种外包，生存才是第一要素，特别是当有人第一个月接了3分钟，拿了一半钱，第二月就辞职了，那么如果是你接手这3分钟，到这些动画全部通过那你也只能拿3分钟业绩一半的钱，因为另一半钱已经被带走。在这种情况下，去接手工作意味着钱少屁事多，不管这个项目有多优质。

对于哪吒这种要求高的动画，哪怕一天能做10秒动画而导演又给通过1秒都是有着非常高的通过率了。1*150*30=4500，而一般的动画公司又是在北上广深的超一线城市，请问4500能在北上广深好好生活吗？连过万元在这知乎都是你们瞧不起的水平吧？4500这是很艰难才能生存吧？假如出现极端情况，一个月都过不了10秒（有可能），请问又有谁会去亏本的做一部电影里面的那几个镜头？这就不难理解那些做哪吒的外包公司动画师、特效师离职率高了

我待的外包公司是这样一种模式，相当于员工也在承担着风险了。那要是另一种给固定工资的（我也呆过）。如果给一个月4~10k元（视动画师水平而定），一个月就算导演只给过1秒也好，也得给这么多钱，员工不承担风险那就是公司自己在亏本了。可是有非常大的可能，老板的脾气估计会很暴躁，会觉得你们这群请回来的人都是废物，会请进办公室指着员工的鼻子骂。在这种外包公司呆着和按业绩的公司是不同的。按业绩的就算你一个月只做1500元，老板也不太想管你。

你们看到好动画，看哪吒电影，哦，觉得是艺术，是国漫崛起，票房多高，有多少人的大制作，可是跟背后外包公司的动画师、特效师有什么关系呢？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钱少屁事多的活儿。你们除了知道动画里面的主要角色和导演编剧以外，难道还会知道背后制作的其他动画师和特效师？当老板对我们说当做好一个动画电影之后，别人会觉得这是你们动画师的功劳，而当差作品出现的时候，那就是导演的锅，导演在替你们背锅。你信吗？估计连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信吧。

更何况除了他们自己制作团队里面的动画师、特效师可能拿到分红之外，难道还会分红给外包公司里面的制作人员吗？恐怕有些公司连自己团队里面的动画师、特效师都不想给分红吧？（像猪猪侠的公司咏生，做电影前口头承诺一下给你们分红，等做完电影后就多发一个月工资给你。）

对于那些外包公司里的动画师、特效师们，哪有什么艺术不艺术，国漫崛起不崛起，这部动画出名了对于他们来说大概可以拿他们做过的镜头来作为他们的作品，然后去投下一家可以稳定一点公司吧。

-----再更分割线-------------

1、我道个歉，可能因为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写的东西有点颓、有点丧。很对不起。我既然来知乎答题，就是尽量想着怎么扣题，以及怎么写才能让一个外行人能够更清楚的理解这个行业状况，而不是在这里说我的动画专业知识。

2、上面所提到的情况是一年半以前的行业情况。我并没有参与哪吒的项目制作，现在无业，这是因为当时辞职是想从动画师学习转编剧和导演，毕竟最开始就是想出自己的片子，后来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就在一个2线城市里自闭和颓到了现在。。。这些家事我也不愿在这里提及。

3、谁当年选择做动画师没一点理想呢？是吧！其实我也想在保证生存的前提下，多完善一下质量，自己多改改，也希望能有拿得出手的镜头，但是实在是没时间了，有种不得兼的赶脚。

4、【重点】既然是外包出去，就会有二手包、三手包等等情况出现，这是我上面没有提及的。这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能拿到第一手资源的人，就算是个动画师但是工作做不完，只要可以就会层层压低价格往下（其他公司）丢直到最后一家实在没什么钱赚为止。什么意思？举个例子，我手上的项目35元/秒，只要有人愿意20元/秒接走，我立刻甩手。但是这些镜头就要经过我、我动画组组长以及导演的3重审核。这样对于我来说就是投机取巧的中间商，而下面是需要一帧一秒把动画做出来的人。其实也有动画师后来这样去做中间商的，可是会选择做动画师的人来说又有多少人是个交际花，会拿到那么多第一手资源。有这能力估计都自己开公司，或者只是跑两边的对接业务就行了。估计这条也是为什么外包公司里面接到棘手项目时员工离职率升高的原因

5、价格是公司规定好给我们的，不是我们员工自己能谈价格的，好吗？一定有人问为什么你不去那些固定工资的公司呀？可是像猪猪侠那样的公司一个4000元左右在广州，也差不多是一个月3分钟左右的工作量，而这个工作量可以在算业绩的公司里拿到9千多了，好吗？

6、据我所知，广告动画和影视动画不是一个东西吧？虽然对于彻底的外行人来说，这不都是动画吗？但广告动画师是不怎么需要调人物表情动作的，就算有需要也不会像动画电影里面要求的那么严格，甚至乎能动做个示范就行了。而更多的广告动画师做的是产品展示，比如手机展示，拆开，展示一下里面有什么部件，再叠到一起，再旋转一下手机。而影视动画对于广告动画是说是另外一个知识体系的东西。所以我想我们影视动画和游戏动画共性会更多一点吧。毕竟我不觉得，一个没有基础只能做广告动画能胜任影视或者游戏动画的工作。而影视动画或者游戏动画外包是可以相互接的。既然提到游戏动画，那么随便说说如果不受政策影响，游戏是一直被资本所倾爱，所以游戏动画师的工资应该普遍比影视的高。

7、某些做广告的兄弟，大家也算萍水相逢，说话不要这么伤人，什么“你自己烂不代表我们都烂”，第6条也提到了广告动画和影视动画以及游戏动画的区别。

如果你说的烂是指我做了很多熊出没那种质量的作品，那我承认我的作品质量确实不高。

如果你说的是我这样的人很烂，可即使是平均35元/秒，只要在项目充足的情况下，我的平均业绩也能上9k呀。确实能力强的业绩过万也有人在。但如果你还要对我说，你月薪不过万，你个lowB。。。那我只能说：

如果你觉得是第一张图什么下九流的冒犯到你，那对不起，不过也别那么紧张，只是一张配图而已。

8、想到哪再写哪，有些疏漏是正常的

-------又再更分割线--------

8月2日的时候被知乎日报收录，谢谢。但日报好像编到什么工作推荐那里。我写了一下这个行业的外包状况，好像在外人看来很惨的样子，综合的意思就是不怎么推荐这个工作。而且也有很多同行，半同行，同外包表示感慨以及正在学习的同学表示很慌。

在中国，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的，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

是去是留，我并不能给到符合每个人内心的答案。也没办法打鸡血的说“你应该坚持，因为这个行业以后会越来越好”，也没办法告诉你，“你不适合动画这个行业，别来了，改行吧”。每个人入行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或因为热爱，或因为需要一项技能在社会立足，又或因为不喜欢自己大学专业匆忙改行的等等。这是你们自己需要直面内心的问题，这样的事情可能任何人都没法给你意见。

知乎这个平台除了传播知识其实还会传递符合自己的价值观。但在我的认知当中，去评判别人的价值观，好像不太合适，在重看上面写下的答案，既不是太偏离事实，也没有去动摇别人的信念价值观吧？只是把看到的东西写了下来。

最后大致看了一下评论，我想我应该不是不能接受不和谐声音或者不同意见的人，归纳总结了一下对自己也提出这样3个问题。

1、我是在抱怨吗？

2、是在倾倒行业的苦水吗？

3、又或者是在散发着的社会戾气呢？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最开始这回答写出来还没写完就上了日报的时候，被更多人阅读的时候，就已经不仅仅是对这个问题继续完善答案了。本来承诺又再更时会写一下国内外动画制作流程的差别，但这已意义不大，聊开无非也是行业没有那么规范，同时也本着对其他看到这个回答的人负点责任，所以聊点别的吧。

（已经偏题）

从悲观走向未来

刚出来工作的时候，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直言我这人很孤僻。当时楞了一下，因为在大众的眼里这”孤僻“是很不好的性格，于是下意识的否认。等抵抗的情绪平复后，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个孤僻的人，之后发现再在这家公司呆下去让我很尴尬，因为当老板指出我孤僻时，已经让我没办法再融入这个团体。

后来的工作中我看到了很多人，有爱抱怨的，爱开玩笑的，沉默寡言的，可即使是爱抱怨的人在抱怨完了以后也会低下头来默默工作。原来呀要看到别人是怎样性格的人，不算太难。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和知识水平都各不相同，形成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在外在表现的或高傲、或热情、或冷漠。但不去指摘别人的性格，却是难事，即使是有我这样认知的人。

离职后参加了一个什么幸福课堂，讲的是佛释儒，台上的老师一直强调人不能有仇恨，仇恨是坏的，是脏东西。人固然不能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地恶，可只要是正常人，就会去追求人格上的完整，有爱亦有恨，拒绝承认自己有仇恨，不就是在人格上拒绝自己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吗？

所以回到那3个问题

1、我是在抱怨吗？我理解那些爱抱怨的人，每个人都会通过不同的方式追求自己内心的平衡。总不能被人“废物”“垃圾”“傻×”地辱骂，自己也要在内心里承认吧？要么掀桌子当场回怼，要么呵呵一笑不放心上，要么隐忍下来事后吐槽，要么怀恨在心图谋报复（当然违法犯罪的事是不能做的）。 我不算是爱抱怨的人，也不是不抱怨的人，被人按地上摩擦完也免不了会吐槽两句，况且抱怨完了也会继续完成工作呀。所以对于第一点我是否认的，实在不想被人贴上爱抱怨的标签。

2、那是不是在倾倒行业的苦水？既是也不是。每行每业固然都有着自己的苦楚，但这问题是”出现这样的现象背后存在着什么问题“，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你。是，没错，也确实，这是行业的苦水，这点没法否认，但我没有在倾倒。

3、是在散发着的社会戾气吗？对不起，我没有答案，仁者见仁吧。

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这是《三体》里托马斯·维德的名言。维德在书中是多么坚定的人，危机纪元搞阶梯计划入侵，威慑纪元谋划杀死程心当执剑人，广播纪元谋求光速飞船的发展，在人类绝望时前进，放纵时居安思危，不予余力地推动世界发展。可即使是这么坚定的人也会在自己所坚持的信念被动摇的时候陷入茫然和绝望，

“那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程心最后问出了这句话，
“谢谢你的雪茄”

这样的人物塑造读来令人感同身受。

我并不想成为那个去动摇别人信念和批判价值观的人

有人从中国走向了工业光魔，有人名校毕业入行动画最后选择在培训机构里教学，也有人彻底地退出了这个行业。不怕在说清楚我所看见的行业状况后，就没有后人了，坚持的人会继续坚持，不坚定的人看到这篇回答就会有所退缩，又或者在工作的前两年被淘汰出局。这并没有什么好去指责的。其实你会发现我是比较诚实的，要走动画师的路，会告诉你前路坎坷。走下去，敬你是个勇士，转头了，也不必过多苛责，因为看过太多迷惘的眼神，即使是对着那些能力不强的人也于心不忍。现实总有要落地的一天。

当社会的目光聚焦在穷人身上觉得应该改善福利，当看见研究芯片等高科技的基础研究人员待遇低时觉得应该提高待遇，当读完科幻听闻航天投入少又觉得应该加大投资。在中国，每个人的理想都不一样，多元而又统一。

尽管我承认写的东西流露着悲观，也不想被人认为这是在抱怨，这是在散发着社会的戾气。扯了那么多离题万里的，其实想传达的是不管是乐观或悲观，理想或现实，都会随着时光流逝将我们一起推向未来。

在黑暗的道路上也依然有人继续前行。

完

其实全部看下来，我觉得《哪吒》最让人感动的反而不是剧情，

最让人感动的是这部电影的幕后啊：

1600多位制作人员，20多家特效团队，60多家制作团队，好几十家公司，遍布在中国的各个城市……

《哪吒》这部电影，几乎就相当于这一代中国动画人的共同接力之作，心血凝聚。

中国没有一家特效公司能承包所有的制作。

于是这些公司有的擅长做水，有的擅长做云，有的擅长做闪电，有的擅长做火。

不同的公司工作流程不一样，使用的软件也不同，那么多联合制作，从原画到动画，从CG到音响，从头发，到龙甲衣……

最后再把这些成果一点点拼起来。

可以说哪吒根本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比如给哪吒做申公豹变豹子头的特效师，逃了两家公司还是逃不过，看起来挺好笑的，想想也挺悲哀的：中国的动画人就这么多，圈子也就这么大。

其实这么多团队和人是很难控制的，但中国的动画工业流程实在太不完善了，这几年中国动画一直处于一个非常弱势的地位，很多外包公司都是在亏本做片子。

于是集结了国内全行业力量，用尽了热血和人力死磕，才有了这么一部作品。

真的很感慨。

就像一个评论说的：在这片土地上，什么奇迹背后，都有一个“举国之力”。

两个彩蛋的等待时间里，长得放不完的人员名单也是蛮好哭的，燃得不行，真的是想好好致敬！

中国现在还没有吉卜力，京阿尼，但是还有很多蛰伏在黑夜深处，哪怕国产动画再低潮也不愿意离开，固执发亮着的星星之火。


凝聚了这些星星之火，才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光”。

现在我们要做的，也许就是不要再让这道光熄灭了。

—原作者：知书少年果麦麦（微博）

原作链接：https://m.weibo.cn/6421571119/4399793687783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