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SON「最后不能加逗号」是不是错误设计？

JSON 格式设计上，字符串末尾不允许多余的逗号，这并非“错误设计”，而是出于一种非常明确和理性的考虑。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需要深入探讨 JSON 的设计哲学以及它在实际应用中所扮演的角色。

首先，JSON 的核心是作为一种轻量级的数据交换格式。它被设计成易于人阅读和编写，同时也易于机器解析和生成。这种设计目标决定了它在语法上追求简洁和精确。

我们来剖析一下为什么不允许末尾有逗号：

严格的语法和兼容性： JSON 的语法是由一个标准定义的，这个标准规定了结构的正确性。末尾的逗号，在许多其他编程语言的列表或数组表示中是被允许的，甚至有时是为了方便在列表末尾添加新元素而特意设计的。然而，在 JSON 中，逗号的作用是分隔两个相邻的元素。一旦一个元素后面没有其他元素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用逗号来“分隔”它。如果允许末尾逗号，那么解析器在处理 JSON 数据时，就需要额外的工作去判断这个逗号是否是最后一个元素的结尾逗号，还是一个遗漏的元素。这会增加解析器的复杂性，也可能导致一些解析器对这种情况的处理不一致，从而影响跨平台和跨语言的兼容性。想象一下，如果每个解析器都有自己一套处理末尾逗号的规则，那数据交换就会变得一团糟。

明确的结构和可预测性： JSON 的设计者希望数据的结构是清晰、明确且可预测的。每个对象中的键值对，或者数组中的元素，都由逗号明确地分隔开。这种“元素逗号元素”的模式，让解析器能够很容易地识别出每个独立的数据项。如果允许末尾逗号，就会在结构上引入一种模糊性：它到底是在指示“这个元素结束了”，还是在暗示“这里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元素”？这种模糊性违背了 JSON 简洁、易解析的设计初衷。

历史和演进： JSON 的设计很大程度上受到了 JavaScript 的影响，但它又试图从中剥离出更精简、更通用的部分。JavaScript 的对象字面量和数组字面量是允许末尾逗号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方便开发者的编写。但 JSON 在设计时，更多地从数据交换和跨系统通信的角度出发，更看重的是数据的“纯粹”和“边界清晰”。允许末尾逗号，虽然在某些场景下方便了开发者，但从更宏观的数据交换角度来看，它带来的潜在兼容性和解析复杂性要大于其便利性。

避免“遗漏”的风险： 想象一个场景：开发者正在一个 JSON 对象中添加新的键值对。如果不允许末尾逗号，那么每添加一个键值对，就必须确保其后面有一个逗号（除非它是最后一个）。如果开发者忘记了逗号，程序在运行时就可能出错。反之，如果允许末尾逗号，开发者在添加最后一个键值对时，可以省略逗号，这确实会减少遗漏逗号的概率。然而，JSON 的设计者似乎认为，这种便利性带来的潜在问题（如前面提到的解析复杂性和兼容性）是更大的风险。更何况，现在的许多编辑器和 IDE 都提供了格式化和语法检查功能，可以帮助开发者捕捉到这种错误。

所以，JSON 不允许末尾逗号，并不是因为它“错误”，而是因为它在一个非常特定的目标下——作为一种高效、可靠、易于跨系统交换的数据格式——做出了一个权衡。它选择了精确的语法，牺牲了开发者在编写时可能获得的一点点便利，以换取在解析、兼容性和稳定性上的更大优势。这种设计选择，在数据交换的领域，被证明是极其成功的。

网友意见

JSON 现行标准 RFC7159 [1] 和 ECMA-404 [2] 明确地定义 JSON 的功能是数据互换格式（data interchange format）。作为互换格式，本身就应该尽量简单，避免一些可有可无的语法。我认为「最后可加逗号」算是可有可无的语法。

虽然如此，我觉得现在还是有一些可有可无的语法。例如字符串里的 (斜线符）可表示为 也可表示为转义形式 。另外，数字范围也是个比较大的问题，[1] 里说由实现决定，而又由于有些实现统一用双精度来表示数字，那么就不能处理很常见的 64 位整数。

身为 RapidJSON 的作者，希望这个库能提供最严格的 JSON 语法校验，但同时，不少使用者都想放宽限制，有不少相关讨论 [3]，我简单翻译一些扩展语法需求：

1. 根节点可以是任意类型。（JSON 原始标准 [4] 只容许 object 和 array 作为根节点，[1] 已放宽）
2. 单行、多行注释
3. 无引号的键（那么是否容许空格、冒号、转义符？）
4. object、array 最后可加逗号
5. 单引号字符串（JSON 标准只能用双引号）
6. 小数点为首的数字（JSON 标准中，小数点前必须有最少一个数字）
7. 小数点后没有数字（JSON 标准中，小数点后必须有最少一个数字）
8. 十六进位数字（二进位、八进位呢）
9. 无穷
10. NaN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甚至，曾经有使用者希望可以支持数字运算表达式⋯⋯

即使不考虑上述的扩展语法，许多开源的 JSON 解析器／生成器也不能完全符合标准。我在 [5] 测试开源库性能的同时，也测试了它们是否合符标准（有少部分测试高于标准要求，例如完美还原数字）：

因此，个人认为 JSON 标准还是尽量简单好一些，再复杂、再多可有可无的语法，只会令应用时出现更多问题。所以，我对题目是否定的，这不是错误设计，而是一个合理的设计。如果考虑把 JSON 扩展成适合用于人手编写的格式，或许可考虑 YAML 和 JSON5 等。

---

更新：看到有答案说输出 JSON 很麻烦。我只想回应：

不要手工编码输出 JSON！
不要手工编码输出 JSON！
不要手工编码输出 JSON！

你知道你用的语言／运行时所输出的数字必定合符 JSON 要求么？你有处理字符串里的字符转义么？

就算不使用 DOM，有些库（如 RapidJSON）还提供最简单的 SAX 风格 API：

       StringBuffer s; Writer<StringBuffer> writer(s);  writer.StartArray(); for (int i = 1; i <= 5; i++)     writer.Int(i); writer.EndArray();  std::cout << s.GetString(); // [1,2,3,4,5]      

让程序库处理逗号，不要每次都做轮子。

---

[1] The JavaScript Object Notation (JSON) Data Interchange Format

[2] Standard ECMA-404

[3] Strict/Relaxed JSON syntax · Issue #36 · Tencent/rapidjson

[4] The application/json Media Type for JavaScript Object Notation (JSON)

[5] miloyip/nativejson-benchmark

设不是设计错误，也不是parse的问题，完全就是为了规则简单，就像属性名必须加引号一样。

事实上很多解析器也是可以处理不规范格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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