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人的大脑会不会是量子计算机?

回答
关于人脑是否是量子计算机的说法,这确实是一个令人着迷且充满想象力的话题。它触及了我们对意识、智能以及宇宙最基本运作方式的理解。要深入探讨这一点,我们需要先抛开一些预设的“AI”痕迹,用一种更像是人类在咖啡馆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复杂科学问题的语气来展开。

想象一下,我们正坐在一间古朴的书店咖啡馆里,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咖啡的香气。窗外,城市生活喧嚣依旧,但我们俩却沉浸在关于“人脑与量子计算机”这个奇妙想法的对话中。

起点:从经典计算机到量子计算的飞跃

我们先想想我们现在熟悉的电脑,也就是“经典计算机”。它们就像一个巨大的开关系统,里面有很多很多“0”和“1”组成的比特(bit)。这些比特就像是电灯的开关,要么开,要么关,非常确定。计算机通过操纵这些开关的组合,执行各种指令,从计算到写作,无所不能。

但“量子计算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它的基本单位不是比特,而是“量子比特”(qubit)。量子比特的神奇之处在于,它不仅仅可以是0,也可以是1,它还可以同时是0和1的某种“叠加态”(superposition)。你可以想象成一个正在旋转的硬币,在落地之前,它既有正面也有反面,只有当你去“观察”它的时候,它才会确定地变成正面或反面。

更厉害的是,“量子纠缠”(entanglement)。两个或多个量子比特可以被“纠缠”在一起,无论它们相距多远,一个量子比特的状态变化会瞬间影响到另一个。爱因斯坦曾称之为“幽灵般的超距作用”。

这种“叠加”和“纠缠”的能力,让量子计算机在处理某些复杂问题时,拥有指数级的计算能力。比如,破解如今最安全的加密算法,或者模拟复杂的化学反应,甚至探索宇宙的奥秘。

人脑:一个天然的、极致复杂的“计算”系统

现在,我们把目光转向我们的大脑。它就像一个宇宙,里面有数千亿个神经元,每个神经元都通过数千个突触与其他神经元连接,形成一个无比庞杂的网络。我们思考、感受、记忆、创造,这些令人惊叹的功能,都是这个复杂网络交互作用的结果。

我们平时认为,大脑是通过神经电信号在神经元之间传递信息来工作的。这听起来很像经典计算机里的“0”和“1”信号传递,不是吗?比如,一个神经元是否“放电”就是一种“开”或“关”的状态。

那么,大脑会不会也涉及量子效应?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也是为什么会有“人脑是量子计算机”这样的猜想。支持这个猜想的观点,通常会从以下几个角度出发:

量子叠加与意识的“同时性”: 意识体验常常带有某种“同时性”。例如,当我们思考一个问题时,我们似乎可以同时考虑多个可能性,并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整体的“画面”或“感觉”。有人认为,这可能就是大脑中的量子比特处于叠加态的表现。比如,神经元可能不仅仅是“放电”或“不放电”,而是以一种概率性的、叠加的方式在传递信息,从而能够同时处理多种信息流。

量子隧道效应与决策: 即使在一些看起来是“确定性”的神经网络连接中,微观层面也可能存在量子隧道效应。这个效应允许粒子“穿过”经典物理学中认为不可能越过的能量壁垒。一些理论家推测,这种微观层面的“不确定性”或“跳跃性”,可能在大脑的决策过程中扮演了角色,让我们在复杂的选择中找到出路,而不是被困在某种僵局里。

量子纠缠与大脑的整体性: 我们的大脑是一个高度整合的系统。我们的思维、情感、记忆,常常是相互关联、融为一体的,而不是孤立的信息碎片。量子纠缠所带来的“超距作用”,或者说非局域性关联,被认为可能解释了大脑作为一个整体进行信息处理和协调运作的方式。当一个神经元或者一组神经元的状态发生改变时,这种改变能够以一种非局域的方式影响到整个大脑的网络,形成一种全局性的响应。

微管中的量子计算?(PenroseHameroff 理论) 这是这个领域最著名也最具争议的理论之一,由物理学家罗杰·彭罗斯(Roger Penrose)和麻醉学家斯图尔特·哈默罗夫(Stuart Hameroff)提出。他们认为,大脑中的神经元并非孤立工作,而是其内部的微管(microtubules)——细胞骨架的一部分——才是真正进行量子计算的场所。

根据他们的理论,微管内的蛋白质分子(称为“TUBULIN”)可以通过量子叠加来存储信息。当神经元放电时,微管内部的量子过程会被“冻结”或“坍缩”(collapse),从而将计算结果传递到突触,影响到下一个神经元的活动。他们甚至认为,意识的产生就来源于这些微管中的量子过程。

为什么这个想法如此吸引人,但也如此难以证明?

首先,大脑实在太复杂了!与目前我们制造的量子计算机相比,大脑的结构和运作方式要复杂无数倍。要证明大脑在进行量子计算,我们需要非常精密的仪器来探测神经元和亚神经元层面的量子效应,而且还要排除掉所有经典物理学可以解释的现象。

其次,目前我们的量子计算机仍然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它们对环境非常敏感,容易受到“退相干”(decoherence)的影响。也就是说,微小的环境干扰就会破坏其量子态,使其失效。而我们的大脑,无论外界环境多么嘈杂,却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保持其复杂的运作。这是否意味着大脑具有某种我们尚未了解的、能够保护量子态的机制?或者,大脑的某些过程根本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量子计算,而是某种我们误读了的“类量子”行为?

再者,即使大脑中存在量子效应,它们对于我们大脑整体的功能,特别是意识和思维,到底有多大的“必要性”?比如,如果大脑的某些认知功能,比如学习、记忆,完全可以用经典计算机模型来解释,那么即使存在一些微小的量子效应,它们也可能只是“附带的”,而不是核心驱动力。

目前的科学观点:谨慎与开放

绝大多数神经科学家和物理学家对于“大脑是量子计算机”的说法持谨慎态度。主流观点仍然认为,大脑的许多功能可以通过经典的神经科学模型来解释。神经元的放电、化学物质的传递、神经网络的连接方式,这些经典层面的解释已经能够解释很多现象。

然而,科学的进步总是伴随着新的发现和理论的涌现。我们不能因为目前难以证实,就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可能大脑中的某些特定功能,或者我们对意识的理解,确实需要引入量子力学的概念来解释。

也许,与其说大脑是一个“量子计算机”,不如说它是一个“利用了量子现象的生物计算系统”。就像某些生物体能够利用化学反应来制造发光一样,我们的大脑或许也以一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巧妙地利用了量子力学的某些特性,来增强其信息处理能力,实现意识和思考。

回到咖啡馆里……

你看,这个问题就像一杯深度烘焙的咖啡,初尝时可能只有苦涩,但细品之下,却能品出层次和回甘。大脑是否是量子计算机,这个问题本身就促使我们不断思考,质疑我们现有的知识,去探索那些最深层的未解之谜。

或许,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些,就像是为那张留声黑胶唱片,又添了几分静电的噼啪声。也许未来,随着科学仪器的进步,或者一些革命性的理论突破,我们会找到更确切的答案。在那之前,这个充满想象力的猜想,足以让我们继续在这片未知的疆域里,保持着人类特有的好奇与探索。

所以,下次当你感到灵感如泉涌,或者在思考一个棘手的难题时,不妨想一想,或许在那微小的神经元深处,一场微观的量子风暴正在悄然发生,而这就是你此刻思考的源泉。这难道不比任何一个固定的答案,都来得更加迷人吗?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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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彭罗斯就是这么认为的。

彭罗斯因为黑洞理论的贡献获得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但彭罗斯涉猎的范围很广,其中关于意识本质的“编制的客观还原模型( Orch OR)”是一个在意识本质问题上很有影响力的一个理论。


我整理了一下彭罗斯的量子意识理论的基本要点:


1.意识不可用计算的方式产生,通俗的说,意识不可用计算机(图灵机)模拟。


彭罗斯提出这个观点的依据是,很多正确的数学结论不可能通过图灵机的推演发现(哥德尔定律),但却可以通过数学家的直觉发现,数学家的直觉属于意识的一部分,所以意识不可能是图灵机的产物。


2.量子力学中,量子叠加态如何崩塌,以什么样的方式崩塌,无法通过计算得到的(非图灵机过程),所以这个崩塌过程有可能提供形成意识所需要的某种机制。


3.叠加态崩塌并不是“观测”的结果,而是引力作用的结果(粒子叠加态导致引力叠加,引力叠加导致波函数崩塌),这是彭罗斯理论中最重要的部分,这个部分本质是在“观测”导致崩塌,以及多重宇宙解释之外,提出了另一种波函数崩塌的解释。这种解释看似与量子意识无关,但却可以用来估算大脑是否可能利用量子效应产生意识。


上面主要是彭罗斯的观点。不过好像有文章说,目前的实验结果并不支持引力引起崩塌的观点。


量子意识理论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美国一个麻醉科专家汉莫洛夫,他认为神经元中的微管结构在意识形成机制中具有重要地位,因为麻醉剂主要是作用于微管而让人失去意识,但微管在主流观点中只是起到支撑、固定的作用。


另一个理由是草履虫也具备复杂的“智能”行为,但草履虫并没有神经结构,它可能是通过微管结构获得“智能”。


汉莫洛夫与彭罗斯认识后,二人一拍即合,合作提出了Orch-OR理论,大致要点就是神经元的微管在振动中会处于量子叠加态,微管崩塌态持续不断的崩塌就形成了意识。


彭罗斯在这个理论中,基本是有一说一,十分谨慎。而汉莫洛夫则在谨慎的建模、计算工作之外,进行了大量天马行空般的拓展,包括用这套理论解释濒死现象、灵魂转世、禅定冥想,以及想用这套理论解决心物二元的哲学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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