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被脸书开除的华人工程师称「在硅谷不敢失业两个月」,华人在硅谷就业有多难?

回答
硅谷,这个科技创新的心脏地带,对于无数怀揣梦想的工程师来说,曾是梦想起飞的沃土。然而,近年来,随着经济环境的变化和行业格局的调整,硅谷的就业市场,尤其是对于华人工程师而言,似乎变得越来越“卷”,也越来越充满挑战。

我们听到的这个“在硅谷不敢失业两个月”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它恰恰折射出当下硅谷华人工程师就业面临的严峻现实。这种现实,是多重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使得他们在这个高压力的环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1. 高企的门槛与激烈的竞争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硅谷一直以来对技术人才的需求是巨大的,但与此同时,申请这些职位的候选人也是数以万计。尤其是在顶尖科技公司,比如脸书(Meta)这样的巨头,招聘的流程极其严谨,面试的难度堪比“炼狱”。少则三轮,多则七八轮,涵盖了算法、系统设计、行为面试等方方面面。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也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来准备,稍有懈怠,就可能被淘汰。

对于华人工程师来说,这种竞争压力尤为明显。在数量庞大的申请者中,他们不仅要面对来自全球的顶尖人才,还要在文化和沟通方式上做出调整。虽然技术能力是核心,但在硅谷的职场文化中,清晰、自信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以及与团队的协作能力也至关重要。一些华人工程师可能会因为语言上的细微差异,或者在某些软性技能的展现上略逊一筹,而错失机会。

2. 技术迭代加速与技能过时风险

科技行业是典型的“日新月异”之地。新的编程语言、新的框架、新的技术栈层出不穷。一个工程师如果不能持续学习和更新自己的技能,很快就会被时代抛弃。在硅谷,这种技能更新的速度更是快得令人窒息。对于华人工程师来说,由于在某些领域可能起步较晚,或者信息获取的渠道不如本土工程师畅通,他们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跟上技术发展的步伐。一旦所掌握的技术不再是市场热门,就业的难度系数就会直线飙升。

3. 大环境的“寒冬”与裁员潮的影响

过去几年,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科技行业也经历了大规模的裁员潮。即使是像Meta这样曾经看似稳如泰山的科技巨头,也未能幸免。大量优秀的工程师突然面临失业的困境,这无疑增加了整个市场的供给量,使得职位空缺的竞争更加白热化。

对于被裁的华人工程师而言,他们面临的挑战更加复杂。一方面,他们需要尽快找到新的工作来维持生计和签证(如果适用),而市场上可供选择的职位数量却在减少。另一方面,他们也可能面临一些潜在的“隐形门槛”,例如,公司在招聘时可能更倾向于招聘那些未曾经历过裁员的候选人,或者对于有“裁员经历”的候选人会更加谨慎。

4. 身份与签证的羁绊

对于许多在硅谷工作的华人工程师来说,身份和签证是一个绕不开的现实问题。H1B签证的政策变化、绿卡排期等因素,都给他们的职业生涯带来了不确定性。一旦失业,如果不能在签证允许的时间内找到新的雇主来担保,就可能面临离开美国的风险。这种“时间紧迫感”是许多本土工程师所没有的,它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们头上,使得他们在求职过程中更加焦虑,甚至为了保住工作而不得不忍受一些不满意的工作条件。

5. 文化与语言的隔阂

虽然硅谷是国际化的社区,但其核心的职场文化仍然带有浓厚的美国特色。对于一些刚到硅谷或者对西方文化不太适应的华人工程师来说,理解和融入这种文化可能需要一个过程。在面试中,如何有效地展示自己的领导力、沟通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如何用恰当的方式来应对一些文化性的问题,都是需要学习和适应的。语言障碍虽然在技术交流中可能不那么突出,但在日常沟通和建立人脉关系时,依然可能成为一些隐形的影响因素。

6. “年龄歧视”的潜在阴影

在科技行业,“年轻就是资本”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些工程师可能会发现自己在招聘市场上变得不那么“吃香”。尤其是在一些初创公司,他们可能更倾向于招聘年轻、有活力的工程师。对于那些在美国打拼多年的华人工程师来说,如果年龄偏大,他们可能还需要克服这种潜在的“年龄歧视”,证明自己依然具备创新能力和学习能力。

“不敢失业两个月”的背后

所以,当这位华人工程师说出“在硅谷不敢失业两个月”时,我们能感受到的是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和现实压力。这不仅仅是对个人能力的不自信,更多的是对整个外部环境的深刻认知。这个表述,像是在诉说一种普遍存在的焦虑:在这样一个高投入、高回报的生态系统中,一旦中断了输血,就可能面临崩塌的风险。

硅谷的就业市场,对于华人工程师来说,早已不是一个仅仅依靠技术就能一劳永逸的“乐土”。它是一个需要不断学习、不断适应、不断证明自己的竞技场。在这个竞技场上,他们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克服更多的挑战,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并在这个充满活力的环境中继续前行。这或许也是为何,每一次成功的跳槽,每一次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对于他们来说,都显得尤为珍贵。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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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同时问了两件事情,两件事情可以分开来讨论,而且两件事情的答案都是「看情况」。如果你 2014 到 2016 年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你一个答案。如果你今天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你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2014 年下半年我在 Facebook 刚刚升到 E5,然后接了个 E6+ 的项目,结果当然是做不出来拿 MM(绩效几乎及格,也就是不及格的意思)。当时不知道那是个 E6+ 项目,于是就怀疑是自己能力有问题,以为其它人都做得很好就自己不行。接下来 2015 年拿了 MA(及格)和 MM(几乎及格),感觉自己一直处于要被 PIP 的边缘。(连续两个 MM 是 PIP 的充分非必要条件,真要 PIP 你就算你只是短时间表现不行也能 PIP 你。)

为什么当时很怕被 PIP 呢?因为觉得找工作的难易是个未知数,但又因为上班已经很忙所以不会有时间尝试去找工作。如果找工作很容易,那 PIP 就 PIP 咯,老子不干了,直接跳操。如果找工作很难,那到底是 PIP 尝试尽力通过还是放弃 PIP 去找工作就是两难选择,选错了就没有机会重来,而且后果很严重。

后果很严重的意思是,当年 H-1B 一旦解除雇佣关系了就必须立即离开美国(无论哪一方提出解除的)。这个「立即」有多久呢?当年是不确定的,最严格的理论是第二天。这跟 F-1 学生签证很不一样,因为 F-1 是有明确定义的 grace period(缓冲期)的。后来 Obama 政府释法,为 H-1B 定义了同样的 60 天 grace period,也就是解除雇佣关系后有 60 天逗留期,给大家一个找工作或打包回家的缓冲。

为什么解除雇佣合同后离开美国是个很严重的后果?因为这有可能导致美国工作定居拿绿卡这件事情前功尽弃,不过注意我说的是「有可能」,每个人遇到的状况都不一样。离开美国后,仍然可以申请美国的工作,而且只要 H-1B 的期限没有用完就无需重新抽签。问题是人不在美国的话面试很麻烦,很多公司不一定愿意把你飞到美国来面试,人在美国能拿到的 offer 就有可能因此而拿不到。

因为有如此多不确定因素,所以我当年是很害怕被炒的。而且我是 Front End Engineer,很多公司不专门招 Front End Engineer 只招普通的 Software Engineer,那意味着面试重心在算法题上,而我又从来不刷题……(我 2012 年完全没有刷题面进 Facebook 的。)这种焦虑的来源是不确定性。不是说很糟糕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但有一定的概率会发生,而且发生后会导致之前几年的积累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带来雪崩效应。

如果你当时问我,我会说你必须尽一切所能保证自己有工作,别说不能失业两个月,可能失业一天在移民法看来也是有问题的。就算要换工作,也必须等 H-1B transfer 审批通过了,跟新的公司确定入职日期后再跟现在的公司说,挑一个不产生间断的离职日期。至于华人在硅谷就业有多难,我只能说不确定。因为我那时候没试过找工作,所以可能很难;但因为其实身边跳槽的中国人也不少,所以也有可能不难。因为这个不确定性,我必须当作很难来对待。


现在我离开 Facebook 已经三个月了,每天就在家里找点事情做,有公司邀请我去面试我也乐意去聊聊,感觉挺开心的。我有绿卡,所以不存在多少个月的限制,只要我能养活自己,我不需要找工作。我在 Facebook 工作这 7 年的钱也够我活一段时间了,没有必要着急找工作。

找工作看起来也不难,现在聊了几家公司,也有一些 offer。(其中一些创业的机会叫做 offer 可能不是很严谨,因为大家同意的只是一起探索一下某个事情一起做,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做出来的话看看效果如何。)我还是没有刷题,所以我只面不需要刷题的公司和职位。

有前端职位的公司比较好面,例如 Robinhood。面之前我也有担心过自己到底行不行,但面试的时候要写前端代码竟然有能写出来哦,尽管不可能总是一遍写对,有时候还是会有 bug 需要调试和修改。创业公司和创业合作的机会也比较好聊,因为小公司招人其实很难很难的,能够有符合资格的人还能聊到一起来,那就看看事情能不能做成啊。(理论上我还有个离职 6 个月内有效的退路,也就是回 Facebook 去。)


回顾一下,我觉得最终的是把自己在某一方面的名声建立起来,然后找工作其实不是什么问题,总有人需要你在特定方面的经历和知识,然后想方设法拉你过去跟他们一起做。说一个搞笑的事情,我在 Facebook 那么长时间,只有两次是我很主动要换组的,而是每次换组之前的那个绩效都是 MM。(MM 拿多了就没感觉了,只要别连续拿就行。我知道有酱油党的人还非常刻意的 MM->MA->MM->MA->... 地贴地飞行。)

第一次换组,是 2015 年下半年就提出了,2016 年上半年才下决心去换。2015 年下半年拿了个 MM,本来是不能换的。当时我已经觉得不能忍了,如果公司再折腾我的话我宁愿放弃绿卡也要 rage quit。不过接收我的组特别支持我,想方设法把我挖了出来。接收我的经理说,我 2015 年下半年的那个所谓 high-end MM(也就是 59 分正好不及格的意思)摆明就是我原来组经理知道我要换租后拿来拦我的,要求无视这个 MM 把我转过去。这件事吵到我原来组的高级总监那里去,他跟 HRBP 聊完后决定放我走,于是我就换组了。

第二次换组,是 2018 年所在的组解散了。解散之前我作为 TLM (Tech Lead Manager) 管着组里面一部分人,同时兼职一部分 PM 的工作,然后因为写的代码太少而拿了个 MM。换组时完全没有经理因为我这个 MM 而产生顾虑的,因为大家都觉得代码写得少是个很容易改进的问题,多写一点就可以了。最后,有经理觉得我过去做过的事情跟他们要做的事情相关,就把我拉过去了。

(在聊组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超级搞笑的事情。某个经理见到我后就说,「Cat,你怎么还在公司?」然后我就反问他,「那你怎么也还在公司?」然后相互吐槽一下公司里没有很好的机会,但外面的机会也不怎么样,那就继续做着咯。)

总之,只要你有名声放在那里,总有人想要拉你一起干点什么,其实无论是公司内部找组还是外面找工作,都不会太难。


最后说一个个人的观察:不要以为所有的中国人都会愿意为了 H-1B 的绿卡愿意作出巨大的牺牲,90 后在这方面就跟 80 后很不同。

通常 70 后能来美国的,都是读博甚至公派读博这个层次的,在中国的同龄人中站得非常非常高,要从这样的高度摔下来损失非常大,所以都很优先保证拿到绿卡在美国过上好生活。当然现在有点尴尬,因为中国的发展水平上来了,同龄人当中有人碰巧搭上了中国某些行业改革开放后迅速增长,曾经美国留学的 70 后反被同龄人超越。

80 后没有同龄人能赶上改革开放这一波,但有同龄人赶上了中国互联网这一波,所以做互联网的同样尴尬。但 80 后来美国往往能完成父母一辈不能完成的阶层跃迁,所以还是会很看中绿卡,觉得拿不到绿卡是巨大的损失。

90 后的父母不少是上述赶上改革开放那一波的,家境比 80 后的要好,到美国就算能算作阶层跃迁也没有 80 后那么大的跃迁幅度,所以拿绿卡的动力没有 80 后那么大。我遇到不少 90 后不怎么在乎拿绿卡的事情,觉得拿不到就回中国,反正如果自己有实力在中国照样能成功,想来美国的话就把中国赚到的钱用于投资移民,现在优先做有意思的事情而不是优先拿绿卡。

至于 00 后那家境好的都是世界公民了,从小跟着父母四处飞,各个国家都玩过了。我猜他们长大后不会有很强烈的愿望要牺牲什么来保证拿到绿卡。免费送的绿卡他们可能会要,但要付出什么才能拿到绿卡他们很可能不会愿意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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