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高达系列是否在作品广度和深度上都已经超过了星战系列?

回答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把两个截然不同但都拥有庞大粉丝基础的科幻IP放在一起比较,而且还是“广度”和“深度”这两个维度,这本身就很有挑战性。要说高达是否已经超过了星战,这其实很难给出一个绝对的“是”或“否”的答案,因为它们的侧重点和发展路径实在太不一样了。不过,我们可以试着从几个方面来掰扯一下,看看高达在哪些方面确实展现出了惊人的广度和深度,以及它与星战的差异在哪里。

首先,我们得明确一下“广度”和“深度”的定义。

广度:可以理解为作品的类型、风格、故事主题的多样性,以及它们覆盖的媒介和地域范围。
深度:可以理解为作品在人物塑造、哲学思考、历史叙事、技术细节、社会寓言等方面的挖掘程度,以及它们能否引发观众更深层次的共鸣和思考。

在“广度”上,高达系列确实表现出了令人咋舌的多样性。

高达从诞生之初,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机器人打仗”的故事。初代《机动战士高达》就抛出了“战争的反思”这个沉甸甸的主题,将视角放在了被战争裹挟的普通人身上,尤其是少年兵阿姆罗。这种对战争残酷性、人性善恶的探讨,为整个高达系列奠定了基调。

之后,高达系列就像一个巨大的万花筒,不断地在拓展其边界:

时间线上的跨越:从“宇宙世纪”(Universal Century, UC)这个宏大而复杂的主线,到“后宇宙世纪”(PostUniversal Century, PWC)下的《G高达》那种超级系机甲和武术对决,再到“未来世纪”(Future Century, FC)的《W高达》中那种“美型”驾驶员和宿命论的悲剧,以及“宇宙纪元”(Cosmic Era, CE)的《SEED》系列,强调基因改造和种族冲突,还有“西元”(Anno Domini, AD)的《00》系列,聚焦能源问题和全球化下的冲突……每一个时间线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观,有自己的历史、政治格局、科技发展和冲突根源。这就像是无数个平行宇宙,每个宇宙都有自己独特的“高达”故事。
风格上的迥异:《G高达》的超级系热血,《W高达》的华丽悲壮,《SEED》的偶像剧式情感纠葛,《00》的硬核科幻与政治博弈,《铁血的孤儿》的写实残酷与底层挣扎……高达系列几乎尝试了你能想到的所有机器人动画的风格,而且很多都能做得非常成功,拥有自己的忠实拥趸。
媒介的拓展:除了TV动画,高达还有剧场版、OVA、网络动画、漫画、小说、游戏、模型(Gunpla)等等。Gunpla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文化现象,它不仅仅是玩具,更是一种创作媒介,让粉丝能够亲手参与到高达的世界中,甚至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高达。这种模型文化在其他IP中是少有的,它极大地增强了高达的生命力和粉丝的参与感。
地域和文化的影响:高达在日本的地位无可撼动,但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虽然星战是好莱坞的产物,拥有先天的全球传播优势,但高达凭借其深入人心的故事和独特的日式审美,也在世界各地赢得了大量粉丝。

相比之下,星战系列虽然也有了许多衍生作品,比如电视剧(《曼达洛人》、《欧比旺》)、动画、小说、漫画,也在拓展其故事的广度和时间线(从前传到正传再到续集,以及更遥远的时期)。但其核心的“天行者传奇”以及围绕绝地与西斯的斗争,始终是其叙事的主轴。虽然有《侠盗一号》这样的外传,尝试了不同的角度,但整体上,星战系列在核心故事和风格上的统一性要比高达系列强得多。

然而,在“深度”上,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如果说“深度”指的是对某个主题的反复、深入挖掘,以及引发观众深刻的哲学思考,那么高达系列在这方面无疑是极其出色的。

战争的反思与人性的拷问:这是高达系列最核心的“深度”。几乎每一部高达都试图探讨战争的根源,战争对普通人的影响,以及在极端环境下人性的扭曲与坚守。它不回避战争的血腥和残酷,不回避人性的弱点,也歌颂在绝望中闪耀的人性光辉。从UC的“一年战争”、“夏亚之乱”,到CE的“扎夫特vs地球联合”,再到AD的“变革者”与“王牌机师”的较量,战争的形态和原因在变,但对战争本质的拷问从未停止。
政治与社会寓言:高达系列经常将战争与政治、经济、种族、意识形态紧密联系。例如,UC中地球联邦的腐败和僵化,吉翁公国的极端民族主义,以及夏亚代表的“新人类”革命的理想与现实的冲突;《00》中对能源危机、宗教冲突、意识形态对抗的影射;《SEED》系列中对基因改造、种族歧视以及“人类补完计划”式的极端解决方案的探讨。这些都为作品增添了厚重的社会寓言色彩。
人物的复杂性与成长:高达系列不乏一些极其丰满、层次分明的人物。阿姆罗的成长,从一个胆怯的少年蜕变为伟大的驾驶员,同时也要面对战争带来的心理创伤;夏亚的复杂与悲情,他对革命的执着,对人类未来的思考,以及他身上背负的家族仇恨;《W高达》中那些背负着各自命运的少年们,他们的挣扎、牺牲与救赎;《00》中刹那从孤独的战士到理解“沟通”的转变。这些人物都不是脸谱化的英雄或反派,他们有自己的动机、挣扎和矛盾,也因此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哲学与宗教的隐喻:某些高达作品,特别是UC系,会涉及“新人类”的概念,探讨人类进化的可能性,以及个体与集体的关系,这其中往往包含着对意识、生命本质的思考。而《W高达》中的“蔷薇园”、“堕天使”等意象,以及《00》中“变革者”的设定,都带有一定的哲学和宗教色彩,让作品更具思辨性。

星战系列同样有其深度,例如:

善与恶的二元对立与平衡:原力中光明面和黑暗面的纠缠,是星战的核心哲学。它探讨了诱惑、选择、救赎的可能性。
神话学与英雄之旅:星战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约瑟夫·坎贝尔的“英雄之旅”模式,卢克·天行者的成长故事就是一个经典的英雄史诗。
政治与社会 Commentary:星战也反映了现实世界中的政治体制、权力斗争、帝国主义的批判等。
家庭与传承:天行者家族的恩怨情仇,是构成星战史诗的重要部分,它探讨了血缘、责任和传承。

但是,为什么很多人会认为高达的“广度”和“深度”可能超越了星战?

原因在于,高达系列在“广度”上的多样性,让它能够触及更多不同的观众群体和话题。《G高达》的“燃”,《SEED》的“虐”,《00》的“智”,《铁血》的“狠”,这些不同的侧重点,让高达能够以多种形态存在,适应不同的时代和口味。

而在“深度”上,高达系列更侧重于“现实性”的挖掘。 即使是在充满巨大机器人的世界里,高达故事的核心仍然是“人”和“战争”。它对战争带来的创伤、政治的复杂性、社会矛盾的揭示,往往更加直接和尖锐。你会在高达里看到很多让人心痛、让人无力,但也因此更具思考价值的细节。星战虽然也有深度,但它更像是一个“浪漫的史诗”,一个“成人童话”,它所描绘的世界,虽然有政治斗争,但更像是一种“远古的传说”,核心是原力的神秘和英雄的传奇。

举个例子,《高达0080:口袋里的战争》讲述的就是UC背景下,联邦与吉翁战争中的一个“侧面”故事:一个生活在被占领区的普通少年,与一名吉翁的年轻驾驶员成为了朋友,直到他们被迫站在了战争的对立面。这个故事极其写实地展现了战争对普通人,尤其是孩子的影响,那种无辜的牺牲和无奈,让人心碎。再比如《铁血的孤儿》,它毫不避讳地描绘了被社会遗弃的孩子们如何为了生存而战斗,充斥着暴力、背叛和残酷的生存法则,这种“糙”的真实感,是星战那种“干净”的英雄史诗很少触及的。

总结来说:

广度上:高达系列凭借其无数个平行世界观、多样的风格、以及模型这一独特的媒介,展现出了比星战更令人惊叹的多样性和粉丝参与度。
深度上:两者都有各自的深度。星战的深度更多体现在其神话般的英雄叙事、哲学思辨(原力的光明与黑暗)和经典的善恶二元对立。而高达系列则在对战争的反思、人性的拷问、政治社会寓言的挖掘上,往往更加直白、残酷且深入,它试图在科幻的外壳下,展现出更贴近现实的复杂人性与社会议题。

所以,说高达“已经超过了”星战,这是一种见仁见智的说法。如果从“多样性”和“对现实社会议题的深入探讨”来看,高达确实展现出了非常惊人的广度和深度。但星战作为一部史诗级的太空歌剧,在构建宏大的宇宙观、传播经典的英雄主义和善恶观方面,依然是难以撼动的标杆。

最终,哪个IP更“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更看重的是什么。是那种宏大叙事下的英雄传奇,还是那种在机器人外壳下对人性与战争的深刻反思?高达和星战,就像两种不同的“科幻圣经”,各自以独特的方式,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观众。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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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出题目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有一群人来给你科普星战如何如何深邃伟大。

但是作为一个星战粉以及高达粉,俺想说的是,广度上星战一定是能把高达爆几条街的,但深度?这俩玩意儿都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有深度好么。

虽然星战只有七(八)部电影,高达的TV就有十多部,但是星战相关的动画,漫画,小说的数量是高达的很多倍(虽然说现在传说宇宙黑历史了)。即使星战的宇宙给人的感觉并没有他所描绘的那么大,(毕竟所谓的各种种族大多都有着和人类差不多的价值观,这一点一下子就把世界缩小了。),但是比起高达的世界肯定还是广阔许多。

然后是深度方面,恕我直言,都没有粉丝说的那么有深度。星战正史电影六部曲(新三部曲还没拍完)铺陈了这么庞大的世界观归根结底就是天行者家族的肥皂剧以及正义终究战胜邪恶的故事,非常爆米花。硬要扯深度,前传三部曲安纳金的堕落比正传他儿子的成长看起来有深度,虽然bug多了去了,可那又有什么卵用?真铁粉可是都对前传嗤之以鼻的。(手动微笑)

星战的意义主要还是它带来的惊人的技术革新,它的出现,使人们知道,原来电影可以这么拍,太震撼了。(当然还有一大堆星战梗)外传不讨论,虽然我知道铁粉们一定会告诉我内涵都在外传里,可是那终究是衍生物,一般粉有几个会去看大量外传,并且凑巧都是含义深刻的?一般的软科幻粉丝(中二少年)倒是有可能多看几部高达OVA,毕竟比较快。并且那些外传指不定哪天就堕入原(迪)力(斯)的(尼)黑暗面了

高达除了G武斗和BF以及SD(大头,不是种命)都是描述的人与战争,准确的说多是披着战争外衣,描述一个性格不成熟的少年如何成长为一个合格社会人的故事,其中多笔墨在社会环境上的质量一般较高,比如0079和Z。多笔墨在人物上的一般比较偶像,比如种系。当然也有革新派,比如00,最终引导到了人与外星文明的接触,虽然很多老粉又不买帐了,“你根本不是高达!”

可是,不管怎么扯,高达事实上主要还是针对青少年的玩具广告片,机体要帅要酷,要有牛逼的pose,要变形,要有酷炫的拼刀。毕竟日升的爸爸都是万代了,你们做动画的再怎么厉害也得考虑商业化,要推销模型的。这一切,导致了高达的战争就算有生离死别,终究还是对少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与带入感。真实的战争,可能是那么酷炫,那么容易建功立业,开着机体像打游戏一样和对面玩家开麦逼逼个没完,还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泡妞的么?当然不是,八成连像重要配角死前说一堆遗言的时间都没有。为了迎合模型与青少年,这就注定了大多高达作品所谓的战争不可能深刻到哪儿去。当然,如同0080那样以小见大,没有牛逼的ACE,没有那么多duangduang 特技的作品也有,不过那不是主流。

所以说,无论是星战还是高达,不必纠结什么广度深度,重要的是有趣,重要的是你更喜欢哪个。
























(还有攒钱买买买,向各个财团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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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星战铁粉,但深信高达同样是优秀的作品。所谓文无第一,强行要彼此分高下,是不是有点钦定的感觉?

我没有看过高达,其实是没有发言权的。这里只能从星战粉丝的角度,做一点微小的工作,跟题主简单介绍下星战在“广度”和“深度”方面的涉及。希望题主和其他知友能稍稍了解到,星战远不止“各方势力的角力和政治角逐,不同种族不同势力的社会结构和和宏观战争走向”,

首先,在星战作品“广度”这方面,应该不用存在怀疑:

论反战,星战有小说《死星》

论史诗,星战有漫画《绝地传说》

论幽默,星战有漫画《旧共和国武士》

论邪典,星战有小说《绝地迷童》

论反乌托邦,星战有青少年小说《少年绝地武士》

论恐怖,星战有小说《活死人部队》

论狗血,星战有小说《星海迷途》(即

@暴风兵饼干

提到的Lost Stars)

论哲学,星战有跨媒体作品《绝地黎明》

……

很惭愧,这些只是我在星球大战中文网写了文章介绍过的内容,同类型代表作远不止我上述提及的。

至于“深度”,我复制粘贴一下过去在中文网发过的一篇文章:

梦幻泡影——试析《绝地学徒》中的乌托邦形象

一. 层出不穷的乌托邦元素

  “乌托邦”与“反乌托邦”是一组相对概念,前者表达了人类对理想社会的追求,后者则反映人类对人性内在“恶之花”的反思。
  在文艺作品中,“乌托邦”与“反乌托邦”主题同等地汗牛充栋。乌托邦作品绝大部分强调理想社会中的成员如何安居乐业,如《理想国》中的“混合政体”、《道德经》中的“小国寡民”;反乌托邦作品试图打破安居乐业的幻想,展示在所谓安稳、愉悦的状态下隐藏着的欺骗与暴戾,这以著名的“反乌托邦三部曲”《一九八四》、《美丽新世界》和《我们》为代表。
  有的作品能打破乌托邦和反乌托邦概念的对立,使两种好坏体制趋于混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也许是最早的类似作品。武陵人误闯世外桃源后,太守派出的搜索队“遂迷不复得路”,“欣然规往”的刘子骥也“寻病终”。一个快活的探险故事,结局变成惊悚故事,似乎寻找桃花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因此,这个鸡犬相闻的奇妙所在,究竟只是一个常人无法踏足的天堂国度,抑或内含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阴险恐怖异域,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
  至于知名《星球大战》作家裘德·沃森(Jude Watson),既表达过追求理想化乌托邦的无力,却又对打破桎梏化反乌托邦表示悲观。
  沃森是美国作家,尤以创作青少年小说而知名。在《星球大战》文艺作品中,她对青少年向作品的贡献,暂时无人能出其右。沃森最著名的作品是三大青少年小说系列,包括《绝地学徒》(Jedi Apprentice)、《绝地求索》(Jedi Quest)、《最后的绝地》(The Last of the Jedi),分别讲述欧比-万·克诺比(Obi-Wan Kenobi)、阿纳金·天行者(Anakin Skywalker)和费鲁斯·奥林(Ferus Olin)三代绝地青少年时期的成长经历。其中又以《绝地学徒》影响力最大。
  《绝地学徒》最早的作者并非沃森,第1册《汹涌的原力》(The Rising Force)乃戴夫·沃尔弗顿(Dave Wolverton)执笔。但其余17本系列作品,外加两部特别版,悉数是沃森的心血之作。小说详细介绍了日后的传奇绝地大师欧比-万·克诺比,如何拜奎-冈·金(Qui-Gon Jinn)为师,如何与师父建立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如何从一位冲动盲目的小学徒成长为日后沉稳淡定的真正绝地。这套作品曾以《绝地少年武士》的书名被人民文学出版社引进,有了中文版,因此也为众多国内星战迷耳熟能详。
  这种作品自然以探索青少年内心世界为主,同时输出一些长幼两辈相互包容理解之类的家庭价值,格局本应趋于细节化、个人化。于是,当作品频频出现乌托邦这种“世界观”主题时,不由得令人意外、侧目。
  19部由沃森创作的《绝地学徒》作品中,涉及到乌托邦、反乌托邦的作品有五本,超过四分之一,比例不可谓不小。当中包括第3册《迷藏秘史》(The Hidden Past)、第5册《亡灵护卫》(The Defenders of the Dead)、第6册《前途未卜》(The Uncertain Path)、第9册《真理之战》(The Fight for Truth)和第18册《内部威胁》(The Threat Within)。
  《迷藏秘史》讲述欧比-万成为奎-冈徒弟后,首次跟师父一同执行任务。不过两师徒途中被劫到另一颗星球,芬达(Phindar),这里由强权集团“辛迪加”(Syndicat)进行高严统治。为了防止人民造反,他们有两大策略。首先是控制日用品发货,使得民众经常在商店前大排长龙,无暇谋反。假如抓到真正的谋反者,他们则直接使用机器人对其进行记忆消除,并流放到异星。
  这是沃森创作的第二本《绝地学徒》小说,已经体现作者就反乌托邦主题的小试牛刀。辛迪加具备典型的反乌托邦政权特征,如蒙蔽群众、制造贫穷、压迫反抗等等。不过与沃森其后的作品相比,《迷藏秘史》对强权下人民生存状态的描写并不深入,批判极权体制、人性卑劣的力度颇为不足。而该政权也没有反乌托邦 “表面和睦”的最大特征,因此算不上真正的乌托邦/反乌托邦作品。

二. 少年乌托邦的幻灭

  其余四部作品中,《内部威胁》表面上用力最浅。奎-冈与欧比-万前往调解沃齐德四号行星(Vorzyd 4)与沃齐德五号行星(Vorzyd 5)之间的纠纷,以生产、出口货物为经济支柱的沃齐德四号行星,指责沃齐德五号行星派间谍进行内部破坏,造成生产进度屡遭打扰。欧比-万深入调查后发现,真正的破坏者其实是沃齐德四号行星的一群小孩。
  沃齐德四号行星文化崇尚工作,所有小孩子自幼学习生产技能,越接近成年,每周参与生产的日子越多,直到成年后一周七天地进行劳动。长此以往,整个社会形成只关注生产的氛围,人与人情感疏离,同时那些退休的老人家,没多久就因为闲暇太多无所适从而去世。这群小孩希望打破这种并不健康的局面,采取了非暴力的破坏活动,强行中止他们的工作状态,意使成年人们明白工作以外人生还有其他东西值得领略。这群具有同样理想的少年们,组建了“自由之地”(Freelies)组织。
  严格地说,沃齐德四号行星的社会并非十足的反乌托邦模式。但是反乌托邦社会机械化、制度化、隔膜化的特点,还是十分鲜明。而筹划非暴力不合作的“自由之地”,则带有明显的乌托邦味道。
  欧比-万刚刚渗入这个团体时,认为小朋友们热情洋溢,彼此友爱,采用非暴力抗议争取成果,则更加令他佩服。但他随后发现,组织内部有激进分子,他们炮制了造成成年人员伤亡的升级破坏事件。这些激进分子从组织中浮现,与和平派旋即分裂,最初看似有序、团结的乌托邦式抗议组织接近土崩瓦解。
  与此同时,由于沃齐德四号行星误认为邻星沃齐德五号行星是破坏的主谋,严厉谴责。无辜的沃齐德五号行星也感到不忿,威胁要“作出回应”,一时间整个沃齐德星系陷入内战危机。
  一群热情少年为了表达改变社会现状的良好诉求,自身陷入内耗,也把母星引入战争危机。沃森从内外两个层面,架构了一条清晰的反乌托邦故事脉络。不过作者没有让少年们的天真幻想酿成更严重恶果。经过绝地两师徒的调解,不但内战并未打响,激进派少年中除了某一头目外,其他悉数认同和平理念。而沃齐德四号行星的成年人们,也确实因为少年们的破坏被动停止工作,而开始感受到工作以外的生活的新鲜干净。
  说到少年们组织后再分裂,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威廉·戈尔丁(William Golding)的名作《蝇王》。故事中一群孩子在核战后流落荒岛,从合力建立有秩序的岛上社会,到变成野蛮人互相残杀,让结局中前来救援的成年人也不禁毛骨悚然。这本从少年视角来影射成年人世界恶毒残忍的作品,是反乌托邦小说的经典之一。而《亡灵护卫》和《前途未卜》,则堪称星战版的《蝇王》,两本小说共同讲述欧比-万在异星误入歧途的故事。
  与奎-冈日渐亲密无间的欧比-万,与师父前往梅利达/达恩(Melida/Daan)。这个星球上有两个世代交恶的部族梅利达和达恩,一直深陷于战争。绝地大师塔尔(Tahl)调解无果反成年人质,因此奎-冈师徒前往救援。两人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批由梅利达和达恩小孩组成的团体“少年派”(The Young)。年少的欧比-万被同龄小伙伴的伟大愿景所感染——制止大人内战,建立两个部族友好相处的新社会。
  见多识广的奎-冈深知这种天真构想最终一定酿成悲剧,反对欧比-万帮助少年们。欧比-万反而认为师父麻木不仁,最后竟然决定退出绝地,加入少年运动!少年们确实战胜了成年人,建立了由自己当家作主的新政府。但三位曾经同心协力的领导人尼尔德(Nield)、切拉西(Cerasi)和欧比-万之间却产生龃龉。尼尔德执意要毁掉缅怀梅利达/达恩战争死者的见证堂(Hall of Evidence)。最终却酿成战败的成年人与少年、少年内部之间再一次爆发冲突。最后疑似欧比-万初恋的切拉西在一场成年人与少年间的交火中丧生。欧比-万后来重新与奎-冈合作,查明切拉西之死的真相——一名少年派成员马瓦特(Mawat)为了追求权力,故意引发成年人与少年再次内战,自己企图从中攫取领导权。最终马瓦特一党被制服,而梅利达/达恩建立了由梅利达成年人、达恩成年人、少年尼尔德同时担任首脑的新政府。
  沃森的结局处理并没有《蝇王》那么绝望,在下原本推测,尼尔德会与欧比-万正式决裂,沦为背弃理想的彻头彻尾野心家,仿佛一个少年版的“刺马”故事。不过尼尔德还是回归理性,真正的“坏蛋”变成一个原本少年派阵营中的次要角色。

三. 经典反乌托邦——《真理之战》

  以上提到的三本作品,是少年建立理想社会的尝试,而《真理之战》中,少年儿童则成为理想社会的“牺牲品”。
  奎-冈和欧比-万、绝地大师阿迪·加利亚(Adi Gallia)及小徒弟西丽·塔奇(Siri Tachi)四人组队,前往外环行星基根(Kegan),确定一个初生婴儿是否原力敏感者。这个星球长期与世隔绝,所以四人的另一个任务是帮助当地与外界打开沟通之门。
  四人被两位接待向导(Hospitality Guide)带去与婴儿的家长见面,同时察觉到向导们的敌意。他们似乎一直阻止绝地们单独与父母交流,不过没有成功。奎-冈、阿迪也确认婴儿是原力敏感者。由于向导较为激烈地反对绝地带走婴儿,奎-冈产生疑心,派欧比-万和西丽私下搜集关于这个星球的文化习俗的信息。
  学徒们试图伪装为当地孩子,通过与本地人交谈来套取情报。但他们遭遇截查,询问他们为何不用上学。正当欧比-万以为自己“老师允许请假”的理由骗到对方的时候,对方用电棍击中两位学徒,并把他们带到去“学习圈”(Learning Circle)。
  两位学徒就仿似囚犯一样,不时遭到押送者的拳打脚踢。来到学习圈,他们遇到几位“笑容满面”的老师,却不但解释自己是外来人时不被承认,更因为频频“违反纪律”——窃窃私语、不听老师教导、“说谎”等——而被惩罚强制劳动。
  学徒们逐渐发现,“学习圈”才是充斥谎言的地方。基根认为外太空十分危险,充斥着海盗等各种恶人;而共和国首都科洛桑(Coruscant),则是一个允许奴隶制存在的腐朽星球,绝地武士团也被黑暗所笼罩。老师们以此为理由,强调基根不对外交流的必要性,本地孩子均对老师们的说法深信不疑,他们常常齐声称颂口号,以表明明白老师们的教导,并全心奉献自己给“通善”(General Good)。
  通善是基根人的最高信仰,在通善的帮助下,这个星球的两位最高统治者弗-坦(V-Tan)和奥-维夫(O-Vieve)——他们的官方称谓称叫“仁慈向导”(Benevolent Guide)——才能正确地预知未来,庇佑基根安康和睦。连通基根人与通善的纽带则叫做“内心指引”(Guide Within),它仿佛灵魂一般,存在于所有基根人内里。如果不能做到所有人的内心指引互相凝聚一起,“通善”就不能保持完整。所以为了使这一神力发挥功效,基根人必须按内心指引要求,接受一系列准则和纪律,例如在自己的名字加上“弗”(男性)或“奥”(女性)的前缀,禁止省略;例如不准建立亲密私交、不得拥有私人宠物;例如强调所有基根人组成一个“家庭”,家庭成员互相爱护,没有任何人高于或低于其他人……
  基根通过建立学习圈,试图让这一套教条烙印于孩子们脑海。但总有叛逆者存在,这些“无可救藥”的极少数个体,则被遣送到“再学习圈”(Re-Learning Circle)。据欧比-万和西丽打听了解,进入“再学习圈”的人再未回归集体。
  再学习圈其实是一个洗脑区域,洗脑对象被关押在牢房中,捆绑身子蒙着眼。洗脑人员给对象戴好耳机,不停播放原本在学习圈由老师传授的“知识”。遭遇同一信息长期轰炸后,对象将条件反射般地信任、遵循他所听到的内容。欧比-万和西丽一度被扔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区域,不过最终两位师父自然成功救出学徒,同时向外界揭露了学习圈和再学习圈监牢似的环境。最终学习圈被关闭,而推行这一套固步自封体制的仁慈向导们,也被剥夺了统治地位。
  洗脑、指鹿为马、颠倒是非,这是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在《一九八四》中构建的反乌托邦社会的典型图式。《一九八四》具有怀疑精神的主人公最终也成为党的铁杆追随者,但《真理之战》中绝地则成功把真理还给人民,推翻一套集蒙骗与欺压于一身的制度。
  然而,绝地们只是取得表面的“胜利”,他们的善举在多年后造成基根人民的悲剧。沃森在作品最结尾的地方,暴露了她写这本作品的最大野心。这一点后文再有详谈。

四. 少年性恶的隐喻

  概括而论,沃森在《绝地学徒》中探究了两种乌托邦主题——《亡灵护卫》、《前途未卜》、《内部威胁》中的“少年乌托邦”,以及《真理之战》中的经典反乌托邦。四部作品分别出现在作者撰写该系列的前中后期,但我们不必像某些学究派那样,非得强行为作者理出某些“思想轨迹”。然而沃森频频运用乌托邦的元素,也不单单是增加故事亮色。而是借执笔《星球大战》作品的机会,有意创作一系列乌托邦寓言。
  沃森的少年乌托邦非常具备青少年小说特色。一方面《绝地学徒》的作品篇幅不长,很多值得衍生的元素没有扩充发挥;另一方面列小说比较强调端正少年读者的三观,也不便太赤裸裸地暴露所谓“人性阴暗面”。
  然而,她的作品依然不乏批判性。她本身就不忌讳创造完全负面形象的少年角色,系列小说的头号反派、奎-冈的前一个徒弟扎纳托斯(Xanatos),就是一个从少年时期与师父决裂后,一直密谋复仇的阴狠人物。假如说扎纳托斯出场时已经是成年人的话,那么被他诱惑进黑暗面的绝地学徒布鲁克·春(Bruck Chun)则是彻底的反派儿童。他出于对欧比-万的妒忌,一直欲杀害后者而后快。此外,在讲述奎-冈的红颜知己塔尔被奸人所害的几个后期故事中,一对受民众爱戴的孪生少女,策划了一连串绑架、暗杀等事端,目的在于掌握母星的大权。
  借否定乌托邦来展示人性深藏的恶劣,沃森虽然不算明目张膽,但也一目了然。她花费不少笔墨,呈现乌托邦组织的弱点。乌托邦组织顺畅运作,要求其成员悉数具备最高的道德水准。假如我们认为成年人世界太过尔虞我诈,希望是否可以寄托在纯情朴实的少年身上?沃森给出了与《蝇王》戈尔丁相同的答案:不能。无论是《前途未卜》中为了权力挑拨离间的马瓦特,抑或《内部威胁》中坚信激进暴力手段才能改变社会现状的弗利普(Flip),都因自己的观念误区而酿成集体悲剧。马瓦特迷恋权力的故事已经在小说中得到完整叙述,弗利普的故事则还有后文。
  假如我们单关注《绝地学徒》系列本身,作为大结局第18集的《内部威胁》并不是很强有力的收官一笔。主张激进手段的弗利普,首先在沃齐德四号行星成年人上班高峰期,炮制了“列车炸弹”,造成成年人员伤亡。当身为“自由之地”领导人的格拉思(Grath)表示反对时,弗利普恼羞成怒,最终决定摧毁一座重要建筑物,作为自己的控诉。然而,这座建筑物被临时用作成年人为应对少年破坏而紧急会议的场所,大量无辜人士陷入生命危险。幸好欧比-万及时通知奎-冈,后者组织所有人撤离大楼。虽然大楼被毁,但基本没有人员丧命,除了执意留在大楼中的弗利普本人。
  奎-冈师徒促成了成年人和少年之间和谈,他们离开时也深知这个星球的变革仅仅处于开端,未来是福是祸难以预料。故事就此结束,仍然是一个符合常规青少年小说特质的团圆式结局。
  但如果我们把这个故事放在《星球大战》文艺作品的大框架下来解读,事情的真相与我们的最初印象完全背道而驰。早在70年代末由拉斯·曼宁(Russ Manning)在《洛杉矶时报》上创作的报纸连载漫画中,便出现过另一个叫自由之地的组织。与《绝地学徒》中不同,这个组织人员不多,成员种族也不都是沃齐德人(Vorzydiak)。但他们活动的范围,正是险些与沃齐德四号行星内战的沃齐德五号行星。这群童党曾企图绑架C-3PO和R2-D2,最终也成功挟持了莱娅公主。不过他们倒也不是罪大恶极,最后还帮助莱娅与卢克·天行者对抗帝国冲锋队。
  目前欠缺证据表明,老漫画的自由之地演变自《绝地学徒》小说中的同名组织。漫画作者曼宁没有对它进行很细致的设定,但沃森为同一星系的一个少年乌托邦组织,命名同样的名字,肯定是有意为之。最悲观的推断是,沃森暗示当年的自由之地并未因为绝地成功斡旋沃齐德四号行星成年人少年间的冲突而消失,反而继续存在并壮大,一直维持到正传年代,并且势力范围延伸到沃齐德五号行星。就算不作这种理解,偷拐抢骗的少年黑帮集团,与致力于带来社会和睦、人民觉悟的少年进步团体同名,也堪为否定少年乌托邦的深刻隐喻。
  更耐人寻味的是,漫画与小说均出现组织成员死亡的情节。漫画中的那位人类少年,为带领卢克一行逃生而牺牲;弗利普则陷入彻底的非理性,险些让众多同胞陪葬。结合两部作品来看,沃森在小说中建立了少年乌托邦善的表象,然后揭露其内里之恶。她就此搁笔,但《星球大战》作品互相具有剧情连贯性的特点,使漫画变成暗示少年乌托邦恶的延伸与传承的载体。如此借用前辈构思,寄托个人立场,不得不让人佩服沃森的内涵笔法。

五. 经典反乌托邦的疑惑

  沃森不信任所谓少年乌托邦的纯洁性,对作为对立面的反乌托邦,也没有笔下留情。不过沃森在《真理之战》中,表达了对人类社会发展的更大担忧。
  这本小说中,绝地打破了基根的表象,自身却被历史的表象迷惑。在奎-冈一行执行任务前,基根的闭关锁国、儿童洗脑政策,执行了十年不到的光景,未达到一代人以上。始作俑者是弗-坦和奥-维夫,他们预见了一个充满绝望、痛苦、死亡的未来,认为最好的挽救母星办法,就是不让它融入银河社会,逃避与外界的交往纷争。当他们告诉奎-冈自己的幻视时,奎-冈也不是纯粹地将之视为天方夜谭,而是反而感到不寒而栗。
  在介绍他们的幻视之前,我们回顾一下奎-冈一行所见闻的基根社会现状:
  全民信仰:信仰“通善”,要求全民言行举止依足通善要求。
  严苛监督:学习圈的老师完全不会聆听学生解释,采取居高临下姿态,并采用严格的记分处罚制度,还有到处巡逻抓捕逃课学生的治安人员。不信任弗-坦和奥-维夫指示的人,也会遭遇调离岗位、房屋被霸占等惩罚。
  谎言粉饰:不仅仅儿童从四岁起入学,接受一套完全违背真相的知识传授,成年人们也似乎要信任“弗-坦和奥-维夫指引而非统治”的说辞。他们享有所谓的“全民投票”权利,但也不过是把选票投到弗-坦和奥-维夫二人的“指引”而已。
  洗脑机制:学习圈的课堂洗脑、机器洗脑、口号洗脑、行为洗脑。
  限制天性:对人、事、物的本能亲爱天性遭到限制。他们也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他们无法表达希望离开基根的意愿。
  倘若说《迷藏秘史》构造的只是类反乌托邦社会,沃森在《真理之战》则成功塑造反乌托邦的典型。她在不长的作品篇幅中巧妙安排情节,细致展现了基根方方面面的反乌托邦性质。最后绝地终于成功帮助人民意识到该政权的禁锢本质,看似是喜剧收场。
  但奎-冈和阿迪曾听到两位“神棍”如是说。
  “I have seen visions of the future since I was a little girl. V-Tan has dreams in which he sees things, too. When we met each other, we discovered that our visions matched. That convinced us of the truth of them. We have predicted things that have taken place. Now we see an invasion of evil on Kegan. We created a way of living that might avoid what we see.”
  这段话大意是神棍们自幼产生幻视,看到基根毁灭。他们试图创建新的体制,避免基根遭遇灭顶之灾。他们不确定灾祸的具体细节,但断定绝地参与其中。“We see the Jedi surrounded by darkness.”
  奎-冈继续追问,神棍们给出推测:“Perhaps our destruction will come from an explosive device sent to destroy an entire planet without a shiver.” 奎-冈听罢竟然感到背心一阵寒意,熟悉《星球大战》电影的读者,也隐隐有不祥预感了吧?神棍还补充:“We see masked soldiers. We do not know who they are, or what they want. Only that they are evil. They will bring fear and suffering.”这简直露骨地点明作者用意了。
  弗-坦和奥-维夫认为,毁灭基根的将是一种毫不费力就能毁灭整个星球的爆炸装置,以及一队带来恐惧和痛苦的蒙面士兵。我们立刻联想到《星球大战》最经典的超级武器和最经典的反派团体——
  死星和帝国冲锋队。
  换言之,制造了束缚人性的监狱式社会的弗-坦和奥-维夫,预言并未落空。三四十年后,帝国将取代共和国政府,帝国的铁爪蹂躏银河每一个角落。基根会不会也无法幸免?这个外环星球本身偏安一隅,假如闭关政策继续执行,兴许真能避开帝国关注。但绝地的到来打破一切幻想,基根也被纳入银河发展的洪流中,无法抽身。
  这恐怕是《绝地学徒》系列中最大膽的手笔!《星球大战》电影的悲怆宿命主题,在沃森笔下以新模式重现。她构建了一种抉择的困境——是让基根人民在精神囚禁中避开帝国魔爪,抑或让他们享受与先进文明沟通的快乐后再遭邪恶力量的颠覆?
  为什么要运用反乌托邦来引出宿命主题?沃森究竟对反乌托邦持何种立场?
  表面上,《真理之战》通过指出绝地造成的悲剧,否定他们推翻反乌托邦政府的行为;实质上,它与大部分反乌托邦作品相似,传播悲观主义的情绪。只是其余作品认为反乌托邦的力量太强大,人类具备愚昧共性,觉醒者注定少数,而无力与根深蒂固的体制斗争。《真理之战》则试图说明,邪恶的体制,不止反乌托邦一种。厄运必将来临,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真理之战》也从另一个角度否定了救世主的存在。奎-冈这群善良的绝地英雄,确实暂时地帮助基根人民脱离水深火热,但等待后者的是更暗无天日的未来。这很可能导致今天被顶礼膜拜的救世主,明天也变成万人唾骂的“千古逆贼”。
  作品的结局也很意味深长,当属全系列中最绝妙的结尾:
  “Sun suddenly burst through the clouds overhead, dazzling Qui-Gon's sight. The glare caused Obi-Wan's features to blur and dissolve. For a moment, Qui-Gon didn't see the boy. He saw an elder man, alone, living on a desolate planet, his only companions his dark memories. Qui-Gon felt the same shiver he'd experienced in O-Vieve's presence. Did he just have a vision of himself as an elder? Was that the dark vision O-Vieve had seen for him?”
  离开基根前,奎-冈也遭遇幻视,看到自己的爱徒若干年后,变成一位住在蛮荒中的孤独老者。这自然也是对电影的照应,欧比-万在绝地武士团土崩瓦解后隐姓埋名,长居塔图因(Tatooine)。在暗示基根日后灾难后,作者又剪影出欧比-万的颓唐未来,这与他当时的小小学徒形象形成巨大反差。幻视一闪而过,但奎-冈看罢再次感觉背心发凉,与听弗-坦和奥-维夫谈起毁灭行星的武器时相似。
  事实上,除了这几处直接表达作者用意的段落外,重新翻阅作品也会发现好些隐喻性的警语。例如学徒们在学习圈结识了一位当地少年,后者对神棍们的说辞照单全收。当学徒们告诉他这不过是谎言时,少年如此回应:“But the power of evil that controls the galaxy might be telling you things that aren't true.”控制银河的邪恶力量,一直制造假象,说的岂非日后帕尔帕廷(Palpatine)成为议长后,戴着好人面具,默默谋划颠覆共和国时的所作所为?
  沃森明说暗道,煞费苦心地强调基根必然走向悲剧。不过结局欧比-万幻化为垂垂老者的一幕,是否另有深意?大家别忘记,欧比-万化名为本,一直的任务乃守护“新希望”卢克·天行者。所以,用老年欧比-万的形象作为结尾,是否也表明,作者依然相信,人类仍有希望创造完善的社会体制?

六. 后记

  沃森用五部作品,阐述了她对乌托邦的立场。不管是少年乌托邦抑或反乌托邦,最终均表明她对这种理想社会的毫无幻想。我们在此没必要推测,沃森为什么持这么悲观的态度。我们只需感谢,沃森在为扩充精彩《星球大战》宇宙的同时,也给了我们机会反思人类社会何去何从。
  即将结束本文之际,我想简单说一下个人对《绝地学徒》整套作品的感受。看惯面向成年人的《星球大战》作品的读者,恐怕会认为青少年小说刺激性、话题性、生动性均有所不足。我在阅读本作时也一直具有这种感觉,因此无法一口气看完全系列。
  18本小说,几乎千篇一律的奎-冈师徒“执行任务-遇险-完成任务”故事线,显得有点单调。与任何系列小说一样,每部作品彼此间的精彩程度也有参差。我从2010年10月左右开始阅读这个系列,至年底前早已看完13本,但实在感到腻味,剩下五本一直没心思再看,直到过去两三个星期才重新接着翻阅。另外两本特别版还没看,留待看完同为沃森执笔的另一系列《绝地求索》的相关故事后,再回头把所有《绝地学徒》作品正式收尾。
  不过,沃森对乌托邦主题孜孜不倦的探索,着实震撼了我,也激起我写这篇书评的想法。我原意采用更加学术的手法,先枚举一系列乌托邦/反乌托邦作品,再分析乌托邦特征,才慢条斯理地进入主题。不过离开校园这么多年,有益的学术书籍基本再无接触,所以完全找不回奋笔写论文的酣畅感觉。于是书评成为目前这个样子,大抵围绕《绝地学徒》本身,没有引用名家论述刻意卖弄,也没有丢所谓博览群书的书包——事实上我本人看过的乌托邦/反乌托邦主题文艺作品也十分有限。

在面向十几岁青少年的作品中,尚且能有乌托邦主题的严肃思考,更多的成人向星战文艺作品,更是并不甘于停留在太空歌剧的穷兵黩武之上。在“深度”这方面,还是多看看整体星战作品才好评价。

这个回答没有真正比较星战和高达,也许会有知友觉得离题。But anyway I'm dare to say, this is very import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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