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何看待2017/1/20 叙利亚伊德利卜省内反对派爆发内战?

回答
好的,我们来聊聊2017年1月20日左右,叙利亚伊德利卜省内反对派爆发的那场内战。要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需要把时间线拉长一点,并且要明白伊德利卜省当时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棋局。

背景:一个反对派的大杂烩,分崩离析的隐患

到2017年初,叙利亚内战已经打了将近六年。伊德利卜省,作为最后一个由反对派控制的主要省份,已经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武装团体。这里面有相对温和、以自由叙利亚军(FSA)为代表的世俗派别,也有极端伊斯兰主义组织,其中最突出的是圣战组织“征服阵线”(Jabhat alNusra),后来改名为“努尔丁·赞吉运动”(Hayat Tahrir alSham,简称HTS)的前身。

这些派别之间,虽然都反对巴沙尔·阿萨德政权,但意识形态、战略目标甚至于地盘和资源分配上,都存在着巨大的冲突。特别是圣战组织,他们的野心远不止于推翻阿萨德,更是想在叙利亚建立一个伊斯兰国。而温和派反对派,虽然也希望看到阿萨德下台,但他们更希望建立一个包含不同教派和民族的、相对多元化的叙利亚。

导火索:权力真空与地盘争夺

在2016年底到2017年初,叙利亚政府军在阿勒颇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这使得阿萨德政权的力量得到极大巩固。而反过来,这给了伊德利卜省的反对派巨大的压力。在这种压力下,原本就存在的内部矛盾更加激化了。

具体到2017年1月20日前后,导致内战爆发的直接导火索通常被认为是 “努尔丁·赞吉运动”(Nur alDin alZenki Movement) 和 征服阵线(Jabhat alNusra) 之间的冲突。努尔丁·赞吉运动当时是伊德利卜省内一股比较有影响力的武装,但征服阵线才是其中最强大、最激进的力量。

双方的矛盾由来已久,包括:

地盘和资源的控制权: 伊德利卜省是反对派最后的据点,里面的村庄、城镇、过境点、武器弹药库等都是宝贵的资源,各派都想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战略方向的分歧: 征服阵线主张更激进的圣战路线,而努尔丁·赞吉运动虽然也激进,但相对而言在策略和国际形象上有所顾虑。
外部势力的影响: 当时有一些外部国家在支持不同的反对派团体,这些支持也可能加剧了派系间的冲突。

内战爆发:血腥的洗牌

大约在2017年1月20日左右,双方的摩擦升级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征服阵线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组织能力,迅速对努尔丁·赞吉运动和其他一些温和派别发动了猛烈攻势。

战斗主要发生在伊德利卜省的多个城镇和乡村,包括省会伊德利卜市及其周边地区。冲突异常血腥,双方都投入了大量兵力,城市街道变成了战场。

结果:征服阵线(HTS)的崛起与温和派的式微

这场内战的主要结果是:

1. 征服阵线的崛起: 征服阵线在战斗中几乎摧毁或吞并了大部分温和派的武装力量。他们控制了绝大多数的战略要地和重要的过境点,使得伊德利卜省的权力天平彻底向极端圣战组织倾斜。
2. 温和派的式微: 原本希望建立一个多元化叙利亚的温和派反对派,在这场内部清洗中损失惨重,很多部队被打散、被俘虏,或者被迫投降。他们的政治和军事影响力被极大地削弱。
3. HTS的形成: 紧接着这场内战,征服阵线与其他一些圣战组织合并,正式成立了“努尔丁·赞吉运动” (Hayat Tahrir alSham, HTS)。HTS成为了伊德利卜省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他们继续奉行激进的意识形态,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试图建立自己的行政管理体系。

影响:

这场内战对叙利亚内战的进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反对派的进一步分裂和激进化: 削弱了温和派的力量,使得叙利亚反对派阵营更加碎片化,并且进一步被极端主义所主导。
加剧了当地人道危机: 双方的冲突导致了大量平民伤亡、流离失所和物资短缺。
国际社会的处理更加棘手: 原本支持反对派的国际力量,在面对一个被圣战组织牢牢控制的地区时,其援助和介入的合法性、有效性都受到了质疑。这也为后来俄罗斯和叙利亚政府军发起大规模进攻提供了借口。
为阿萨德政权提供了喘息机会: 反对派的内讧,使得他们无暇顾及与政府军的对抗,为阿萨德政权巩固控制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总而言之,2017年初伊德利卜省反对派的内战,是叙利亚内战后期一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点。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派系冲突,而是多年来矛盾积累、外部势力博弈以及不同意识形态较量在特定时刻爆发的结果。这场战争使得伊德利卜省的命运彻底改变,也深刻影响了整个叙利亚的政治和军事格局。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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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药。

题主怎么抄袭我在贴吧的总结啊?还让我谈个啥(阴险)。

这次反对派内战有远因也有近因。

远因方面,此次内战实际上是此前多次内战的延续。这些内战又可分为两条线:

第一条线是努斯拉阵线对反对派联军内小兄弟们的“支配”策略,及其最近的崩溃。

2014年底基地系教权反对派努斯拉阵线击溃世俗反对派联军叙利亚革命者阵线(俗称马鲁夫旅)以来,伊德利卜省的反对派一直以努斯拉为事实上的盟主。而努斯拉方面,也对其他反对派势力采取又拉又打政策:长期拉拢北叙利亚最大教权反对派自由沙姆伊斯兰运动,与其共组征服军;同时对其他反对派小军阀特别是西方扶植的小军阀,则采取又拉又打政策:一方面团结他们共同对付政权军,必要时充当带头大哥;一方面又经常抢掠其防区,扣押其首领,夺取其武器(如陶式导弹),俨然是将这帮“世俗反对派”当成了提款机。

这方面,最典型的事例是2016年3月13日的第二次穆拉特努曼(Maarat al-Nu'man,伊德利卜省南部的中心城市)之战。努斯拉在一天之内就击溃了叙利亚自由军第13师,抢掠了其物资、扣押了其首脑人物。不过,随后努斯拉又将这些人释放,仍划给防区:这当然不是因为当地民众组织抗议,而是因为第13师仍是努斯拉未来提款的目标。果然,此后努斯拉对这些自称叙利亚自由军而受西方支持的军阀部队,仍一再采取当成提款机来抢掠。因为这些势力依赖努斯拉的庇护,因此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可是好景不长。2016年8月,土耳其入侵叙利亚,组织了所谓的“幼发拉底之盾”亲土武装,拉拢一部分反对派到北阿勒颇“安全区”直接为其服务。10月,土耳其切断了对伊德利卜“征服军”的军援。12月,叙利亚第一大城市、北叙利亚的中心都会阿勒颇被政权军攻陷,城内努斯拉众损失惨重,而自由沙姆伊斯兰运动则带着大帮小弟在土耳其支持下撤退到了伊德利卜。12月底,自由沙姆伊斯兰运动(俗称深水旅,以下简称自伊运)更是带着大批亲土小弟在俄罗斯、土耳其的命令下同阿萨德停火了;而这个停火,从一开始就是把努斯拉排斥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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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火之初,反对派联军中长期依附于努斯拉的自由军小弟如伊德利卜自由军(包括第13师)等等还追随努斯拉拒绝签字。可是,在土耳其的调略下,这些小弟却在几天内纷纷被寝反了。这一事实标志着努斯拉对伊德利卜支配的动摇。

2017年1月17日,伊德利卜反对派忽然宣布在伊德利卜市举行市政选举,产生市政委员会(

Syrians elect first civilian council to run Idlib city

)。尽管这个选举仍被教权派操纵,而且选举出来的机构权力很有限,但毕竟是一种“民主装饰”,对努斯拉的埃米尔国计划是一个沉重打击。这标志着主和派已经不再受努斯拉的控制,开始了独自的政治进程。努斯拉对此当然是难以容忍的。

无法容忍自己对伊德利卜省支配逐渐崩溃的努斯拉阵线,将自伊运当成了最大敌手,因而在1月20日开始猛烈打击以后者为首的主和派。

第二条线是基地系反对派内部的路线斗争。

众所周知,努斯拉阵线和伊斯兰国系出同门,都是基地组织的分支机构:努斯拉阵线是基地组织的叙利亚分支,而伊斯兰国则是基地组织的伊拉克分支;前者在成立之初,还是后者的小弟,只是最后因路线问题和争夺地盘却搞得反目成仇。但一般人不知道的是:其实自由沙姆伊斯兰运动也是基地系的教权反对派,只不过是由2011年11月被巴沙尔释放出来的狱中派基地成员组建的。可想而知,努斯拉阵线和伊斯兰国是看不上自伊运的,但是自伊运这帮地头蛇得到外国支持之后居然还混得不错,同基地组织也拉开了距离,一度还攀上伊斯兰军组成了叙利亚最大的教权反对派联盟伊斯兰阵线。到了2014年,努斯拉和伊斯兰国决裂后,内部又分裂出一个阿克萨战士:这一派既不加入伊斯兰国又反对与其彻底决裂,主张同伊斯兰国继续合作。这样一来,叙利亚的基地系武装就出现了四派。

2016年2月,阿克萨战士曾与伊斯兰国并肩作战,猛攻Khanasir交通枢纽,以图切断政权军从哈马通往阿勒颇的道路。但是自伊运却并不领情。到了10月,自伊运在土耳其的压力下加速同伊斯兰国和努斯拉阵线划清界限(之前,自伊运高层也尝试过抵抗土耳其方面的压力,与努斯拉保持友好关系,为此还在9月8日退出了幼发拉底之盾;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看到土方封锁边境等强硬举措之后,还是不得不屈服)。10月4日,在阿勒颇告急之时,自伊运却开始逮捕大批阿克萨战士成员,宣布他们是伊斯兰国的奸细。本就看不起自伊运之流的阿克萨战士勃然大怒,向自伊运开战。

按说自伊运拥兵上万,阿克萨战士兵不满五百。但是,自伊运高层由于过于靠拢土耳其等列强,向政权方妥协,甚至不惜出卖阿勒颇,引起了下层领主、武士的强烈不满。10月6日一开战,就有超过150名自伊运官兵倒向阿克萨战士。经过十余天交战,自伊运方面竟然奈何不了小小的阿克萨战士,被迫同意努斯拉介入调解,将阿克萨战士重新收编入努斯拉帐下。

阿克萨战士公开内通伊斯兰国,而伊斯兰国之心狠手辣无疑是让很多教权反对派(包括曾经被伊斯兰国斩首了不少干部的努斯拉)成员都十分忌惮的。但是,同被土耳其出卖甚至被迫与政权方讲和的屈辱相比,日落西山的伊斯兰国似乎又不那么可怕了。12月以自伊运为首的主和派宣布与政权方停火,特别是1月主和派扭扭捏捏参加阿斯塔纳会谈后,各教权反对派下层的领主、武士中对高层投降路线不满的声音日益高涨。这些人逐渐团结到努斯拉、阿克萨战士周围,与其内通,形成了强硬的主战派势力。

近因方面,自然就是阿斯塔纳和谈。

1月23日召开的阿斯塔纳和谈,实际上是在俄罗斯和土耳其的强迫下,由政权方来吸纳教权反对派联军中主和派的过程。这个和谈打压了政权方的主战派伊朗,同时更排斥了沙特、卡塔尔等势力;在叙利亚国内,这个和谈一方面拒斥北叙利亚民主联邦(还妄想用巴尔扎尼操纵的叙利亚库民党来戴表叙利亚库尔德人呢),一方面也拒斥努斯拉为代表的教权反对派内强硬势力。

可以想象,如果努斯拉放任这个和平进程持续下去。自伊运为首的主和派势力在土耳其等国的输血下只会越来越强大,而被封锁的努斯拉则只会越来越衰弱。久而久之,努斯拉的地盘势必被逐步挤占,直至最后退出历史舞台。

在这种情况下,努斯拉对自身支配秩序的恐惧,同各教权反对派内下层强硬势力的反和谈、亲努斯拉情绪,合流在一起,爆发了出来,最终演变为前者在后者带路下对自伊运等主和势力的一场全面战争。

2017年1月20日,努斯拉阵线在全伊德利卜省范围内对自伊运的主要据点发动攻势。从土叙边境的风之门边检站到伊德利卜西部的军事重镇吉斯舒古尔,双方都爆发了激战。

同日,努斯拉阵线还袭击了伊德利卜自由军的山鹰旅(之前我错认为沙姆之隼了),如法炮制地扣押了指挥员、抢掠了大量武器。而阿克萨战士也趁乱袭击自伊运监狱,将被其拘押的本派成员解救了出来。

1月23日,就在阿斯塔纳和谈开始的当天,努斯拉一方面宣布阿克萨战士已经从该阵线中独立,一方面却变本加厉地对主和派诸将发动攻击。

就在这一天,曾受土耳其扶植而最终在阿勒颇遭出卖的土库曼系教权反对派武装努尔丁赞吉运动在退出幼发拉底之盾(1月19日;不过已被土耳其拉到土占“安全区”的部队则被穆兄会系的沙姆军团收编,继续为土耳其充当走狗)后,加入了努斯拉阵线的行列,配合努斯拉横扫了Anadan、Kafr Hamra、Hayyan、Haritan等西阿勒颇诸重镇,连续击破了圣战者军(沙姆人阵线的盟主)和沙姆阵线的部队。所到之处,这些遭到土耳其出卖在阿勒颇损失惨重却不得不在高层带领下接受土耳其摆布的主和派武装纷纷溃不成军,中下层领主、武士争相倒戈加入努斯拉的行列。

被袭诸将中,只有自伊运反客为主拿下了努斯拉方的Saraqib镇(伊德利卜市东郊的交通枢纽),而之前吃过亏的自由军第13师则守住了穆拉特努曼。

与此同时,跟努斯拉一样被排斥在和谈之外的东伊党(东土分子)、真理旅等强硬的教权派武装也纷纷站到努斯拉方参战。

1月24日,真主军被迫加入自伊运,而收了小弟的自伊运也紧急调兵驰援真主军的残党。尚未参战的主和派武装沙姆军团(穆兄会系)、伊斯兰军(伊德利卜分部)等也纷纷前往增援。这样一来,战火就从伊德利卜扩大到了整个北叙利亚的反对派控制区,而交战的双方也从努斯拉和自伊运扩大到了整个教权反对派联军中的主和、主战两派。

1月25日,努斯拉阵线从沙姆之隼旅手中攻占了伊德利卜中央监狱。在其他地方,努斯拉阵线率领的主战派势力也都占据了上风。

1月26日,努斯拉攻占了位于北哈马前线的战略要地Halfaya村,又攻打了伊斯兰军在北伊德利卜的分部所在地。

被打得溃不成军的主和派诸将终于搞了一个大新闻。除了自由伊德利卜军和沙姆军团这两家之外,其他所有参战的主和派武装即真主军、伊斯兰军(伊德利卜分部)、沙姆阵线、沙姆之隼、替天行道同盟全都宣布加入自伊运,这样主和派一方也形成了组织上的统一。战争将以努斯拉对自伊运的基地内战方式继续进行下去。

1月28日,面对空前压力的努斯拉也搞了个大新闻,宣布与老基友圣教辅士阵线、逊奈军和新小弟真理旅、努尔丁赞吉运动合并为“沙姆解放组织”(沙解组)。

仅仅数个小时后,自伊运与沙姆军团、尊严军等未加入自伊运的主和派诸将不甘示弱,宣布建立了更大的主和派联军——“叙利亚解放阵线”(叙解阵)来对抗努斯拉领导的沙解组。

至此,伊德利卜教权反对派联军正式在组织上形成了主和派与主战派两大阵营:

主战派主要是努斯拉领导的沙解组,此外还包括因比沙解组更亲伊斯兰国或纯属外来圣战士而未加入的:阿克萨战士、东土伊斯兰党(在叙部队)、高加索埃米尔国(在叙部队)、库尔德斯坦教法辅士(库尔德族教权派)等。

主和派主要是自伊运领导的叙解阵,此外还包括自由伊德利卜军等。

搞笑的是,这两伙都想用沙里亚法来推行封建统治奴役叙利亚人民的教权派,却又都打着“解放”的大旗激烈内讧,简直令人喷饭。这一举世无双的荒谬世态让数百名前自由军官兵无所适从,北上民主联邦的阿夫林州投奔民主军,希望民主军能早日南下平定这些匪帮,让伊德利卜人民获得真正解放。

这场因阿斯塔纳和谈而起的内战,到24日阿斯塔纳和谈结束,也见不到任何收束的迹象。

毫无疑问,被土耳其抛弃的努斯拉决心破罐破摔,趁着还能拉到海湾赞助表现一下自身实力,把主和派赶出伊德利卜地区,重新巩固自己对这一反对派控制区的支配,然后再拿这个“埃米尔国”跟土耳其讨价还价。而主和派方面当然也不甘心失去这块地盘,因为一旦失去,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筹码来维持组织在未来的存在,更没有筹码来跟政权方谈判了;在阿斯塔纳被迫递出降表之后,这帮人联络了下感情,就被迫在组织上团结起来对抗共同的敌人了,而这一次自伊运仍像在阿勒颇那样捡了一个大便宜。

至于政权军方面,他们素有趁反对派内讧之危取渔翁之利的“好习惯”:2016年4—5月,他们就趁东古塔反对派内讧(努斯拉VS伊斯兰军)之际攻取了小半个东古塔地区。但是,这一次,他们短期内恐怕很难下手。这是因为,现在政权方的主力正在巴卜、东阿勒颇等地同伊斯兰国作战,代尔祖尔又面临危机,就连剩下的人也忙于瓦迪巴拉达山谷等大马士革郊区的作战任务,根本腾不出手去对付伊德利卜。不过,若反对派内斗长期化,则就难保政权方不起窥觊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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