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一升 100℃ 的水里倒入一升 0℃ 的水,得到的是不是两升 50℃ 的水?

回答
这个问题听起来挺直观的,好像两边水量一样,温度也正好是中间值,所以结果就应该是两升 50℃ 的水。但实际情况没这么简单,咱们得好好捋一捋。

首先,我们要明白,所谓“一升 100℃ 的水”和“一升 0℃ 的水”,这指的都是它们在那个温度下的体积。当它们混合之后,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1. 温度变化是核心

我们都知道,热的东西会把热量传递给冷的东西,直到它们达到一个共同的温度。这就跟我们把热咖啡和冰水放一起,最后咖啡凉了,冰水也暖和了,最后两者温度一样一样的一样。

在这个过程中,100℃ 的热水会放出热量,而0℃ 的冷水则会吸收热量。这个热量的传递会一直进行,直到它们达到一个“平衡温度”。

2. 为什么不是正好 50℃?

那为什么不是正好 50℃ 呢?这主要跟“热容”这个概念有关。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物质“储存”热量的能力。不同物质储存热量的能力是不一样的。

对于水来说,它的比热容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数值。简单来说,就是让一克水升高或降低一度所需的能量。水的比热容是相对比较大的,意味着它储存热量的能力不错。

咱们先假设一下,如果水的密度在不同温度下完全不变,而且也没有热量损失(比如散发到空气中),那我们简单算算:

假设每升水的质量都是 M。
100℃ 的水有 M 的质量,它蕴含的热量(相对于0℃)是 M c 100 (c 是水的比热容)。
0℃ 的水有 M 的质量,它蕴含的热量(相对于0℃)是 M c 0 = 0。

当它们混合后,总热量是 M c 100。假设混合后的温度是 T。那么总热量就可以表示为 (M+M) c T = 2M c T。

所以, M c 100 = 2M c T。
化简一下,就是 100 = 2T,所以 T = 50℃。

到这里,你可能会说:“你看,不就是 50℃ 吗!”

但是!现实生活中的“一升”并不是那么单纯的。

3. 密度是关键的“捣乱者”

水的密度是会随着温度变化的。在0℃的时候,水的密度最大。当温度升高到4℃左右时,密度依然很大,但随着温度继续升高,水的密度会逐渐减小。

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升 100℃ 的水”的质量,其实比“一升 0℃ 的水”的质量要 小。

因为100℃ 的水比0℃ 的水“蓬松”一些,体积虽然都是一升,但它里面包含的水分子数量(也就是质量)是少的。

我们用更严谨一点的说法来解释:

水的密度在0℃时大约是 999.84 kg/m³ (也就是0.99984 kg/L)。
水的密度在100℃时大约是 958.37 kg/m³ (也就是0.95837 kg/L)。

所以,如果“一升 100℃ 的水”的质量是 m₁,那么 m₁ ≈ 0.95837 kg。
而“一升 0℃ 的水”的质量是 m₂,那么 m₂ ≈ 0.99984 kg。

当它们混合时,放热的是质量为 m₁ 的水,吸热的是质量为 m₂ 的水。

设混合后的平衡温度为 T。
热平衡方程应该是:

m₁ c (100 T) = m₂ c (T 0)

这里 c 是水的比热容。注意到 c 在等式两边都存在,可以消掉。

m₁ (100 T) = m₂ T

现在我们把密度带进去:

0.95837 (100 T) = 0.99984 T

展开一下:

95.837 0.95837 T = 0.99984 T

把带有 T 的项移到一边:

95.837 = 0.99984 T + 0.95837 T
95.837 = (0.99984 + 0.95837) T
95.837 = 1.95821 T

解出 T:

T = 95.837 / 1.95821 ≈ 48.94℃

所以,实际得到的温度会比 50℃ 稍微低一点,大概在 48.94℃ 左右。

4. 为什么是“稍微低一点”?

这是因为0℃ 的那部分冷水“更重”(质量更大),它需要吸收更多的热量才能升温。而100℃ 的那部分热水“更轻”(质量更小),它放出的热量不足以让所有水都平均达到 50℃。更准确地说,是质量大的冷水占据了“主导权”,它需要更多的热量来达到更高的温度,而质量小的热水放出的热量,在分配到更大的总质量时,使得最终温度略低于中间值。

5. 还有其他影响因素吗?

在非常理想的实验室条件下,我们计算出的 48.94℃ 是一个比较精确的结果。但在现实生活中,还有一些其他因素会影响最终温度:

热量损失: 容器的散热,或者热量散发到周围空气中的情况,都会导致实际混合后的温度低于理论值。
水的蒸发: 100℃ 的水会持续蒸发,带走一部分热量,这也会影响最终结果。
混合效率: 水的混合过程并不是瞬间完成的,热量的传递也不是均匀分布的,这些都会带来微小的误差。

总而言之,简单来说,因为水的密度会随着温度变化,100℃ 的一升水比0℃ 的一升水质量要轻。所以,把它们混合后,温度不会正好是 50℃,而是会略微偏向质量较大的那个部分,也就是比50℃ 稍微低一些。

咱们日常生活里,可能觉得差那一点点无所谓,但科学上讲,这些细节就决定了结果的准确性。所以,答案不是“两升 50℃ 的水”,而是“约两升 48.94℃ 的水”,并且还要考虑一些不可避免的损耗。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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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不是。

操作条件不同时,可能得到下面结果的任何一种1-2组合:

  1. 体积大于两升;小于两升;非常接近两升。
  2. 水温高于50℃;低于50℃ ;非常接近50℃。

一般情况下:

  1. 按国土面积计算,在中国大部分地区很难得到一杯100℃的水。通常会低一两度甚至一二十度。准确计量体积时,几乎没有可能。
  2. 在没有精确的洁净过冷操作条件下,一般人很难获得0℃的纯液态水。通常温度会略高一点(用自来水),或者略低一点(用纯净水)。
  3. 问题中需要两个杯子,其中热水杯至少是容量两升的。因此注入冷水前后,杯身的一半高度以上显然低于100℃,并不断吸热(导热为主)。

操作条件举例:

  1. 常温常压常湿下,常规容器常规倾倒操作:体积小于两升,水温低于50℃;
  2. 环境温度50℃,其他条件同1;体积非常接近两升,水温高于50℃;环境温度大于50℃后,体积缓慢减少,水温继续升高;环境温度接近0℃时,温度损失最大,最后水温明显低于50℃,体积则大于高温混合。
  3. 常温,高压,其他条件同1:体积略小于两升,水温低于50℃;
  4. 常温常压,饱和湿度,其他同1:体积大于两升,水温低于50℃;
  5. 环境温度50℃或更高,常压,饱和湿度,其他同1:体积大于两升,水温大于50℃;
  6. 疏水容器常规操作,其他同1:体积比1大,但仍小于两升,水温低于50℃;
  7. 大容器加热/制冷蓄水,电磁开关阀同时快速注入小口两升预热保温容器:在同样计量精度下,可以非常接近两升,并非常接近50℃。
  8. ……
  9. 其他开放式、封闭式、半封闭式手工和全自动操作条件和方法还有无数种,结果各不严格相同。

理由简述:

  1. 两种水初始密度不同,比热容略有差别;
  2. 热水杯有正常的导热与辐射散热,杯子内外对流换热可忽略;
  3. 冷水杯有正常的导热与辐射吸热,杯子内外对流换热可忽略;
  4. 不完全疏水容器无法避免挂壁体积损失,同时伴有热量损失;
  5. 常规操作过程高温水蒸发较多,低温水蒸发较少;
  6. 常规操作过程流水与静水蒸发量随环境温度压力和湿度变化;
  7. 环境温度越偏离50℃,损失量差别越大;
  8. 环境气压越低,损失量越大;
  9. 环境湿度越小,损失量越大;
  10. 常规倒入与测量过程耗时越多,损失量越大;
  11. 常温下维持0℃ 水不结冰易,维持100℃ 不沸腾且不降温难(环境高温时相反);
  12. 容器的隔热性能提高,有利于保持水温。


以上讨论均不考虑体积测量方法和测量误差,那是另外一个漫无边际的大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温度测量相对准确很多,亦不属本题讨论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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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最简单的情形开始考虑吧。

等质量混合,忽略热容变化

中学热学公式:

两边消去 ,显然有 。

等体积混合,忽略热容变化

众所周知水的密度与温度有关,查表可知,100 kPa 下 0 °C 与 100 °C 时水的密度分别为 0.99984 和 0.95840 g/cm³[1]。因此

等体积混合,考虑热容变化

水的热容也并非常数。和上文密度在同一张表[1]里面,也可以找到(定压)热容的数据。考虑到实际的物理过程,这里使用定压热容也会比定体热容合适一点。

因为热容不再是常数,吸放热公式需改为积分形式:

带入数据数值求解一番:

                (* 构建插值公式 *)                            density                   =                   Interpolation         [         Transpose                   @                   {                              Range         [         0         ,                   100         ,                   10         ],                              {         0.99984         ,                   0.99970         ,                   0.99821         ,                   0.99565         ,                   0.99222         ,                   0.98803         ,                   0.98320         ,                   0.97778         ,                   0.97182         ,                   0.96535         ,                   0.95840         }                            }];                            heatCapacity                   =                   Interpolation         [         Transpose                   @                   {                              Range         [         0         ,                   100         ,                   10         ],                              {         4.2176         ,                   4.1921         ,                   4.1818         ,                   4.1784         ,                   4.1785         ,                   4.1806         ,                   4.1843         ,                   4.1895         ,                   4.1963         ,                   4.2050         ,                   4.2159         }                            }];                            (* 质量(密度)之比 *)                            m1         $         m2                   =                   density         [         0         ]                   /                   density         [         100         ];                            (* 数值求解 *)                            sol                   =                   FindRoot         [                              m1         $         m2                   *                   Integrate         [         heatCapacity         [         T         ],                   {         T         ,                   0         ,                   Tf         }]                   ==                                    -                   Integrate         [         heatCapacity         [         T         ],                   {         T         ,                   100         ,                   Tf         }],                   {         Tf         ,                   50         }]            

得到最终温度为 48.9946 °C。此时的体积:

                (         density         [         0         ]                   +                   density         [         100         ])                   /                   density         [         Tf         ]                   /.                   sol            

结果为 1.98106 L。

  • 原答案中最后一步体积计算有误,感谢 @Ichigo Nye 指正!
  • 我们这里的计算仅考虑热力学因素,动力学因素(混合过程中对流等过程)过于复杂,没有办法从基础的物理学公式得到,因此不做考虑。如何选择近似、选择多大程度的近似,始终是物理学中的一个重要话题。
  • 这里暂且认为「一升水+一升水」表示等体积混合,而不是一个带有有效数字的实际数据,所以后面的计算也没有考虑有效数字的问题(反正四舍五入都是 0 对吧)。

参考

  1. ^ a b Properties of water in the range 0–100 °C, CRC Handbook of Chemistry and Physics, 87th e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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