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武家的那年,潘金莲刚刚十七岁。
她头上盖着粗布霞帔,独自坐在床上,听着外屋乡邻们的喧闹声,莫名地掉了几滴眼泪。
二拜高堂时,张大户和夫人受了自己一拜。他们整备了丰厚的妆奁,像嫁女一样,把自己许配给了清河县有名的猛汉武大。
如此算下来,做婢女三年,倒赔了张大户不少银两。
金莲耳中听见那个粗豪的男人与宾客朗声呼喊,觥筹交错,一听便是个千杯不醉的燕赵大汉。
好容易到了后半夜,宾客都散去了,房门被哐当一下推开,那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拱到自己身边,迫不及待地揭去了盖头。
金莲终于见到了丈夫,只见他方面大耳,熊背蜂腰,须发戟张,张嘴便向自己啃来,活脱脱一个膘肥体壮的黑瞎子。
“还没关灯呢。”金莲娇羞矜持地抗拒着他上下乱摸的手,半推半就地想从了他,心里却忐忑不安,听嘴碎的姨娘们说,今晚少不得有好阵腥风血雨哩。
那男人便如风一般地跳起来去吹了灯,又如风一般地扑回床上……
金莲只觉清风一拂,男人就翻身躺在一边,流着涎打起了呼噜,双眼兀自睁着,带着满足感。金莲不明就里,又是头一次和陌生男人躺在一起,就这般捱到了天明。
日头出来的时候,金莲算是明白为什么武大如此魁梧高大,却教人称作三寸丁谷树皮了。
武大不好女色,非不好也,实不能也。和其他好汉一样,他也爱广交朋友,终日里与人厮混,打熬着气力。
张大户赠的那点儿嫁妆,还没转月便散了个精光。金莲乃知武家何以清贫至此,倒白白辜负了张大善人的一番美意。
她无法可施,只得挑起了武家祖传的一副炊饼担子,起早摸黑,羸弱的身子担负起两口之家的吃穿用度。
每日三更便要起来揉面,烧水,柴禾是头天夜里就劈好的。趁着醒面的功夫,金莲可以打一小会儿盹,但在那个鼾声如雷的榻上她可睡不着,只能在灶旁支个小杌子,斜靠着合一合眼。
金莲蒸的炊饼又大又白,人又美,走街串巷一吆喝,生意便特别好。不到半年,炊饼西施的名声便传彻了不大的县城。清河县里再穷的人家,也要攒个几文钱,隔三差五地买个炊饼吃。
一些个破落户,哪里见到过金莲这样出众的娇娘,便如苍蝇一般跟在她后头搭讪。可知道她丈夫就是如铁塔一样的武大之后,自忖挨不住他一拳,也都停下心思。
武大游手好闲惯了,早些年把父母留下的微薄家产败了个精光,自从娶了金莲,手里有了余钱,狐朋狗友又聚拢在身边。
时间长了,少不得有人撺掇着武大趁着金莲年轻,让她穿得清凉些,打点个茶寮,从她身上多榨些钱出来,武大喝高了之后,也难免动了些心思。
他听书上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兄弟说的总是不会差的,便让妻子停了炊饼,在家里服侍自己几个喝酒。
金莲不从时,又挨了几顿拳头,只得忍气吞声,撇了炊饼担子,在自家开了个小茶肆,整日里浓妆艳抹,抛头露面,强颜欢笑,忍受着乡邻的流言蜚语,丈夫的拳打脚踢,以及长夜的空虚寂寞。
小茶寮生意惨淡,武大又拮据起来,狐朋狗友又散去不少,茶摊上都可以罗雀了。
武大心中不顺,回家便打老婆出气,出门又惹是生非,终于有一天,与人治气时,一拳打在人头上,那人直挺挺地往后一倒,眼见没了进的气。
他心中一凛,只道是打死了人,口里喊着,“你诈死,与我等着”,脚下却不一刻不停,转回家中,令金莲收拾细软。
家中本就只剩四壁,二人带了换洗衣服,又挑了那副挑子,连夜逃到了阳谷县。
金莲离了清河县,心情却舒畅起来,她规劝武大,事已至此,不如安下心来,好生经营生活。
身边没了那些泼皮,武大倒也安分了许多,二人租了靠街的楼子,仍旧由金莲蒸做炊饼,却由武大挑上街头售卖。
如此又过了两年,二人将楼子买了下来,生活慢慢有了盼头。丈夫虽是个银样蜡枪头,金莲却也不嫌弃于他。
只是好景不长,武大终是个破落破皮的性子,又和浪荡子们厮混在一起,被人骗去赌钱,整日里不着家。
金莲好容易觉得日子有希望了,见此情形,又如入冰窟,她咬碎银牙合血吞,继续默默忍受着,也不知哪日是个头。
忽然一日,正街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金莲久未见到如此热闹景象,也放下蒸屉,在围裙上抹了双手,走出家门,来到了正街。
只见县令的轿子后头跟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位英雄,身披大红花绸子,高举双手,接受着乡邻们的祝福,在他的身后,八名猎户扛着长竹竿架子,上面趴着一头吊睛白额大虫。
街坊们都说,“看吶,那位英雄,赤手空拳打死了景阳冈上的大虫,却不是天神下凡么?”
“好一条英雄,他姓字名谁呀?”
“好像叫做武松。”
金莲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吃了一惊,嫁给武大后,尝听他说过自家还有一个兄弟叫做武松,难道是他?
正思量着,那高头大马走得近了,金莲细细一瞧,只见那打虎英雄气宇轩昂,确有几分与武大相似。她心中一动,似乎与他无比熟识。
武松此时神采飞扬,又接受了县令的委任做了都头,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阳谷花。他行至一家炊饼铺,忽然张见了一名美妇,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心中也是一动,心道,
这位娘子我见过的!
自打武大认了亲兄弟,接回家门之后,金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与那身长力却亏的兄长不同,这个叔叔一开始便显露出来真担当,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县衙里吃着官饭自不必说,回到家中,还时常带些鸡鱼布匹,更难得的是,武松经常劝导哥哥要多顾着家里,莫辜负了嫂子这般好人才。
金莲第一次听到武松口中说出“委屈嫂嫂嫁到武家”时,心里一酸,五年的委屈当真化作清泉,不住地喷涌而出。她自觉失态,用衣襟捂着脸,奔上楼去,扑在榻上,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休。
武松不明就里,杵在门外,又不敢敲门,只等金莲哭累了,拉开房门,却见武松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嫂嫂,你怎么流了这许多眼泪?”武松惊讶道,却脸色一红,扭过头去,转身下楼去了。
金莲低头一看,胸襟上竟然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彼时正是初夏季节,衣衫单薄,打湿之后曲线毕现。金莲也羞红了脸,忙关上门,换了衣裳下楼,脸上泪痕宛然。
两人相顾尴尬,各自坐在堂屋一角,武松擎着酒盏自顾自喝着闷酒,金莲靠着八仙桌儿,做着针线,就这么一晌无言。
忽然,房门哐当一下被人推开,却是武大醉醺醺地冲了进来,他衣衫不整,脸色似乎还印着不知哪里来的胭脂。
金莲见他脚步虚浮,上前想要搀扶,却被武大一把推开,接着又是一掌扇在脸上,登时肿得跟发起的炊饼似的。
武植口里骂道,“贱人,把我兄弟独自晾在一旁喝冷酒,自己却不知道在给哪个野汉子缝衣裳哩。”
他冲到女红筐前,将金莲缝到一半的直裰一阵胡乱撕扯。金莲没来由又受一顿打骂,掩着面,哭着上了楼去。
屋里没掌灯,武大见不到武松面皮黢黑地站着,笑道,“兄弟,这里冷清,与我到快活轩喝酒去!”
武松闷哼一声,拍下酒盏,对武植道,“哥哥,你到院子里来,武二有话要说!”
“兄弟,”武植打着酒嗝,“自你当上阳谷都头之后,我这日子可好多了。张二那里面粉每升给我便宜了十文,李三那厢柴禾也多送一捆。我还将那炊饼提高了二文,一进一出,每月可多挣一两吊钱。”
武汉听着他自言自语,面色更黑。
武大只道他替自己欢喜,又道,“似这般走街串巷售卖炊饼,仍是辛苦,倒不如你带着些衙门里的兄弟,去令那各家酒楼都来买我家炊饼,却不多得好多进账?”
“如此强卖,岂不堕了堂堂都头的威风,武二也成了那权力寻租的帮凶?”
“东来,啊不,松儿啊,有道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不趁着年轻敛财,打点上司,寻机会谋个出身,当个团练啥的,一直窝在阳谷干个小小都头,那才叫威风扫地呢。”
“住口!”武松大喝一声,武大胆儿小,吓得跌倒在地,武松连忙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道,“哥哥,我并非有意吓你,小时候我敬你重你,是因为你教我做人的道理,可不是这般没有伦常是非、横行乡里的鼠辈。”
武大自知无理,羞红了脸,酒都化作汗出了。他默默走上楼,靠在窗前,越想越气苦。气的是自己养出个白眼狼,苦的是守着个衙门当差的亲弟弟,自家却没得生发。
也是合当有事,他刚推开窗户,不料那支窗的杆子掉落下去,不偏不倚正打在一个过路人的头上。
那人立住了脚,正要发作,抬头看见了一个胸口能跑马,拳上能站人的大肌霸,心头一酥,怒气直.钻爪哇国去了,换了张笑吟吟的脸。
武大被他盯着久了,虬髯中的面孔也是一红。
有分教:
篱不牢时犬会钻,须信叉杆是钓杆。
推窗巧遇官人面,不爱红粉爱虬髯。
1.
景阳冈下有一家叫三碗不过岗的酒家。
他们家的酒唤作“虎睡”,
就是那景阳冈上为祸的老虎,一碗烈酒灌下去,都能大醉十日。
过去的时候,当地的村民都会集资从这里买酒,
把这酒混着猪肉扔到山林里,
骗老虎吃下去,
就能换来半个月的和平。
2.
武松赶到景阳冈的时候,
店家却告诉他,
酒没有了。
店家说,
整家店里的酒都叫阳谷县新来的武大县令喝干净了。
喝完酒的武县令空着手就上山了。
从此阳谷县再也没有过虎患。
3.
阳谷县最好的烧饼,
是武县令家的。
据说武县令当县令之前,
就是卖烧饼的。
每一个面团武县令都要捶打一万下,
打到有些长链的淀粉分子都被震碎成了葡萄糖。
大家都说,
武家的烧饼,
有点甜。
4.
据说,徽宗皇帝在追李师师的时候,
就特地托人买了武家烧饼做点心。
那大金国的完颜皇帝,
在吃了武大的烧饼以后直接清退了后宫,
一个人对着月亮哭了一个晚上。
他说:
好烧饼,大丈夫当如此啊!
5.
那说这武大当了阳谷县的县令,
又是平虎患又是剿流寇的,
哪里还有时间做烧饼?
那现在武家烧饼是谁在卖呢?
正是武大带来的那个姓潘的媳妇。
6.
潘金莲的父亲死的早,
卖身葬父,
去了当地张员外的宅子里当丫鬟。
因不堪张员外凌辱,
失手杀了人。
被家丁追赶时正好撞到了卖烧饼的武大。
武大问她,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潘金莲说,我杀人了。
武大说,你杀的什么人?
潘金莲说,恶人。
武大点了点头,一把把潘金莲护在了身后,把那些家丁奴仆像拎鸡仔一样扔了出去。
之后
二人手拉着手,
消失在了清河县皎洁的月色中。
7.
武大和潘金莲占山为王了好一阵,
大口喝酒,
大碗吃肉,
天为媒,
地当床,
好不快活。
正巧那天二人下了山寨,
说是要为村民们驱赶来偷食的野猪。
结果遇到了在一个村子里强抢民女的恶霸,
武大只用了一拳,
那恶霸的脑袋就和身子分了家。
潘金莲搜了恶霸的身,
发现这人也叫武植,
和武大同名,身高年纪也差不多。
这恶人身上还有一张朝廷的委任状,
丝绸织的花绫,
上面写的正是阳谷县的县令。
8.
我问你,阳谷县谁说了算?
朝廷的官员?
东京的皇帝?
还是景阳冈上的猛虎?
都不是,
是县上的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有一个外号叫镇西城,
倒不是说他身手如何了得,
只是整个阳谷县成,
东西一分为二,
整个西城都是他西门大官人的产业。
9.
历来的县令,
没有不跟西门家合作的。
这么说吧,
这种地方士绅豪强自治的事情在大宋朝可是不少见。
要是西门家不合作,
就算是蔡京丞相亲来了,
也搞不好会和那几任县令一样,
不小心叫景阳冈上的老虎吃了去。
连尸骨都找不到。
10.
关于景阳冈上到底有没有老虎的问题,
阳谷县里一直有不一样的声音。
有人说,
那景阳冈的老虎凶着呢,吃人不吐骨头,自己就听到过老虎的叫声。
还有人说,那山上是有一群披着虎皮剪径的强人,时间久了,也就被误传成了老虎。
甚至还有说法,
那景阳冈上的老虎,
是西门家养的呢。
11.
西门庆一直都看不惯这个新来的武大县令。
一来是,这武县令对百姓好的很,
不怎么捞钱,
甚至还得靠卖烧饼补贴家用。
二来,他那个媳妇又水嫩地很,
腰条也好,
西门庆看直了眼。
偏生这武大人高马大一身怪力的,
又有朝廷命官的身份,
叫西门庆不好下手。
12.
这天西门庆实在忍不了了,
朝廷命官又如何?
一样!
西门庆收集了一份万人请愿书,
请县令大人去清楚虎患,
还百姓一个太平!
武大点了点头,
说,好,我去。
西门庆问他,
你要多少银钱,带多少人马?
武大说,我一个人就够了。
13.
话说那日,
阳谷县里锣鼓喧天。
西门大官人说,
武大县令要亲自上山除虎,
那是我们阳谷县的大英雄啊!
让我们欢送武县令,
预祝武县令凯旋!
14.
这边武大刚走,
当天夜里,
西门庆就偷偷溜到了武大家门口,
他摩拳擦掌的,
想着软的不吃就来硬的,
就不信今天晚上还拿不下一个小娘们!
西门庆边想边流口水,
什么武大县令,
去地府带绿帽子去吧!
15.
结果第二天武大就回来了。
武县令一身刀伤的回到了阳谷县,
武大说,
虎患除了,
景阳冈上再也没有老虎了。
人们都很好奇,
这些老虎真是爪牙尖利,
竟然和刀剑一样。
而在武大家门口,
却倒着西门大官人的尸体。
法医说,
西门大官人是被支撑窗户的木棍砸死了。
昨天晚上,
确实风大啊。
那些西门大官人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呢?
肯定是担心镇上百姓的财务失窃,
才特地出来巡逻的。
这是工伤啊,
西门大官人的葬礼,
要好好地办!
16.
武松到了阳谷县时,
总是找人打听县令武大的故事。
当地人都说,
武大县令工作不行啊。
说是把阳谷县的虎患除了,这不是还剩一个吗。
武松问,剩哪一个呢?
那个卖梨子的大嘴一笑,指着对面卖烧饼的少妇说,还差一只最凶的母老虎咧!不过这个武大县令可是不敢打呦!
是打也打不过吧?
旁边的人插嘴说到。
他说完,
所有人的大笑了起来。
从此以后,
阳谷县再也没有过老虎,
只是多了一种叫老虎烧饼的特产。
而至于武家兄弟联手喝退完颜晟十万金兵,
妖术师高廉复活了西门庆,
还有人们喜闻乐见的潘金莲大闹野猪林,
林娘子火并白虎堂,
李师师三打宋徽宗,
等等故事,
那就都是后话了。
完。
没啥区别,武大武功虽然比武二略胜一筹,但西门庆是黑魔海的天命侯候选人,武功已经达到第六级通幽境,武大被他所杀。武二去报仇还打不过,幸好嫂子鹤羽剑姬潘金莲乃光明观堂仙子,出手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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