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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Alexandria Ocasio-Cortez胜选,以及其对美国政治,尤其是民主党的影响?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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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的一个答案中提到过,不论怎么说,今天和明天的美国,依然太强大,中国不能急着硬碰硬,而是该在做好自己的同时,慢慢瞅机会主动促使其瓦解,或等待其自行瓦解。而瓦解的方向,那个答案中也提到了,不外乎三个:

1,争取让美国继续其过去十多年净收益总体为负的全球积极干预政策。

2,乐见美国人民大搞身份政治,给自己贴上性别/性取向/种族/来源国...等标签,最终最好能皆指向“阶级“这一真正客观存在的标签。并基于此,强化自身标签身份,强化不同标签之间的斗争,溶解过去铁板一块的,有关美国人意识形态的政治正确,进而淡化其全民围绕“美国人”这一身份属性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3,乐见美国上层建筑,逐渐走向民粹化和极端化。从过去“两党皆偏右,共和党偏右再略偏右,民主党偏右再略偏左”的总体精英共和体制,退行至“新左嫌老左不够左,新右嫌老右不够右;新左嫌新右太右于是变得更左,新右嫌新左太左于是变得更右”的民粹体制。另一个层面上,令选民更关心所处地方、所属身份政治群体、短期微观的利益,同时对全国性政治政策走向口号化和理想主义化,并继续对全球概念下的“美国”表示虚无或无感。


总之,小布什打了个负收益全球治安战的好基础,奥黑开启了身份政治震荡格局,川又开启了民粹政治的先河。接下来会如何,拭目以待。

什么?我在宣扬中必赢?别傻了。回到第一段,“做好自己”是大前提,而这一点儿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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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tez,28岁女孩,在纽约14区的民主党初选,击败了56岁的民主党建制派大叔。

她的那个对手,已经当了一届(六年制),本次当地选举中,也享有300万美元的企业/私人投资。因为Cortez反对这种受贿,所以只拿到了不到20万美元的散户投资(类似16年三德子的说法)。资源才人家的17分之一,也没有大资本政客为她背书,竟然赢了,也是非常震感的一件事。

由于这种urban城民选区基本都是民主党赢定的,所以她极大概率在11月份正选被选为新的众议员,美国史上最年轻的众议员

会有很大的实际影响力变化吗?不会。因为美国还有435个这样的选区,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我们这个千禧世代,一般被当作无聊混乱的一群破小孩,但我们已经快三十岁了。气候变化、科技自动化、经济模式的巨变,等等,都是我们将来要承担解决的。。。所以我们必须就现在早点发出声音"

Cortez的父母都是工人阶级背景。其实,父亲也是设计师,开了一家小公司,可能也算得上中产了吧?但她18岁的时候,父亲逝世,家里遇到了一些继承财产之类的法律困难,让家庭陷入贫困状态,也让她各种怀疑当前的法律体制,认识到了很多贫富差距的真实问题。。。母亲开始一边开公交车,一边给人打扫,供女儿上大学的费用。Cortez小时候成绩不错,赢了一些国际比赛,也实习去了某些政府机构。但她无法去最顶级的大学,太贵了。毕业后,也在酒吧和餐馆同时做两份工作。同时也开了自己的小出版社,发布关于纽约底层人的生活内容。

也许有人说她伪装或放大自己的苦难故事,属于典型讨好民众的政治做法,谁都会的。不过,她各方面都真不符合美国参选政客的阶级标准。16年大选,她还被取消了投票权(那年,20万纽约底层人民遇到了这个情况),也是其中一个特殊例外。然后她有兼职帮三德子什么的,渐渐有机会看到全国其他贫困地区,终于决定自己要准备竞选。

大致人物介绍就这样吧,大家自己去搜索更多细节。其实,一礼拜前,我也没听说过她是谁了。

我们下面更专注于分析Cortez背后的一些势力,最近一些左翼小运动,以及他们的政策思想。

因为我相信大多数读者对这方面的核心紧要信息还蛮陌生的,或者有一些误解。

最后再讨论这几天媒体的反应,预测长期影响什么的。


首先,这种年轻参选人的主要背后推力之一是 Justice Democrats(JD/正义民主运动)

可能没人听过。再说,美国主流媒体也很少提到。JD的一些重要人物,偶尔才有机会被邀请到CNN什么的,也会很容易被剪辑修掉的。

JD 是在川普刚继位那几天(23-01-17)建立的。但之前背景有点深。。。

Platform(可理解为"政策观念立党宣言")是 Kyle Kulinski 当时写的,他也是 JD 的 co-founder。

这个Kyle还蛮有趣的,值得补充解释一下。因为他也是88年人士,我一直关注了很多年。就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他边读大学,边开了一个youtube频道叫Secular Talk(世俗论坛/无神论坛)。因为那时候我也是个愤青,特别讨厌身边各种宗教迷信,所以被好多他这种频道深深地吸引住了,经常在下面写乱七八糟的评论。他跟其他频道不太一样的一点,是他不仅攻击批判社会现象的那些骗子黑幕,也一样批判各派政治领域的骗子黑幕。说实话,那时候吧,虽然他只有一两万粉丝,我还是受了不少思维影响,可能是因为他才开始初步重新思考到了很多眼前看似无辜理所当然的假象。

好吧,现在Kyle做得很大了,特别是最近两年,飙到60万粉丝的样子。有时候,我跟他意见冲突,比如他还是有点anti-China,总站在欧美立场去看事,而且他强烈反对NSA监听,应该保证所有人的隐私。但还有95%的观点是一致的,比起大多数人客观诚实现实得多。对我来说,看完其他更激进信息之后,也算是一个stabilising effect。大家可以到他的youtube channel研究一下。

我先挂他的政策立场:Justice Democrats: Democrats that Represent the People。简化概括:

1)终止政治性腐败,增加党派投资来源监管,促进透明化。

2)全面开设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增高工作权利保障,追上其他发达国家这些方面的制度。

3)重现罗斯福的New Deal,("New New Deal"),想办法增高针对顶层1%的资产地产税和利润税,回到雷根之前贫富差距渐渐收缩,大众地位渐渐增长风格的时代。打倒躲税的各种漏洞。

4)弃掉所有美国海外军事基地,大大减少军事预算,停止干涉入侵其他国家,停止贩卖武器。

5)换回工会法律上的权利地位,削弱大企业法律上的优势。

6)进一步监管禁枪。

7)解决流浪汉现象,提供更多住宿教育保障渠道,减少这方面的社会成本。

8)保护环境,反对有限资源的消耗,等等。

一些中国读者可能不太能理解接受的:

9)终止政权名义执行暴力干涉的权益,比如死刑,比如警察自管不到位,比如NSA过多监听平民闲事,不够透明公开。

10)毒品合法化、监管、收税。终止黑社会的利益空间。

11)建立更多法律保护避免弱势群体被辱骂、歧视、剥削的现象。加强各类场合不攻击别人的言论自由。更多地防止女性、LGBT、非基督教者、非白人、非健康者、老少、不受严重偏见待遇。尽量挑战一切稳固社会层级化。

(自己去看吧,其实很难一言总结)

Kyle这类观点,可能在很多人看来,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但是对大量 Urban Millenial(城民千禧年代)来说,这已经是最中立的基本要求了。因为大家看不到更极端西方左翼的存在,所以自然很难了解Kyle这样表达的中庸妥协压力。他只选择那些>60%美国年轻人能够接受的事情,一点都不极端。他们认为这才是民主党应该在Carter之后保持下来的正确立场。JD自我觉得人为在拯救走上歪路的民主党建制派。他们觉得长辈民主党高层已经早就被企业利益以及军事工业体系收买了。

在他们眼里,人家16年作弊破坏了三德子,已经失去了天命。本来也对奥巴马不怎么满意,因为生活并没有编号,反而更烂了,所以这只是最后一次背叛。需要从底层安排一波新思想的年轻人,对长辈贪污习俗不满,努力去调戏民主党的建制架构。

说白了,他们眼里的克林顿奥巴马等等,已经妥协了太多,太右了,更别说共和党。民主党自我认为站在中间是最好的选择,还纠结于自己要不要再右一点,毕竟输了,但人家看不到青年的中间位置已经随着时间早就往左边移了一大步。最后导致这一批人,比如拿Cortez/Kyle为代表,已经在心里把共和党和传统民主党看作是一体的传统敌人整体,the enemy。

这个火无法再忍着等着,川普和希拉里只是最后一桶烧油倒上来,让他们绝望,让他们只好建立自己的新党派。

这18个月,JD 支援提名的精选人,他们认为能吃得消的,还真不少,应该有好几十个。请参考now.justicedemocrats.com,或者wikipedia上列表更全(也包括几个州长竞选人,参议员竞选人,以及一大堆各州内部州政府参议员)。不过呀,最后真的能够被选取的,可能就那么10-20个,拿下一个州长或参议员还不太可能。这次初选已失败的 JD 选手,那就更多了。所以说,最多只能期待这是个比较长远的运动,慢慢积累,距离颠覆整个民主党的日子还挺远的。Cortez的胜利是他们最近比较大的突破而已,所以宣传得很厉害,让更多人民主党老派意识到了趋势的可能性。


我们可以顺便再讲一下,另一个JD创始人。。。Cenk Uygur(土耳其裔),也挺神奇的。影响力比Kyle大多了,但他真达不到Kyle那种聪明精辟的境界(个人看法)。

Cenk呢,年纪比较大(48岁),也比较直爽。之前是MSNBC的主持人,讨论政治。后来被开除了,好像因为攻击了克林顿,又攻击力小布什。曾经也自称conservative(保守派),然后变化很大。早在2002年建立了自己的网络媒体,叫Young Turks。这里的Turks,意思不是字面上的土耳其人,而是一百年前让奥斯曼帝国崩塌的一团青年世俗知识分子。他比较欣赏他们当年看到什么坏事就直接说什么的英雄精神,所以想培养美国年轻人一样崛起。

慢慢地,Young Turks这频道,也积累了数百万粉丝。收购了(或者说支援了)数十个类似的青年激进人士的频道,包括Kyle的Secular Talk。全部加起来,可能不止一千万受众。但就凭他自己三四百万粉丝量,这已经远远超过了youtube各种传统媒体的量级。(这个年代,年轻人看传统媒体公司的官网,也不多了)虽然我没跟他交流过,也是13-14年才发现他的,但他的这个集团圈子下面的好多人,都有一些小联系。

理论上,我愿意支持他这个人。从我的角度,他代表的就是欧美城民的中心政治立场,即使反对极左翼,反对太过于理想的硕大,但他也敢就是论事批判针对美国两党的实际控制荒谬现状。还有,他老婆是中国人,所以没那么恶意攻击中国,哈哈。我也很喜欢他下面的各种记者,感觉他们含有真正记者所该掌握的批判分析素质,可以互相争论到本质(虽然David和Ben后来分出去了)。

另一方面,他背后也有某些大资本家的投资操控,也有商业化打广告挣钱的风格,导致他的部分节目会浪费时间讨论许多低级的问题,或者用比较低级的方式,比如从明星话题论起,更容易吸引新的民众关注者。至于他情绪爆发的时候,我相信是很自然的,因为能看出来身边其他记者也很无奈,不过有时候也有点过度攻击人,过多把问题黑白化了(比起Kyle)。只能说,因为他很早之前信仰很多有一保守主义的谎言变态逻辑,这才导致他如此着急,如此反应激烈,也是一种诚实。(其实每个人都有这个倾向,如果你以前被洗脑了,没有去质疑某一点,后来才觉醒,那个反对情感会非常难以控制的)

回到Justice Democrats的话题;Cenk是核心的首领,毕竟是创立者,JD网站上那些众议员参议员都会被邀请到他的频道来论事。有时候,他们还很难混到其他平台上。他们的立场,90%也都是Young Turks原来一直在宣传的立场呀,只不过Young Turks没有整理成详细宣章。Kyle就满足了这个条件。

JD 组织对这些竞选人的影响力控制到底怎么样?好像不多,只是让人家公开承诺不接受贪污,不收钱(比如下面)。他们不太可能直接提供什么资源,但他们的媒体地位肯定提供了不少免费推销宣传。Cortez也就是其中一个得利者。

好吧,JD 后来变大了,Cenk和Kyle都辞职了领导职位。但必须介绍他们才可以理解到这种运动的形成来历。


问题来了,媒体这几天突然关注Cortez的胜利,很少详细提到Justice Democrats的存在。怎么回事呢?

赘瘤媒体反而更注重什么DSA。Democratic Socialists of America,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联盟。甚至导致这集天还有人私信问我是不是亲近这个DSA立场,是不是Democratic Socialist?真有点诧异哦。

对DSA来说,这也算是第一次被媒体挖掘放大到这么一个程度。之前一直存在,可是规模非常小众(3-4万会员)。川普出现之后,这个会员数量涨了一倍。这次估计又翻了一倍。他们没什么网上存在感,所以怎么可能跟JD相提并论?

我猜,Cortez列出自己支持者的时候,提到了JD,也提到了DSA,等等。主流媒体不像让更多人知道JD那个圈子,(因为太大了,太中立和谐了,又和他们后面资本直接冲突太大),所以挑了另一个DSA,因而把故事夸大,跨偏了。是一种cherry picking误导。

说实话,我个人也一样比较支持DSA。但这明明是更加极端偏左的组织,比起JD。美国年轻人大众还能理解JD的逻辑,但DSA,可能很多人还吃不消。举个例子,DSA彻底反对"利润"本身,觉得任何利润都是一种对工人和消费者的剥削。就算我同意,大部分美国人也不可能理解,太过于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或者太理想了。JD那边可不敢这么说话;因为他们只想渐渐改进一些现实中也许能够解决的事情。票仓里面很多小公司也都遵守追求利润的思维。再举个例子,DSA上次年会还投票决定要反对监狱本身,觉得监狱都是一种阶级hegemony文化灌输控制,让别人来吃你的规则,规则没有民众参与认可选择的份。那么,那些杀人犯强奸犯怎么处理呢?他们极左翼DSA内部有自己的逻辑呀,应该会有一天可以交流起来,但是大部分民众是看不到的,也没耐心去理解,所以太过分了。还有一个例子,他们反对任何国家边界,觉得这也是一种意识形态控制,让人来服从的工具。。。OK,也许有一天,积累足够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可以让民众有更多条件尝试去理解,但是你现在说这个,大家真能听进去吗,能被吸引吗?现实中,我们需要把长期目标拉回来牺牲一些,先讨论体系内一些更紧张马上就得解决的事情。

于此相比,JD者一般说要放宽边境的控制,进一步提升监狱法制的透明度,进一步克制资本大企业,这已经不错了呀,已经很中庸妥协了呀。这才是大家能够接受理解的事。我们下一个阶段再打开研究那样更极端的话题。年轻人继续打着progressive(进步主义)的口号,也总不能走得太快了,太危险了。

额,JD在网络上的受众力量又比DSA多了一百倍。。。?

拿DSA的一套标签套在Cortez身上,也非常不对啊。我承认自己比JD更极端偏左一些,但真没DSA那么极端,我们都需要pragmatic一点。相信Cortez也没有那么地极端,毕竟他也开过公司。他只有少数几条比JD platform更激进的政策,比如保证谁都有房子=>一种基本人权,或者失业必须提供政府安排的工作。也就是稍微偏左一点点而已。他也没说要颠覆整个社会秩序。

为什么主流媒体把感谢DSA这句话放大,并且解释暗示DSA是怎样的,那是一种尽量让民众更警惕远离Cortez的手段。他们可以把她说成是最夸张超出老百姓目前接受范围的境界,因而削弱她的价值,破坏她的形象。如果他们诚实地描述人家的真实立场,比如JD那种立场,那就有很多人理解接受。媒体这个抹黑手段非常令人恶心。


另一个Cortez感谢提到的支持势力,Brand New Congress(全新众议院),又是另一种组织。这才是三德子关系最近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社会改进追求,没有什么左右之说,单纯地希望政治性贪污干涉可以减少,让更多年轻人上来取代。所以他们推的很多竞选人,也很可能是推荐给共和党初选的。然后媒体又不怎么去提人家。

说实话,三德子Sanders也有点偏右,比年轻人普通思维稍微更右一点,毕竟属于N年前的左派,有的想法已经变得相对保守跟不上了。但比起主流媒体推广出来的政治范围,比起民主党共和党,那还是一种左。有人说Cortez就是Sanders一营的,请你们更仔细研究一下。明明三德子占在JD的右边一些,Cortez站在JD的左边一些。该让这种人合作,那当然可以合作,毕竟目前政治bubble还停留在更加右的位置,需要团结才能穿破。只是说。。。你把人家(BNC、三德子、JD、Cortez、我、DSA)塑造成完全一样的对象,太过于粗暴了。其实也可以分很多个不同维度去理解,但整体激进程度也是分很多种级别的。最重要是认识到年轻人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能相信什么。Cortez那一套很可能已经是个最合理的中心。

英国这边,一大波年轻人支持Corbyn什么的,大致思维定位几乎跟Cortez一样,比Sanders先进。

还有的极右美国媒体,把Cortez描述得更夸张了!

Ok,先不考虑人家到底是不是共产主义者,然后走这种道路就是增大企业的控制?好搞笑。一方面说得好像大企业控制是错误的,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目前体系的邪恶,另一方面又把所谓进步方向弄反了,还骗得过谁啊?你希望谁来救你逃脱所谓的企业控制?

希望民主党通过这种人慢慢进来,能够更快地意识到自己与年轻人的现实代沟。社会主义已经不是什么多脏的词汇,贴来贴去,只让自己显得更傻。今年众议院参议院投票,说不定民主党还能抢回来一些优势,但真不希望这样的民主党持续那样固执,让人无法置信。这些刺激是必要的推动进步力量。也许年轻人一直生活在自己的bubble,需要你们来控制媒体教导我们怎么想,高度我们正确中立的思考范围是泽娜用的,但事情总是在变,总有一天会被人看穿的。

Trump那么开心对老头方初选输了。要不要让他知道谁赢了呢?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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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随便说说,回头详细补齐把,非要一句话说,就是民主党基本又走到了民权运动之后基本盘大变化的局面了。(更多的民主党变迁见我专栏美国民主党近代历史风云八卦

  1. Trump的胜选不仅仅对共和党内部震动很大,其实是整个美国大形势的变迁。这边希拉里和桑德斯的选战当然在最后总统败北下不那么引人瞩目,但是明显显示今后民主党的选战基本盘已经玩完。想想希拉里集齐民主党那么多资源,耕耘多年才险胜一个临时注册的桑德斯,其实很明确了,桑德斯就是民主党内部选战的trump式胜利(虽然表面是失败了)。他只不过第一个揭竿而起,后面这些都是效仿者

2. 民主党的十字路口到了,之前专栏说过民主党的大家族精英政治覆灭,然后草根崛起,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路还没走完,尤其是原来的基本铁盘白人工会被Trump翻盘之后,几乎注定民主党必须要找到新的依靠力量,东西海岸金融IT虽然声势大,但是一人一票人数根本不够。所以要么走向更平均社会主义,更左倾,要么得想办法争取更多中间选民,目前来看第一条路显然更快,虽然更危险。

3. Trump式的战术肯定会被更多效仿,比如Alexandria Ocasio-Cortez直接说其他人根本不住在这个选区,小孩不在这个选区上学,以前这些所谓党的中坚只不过依靠党的力量来扫街,来论资排辈,可惜现在互联网,社交媒体下个人有了更多的leverage。移民导致的人口版图变化已经非常明显有利于一些可以用更为左倾思路进击的民主党人选了。当然传统的政治手段不灵之后,原来这么多非政治界人士更有机会一展自己的抱负或者手段。


4. Trump的胜利,桑德斯的本质上对希拉里的胜利,然后GOP这边前几年eric cantor当时house leader,之前政治中这种党内占尽优势输给一个之前从不参与政治经济学家。还有就是Trump上台之后还专门背书的Moore在绝对深红的阿拉巴马输给民主党Doug Jones...今后我估计还会越来越多。这个绝对不是孤例,而是美国政治玩法开始加速变化,美国两党对政治的控制绝对比太平洋对面超级大国差得远,过去几十年的经验又要开始不灵了进入大变迁,哪些依靠党团政治的老手们估计会越来越多被新人打下台,好戏在后头。


最后想留个彩蛋,看美国政治有时候跳出去也许有点新奇思路。这种原来不是玩政治的在新时代政治变迁背景中把老江湖打得一塌糊涂,在美国已经慢慢开始,但是先行者其实在欧洲。至少目前,美国还没有像默大妈那么厉害的外场进来选手,甚至伦敦那位新穆斯林市长的玩法都没有,也许跟美国两党其实相对欧洲还是保守有关。有兴趣的看看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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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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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pj.ninjal.ac.jp/gairaig)。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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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场完整版视频:

bilibili.com/video/av14

(直接从知乎看只能看前段)

会翻墙的话有Youtube完整版:

youtu.be/uO8iFfVuUmA

------------------------------------去年有幸在巴黎看了一场久石让指挥的Ghibli工作室演奏会。而那晚成了我终生难忘的一晚。

我很早之前就把武道馆的录像看了不下一百遍。学习听做家务听,因为真的太喜欢了。我最喜欢的便是演奏魔女里的小提琴。真的太好听了。在武道馆拉小提琴的大叔便成了我的最爱之一。还有呀,天空之城里吹小号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号吹成这么样的。语言形容不出来。对啦还有拉龙猫的大提琴的一个小胖子,大提琴的声音的力量,低沉,有力。可惜他们三一个都没来。来的是久石让,他女儿和欧洲这边的乐团。

即使是这样,演奏会上的歌一出来,我便起鸡皮疙瘩,然后一边觉得很欣慰很幸福一遍止不住得哭。那个音乐里的世界便是最美好的了吧。这不,我打下这话眼里又有泪水了。

我买的票比较靠后,所以久石让我也没看清。可是整场都能感受到大叔的可爱。大叔会一边笑一边上台。

票一张差不多两百欧,人民币大一千多。即使这样,我仍然觉得超值。嗯。那一晚的音乐能温暖我很多年。我看过很多演唱会,Coldplay, Maroon 5, 苏打绿等等(大部分都是Mainstream). 大部分也都是那个月狂热一下,然后就没了。而久石让的Ghibli音乐会,听完的心情,听的时候的满足感,与再听的满足感,回味无穷,都是现在所有Pop不能带给我的。

那晚,大部分时间也是我和男朋友手牵手看完的。有着一生我最爱最爱的人,还有难忘至今的音乐。那个晚上,真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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