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简而言之的陈述一下事实:
日本左翼已经衰败,而且长期以来仍在继续衰败。这是非常不幸的,但很遗憾也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事实陈述完之后,我们来继续分析日本左翼的状况。
在日本,左翼分为传统左翼和新左翼。传统左翼指战前就已经存在的左翼组织,即
日本社会党和
日本共产党;新左翼则指战后出现的一系列不遵从传统左翼路线的左翼组织,如偏向托派(反帝国主义·反斯大林主义)的革共同(
革命的共産主義者同盟)、从运动中崛起,不断分裂又不断组合的共产同(
共産主義者同盟,崩得)、从传统左翼中分类出来的如孕育出革劳协的
社青同解放派等等。
战后,日共的活动在50年代早期达到全盛。当时占据日共主流的
所感派(
野坂参三等)也有暴力革命的想法,甚至组织了
中核自卫队、
山村工作队一类的准军事组织。然而,随着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占领军对日共实施打压,日共的半合法活动受到极大打击。在
宮本显治等人的
国际派掌握了日共之后,日共为了自保转而走向温和、非暴力路线,不用暴力反对现行体制,甚至在很多学生运动中扮演了白卫军的角色。日共的转型和1956年的匈牙利事件严重挫伤了日本左翼人士对苏联和所谓斯大林主义的感情,继而大量的亲共、亲左组织与共产党决裂自生独立,这一批左翼组织就是新左翼。60年代,日本学生运动愈演愈烈,新左翼组织得到极大扩充,在60-80年代极度活跃。
同样作为传统左翼的日本社会党是依托总评(
日本労働組合総評議会)的,有“总评政治部”之称,他们的激进程度取决于工人运动的激进程度。不过正因为如此,社会党在其存在阶段的大部分时间中都比共产党还要激进。
那么,现在的日本左翼是个什么状况呢?大概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以下这样:
一、传统左翼正在收缩或异化
①总评的解体,日本社会党的崩溃、分裂、解散(80年代末90年代初),社青同(社会主义青年同盟,日本社会党的青年组织)的不复存在。事实上,社会党内部状况非常杂乱,从极左到极右都存在,党建设又不完全,最终在村山内阁之后党发生了分裂和解体。
②日本共产党纲领的进一步右行,逐渐蜕变为议会社民党;民青(日本民主青年同盟,日本共产党的青年组织)的急剧萎缩。
二、新左翼的进一步分裂和全面萎缩
①主要新左翼组织的萎缩:进入90年代之后,革共同·中核派(
革命的共産主義者同盟全国委員会)、革共同·革马派(
日本革命的共産主義者同盟革命的マルクス主義派)、革共同·第四国际日本支部再建准备小组(原
日本革命的共産主義者同盟(第四インターナショナル日本支部))、革劳协(
革命的労働者協会,原
社青同解放派)、崩得系(BUND,
共産主義者同盟,共产同)组织的成员全面萎缩,现在的状况是组织虽然还在,但人员比80年代已减少80%以上。人数最多的应该是革马派,估算大概是4000人。
②旧仇恨的延续:
新左翼组织之间的内讧(
内ゲバ)原因多样,有时候是意识形态分歧,有时候是路线分歧,有时候纯粹是为了争夺群众。不过,暴力的门一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暴力内讧从60年代发端,从1970年海老原事件(
東京教育大学生リンチ殺人事件,中核派学生对革马派活动家海老原俊夫实施非法拘禁、私刑致其死亡)首次见血,70年代到达最高潮并一直持续到90年代,新左翼组织之间互相进行殴打、仇杀、报复,大量的组织领导人被杀,严重削弱了所有方的实力,而且相互留有血债让各派之间相互合作变为不可能。
襲撃側——被害側——人数
中核派——革マル派——48人
解放派——革マル派——23人
民青——革マル派——1人
革マル派——中核派・解放派——15人
中核派——元中核派——1人
マル青同—— ——1人
解放派内々ゲバ——9人
京浜安保共闘内々ゲバ——2人
連合赤軍内々ゲバ——12人
ブント内々ゲバ——1人
(2001年前的左翼-新左翼内斗死亡人数,其中解放派指社青同解放派,即革劳协)
例举:
1975年革马派杀害了中核派书记长本多延嘉(参见
中核派書記長内ゲバ殺人事件),革马派和中核派之间的内讧已造成几十人被杀;
1977年革马派杀害了革劳协委员长中原一(参见
反革命革マル解体・絶滅戦),革劳协和革马派之间的内讧也已造成几十人被杀;
(1977年4月15日,革劳协为报复中原一事件,袭击了革马派的宣传车,四名革马派干部被活活烧死在车里。这是同年5月1日革劳协机关报《解放》的头版。)
革马派还在跟其他的新左翼、传统左翼派别(如民青)发生冲突。(参见其主页中的
謀略粉砕 走狗一掃一页)需要指出的是革马派其对其他新左翼组织的策略即所谓“
のりこえの論理”其目标就是通过和其他新左翼组织的冲突实现削弱、吞并其他组织,实现自己一家独大的状况。这种情况下冲突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可惜的是民青小黄帽战斗力很强,当年一次民青组织集体活动,革马派500人半夜偷袭,结果被痛打一顿,三人重伤……之后革马再没敢打民青的主意。当然了事实上所有的新左翼都跟民青过不去,而民青也竟然用“过激派”这种警方称谓描述各路新左翼组织,可见这白卫军当得尽职尽责。
(安田讲堂斗争期间的东京大学校舍内一景,这里看来是被崩得系的ML派占领了,所以满眼都是文革气息颇重的毛派标语“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解放区”一类,写在门上的:“官宪君主坏人部外者不许入门”。不过图中最有趣的是他们在窗户上补了一句:“当然民青也不许(进)!”民青和新左翼各派关系如何可见一斑。顺便提一句,正值全共斗号召全国大学共斗罢课支持东大斗争之时,民青为此主要做了两件事进行响应:1、号召全体学生复课;2、组织战斗队和人数多于自己好几倍的全共斗约架,而且打赢了)
1984年,在
三里塚斗争(围绕成田机场建设征地的长达五十年的斗争,新左翼组织的大量介入是这一斗争的鲜明特征)正在进行的过程中,支持少数派(北原派)路线的中核派突然暴力袭击了主导斗争活动的新左翼组织(也是长期的共斗盟友)第四国际日本支部,造成一人死亡。后者没有报复,而是文攻武卫孤立了中核派,最终中核派四面楚歌,被迫自我批判,事件成功化解。然而这一事件牵连出的第四国际日本支部内部的性侵犯丑闻造成了日本支部被统一书记处开除。
③新分裂不断发生:
革劳协在1981年和1999年连续两次分裂,现有劳对派、现代社派和解放派(更能区别的叫法是赤砦社派,官网:
解放)三派,其中后两派在1999-2004年见发生了严重的内讧杀人,已互杀十几人。(另一提,革劳协的地下武装组织“革命军”的主要有名的活动,就是用火箭弹攻击日本境内的驻日美军基地。几十年来凡是这一类事件基本都是他们所为。
直到今年他们还在孜孜不倦地进行着此类袭击。换句话说,只要火箭弹还在飞,革劳协就还存在。)
中核派2006年分裂为关西派(现名为革共同再建协议会,参见
革共同再建協議会HP)和中央派(参见
中核派『前進』ホームページ),还有相当成员因不满而脱退,组织遭惨重削弱。
第四国际日本支部在80年代后期被第四国际统一书记处开除同时发生分裂,现在大体继承了衣钵的再建准备小组(参见
http:// www014.upp.so-net.ne.jp /tor-ks/index.htm)也不剩几个人了。
崩得系的大部分组织都已经不复存在。还剩下的就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统一委员会(参见
http://www. bund21.org/)。
④转向
“转向”是个日文政治术语,意思就是转变思想路线,普遍是左转右,可以理解为变节。在90年代之后不少日本左翼组织发生转向,由崩得衍生出来的组织(崩得内部的意识形态不统一,各派均有,1970年左右二次崩得解体,分化出赤旗派、叛旗派、ML派、赤军派、京滨安保共斗等等组织,这些组织又发生了一系列分裂、演化和再结合)尤其严重。例举:
战旗·共产主义者同盟荒派在1997年放弃左翼纲领,转变为环保组织“市民媒体Actio”(
市民メディアActio)
马克思主义青年同盟在2001年放弃左翼纲领,直接跳反极右,转变为右翼组织“‘加油,日本!’国民协议会”(
がんばろう!日本!! 国民協議会)
还有一支毛派转向成了亲中组织绿党(日本有好几个绿党,这里说的是
链接里这个)
崩得系的毛派剩余力量现在勉强结合成了革命21(
運動型新党 革命21),不知道状况如何,但估计也是势单力孤。
而这一系列作用的结果是:
1、日本左翼松散,无联合,各自为战。比如在6-7月份反集体自卫权的大规模抗议中,参与了抗议的组织(中核派、革马派、革劳协诸派和他们所控制的全学联组织)选择了不同的日期或者不同的地点进行活动。举例来讲,革劳协赤砦社派在6月12号前往国会抗议,革劳协现代社派全学联在
6月14号前往国会抗议,中核派全学联在
6月15号前往国会抗议,革马派全学联则在6月21号(参见
http://www. zengakuren.org/photo/pa ge15/150621str.htm)前往首相官邸抗议。当然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正如上面所说,中核与革马、革劳协与革马互有血债,要是这几派选在同一天,准保自己先打起来。
2015年6月15日,东京,中核派全学联的反侵略战争法抗议活动
2015年6月21日,东京,革马派全学联的反侵略战争法抗议活动
顺便一提,在这一系列抗议活动的进行之中,中核派突然和主导行动的左翼学生组织联盟SEALDs (为自由民主学生紧急行动,
)产生了矛盾,7月23号这天双方爆发肢体冲突,SEALDs也不言语,组织别动队在国会抗议现场把中核派全学联赶跑了,《前进》(中核派官方杂志)遂发文
发文怒批SEALDs,反战反修宪学生抗议行动再次发生分裂。怎么,是不是觉得和1984年在三里塚中核派突然向第四国际日本支部发难然后暴力袭击特别的像?这是因为某些左翼组织一直以来都太擅长当搅屎棍……
2、这种状况又造成了日本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的进一步萎缩。上文所提到的“全学联”也就是所谓的
全日本学生自治会総連合,这是立足于各个高校的日本学生左翼组织,属于
安保斗争和全共斗(
全学共闘会議)时代的遗产。同样的,因为左翼组织本身的分裂,全学联也已经一分为五,有:
中核派系全学联(斋藤委员长) 革马派系全学联(酒井委员长)革劳协赤砦社派系全学联
民青系全学联(
官方博客)根据已有的情报,民青系全学联已经灭亡,但是很奇怪的是就在不久前的8月13号,已经好几年没更新的民青系全学联突然
发了篇博文吐槽中核派全学联,不知道是不是诈尸,还是因为7月中旬SEALDs和全学联(中核派系)在国会门前的冲突丑闻弄得民青系看不下去了出来撇清自己。当然也有小道消息(来自日本右翼)传称SEALDs背后就是民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好理解:民青和新左翼自然是不共戴天,而且民青(当然还有背后的日共)也很害怕这些反体制力量拉走自己的全学联加盟校,把反安倍反集体自卫权运动变成反权力反体制运动。
这五派全学联各有若干据点校(民青派全学联可能已经灭亡,但是一些学校比如爱知大学还有民青组织。现代社派暂时没有据点校),典型的比如中核派全学联的京都大学同学会,革马派的早稻田大学学生自治会。各派之间始终剑拔弩张,不说合作了,让他们一起走在大街上都不可能。而据点校的总数加起来不过四五十,和60年代末动辄一百五十个乃至一百七十个大学联合共斗罢课(这还是在当时势力很大的民青唱反调号召复课的情况下)比,已然完全没法看。
这样的状况同样在各方所掌握的工会(劳动组合)里明确表现出来:总评解体之后社会党对全国工会的掌控不复存在,日共现在正蜕变为议会党,手里的工会也不多,新左翼各派手里的工会也就那么几个,典型的诸如中核派的动劳千叶(
国鉄千葉動力車労働組合),这个组织的动员力大概有500人以上,中核派还在试图在动劳千叶的基础上把影响力伸向还剩下的整个原国铁动劳。然而也已经萎缩的不象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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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日本左翼运动现在正处于战后以来前所未有的低潮状况,而且在短期内看不到复兴的希望。除非日本国内或者国际形势发生特别重大的变化,否则日本的左翼力量还会进一步衰退下去。此外最好不要对日共抱有希望,日共蜕变成社民党工党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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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内容基本都是凭着记忆和简单查证写的,可能有疏漏或者错误之处,敬请指正。
上文没有涉及到脱离日本国内的日本左翼组织比如日本赤军或者到80年代已然不存在的组织如赤军派和联合赤军,毕竟要讨论的是现在的日本左翼。
说的是一部分左翼人士。
我再来说说另一些“左翼人士”,或者说前左翼人士。他们是站在战后日本复兴舞台背后的人,也是苏翻译所说的那些左翼人士的最大对手(之一),他们的名字被称为:转向者。
1928年,日本共产主义运动受到了大规模弹压,也就是三一五事件。
这次事件之后,日本共产党主要领袖之一水野成夫发布了转向声明,宣布承认天皇制,反对没收天皇、寺社的封建土地,否认日本的殖民主义性质与欧美相同,宣布要建立与日共对峙的所谓劳动者派。日共当时把水野一派称为取消派(解党派)来进行批判。
水野一派被认为是转向第一人,在当时也确实引起了党内的思想混乱,但没过多久水野的组织也被镇压,多数取消派分子回归了日共。
1929年,四一六事件。以后,和歌浦事件、热海事件、SPY M中央指导潜入事件等相次发生,共产主义运动遭到越来越大的弹压。
1933年,三一五事件中被捕的日共最高领导人佐野学和锅山贞亲发布转向声明,主张实现所谓一国共产主义,实际上是以天皇制为中心的社会法西斯主义。
佐野、锅山更公开支持对外侵略扩张,宣称要以日本民族为指导民族而建设辐射朝鲜、中国、台湾、东南亚各地的所谓“大国社会主义”,以最终实现日本民族独立自主的发展云云(相信我,这些主张绝不是从今日著名“左翼人士”OOO的《大目标》那里抄来的)。
在《佐野、锅山声明》的冲击下,日共狱中主要领导人田中清玄、风间丈吉等相次转向,一时间党组织发生雪崩,为1935年全党的瓦解埋下了伏笔。不过,这个所谓一国共产主义运动因为企图勾结皇道派,所以在二二六政变后被牵连,遭到了瓦解。
这些转向者在战争中积累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战后又得到美国当局的扶植,竟一跃而成为战后日本政、财、劳乃至黑社会等界的支配者。
1、水野成夫(1899—1972):
【水野氏(1948年)】
1925年加入日本共产党(再建事务局派),1927年—1928年间曾任日本共产党中央负责人之一。
与南喜一(1893—1970)合伙,于1938年勾结军部的岩畔豪雄掠夺了中国广东省营造纸厂的全套设备,开始其制造再生纸的军需事业。1945年作为统制经济的一环,他的企业被并入造纸业垄断企业国策木浆,随后他又逐渐控制该企业(1960年起任该企业会长)。
1946年,经济同友会(日本三大资本家团体之一)干事,1957年经团联理事。1958年,购买《产经新闻》,残酷镇压工人运动,将其建设成日本保守派的言论喉舌。1961年成为当时日本财界的四天王之一,是吉田内阁和池田内阁的幕后支柱之一。
南喜一曾是战前日本工人运动最盛期(1925—1926年)的工人领袖之一,作为日共和评议会(当时最大的战斗工会)的领导人亲自指挥了包括共同印刷争议在内的好几次大规模罢工斗争,以其为原型的人物还曾在著名的普罗文学《没有太阳的街》(德永直)中登场。30年代他也转向。作为水野成夫的盟友,他在1962年担任国策木浆的会长。以后成为养乐多集团的总帅,该集团出品的酸奶大家没喝过也该都见过吧。
2、田中清玄(1906—1993):
【田中氏(1948年)】
1927年加入日本共产党,1929年4月—1930年7月间曾任党的最高负责人(这一时期后来称为武装共产党时期)。
转向后继承家业从事建筑业活动和右翼的天皇中心主义运动,参与龙泽寺终战工作。
1945年创办建筑业会社神中组,勾结右翼暴力团组织,为维持天皇制而尽力。
1949年在中曾根康弘指挥下,派遣暴力团与锅山贞亲等人的黄色工会势力勾结,破坏日本共产党领导下的工人运动。9月,为了瓦解日本电气产业劳动组合,派遣700多人潜入各发电厂进行阴谋破坏活动。这一计划一直持续到1950年。
以后,一方面从事经营活动,一方面为自民党政权充当“幕后协调者”角色。
1960年阴谋控制共产同分裂左翼运动,对新左翼的形成有一定影响。
1961年与哈耶克等人建立联系,1974年哈耶克获诺贝尔奖时专门招待了田中。
1963年与自民党反岸信介、儿玉誉士夫一派勾结,筹划由山口组整合反儿玉派黑帮势力组建国土净化联盟,以反毒品为由发起全国制霸斗争。最后挫败了不可一世的儿玉派。
1980年往中国会见邓OO(可谓一见如故,到天安门事件后还为筹划天皇访华而尽力),与竹下登、金丸信、小泽一郎等人谋划复活大亚细亚主义,以日、中、印尼为轴心实现东亚一体化,最终对抗美国。被称为昭和史上最大的幕后协调者。
3、锅山贞亲(1901—1979):
【锅山氏(1948年)】
1922年加入日本共产党,1928年3月—1929年4月间曾任日本共产党中央负责人之一。
1945年与佐野学(1892—1953,1928—1929年间曾任日本共产党中央最高负责人)、风间丈吉(1902—1968,1931—1932年间曾任日本共产党中央最高负责人)转向者组建劳农前卫党,因为没早早从牢里出来跟着军部捞到第一桶金,只好靠组织反共的黄色工会运动混饭吃。
1946年开设世界民主研究所,任代表理事(风间丈吉任事务局长)。
1950年与三田村四郎(1896—1964,1926—1929年间曾任日本共产党中央负责人之一,战后一度领导中间派劳动运动,但后来右转且参与了对日本战后最大劳动运动三井三池斗争的破坏工作)组织民主社会主义联盟。
世界民主研究所和民主社会主义联盟培养了盐路一郎(自动车总联)和宇佐美忠信(全织)等黄色工会领袖,逐步控制了各大支柱产业中有力民营企业的工人运动,为总同盟/联合—民社党/民主党确立了理论、思想、战略、战术上的基础。
当然,以上三氏不论出身、不分领域而能够在战后日本干出一番大事业,固然靠自身的奋斗(包括三氏之间的互相勾结),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行程。战后美帝对日帝经济基础的改造(使其能够为己所用)以及日本垄断资本对当时强大的工人运动(共产党领导的产别会议、社会党领导的总评)之作战需要,都是他们能崭露头角的重要原因。
以中国某些不成气候的转向分子,要想拜其后尘而为大东亚共荣尽力,我看是:难啊!
尽管如此,此二三子在胜共封神榜上秒杀中文网络上不成气候的反共小爬虫大概是没啥问题了。
PS:新左翼运动的转向者中也有不少名人,比如首相菅直人(中核派转向分子)、内阁官房长官仙谷由人(构改派转向分子)、著名庸俗经济学家青木昌彦(第一次共产同的理论权威)等。
主流“左翼”不就那三家么:一个是江田派余孽(当初鼓吹“构造改革”[1]路线的江田三郎书记长 1977年率领本派阀的议员们成立“社会民主连合”,现在演变为菅直人派)同原社会党右翼(实际上这个“右翼”不少还是村山富市这个隶属于社会党左翼会派的右翼社民政客批发的帽子)组建的立宪民主党,按照日本这边的定位本来应该是“中道左翼”政党(不过隶属菅直人派的枝野幸男党代表[2]也明确说了:安倍是“假保守派”,我们立民才是真.保守派[3]),其政治根基实际也较之于昔日的社会党萎缩不少[4];一个就是千年左系党二五仔代代木党,现在已经空有“共产党”的名头(5.1的时候志位和夫委员长因为在劳动节的时候只发了对新天皇登基的祝福而没发劳动节祝福被左翼网民乃至代代木党员疯狂辱骂);最后一个就是继承社会党衣钵的社会民主党,已经彻底沦为了情怀党与“老干部党”,这几届都在为国会众议院能有3个席位而苦苦挣扎(前些年民主党在的时候甚至还有传言说社民党要并入民主党的,不过随着民进党最终在2017年日本国会总选举前夕解体这个传言也彻底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非主流”左翼我就不用多说了,上面已经有人做出了详细介绍了,基本上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并且时常陷入派阀争斗乃至仇杀的困扰,转向的也转向,只是偶尔通过诸如向美军基地发射火箭弹以及参加一些群众性示威活动刷刷存在感。
另外一点“战后左翼”[5]这些人实际上已经差不多陷入了穷途末路,马上7月21号的时候参议院大选(实际上参议院大选对于日本政治来说还是颇有影响的,当年安倍就是因为输掉参议院导致“悬浮国会”出现而被迫辞职),根据民调,自民党的支持率有34%,但是做为现在最大在野党,也是战后日本历史上最弱的头号在野党[6]的立民党支持率不到6%,其他野党诸如国民民主党之类的可想而知就更低了,根据预测自民党将有望获得历史性的在国会两院同时取得2/3以上多数,而立民党在参议院将剩下不到20个席位,有新闻分析说安倍在取得这次国会两院同时2/3以上多数的历史性胜利之后,将立刻启动开征消费税以及修改宪法第九条的进程,一旦成功修宪,“战后左派”将彻底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而安倍则会成为55年体制解体之后最“有为”也是日本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首相名留青史,正如“令和”所传达的含义一样,“度过苦寒、迎来春天”[7],“和平宪法”奠定的战后秩序终将结束,日本保守派会努力挣脱GHQ与“战后左派”的枷锁开创新时代的历史[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