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战国末期列国的通病。
也就是在某一位强势君主死后,该国会出现断崖式的滑坡,但一旦到达一个下限会立即停止。
类似的情况在魏、赵两国均出现过。
魏安釐王后期,魏国4年之内战国七雄打了一圈(历史发明界认为完全是信陵君的个人行为,此类发明成果暂不讨论),魏安釐王死后魏国迅速崩盘,但一直能够坚守远达历下(今济南)的领土,可见仍有一定的实力。
赵孝成王末期至赵悼襄王时期,赵国除了楚、韩以外也是打了一圈。到赵悼襄王临终期间,秦军突然攻取了邺邑一带的大片地区(这个地区对赵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吧),赵国的强势期终结,不过之后赵国仍保留有一定抵抗的能力。
秦始皇逝世后,秦军的表现确实不如秦灭六国时强势,但对叛军的反击还是比较有力,此时不应该过度高估,也不应该过度低估。
至于为什么出现这种原因,最为直接的原因,应当就是那位发明了“秦献公时期没有变法”的孤独娃子天天撒泼打滚想要否定的事实——新兴地主阶级的崛起和失控。
在战国中前期,土地兼并已经开始出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
到战国中期,随着纵横活动的深入,列国中央重臣普遍进行近乎半公开化的里通外国行为,而这类行为无疑会严重损害早期郡县制架构。所谓上行下效,此时地方上会是什么表现,我们不应抱有过于乐观的幻想。
在战国后期,《魏奔命律》的颁布应是土地兼并的必然产物。在当时,魏国率先颁布了这一迫害丧失男丁的有产家庭的法令,至于这些家庭的产业最终也只能被当地大中地主兼并。该法令至少被秦国效仿。
到战国末期至秦帝国时期,秦廷曾尝试通过迁徙解决这一问题,但效果不甚理想。
就具体历史事件看:
秦廷的通缉犯们一直被地方上的各色人等所包庇;
在秦灭六国长达10年之后,帝国的合法继承人依旧在公然宣称“远方黔首未集”;
始皇朝末期,“黔首自实田”承认土地兼并的最终结果,“焚书”制造大中地主阶级的知识垄断,社会板结逐渐闭合。
这一条也是孤独娃子最愤愤的地方。不过在他丢人现眼的表演漂亮地把自己的脸打进了腔子里——先发明了根本没有70个博士官的记录,自打脸又狡辩说万一有2个博士官来自于一个家族,后来自己也觉得掰手指头数数没啥意思。
截止到现在为止,他对我的控诉还是停留在我有一次打错字把博士官的人数打成了72。我也十分期待他能坚持一整年,我们明年过年再来花式吊打一下我们的孤独娃子,希望这能作为我们战国史圈的过年特色活动吧。
就秦帝国短暂的12年内,我们可以看到有利于大中型地主的政令都被强有力的执行,比如打破列国的关隘交通,比如统一文字,再比如一系列大规模工程。
而另一方面,帝国的御史系统则始终保持不作为,甚至连皇帝本人下令彻查的案件都在消极对待,要么不了了之,要么靠杀一群无辜者敷衍了事。
至此,秦廷已被大中地主的利益所绑架。
但地主阶级的贪婪显然不可能止步于次。
始皇帝逝世的第二年,下层士人陈胜携军队叛乱。需要说明,这次叛乱的首领其实也是“大地主阶级”——“秦公子扶苏”和“项燕”。
其后,其他士人要么自立为列国之君,要么挟旧公室”复国”。有些读物把其中一部分士人定性为为“农民”,应当是值得商榷的事情。一者战国时期中下层士人并不脱产,二者在没有天灾的情况下能组织一定规模的自耕农武装也确实需要相当的财力和社会声望,赤贫的农民显然并不具备。
再之后,秦廷的军队进行平叛。但在刚刚有起色的时候,秦廷莫名其妙地宣布要重开阿房宫的工程。
很多人把这归咎于二世皇帝的个人昏庸,仿佛他真能在公元前3世纪末能成为古往今来最强大的超级大独裁者,无论多神经质的命令都能执行下去。
征发民夫、筹备物料,其中的摊派、盘剥、强取豪夺,帝国的蛀虫们也准备好了最终的变现。军事上的行动只是一个讨价还价的理由。
帝国的最高长官和军事统帅开始向叛军讨要封君之位。
而小地主刘季则趁着这场变局完成了原始积累。他向关中的地主及农民们宣布——约法三章,注意,其中不涉及到任何对前朝的贪腐清算——赢得了广大关中”父老”的支持。
到了汉代,地主阶级进一步发展,后面的事就不用过多叙述了。
说到这里有点想笑,孤独娃子认为西汉有地主闹腾,战国—秦代就不能有地主闹腾。好吧,看他说话不利索的劲也看出来线下过得挺苦吧的,咱也不欺负他了。
至此,魏、赵、秦、楚在公元前3世纪末的回光返照般的霸权依次消散。
古老的世袭封建主自此彻底消失在华夏大地。地主阶级霸占了历史的舞台。
秦军不弱,章邯更可以说是天下第三名将。
可惜,后面碰到天下第二名将了……
更可惜的是,后来又碰到天下第一名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