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起源于战后美国在日本实行民主化改革。
在GHQ的指令下,分别出现了日共系统的全日本产业别劳动组合会议(略称产别、旧产别)和社会党系统的日本工会总同盟(略称总同盟)。总同盟中有一部分工会来自战前产业报国会等官方背景的所谓“工会”改头换面的结果,而日共的旧产别反而主要来源于战后GHQ指令催生的工会[10]。
正是因为这个背景,社会党的总同盟有时与旧产别处于对抗状态。毕竟社会党刚呱呱坠地时是一个右派优位的政党。
在日共和GHQ的蜜月期结束后,产别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内部分裂,并由此出现了新的“民主化同盟”组建的“全国产业劳动别组合联合会”(略称新产别)。
新产别与总同盟一起组建了大名鼎鼎的日本劳动组合总评议会[2](旧产别的残余部分于50年代末自行解散,部分工会并入总评)。
总评通过整合左右派工会组织一跃成为日本最大工会团体[4],但是在其成立之初就注定要发生分裂。
首先是其支持政党社会党在当时内部分为左右两派,宛如两个政党。比如片山内阁时期,社会党左派无一入阁,被人戏称为“与党野党”。而五十年代左派势力壮大,曾经是党内主流派的社会党右派一转成为党内非主流派。再加上两派意见不一、摩擦不断,随后直接分裂成了左派社会党和右派社会党。
其次,不仅党内左右派隔阂加深,总评工会内部也存在完全的反共主义。部分工会对于左派控制下总评“容共”[1]、“斗争”的政策不满,声称总评是像旧陆军一样的一言堂(昔陆军,现总评),选择脱离总评组建全日本劳动组合会议(略称全劳会议),全劳会议在此后和总同盟右派组建了日本劳动同盟(略称同盟)。
这对于总评来说不是致命伤。总评依旧是支撑社会党第一野党地位的存在。整个昭和中期都是总评巅峰时期。
有一半以上的社会党议员来自总评系统。总评提供给社会党的选票和资金足以和自民党分庭抗礼。同盟系支持的所谓“稳健左派”社民党(社会党右派的西尾派【含出走的部分河上派[3]离党结成的政党)不断被总评支持社会党打败。总评一直位居四大工会之首。春斗的主导权也牢牢把握在总评手中。
七八十年代,看似日本的革新阵营前途一篇光明,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8],局面却是危机四伏。
首先,总评所属的民间工会迫于经济压力(比如说七十年代的石油危机)首先开始右转,开始与同盟系工会相接近。接着便是总评上层整体以“现实化”名义右转,开始研究新的社公(公指公明党,常年国会第三位的政党)联合路线(与公明党联合的这一路线经常为作为社会党右派非自民非共产方案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本质是抛弃社共共斗中的日共另起炉灶,比如说社【会】社【民联】公【明】路线、社【会】民【社】公【明】路线等)。总评内部的政治最左翼的国企机关事业单位工会也在三公五现(日本的垄断国企,三公指国铁、电电、专卖三公社,五现指林业、酒精、邮政、造币局、印刷五现业)民营化的改革中遭受打击,一蹶不振。
与此同时,作为总评指导部存在的社会党也开始出现问题。首先是社会党左派衰退。其次是随着总评组织率下降、社会党老龄化加剧[9]等问题的出现,党内为了谋求选票最大化,也出现了“不斗争”路线与右倾化加剧的局面[5]。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日本第一大工会的总评于87年选择"为了工会间的联合、实现工人阶级在统一"而自我解散,并入日本劳动组合总联合会(俗称联合)。这种由为了照顾右倾派情绪而作出的草率决定不仅断送了日本的工人运动,也断送了日本的革新阵营[6][7]。
备注:
1.认为总评仅仅是容共而不是拥共的依据之一是总评出现支持政党增加日共的议题而未获通过。
2.总评的建立是当局推动的结果,本意是想建立一个受控制的黄色工会团体,结果却是“用鸡蛋孵出了鸭子”。
3.河上派是社会党右派的一支。河上不仅因为社会党身份遭到过日本右翼刺杀,还在社会党崩溃之际与其儿子一起选择留在社会党,比某些脱党前往民主党的社会党左派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4.总评“团结着有组织工人的一半以上”。
5.比如村山前首相虽然属于社会党左派谱系,但是其实质属于社会党右派,可作为连社会党左派都开始出现右倾化的证据。首先,其钦定的新党名社会民主党其实是战后社会党右派曾经用过的一个政党名字;其次,排除共产党、解散社共共斗往往是社会党右派的主张;第三,社会党大多数右派仅停留在非自民非共产阶段,而村山主张社(会)自(民)联合。
6.总评解散的直接后果是,部分碍于总评框架给社会党投票的总评系工会彻底右转,停止给社会党投票,部分总评系工会成员选择停止给社会党投票。这一系列导致社会党为了获取更多选票维系第一野党的地位不断右转,最终导致本就遭到打击的左翼工会选票也跟着丧失,最终导致了社会党总崩。
7.社会党崩溃后,第一野党地位被保守系政党取代。
8.七八十年代社共共斗拿下多个重要都市知事选,几次国会选举也出现保革伯仲的局面。
9.社会党后期青年党员只有几千人不到
10.当时日本的多数工会是由GHQ相关指令下催生的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