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一堂哲学课,那个憔悴的老师给我们出了一个谜语。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战,接着把这个谜语告诉了身边的小星老师。她想了好大一会儿,困惑地摇摇头。我把嘴凑到她耳边,把那个可怕的谜底告诉她。
死亡。
——《流浪地球》by刘慈欣
其实我认为这个死神指的就是死亡,死神永生指的就是死亡是万物的必然趋势,无论是自然消亡,还是战争灭亡,这就奠定了第三册里所谓的“悲观基调”。为什么用“所谓”呢,因为或许读者觉得这很悲伤,毕竟宇宙全灭了,但是大刘看的很淡然。再一次香港的讲座里,就有人问大刘说第三部这样写会不会很悲伤。大刘回答的很好,如果一个童话结尾说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大团圆的结局,但是如果加上一句“他们最后都死了”又有什么不对呢?他们肯定会死的嘛。人类总以为灭亡就是不好,但是灭亡才是总趋势,至少在三体的世界观里是这样的——有始就有终这是第三部开始拜占庭灭亡得出的结论,而宇宙的黑暗森林状态又加速了这一过程。偏偏三体的故事背景就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和死神搏斗的过程。
除三体星系外,距太阳系最近的恒星也有六光年,但那些幽灵般的异类宇宙飞船可能就从太阳附近穿过。原以为远在天边的死神,赫然出现在眼前。
如果没记错这是歌者飞船,真正的事实上的死神
死神的镰刀随时都会落下,人类这个文明的婴儿被丢弃在阴森恐怖的黑暗森林中,他大哭起来,只想抓住妈妈的手。而程心这时正好成了寄托母爱的对象,这个来自公元世纪的年轻美丽的女性是先祖派来的爱的使者,是母爱的化身。当公众对程心的感情纳人了日益浓厚的宗教氛围中时.一个新纪元圣母的形象再次被逐渐建立起来。
与死神相对的就是圣母,而圣母所代表的人性加速了人类的灭亡,说明人类不适应宇宙。说圣母就是死神也不为过。
地球已经成为一个人烟稀少的世界,只有不到五百万人生活在那里,那是些不愿离开母星家园、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神无所畏惧的人。
即便到了掩体纪元,大部分人类还是生活在恐惧中
公主让手中的伞转速慢下来,很快出现了夜莺的鸣叫声,随着伞面的下垂,鸟鸣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最后由夜莺的叫声变成寒鸽的嘶鸣,那是死神降临前的最后警告。当伞最后合上时,随着伞沿那几颗石球吧嗒的碰撞,伞安静下来。
童话里的死神,其实对应人类最后在二向箔打击中的灭亡
在冥王星地下的宏伟墓室中,在昏暗的能亮十万年的灯光中,蒙娜丽莎的微笑若隐若现,这微笑使人们困惑了九个世纪,现在则显得更加神秘诡异,似乎包容一切,又似乎一无所有,像正在逼近的死神。
二维化开始了
程心仰望着这些伸向天空的黑色巨柱,它们顶起星空,仿佛把宇宙变成了死神的宫殿。这就是万物的归宿吗?
程心面对死线,也是很最后一次出现死神这个词。宇宙中的文明根本不在乎宇宙的可生存程度,即便是希望回到田园时代的归零者也只是加速宇宙的死亡。
第三部里面第一次出现"死神永生"这个词并非是出自面对外星人或者大灾难时候的某个显赫人物之口:
"我会的,孩子,告诉你吧,我会的。公元世纪我得绝症时才四十岁,可我很淡定,根本没打算冬眠,我是在休克中被冬眠的,自自己根本不知道。醒来时已经是威慑纪元,当时以为是来生转世了,结果发现没有来生这回事,死亡只是退远了些,还在前边等着我......灯塔建好的那天夜里,我远远地在海上看着它发光,突然悟出来: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不管你向哪里航行,最终都得转向它指引的方向。一切都会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这是在程心等人破译云天明的童话,在在挪威寻找“赫尔辛基莫斯肯”的时候老杰森的话。
为什么?
我想起杨慎的临江仙"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从第二部开始,人类就在不停的紧张气氛中繁衍,所有的大人物都在拼命地为人类的"万代延续"努力。到头来呢,都是一场空,因为他们在英明,也很难想到这个宇宙的残酷。反倒是一个公元时代的已经没有什么能力贡献社会的灯塔建筑师看透了这一切。或许,还有另一层意思,人类的社会越开明,越天真,没有了公元世纪人类的黑暗性格,反而已经不能适应宇宙的大环境了。很值得玩味。
不得不令人怀疑,大刘这个年龄段的中年人所经历的中国的一段特殊时期,是不是已经大刘本人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设想中《地球往事》的下一部暂名为《黑暗森林》,取自八十年代流行过的一句话:“城市就是森林,每一个男人都是猎手,每一个女人都是陷阱。”
其实《死神永生》并没有提出像黑暗森林这样伟大的科幻宇宙体系,本质上仍然是上一部的延续。因此上面这句话用来关联第三部也没问题。
综上,死神永生,我以为就是说万物有始必然有终,人类感到悲凉,其实也无足轻重,宇宙自然规律,社会规律不会变。大刘是有境界的人,不会只在人类的角度矫情的看待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