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一直处于进步和进化之中,文字也不例外。
简体字是必然,但繁体字也并非糟粕。——我的态度
从甲骨文到金文到篆文到隶书再到楷书,笔划趋于平直,笔画趋于简洁。至于简体字出现时间,依我所见到的,不晚于元朝,适才去年整理元末起义资料,偶获元末龙凤政权官印一枚,可为本推论证据。(回家放图)
(图:朱元璋《大军帖》,其中“营”、“尽”、“却”都是简体字,而非營、盡、卻。)
而明初抄本、刻本上简体字的出现也是屡见不鲜,犹可以证明文字简化乃是历史发展之必然。至于繁体字、异体字之滥觞,有方家指出是清朝确定的(此处存疑),大概而言是清朝编纂《康熙字典》将文字规范化,同一文字中选取较为复杂之一字,且由于乾嘉学派在考证论述中出现大量佶屈聱牙的异体字、古体字等,比如爲和為,取前者为正字,而不取书写较为流畅的后者,比如回字的四种写法,回、囘、囬以及“外囗内目”,但是同样是《康熙字典》里其实还标出了“囗”这个字,仍然是huí。
若是再加上老夫在宋刻本《史记》里看到“外口内日”,这便是回字的六种写法。有人说这样的学问无用,我一直也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看到建国后的一篇论文,大概是1960S的吧,内容是关于明朝云南土司制度的,然后里面出现了“囘族”,我一开始以为是明朝的一种称呼亦或者已经消失的民族,直到发现这个字出现频率很高,于是联系上下文再看,这个字居然“回族”的“回”。
(后查阅,是江应梁先生的《明代云南境内的土官与土司》,云南人民出版社1958出版)
举这个例子没其他的意思,只是说明一个事:你可以认为回字的四种写法没卵用,但是碰到类似于这样的文章的时候也许费劲一些。不过,如果坚持认为没有而不去记的话,遇到了也不是查不到,小学字典就可以查到。无可厚非、无可厚非。
正如大家所言,读书人往往以这种抠字眼的事情为学问,而起于草莽的人往往多以实用为主,需知历史是由劳动人民创造的,从元末农民起义军的官印上刻着简体的“凤”、“礼”,还是明朝万历年间的石刻上把“银子”写成“艮”,为的是一种方便。这就好比75年《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草案)》出台、78年付诸教科书的二简字虽然在86年就已经废止,但是在广大农村的标语、招牌上仍然随处可见“仃車就歺”、“切鸡咀”,08年下半年我读初三的时候化学老师一手漂亮的板书上仍然有“氿精灯”、“计祘”的字样。而“傅”姓与“付”姓、“萧”姓与“肖”姓这种二简字带来的改变直到现在仍在广泛使用并融入社会。
说罢简体字再说说繁体字,我接触繁体字是小学,那时候有个红宝书叫《新华字典》,里面文字后面的括注里有对应的繁体字,老家红白喜事的时候写的对联、礼单、请帖上也都是繁体字,还有我家大门上方那块“家和萬事興”的牌匾。开始接触繁体字则是在初中,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开始阅读史书,第一本读的好像是中华书局的《明史》,繁体竖排,读完,也就影响了后来的写字习惯,高中、大学期间读到的史书更多,尤其是大学期间,还接触到大量的抄本、稿本,其中繁体字、异体字、古体字更是层出不穷,大一读清抄本《绿野仙踪》的时候“冷于冰”这个“冰”字,是“水”字左半边的横上加一个点,也就是“氷”,结果可想而知,上下两本一百回的书我看了整整一个学期才翻完。而接触到大量的繁体字对我的硬性影响也是很大的,比如现在写贝字旁的字全是写的貝,页往往写成頁,写“沧州”的时候会写成“滄州”,但是“喝酒”也会写成“喝氿”。当然,以上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私人笔记或者备忘录里,需要存档的工作底单及需要填报的单据则是一水的简体字。其实繁体字我也挺喜欢的,个人感觉,书法里的繁体字尤其好看。
说这么多,还是那句话:文字简化是历史趋势,但是繁体字并非糟粕。
PS:繁体、简体、二简字其实可以并行不悖毫无违和。
题主要掐别找我,去找丰子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