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身体,多生儿子,有这两条就行了
景泰帝朱祁钰想要巩固自己皇位,面临着诸多恶劣局面,非现代人可以轻易想象:
明朝是个极端注重理学、宗法和嫡庶的朝代。
明太祖朱元璋于洪武六年(1373年)发布《皇明祖训》:【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若奸臣弃嫡立庶,庶者必当守分毋动,遣信报嫡之当立者,务以嫡临君位,朝廷即斩奸臣。】
看看永乐大帝朱棣,明明是凭麾下兵将和手中刀剑打下来的江山,还得一直自称是马皇后的嫡子。
明仁宗朱高炽、明宣宗朱瞻基都是嫡长子即位。
朱祁镇是明宣宗宣德帝朱瞻基的嫡长子,生下来3个月,就被封皇太子。为皇太子七年,御极天下十五年。其母后是明宣宗的皇后孙氏,是在后宫掌握实权的皇太后。朱祁镇的年号【正统】就是彰显着:他皇位的正中之正,无可争议。
朱祁钰只是庶次子。其母妃吴贤妃,是朱瞻基平定汉王朱高煦后,收入宫中的罪奴,因为生子才被特别赦免,不用和宣德帝的其他妃子一样去殉葬。朱祁钰还被朱瞻基从小养在宫外,临死前才被接回和封王。
整个朝堂文官集团,都是在永乐年间、以“嫡长子继承制”为绝对信条,拥戴朱高炽击败汉王朱高煦集团的那群大臣的学生后辈。
所以,
如果不是土木堡之变,朱祁镇丧师二十万,信任宦官王振,坑死文武重臣无数,这种弥天大祸;
如果不是瓦剌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三大营尽丧京城兵力空虚,眼看就要南北朝局面;
如果不是明朝以强烈民族主义立国,面临天子沦尘叩关这种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朱见深只是朱祁镇的庶长子,非钱皇后所出,朱祁镇在出征前都根本没打算立他为皇太子,年龄又只有两岁;
皇位和朱祁钰这个庶出亲王是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孙太后一开始的想法,是调金牌请皇叔、襄王朱瞻墡进京。朱瞻墡是明仁宗朱高炽的嫡五子。按朱元璋《皇明祖训》,【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虽长不得立。】
甚至可以说,朱瞻墡的继承顺位,甚至高于朱见深这个朱祁镇的庶长子,更勿论朱祁钰这个明宣宗的庶次子了。他也是此时宗室里最有人望的藩王,此前同样担任过监国。
孙太后肯定不是放着太后或太皇太后不做,宁可去当冷宫皇嫂的大公无私之人。她一开始调襄王金牌,就是按照皇明祖训,非做不可的政治姿态。
而此时朝堂群臣百官,大都是明宣宗时期提拔,他们当然不可能接受,帝系就此离开明宣宗一脉。然而国家危难、两岁天子又确实不可行,
所以,才会有群臣拥戴朱祁钰这个明宣宗庶子的一幕,要求孙太后立其为帝。
而以朱见深为皇太子,保证帝系正统将来回到朱祁镇一系,其实就是从孙太后到文武百官,让朱祁钰即位的先决条件。
这时的朱祁钰,作为一个从没被考虑过继承权的宗室,在朝野既无威望,又无班底,也完全没有能要挟太后与百官的资本。只是朝廷需要一个成年皇帝,来暂时稳定人心,才轮到了他。
【廷臣合辞请皇太后日:车驾北狩,皇太子幼冲。古云: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 请定大计,以安宗社。 太后允之。】
而按皇明祖训,原本更有资格即位的朱瞻墡,当然就可以用“京师距离其封地襄阳,路途遥远,敌军犯境,缓不应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否决了。
朱瞻墡此时上书朝廷,是请朱见深即位,同时朱祁钰监国,是用最“政治正确”的态度,及时撇清自己,本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朱祁钰即位,迎回朱祁镇后,作为宗室藩王的代表,朱瞻墡还上书朱祁钰,要他对朱祁镇早晚问安,朔望也就是每个月初一、十五,率群臣朝见朱祁镇,“无忘恭顺”。
而且,在朱祁镇复辟后,朱瞻墡更上书痛骂朱祁钰,提议毁掉他为杭皇后所修陵墓,将汪皇后母女逐出郕王府等等。
从这个“素有人望、颇具贤名”的襄王,“挖绝户坟”“踹寡妇门”,也能看出当时各地朱氏藩王,对朱祁镇朱祁钰兄弟是什么立场。——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服气,朱祁钰这个庶子不但违背朱元璋的《皇明祖训》,即位为帝,而且还废立太子,试图将帝系永久转移到自己一脉的。
在朱祁钰之子朱见济夭折,朱祁钰病重且无子,储位空缺时,兵部尚书于谦和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濙、辅臣商辂等众臣一致提议的:复立朱见深为太子。「陛下宣宗章皇帝之子,当复立宣宗章皇帝之孙!」,
商辂:【十六日拟写二本,伏阙投进,本稿系臣在礼部朝房内写,主事俞钦抄誊。本内有云:陛下为宣宗章皇帝之子,当复立宣宗章皇帝之孙正位东宫,助理庶政等语。姚夔、邹干等皆称善。因写二本,大小官员佥名数多,封进不及。】
朱祁钰最信任的首辅王文,此前积极支持朱祁钰废立太子;此刻则用“安知上意谁属?请早选元良”,实际表达了另一种态度,也就是迎立外藩之子为皇储,选的只能就是襄王朱瞻墡的世子朱祁镛。也只有这样无可挑剔的嫡子之嫡孙,才能从名分上抵消朱见深这个太上皇庶长子的优势;
同时又以皇位为交换条件,赢得襄王代表的宗室藩王的支持,换取襄王世子即位登基后,不会和朱祁镇父子登位一样,去清算景泰君臣。
——对朱祁钰而言,王文才是真正为他的身后名,为他这派的臣子的身家性命和未来出路着想。而不是满心只有社稷稳定大局的于谦和多数大臣们。
【及易储议起,(王)文率先承命。景帝不豫,群臣欲乞还沂王东宫。文曰:“安知上意谁属?”乃疏请早选元良。以是中外喧传文与中官王诚等谋召取襄世子。】
但是,王文的谋划如果成功,就意味着朱祁镇朱见深父子彻底出局,而且作为新君的切实威胁,不止皇位,连身家性命也要不保。这肯定是宫中仍掌权柄的孙太后所绝不可接受的。
所以,掌握兵权的武清侯石亨,出谋划策串联文臣的左副都御史徐有贞、左都御史杨善,太常寺少卿许彬等“夺门一党”,才能通过宦官曹吉祥,联络宫中的孙太后,取得了复立朱祁镇,废掉朱祁钰的大义名分。
所以,同样以“谋立外藩”罪被朱祁镇杀害,于谦是“天下冤之”,王文是「且迎驾、复储之议不惬舆论,故冤死而民不思。」
朱祁钰的皇位,实际上是群臣临危难时推举,但从名分上,必须是孙太后所立,还对各地藩王、百官、属国宣示,取得了朱祁镇的传位诏旨做背书。
【奉书叔祖岷王楩曰:兹者大兄皇帝亲征虏寇,命侄孙居守京师,不幸大驾为奸臣所误,留陷虏庭。圣母皇太后欲慰安人心,已立皇庶子见深为皇太子,命侄孙代总国政。皇亲公侯、驸马、伯及在廷文武群臣,复以天位久虚,神器无主,人心遑遑,莫之底定,合辞上请皇太后,以太子幼冲,未遽能理万机,移命侄孙君临天下,又遇指挥岳谦因虏中回,口传大兄皇帝圣旨:宗庙之礼不可久废,我弟郕王年长又贤,令嗣大位奉祭祀。虽避让再三不获,又不敢固辞,恐负圣母皇太后与大兄皇帝付托,于九月初六日,即皇帝位。】
【不意大兄车驾误陷虏庭,我圣母皇太后,务慰臣民之望,属心朕躬,皇亲、公、侯、伯,暨在廷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四夷朝使,复以天位不可久虚,合辞上请早定大计。皇太后遂命朕君临天下,时有使自虏还,亦传大兄皇帝诏旨:宗庙之礼不可久旷,朕弟郕王年长且贤,其令继统以奉祭祀,朕虽避让再三,柰何俞允莫获,乃于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日,即皇帝位,大赦天下。虏奉太上皇帝还京,仍命朕奉郊庙,绍承大宝如故。】
正因为朱祁钰并非皇储,皇位也并非得自其父明宣宗,而是嫡母孙太后立朱祁钰为帝,嫡兄朱祁镇传位于他,所以,他在君臣名分上,也就永远是上圣皇太后孙氏、太上皇帝朱祁镇的臣子。
在朱祁镇还朝后,不止一个大臣和襄王一样上书,要求朱祁钰每逢月初一、十五,都要率大臣朝见朱祁镇,甚至直截了当地说:【太上皇帝虽然让位,仍永远是陛下的君主。陛下虽然登基,仍永远是太上皇帝的臣子。】——从儒家礼法角度,确实如此。
当孙太后要废朱祁钰帝位,朱祁镇想要复辟,从“程序正义”的角度,夺门之变甚至是合法的。
哪怕朱祁钰成功镇压夺门之变,他还是只能把石亨、徐有贞等人当做“谋大逆”的罪魁,对朱祁镇和孙太后,可以囚禁,让他们“被病死、被吓死”,但还是得给予庙谥,按帝后之礼安葬,而绝无可能以谋逆罪去废其名位。
朱祁钰对南宫的朱祁镇,虽然生活上谈不上如何虐待,还让他和五个不同妃子,生下3个儿子,7个女儿
明英宗:第五女淳安公主(景泰二年生,母万宸妃)。
第五子朱见澍(景泰三年二月生,母高淑妃)。
第六女崇德公主(景泰三年生,母杨安妃)。
第七女广德公主(景泰五年生,母万宸妃)。
第八女(早夭,生母无考,约景泰五年生)。
第九女宜兴公主(景泰五年生,母魏德妃)。
第六子朱见泽(景泰六年四月生,母周贵妃)。
第十女隆庆公主(景泰六年生,母高淑妃)。
第七子朱见浚(景泰七年六月生,母万宸妃)。
第十一女某公主(景泰年间生,母樊顺妃)。
但是,单单将朱祁镇隔绝于南宫,不带也不让朝臣拜见,又为更换太子,废汪皇后,立庶子朱见济等举措,确实在相当程度上是“大失人望”,凸显了他竭力想把皇位留给子孙的私心,一步步损耗了他在北京保卫战临危受命,所获得的政治威望。
朱见济夭折后,更有大臣上书,朝他心口上扎刀子:【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朱祁钰一怒之下将人打死,但杀一人易,要杀尽群臣百官心中的「以朱祁镇、朱见深父子为正统和天命」的观念,绝无可能。
参与夺门之变的主力,还有英国公张辅的两个弟弟,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张輗,前军都督府右都督张軏,三征麓川战争的名将,以文臣进士之身,而凭战功封靖远伯的王骥。他们基本可以代表大多数公侯伯勋贵的立场。
朱祁钰实际上是被文臣推举为帝,重用石亨等新晋将领,信用于谦执掌军务,推行巡抚制度镇守地方,加强内阁制度、提高内阁地位等等,都注定他严重触犯了勋贵集团的利益。
而且,不止是信奉礼法的文官集团,公侯勋贵集团和宗室藩王集团一样,也都是嫡长子继承制的绝对拥护者。因为他们想要稳定传承爵位和家业,就必须如此。
比如某个公侯战死,其子尚幼,其弟年长,爵位给谁?因此,公侯勋贵们又怎可能真正支持朱祁钰,趁嫡支侄子年幼,作为庶弟取而代之?
英国公张辅在土木堡之变战死后,朱祁钰认为,其嫡子张忠残疾,张忠之子张杰生母低贱,疑似非亲生子,让张辅的庶长子,九岁的张懋继承爵位。
而张輗、张軏兄弟,与张辅一母所出,都是河间王张玉的嫡子,他们能服气朱祁钰这个“庶皇帝”么?偏偏张懋年幼不能主事,英国公府其实还是由张輗、张軏兄弟主持。他们积极参与“夺门之变”,为自己在政变后,谋得太平侯、文安伯爵位的动机,一目了然。
还有在鹞儿岭战死的成国公朱勇,其世子朱仪,是朱棣托孤老臣、担任礼部尚书三十多年的胡濙的女婿。朱祁钰认为朱勇“丧师辱国,以致误陷乘舆”,不准朱仪袭爵,也不准他去鹞儿岭祭奠。
直到景泰三年,朱祁钰改立太子,需要拉拢人心,又经胡濙求情,才允许朱仪继承爵位,但将其岁禄从三千五百石削减至一千石。三年后再“增赐”一千石,试问,朱仪难道会为此感恩么?
朱祁钰对英国公府、成国公府这两家勋贵之首,如此削弱打压态度,不加掩饰,他最信任的新晋勋贵石亨,偏偏又是个权欲滔天、心胸狭窄之人,最后惨遭饿狼反噬,很大程度上也是咎由自取。
归根结底,朱祁钰在土木堡之变前,既无威望,又无班底亲信,他能即位为帝,靠的完全不是自己的能力和谋划,仅仅就是在皇帝朱祁镇被俘虏,皇太子朱见深年幼,被于谦等大臣强扶上位,作为临时稳定人心的招牌。
而指挥北京保卫战,打出盖世功勋和无上声望的,首先同样是于谦,不是他!他也没有凭此战获得临阵军功,培养在军中的心腹班底,
当然对帝位传嗣,他就不可能如朱元璋、朱棣这样的马上天子那样威福自专,一言而决。而是必须尊重从孙太后到朱祁镇的法统。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
虽然朱祁钰在位期间,信用贤臣,兢兢业业,勤奋理政,但是明朝当时极端注重嫡庶和正统的理念下,宗室藩王不支持他,公侯勋贵不支持他,文官大臣很大一部分,同样也不支持他。
景泰八年朱祁钰病重时,最好结果,是他放下执念,及早批准了于谦和商辂的《复储疏》,复立朱见深为太子,安定了内外人心,
这样孙太后就不会听信曹吉祥的谗言,不赋予“夺门之变”合法性,石亨徐有贞作乱时,于谦有足够大义名分去镇压,群臣拥戴朱见深即位,于谦王直王文等大臣联合辅政,朱祁镇仍旧在南宫当太上皇。以朱见深历史上性情的豁达和对叔父的宽仁,朱祁钰也能获得一个符合他历史功绩的庙谥:代宗景皇帝,其实就很不错。
次好结果,是朱祁钰为自己身后名,杜绝隐患,采纳王文等近臣的建议,及早召襄王朱瞻墡与世子朱祁镛入京,以朱元璋《皇明祖训》“立嫡非庶”为大义名分,传位“嫡中之嫡"的堂弟朱祁镛,由其生父襄王朱瞻墡辅政。
以朱瞻墡历史上为自保而不惜上书“挖绝户坟”“踹寡妇门”的狠辣,朱祁镇、朱见深父子,甚至朱祁镇在南宫生的那些幼子,恐怕都得“被病死”,孙太后也至少要被幽禁。朱祁镇朱祁钰的妃嫔们都会“被殉葬”。
石亨徐有贞等夺门一党都得以“谋逆罪”被诛灭九族,主张复立朱见深的大臣们,恐怕也会被陆续清算。于谦同样会被逼辞职,归老故里。当然,襄王父子只要稍有基本政治头脑,当不至于和朱祁镇一样,杀害这等护国功臣。
只有首倡此议的王文等人,可以获得“定策之功”甚至封爵,拿到大明朝的永久饭票。朱祁钰同样也能获得一个符合他历史功绩的庙谥,正常葬入皇陵。
那么,朱祁钰要怎么才能真正【逆天改命】,传皇位于子孙,杜绝朱祁镇复辟隐患,赢得生前身后名呢?
首先,左顺门之变,当文官们一哄而上,以诛杀王振余党之名,打死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宦官毛贵、王长随等人后,不能如史实一般被吓得惊慌失措,从此给朝臣留下“怯懦胆小”的第一印象,
反之,要挺身而出,以朝堂法度怒斥其非,严惩带头斗殴的给事中王竑等人,让朝臣看到自己的胆量和担当。
其次,北京保卫战,不能躲在皇宫后方,一味仰仗于谦,而要亲下军营,亲临战阵,亲冒矢石,最好还能和后辈明武宗那样,亲自斩杀几个虏酋。
只有和军士们真正同食同宿,一起摸爬滚打,并肩作战,共历生死,才能获得真正的军心,培养真正的军中亲信,更凭借守住京师、力挽天倾的不世之功,与朱祁镇的丧师辱国形成鲜明对比,扭转自己出身庶子的先天劣势,获得宗亲藩王、勋贵武将、朝臣百官中相当一部分人的支持。
第三,对已经损失惨重的勋贵集团,不能盲信文臣意见,一味打压,而应尽可能安抚与拉拢:
比如,让朱仪顺利承爵成国公,让张輗继承英国公,追论河间王张玉的功劳,给张軏另封一个伯爵,这样,两大勋贵之首就被顺利拉拢了。
比如,驳斥文臣们对麓川之战的诸多非议和弹劾,对靖远伯王骥,不但不能追究他此前党附王振之罪,反而要大加褒扬,加官晋爵。历史上,王骥年逾八十,还要冒险参加夺门之变,很大程度上是为其子孙谋爵禄。那么,朱祁钰又为何不能提前给他?
至于其他参与夺门之变诸人,石亨也是一员沙场勇将,徐有贞也是一个治水能臣,让他们永在外任,不入中枢,自能化害为利,他们纵有野心,又翻得起什么波浪么?
第四,朱祁镇回朝是群臣百官一致期望,根本拦不住的。但是,朱祁钰历史上的消极应对,公开明显的极不情愿姿态,完全是损耗自己威信的无用之举;
让杨善这样满心功名的投机分子去迎接,事后碍于物议,不得不升他做左都御史,平白让朱祁镇多了一个朝堂大员做死党心腹,更是败笔中的败笔。
对此事,应该表面积极响应,派遣心腹锦衣卫和东厂宦官,比如历史上搞“金刀案”的范广,去迎接朱祁镇,然后,在回来路上不断威胁、暗示要除掉他,如小明王例。以朱祁镇的胆量,定然惶惶不可终日,——之后,就能威吓与哄骗朱祁镇,写下检讨自己信用王振、丧师辱国的《罪己诏》,答应举行正式禅让仪式了。
等朱祁镇一到京,就立刻举行禅让大典,照抄汉献帝刘协禅让皇位给曹丕,曹奂禅让皇位给司马炎的规章典仪,行“尧舜之事”。
从此,朱祁钰的皇位,就不再是孙太后所立,朱祁镇所传,而是朱祁镇直接禅让的。朱祁钰也就不再是朱祁镇的臣子了,反之,就如汉献帝要对曹丕俯首称臣一样,朱祁镇也要对朱祁钰俯首称臣,更不得再为太上皇帝。
这一点【正名位】至关重要!接着,就能名正言顺地,以朱祁镇自己写下的信用王振、丧师辱国的《罪己诏》为依据,贬其位号为沂王,将皇太子朱见深一并贬为沂王世子,令其出居外藩,严密监视,非有诏不得回京。
如果朱祁镇/朱见深就此安分了,朱祁钰也能在史书上留下仁厚的美名。通过否定其皇位合法性,反而让他这一系可以安享藩王富贵。
如果再有野心家裹挟其起兵造反,朝廷大军讨伐平乱,旦夕可至,此后废为庶人,永禁凤阳高墙。如此才是堂堂阳谋与王道。
而对嫡母孙太后,表面继续礼敬保其尊荣,如果她真要不识时务,如此局面还要勾结朱祁镇,图谋复辟,再处置就容易多了。——皇帝动不了嫡母,还动不了她的娘家兄弟子侄么?
当然,还可以学一下历史复辟后的朱祁镇,给被明宣宗废掉的元后胡善祥,加尊号改建陵墓,同时散布「宣德年间,孙贵妃盗宫女之子以为己子,欺瞒明宣宗,逼凌胡后,得立为皇后」的流言,到茶楼酒肆多排演几出《狸猫换太子》,尽可能削弱孙太后、朱祁镇的正统性。
——一如历史上,嘉靖帝朱厚熜作为外藩嗣位,为了削弱张太后和明武宗朱厚照的嫡出正统性,同样是大肆散布「明武宗为宫女所生」的流言。
第五:历史上的朱祁钰,在独子朱见济早夭后,就为了生儿子而广纳妃嫔,甚至从教坊司选犯官之女进后宫,结果是既搞坏了自己身体,又得了“以妓为妃”的恶名,成了朱祁镇一党着重抹黑他的一点。
其实,在完成上述五个步骤,将朱祁镇一脉彻底剥离皇位继承权后,朱祁钰对子嗣一事就无需太过心急了。
历史上的汪皇后,被废时才25岁,已经生育2个女儿,而且在那种绝望困境下,活到八十岁高寿,足见其身体康健,性情豁达。
反之,朱见济不止是早夭,其生母杭贵妃,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朱祁钰只要不太过心急,完全可以先让朱见深占着储位,等和汪皇后有了身体康健的嫡子,再行易储事,根本不迟。
第六,废除宫妃殉葬、释放建文帝和吴王后人,给建文帝与懿文太子朱标正名位,给被冤杀的众多开国功臣、建文忠臣平反等等,
其实都属于明朝皇帝举手可为、对威信损耗极小、反之能大收儒臣人心之事。
可惜,历史上只有夺门后的朱祁镇,为收揽人心做了前两件。
丢掉半壁江山后,南明弘光政权做了后几件。
朱祁钰既已凭北京保卫战之功,废了作为明宣宗嫡长子的朱祁镇父子,损耗了相当的威信,大可将以上诸事一并完成:
追复懿文太子朱标为兴宗康皇帝,建文帝朱允炆为惠宗让皇帝,连其皇后常氏、马氏、并上尊号和十三字谥号齐全。同时给洪武朝被冤杀的开国功臣冯胜、傅友德、廖永忠等诸公侯;靖难时被屈杀的建文忠臣长兴侯耿炳文、方孝孺、齐泰、黄子澄、景清、卓敬,一一平反昭雪、追加谥号。
参照历史上,朱祁镇仅有几桩给自己涂脂抹粉的善举,「上恭让后谥,释建庶人之系,罢宫妃殉葬」,就能被无良史官吹成了「盛德之事可法后世者矣」。
那么,朱祁钰完成上述这些事,足可以博一个"功冠尧舜”的评价了。
生死状是民事行为
生命权,健康权是宪法保障,是公民最基本的权力。
宪法看到生死状,他就会一巴掌打在民法脸上,说你连你爹的话都不听啦???
民法通则就会哭着说,爹啊,你错怪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