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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谏山创反战,那结局应该是怎样的? 第1页

  

user avatar   bing-jiu-m 网友的相关建议: 
      

很多人以为

反战必须让挑起战争的死,战犯清算

看到战争先吐一口痰然后还得拉着别人扯着嗓子喊,打倒侵略者,我们不要战争。

我们打过仗,我们有罪,我们应该以死谢罪


然而这恰恰是最狭隘的战争观念

我们可以看任何一部战争题材的作品,没有一个是把战争喊在嘴上的

因为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反对战争不是嘴上拿出来喊的口号,更不是互相抨击的资本。

它是一种肃穆。是一种灵魂的反思。

所以说,云小鬼懂什么战争啊,起哄拱火他们在行罢了。

谏山创在漫画中是有明确表示过对战争的看法的,同样的,基本上所有的正常人都是厌恶战争的,谁说他喜欢战争,那我不由分说立刻就可以给它打上法西斯的标签。

漫画里有很多战争狂热派,这些通通是作者想要讽刺的,比如耶格尔派和军国帕岛,比如马莱和世界联军,比如两千年前疯狂扩张的艾尔迪亚王国

所以你和我说,这不是反战是吗?

再谈谈那些津津乐道的所以反战败。

这个观点爆发的导火索无非是艾尔迪亚和马莱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及当今世界帕拉迪岛存亡的玉石俱焚罢了。

从剧情设定可以看出来,没有路走,就只有打。

那么打,等于反战败吗?不是吧

假如我国和邻国发生矛盾挑起战争,你说这是反战还是反战败?

都不是,就是军事冲突而已,闹大一点就是武装斗争。

我们比任何一个国家都热爱和平反对战争,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不能打仗,如果我们的利益受到损害,我们的民族生死存亡,我们就是要打,我们的同胞在海外受难,那也是有理由打。

这和反战没有关系。和反战败更没关系。

如果谏山创站帕岛,那么就不会画艾伦和104期,完全不用嘛,直接画墙壁之王巨人之力一统全球这多爽

所以,能有主角们的诞生就恰恰表明,谏山创是一个讨厌战争的正常人。并且所有厌恶战争渴望救赎的人全都是正面形象,比如,利威尔,三笠,女王,建墙弗里茨王,包括故乡小组,还有大魔王艾伦等等

没有一个是战争狂人,就连贾碧形象也变正了过来

这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难道就因为剧情设定要死七成人才能短暂和平就是反战败吗?这难道不是讽刺十足。

码的,我就说一句,艾伦最后还变成鸽子,鸽子,和平鸽,懂不懂?就差把反对战争刻在脑门上了。




最后,其实作者也并没有刻意在表现战争,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主要的东西,所有的漫画,小说,等作品,只要有人,那么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人物塑造服务,所以进击的巨人不是战争反思漫画,它是写人物成长的,在特定的环境的成长,为的是给人启发与思考,得到感悟与感动

人,才是最重要的


user avatar   Liuuzaki 网友的相关建议: 
      

如果谏山创持有「反战」的立场,那结局仍然是不可预料的。因为作者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在作品中体现其立场,一个彻底的反战人士也完全可以画一部军国主义最终胜利的漫画,而这可能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样非常有趣。

最简单的例子——你去ehentai的rape标签下看看,不乏强奸犯最终使女性屈服的作品,难道那些作者在现实中都是支持强奸犯的?只是因为画这样的作品非常有趣罢了,跟现实中的立场没有一毛钱关系。

作者构建了一个虚拟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无论发生什么不正确不道德的事情,都与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关系。想明白这一点,文艺创作才会有前途。


user avatar   zhi-hu-41-34 网友的相关建议: 
      

首先要说清楚一件事: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反战?

回答长长长。嫌长不看可以直接点目录里的“结局”跳到最后。三种结局长短不一,切入点各异,总有一款适合你。

然而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认为有些问题还是有必要掰扯掰扯的。

反战与否,归根结底是左右路线之争。时至今日,左右的定义和阐述早已众说纷纭,我在这里首先要声明:以下文字纯属一家之言,谢绝辩经。且只选取与巨人剧情和“反战”议题比较相关的单一方面展开讲讲,而其他很多方面,比如分配,无法一一涉猎,也没必要触及。下面开始吧。

“左还是右”是巨人进入马来篇后的核心矛盾和终极辩题。但当大家吵得热火朝天,帽子满天飞之际,却很少有人深入探讨——什么是左?什么是右?为什么左?为什么右?

什么是“右”还好说,比照二战日本德国大约就差不离了。但须知“右”的对立面可不一定是“左”。它很可能只是另一个“右”,抑或是我们现在所谓的“白左”而已。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谏山创以内部视角刻画起右派来可谓得天独厚,入木三分。

但正因为他刻画得太好了,以至于我们这批成长于社会主义中国的读者都有不少被他带坑里去的。归根结底,我们中大多数人所接受的世界观教育都还是不够明确的,以至于一旦把“日本”和“中国”的关键词换掉,大家就立刻找不着北,和极右各种感同身受,精神耶格尔派一抓一大把。因此哪怕抛开巨人这部作品的成败不谈,仅仅出于澄清价值观中暧昧不明的模糊地带的目的,有些问题也是有必要讲透的。

接下来就分别从“右”和“白左”两个方面分析巨人后半部分的成败得失,最后再从个人角度谈谈,帕岛和世界的死结还有什么可能的解法。

顺便给巨人这个故事做一个总结,大致解读一下书中的主要人物,再随便说说谏山创究竟是为什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关于艾伦和吉克的总结已经单独成篇,链接如下)




我个人感觉,谏山创与其说是支持右派,不如更像:“我一方面觉得右派很有问题,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的一些想法真的很有道理,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努力想在这之外找到另一条道路,但好像力不从心。”

姑且认为谏山创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思考和创作的吧。尽管很多人认为这是给军国主义洗地,但我认为客观来说这是谏山创做得好的一半。如果不深入剖析右派思想存在的基础,只是单纯自说自话喊口号反对这个打倒那个,最终结果可能只是将一大群愿意思考的人推向对立面而已。

故事中右派的代表是佛洛克。他是一个远比艾伦更符合现实中右派形象的人物。军国主义狂热气氛下的民众和军人是个什么样子,日本人谏山创有着比我们更清楚的认知,并让佛洛克成为了这种狂热的具体承载者。

面对敌人和猎物,他贪婪,残忍,狂热;


面对异见者,他狡诈,冷酷,嗜血;


面对未来,他自大,短视,蒙昧;

但面对他心目中的救世主,他真诚无私,绝对信任;

当认定自己的族群危在旦夕,他奋不顾身,燃尽生命。

以上这些特质,如果用来描述狼群中的一条好狼,其实也是完全适用的。耶派粉丝经常喜欢引用三体中的一句话——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如果要给“兽性”找一个具象化的代表,那非佛洛克莫属了。我一直认为在谏山创描绘的所有人物中,佛洛克是最丰富而生动的一个,他把兽性本能的魅力与缺陷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又浑然一体。

然而人类不是狼,世界也早已不是单凭简单的野兽本能就能生存下来的丛林。佛洛克行为的一切意义都建立在“艾伦绝对可靠”和“地鸣必然成功”的简单前提上。他非但不了解岛外的科技文化,其实对他凭本能所认定的头狼艾伦也基本全然无知,更不要说艾伦所倚仗的力量来源尤弥尔和尤弥尔背后的怪诞虫了。

而艾伦可能会骗他,背叛他;尤弥尔可能会骗艾伦,背叛艾伦;怪诞虫可能骗所有人,甚至它都未必有一个明确的意识主动去欺骗,而只是因为帕岛人在一直以来对巨人之力的不甚了解的同时,又想当然地对其报以了太多一厢情愿的期待——巨人之力是神,地鸣是神,艾伦是神;只要信仰神,神就会回应我们的请求——地鸣派遵循的其实一直就是这样简单而原始的信仰逻辑。

信仰固然是因为高级生物出于寻求因果的本能而产生的,但它也是在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时候的一种低成本管理工具。一旦它的管理属性开始占上风,就会反过来压制探寻因果的初衷。现实世界的几大宗教往往只强调相信与服从,在此基础上筛选出最适合的人为自己所用。从这个角度来说,佛洛克作为“地鸣教”的中层,最大优点是其行动力,最适合的工作是鼓动和组织一群同样只因一时局面看起来比较有利就盲目乐观的民众入教、扩张、抢班夺权。

而真正为这个宗教奠定理论基础和实力基础的人——吉克和艾伦,则一个心怀鬼胎,一个立场反复。在他们眼里佛洛克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画根漂亮点的骨头就可以随意驱使的兽罢了。佛洛克把民族的前途和个人的性命寄托在这样两个人身上,这正是他为自己的不求甚解所付出的代价。

从佛洛克身上,可以总结出很多“右”的精神内核——

比如凭感性本能行事;

比如社会发展停滞——如果是真的野兽,科技升级这种事对它们来说本来就不存在;而在人类社会里,则往往是出于垄断地位的统治者有目的有意识地阻碍生产力的进步。

再比如解决矛盾的基本逻辑是内卷——既然没法做蛋糕的,那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最天然的解决办法就是所有想吃蛋糕的个体一起抢——最终结果往往就是杀,不论对内还是对外。

这种思维在全世界都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比如看报纸开疆的马来人。而在马来自然也有人扮演着吉克和艾伦在帕岛的角色,主动利用人类的兽性本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威利·戴巴靠什么启动战争机器?靠诉诸本能,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不想死,因为我已经降生在这个世界了。

威利·戴巴是个再理性不过的人,因此他才深谙如何做才最能煽动人不理性的那一面。

对死亡的恐惧是所有生物最基础的本能,是社会各阶层天然的最大公约数。不要说马来民众和岛外各国代表,这话甚至都说进了艾伦的心坎里。如果你仅凭本能思考,那几乎没有可能抵挡这句话的魔力。

无数马来佛洛克心甘情愿为了这句话献身,为了国家、民族、家人和朋友奔赴前线;即便威利·戴巴死了,即便战锤巨人被夺走,只要我们基因里仍刻印着这样的本能,戴巴和弗洛克就永远有市场。永远不缺现成的人来取代他们的位置,来延续人类几千年为了生存而不断杀戮的修罗场。

说到这里,我们能大方回答以下几个问题吗——

1、 想生存和繁衍,错了吗?

2、 为了生存而杀戮,到底是绝对的错误,还是只是因为立场不同?

3、 既然几千年甚至几亿年来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现在这样做就错了?

4、 既然人类几千年都没有跳出这样的杀戮循环,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这是现实中现代日本人内心深处一直在问的问题,虽然没法大方宣之于口。

所谓反战还是反战败的根结就在这里——到底是因为日本错了,还是因为输了?

再说得直白一点,法西斯又为什么是错的?种族灭绝为什么是错的?全世界活到今天的民族有几个手上没血?来啊互相翻旧账互相伤害啊!

我不道歉你又能耐我何?全世界除了美国爸爸没人能让我道歉!如果有一天你能灭我那自然可以强压着我道歉,但说白了不还是因为强弱而不是对错吗?那你和美国爸爸,和当初的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日本人回答不了这些问题,所以不肯道歉;哪怕在社会主义中国,接受了十几年几十年反法西斯教育的人群中其实也没几个人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结果就是虽然特别纠结日本人道歉不道歉,但是99%的中文互联网用户除了高喊政治正确口号,也没别的道理好讲。即便是我们的教科书上,对“为什么反法西斯”这个问题的回答往往也不是语焉不详,就是诉诸道德——比如人道主义。

然而首先,道德本身就是违反本能的——顺应本能的行为不需要道德的规范,饮食男女,不需要人催大家自己主动就会去做。而在极端情况下,最强烈的生存本能面前,任何道德更是都显得苍白无力。

狮子吃羚羊,羚羊逃跑,这里头有善恶吗?新狮王取代老狮王,有对错吗?有道德什么事儿吗?

在右派的叙事逻辑里,道德就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最后就成了需要的时候奉为圭臬,不需要时弃如敝履的辩论工具,反正怎么说都有道理。

更重要的是,道德没法解决所有人类,或者说所有生命都需要面对的一对最根本的矛盾——生物无限繁殖的特性与资源有限的特性的矛盾。所有生物都想活下去,所有生物都想繁衍,然而资源的总量是有限的。越来越庞大的生物种群最终只能要么耗竭资源而死,要么互相掠夺而生,没有第三条出路。

哪怕人类创造了文明,相对自然界的动物在拓展资源方面有了突破性进展,也长期受困于算数级数增长的生存资源和几何级数增长的人口之间的矛盾,也就是所谓的马尔萨斯陷阱。这是围在所有人类周围的一圈看不见的高墙。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我们很少用“左”还是“右”的标准去评价古人(十年特殊时期除外)。

为什么?问就是因为他们的“历史局限性”。

那到底什么是历史局限性?他们被什么局限了?

被农业社会落后的生产力。

其实这整篇文章在文科生面前应该都是班门弄斧,但在网络上看到的各种讨论中(不仅限于巨人读者群体)对这些最基本因素的无视还真是让人吃惊。按理说大家都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也都应该学习过唯物主义辩证法和生产力理论,但吵起架来的理论水平和日本网友确实区别不大,绝大多数不如日本人中少数热爱思考的个体,比如谏山创。

谏山创至少知道把巨人故事的背景设定在一战前后这样一个刚经历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但还残存着各种农业社会文化惯性的社会巨变时期。虽然这样做很大程度是为了在借鉴真实历史的同时避开最敏感的时期,但对这个节点的精确选择还是体现了他天生的敏锐度。

对农业社会的人类来说,在“左”与“右”之间从来都没有很大的选择余地,更多是被严苛的自然环境、低下的生产力和在此基础上所发展出的社会规律推着走。

农业社会一直受困于历史周期律。在王朝初期,刚经历了天下大乱的大地上,“自然资源/人口”比是很高的。这一时期的人类相对可以更自由地开荒拓土,繁衍生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是合作大于竞争。因为人力资源的相对稀缺,各种节省人力的新技术也往往在这一时期被发明和推广。一切看起来和谐友爱,积极进步,史书中所记载的各种繁荣盛世也往往出现在这一时期。这种表现和我们现代所谓的“左”看起来有许多共同点。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资源/人口”比必然是不断下降的。再加上既得利益集团总是倾向于逐步扩大自身,而他们在聚敛财富这件事上必然比社会底层更加得心应手,于是马太效应加剧,社会矛盾总会朝着越来越尖锐的方向发展。当资源总量很难再扩大时,竞争和内卷注定要取代互助和共赢成为社会的基调。

而另一方面,由于人力的相对过剩,各种新技术首先在经济上就不再划算了。它们不再受到重视,甚至会被有意打压,以保住早已摇摇欲坠的就业率(古代称之为流民问题)。

这时无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地区与地区之间;无论是同一阶级内部,还是跨阶级的矛盾冲突都会逐渐激化。起义和镇压必然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这一时期的方方面面以现代的标准看起来,都是“右”的。

然而从长期历史的宏观视角去看,这种“左”和“右”与当事人的主观选择关系有限,更多受限于客观规律的发展。农业社会的人类虽然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改造自然的能力,甚至建立了辉煌的上层文明,但在根本的生产层面却还未完全脱离自然界的生存法则——能量来源还只能靠植物每年光合作用的产物;全社会绝大多数人和自然界的鸟兽一样,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饥饿的逼迫,而当饥饿蔓延到一定程度,就连所谓的上层也无法自保;赶上食物充足的年代就多生多养,食物不足的时候就易子而食;大多数社会成员无论在空间上还是时间上,都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小点,不可能也无需考虑更大的世界和更远的未来……这些基本事实都意味着农业社会的人类还处于刚刚脱离动物世界不久的过渡期。

如果以今天的标准去衡量,农业社会的历史人物底色无疑都是偏“右”的。这不只是因为他们遵循农业社会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也不是因为朝换代之后,前朝的起义者总还是延续被他们推翻的旧政权的老路——这些都只是结果,不是原因。根本的原因是以当时的生产模式和生产力水平,马尔萨斯陷阱和疯狂内卷是他们注定必须面对的命运。

在农业社会王朝中后期总是不乏君主和官僚试图通过各种改良措施来缓和矛盾,甚至有些极端者让人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穿越过去的现代人——但事实证明古人缺的不是想法,而是支撑想法所必须的经济实力。在几千年漫长的农业社会中,生产力水平并非完全没有提升,但提升速度相当缓慢,以至于创造出来的额外财富总是轻易就被人口增量赶上。最终结果就是中国历史大致还是一直按照300年左右的治乱周期律一再循环(欧洲周期长一些)。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一个历史人物所呈现出来的面貌到底是偏“左”还是偏“右”,很大程度与他所身处历史周期的哪个阶段有关。

面对这样的现实,推崇兽性的右派的态度很简单——既然亿万年都是这样过来的,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好了啊。谁还不是内卷胜利者的后代呢?谁也别装外宾,谁也别道德洁癖。互相掠夺,弱肉强食,这就是地球生命自诞生以来一直遵循的自然之道。它不需任何注解,浑然天成地镌刻于我们每个人的DNA里。

在兽性本能的逻辑体系里,关键词是“生存”。团结是为了生存,竞争也是为了生存。哪怕过程残暴一点,也是无可奈何的。这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活下去。如果说人类作为智慧生物需要对此作出什么调整,也顶多就是动动脑子把爪牙藏好一点,或者升级一下武器来替代爪牙,以便在内卷中获得更大优势而已。

阿明:

三笠:


贝尔托特:

“世界是残酷的”完全就是“弱肉强食”的变体,可说是巨人的精神内核之一了。无论是帕岛还是马来方面的人都反复说过这句话。另一句意思类似的话则是“如果当立场转换,正义也会露出獠牙吗?”——如果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真理,那所谓的“正义”自然也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了。

当然,右派也并不是彻头彻尾摒弃道德的。毕竟一个完全没有道德的群体注定只能是一盘散沙。但右派所谓的“道德”很大程度也建立在“本能”的基础上——我对谁好完全取决于谁和我更亲近。这个亲近可以是血缘关系,也可以是熟悉程度。亲近的团体内部可以讲“道德”,对外必须丛林法则。

可想而知,这种以主观感觉为基础的原始“道德”是极不稳定的。毕竟所谓内外亲疏都是相对的,每个人“最亲密”的圈子都不一样。因此当一个群体规模尚小,矛盾尚不激烈时或许尚可靠这种本能的纽带维持,但当群体规模扩大或者外部生存压力变化时,就随时面临分裂,然后自然而然开始手足相残。血缘并不是和平的保证,感情也不是,所谓的文化和道德更不是。在生存压力面前,没有任何一个群体可以保证避免内讧的发生。

而另一方面,本能是相当容易被利用的。在进入文明社会后,人类社会的规模变得前所未有地庞大,以至于其中的大部分个体没有能力纵观社会内外的全貌,因此对自身“生存到底有没有受到威胁”、“受到多大的威胁”等决定行动的关键问题的认知,只能完全依赖于少数统治者出于自身的种种目的给他们讲述的不同故事而已。

而最绝望的是,兽性内卷能许诺给我们的仅仅是“有人能活下来”而已——不一定是你能活下来,也不一定是你的家人能活下来;而即便有幸活下来了,“活得好”也远非必要。事实上对大多数的游戏参与者而言,无论他们是主动发起还是被动加入,都注定要活在地狱里。

最能展现这种内卷全貌的其实还不是耶派,而是马来。耶派只是个刚从外战中尝到甜头的右派萌新,尚处于新手红利期的亢奋中。而当你把目光投向已经在大陆上卷了一百年的马来,就会发现出场的几乎所有重要角色都愁眉苦脸,灰心丧气。

马来战士们可说是同龄人中的精英,卷王之王,而马来又是全世界的卷王之王。可那又怎么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陷入“搞不清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以及“不知到底为何而战”的战争PTSD,一个个被折磨得生无可恋。

头一个莱纳,因为对小圈子的本能认同感太强,最后只能靠把自己分裂成薛定谔的战士/士兵,来解决自己的“对敌人也产生了强烈认同感”的问题。

如果说莱纳的两个自我在+1和-1之间随机切换,那贝尔托特在意识到“墙内没有恶魔”后,对这个残酷世界的应对方式就是刻意选择呆在0点,与任何一边都尽量不产生联系,希望通过不偏不倚的消极不作为来对抗这种无意义的内卷。

阿妮则更是早在进墙之前就很清楚“马来和艾尔迪亚并无区别”。

她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成为杀人魔的理由和许多马来战士一样——为了维系自己最核心最亲密的团体(家人),帮助次一级的归属团体(马来)去屠杀亲密关系最远的群体(帕岛)。眼熟不?因为这也是书里耶格尔派和书外一切右派的核心逻辑——为了最亲密的人去牺牲没那么亲密的人是可以的。当然这也不妨碍他们理直气壮地指责对方是战犯。

波克和皮克内心深处应该也十分清楚这种双标的存在。但他们毕竟没有先和敌人同吃同住然后又兵戎相向的经历,所以受到的精神冲击比较小,尚可掩耳盗铃。

哪怕被寄予厚望的两个孩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贾碧就不说了,完全是莱纳的翻版;哪怕看起来最善良,最清醒,也最左的小天使法尔科,其实很大程度也只是谏山创对他手下留情,让他还没有机会面对真正尖锐的矛盾而已。

如果艾伦没有偷袭雷贝利欧,那不出意外地话法尔科最终会成为战士,那他还会有“在战场上救助敌方士兵”的选项吗?

又或者如果被他救下的那名士兵,从怀里掏出暗藏的枪,一枪爆了贾碧的头呢?那时候法尔科又该如何自处?

再或者当他需要独自决定帕岛和故乡究竟谁能生存下去的时候呢?


我一直觉得法尔科很像贝尔托特,算是在内卷大环境里最接近一个清醒冷静却又无可奈何的普通人的存在了。法尔科既不像莱纳那样狂热激进,也不像阿妮那样绝望冰冷——而贝尔托特在入墙之前,也是如法尔科一般,既温暖又有主见,远非后来那般心如死灰,唯唯诺诺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选择不对喜欢的女孩吐露心意,毕竟命不久矣的杀人鬼没必要谈恋爱,也没资格谈恋爱。

面对明知没有意义的战争,他们俩也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消极逃避——只要尽量不做,就不会错不是吗?所谓“枪口抬高一厘米”,也不过如此了。

然而残酷的世界不会允许他们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贝尔托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逃无可逃,还是不得不选定立场,彻底黑化。而法尔科如果不是因为命运的眷顾,“走出森林”也注定只能是说说而已。

(我之前在另一篇回答里说过阿妮像吉克。贾碧法尔科吉克作为故乡三人组的另一组对应,还挺有意思的)

哪怕贵为马来国主的威利·戴巴,你以为他就不用卷了吗?你以为他就不想好好活着,不想当个闲散王爷吗?可偏偏明知是个必死之局,他也得硬着头皮往里跳——既然卷是大势所趋,那作为领导人,必须带头卷,否则自然会被更极端更狂热的人取而代之。



在愈演愈烈的内卷旋涡里,只要你内心还有牵挂,就早晚要为其付出一切代价。而更可怕的是,卷输了自然没有未来,卷赢了也依旧看不到希望。作为单个个体,想不被这旋涡所裹挟,也许只能选择像吉克一样了。

吉克是所有人中最聪明的,也是最坚决不肯自欺欺人的。在举目四顾,却看不到任何一点摆脱系统性内卷的希望后,他拒绝波逐流浑浑噩噩活着,甚至拒绝用双重标准来让自己内心好受一些。他最终的选择是所有人里最极端的——杀人没有意义,内卷没有意义,活着没有意义,繁殖也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就让我把这一切都终结了吧!

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可接受的解决方案。

生而为人,真的就那么难吗?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地内卷?而如果不想卷,真的就只能拥抱虚无主义了吗?

右派自然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想卷就别卷,不高兴活着就去死。反正这世界最后总是属于想活着想卷的人的。

而书中“左”派的代表——韩吉,同样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白左

与其说韩吉“左”,不如说谏山创给她的唯一定位是“反右”。但反对的同时,却又没能让她拿出一套合理的方案——不是说威慑计划不可行,但既然同时还有另一条看似更安全轻松,更一劳永逸的道路——地鸣——摆在眼前,那你就必须先说清楚为什么后者是不可取的。

另外,想要维持五十年威慑本身就需要极强的执政能力,对内文武兼修,刚柔并济;对外忍辱负重,有礼有节。而韩吉看起来做不到其中哪怕任意一点,

于是韩吉不出意外成了读者眼中光说不练的圣母。即便她相对佛洛克显得更“左”一点,也不过是“白左”而已。

那么,究竟什么是白左?它们和真正的左的区别在哪里?

网上对“白左”也有很多定义,但我觉得都不太确切。和右派正相反,白左真正的问题,在于将道德标准无限泛化,同时绝对化,教条化;甚至神圣化,万能化。一言以蔽之,白左本质上是唯心主义。

遵循道德本来当然不是坏事,但白左的问题在于他们首先认为道德是不证自明的;其次则是认为对于任何社会问题,有且仅有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讲道德。

换言之,世道之所以不好,就是总有坏人不讲道德,总有人要卷。要怪就去怪他们好了。只要大家都不卷,人人都清心寡欲,克己奉公,世界自然就好了。

但是,全世界真的有统一的道德标准吗?这标准到底是谁定的?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如果就是有人不讲道德怎么办?如果我不卷但是别人要卷怎么办?当一种道德和另一种道德矛盾的时候该怎么办?当一群人道德和另一群人的道德相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办?当一国与另一国互卷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白左说不清楚。于是他们当中好点儿的只能选择独善其身,渣一点儿的则堂而皇之玩儿起了双重标准。

这种思维方式其实并不只是白左独有,大多数生活在既定道德框架下的社会人多少都会用这样的定势去讨论问题。比如我们之前提到的——日本人到底错在哪里?

要让白左来说,答案大约就是:因为你们侵略别的国家。而侵略是错的,是坏的,是反人类。

日本人就说:我们也是人类啊!现在我们活不下去了,不侵略让我们怎么办?

白左:侵略还是因为你们太贪婪。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嘛!总之不可以侵略哦。

日本人:你tm怎么不克制?

当然,换个中国人来,可能会接着说,我们就是很克制啊!你看我们从来不侵略别的国家啊,所以我有资格谴责你。

日本人:得了吧,你们中国人自己最爱说“你以为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是充话费送的吗?”

很多人可能自觉并非白左,但在争辩中往往会陷入白左的思维方式——通过比较“道德”高低来作为互相指责的依据——然后就会陷入对“道德”标准的细枝末节和定义权的无休止争辩中。

顺便说一句,我一直对“热爱和平的中华民族”这样把反战和民族挂钩的说法比较无感,首先因为它自带的“民族性”这样的伪概念本身就是和唯物主义精神相抵触的。其次照这种说法那有的民族就是天生不爱和平,改也改不好了;那再进一步的推论就是我们除了物理消灭他们别无他法。持这种说法的人本身的意图可能是好的,但背后的逻辑无疑滑向了极右。

这就是所谓的“右”的对立面可能还是另一个“右”。

实际上,韩吉的形象完全可以处理得更丰满的。她在“反对地鸣”这件事上,除了高喊道德口号之外,完全可以给出更多、更好、更具体的理由。

比如最简单的一种处理方法,都不用涉及价值取向的,就是——天上真的会掉馅儿饼吗?

一个积贫积弱,四面楚歌的岛国,真的只需要付出所谓的“良心”的代价,就可以从此一劳永逸,称霸世界了?而这等好事,之前的历代王真的只是因为又蠢又坏才没付诸实行?

别的不说,只要韩吉能提出“巨人之力的原理和历史上的谜团还有诸多未解之处,我们对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种大坑理应怀有戒心”,我就算她作为一个科学家,逻辑性合格了;作为一个军人,警惕性合格了。

可惜,韩吉都没有。谏山创给她的设定真的就是一个纯技术人员,对专业之外的人情世故几乎都是及格线以下水准,甚至特意以这种神神叨叨的科学疯子形象作为卖点。

那退一步讲,就算你除了科学对啥都不感兴趣,那对于地鸣即将毁灭岛外的一切科技和文明这件事也无动于衷吗?难道这不值得被提出来作为一个阻止地鸣的有力理由吗?特别是与号称“不需要先进技术”的兽性派佛洛克两相对比,这不才是一个理性派科学家所应该提出的主张吗?

结果呢,韩吉除了“那也不能杀光全世界的人呀”,什么事实利害也讲不出来。

所以,为什么不能?

在生死存亡之际,这所谓的“道德”和“良心”只能感动你自己,而大部分民众是不会买账的。想要说服大家跟你走,必须拿出更实际的理由。

因为书中的韩吉讲不出更多“为什么”,所以她便注定只能是个无用的好人。和人多势众的耶格尔派相比,她理所当然地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可悲的事实是,除了调查兵团的故旧,韩吉在帕岛根本找不到一个支持者!连曾经合作过的佛雷迪尔和报社记者都和她横眉冷对。

甚至就连这少数旧部也未必就完全认同她的价值观。头一个的让本无此意,如果韩吉那晚没去找他,他应该真就如梦想中那样在耶派政府混吃等死退休养老了;阿明眼看着艾伦发动地鸣,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如何保全帕岛,事实上已经默许了艾伦灭世。

他最后到底是怎么和韩吉汇合又共同开展行动的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很可能是谏山创有意模糊处理,以避免深入探讨他的具体价值观;三笠加入复联一半是因为韩吉劝说和阿明加入,一半是想把艾伦带回来,但对于要不要杀艾伦阻止地鸣也是直到最后才下定了决心;科尼倒可能是出于反省赎罪的目的去阻止灭世,但我觉得更可能的还是在一片混乱中懵懵懂懂跟着阿明行动而已。

到头来,谏山创唯有强行安排韩吉以死证道,用行动上的悲壮感多少掩饰了理论上的苍白感,才勉强没让她被佛洛克压过了风头。

当然,一个“白左”的韩吉本身可能还并不是一个彻底的灾难。既然大右派佛洛克的形象都可以活灵活现,对比之下韩吉本来至少可以作为一个本意不坏,只是方法错误的唯心主义典型代表,用以和真正的左派展开对比。

真正的灾难是作者本人完全不清楚真正的左派是什么样的,他们是如何思考,又是如何行动的。以谏山创的人生轨迹来看,他成长过程中能接触到的“左”恐怕大多都是白左。以他的聪明,能看到白左式政治正确的各种问题,却找不到其根结所在。

于是谏山创预留给左派的代言人——阿明,从马来篇开始彻头彻尾路人化。毕竟谏山创能想到的“左”派操作一共就这么一点,全放在韩吉身上尚显单薄,哪里还有余力再去塑造一个阿明?另一方面,他大约也不愿意把自己重点培养了半本书的亲儿子打造成一个肤浅的口号复读机,于是宁可让阿明不说话,以避免暴露他自己这部分世界观的短板。结果这一藏拙就藏到了139话,还是没憋出什么有营养的台词和剧情来,于是阿明终于一水到底,无可收拾……

关于阿明的问题之后再说。

那么,真正的左派到底应该怎样看待生存与杀戮这对矛盾呢?


真正的左派首先是唯物主义者,而唯物主义者承认道德是有目的性的。也就是说对于每一条道德标准,你都必须能解释它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我们付出努力用它去规范自己的行为,又是为了获得什么样的结果。

中国人对于这种思维方式其实一直都是很认可的。比如大家都认为南京彭宇案这样的先例会导致以后没有人敢扶倒地老人了。

哪怕是在宣扬道德神定的欧美,也同样制定了类似好撒玛利亚人法的法律法规,并不避讳谈论道德的“目的性”问题。而近欧美些年不考虑影响后果只讲政治正确的司法操作就是白左思潮影响下的产物了。

其次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道德”的内容和适用范围都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都是会随空间和时间变化的。

道德具象化的底线就是法律。然而即便是法律也是要靠暴力来保障的,而你也不可能用法律去惩罚其覆盖范围之外的个体和实体。相比之下道德所能起的作用就更有限了。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如果不看对象与目的空谈道德,无论中外都有无数典故来描述这种行为——宋襄公、东郭先生、农夫与蛇……

而道德在时间上的局限性就更明显。中国社会一百来年前对于女人的道德标准还是恪守妇道。现代女性能独立工作学习,真是因为所谓的“反抗精神”的神奇觉醒?还是被某种外来的“普世真理”醍醐灌顶的结果?

理论总是容易讲的。中国人两千多年前就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真正推翻了皇帝还是上个世纪的事。现实中无论中外,女性地位的提升都不是因为接受了什么前所未闻的神奇理论的感召,而是进入工业社会后,大量体力劳动被脑力劳动所取代,女性相对男性最大的劣势在社会生产中不再明显,于是才有大量女性可以通过经济独立进而实现社会地位的独立。

离开了这样的客观背景,哪怕只是回到两百年前的中国,你的理论再正确,也不可能真的撑起半边天。

而所谓“白左”,就是不考虑这一切的物质基础,只会一味将眼前所见特定时空内的“道德”无限外推,于是最后难免越来越跑偏极端,越来越空洞和政治正确化——比如把种族平等搞成逆向歧视,把环保搞成去工业化,把保护动物变成反对吃肉……当然,他们也不会去考虑道德所应当服务的目的性,于是最终唯一能达成的目标就是满足了一小部分人虚无缥缈的道德优越感而已。

概括来说,道德的作用是社会润滑剂和粘合剂。它在人们的合作中自发形成,作用是减少无底线竞争所造成的内耗,以让群体获得更大的对外竞争优势。而这种优势归根结底会体现在社会生产力上。

有了更高的生产力,人类才能维持更大的社会群体。以远近亲疏为标准的原始道德注定只能将人类社会维持在血缘小群体的规模,当人类文明越走越远,就注定需要探索新的“道德”模式。在探索的过程中人类可能会迷茫,可能会碰壁,尤其是在社会剧烈变动期,各种道德标准很容易让人无所适从。但归根结底,道德是为了让人类走得更远,而不是为了束缚人类的脚步而存在的。

而走得更远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走出丛林。既然内卷是根本原因是因为资源不足,那我们除了互相争夺,能不能想办法拓宽资源上限呢?

想法很简单也很美好,因此自古以来就不缺秉持这种理想的人。也正是他们一点点推动着人类文明一路走到今天。但在农业社会,资源上限的增幅毕竟还是太慢了,轻易就会被人口增量赶上,更别说还时不时因为天灾人祸,倒退一大截。

但量变最终还是引起了质变。人类积累了几千年,终于憋出了大招——工业革命,从此迎来了生产力的爆发式增长。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人类才真正开始拥有了在“左”和“右”的道路间选择的权利。

现在终于可以展开说说这个问题的关键词——“反战”了。

在右派看来,资源是有限的,内卷是必然的,那自然“战”也就是不可避免的,当然也是不可能反的;如果逼不得已要表个态,当然就只能明面上“反战”,私底下暗戳戳地“反战败”。

而在白左看来,“反战”与否则完全是个主观的道德选择——无论如何杀人是不对的。不管有什么理由,你不反战,你去杀人,你就是坏蛋。然后我们就可以代表月亮……呃……批评你!

而在讲唯物主义的左派眼里,“反战”思潮是生产力进步的产物,是在成熟工业化社会才出现的一种很新的“道德”。

我之前写过一个回答,核心论点是:反战思想是工业社会的产物。

就如之前说到的“女权”一样,“反战”本身也不是自古以来就天然正确的道德标准。我们现实社会自二战以来几十年没有再出现大规模战争,也不是因为全世界都忽然良心发现了。“反战”之所以在工业社会逐渐成为了一种主流价值观,是因为工业社会终于具备了如下这些客观条件:

1、 工业革命带来了快速持久的生产力提升。从瓦特改良蒸汽机到今天已经超过了250年,这期间新技术还在源源不断地催生更多更新的技术,使社会生产力得以在相对长的时间内保持指数增长,这使得人类至少在局部国家内回避了马尔萨斯周期。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人类找到了对地球几亿年间积累的化石能源的集中利用的方法——相比之下之前的农业社会往往只能利用当年太阳能的一小部分产物(农作物),至多是最近三五年的储备而已。在一个技术持续升级的社会里,人类更习惯于相信眼下的矛盾可以靠技术进步和社会发展来解决,而不是动不动就内卷赌国运。

2、 工业社会大大提升了普通人的生活质量,吃穿等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更容易得到满足。而一旦吃饱穿暖,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刀头舔血日子的人就会大大减少。相比之下农业社会极端时期,缺吃少穿的老百姓本身就有一定意愿主动参与劫掠扩张来改善生活。

3、 工业社会对高质量人才需求更高,人才培养成本增加。世界大部分发达工业国家都提供一定年限的义务教育,唯有如此才能满足各行各业的复杂需求。把这些花费了全社会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年轻人送去战场上当炮灰显然是一件不划算的事。工业社会还在很大程度上将人与人之间的竞争从比拼数量变成了比拼质量,在全社会总体上形成了“少生优育”的氛围——不只是中国如此,全世界发达国家都有这样的趋势。除非万不得已,把倾全家之力鸡了12年甚至更久的孩子送去前线这样的决策,在成熟的工业社会更容易受到从上到下的一致反对。

4、 工业社会的战争比农业社会的惨烈程度大为提升,再加上发达的传媒产业使全社会都有机会身临其境体会最血腥的战争图景。这进一步加强了每个社会成员反战的主观意愿。现在即便是技术领先的欧美国家也更倾向于靠占绝对优势的武器硬件去最落后地区大炮打蚊子,或者扶植各种代理人战争。上一次工业国家之间的全面战争还是二战,即便如此仍足以儆后来者效尤。而通讯传媒的发达也使得普通人有更多方法沟通想法,互相串联,共同进退,以抵制上层为一己私利忽悠平民去送死的企图。

5、 工业社会的军事技术使恐怖平衡成为可能。即便没有原子弹,只要远程火力投放成为常规操作(轰炸机、导弹、无人机),一旦开战,住在后方大城市的社会精英们就不一定比前线士兵更安全。而他们的财富又往往积累在金融、地产和工商业等领域,都强烈依托于社会的稳定运行和对长期繁荣的信心。他们在全面战争中的可能遭受的损失必然远远超过农业社会的地主阶级,这使得上层也缺乏足够的热战积极性。

6、 工业社会更依赖庞大复杂的硬件设施和专精尖的人才。成体系的生产设施一旦受到破坏,恢复起来比重新种植荒废的农田困难得多。而越是发达的工业社会中行业细分程度也越高,专业人才之间互相取代的可能性就越低。个别这样的人才在战争中的损失也往往意味着一个领域的全面倒退。如此精密脆弱的生产体系在战后就算不是完全无法恢复,但相对其他国家所积累的优势必然受到极大削弱,甚至被反超。

7、 随着科学学科越来越细分,工业产业链越来越长,全社会的细分岗位也必然越来越多,自然就需要越来越庞大的工业人口来支撑这一体系。这种对工业人口的需求最终一定会超越单一国家的所能提供的,因此必然需要开展跨国境的交流与合作。国家之间的分工合作也必然越来越普及化常态化。疫情前全世界国家间信息、资金、物资和人才的交换量都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这意味着对一个稳定国际环境的需求越来越高。战争不仅仅意味着少数开战国内部的灾难,也必然威胁到全世界各个国家和产业的正常运行。因此哪怕仅仅出于维护正常生产生活秩序的目的,各国人民也有动力推动合作而不是对抗。在现代语境里,这种趋势叫做“全球化”。然而我们还有一个更老派一点的说法,叫做“世界人民大团结”。

等等等等。

以上几条反战原因是对全世界所有工业国家都成立的,但还有一条只能在某些国家某些人口中听到:诚然内卷也可以让我们活下去,但工业社会的人类已经不满足于如动物一般,仅仅为了“活下去”就必须抛弃所有其他的一切了。人类用了上万年去积累,就是为了与这残酷的世界一战,为了从丛林中真正走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共产主义的终极目标是人类的自由与解放。

是不是忽然切题了?

但与艾伦想要的“自由”大约不同,左派所谓的“自由”不只限于“不受别人奴役控制”的自由,也包括“不受自然条件制约”的自由。

虽然我们目前离这种理想状态尚有差距,但相信随着生产力发展,这一趋势会越来越明显。我们也终将有能力击破自然规律给人类划定的一堵又一堵高墙。

诚然我们不可能突破所有自然规律,但工业社会几百年的发展确实已经帮我们从许多自然界普遍存在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比如冻饿之苦、许多病痛之苦,也带给了我们许多额外的快乐,比如获得知识开拓眼界的快乐,去远方旅行的快乐,以后甚至还会有探索星辰大海的快乐。这些在农业社会都是不可想象的。

人类从古至今以来就不缺大同社会天下一家的理想,但一直以来受制于落后的生产力,只能停留在空想的阶段。直到工业革命后开始的爆发式增长和自发形成的国际合作,终于让我们看到了一线曙光。在左派的理想中,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类不该互为对手,而是共同挑战自然限制的战友。这才是对“是否存在不以立场区分的正义”这一问题的根本回答。

谏山创对生产力的重要性肯定有一点本能的认知,因此也花了一定笔墨描绘人类为科技发展所做的种种努力。但他的这点认识还是太有限了,可以看出他对“科技改变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军事碾压”方面,而极少将这种改变对社会方方面面的影响,进而对社会成员主观观念的影响展现清楚。

首先两千年间巨人之力的主要用途一直就是战争。虽然古书上记载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现代的帕岛唯一利用巨人之力进行生产建设的案例是巨人处决机,算是半军半民用吧,剩下的都被以“艾伦会太累”之类的理由一笔带过了。

艾伦会累,无垢巨总不会累吧?马来也不像是会讲无垢巨人权的样子。然而即使在吉克可以控制无垢巨的情况下,马来好像也没考虑一下开发以无垢巨做引擎的太阳能动力系统什么的?

岛内好不容易点出个黑科技冰爆石,却只被用作武器,而不是投入生产——按说尺寸不敏感的冰爆石发动机肯定比需要考虑便携性的立体机动装置好弄多了。就算之前没搞是墙内王洗脑的结果,但破墙之后韩吉也没顺手把技术推广到民用领域,最后还是靠日出国搞出了冰爆石引擎。

同理还有帕岛铁路,其存在更多还是作为一个“与世界接轨”的符号,而不是积极发挥作用促进帕岛人力和物资的流通,进而点燃指数增长——铁路建成后在书中提到的唯一一次使用还是运兵,眼看着这就又卷起来了。

说到铁路就不能不说说铁路尽头的码头。咱就不说这几年间在义勇军的支持下,帕岛建立了多少工厂,开发了多少矿藏,修铁路用的钢材是自己炼的还是从岛外买来的这些了,毕竟为时尚短。但既然你辛辛苦苦把码头修起来了,而且不算日出国的船,光马来的战舰也缴获了32艘了,你们除了(完全依托于日出国的)官方外交,难道就没点儿民间的商贸活动了吗?除了那点儿红酒(还是别人别有用心主动塞过来的)和餐厅,帕岛人就没享受过别的什么马来好东西吗?为了100%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300%的利润就敢冒着绞首风险的资本在干什么啊?不是我说,你们帕岛商人有点儿拉跨啊!这个样子就连买办经济都没法开展嘛!就不说下一阶段工人阶级的崛起啥的了。

而如之前所说,只有工业社会才需要一个广阔的世界市场和国际分工,才有动力主动维持和平环境。而在目前的帕岛,除了可耕地面积扩大了,从上到下的生产生活方式看起来和四年前都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原来那个农业社会,只不过面积*10罢了。这种背景下你要求大家自觉自发提升思想觉悟是不现实的。

而按农业社会的思维,估计全帕岛从上到下对于“踏平世界”的态度,顶多就是感慨两声,抹抹眼泪,然后就赶紧收拾行囊,去岛外跑马圈地,继续挑战耕地面积*1000的宏伟目标了。

不谈生产力,你就谈不清楚思想,谈不清楚制度,更说不清楚“反战”。

而右派和左派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右派心目中的主要对手是其他人类,因为动物本能将他们的视野局限在“和同生态位个体之间的内卷”上。

地鸣为什么是右的?就是因为这个方案除了“生存”,几乎没有考虑其他任何因素的余地。路径依赖使得他们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包括生存质量的提升和未来的发展前景——去堆眼下的生存率,哪怕只是从90%堆到100%,也为此在所不惜。

注意,这里说的不是不该反抗马来。网络耶派很喜欢把“地鸣”、“灭世”、“毁灭马来”、“摧毁马来军事能力”等各种选项混为一谈。如果说“毁灭马来”还是为了自保,那说起为什么要连马来之外的国家也一起踏平的时候,网络耶派就只能复读“帕岛科技落后,没法100%保证五十年就赶超世界。为了保证绝对安全,唯有赶尽杀绝。”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对右派自己来说,右也是绝望的。卷到最后,除卷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出于各种原因——也许是无知,也许是恐惧,也许是为了维持既得的垄断利益——他们不愿尝试任何新选项;与其提升自己,他们更倾向于利用手中暂时的相对优势,按住别人谁也不许出头。上层努力制造恐慌,以便更好地驱使底层;而底层则拼命互相洗脑,说服自己想要生存唯有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极右社会往往都是反智的。而一旦他们再也按不住那些顺应时代大潮崛起的新兴力量,就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手拉手走向毁灭。

所幸即便在发展缓慢的农业社会,人类也远非如此狭隘,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而在高速发展的工业社会,在人类已经迈入下一阶段生存方式门槛的今天,对于这类人,左派给他们的称谓是——反动派。

什么叫反动派?他们为什么是“反”的?不是因为非我族类,和“我”对着干的就是“反”。他们“反”的,是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是人类追求终极自由的尝试,是逆历史潮流而动。

而历史潮流是什么?是走出丛林,是发展生产力,是文明与科技,是最终最彻底地从内卷中解放出来。

而人类之间为了垄断利益而进行的战争无疑只会大大延缓这一进程,极端情况下甚至可能会断送整个人类文明。因此共产主义者一直以来对于战争的态度都是不好战,但也不畏战;因此我们会区分正义和非正义的战争,而不是两手一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们是战争消灭论者,我们是不要战争的。”——毛泽东

这才是中国人为什么谴责日本右翼,为什么坚持反法西斯的根本逻辑——

不是因为我比你更会卷,然后卷赢了你——这是美国打压日本和全世界的逻辑;

也不是因为我从来没卷过所以可以道德洁癖——这是日本右翼反驳中国时用的逻辑;

而是在人类终于有机会彻底摆脱内卷的节骨眼儿上,你妄图把大家再都卷回丛林里去!

这就是为什么虽然日本一直没道歉,但中国和日本也曾有过很长一段蜜月期。毕竟听其言不如观其行。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那其他事情都好说。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如何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把敌人弄得少少的?

其实漫画在韩吉和马加特的表态那里有了一点点那个意思了,但终究差了火候。他们只强调了把过去一笔勾销,却没讲明白不计前嫌的目的是为了向前看,为了一个更宏大,更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宏大计划而共同努力,于是最后的效果就变成“连迫于形势勉为其难地道个歉都做不到,过了这个坎简直肉眼可见地要反复”。



当你又开始左右横跳,那很多事咱们就得好好掰扯清楚了。

目前为止,我一直是站在左派的角度来批驳右派和白左的问题,需要指出的是这不代表我就认为左派的一切观点都是“正确”的,或者说“正确”与否,只取决于我们实践的结果。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左”是一条全新的道路,我们现在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鲜有前人涉足的。没人敢保证我们现在的做法就一定能取得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甚至连“想要的结果”应该是什么都不能完全确定,也不可能完全预知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突破和困境。

比如近几十年的实践甚至表明人类几千年来的噩梦——马尔萨斯陷阱很可能也将不再成立了——工业国家无一例外都出现了人口出生率暴跌。这到底是机遇还是挑战?

再比如就这篇文章发出来之前几天,人类居然连二氧化碳合成淀粉这种黑科技都搞出来了。然而,对于这项跨时代的技术到底会带来共产主义还是赡养人类,网络上的意见也立刻分成了两派。在现在这个阶段,也没有人能给出确定的回答。

我们能确定的,就是不能因一时受挫,甚至只是因为害怕受挫,就走回头路。如果发现错了,换个方向重新探索就好了,毕竟人类就是这样一路失败过来的。

值得警惕的反而是有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走得很顺利很成功,以至于很多人会因此就忘记了当初出发时的目的地,沉迷在了卷赢对手的飘飘然中——甚至当初带领我们走上共产主义道路的老大哥都这样迷失在了帝国争霸的狂热里,再也没能走出丛林。

不过那没关系,他们走错了,还有我们;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走错了,也一定还有后来人。只要人类没有灭绝,就一定会有人向往墙外的世界。



《巨人》里的左派

其实书中已经给出了少数这样的左派样板,但不是韩吉,也不是阿明。

其中一个,是国际主义者欧良果朋。

这个人物在书中几乎可说是个完人。他理论和实操水平都很高,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数次帮了主角团大忙。

更可贵的是真诚勇敢,三观特别正,哪怕被一心帮助的帕岛恩将仇报,在命悬一线之际也没放弃过理想。

更难得的是谏山创没有把他打造成一个完全的白左烂好人——他对帕岛的付出除了出于同情因素,更多还是为了对抗马莱,解放家乡的客观需求。而他后续帮助主角团阻止地鸣,也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家乡。

这就对了啊!在帮助帕岛的同时存了帮助自己家乡的私心,这事儿丢人吗?完全不丢人啊!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这才是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的运作法则,也是国家间长期合作的基础。真正的左派并不是一味只会靠道德高尚,无私奉献来立足的。左派做事也是讲究付出回报的,尊重经济规律的;也是尊重科学,提倡可持续发展的。毕竟“左”脱胎于“右”。对于一个脚踏实地成长起来的左派来说,右派会的他们都会,右派不会的他们也会。他们虽然是理想主义者,但绝不是用爱发电的圣母,而应当是深谙社会的运作,懂得因势利导的实干家。

书中的另一个这样的实干家就是艾尔文·史密斯。与“完美的”左派欧良果朋相比,他面对的情况更复杂,刻画得也更细腻。

调查兵团本身就是一个具有强烈科学家精神和左派色彩的团体——加入调查兵团的人诚然都是准备好献出心脏的,但如果如果只是为了“奉献”,为了“守护”的话,加入囤驻兵团也已经足够了。而调查兵团即便在破墙之前,在明明没必要出墙的情况下却仍坚持一再冒着生命危险探索墙外世界,只能说明他们都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和为人类开拓全新生存空间的使命感。

第十三任团长艾尔文,在先辈的积累之上,进一步把调查兵团的战术理论水平推到了新高度;他一面身先士卒带领调查兵团与墙外巨人和未知世界真刀真枪地干,一面亲赴龙潭虎穴与反动贵族斗智斗勇,并且都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完人,他得到的盖棺定论是什么?——恶魔。

不但耶派喜欢这个称谓,就连韩派在对韩吉和阿明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也每每搬出这个铁腕恶魔来做对比。大家似乎都默认了在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上,只有恶魔才能带领我们一路走下去。

然而“恶魔”这一称号是怎么来的呢?是佛洛克给艾尔文的评价。

做出这一评价的佛洛克很了解艾尔文吗?恰恰相反,作为一个在王政篇之后才加入调查兵团的新兵,他很可能在玛利亚之战之前,都没和艾尔文私下说过一句话。

这就注定了他所看到的只是艾尔文的一个片面,是他为了胜利会毫不犹豫牺牲几百新兵的那一面,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那一面。弗洛克从他所看到的艾尔文身上能解读出的只有——“为了实现目标可以不择手段,付出一定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既然世界残酷,你就得比它更残酷才行。”

而韩吉看见的则又完全是另一个艾尔文,是那个心怀天下,高瞻远瞩的艾尔文;是那个舍生忘死,永远前进的艾尔文;是那个寄希望于未来,为人类献出心脏的艾尔文。

只有读者和利威尔知道艾尔文内心的复杂与纠结,知道他是骗子也是英雄,知道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梦想和私心,也知道他肩负几百颗被献出的心脏砥砺前行的责任感。


但对利威尔来说,这一切也确实没有必要说给别人听,毕竟两面都是真实的艾尔文,艾尔文也绝不止这两面。每个人从艾尔文身上看到的,其实都只是他们自己的投影而已。

能画出艾尔文这样的角色,就足以说明谏山创并非一右到底的。



主角的空白

艾尔文虽然刻画得好,但毕竟只写了一半。这是一部少年漫画,必须给主角团留下成长空间。从方方面面的铺垫来看,阿明都是注定要成为艾尔文的继承者的。无论是一命换一命的沉重背负,还是“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无法得到”的觉悟。

重看一遍漫画,会发现哪怕在前期,阿明的戏份和铺垫也一点不比艾伦少。他是巨人故事当之无愧的另一个主角,在成长过程中的方方面面都与艾伦形成对比,在成长起来以后更是注定要成为与艾伦的“兽”和吉克的“虚无”对抗的另一极。

然而阿明最终还是把他的巅峰远远留在了身后的玛利亚之墙。背后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

1、 如之前所说,作者左派世界观储备不足。殚精竭虑塑造出艾尔文以后,再也没能力在此基础上更上层楼了。

2、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无法得到”。艾伦为了地鸣,舍弃了父母,舍弃了同伴,甚至舍弃了他口口声声要保护的帕拉迪岛,最后也舍弃了作为一个人类的尊严。然而正所谓“贪官奸,清官要更奸”。作为他命中注定的对手,阿明必须比他更奸,比他更狠,比他舍弃更多才行。

在书的前半部分,阿明已经舍弃了身为一个好人的自觉,舍弃了梦想,也舍弃了生命。还有什么更多可以舍弃的吗?

有的。其实谏山创早已把阿明需要舍弃的东西准备好了。

(1) 友情。和艾伦的决裂是命中注定的。这个大家其实早有预料,而且平心而论,已经算是最低限度的代价了。艾伦都搞成这个样子了,阿明不与他割席断义才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我甚至怀疑原本谏山创还打算将“与三笠的友情”也包括在内。

然而毕竟“友情”这个东西在日漫世界观里可说是价值观的巅峰,也是绝对不可以挑战的禁区。主角可以没有亲情(人均孤儿),没有爱情(重色轻友乃少年漫大忌),但友情,或者说“羁绊”,却是万万不能背叛的。我不知道谏山创是否受到了这方面的压力,以至于阿明最后连这最底线的代价也不用付出,最后竟然与艾伦你好我好大家好,互相理解了!

当然,为了这至高无上的友情,阿明必须付出整体三观崩塌的代价来弥补。不过既然这个人物已经注定立不起来,彻底破罐破摔可能显得也不是那么可惜了吧。

(2) 爱情。虽然我很喜欢阿妮,也认为这条又长又深的感情线真的写得很好,但还是觉得在那个残酷的世界里,谏山创赐予主要人物的一切小确幸,都是要最后连本带利收回来的,甚至注定是要由本人亲自动手将其葬送的。然而现在既然连“与艾伦的友情”都大手一挥算了吧,谁还管得了这种小事?就当便宜你们了!

(3) 生前身后名。艾尔文作为一个“恶魔”留在世人的记忆里这件事,可能就是原本谏山创设计的对阿明未来命运的预演。设想如果耶格尔派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历史上的艾尔文形象是不是真的就此定格了?甚至未来历史书上的威利·戴巴的形象可能都比他更像一个无辜的天使。

然而艾尔文会因为这种顾虑就在玛利亚之墙下畏首畏尾吗?就宁愿不作为也要保持自己双手干净,履历清白吗?

死者的意义,由生者赋予。死去的人会以什么样的形象留在世界的记忆里,取决于后人把他们留下的道路走成了什么样。但无论如何,遗臭万年的风险始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代价,也有很多现实中的历史人物确实因为这方面的顾虑而不敢大展拳脚。

而就阿明的特定情况来说,就单“与艾伦决裂”这一条就足以保证其争议性了。

“艾伦有万般不对,但对你阿明够意思了;别人可以背叛他,唯独你阿明不可以;你对得起艾伦吗?”越接近结尾,这样的声浪就越大,这还是在阿明最后和艾伦达成和解的情况下。如果真的要阿明再去放开手脚做点儿什么,铺天盖地的骂名就更可想而知了。

当然,作为谏山创在书中的化身,阿明的“名”,归根结底还是谏山创的“名”。谏山创一方面没有足够的能力“担当生前事”,一方面又没能真正洒脱到“何计身后名”——宁愿让人相信烂尾是他故意砸锅,也不愿承认他自己真的驾驭不了这样宏大的故事。于是他宁愿留下一个空白的阿明故弄玄虚,也不愿意让他有任何实际主张,然后被看穿“不过如此”。

3、 当然,如果谏山创真的想延续艾尔文的风格,也真的有能力深挖左派道路的潜力,并愿意真的让阿明牺牲一切的话,那不出意外的话,最终阿明的形象应该会变成这样——











嗯,不知道日本读者会不会犯心脏病。

4、 作为一个在白左氛围里泡大的作者,谏山创难免还是会沾染一些“制度万能论”的——具体来说,就是右显然有很大问题,但跳出来反对右的那帮白左问题也不小。这说明这两种制度都还不够好。我们想要解决问题,那就必须找到真正的,绝对正确的制度。这样的制度存在吗?让我们来找找看吧!

为了找到他心目中“正确的制度”,谏山创不惜动用作者特权,来做破坏性测试。

别的作者动用作者特权,是为了防止故事写不下去,为了给最终解决问题留后路的。你可以管这叫投机取巧,但毕竟无巧不成书。故事想好看,这样设计出来的关窍必不可少。

而谏山创动用作者特权,则是为了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为了把帕岛和世界的矛盾搞得更无可调和一点。

比如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直到结局都没讲清楚“地鸣”到底有啥缺点没有,结果“地鸣”真就成了百利而无一害,傻子才不选的选项——因为有坏处才不地鸣算什么本事?能让人面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地鸣还能坚持良心,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的制度才叫真理,才值得人们信仰,不是吗?

在谏山创心目中,他不只是在写一个好看的故事,而是在替全人类探索终极真理,甚至后者才是重点。客观来讲,这也正是巨人当初之所以能从其他一众“好看的故事”中脱颖而出的关键所在。

所以他宁愿故事写不下去,也不肯在矛盾的尖锐性上打一点折扣,乃至于没有问题也要制造问题——毕竟唯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制度,才配称之为绝对正确的制度!

(乱入一张。这两天在复习,感觉日本人的思维方式还真是相通的)

然后你猜怎么着?好像找不到这样的制度哎!

然后谏山创就自暴自弃了,放飞自我了,对这个世界不会再爱了,爱咋咋地了。

结局?什么结局?什么伏笔?什么解决方案?都跟你们说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了啊!

其实如我之前所说,既然“左”还是“右”是一个全人类目前尚在探索答案的问题,我们本来也不可能,也没必要强求谏山创在作品中给出一个明确结论。

然而既然创作了这样一部带有强烈现实主义色彩的作品,那至少应该让矛盾双方做到势均力敌,都获得充分的阐述和探讨——至于最终结果反而没那么重要,甚至可以留给读者自己去抉择。

而巨人故事最终崩盘的根本原因,也并不在于作者在“左”与“右”之间具体选择了哪边,而是两方力量对比的不均衡——谏山创实在太会写“右”了,却写不出能与之匹敌的“左”,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白左”充数。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唯心的“白左”在现实的“右”面前完全是溃不成军,却最终被强行钦定成了替代“右”去解决世界核心矛盾的真理——于是呈现出来的最终效果自然令左派右派都想掀桌子。(╯‵□′)╯︵┻━┻

所以你看,没文化,真可怕。谏山创百思不得其解的这些问题,在一个半世纪前都有人总结成文,印刷出版了,一百来年里还不断有人一边实践一边总结一边调整和丰富这套体系。

所以谏山创这叫啥?这就叫思而不学则殆。虽然意图是好的,但无异于重新造轮子。当然这也不全是他自己的问题。那就借用吉克的一句话送给他吧!



光谱

在吉克的评论最后,我给出了一张简单的人物左右光谱。

往右的兽性路线走到头就是极端个人主义和反社会人格;而向左的理性路线钻牛角尖的话就是虚无主义。这两个方向分别在艾伦和吉克的个人总结中有详细展开。

而这篇文章写到这里,应该可以把更多角色加进去了,算是做个统一总结。

最典型的左派路线代表自然是艾尔文。韩吉也可以定位为左,但主要是因为她作为调查兵团成员和发展科技的科学家属性。与艾尔文相比,她显然是欠缺方法论与行动力的。

莱纳的定位算是右的。他的纠结在于自己到底应该归属于哪个阵营,而不是“到底该不该用右的手段解决问题”。也因此无论作为士兵还是战士,莱纳都展现出了积极好战的一面。即便是后来在马来一度绝望到想去死,当战火再起之际,他还是立刻又代入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强硬主张立刻对帕岛展开军事行动,绝不拖延。

相比之下,贾碧在没有亲身经历过立场转换之前,就是一个纯粹的右派狂热分子典型。如果莱纳不曾去过帕岛,肯定也是这个样子的。这兄妹俩是右派“正义取决于立场”理论的绝佳注解。曾经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类都如他们一样,终其一生都只生活在自己出生的群体内部,对他们来说“对方是恶魔”这样的逻辑才是最自然、最通顺的。只有当客观条件允许“互换视角”在整个社会范围内成为常态,思想上的全面转变才会应运而生。

佛洛克比他们都更右一点,右就右在其实他其实不是不能代入另一方的想法,但仍然选择毫不犹豫地卷过去。

法尔科微左,贝尔托特微右,都是对内卷绝望,因清醒而痛苦的普通人代表。他们本身其实未必有什么特别坚定的理念和主张,具体呈现出什么样的色彩,往往取决于不同的人生际遇。其实现实中这样的人才是大多数,他们也完全是可以团结和争取的对象——他们其实是最需要另一个选择的。

让也是个普通人——甚至出场不久就获得了“能够理解普通人的想法”这样的评价——也是“际遇决定人格”的典型。他曾经差一点就去了宪兵团,也曾差一点就坐视艾伦灭世,不过作为一个幸运的中间派,他最终还是一路跟随主角团走到了最后。之前都没有评论他,是因为我感觉谏山创给他的定位就是一个“见证者”,所以几乎从未让他做出什么影响大局的重要决定,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他出彩的地方,往往都是在充分发挥“理解”这一特质,承担“客观解说目前局面”的任务——正经的时候是解说,不正经的时候就是吐槽。



阿明本来至少应该是加强版的让的——让能理解普通人,而阿明从吉克到艾伦全部都能理解。相比大多数人只是“因为不理解而不考虑”某条道路,作为全书唯一既能和吉克辩经,又能说服尤弥尔的顶级智力担当,阿明“在全都理解的情况下做出的最优选择”显然是更有说服力的。

而相对于让,阿明本来也不应只将自己的角色定位在“见证”和“理解”,而是应当更有行动力,能将自己郑重选择的道路付诸实践。图中给的定位针对的也是这样种理想发展下的阿明,而实际呈现出来的效果么……之前已经分析过了,实属无奈。

最后说说阿妮。阿妮是个奇葩,既极左又极右。她的童年经历其实和吉克非常像,她的聪明通透也和吉克非常像,以至于她毫无意外地和吉克一样,走向了虚无主义。说起来谏山创明显对这样的小孩非常能共情。吉克与阿妮分列他最喜欢的人物第二和第三,包括希斯特利亚也是这型的,应该都是有谏山创自己的影子在里面。

与吉克不同的是,阿妮连“安乐死计划”这样一个所谓的“解决方案”都没有。如果彻底投向虚无主义,她就只能像希斯特利亚一样,唯一能解决的只有她自己。垂死挣扎的阿妮必须为人生寻求到一点活着的意义,而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对亲情的本能渴求。为了这一点点温暖,她不惜投向极右的怀抱。

甚至与“为了帕岛”而杀戮的佛洛克不同,阿妮纯粹出于个人理由而杀。她一旦右起来,就只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这样做”的艾伦强点儿有限了。

然而右之于阿妮,终归是没办法的办法。她真正渴望的,还是彻底从这个残酷的世界解脱,哪怕只是看到解脱的希望也好。而她与阿明的感情,也本该是建立在“阿明能给她这个希望,而她也能理解并愿意配合对方走下去”的基础上。

其实谏山创一直是在按这个思路在铺垫的——首先让阿明自己亲身经历立场转换,认识到右的道路行不通;


其次以此为契机苦苦思索内卷之外的生存之道;

再与唯一能理解自己的阿妮交流并产生共鸣——阿妮在极左和极右之间的极度分裂,反过来说也正是她能理解阿明的基础;

最后终于寻求到前往“我们不知道的城墙另一侧”的道路,并一起走下去。

结果,谏山创在最后这最关键的一步卡壳了!于是阿明只能打了几十话酱油,被艾伦安排得明明白白;阿妮的形象则只能停留在彻头彻尾的疯子杀人魔。没有什么希望之路,更没有什么志同道合,那就只能随随便便谈个甜甜的恋爱这样子啦!

说着说着又回到对阿明的恨铁不成钢,还是就此打住,回到主题吧。

说到这里,其实题主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结局

面对帕岛困境,一个反战的结局应该是怎样的?

我设计了三个结局,分为上中下三策。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需要阿明支棱起来,不再打酱油。需要他既具备欧良果朋的胸襟情怀,又继承艾尔文的百无禁忌。

现在的阿明在马来篇的表现之酱油,已经到了大家经常会忘记他是超大型巨人的程度了。

他在看海后所有的出彩戏份都和这重身份无关,都还是作为一个智囊参谋的本色;而当他终于以巨人身份出现的时候,“智谋”的人设又被彻底抛诸脑后——总之无脑炸无脑打就对啦!

这种割裂感和堆砌感已经强到了哪怕把“阿明”和“超大巨”的戏份分配给两个人物,也完全不影响剧情的程度。

想写好一个人物,当然必须把他方方面面的特质都统一起来,综合利用。更何况这个人物还是主角呢。作为左派路线的代表,艾伦不做的事,阿明要去做;艾伦狠,阿明也不能瞻前顾后;艾伦对外大张旗鼓突袭马莱,对内暗度陈仓组建耶派,相比之下阿明你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儿?给了你超大巨,就是为了补齐你能力的最后一块短板,然后才说得上和艾伦旗鼓相当,才能能够文武双全,当断则断啊!

(暴力军师什么的……想想就流鼻血)

上策

如果阿明愿意主动走艾伦的路,让艾伦无路可走,那上策自然是上医治未病,在事态全面恶化之前就主动出击,积极布局。

马来开始针对帕岛的直接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家中东战争打完了,终于腾出手来了啊!那么如果你想给帕岛争取发展时间,最简单也最有效,顺便还最兼顾政治正确的做法,难道不该是立场鲜明地站在中东人一边,继续拖住马来人吗?

而且帕岛采取这种战略的条件可谓得天独厚,完全可以四两拨千斤——马拉和中东本就打得难解难分,最后堪堪险胜。那当时战场上如果中东方面突然多了一个巨人,局势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把艾伦单独拎出来点名批评了——您老人家当时就在现场来着,结果你宁愿在战壕里费劲巴拉地挖眼砍腿演苦情戏,也懒得当一次真正的英雄,救中东人民于水火是吗?

当然,对此耶派大约又要说,啊呀中东人的反巨人炮好厉害的!万一艾伦被打中帕岛就彻底没有活路了啊!

算了,毕竟对耶派来说生存大过天,多说无益。再说艾伦本人不但是右派中的右派,而且行事风格向来飘忽不定天威难测,实在也没必要过多指望他的。

那接下来我就得问了:阿明,你当时又在干什么?

阿明当时如果出现在马来战场上,光凭体型就已经比艾伦有压倒性优势了——反巨人炮应该拿他无可奈何。如果再加上立体机动装置的保护,面对马来再多的巨人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要是阿明再愿意炸一炸,那完全可以作为人肉核弹发射车,在全马来神出鬼没打游击。没有一个马来人知道阿明·阿尔雷特长啥样,毕竟知道这个黄毛小子就是超大巨的人都已经死了。


至于艾伦么,如果愿意配合留守帕岛最好,不愿意就分头去马莱打游击也不是不行,正好三笠和利威尔一人保护一个。

而帕岛防务方面,其实全面装备了雷枪的帕岛能输出的常规战斗力已经完全可以和巨人打个五五开,甚至略占上风了,尤其是当马来对帕岛了解尚有限时。

除非如吉克所说,爆发全面战争的话,帕岛的战争潜力不如马来。但那种极端情况下即便有艾伦和阿明留守,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扭转局面,还是要靠地鸣做底牌。对比之下让两个巨人以攻为守才是将好钢用在刀刃上。

另一方面,帕岛甚至还可以对外宣称岛内尚有女巨人和进击的巨人留守——外界根本无从得知帕岛有没有消化女巨人,也很难搞清楚始祖和进击到底在不在一个人身上,甚至在不在希斯特利亚身上——谁说离了吉克我们就没有王血巨人了?就不能发动地鸣了?你们有本事可以赌赌看哦!

是的,这一系列战术有冒险的成分,但既然要“被艾尔文附身”,那就贯彻到底喽。

与其被艾伦牵着鼻子走,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而被迫冒险,为什么不有计划有准备地主动出击呢?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系列操作足以保证帕岛在“反马来帝国主义联盟”里取得一席之地,就算不是盟主,也绝对是说话硬气的骨干。就算这时候艾伦私下里还想搞事情,也只是起到了客观上削弱马来,进一步提升了帕岛的国际地位的作用,而不是促进全世界联合起来对付帕岛。

这比我们当年爬冰卧雪从容了多少?比我们算盘造核弹轻松了多少?我们当年赌上生存与前途,才终于在大国夹缝中给自己挤出了一条路,而耶派却死咬着“不是100%安全就不行”,然后谏山创还真就顺势而为给出了一个毫发无伤就能称霸世界的yy选项,再然后无论右派还是左派就都心安理得地躺在无论原理、动机还是实现方法都很可疑的“地鸣”上开始做春秋大梦了……只能说这就是键盘侠与实干家的区别,甚至不必分左右。

中策

在艾伦发动地鸣之后,局面尚可收拾。之前写过一个回答,直接搬过来了。只要不死咬着“希斯特利亚动不得”而自缚手脚,帕岛完全还是进退自如的。

123话以后剧情之所以这么水,都要怪一个人——科尼!
因为他绑架了法尔科,所以阿明才会去追他。
因为阿明去追他,所以没有立刻去追赶地鸣。
耽误了至少两天时间,这期间地鸣踩了几亿人。还让耶格尔派有时间赶到港口,以至于救世小队不得不和他们发生火并死了起码几十。
然后又坐船又坐飞机的,让谏山创在烂尾之前又多骗了十几话稿费。
哼╯^╰
这说明什么?说明地鸣就像新冠,需要尽可能早采取尽可能强力的手段才有可能搞定!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不要去追什么法尔科了!死了就死了吧!不然外面要死几亿人,帕岛也一把梭哈啥都不剩了!
阿明,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追艾伦!
对,就用立体机动装置,你可以的!
烫?亲您又不是韩吉,您就是超巨本巨啊!你怕个锤子烫!
趁还看得见艾伦的屁股,麻溜儿地追上去听到没有!
等你上了脊柱,爱炸炸,爱谈谈,怎么不行?
真谈崩了还可以就地吃掉艾伦,吃完捡起掉落的宝物:吉克×1。
如果吉克愿意配合最好,如果不配合就继续和他谈谈。
如果还是不配合就把他装进背包,出发去找希斯特利亚——顺路还能再救个法尔科,反正都是往北走。
无论如何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把地鸣巨人控制在岛内,至多也就是到海里。
好了现在你就可以继续保持威慑选项了。哪天心情好就派几只去马莱蹦个迪。
然后看看全世界哪个傻逼不愿意心平气和地和你谈谈。
五话内完结撒花带填坑,绰绰有余。
所以,科尼同学,知道怎么拯救世界了吗?


下策

然而以上两个选项的根本问题仍旧是——

首先帕岛甚至整个人类文明的胜败存亡仍完全取决于巨人之力。

其次这两种简略版的方案其实也并说不上不多“反战”——全是常规操作而已,左派做得,右派也做得。

它们仅仅保证了“在不踏平世界的前提下帕岛也暂时能生存下来”,但接下来帕岛又要去向何方呢?是与世界继续愉快内卷,相爱相杀?还是一鼓作气引领人类走出森林?还是兼而有之,一边战斗一边前进?

这一切似乎都只存乎阿明一心。

如之前所述,长期而言,想要反战,还是得寄希望于生产力的发展。好在书中现成就有冰爆石的设定,它的存在就如同石油之于我们现实世界的意义,足以点燃新一轮工业革命的发动机。当科技和生产力提升了,才说得上社会全面进步,“反战”才有希望成为共识。

然而这些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都需要艰苦卓绝的实干和枯燥漫长的积累,既不容易写得好看,也不容易写得真实。

投机取巧的法子么,也不是没有——借鉴真实历史上的左派实践就可以了。比如隔壁毛熊他们家就特别合适,甚至连先期剧情——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在外国势力干预的背景下推翻了没落腐朽的王政,并顶住了世界联军的反扑——都一模一样,直接往下写就成。

如果你打算把阿明写得单纯一点,理想一点,就让他带领帕岛完成一个半五年计划,然后功成身退,正好也只剩九年寿命了不是?如果你想把他写得复杂一点,现实一点,顺便深入描写社会巨变期惊心动魄的路线斗争,就让巨人之力消失,让阿明继续活下去开展肃反;想写工业建设指数增长可以让帕岛堂堂正正用人类科技爆兵,钢铁洪流推了马来;想写形势大好未来可期就输出革命;想写旗鼓相当壁垒分明就冷战;想写路线坎坷一波三折就争霸失败;想百折不挠重拾乐观就中途跳转兔子剧情……扯远了。总之你大概也可以看出来,谏山创为啥没法好好写一个从骨子里“反战”的结局了。

当然,我自己是没本事完全按照这个大纲一点点写出来的,不过还是设计了一个相对详尽版本的“下策”——哪怕从斩杀艾伦的时间点开始,阿明仍有机会避免全世界对帕岛的围攻,和帕岛的全面右倾以致最终覆灭——历史轮回不是无法打破的。在这个结局里我尽可能结合已有设定,回收伏笔,完善剧情和世界观,并且把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寄希望于人类的长期发展,而不是个别英雄的主观选择和一劳永逸的短线操作。

这个结局很长,就只贴链接了,因为我在其中如果你在看完这30000字后还有兴趣再看30000字,就请点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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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名1919席卷美国的猩红之夏。

图示是一名被处以私刑的黑人,他的尸体正在歧视的火焰中毕剥作响。

迫害黑人似乎并不那么残暴,但是这是发生在黑人解放后将近六十年之后的全国性迫害热潮。其残暴不仅仅在于对黑人的残暴迫害,更是对民主,对法治,对平等,甚至对人理的残忍暴凌。所谓的政治精英与民主卫士,正是迫害的最大推手。

不知道美国有什么脸面去说民主与平等。

(给文章点赞时麻烦给这个回答也点个赞同吧,如果能点个关注就更好了。祝各位新春快乐。)

哦,还有美国人在瘟疫时期的鬼才操作

外加一个加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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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名1919席卷美国的猩红之夏。

图示是一名被处以私刑的黑人,他的尸体正在歧视的火焰中毕剥作响。

迫害黑人似乎并不那么残暴,但是这是发生在黑人解放后将近六十年之后的全国性迫害热潮。其残暴不仅仅在于对黑人的残暴迫害,更是对民主,对法治,对平等,甚至对人理的残忍暴凌。所谓的政治精英与民主卫士,正是迫害的最大推手。

不知道美国有什么脸面去说民主与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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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难怪这个上古文明衰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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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就守在厕所外面当门神的猫,冲进来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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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就守在厕所外面当门神的猫,冲进来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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