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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周奇墨获得《脱口秀大会》第四季年度冠军?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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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不就是语言版本WWE么,炒作出话题大家一起恰饭。又不是竞技运动。城头变幻大王旗才是最适合这个时代。

摸索出了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像中国有嘻哈那种第一季把牛的一网打尽在再也不来了,一季不如一季的,怎么捞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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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很多人会思考脱口秀到底在什么地方有别于相声小品,

经过四季脱口秀大会,终于能看到,舶来的脱口秀还是脱口秀,不存在一个迥异的“中式脱口秀”,

创作的核心于相声小品最大的区别,

就是脱口秀的人设一定是市民阶层偏上,已经彻底达成城市化,正往小资孜孜不倦迈进的都市人。

相声可以有《小偷公司》中社会最底层,窃格瓦拉这样的人设,

小品王赵本山的作品里,农村人刚进城是不竭的母题,

脱口秀很难针对真正的小人物做长期的探讨,

著名的广智穷到住远郊没钱录节目,和邱瑞斜角房斜角尿尿的梗,最多也只能撑一季,不能再多了,

甚至容貌焦虑也不足以维持很久的笑果,

长得再歪也总有看顺眼的时候。

很快所有成名的脱口秀演员,都会发现自己要进入一个属于年轻市民,尤其要瞄准头部城市青年男女的精神世界,

这和相声小品能从最广泛的劳动底层或者三教九流历史掌故里抓人物找梗不一样,

脱口秀的受众,和孟京辉等导演话剧作品的受众,是高度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

需要非常精准地把握“新都市人”的好恶,

母题大多是男女情感生活、讨论原生家庭、性别自省、受教育背景、职场套路以及社交媒体。

在节目里被李诞敲打“压迫感”的Norah,线下已经是不那么压迫,甚至是可以随时拿压迫抓梗的演员了,

压迫与否完全无法评价脱口秀,只不过是风口浪尖的公司管理者的一点“政治正确”而已,

实际上,线下的演出者不会考虑压迫感,阶层感,城乡差距这些问题,

光靠询问第一排人的学历背景,遇到清北拜一拜大神,遇到没听过的学校问问是不是野鸡,调侃一下观众的专业,就可以水上三五十分钟,而且听众也不会倦怠,

并不是大家都陷入了一种所谓的创作舒适区,或者压迫感舒适,

一个残酷的现实就是,

花了几十上百的门票,年轻人听的就是这个。

周奇墨拿到了第四季冠军,

也正说明了,

舶来的脱口秀也是脱口秀,

一样要服从这个都市口味。

就好比我们看日本泡沫经济的刊物,时尚,音乐乃至动漫作品,都会有一种说不清但一下子能感知的派头,

有些人概括为,“大都会”味道,

像是一层“赛璐璐”滤镜,糊在整个视线中。

英美的脱口秀从业者即使一个人站在台上讲半天,从调侃种族政治,到自己的性生活,笑声再多,也不会真的看起来像刘宝瑞,

这不是个从“撂地”而来的东西,

更像是,题为“如何做一个有趣都市人”的分享会,就像戒酒分享会,抑郁分享会之类他们惯常喜欢的那种同类人的互相倾诉,

说什么不重要,

你是我们的一员反而更重要。

你身上的味不能太冲,但更不能没有。

很多观众看一些选手表演的时候,

也会有种“脱口秀”味太冲了的感觉,

或者干脆叫做油味,

也未尝不可。

就像是酒吧街唱习惯了的大烟嗓女vocal,虽然听着不走心,依旧很华丽,就看走过的顾客买不买账,是不是微醺了罢了。

我不觉得周奇墨和豆豆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周奇墨一定是更高级,更化油为宝的高人,

却不意味着周奇墨可以不油,脱口秀可以不油,可以把那个味去得一干二净,

正是那种浅暖,促狭,优越,自嘲,躺平和鸡血间歇发作的东西,成了某种门槛,更像是灵魂。

贩卖的就是这层大都会牌套子。

摘了只会让说的人和听的人都立马惶恐起来。

没有一个真正天真的人能搞脱口秀,

在脱口秀里表露天真和本我确实死得很难看,节目里选手这么干的时候,多半是在发表淘汰感言和退赛宣言。


多年以前,有个小品

杰森斯坦森和蔡明演的,

老父亲探班当艺人的女儿,三句两句把国际名媛海伦扒个底掉,

海伦扒回翠花,

最后当然是海伦小姐抛弃虚荣,勇敢面对来路,不唱爱你爱在骨头里,唱起了“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用意当然是讽刺演艺圈的虚假,

二十多年过去了,

超级城市群宏伟的天际线建成,一代人成年,不管他们来自哪里,他们都自认生于斯长于斯,

反而这种虚假似乎是必要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要戳破这种东西,

就像舞池不能突然开灯,电音不能戛然而止,梦也不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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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脏活的周老板,最多顶到半决赛。

玩起来脏活的周老板,拿到了冠军。

周老板的实力不用多说,来跟大家谈一谈另一个纬度的东西。


其实现在回头看看李诞的那一句周老板是唯一没有说内部梗的演员,感谢周老板 有点敲打的意思在里面了。

周老板,多精明的人啊,从他的段子里就能看出来,对生活充满了观察,敏锐至极。

周老板也很快就领会了蛋总的意思:你不玩内部梗是不是不拿我们当自己人?


其实上一季周老板还是有点傲的,毕竟实力和资历摆在那,但没想到被玩的那么惨。

这一季周老板学聪明了,加入了笑果,这才没被当做垫脚石。到了快决赛,又听到李诞的暗示,我想他一定想起来了上一季的遭遇。


该怂还是得怂,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于是周老板放下了最后仅存的那点傲气,开始玩起了内部梗,脏活,顺利夺下脱口秀大会第四季的冠军。


其实李诞那句话是真的,哪有什么比赛,就是我们哄你们玩。

不过,老板哄客户,可不哄员工啊。远公平要是不舔老板,那妥妥就是下场的命运。

王建国博洋才是聪明人,这一季也不愿意被玩了,早早的就自己下台了。(上一季的雪国列车还记得吗,就是单纯的消费王建国李雪琴,不过李雪琴有自己的资源,因此雪琴顺势就起来了)


哪有什么比赛不比赛,冠军不冠军的。

这都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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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和市场,以及风险规避的完美结合。

1,疫情过去了,笑果要发力线下演出,进军二三线市场,今年笑果(联合单立人)为周奇墨举办了二十多个城市的千人演出,賺到了真金白银,夺冠后必将紧锣密鼓安排全国巡回演出,经济效益类似二线歌星了。大剧场大场面的演出似乎只有周老板当的起。

2,周奇墨的出现,帮助笑果解决了一个致命伤,就是脱口秀艺人生命周期短的问题,说完了自己人生故事,自己的脱口秀人生就结束了,这个太可惜,好不容易培养、炒红一个脱口秀演员,一两年之后没段子了。而周奇墨从中国传统曲艺中吸取能量,运用说学逗唱,观察社会,素材无穷无尽,艺人生涯可以接近无限延长。

3,周奇墨的夺冠,意味着来源于美国英国的脱口秀,初步完成了和中国传统曲艺的对接,初步完成本土化改造,这个意义无论如何评价,都是里程碑的成就。

4,笑果“双核驱动”,“风险对冲”,一方面给予热爱脱口秀、专业脱口秀的人舞台,是大智慧。同时笑果也会安排另外一波人专心打拳吃流量密码和财富密码,赚一份快钱的时候没有冲昏头脑,还继续深耕专业市场,保持了经营的冷静。

周奇墨的获奖感言,还不忘为另一波人洗白,“只是玩玩”,体现了笑果“双核驱动”,“风险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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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脱口秀大会》第三季时认识周奇墨,那时她是笑果的制作人,和演员们有很多相处。周奇墨被淘汰时,她在导播间看到画面,哭了起来,我就是难过这些人不知道他的好。录制结束,演员们回到后台,一些人开始进行后期采访,她看到周奇墨坐在那儿,吃盒饭。她又哭了起来,周奇墨笑了,你这是对我动了真感情呀,他继续平静地吃盒饭,吃了两份。
文|赖祐萱
编辑|槐杨
摄影|吴明
造型|THEXIStudio
服装鸣谢|ERDOS
1
大王周奇墨只感到饥饿。
《脱口秀大会》第四季录制结束,尘埃落定,冠军周奇墨。那天夜里,笑果包下一个酒吧摆庆功宴,舞台、自助餐和无限供应的酒水,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进了场子,新一届冠军开始找食物,录制前他没吃饭,此时肚子空空,拒绝酒精。怕什么来什么,李诞递过来一杯威士忌,让他上台随便说点啥。
周奇墨上台,感谢大家,感谢比赛没有黑幕,说完,灌下威士忌,下去夹了几个鸡翅,坐进小角落打算先填肚子,人们却总能找到他。一会儿有人恭喜他,一会儿有人坐下来谈创作,一会儿有人说,来来来,你应该和那个谁喝一杯……应接不暇,直到庆功宴结束,鸡翅也没吃上。
散场后,他又被叫到李诞家,同去的还有一群常和李诞喝酒聊天的演员朋友。他嗑了半天瓜子,喝了酒,又过了很久,外卖才到。从李诞家出来,天快亮了。他回到酒店睡了一觉,醒了还是饿,又跑到酒店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盒泡面,红烧牛肉味儿的,坐在大厅吸溜。脱口秀演员汪德发下楼,看见了周奇墨,嚯,大王第二天就在这吃泡面。
三周后,决赛播出,他的微信炸了——即使好友只有三百多人。他登录网页版微信回消息,因为键盘打字快一些,但消息多到当天都没有回完。
接下来,直到现在,新晋大王的生活开始被安排。过去,商务活动是一个偶然事件,现在,他每次奔往一个商务现场,经纪人会在车上和他对接下一个商务,日程被一个商务又一个商务连接起来,在奔波的车上,有时他感到恍惚,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做些什么。
他甚至开始走红毯,经纪人告诉他会有很多摄影师拍照,站定后正面拍一下,然后转左边,再转右边。他照做了,转到左边一看,没镜头,右边也没有,周奇墨,这边,是这边。只听见正面有人喊他,是主办方安排的摄影师。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有点冒昧了,唐突了,不好意思各位。
他觉得,红毯构造了一个高贵、典雅的场合,红毯上的人们要展示最华丽的一面。作为喜剧演员,他总想打破、消解、扯下这样的高高在上,身处其中,他发现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端着,学不来;不端着,又过于戏谑。
体力和情绪急速消耗,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线下演出。一个5分钟的段子,写出来,去开放麦打磨,修改,再打磨,最短也需要一个月。但他没有剩余的精力写新段子了。
我现在都不能说自己是一个脱口秀演员,我觉得我是一个广告机器。他笑着说,他觉得这样的状态不正常,也很临时。这几年,他感觉自己没有休息过,创作上一直处于进攻的状态,行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创作暂缓。现在肉体有些劳累,至少精神上放松了。
他想,刚拿了大王,是该干些大王该干的事儿,不要抗拒,顺应当下。这时强行找回自主性,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总调侃自己商业价值没那么高,这短暂的流量时期某种意义上显得珍贵,自己的事情,可能有非常长的后半生去干。但是这一阵,在你的生命中可能就这一阵。
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冠军。只有在决赛最后一场表演时,看到台下的反应,他心里大致有了数。公布名次时,他选择的《灌篮高手》主题曲响起,热血的旋律里他挥了挥手,但那就是周奇墨最外放、最狂的时刻。
回想来路他还是心有余悸,去年(指2020年)以后我一直对那个舞台是怀有一些怀疑跟恐惧,你进到那里面,你感觉非常的凶险,站在那个舞台,你不知道自己发挥得怎么样,它总有一种玄妙的东西。他说,开心其实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2
2021年,所有人都觉得周奇墨变了。
脱口秀演员童漠男觉得,上一季的周奇墨带着一种笨拙的匠气,有几次,他明显感觉在那个舞台上那样讲段子已经行不通了,但奇墨老师是『我不管,我就继续,我要这样来讲』。一位笑果的制作人也告诉《人物》,很多演员录制的时候都会改段子,第三季的周奇墨不会,他不会为了节目效果或者别人的意见,去改变自己原本的东西。
但线上和线下是不同的,参加录制的观众并不了解他,他也不熟悉场地和规则,上来被天花板这个词架在那儿,姿态多少有点尴尬。《脱口秀大会》第三季播出后,围绕周奇墨最多的声音是,不好笑。周奇墨会在微博、知乎等社交媒体上搜索自己的名字,他看到很多人对自己的恶评,从不好笑蔓延到了恶意和人身攻击,有人说,希望他原地去世。
他开始怀疑自己不适合这个舞台,怀疑是不是一直活在幻觉中——其实,周奇墨就是不好笑。他不与人交流这事,更愿意自己琢磨和消化,后来想通了,他觉得,自己从一个完全的nobody,到拥有一撮观众,靠的是一场一场的演出,不是别的。
节目录制期间,回到线下演出,是他治愈自己的手段。每次观众还在笑,还热情,他觉得,自己又可以继续表演了。去录制时,他又会使用线下验证的那一套,他生怕段子被人改了,改了,就不是他了,想原汁原味讲我自己的段子。
现在听到天花板,他说,有一些麻木了,这个词变成了纯粹的标签。这也是第四季自我期待极低的原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第一次戴王冠脑袋都压掉了,后来就剩个脖子往那一套。随便,无所谓。
他只顾当下那一场,每场比赛都是从所有的葡萄里,摘最大、最甜的那一颗,而不再想为后面留点什么。他琢磨这个舞台的口味,放弃一些线下的东西,完全是自己的,有时候并不那么适合这个舞台。他从只相信自己,变得逐步信任别人,信任程璐、王建国和导演小红,巴不得别人给你多提点建议。
有一天晚上,有三个人对他说了同一句话,这个段子有点长。他突然意识到,那就是不好笑。他删掉了那一小段。一位工作人员看过彩排,到正式录制时,发现他的段子又有了一些细小的变化。他全方位地去感受这个舞台,候场的时候,他会观察场内氛围,演员的包袱响了吗,观众紧不紧,领笑员拍灯风格是什么,由此调整自己的状态。
第一场突围赛,第一个上场的演员是江梓浩,那个关于与上届冠军王勉兄弟关系的段子他在开放麦听过,觉得讲得不错,氛围也很热烈,比赛肯定没问题。但江梓浩表演完,周奇墨发现,今年观众反应不再那么强烈,越往后听,但凡相对个人的段子,响声都不是那么大。
本来,他也为第一次亮相准备了这样的部分,一些鸡毛蒜皮的个人小事,上半年办了巡演,去年节目后经历了什么,今年为什么来参赛……就是那一刻,他决定将这些部分统统删去,替换为一个点餐的段子,两个非常干脆的段子,没有任何衔接,哐,直接怼上去。舞台上,点餐段子刚说完,他就获得了三盏拍灯。
三年前,童漠男在线下看过周奇墨讲listen to伯伯的段子,激动得在后台跳起来,当时他就觉得,只要周奇墨的表演没有出现在线上,大家就还不算彻底了解线下脱口秀的最高水平。第三季,他还问过周奇墨,怎么不讲这段子呢?
在他看来,周奇墨就是单口喜剧圈的崔健,我认识的唯一一个脱口秀演员,是所有行业里面的人都认为厉害的。就像摇滚圈,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崔健不牛逼。
童漠男觉得自己也正经历线下到线上的转变,很多线下怎么讲都成立的段子,到了节目里,也不成立了。这方面,他更能与周奇墨感同身受,比赛现场像一门玄学,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周奇墨今年的变化,他认为更多是观众纳过闷来了,大家的审美某种程度上被他塑造了。回想上一季,童漠男完全理解周奇墨把自己的作品毫不变动地搬上舞台的想法,他认为那是周奇墨的坚持,也是偏执。那种偏执,本质上也是对他的一种束缚。今年,我觉得他抛开了所有的束缚。更淡然了,想明白了。
决赛那晚,童漠男坐在演员之中,当周奇墨出场,他感受到周围巨大的声浪,所有人鼓掌,欢呼,全程站着看完周奇墨的演出,很多演员包括他都带着一种期盼,成吧,上吧,拿冠军吧。



3
周奇墨发现,他在北京曾经辗转演出过的小场子,老书虫、69咖啡、途中酒吧,都已经倒闭或者消失了。
大概7年前,在北京方家胡同热力猫俱乐部,石老板第一次见到正在台上表演的周奇墨。讲的内容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当时就觉得这个人讲得好。那时候,很多演员还在讲预期违背的段子,讲些网络上来的梗,但周奇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观察和思考。
《脱口秀大会》第二季,李诞通过石老板邀请过周奇墨,周奇墨有点犹豫,又因为种种原因,没去。第三季,《脱口秀大会》又来邀请,石老板又去问周奇墨的意见,周奇墨觉得,想有一些突破,去吧。
石老板心情有点复杂。作为老板,旗下艺人越来越火,是好事。但作为朋友,他有点难过。
他们一起度过北漂岁月。有段时间,他们特别渴望拥有一个固定的小场地,两人骑车在冬天的北京到处逛荡,看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破败的写字楼,废弃的画廊,还有一次到了二环边上的小区,曲径通幽处有个半地下室,散发着迷离的光,一个自称艺术大师的人领他们参观,看着堆放着佛龛和艺术品的屋子,他们俩惊呼,哇,喜剧俱乐部应该在这种地方。口袋一分钱没有的两个人开始畅想,这里隔音不知道怎么样,笑起来会不会吵到别人,奇墨,要不找个装修队来弄弄?
石老板觉得这地儿挺好,周奇墨觉得还是太奇怪了,本想听石老板的建议往下谈一谈,最终还是因为没钱,不了了之。直到现在,单立人也没有一个固定场所。石老板说,想明白了,人比地儿重要。
他们之间总是淡淡的,两个人都不喜欢喝酒聊天,很少过问对方私事,有时候他们在北京的街道上散步,连续聊上十几个小时,谈的也都是创作,很少的,周奇墨会提起自己从小没怎么见过的母亲,但也顶多到这里。多年来,关于生活的困境,他们几乎不聊。石老板悄悄猜测周奇墨也有过一些焦虑和惶恐,他会不会担忧这样演出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提起,几年前,他给周奇墨找过一个演出,给企业做年会表演。周奇墨在台上说段子,台下的人一边喝酒一边吃饭,没什么人正经听,最后还有人端着酒杯跑上舞台,非要和周奇墨聊天。还有,2019年的美国大学巡演,周奇墨孤身一人,颠沛在美国的不同城市。单立人没有太多经费,吃饭、住宿都很一般,有时候没有志愿者,他一个人搬凳子,架麦克,面对可能只有个位数的观众,还有的地方连麦克风都没有。现在说起来,石老板还是很难受,(那些情绪)他一笔带过,回过头来想一想,他一笔带过那种东西你可能一个月都过不去。
决定参加节目后,他们仍然在一起闲聊,聊到一个准备参赛的段子,猛地一下,石老板突然感到周奇墨的离开变得具体且真实。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抱本书坐在公司里的场景,都要没有了。他们继续聊下去,聊着聊着,石老板哽咽起来,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在周奇墨面前流露情绪,但他很快控制住了。
那段时间,石老板看了一篇关于李敖的文章。李敖年轻时交往过一个女友,感情很好,相依为命,被软禁时,女孩也一直陪着他。后来,他被国民党关进牢狱,与外界断了联系。10个月后,他第一次被允许看报纸,打开,看到的是那个女孩与别人的结婚启事。后来,李敖告诉朋友,看到报纸的那一刻,第一次感觉被国民党打败了。
石老板说,他一直认为单立人和笑果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走,没有谁打败了谁,也没有谁赢了,但在那一刻,他知道周奇墨要离开了,第一次,他觉得被笑果打败了。
如果我有一个节目该多好,如果奇墨能上我们自家节目该多好,对吧。他甚至滋生了脑子里边的邪念,这一切都是被资本给剥夺的,都是被一个巨大的流量机器给剥夺的。
冷静下来,石老板又觉得自己矫情了,自己给自己加戏了,(这么想)肯定不是真实的世界。那个东西并不是你没有做到,不是因为你的懒惰消极或者错过什么机会而没有那个节目,因为你不是一个做节目的公司,这不是你该干的事,你们走的路是不一样的。
第三季结束,观众反馈不佳,周奇墨犹豫过是否去第四季,石老板宽慰他,如果不合适,咱们可以从另外一个形式、另外一个维度去拓展,不用非盯着这个节目。最后,周奇墨还是决定要去。他说,他还有一些段子想在那个舞台上讲,他希望段子有一个好的归宿,甚至还嘱咐石老板,咱们好好(跟笑果)谈着,别谈崩了。
他想要去上的时候,我跟他说,这里面一定包含了一部分你不想干,身不由己的事情……他不是一个特别擅长,特别享受所谓的聚光灯、流量、资源的人。他不是天生就笃定我是要出名的。他要去上海,天高皇帝远的,也见不着面,不知道他状态怎么样啊,会不会在那边受人欺负啊什么的。石老板说,我最大的不确定是,害怕他过上一个他自己不太想的生活……
几年前,单立人有一场浪马车全国巡演,途经上海,周奇墨觉得这地方挺好,气候宜人,城市便利,开始思考换个地方生活的问题。2020年末的一天,周奇墨和石老板在单立人吃外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他说,打算搬到上海。
童漠男也是从单立人出来的演员,他说,北京的脱口秀文化,很多时候是一种特别凄苦、凄惨的文化,离开北京去上海,大多数演员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或者成为了脱口秀的明星。某种程度,这也是北京这个城市的一个魅力……很多人最痛苦的日子都是在北京度过,北京这种痛苦,这种郁郁不得志,这种看不见希望,没钱,没人认识自己,被冷落,可能又给演员注入了特别多的韧劲,特别像是凤凰涅槃之前那一段时间。
他记得2019年冬天,他和周奇墨、吕东在单立人旧址大经厂西巷胡同旁一家砂锅粥店吃饭。童漠男得知周奇墨挣的钱还不够养活自己,只能靠两年前的冠军奖金维系生计。那天吃饭间隙,周奇墨还在给别人写稿,吃到一半,段子被打回来,他招呼童漠男和吕东先吃,自己打开电脑,要改一改段子。
那个场景,至今还在童漠男脑海里萦绕,他很纳闷,他是这行业里很厉害的人,但是他,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一些东西。
还是那个冬天。周奇墨在单立人播客节目《谐星聊天会》上,写了一封信给2019年的自己。那时候,他还没有参加《脱口秀大会》,还生活在北京,还不是大王。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你安慰自己,急没有用。这一年表面看去,你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像一片冰封的湖,但你知道在冰下有暗流在涌动。你感觉越来越准备好了,只等天气变暖,冰层开裂,那时湖面上会有鸭子,甚至天鹅。出现一片生机。明年给你的任务就是两个字,主动。主动联系演出,主动干任何事。因为你意识到一天的时间就那么多,你不给自己排满了,就有别人给你排满。
离开北京之前,周奇墨和单立人的朋友吃了一顿饭,难得,人聚得很全,大家拍了一张合照,那个瞬间,周奇墨有种感觉,可能很多年后会有人指着这张照片说,你看,当时的我们什么样,现在谁去哪儿了,谁又离开了。感觉这是最后一次这些人定格在一起。
大半年过去了,得知周奇墨拿到冠军那天,石老板正在录制《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后者在2021年下半年接续了《脱口秀大会》,成为最引人瞩目的综艺节目,米未和笑果也因此被评论称为承包了年轻人多巴胺的两家公司。经由《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石老板和他的单立人被更多人所知,他知道自己走在一条通向名气但又与周奇墨不同的道路上,心里特别五味杂陈。他给周奇墨发了一条祝贺信息,没有太多话,大概意思是,咱未来好好走。节目播出那天,他转发了周奇墨的夺冠感言,转发语是,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永远爱你。
他觉得,他和周奇墨正在经历一些历史的节点,在历史的浪潮里汇聚又交错,周奇墨站在那座山,已经抵达了顶峰,而他在另一座山上,刚刚开始攀爬。我没能在那个里边去感受他的情绪,快乐或悲伤。在那一天,他看到时间在他俩面前短暂地交汇,又各自流走。



4
大多时候,制作人杨筱依看到的都是周奇墨的侧面,在后台,最经常的场景是,他拿一本书或kindle,看的都是《博弈论》之类的书。有时候,其他嘉宾演员嘻嘻哈哈,他也只是看着,像老父亲一样在后面观察,然后在那儿笑。开场前,他会走得离人群很远很远,在遥远的一角认真背稿,即使那是他讲过无数次的段子。临近开场,他一个人站在上场口,脖子有点前倾,好像肩头有些重量。那些时刻,杨筱依觉得周奇墨有些孤独。
她在《脱口秀大会》第三季时认识周奇墨,那时她是笑果的制作人,和演员们有很多相处。周奇墨被淘汰时,她在导播间看到画面,哭了起来,我就是难过这些人不知道他的好。录制结束,演员们回到后台,一些人开始进行后期采访,她看到周奇墨坐在那儿,吃盒饭。她又哭了起来,周奇墨笑了,你这是对我动了真感情呀,他继续平静地吃盒饭,吃了两份。
去年春天,为了周奇墨《不理解万岁》的专场巡演,他们一起跑了21座城市。她发现,周奇墨是一个对别人没有要求的人,衣食住行,后台怎么样,喝不喝热水,什么要求都没有。他很怕给别人添麻烦。行程密集,他们都很累,但周奇墨很少抱怨什么。为了让周奇墨发泄出来,她会主动表达一些负面情绪,演出结束先叹一口气,太累了,要走几站啊,烦死了。只有这样,周奇墨才会跟着抱怨几句。
这次巡演给了周奇墨不一样的体验——很多剧场是千人规模,上台时,观众席一片漆黑,偌大的剧场,只有一束光打下来,周奇墨,一个麦,一把椅子,站在舞台中央。当演出结束,啪,灯光亮起,周奇墨才看清台下坐了那样多的观众,冲击是剧烈的,看到这么多人从这个城市的各个地方聚到这来,跟你共度了一晚,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幸福。
杨筱依见到过那种幸福,是打在周奇墨脸上的快乐。千人剧场与小场地不同,笑声是绵延的,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周奇墨在其中冲浪。后来,周奇墨对她说,以后还想要继续巡演,继续讲专场。
去年12月,杨筱依在郑州的一场演出中见到周奇墨,她觉得他又老了,能够感到他的疲惫和倦意,有几个瞬间,她甚至不想跟他说话,只想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她没有问周奇墨拿到大王后的感受,只是觉得当了大王后的生活还是挺不一样。她也和曾经的大王们交流过,有人说,会有一种整个人被撕裂、被支配的感觉。他们创作,灵魂和生活都是很自由的,可是现在日历上加的东西,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最近一次见面,石老板反倒觉得周奇墨变松弛了,上个月,周奇墨回北京录《谐星聊天会》,跟石老板吐槽,我在上海挺洋气的,到北京风一刮,缩着脖子,穿个破大衣,人都变土了。石老板揶揄,你才待了几天啊,这就上海人了。他知道,以前的周奇墨每一句话会想得很清楚,现在,周奇墨身上出现了一种说了吧,能怎样的随性。
石老板觉得,人的幸福阈值非常有限,那些在线下熬着的人,经济水平和知名度都让人不快乐;而成名了,很多事情变拘束,身不由己的生活可能也有不快乐。两种状态之间,有一个很小的地方,是相对舒畅的。他希望周奇墨能找到那个地方,这是一种完全发自朋友之心的期待,希望他变化之后也能更快乐,整个人会更幸福。
2021年12月28日,《人物》与周奇墨第二次见面,在上海一家酒店33楼的房间。他正准备走人生的第二次红毯。《人物》问他,担心这阵子非正常的、临时性的生活带来一些坏的习惯、坏的影响吗?
我倒不太担心,他先这样回答,紧接着说,也会担心,停了几秒,他说,其实一直担心。
担心自己不会写了,担心自己创作少了,担心自己沉浸在这种虚幻的认可当中,担心自己变得骄傲,担心自己为人处事上会有变化,都会有担心。
回北京期间,他特意多待了一天,去看一位叫宁家宇的演员的线下专场。他说,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和纯艺术的东西离得太远。那个专场,没有人规定演员要做什么,没有淘汰和投票,想说什么都行,非常自由。
周奇墨说,他想要靠近那样的演出。看完之后,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他又有了好好写、好好表达自己的冲动,要让我的段子更深刻一些,要让我的段子能够被人记住,你会有这种艺术上的野心。它会维持一段时间,直到现在,那个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
前几天,周奇墨看了北野武的一部电影,讲一对漫才演员的经历,他发现,跟自己的经验也差不多,最开始的观众有多么少,演出场地有多么Low,后来逐渐被大家认识……里面的演员有一股劲儿,我们平时表演不会跟观众产生很强的对立,但那里面的主人公,观众如果笑得不对了,他就会跟观众说,你不要这么笑,这么笑你会耽误了他,观众不服,你算老几?他骂了脏话,用一种混合了骄傲与笃定的语气,说,我是谐星。
周奇墨感到震动,大家平时说自己是喜剧演员,是谐星,都是以一个低的姿态去跟观众对话,但是他在舞台上理直气壮,我是谐星,这个舞台是我的,你不愿意听你可以走。那个劲还我挺喜欢的。
在笑带来的愉悦和枷锁里,周奇墨始终想拥有自我表达。我一般清晰自己不太想要啥,剩下那条很窄的路,可能就是我唯一能接受的、想要的东西。
以下,是《人物》与周奇墨的对话。
1
《人物》: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会是冠军了?
周奇墨:好像从(决赛)第二轮比完,就觉得大概是了,应该是了。从现场效果来看,心里有点数,接受得很平静。音乐响的时候,还是激动了一下,跟着音乐挥了挥手臂啥的。我这个人很少激动,很少所谓的狂,当时感觉在那个舞台上,能允许我狂那么一小小下,下台就老老实实做人了(笑)。
《人物》:拿到大王,对你意味着什么?
周奇墨:我不会觉得当了大王就会怎样怎样,对这方面有点数。节目也不是第一季了,有一些前人,包括庞博、王勉,你知道(大王)大概是什么样。活多了,商务多了,参加了一些综艺节目,但我不是所谓的吸粉体质,肯定不是有流量的那一拨。这个大王可能是对我能力和艺术上的一种认可,是职业生涯的一个里程碑,是一个戳,一个很值得纪念、庆幸的事情,但也没觉得这个东西能把你一定能带到哪儿,你就是一个什么明星了,肯定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人物》:听说第四季决赛播出的第二天你还去了开放麦。
周奇墨:是,然后再就没去(笑)。当时还跟别的演员说,不管我后面去多少次开放麦,只要拿大王的第二天去一次开放麦,这个事就会被留在历史上。我敢向你们保证,笑果历史上四季比赛,没有任何一个大王是在刚拿完冠军第二天就做开放麦(笑)。有的事情只要做一次就够了。
《人物》:连续参加两季脱口秀大会了,明年还想参加吗?
周奇墨:不知道啊。对我来说,第二季就已经有些比不动了。大家觉得我是老人了,其实我只是参加第二次。有一次上场前,呼兰和建国在我前面,呼兰跟建国说,又一年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历经沧桑,又一年了。不管之前有什么地位也好,曝光也好,到了今天,又要被推到这个斗兽场里。就算把所有人都干掉的那个人,也就那一年吃香喝辣,到头来又被推进去,再干一次。有一种大逃杀幸存者的那种感觉。
《人物》:是什么把你留在了这个斗兽场或者大逃杀之中?
周奇墨:吸引我的不是厮杀本身,而是在厮杀过程中能够展现出来的东西。我练了一套八卦掌,被丢到斗兽场里,不是想把对方弄死,而是想让他看看,诶,你看,我这套八卦掌练得怎么样?然后就撤,打完就跑,也不管我打没打到别人、别人打没打到我,我就先给你舞着。
《人物》:有想要退回去、往后缩一缩的时刻吗?
周奇墨:有过某一刻想退赛,我忘了哪一刻了,但是有。那时想要退出的想法跟张博洋差不多,我没有更好的东西给你们了,我没有信心创造出好的东西了,那我为什么要在台上制造一些垃圾给你看,我不想让自己以这样的形象去面对别人。
《人物》:在比赛里面,你获得了足够的快乐吗?
周奇墨:我一直觉得没有获得过足够多的快乐。不管在不在里面,我都没有。这是我的常态,没有觉得那么快乐,反而有的时候有些焦虑,有些痛苦,但是,如果不去干这个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更让我快乐的东西。快乐是有一个具体的目标,达成了,你才能快乐。我当然希望炸,当然希望能到最后,当然希望能赢过其他演员,但这些都不是我上场最重要的目标,我的目标还是自我成长,自我实现。
《人物》:至少挣的钱也比之前多了吧?
周奇墨:钱肯定是比以前更多,这是肯定的,要不然为啥拿这个(大王)?
《人物》:买房了吗?
周奇墨:没有,没有,都是赚点辛苦钱,赚点小钱。



2
《人物》:琢磨两年,你觉得《脱口秀大会》这个舞台更喜欢什么口味的段子?
周奇墨:要么非常娱乐,要么就是能够激起大家对于一些社会话题的讨论,或者跟年轻人很有情绪上的共鸣。要聊当代人的生活,聊社恐,聊剧本杀,聊上班,聊恋爱,让大家觉得这事跟我有关系,还要在段子里让大家看到你的某些睿智的思考,有时候也是一种技巧,要让大家觉得你这个人聪明,想得透,偶尔一两个金句,总结了,升华了,观众就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高级的脱口秀。
但是,在线下,也包括我之前追求的,更多的是一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感觉,我会讲非常朴实的题材,想把这种朴实的东西变得像我跟你在推心置腹地聊天,同时好笑,而不是说让你觉得我有多聪明,我有多睿智,不是这种感觉。
《人物》:线上、线下的观众有什么区别?
周奇墨:总体来说,线下对演员的宽容度更高一些,能讲的东西更多一点。线上的舞台没有那么宽容,是非常苛刻的,线上观众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就是炸。我有一次看观众的评论,有点无奈,他说,哎呀,看了周奇墨的线下,感觉没有电视上看那么炸。我不是在为自己辩驳,我就是感觉大家的评判标准只有炸不炸,是不是温和一点的,也可以是好的脱口秀?是不是笑点没有那么密集,但让你印象很深、很有真知灼见的东西也是好的脱口秀?人家造车,奔着艺术品去设计,你坐上去只在乎这车速度猛不猛,推背感行不行,省不省油。哇,这维度是不是有点太单一了,这不是我们每个演员都希望看到的。
《人物》:现在你会怎么介绍自己?喜剧演员?艺人?脱口秀明星?
周奇墨:我很少说自己是艺人,更多是喜剧演员。喜剧演员是个比较独特的存在,既不是影视演员,又不是明星,他应该是一个给人感觉比较接地气的人。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做喜剧?太难了。没有什么比喜剧更需要贴近人。
观众觉得一个比他优越很多的人在调侃他,会很难笑。笑太脆弱了。任何一个影星、歌手,如果他耍大牌,我还是会认可他的专业能力,看他的戏我还会信服。但如果一个喜剧人耍大牌,我立刻就觉得他不好笑了。
《人物》:为什么说笑是很脆弱的?
周奇墨:笑是需要观众配合的,它是一个相互的艺术。唱歌、演戏,包括悲剧,都可以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完成,但再好笑的笑话,只要底下没有观众,没有人笑,或者那个观众坐在那儿说,这好尬,这好笑吗?你能说这是一场成功的演出吗?它太脆弱了,必须要对方认可,对方接受你这个东西,完成一个回路,才叫喜剧。任何一面断了,都不叫喜剧。
《人物》:这也是你着迷于线下演出的原因之一?跟观众的交互感?
周奇墨:这种交互感,现场观众对你段子的反馈,会让你很上瘾。感觉自己在台上是焦点,特别的强大。你是这群人里说话的人,是领袖一样的人物。更主要的是他们在笑。笑,是对你释放出了很大的善意。这会让你觉得很安心。
《人物》:笑,是善意最大的体现吗?
周奇墨:那当然,最大的善意。而且他们还是花钱来的。又花钱,又给你笑,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善意的了。演出的时候我最怕有敌意的观众,也不知道他为啥,他也不笑,就看着你,还带着那种审视的、厌恶的目光看着你。人群中总会有这样的人。我遇到过,他还坐第一排,更让你难受。



3
《人物》:2016年,你在一席演讲,结尾用了鲁智深圆寂之前的那首偈子,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为什么当时会提到它?
周奇墨:它跟我当时的心态比较契合。当时讲了第一年还是第二年(脱口秀),就是那种哥们儿找到了人生挚爱、人生的梦想,找到了活着的、存在的意义。所以读到今日方知我是我,就有那种共鸣和感慨。
《人物》:现在呢,6年过去了,还是那种状态吗?
周奇墨:多多少少丢失了最开始的那种兴奋感,那种未知的、革命的浪漫精神,对于未来前景的浪漫化没有了,现在是实打实地经历这一切。那个时候见到的少,可以想很多,现在反而不太敢想,因为知道难,干这个也难,干那个也难,知道什么东西不成立,什么节目不成立,什么模式不成立,什么样的路子走不通,不成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一直单打独斗到现在也就那样。所以,之前所有的那些不确定的、浪漫的幻想突然就变成了活生生的、固定下来的现实,你只能在这个现实里走。
《人物》:现在的生活,多大程度是你想要的?
周奇墨:现在的生活相对来说是我最想要的,但还不是最完美的状态。最完美的状态应该是很多事情都由我自主去发起,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主动去安排的,去造成的,我给自己造了一个世界。现在感觉是把我拽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里,我在去适应这个世界。
《人物》:被拽进来的过程中,有违背初衷、勉强自己的时候吗?
周奇墨:最核心的(东西)没有违背,其他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改变。比如,我最开始不想用脱口秀去做商务,不想讲那些尴尬不好笑的广告,也不想以喜剧之外的方式跟大家见面。现在看来,也会尝试参加一些活动,经纪人说,微博上是不是得营营业啊,得发点东西。但最核心的是我不会说违心的话,在任何场合,我不会说违背我内心真正价值观的话,哪怕这个话会让你听起来很爽,有效果,我也不会讲。这是我能守的最后一个底线了。
《人物》:比如用脱口秀做商务这件事,你怎么说服自己?以前你挺抗拒的。
周奇墨:我之前是挺抗拒的,感觉这么不纯粹啊,我写一个脱口秀,居然是为了夸别人?脱口秀是讽刺啊,我肯定不能说你的好。今年才开始把这个事情想清楚,应该分开,创作是创作,商务稿子就是一个稿子,把它看成广告,不要把它看做一个脱口秀,不要觉得这个东西玷污了什么,或者是违背了什么创作规律,别把自己当艺术从业者,你就是一个乙方,一个服务人员。
《人物》:现在的你,还会有慌的、紧张的、接不住的时刻吗?
周奇墨:我遇到事情,不是那种哥们儿可以handle,哥们儿可以搞定,不是那种人,还是会有一些紧张焦虑,只是表露得没有那么明显。我觉得淡定是李诞那种,就不在乎,无所谓,我特别羡慕的是他那种状态,觉得如果能有那种不在乎,我会过得更快乐一些。但他也没有那么快乐,我也不知道为啥,都那么不在乎了,还不快乐。
《人物》:那是你向往的状态,但你真的能做到不在乎吗?
周奇墨:我内心非常渴望那种状态,但自己又做不到。因为这种在乎是我人格的一部分,一直都是不那么粗枝大叶的人,一直都是敏感的人,谨小慎微的,善于观察别人眼色的,害怕跟人有冲突,不想得罪人,不想让场面尴尬,不想快意恩仇的人。一直是这样,有一个壳子束缚了你,你很难突破它,有时候你只能在这里找到自洽,在这个壳子里待着。
《人物》:接触过你的人,有不少都谈到了你的孤独。
周奇墨:我感觉一直都处于一个相对孤独的状态。估计你要采访我的初中同学就开始有这个词,就是这个人挺孤独的。这是一个常态,一种人生常态,没有那么合群,因为合群总意味着要放下自己的一些东西,放下自己的一些判断,放下自己的一些喜好,丢掉一部分自我。



4
《人物》:你觉得你的作品,最终想要表达的东西是什么?
周奇墨:最终想要表达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个是不是得别人给归类啊?
《人物》:石老板真的给你归类了一句。
周奇墨:他说了什么?
《人物》:他觉得,你的很多作品是对都市中产阶级的媚俗的、虚荣的、趋炎附势的消费主义的调侃和嘲讽。
周奇墨:哈哈哈哈哈,领导真能整词儿。我希望我的脱口秀就是怀疑吧,怀疑我们生活的合理性,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当作理所当然。包括我们的生活方式,生活场景,我们的消费主义,趋炎附势的消费主义,不要毫不怀疑地去接受它。
《人物》:但观众可能更需要确定——一个确定的态度,一种鲜明的观点,而你的表演经常比较温吞,你怕冷场吗?你的信念从哪里来?
周奇墨:有时候你知道你讲的这个事不是为了逗观众笑,你讲这个事是因为你想讲,想表达,如果这个比重大一点,在舞台上哪怕冷场了,你也没有那么尴尬,因为会觉得这是我想说的,我就想这么干。但如果这不是你很想讲的,大家又没笑,你就觉得自己很傻,就想我为了谁啊。前一种情况冷场,你最起码知道,哥们儿自我表达了。
《人物》: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
周奇墨:对,哥们儿自我表达了,哥们儿这场演出,献给自己的。这么安慰自己,你要有信念感。如果纯为了观众,违背你自己的意愿去创作,那你讲的观众不笑,你就觉得,呦,我为了谁啊,像自己出卖了自己一样。
《人物》:现在会有纯为观众写的段子吗?
周奇墨:其实是一个比重问题,每一个段子都是这样,都有为观众而写和为自己而写的比重。
《人物》:怎么控制这个比重?
周奇墨:在前期,包括现在,我想的还是照顾观众多一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从自己出发更多一些,照顾自己的比重更多一些,那个时候就是艺术家了。如果做成艺术家,其实是跟观众达成了那种沟通,是一个非常偶然的事情。
《人物》:别人觉得不好笑,和没能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哪个更让你觉得可怕?
周奇墨:肯定是没能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更可怕。我肯定是要找一个中间点,非常非常窄的交集,自己想说的,观众想听的,好笑的,这三者中间圈出一个非常小的交集,每次演出都是不停去找这个交集,它非常小,现在越来越小。
5
《人物》:刚才我们谈到笑表达善意,之后呢,它还能给人带来什么?
周奇墨:有时候,感觉你给观众带来的笑,超出你的预期。我听过观众说,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笑过了,今天来看你的演出,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脸都酸了,嗓子都哑了,说得很夸张。你会觉得这场演出只是众多演出中的一场,如果稍稍没有那么卖力,稍稍松懈一点,居然就会毁掉一个人几个月来唯一的一次大笑的机会。我身上责任怎么还挺重的?就更不能轻易敷衍任何一场演出。
现在我们很多的笑,都是一种苦笑,苦中作乐的笑。笑也跟着非常的快餐化,能让你回味的笑不太多。网上刷到很多东西或者短视频,能让你当场笑出来,但是立马就忘掉,你的笑非常的短暂,就像一个止痛药,但是它只止一分钟的痛,你刚吃下去,马上就排泄掉。更好的笑可能是让你看完以后,感觉一扫我之前的疲惫,并且能够让你之后的日子,有的时候突然回想起来还能让你笑。我们现在是缺少这样的笑。我当然希望能带给观众这样的笑,但是它很难,可遇不可求。
《人物》:这两年因为疫情,一切都变得很不确定,连笑本身都变得很珍贵。
周奇墨:演出动不动就被取消了,才发现原来一场演出也是那么脆弱。北京疫情刚结束时,我第一次演出,观众不多,好像就来了二十几个人,但那个感觉很奇妙。在那个小屋里,跟那二三十个人坐在一起,感觉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感觉我们死里逃生,到了这里,终于可以继续之前的活动,就是我做一场喜剧演出给你们看。
《人物》:人和人之间的那种交流呢,变难了吗?
周奇墨:我觉得变难了。有一次我去看一场英文开放麦,里面有个国外演员,我跟他打招呼,本来想握手,他说,不用不用,碰一下胳膊肘。我第一次跟人握手被拒绝。也是我第一次突然意识到生活方式不一样了。是个非常小的事情,不知道为啥,那个举动一直在我心里。我突然觉得,我们开始有距离了。可能大的环境也是,舆论环境也是,大家先默认你是敌人,你要证明你是我的朋友,我才接纳你成为我的朋友或者我阵营的人。他不会预先认为你的初衷是好的,你的目的是好的,他一定是先预设你是杠的,你是跟我立场不一样的。
《人物》:这些会限制或者影响你的创作吗?
周奇墨:我在台上能讲出一个是一个,就是这种感觉。不去想哪些在台上不能讲,哪些能够突破这些限制,不会这么想,这么想的话,你会非常痛苦,因为你一直在收到负反馈。环境就是这样,每一个能上台的段子对你来说都是一种胜利,都是取得了进步,这样想还能让你快乐一些。
《人物》:你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想吧?
周奇墨:那当然了。
《人物》:从线下走到线上,走到综艺的评价体系中去,你的创作、你面对的评价和风险都有所改变,你需要跟过去的自己和解吗?
周奇墨:我是有一个转变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弱小。曾经看到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话叫形势比人强,我一下顿悟了。这么长时间来,你自己内心暗暗的那种较劲,我怎么这也不能讲,那也不能讲,喜剧不应该是这样的,喜剧应该怎么怎么样,那种较劲,现实中你又较不过,你一直在拧巴的情绪里。直到读到那句形势比人强,突然放下了,原来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要顺应大势(笑)。
之前总是抱着这种改变的想法,甚至想要通过喜剧去改变社会的期待,把脱口秀赋予太多、太重的意义。总想着说,我的脱口秀如果能多聊一些社会话题,聊一些大家可能觉得敏感一点的话题,时间长了,大家不就脱敏了?这个问题不就慢慢朝着解决的方向去发展了?我们能说它,有的时候是第一步,然后才是认真地讨论它,我先用喜剧的方式把它说出来。
后来自己的认识也会有些变化,觉得可能做不到那些。你很难去用这个东西去教育别人,好像没有什么资格,也没有力量。它有时候只能是一种反应,是你的想法跟大众想法的一种激荡,这种激荡有可能是100%契合的,也有可能有50%契合,剩下50%发酵成别的东西。总归,都是要面临大众的意识形态。
《人物》:脱口秀这种形式能满足你的表达吗?它的限制很明显——只能让人笑。
周奇墨:如果要让人笑,先天就排除一些素材,也排除了一些处理素材的方式,它变成一条比较狭窄的路,你没有办法展示太多维度的情感状态,也会让你的演出变得危险。你在舞台上流露出真正的悲伤,真正的愤怒,真正的沮丧,这个东西观众能不能接得住?你让观众在现场开始反思,那个状态你能不能接受得了?观众一旦在演出中产生思考,一般这个演出就要冷掉了。有人说,演员无法教给观众新东西,我认同。
脱口秀是有限制的,但我想,除了脱口秀,我可能也不会再表达啥。脱口秀给我这种既想表达一些,同时又没有什么太多可表达的人一个挺好的途径。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不是喜剧,就是一篇非常无聊的、一个人人都能说出来的演讲,没有什么价值,而喜剧给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营造出一种有文化的错觉,让别人觉得你看问题挺透的,挺有文化的,其实你就是因为没有文化,才通过喜剧把它包装起来。
《人物》:你希望脱口秀除了笑,还能带给人们什么?
周奇墨:看完以后,自己也变得豁达一些,会发现原来有些痛苦这些演员也在经历。演员拿到台面上来说,会让观众的痛苦减轻一些。有的时候,脱口秀能够把一个事儿给消解了,让人面对它的时候,不再有那么重的心理包袱,活得轻松一点。
(封面服饰:ERDOS落日橘羊绒针织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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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宇宙版脱口秀大会更新来了!

如果用金庸宇宙为四季脱口秀大会的演员们做一个简单的总结的话,大概是这样:

第一季脱口秀大会,即所谓第一次华山论剑,江湖高手尚且稀少,节目还需要请明星凑数,以至于华山论剑最后甚至难以凑齐五绝。综合来看,思文清新脱俗加犀利占一东邪,庞博大气磅礴且称王占一南帝,王建国本来有中神通的实力,奈何不务正业玩谐音梗,最后只算个老顽童。其他比如卡姆,剑走偏锋,但也仅仅够得上个欧阳克水平,不值一提。

到第二季,即所谓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是人才辈出的年代,彼时,周伯通王建国练成左右互搏,各种类型包袱尽在掌握。南帝庞博日渐垂老但实力尚在,一段艺术体操再震江湖。东邪思文把独立女性气质挥洒到极致,稳稳傲视江南武林。北丐人选终于诞生,原来仅为丐帮长老的张博洋忽然参透了降龙十八掌,以极其松弛的状态成为丐帮帮主,名震华山,可惜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说退赛就退赛了。

与此同时,后起之秀呼兰仿佛郭靖,以极其扎实的底子起步,迅速冲到了顶尖水平。而这一季突飞猛进的是卡姆,突然就从欧阳克变成了欧阳锋,并且一步一个脚印,最后甚至逆练九阴真经,成为当时五绝之首,遗憾的是,西毒,西毒,最后到底没有躲过自己名号带来的宿命。另外值得肯定的是,原来裘千丈水平的ROCK,一下成为了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实力大增,赵晓卉和杨笠也横空出世,分别达到了黄蓉和李莫愁的实力。

再到第三季,所谓第三次华山论剑来临,江湖势力版图已经重新分布。老五绝日渐暗淡,东邪思文因情伤直接退隐,西毒卡姆被禁,北丐张博洋小露一手就一羊迁徙了。苦苦支撑的南帝庞博和从裘千仞遁入佛门的慈恩ROCK,也终因体力不支,提前退出了历史舞台。唯有周伯通王建国,看得九阴真经,又悟出空明拳,仍然跃跃欲试。

此时的郭靖呼兰已经成长为侠之大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金轮法王周奇墨顶着一代宗师的名号,来到中原专找郭靖呼兰挑战,结果三次战败,江湖上只留下了法王的传说。最让人意外是王勉的成长,第一季的王勉就是杨康水平,非常平庸,第二季成长为年轻时候的杨过,花拳绣腿负隅顽抗,第三季终于自断一臂,把搭档扔了,以大雕吉他为伴,终于成为了一代神雕大侠!

这次华山论剑中,一直避世的瑛姑李雪琴突然现身,展现了与众不同的天赋与功夫,并且通过大胆袒露与周伯通王建国的爱情故事,激发了王建国的人设与潜能,功德无量。原来的李莫愁杨笠已经进化成她的师祖林朝英,武功达到五绝水平。黄蓉赵晓卉继续进化武功,脱掉车厂女工人设,忽然秀外慧中,就像把桃花岛功夫换成了打狗棒法,升华到了一个新层次。

到今年脱口秀大会第四季,江湖已是天翻地覆。老顽童王建国和北丐张博洋人老体衰,抱团取暖,结果因武功路数不同,两个老头走火入魔,直接圆寂。其他老人也纷纷寿终正寝,但某些人的精神信念过于强大,得以传递下来。

林朝英杨笠的精神留给了古墓派的后裔黄衫女,变成新版黄衫女杨笠,来无影去无踪,只见气场不见人,把比武变成了一场人间游戏。郭靖呼兰守襄阳战死,但他的精神附到了女儿郭襄身上,成为新版郭襄呼兰。黄蓉赵晓卉同样战死襄阳,精神没有传递下去,江湖上只留下了她聪灵美丽的传说。南帝庞博高龄善终,其佛家的精神寄托了多年后少林寺的一个高僧身上,变成了新版无色禅师庞博。金轮法王周奇墨死后更诡异,他的精神先是传给了同阵营的潇湘子和尹克西,又被二人带上华山传给了少年张君宝,成为新版张君宝周奇墨。其中,张君宝周奇墨对郭襄呼兰有些特殊的感情,但是呼兰毫不在意,他心中只有一个人,就是得了上届脱口秀大王的神雕大侠王勉。而此时的神雕大侠,早已看淡比赛,带着武功大进但没有政治野心的程英陆无双颜怡颜悦绝迹江湖。

在这个年代,一本据说是斗酒神僧李诞独创的《九阳真经》——《李诞脱口秀工作手册》流传江湖,有三家分之,无色禅师庞博因为修为高得其深,郭襄呼兰因为脑子活得其博,张君宝周奇墨因为纯粹而得其纯。三人分别用神功引领当时江湖三大门派:少林庞博,峨眉呼兰,武当周奇墨。另有各路名门正派:昆仑杨波,邪性,崆峒小北,生猛,华山孟川,开山立派,要当总编剧的节奏。

此外,江湖有一明教,势力庞大,有光明左右使,左使何广智,右使徐志胜,人称逍遥二仙。有紫白金青四大法王:紫衫龙王鸟鸟,一身清冷气质,风格幽邃又独特。白眉鹰王程璐,已经脱离明教自立天鹰教,成为喜剧领导。金毛狮王张彩铃,疯起来谁也不惯着。青翼蝠王豆豆,就是轻盈,摇摆。

有成昆杨蒙恩,本来武功卓越,志在统一武林成为王者,奈何半途而废,可喜的是他现实中得到了小师妹的垂青,求婚成功,也算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另有玄冥二老肉食动物横行于世,把一套玄冥神掌般的邪门武功漫才练得炉火纯青。

倚天时代就是如此。群雄混战,本来就没有非常离谱的武力值差距。最后的最后,进化成一代宗师张三丰的张君宝周奇墨,把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七层当上明教教主的何广智,武林第一门派少林庞博,此三人进入最终的决赛。张三丰周奇墨最终用无敌的太极功,将武林中所有高手的招数全部拆解了一遍,实至名归地成为了最终的王者!

恭喜!周奇墨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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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靠统计数字和洞察来得出结论。

平庸的人仅依靠统计数字来获取信息。

笨蛋成天看个案小作文来悲鸣或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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