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的导演处女作,《我和我的父辈》:在天上写《诗》
2021年国庆档献礼大片: 《我的我的父辈》 ,分为四个篇章。章子怡执导并主演的《诗》,是影片的第二部分,《父辈》的故事,从《乘风》的革命战争时期,转到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
1969年,西部某个荒凉的无名小村,正是从事火箭与人造卫星研究的科技工作者,与他们的家属子女生活的居所。
漫天黄沙,茫茫戈壁,破敝陋室,一年到头难得吃一回肉食,谁曾想到,就是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这些将青春年华乃至于毕生岁月,都奉献祖国国防科技事业的无名英雄,建成了我们的“两弹一星”,为祖国铸就倚天长剑,从此可以屹立于当代世界民族之林。
“父亲”(黄轩饰演),一个性情温和的火箭专家,即使朴素的衣着,土气的发型,也遮掩不住满身儒雅与书卷气息。航天工作需要对家人绝对保密,所以他对儿子说,自己是“诗人”,“在天上写诗”,才会让快十岁大的小朋友也信以为真。
“母亲”(章子怡饰演),在故事的前半程,看似是一名朴实的工厂女工,一个在家庭关系中与“慈父”对应的“严母”角色,但她也会以孔明灯为喻,向孩子们解释,由“火”助推“灯”升空的科学原理,在他们心中埋下最初的科学种子。
当试射屡屡失败,“父亲”不惜冒着极大危险去亲身观测,记录下了最准确的观测数据,却也因此牺牲了。
“母亲”向孩子隐瞒了“父亲”去世的消息,从此代入“父亲”的角色,每天为孩子写一首启航梦想的小诗。
原来,这个做着极艰苦极细致的“火药雕刻工作”的女师傅,同样也是一名饱含诗意与梦想的女学者,是生活和岁月的磨砺,让她变得刚毅与坚强,将仅有的浪漫,珍藏起来,唯独展现在爱人面前。
看完电影,特意了解了一下相关的幕后知识,原来,作为战略战术导弹和运载火箭的动力之源,固体燃料发动机的制造需要上千道复杂工序。其中危险的工序之一就是固体发动机燃料药面整形,它被形象地称为“雕刻火药”。
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技术难题,至今也无法完全用机器代替。很多时候,只能通过人的手工,用刀具对火药药面进行精细地切削修整,学名叫“航天固体功力燃料微整形”,也就是所谓的“火药雕刻师”。
一直到今天,我国也只有200多人从事这个职业,他们接触的几乎都是烈能性燃料,一旦发生意外燃烧,会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几乎没有逃生可能。而整形刀具碰到导弹外壳,一旦产生微小的火星,也可能引发燃烧甚至爆炸,可以说是真正在生死边缘行走的工作。
从第一枚运载火箭的研制,到今天神舟十二号的成功发射,他们是我国航天事业不可或缺的幕后英雄,用看似最原始的劳动操作,托举着航天人的梦想。
再回想影片中,“母亲”在“父亲”牺牲后,强忍悲痛,一人担负起家庭的重担,真正意义上的“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安抚叛逆期“哥哥”(袁近辉饰演)的情绪,尽可能圆“父亲是诗人”的童话;
另一边,她还从事着至关紧要却艰苦卓绝的繁重工作,手指缠着一层层绷带,手背是灼伤的血泡……就这样,她硬生生能人所不能,将误差从“0.7毫米”缩减到了“0.2毫米”,为第一枚火箭的发射成功,贡献了至关重要的贡献。
这是何等坚强、隐忍而又伟大的母亲,这是那个时代真正配得上“铁娘子”“半边天”称号的伟大女性。她经历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淬炼、生与死的考验,是真正“在天上写诗”的浪漫诗人。
而通过《诗》这个家庭,更看到了当年无数航天工作者的牺牲奉献:明明是做着最惊天动地、最至关重要的事业,却要隐姓埋名,过着最平凡艰苦的生活。
艰苦奋斗,无私奉献,无惧牺牲,不计名利,不图私我,这些不是空喊口号,而就是通过银幕上呈现的,我国第一代义无反顾踏上征途的航天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喜怒悲欢,他们的身后小家,活生生地展现给观众们。
相信很多观众和笔者一样,随着影片的进程,会觉得“哥哥”这个角色,太叛逆自我,太不懂事了,对母亲不够体谅;特别是在暴雨之夜,家中浸水,家具们都湿透了,他却只顾着对母亲咄咄相逼,逼问父亲的去向。
然而,当他说出「我从前的爸爸死了」「现在的爸爸也死了」……镜头一回转,原来他在襁褓时,被亲生父亲送到这个家庭托管,又在生父牺牲后,从托管变成了收养的真相,
陡然间,便谅解了这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少年,竟也承载着两个航天家庭的奉献牺牲,亦是这个故事的一大泪点。
而“妹妹”(海清饰演),在登上太空遥望东方红卫星时,更是诠释了那首诗所说的“宇宙是,让死亡渺小的东西。渺小的尘埃,是宇宙的开始。平凡的渺小,是伟大的开始。”
如果说吴京《乘风》篇章的泪点和燃点,是尽可能外放呈现的,是观影时第一时间就能体味到的;
那么《诗》这一的泪点,完全是隐忍含蓄的,是需要细细回味的,或许这就是男性导演(吴京)与女性导演(章子怡)的不同视角的显著差别。
同样,也是章子怡这位凭文艺片蜚声国际的大满贯影后,在自己的导演处女作,以艺术风格浓郁的真挚情感,向从筚路蓝缕艰难启航,到“神舟”飞天,“嫦娥”揽月,“天问”探火,开拓征服星辰大海的中国航天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