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小品的最高峰是陈佩斯朱时茂那几年,真的是让人轻松又欢乐,里面有真正的幽默。
后来,后来我为了害怕把自己尴尬惨了丑陋哭了虚伪坏了,只好选择不看
不是春晚小品不好看,是整个春晚都不好看了。小品只是春晚不可逆衰落的一个缩影,而之所以大家只说小品,是因为大多数人不具备鉴赏歌舞的能力。要是人人都懂得欣赏歌舞,差评的就不止一个小品了。
其实春晚集体衰退的原因,归根结底可以这么问:为什么计划经济生产出来的商品缺乏竞争力?
宏伟的计划,精美的蓝图,却只能生产出填鸭的产品。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就知道为什么春晚不好看了。
——现在的春晚,就是“那个时代”计划经济的真面目:它可以高效率地完成从无到有的任务,却没有自我造血迭代的潜力。
事实上春晚的经典模式在90年代就已经完全定型了,随后的二三十年,不过是吃着先人的老本而已,而红利是不能吃一辈子的,现在只不过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就和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样板戏再如何精致雕琢,又怎么会有长久的生命力呢?
当然,春晚似乎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所以它应该还会继续被涂着防腐的油膏,作为无害的圣像供下去。但谁知道呢?
最后来贴一段你们很熟悉的高中课文吧,很适合春晚,或许也不止于此。
这条小溪并不象江河那样波澜滚滚,但对于需求浅薄的村民来说,已经绰有余裕。
晚上,村民们饮毕牲口,灌满木桶,便心满意足地坐下来,尽享天伦之乐。
守旧的老人们被搀扶出来,他们在荫凉角落里度过了整个白天。对着一本神秘莫测的古书苦思冥想。
他们向儿孙们叨唠着古怪的字眼,可是孩子们却惦记着玩耍从远方捎来的漂亮石子。
这些字眼的含意往往模糊不清。
不过,它们是一千年前由一个已不为人所知的部族写下的,因此神圣而不可亵渎。
在无知山谷里,古老的东西总是受到尊敬。
谁否认祖先的智慧,谁就会遭到正人君子的冷落。
所以,大家都和睦相处。
恐惧总是陪伴着人们。谁要是得不到园中果实中应得的份额,又该怎么办呢?
小品的重要功能是娱乐,现在却被用来教化,结尾强行煽情,强行拔高主题,被用来给人民上思政课,当然就不好看了。
《英雄母亲的一天》中,导演要给英雄的母亲拍一个纪录片:“通过您呐,要拍出这个英雄母亲的光辉形象,要通过您呐,要反映出啊,咱们这个80年代妇女的这个精神面貌和这个时代感,要通过您呐,要反映出这个英雄成长的足迹。还要通过您反映出咱们中国妇女在美学方面的追求”,要反映这么主旨,又怎么娱乐呢?
小品的另一重要功能就是讽刺,小品是“靠泪水倒映出来逗笑的趣剧”,就像沈腾说的一样,“喜剧的本质就是讽刺的,就是批判的,喜剧真的不是单纯的搞笑。”早期小品直指对社会的揭示,对现状的批判,放到现在却“尺度太大,不能播”。
娱乐不够有趣味,讽刺不够有力度,主旨不够有力量,当然就不好看了。
最后附早朝小品《英雄母亲的一天》台词节选:
导演(开门见山):咱们就演英雄母亲早上做的第一件事情。
导演:大娘,您早上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大娘(满不在乎):那可忙了,买豆腐切豆腐。
导演(急忙):您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可以随便说。
大娘一听可以随便说,笑了。
大娘(凑到导演的耳朵边,轻声地):上厕所。
导演(大吃一惊):这个不能说。
大娘(莫名其妙地):不是你让我随便说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能说了呢,到底是让我说呢?还是不让我说呢?
......
导演(爬起来无可奈何地):唉,咱们还是演英雄母亲怎么教孩子吧。
大娘(得意地):教孩子我会。
导演(高兴地):那好,就拍你教孩子的那一段。
大娘(装成生气的样子):快睡觉,再不睡觉,老巫婆就来了!
导演(忙捂住了大娘的嘴巴):不能说这个,迷信的我们不能说,要说有意义的,比如《司马光砸缸》。
大娘(似懂非懂地):哦!
......
导演:算了算了大娘,咱们这一组啊,咱们下一回再拍。咱们这回呐,咱们就拍您这个英雄的母亲买东西归来,好不好?
.......
赵大娘:想啥有啥?
导演:哎,想啥有啥。
赵大娘:那我儿子还用得着上班?那就在家想呗。
导演:不是,这是道具呀,它这比如说吧,您这个兜里头什么都有,有鸡、鸭、鱼、肉,对虾猪肉牛肉羊肉,反正什么都有了,您把它买回来,脸上高着兴,您心里头想的是......?
赵大娘:我下半个月咋过。
导演:您您,您不能想这个,您就想这个东西好吃,我今天我都把它吃了,我明天还买。
赵大娘:哼,那就得借钱。
导演:您怎么老想着钱呐。
赵大娘:这多少钱呢?我儿子挣多少啊?
导演:不是不是,这不是拍电视吗?
赵大娘:拍电视,是拍你的一天呐,是拍我的一天呐?
导演:拍您的一天!
赵大娘:拍我的一天?拍我的一天我没这样过过不是?
导演:这不是我们导演给您虚构的吗?
赵大娘:啥?
导演:虚构!
赵大娘:明白啦。就是蒙人。
我是momo,自由主义兼人文主义者,愿你自由。
之前写过类似的东西,这几天B站看小品的小伙伴激增,也是这种感觉吧:
以前的很多表演艺术家,本身来自普通大众,深知自己的“根”在哪里,知道该说什么,也知道该替谁说什么,作品的笑点也往往来自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精雕细琢出来的作品也就“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了。
而现在,很多时候情况恰恰是反过来的,更不用说,评价文艺作品的“尺”也不一样了。
演员说的话,不见得是观众想听和愿意听的话,作品里讲的“道理”和“升华”了的主题,也不见得是以观众的快乐为主题。
自然,对于很多观众而言,距离感也就产生了。
赵大娘担心的只是“这豆腐,上午不买,下午就没了!”和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后,“我下半月咋过?”
而“赵导演”与“赵观众”们担心的只是如何反映和塑造“英雄母亲光辉形象”的问题。
一旦距离感产生了,慢慢就会是他说他的,我乐我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淡了,也就慢慢“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了。
不知道。
小品是喜剧,或许可以是悲剧。
但喜的地方并不想笑,悲的地方并不想哭,而是不解和愤怒。
今年没看,就跟朋友聊天时抽空看了一下沈腾的那个。很明显的正反派,非常普遍的现象,人们普遍讨厌的老赖,最终依旧是大团圆结尾。
想象一下如此包装里,巩汉林突然改正,跟着赵老师唱一出评戏以后,领导打电话表示认可,然后还要喊一句吃饺砸一样。光是想想就能掉一地鸡皮疙瘩。
去年还是前年有个小品,退休的将军要跟老婆喊我爱你。不管是赵本山的相亲,还是潘长江的桥,春晚已经有很多有关老人爱情的作品了。然后越来越尬,越来越脱离实际。即使我一个二十多的人看着那小品都觉得尬,以前更保守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那辈人怎么看啊。
有人说政治枷锁,但我觉得不是。因为它政治不正确。它更像是应付,你要搞笑,我给你整一堆硬笑话。你要正能量,我就给你喊正能量。以前的正能量和搞笑是结合的,现在是分离的。整一堆尴尬而三观不正的冲突后,再用朗诵的方式宣扬正能量。
去年有个火车站的小品,里面的年轻女人都是凶残霸道,根本不讲道理的形象。然后一通电话,一阵感动,冲突结束。平平淡淡的,没有起因没有经过没有高潮没有结果,蜡烛哪里有烟花漂亮。
早些的作品是演故事,现在的作品是凑梗。
前几年说上海交大博士公式相声不行,但现实里公式小品已经好几年了。
y=a+b+c
a是现实冲突,b是烂梗,c是抒情。加起来等于现在的小品。
都说战狼二开启了中国电影的一个新篇章,但烂片还是一部接一部。政治正确不是枷锁,政治不正确才是枷锁。雷锋的故事动画片儿烂,是因为正能量吗?
嘿嘿,陈佩斯赵丽蓉时代没经历过,赵本山好笑的时候评论家不也是一口一个俗么?现在不俗了,高雅。
因为现在社会和谐 太平盛世 没有这种艺术类型可以施展特色的场合 它讽刺什么呢 社会欣欣向荣 经济蒸蒸日上 官员廉洁勤勉 网上都是在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的bgm下的感人视频 中国加油 祖国万岁 厉害了我的国
这种大好形势下 不需要小品了 春晚也没什么必要 毕竟我们都不再以一个大家庭为单位围着一个电视机团年了
出去飙车的飙车 和朋友喝酒的喝酒 放烟花的放烟花 不管怎么玩 最后都少不了录制一条短视频 如此精彩纷呈热闹非凡不孤单的大年夜 还看什么电视呢 看朋友圈就行了
朋友圈主要看点 比如一张年夜饭全景图 角落里不经意间藏了三分之一瓶茅台酒的瓶体 或者在一个海景酒店 喝着巴伐利亚的下午茶 吹着温润的风 耳边还响起那个什么音乐来着 就那个什么阳光暖洋洋什么什么
每当这种时刻 也不知道屏幕背后的你们有没有略觉孤单
时间比较长
这是我看到的最准确的总结。
总的来说,就是中国的高考相对公平,所以性价比极高,所以其他活动都可以适当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