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和啤酒都是典型的谷物原汁酒,顾名思义谷物经过发酵后并没有蒸馏等步骤、直接经过工艺处理后就可以饮用。
但是二者的发酵菌种和加工工艺是大不相同的。
第一步,发酵
清酒
清酒的前期发酵工艺受中国黄酒影响极大,通过酒米/米曲中复杂的菌类集合水解大米中淀粉、蛋白质等各种营养物质为简单成分,再由酵母菌主要完成发酵步骤,将简单糖类转变为酒精和二氧化碳,期间大米中的各种主要残余风味成分是可以留在酒液里的。
而且由于日本清酒很早就形成了全国性的协会,使用近乎统一的酵母菌株,这些酵母菌株的发酵效率很高、质量稳定,能最大限度减少本身次级发酵代谢产物/不良风味造成的影响。
啤酒
啤酒也需要给酵母准备充足简单糖分,但这个过程是完全的依靠谷物的淀粉酶,不使用酒曲。如果具体来说,主要依靠大麦发芽后的阿尔法淀粉酶和贝塔淀粉酶。在这个领域,大米是很没有优势的,它也非常不合适酿啤酒,我以前写过一个很具体的文章分析过了。
总体上,啤酒酵母中除了拉格能做到近乎纯净的发酵,艾尔和野菌的次级代谢产物极多,不仅可以远远盖住大米的味道,甚至连大麦谷壳的味道都可以覆盖掉。典型如赛松、比利时修道院系列等。
第二步,加工工艺
清酒
可以想像,即便日本清酒讲究特殊酒米甚至大米抛光/去皮工艺增白,经过酒曲和酵母发酵过的酒是不可能清澈见底的,肯定是典型的中国“浊酒”。但这个时候也体现出了清酒至关重要的一个工艺:过滤。
从日本古代的沉淀过滤、石炭过滤到今天的各种复杂工艺,都是为了让这杯浊酒真正“清”起来。这个过程也极大移除了仅存的酵母味道,只剩下纯粹的大米淡淡清香就很正常了。
啤酒
按照前面给出的文章内容,啤酒几乎不可能依靠纯大米酿造。而即便不依赖黑米、燕麦、小麦这些味道浓郁的谷物,主要依赖大麦酿造,也仅有德国、捷克风格以浅色大麦风味为主,其他国家往往突出另外几个主要维度(也有一部分纯浅色大麦突出风格)。
英国/爱尔兰:焦香麦芽、巧克力麦芽、黑色专利麦芽、啤酒花
比利时:特色艾尔酵母菌株,野菌(醋酸/乳酸/小球菌/布雷特)、小麦啤、香料
美国:啤酒花、野菌、深色麦芽、各类辅料
而即便是其中最淡的德国/捷克风格,例如海莱斯、博克、皮尔森,它们依赖的其实是浅色大麦谷壳的味道,它的风味浓度已经远超大米了。
更别提其他国家的风格,甚至远远压制住了浅色大麦谷壳的味道。
很多艾尔酵母的代谢产物,往往又能超过上述。
此时,还有重要的一个因素:啤酒花。它的味道极其浓郁,又升级一步。
这还没完,啤酒比起清酒的一个重要不同是啤酒有二氧化碳,而且理想情况下需要保有自然产生的二氧化碳,这就意味着啤酒在经过原谷物发酵后,必须保有一定的残糖、酵母菌剩余,不能经过彻底的杀菌和加热,必须留有气泡。
因而,一杯优质啤酒(非工业生产)变成了活酵母+自然二氧化碳+各类酵母次级代谢产物+啤酒花+各类颜色大麦谷壳味的综合,甚至无法做到“澄清”。
上述哪一个因素,味道都会大幅超过淡淡清香的大米味。
更别提啤酒里面几乎不会用大米参与酿造了。
(个人对清酒认识有限,错误的话希望酒友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