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学校,浴场,养老院,医院先不谈,就说一条:如果现在厂里仍然包介绍对象,包分房子。
那别说扫雪了,雪扫我都可以啊。
我母亲,63年生的,已经退休了,大专老师一枚,退休前一直居住在家属院,退休后在外买房居住。
在家属院住的时候,不仅她,其他邻居也会主动扫雪,单元楼前的雪都是住户自发扫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得意,每次几单元的雪都是第一个扫的。
搬去新房是自己装修的,我妈把用剩下的材料铺了楼道的地,她每隔几天就会把楼道拖一遍,还会拖电梯。(别人的集资房小区,物业不行)
我母亲并不是多么高尚的人,勤劳是真的。
她能这么做有如下几点:
我们做不到的原因可能如下:
你领导记错了,不管哪个年代,主动扫雪的都是少数。你们领导在选择性回忆。
因为人性是不会变的,人总是要偷懒的,就算你给他安排了“从出生到坟墓”,他还是很懒。而且,吃饱喝足之后,说不定会更懒。
所以,无法完成原始积累!
因为现在的厂,也不是那个时候的厂了啊。
那个时候的厂,真的是家:
包分房子。结婚就有,让你安安心心结婚。
帮你养娃,从托儿所,幼儿园,到子弟学校,应有尽有。生了孩子也不怕影响工作。
有食堂,根本不用操心饭菜,一家三口全都可以去吃。
发工作服,各种季节都有。没特别追求的直接穿工服即可。
各种主要目的地都有厂里的班车通勤。
有医院,厂医院看不了的病给你开出去外边三甲,看病全报销。
退休工资也可以安心过下去,公司安排你一辈子。
死了还有抚恤金。
生老病死,衣食住行,全给你解决了,你说这样的厂能不能当家?
现实中又不是没有这种厂子,只是太少太少了。
比如说哈飞,老牌国企,我们学校组织参观731结束之后,我跟同学闲着无聊,走到了不远处的哈飞电视台,一个路人和我们介绍了一下哈飞的配置,基本上包括:电视台、文化宫、幼儿园、中学、公寓、宾馆、医院、疗养院。这些配置基本都在一起,刚从地图上查,从哈飞家园骑自行车到集团上班,2.7km,10min就到了。不过当时听说哈飞效益很拉胯。现在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那时候,工人把厂子当家,是因为厂子把工人当家人,福利方面诚意满满。比如说斯诺文集关于东北工厂的描述,在996被否定之前,即使是2020年来看的话,也是相当令人震撼的:
如果在当年的厂子里工作,生老病死都有保障,自己只需要安心工作。反观现在的(大)部分厂子,五险一金能不交就不交,能贴着最低标准交就贴最低标准交,KPI玩儿了命一样扣钱,更不要提住房教育等问题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又想提高工人的积极性,又想玩儿命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缝合怪了属于是,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领导就是装糊涂呢,欺负你不敢跟他呛。你下次跟他嬉皮笑脸地要求报销往返路费+一杯热水,工钱免了,估计他也就没脸提这茬儿了。
因为那个时候厂子真就是家。
70年代,国营厂,有幼儿园,托儿所,有食堂,还能按工龄和贡献分配住房,企业规模再大点,还有子弟学校,从小学一直到职高,职高毕业可以继续进厂工作,说白了就是你全家一辈子都安排好了,只要你没啥其他心思,这辈子一眼能看到头。
然后再说收入,厂长也和其他职工一样骑个自行车上下班,住同一栋职工宿舍楼,无非就是面积稍微大点,楼层朝向稍微好点,但是差距还没大到遥不可及的地步,也就是你家一周一餐肉,他家一周能吃两餐。
这种计划经济下的产物,有利有弊,有许多以厂为家的,也滋生了许多蛀虫和懒虫,最终被大量淘汰了。
所以,你问你们领导:有托儿所幼儿园吗,有配套学校食堂吗?有免费医疗和终身合同吗?能分配住房吗?单位有锅炉房和澡堂子吗?都没有那谈个屁的贡献啊!
现在的年轻人也能做到,只是需要一些附加条件:
终身雇佣制&出生到坟墓的福利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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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在厂区医院出生,你管接生的医生叫大姨。
2.你一周岁了,住在厂里的宿舍区。你父母是双职工,没空照顾你,所以你和其他同龄的小朋友一起都进了厂办托儿所,你管托儿所管理员叫二姨。
3.你三周岁了,进了厂办幼儿园,认识了三姨。三岁的你已经有了一点破坏力,天天在家属区里抓猫逗狗、爬树掏鸟。家属区很大,有公园、池塘、小卖部、饭店、浴室,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你。
4.你六周岁了,进了子弟小学。你的同学都是职工子弟,学校里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情,车间主任的儿子没做作业被罚站,技术员的女儿考了一百分,厂长家儿子砸破玻璃等等。
5.你十二周岁了,进了厂子弟中学。你知道今后的人生有三种选择,一条是考高中上大学,一条是进厂办技校,毕业后接父母的班,一条是不学无术混社会。你成绩优秀,想走出厂区看看更大的世界。
6.你十五周岁了,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第一次体验到厂区外的生活。在新的环境里你很兴奋,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7.你十八周岁了,考上了某985大学的王牌化工专业。你自己填报的志愿,过程中也没有和父母沟通。但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亲喝醉了,母亲在默默流眼泪。
8.你二十二周岁了,由于本科阶段成绩优秀被保送了本校研究生。
导师建议你读博留校,导师女儿经常送一些师母亲手做的饭菜来实验室,味道真的很好。
9.你二十五周岁了,硕士毕业回厂。
老厂长是拉着你的手说,有这样优秀的第二代,厂子未来肯定会更加兴旺。
工友们带着在读书的孩子远远的围观,那段时间厂区子弟小学课堂上提到你名字的频率很高。
10.你二十六周岁了,在厂里工作了一年,已经是全厂最优秀的技术员,刚结婚,妻子是厂幼儿园最漂亮的女老师。
父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他们经常去厂养老院找老厂长聊天,听说厂公墓又扩大了。
11.你二十八周岁了,在厂里工作了三年,是全厂最年轻的副车间主任。
你的孩子刚刚一周岁,进了厂办托儿所。
12.你三十周岁了,在厂里工作了五年,是全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
听说三十年前的舞阳钢铁厂,有个叫许家印的年轻人,也是这么年轻就当上车间主任的,不过他的恒大集团最近比较麻烦…………………
这一天你调休,睡到十点才起床,站在阳台上一边刷牙,一边看着天发呆。
发小二狗从楼下路过,笑着问你是不是在观天象,有什么神机妙算。
你说这天气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雪,今天厂里要进一批材料……………
你低头一看,二狗早跑了,心里一阵苦笑,毕竟二狗这家伙从小到大做事没耐性。
你打电话给厂里后勤王叔,王叔说昨天看过天气预报,扫雪的人和设备已经到位。
你正打着电话,雪就下来了,于是挂掉电话拿起扫帚和簸箕下楼去扫雪。
身后一群人乌泱乌泱的跑了过来,带头的正是二狗,一边跑一边喊道:主任,我把今天调休的兄弟们都喊来了。
你笑呵呵的加入了队伍,一起往厂区大门口跑去。
大姨和厂医院的医生护士加入了队伍;
妻子和三姨带着幼儿园小朋友,拿着玩具铲子、簸箕加入了队伍;
厂子弟小学和中学的老师、孩子们加入了队伍;
小卖部、浴室、饭店里都有人拿着工具加入队伍;
路过托儿所时,你看到二姨带着一群小朋友在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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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你被叫声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人事的妹子正指着窗外兴奋的喊到。
你看了一眼玻璃幕墙外,科技园写字楼间都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你心想自己究竟还是年纪大了,昨天熬了个通宵,今天中午精力就有点不济,坐在沙发都能睡着。
你看着一群人站在窗口边,叽叽喳喳的看着窗外的大雪,感叹年轻真好。
“总监,最近大家都挺累的,趁着下雪组织点活动呗。”人事妹子向你眨着眼镜说到。
“好啊。”你的回答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你知道人事妹子对你有感觉,人事妹子也知道你知道她对你有感觉,但奈何你对她没感觉。
“扫兴,这么快就开始扫雪,连个雪景都看不成。”另外一个怏怏的妹子说道,看雪的人群也慢慢散掉了。
你低头看了下窗外,园区物业的扫雪车已经开动,刚刚积起的一层雪很快就被扫完了…………………
那时候生命线脆弱,养家糊口就靠这老厂,自己不爱,很快受害,责任心哪怕是被动的,也长得很快。
现在牛奶都喝得嫌太撑,女朋友又多如牛毛干脆找男朋友了,多元化到了这种地步,有责任心也顾不过来呢。
怪只怪发展太快,一般这样的两代人,不大会碰头,中间怎么也得经历一两百年,咱们倒好四十年齐活儿了。
那个年代职工和单位是有人身依附关系的。
除了单位提供的各种福利以外,就连你的人事档案都是在单位的,很多重要证明也都经常需要单位开具,否则生活中处处不便。
举一个最粗暴的例子,结婚需要双方单位开具介绍信,如果领导刁难找茬,婚事就会被硬生生延迟。
单位限制了你的选择和部分自由,但也提供了保障,辞职离开单位,在那个年代就是下海。
那时候进了一个好点的厂,你的工作,孩子的教育,你爱人的户口,你们家的住房,甚至你孩子未来的工作,都OK了。基本算是一生无忧了。冬天厂里免费烧锅炉,夏天厂里给孩子们发雪糕券。
这种厂,放在现在,员工一样很主动,因为这真的就是一个家。
可惜啊,没有这种厂了。
正好俺昨天讨论相关问题了。
正牌智库与网络键政圈里都有个经典的“小农经济悖论”,既人人都看不起趋向稳定而非发展的小农经济(包括“不思进取”的福利齐全老国企),但说到自己理想的生活时又把小农经济状的老国企职工当做答案(房子一小间,工作不太累,孩子有人管,老来医保全,企业管一生,社会托底限)。
于是讲课作文时经常先痛批一下老国企和小农经济。然后出的主意却是大家(你们)回归小农经济吧。
而大众也一边喊着老国企落后,一边把很相似的公务员当做最理想职业。
什么叫以厂为家,小时候厂就是我家。
这个问题我太有发言权了
小时候我妈妈在学校工作。
我就住在我妈单位的院子里。一个筒子楼,地方不大,中间走廊两边房间,住着十几户人家,都是妈妈单位的同事,屋子里连厨房都没有,家家户户在走廊做饭,共用卫生间和澡堂。隔壁的叔叔是单位管理计算机的,再往里走小月阿姨是教数学的,辰辰的妈妈包了饺子,就会让他每家每户送一碗。白天小皮猴子的父母都上班去了,同龄的小朋友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时候也从来不锁门,去小伙伴家直接推门就进。
一到中午,楼道里咚咚咚切菜的声音,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炒菜的声音,小孩子伸长脖子围在煤气灶前,眼巴巴地等着母亲从锅里夹起肉块喂到嘴里。顺便说一句,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拿手菜的,辰辰妈妈的韭菜肉饺子,我妈的鱼,小李阿姨的炖牛肉,小孩子们一闻到味就知道今天要去谁家干饭了。
楼里玩腻了就到单位院子里玩,学校里好玩的可太多了,春天海棠花满院子的开,旁边的灌木会长绿色的毛毛虫,后来会变成白色翅膀的蛾子。
那时候操场还是泥地,下雨天一踩一个脚印,大一点的孩子捉蜗牛放在我手上,看着它的触角一伸一缩,后来铺了塑胶,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漂亮的白色圆壳的蜗牛了,棕色的丑蜗牛却变得很多。
记得黄色的叶子落下来的时候,拿家里打火机和碎瓷片点叶子过家家玩,然后我们就一个一个的,被保卫科的大爷挨个骂了一顿,骂的一个个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大爷还说要告我们家长。
他骗小孩子的,我爸妈根本不知道。
冬天下了雪,学生都放假走了。我们就去空无一人的操场上玩,指着一串小脚印问是谁踩的,这么早就起来了。
是单位退休的老爷爷和他养的小狗。
小狗叫波比,还有一只很老的白色京巴叫雪球,雪球的女朋友是妞妞,是一只扎着小辫子的雪纳瑞。我们认识院子里的每一只狗,就像院子里每一个人认识我一样。
毕竟学区很小,从门卫大爷到路过的叔叔阿姨我们都面熟,就算不认识也会随口问一句,你是**(我妈名字)家的吗,都长这么大了呀。
没啥隐私,至今记得那天出去裤子穿反了,被从单位摸鱼的我妈提溜回家换,因为被x阿姨看到了,在单位说了她面子挂不住。学校里有一家小卖铺,管理的人是一个小朋友的妈妈,单位帮她妈妈解决了工作,那个夏天,拥有一个小卖铺的她是我们羡慕的对象。
单位都是砖混的房子,楼层不高,也没有电梯,母亲大人办公室在五层,我经常到她办公室,因为能玩扫雷和纸牌。
她看文件我嗑瓜子,嗑一小盘子她吃一小盘子。对面的阿姨会逗我,你磕的瓜子给不给阿姨吃呀,小气的我犹豫再三,捂着自己的门牙摇头。等我妈五六点下班一起去单位空地上打羽毛球,在办公楼二层办公室的乒乓球台上打乒乓。
我和我妈打羽毛球都很业余,就只会接到球以后,扬起拍子把球打的好高。然后两个人仰着头,看着白色的羽毛球摇摇晃晃的飞过,太阳还没落山,但已经不晒了,蓝色的天,又高又远。
有食堂,有时他懒得做饭,就食堂打点菜带回去吃,菜挺单一的,过油肉和烩菜做得还行,但是鱼香肉丝就做得很糟糕,没有鱼香也没有肉丝,只有让人辣的嘶哈嘶哈的辣椒。因为我们都不爱吃食堂,单位给饭卡打的钱总是花不完,所以一到寒假前,我妈妈就会在食堂买好多好多的烧肉丸子还有卤猪蹄。
每天烩菜里放一点,能吃到明年春天。
早年国家还没有那么多纪律要求,四项纪律八项规定什么的,每次她们部门聚餐,本着有福同享,有饭同恰的原则,每次都会带着我,因此我吃遍了我家附近大大小小的餐馆,我也认识她的每一个同事。
那时候呀,别说去单位扫雪了,楼里灯坏了直接自己就修了,院子里下雨积水了我们会去扫水,甚至连宿舍的楼梯,都是各家自己去扫的,哪家小孩子不听话了,就被罚扫楼梯和厕所,我最不喜欢扫厕所了,女厕屋顶上挂着一个蜘蛛网,因为听说能捕捉蚊子,大人也不清理,也不知道那一大家子蛛给小朋友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楼下的树,有一年遭虫害了,叶子都吃没了,我们担忧的不得了,每天去捉树上的虫子,捉到了扔到地上踩死,也不知道我当时一个小女孩怎么这么凶残。加班什么的一个电话立刻能到,毕竟就个上下楼梯的时间…
后来单位分了商品房,搬出了筒子楼,我去外地读书。
又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找了工作。
单位管理严格,每天都得刷卡进,一个一个面部识别,老板工作认真,每天监督大家在不在工位。
有时候加班会很晚,我很少有机会看到太阳落山,我有一次看到对面姐姐每天10点和自己的孩子打视频电话。
倒是不担心安全,滨江区晚上10点11点街上人来车往,全是加班回家的打工人。
隔壁工位上的同事友善客气,大家都掌握分寸,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不会有别的交流,侵犯到你的隐私。
单位景观做的很好,四季都有花开放,雇专人维护,但路过的人上班赶着打卡,下班匆匆离开,大家都低着头看手机,没人关注这些。
哦对了,同事会打趣我为啥老把这里叫做“单位”,还有“我是今年来的新同志”这些土气的叫法,他们都把这里称为“公司”
“我们单位”“我们公司”
从小叫习惯了,我老是改不过来。
前两天,我爸爸千里迢迢来到杭州,想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到了门口说不能进,得申请访客登记,我看了看OA系统上复杂的流程,给他看了看工位照片就算了。
我爸说:你们单位的楼可真高呀。
是呀…
以前单位是家,老一辈在这里稳定的,不紧不慢地工作,聊天,吃饭,生活,养小朋友。所以那时候人们能扎得下根,像树一样,吸着养料,在一个地方就在一辈子。
现在公司是电厂,把年轻人当成电池,在工位上放完自己的电量,换取在大城市活着的酬劳。电池更换容易,所以大家离职和跳槽频繁,工位上的面孔经常变化。
可能社会在发展,这样效率会变得更高。
但你不能以当年的情况来要求现在的电池们。
“你看,你怎么不把单位当家,多多奉献。”
毕竟年轻人从未改变,变的是这个时代。
以前:
我娶了老婆,厂里给我老婆安排了文职工作。
我生了孩子,我孩子在厂里的小学读书。
我生了病,厂里的医生帮我看病。
我下雪了可不得去厂里扫雪么?有什么疑问?
现在:
我娶了老婆,厂里不安排工作。
我生了孩子,厂里不安排读书。
我生了病,厂里说关他屁事。
下雪了,单位的雪凭什么要我扫?单位自己不会去请几个扫地工人么?
——以前的单位甚至分房子啊。你再想想?
打小出生在一个国营工厂的家属院里,生于斯长于斯,对于这个问题颇有些感触。
厂区和家属区连在一起,大人们上班抬抬腿就到了。
那时的幼儿园叫托儿所,是厂子自己办的,也在家属区里。
盛夏的清晨,太阳慢慢升起,照亮了东边浅蓝的天空,照亮了远处闪着银光的树叶,照亮了厂俱乐部门前的小广场。厂子里职工很多,附近的菜贩、商贩瞅准商机,自发在这形成一个早市,这是每天最早开始喧闹的地方。
厂领导安排保卫科派一两个人简单的维持市场秩序,但从没听说收过什么经营管理费,毕竟方便职工买些肉菜副食。
职工们去食堂吃早餐,在家吃完早餐的老人送小孩子去托儿所、小学,当然,小学也是厂子自己办的。
也有些成绩优异的孩子,考上城里的重点高中,他们要更早吃完早饭,来到另一处广场集合,那里停着送他们去上学的大轿子车。车是厂里的,司机也是,至于车钱是否从父母的工资中扣除,那就不得而知了。作为学生,我们只需要按时到达,听着司机大伯点名上车即可,下午放学也是如此,周而复始。对于年少的我们,上学放学的路同人生一样漫长。
夏天过了,很快就是秋天,冷风吹过,落叶洒满校园、洒满回家的路。
那个时候也会因为考试不好,课堂作业做不完而留堂,偶尔老师也会叫家长。被叫家长的倒霉孩子一定要记得让同回的朋友给司机大伯请个假,不要让校车等自己了。
爸爸骑着二八大杠,带着我在穿行在冷风中,天已经渐渐黑了,远处的寒星在天边闪烁着。
偶尔也会碰见厂领导的吉普车,吱一声停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喊道“那谁!这么晚了带着孩子干嘛呢?”
父亲脸色铁青“不省心呗,老师又叫了。”
“你自己骑车回,孩子坐我们车走,坐后边多冷”厂领导说
如蒙大赦的孩子赶忙跳下自行车,挤上了已坐了五六个人的小吉普,暖身又暖心。
那时领导的车也不能叫专车,毕竟总是拉着顺路带上的孩子、老人,帮着带个药,有时送病人去医院。
当第一片雪花安静的落在小广场上,这里又变得拥挤热闹起来。
广场上堆满了待分的煤炭、白菜、大萝卜。
孩子们最喜欢过年,那时候各个车间的班组长会拿上慰问品挨家串户拜早年、慰问。
慰问品是一成不变的套餐组合——一捆粉条、一捆腐竹、一叠干海带、一块腊肉外加两盒龙须酥。
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要送龙须酥,但是那直白的甜味一直刻在脑中。
班组长会例行询问家中的困难,人们多半会说感谢领导,没有什么困难。
其实大家生活都困难,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的班组长甚至比普通职工过的更窘迫。
那是一个没有禁燃禁放的年代,春节总是混着爆竹声、火药味以及劣质烟花单一的色彩,吵吵闹闹,满是烟火气。
晚春的夕阳给随风起舞的柳絮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当我再次站在家属区中,环顾那些本该透出灯光、传出笑骂声、飘出饭菜味道的窗户。冷清,这是唯一的修辞。
这些房屋的主人们早已被时代的洪流冲向四方,散落江湖。
有的创业有成,已在繁华的都市享受着天伦之乐。
有的生活艰辛,仍在为一日三餐颠沛流离。
有的早已离开这个世界,在静谧的地下沉睡。
不可否认,那段岁月是艰苦的,物质的匮乏、文娱活动的单调,多数人再也不想体验那种苦日子。
但是那段岁月也给我留下了很多温暖的回忆,早已被私人老板承包改做大型仓库的厂区、日渐荒凉的家属区、以及在那里度过的春夏秋冬,变成一种符号化的抽象的家的概念。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点,我们回不到过去,亦很难预知未来,所以一定要用当时的经济文化思想作为背景去评价时代。
题主领导以厂为家,当年我父母也是以厂为家。
可是,时代不一样了,环境不一样了,心境和追求也不一样了,甚至升华的说,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不一样了。我认为还是要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立足当前的矛盾和时代特点,思考如何提升当前工作者的积极性主动性,而不是简简单单忆苦思甜,自我感动。
一更(很不想辜负点了追更的朋友):
第一次有这么多朋友点赞,表扬的我感谢,批评的我接受。好的坏的,都是风景,幸会啦!
有一些朋友在聊剪刀差,也有的朋友说和我没有共情,我一概接受,希望大家也能有更多的角度,更包容的心态去看待历史,看待世界。能看到你们不同的观点,也幸会啦!
明天就是冬至了,黑夜极长而白昼极短,过了明天,白天便一日一日的长了起来。有个词儿说的特别好——否极泰来,不好的到了极致,好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吧。
祝大家冬至快乐!越来越好!幸会啦!
现在体制内也可以组织扫雪。
但是主动去得人不如以前了。
这个事情,属于经济基础变化了。
以前的经济基础变回来,这个事也能变回来。
譬如你是阿里员工。
你进了阿里就一直干到退休。没有末位淘汰没有失业。
你一年拿30万,马云也就拿100万。副总拿80万。
而你如果程序编的水平高,你的技术级别可以一级级升上去,也拿100万。
你和马云,高管住一个小区。
房子大小是根据你家人口分的,不用花钱。
你家孩子和马云孩子都上阿里子弟小学,子弟中学。
你和家人病了,可以去阿里医院免费治疗。
你家有困难,阿里工会帮你解决。
甚至你夫妻矛盾,也有阿里妇联来调解。
马云有腐败行为,你可以直接找主管部门举报。
你没有违规,马云也没有开除你的权力。
阿里等于你家庭的延伸。下点雪,需要人扫雪,等于你家里有雪要扫,别让家人滑倒,你当然要主动去啊。
现在能搞这个的也就是朝鲜吧。
其实朝鲜官员疫情前也大批来中国购物。类似于80年代的中国的先富起来。
这位领导光说了那个年代以厂为家,却故意避开了最关键的部分没提,
那个年代的领导是最富有奉献精神,牺牲精神的,埋头苦干第一名,干的活最多,拿的钱最少,还经常拿出自己不多的钱去贴补家里贫困的工人,
那个年代的领导是对工人真好,是真的把工人当家人去尊重的;
以前,工人以厂为家,因为很多工厂也把工人当家人。
托儿所,有单位房,还能从厂里找个对象,各项福利从生到死都安排得妥妥贴贴。
现在,我以公司为家,公司把我当牲口,想蒙着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到未来,又给我画了个饼让我继续往前走。
仅仅只是年轻人变了吗?
年轻人变了,是因为公司也变了。
如果公司给我月薪两万包吃包住四险一金给车给房还分配对象,每天上班8小时,每周休息两天,加班还罚款。
别说要我下雪天主动从家里去单位扫雪了。
公司厕所里但凡有一只苍蝇活着就是所有员工的失职。
别说扫雪了,老板从家里到公司脚不沾地我都能给你办到。
直接让老板过上王多鱼哪种败家又疯狂赚钱的日子,我也愿意成为老板的卧龙凤雏。
有一次刷抖音,我看见了一个新闻
有朋友不懂,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这个是法国传统,每年都要搞上那么几次罢工来为工人争取利益,在工会的努力下,不仅实现了8小时工作制,还保证了员工基本都签订终生合同基本不会被开除。
然而让我无语的是,下面有那些小粉红在讽刺,除去常规什么自由民主的讽刺外,我还看见有人在评论区里面发了个《巴 黎 公 社》来讽刺,下面还有几千个赞。
我很想扇他一巴掌,就算他们不理解自由民主的含义,他们还不知道当年巴黎公社的艰辛和伟大意义么,这样子都拿来开玩笑?
后来我出来工作那么多年才知道,其实有一些人是没有骨气的,是天生做奴隶的料。他们比任何人都爱巴结领导,即使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即使全体员工都因为他的献媚而被迫加班,他也在所不惜。
我们把这种人叫做工贼。
工贼以为好好努力就能跟着老板发财,其实他不知道,他越努力,老板干的小三越漂亮,他越卷,老板的奔驰越名贵。他自己活得像一条狗,却偏要拉自己的同事下马当狗。明明大家都是6点下班,他偏偏9点下班,明明周末不用去,他偏偏要过去,明明不是工作的时候,他硬是发个表格来侵占你的休息时间。直到所有人都被他搞得精疲力尽,当老板大饼最终被点破的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多么讨厌。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经觉醒,他们明白,以前去扫地 那是帮大家的工厂扫地,现在去扫地,不过是帮老板扫地罢了。
那个时代,厂子不但是家,还是大家长。
基本上从生到死,厂子全都能管。不想干了,离职?不存在的。没厂长签字,你哪里也去不了。就算不来上班,那也顶多算个盲流。
嗯,你自己品品。
这人呢,不能什么都占着。
想要自由,就会失去很多。
现在下雪天去厂里扫个雪已经不能升领导了。
因为那个年代,工人以厂为家,厂子以工人为儿女。
现在呢?工人以厂为虎口,厂子以工人为猪狗。
领导!我们什么分房子啊!
呵呵,那个年代还押着厂长游街呢。
那个年代厂长等管理层工资甚至都不如高级职称工人的工资高。厂职工终身雇用,贫富差距全世界最低。
在社会主义公有制的优势下,厂职工以厂为家很正常。激进的如王进喜,豁出性命不要都要为公有制事业创一个辉煌。
那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劳动模范。正因为人民群众的积极性调动,所以短短二十多年的新生国家就造就了大量的神话。
从最落后的农业国,发展成为世界第六工业国;全国工业总产值翻了三十多倍;重工业产值翻了九十多倍;两弹研制,卫星飞天。
2009年韩国首次发射卫星,用的火箭还是俄罗斯的,最后还像三星手机一样爆炸了。而我国早在1970年卫星就已经上天了。那个时代的人的开拓能力,对比一下邻国,你就知道有多可怕。
这种精神甚至到了改革开放初期,都依旧有保持。其中像倪光南院士,从加拿大回来,可谓是倒贴钱上班。当时他在国外(加拿大国家研究院)收入是国内收入的70多倍,相当于同期几十万人民币。倪光南不仅放弃高薪主动回国,还自己掏腰包买各类器材,还免费贡献出了自己在国外一直研究的汉字处理研究成果。
但到了今天,这个味道就变了。近四十年来,我们从未对过去进行总结反思,凡只一味歌颂。是不是该严肃思考,严肃反思?
抬着红旗反红旗,大革里有坏人,改开里面就没坏人吗?前一个坏人好歹肃清了,后一个坏人怎么连问都不能问?媒体们,机构们常有所谓"不能追究历史遗留问题","不能追究过去的企业原罪",连最基本的"实事求是"都做不到了?
这个时代,贫富差距像恶性肿瘤一样病理性急速扩大。工农社会地位与认可度急速下跌。职业教育犹如一面照妖镜,当年工人地位高的时候,职业学校人气火爆到要限流;如今工农社会地位一去不返,职业学校则让人避之不及。
有的人年入几千块,有的人一年退休金都上亿。有的人吃玉米算大餐,有的人给狗吃顶级牛排,给狗戴苹果表。有的人下雨无一室可避,有的人广厦千万间,翻身一变就成了新世纪的地主。
在这种情况下,还拿着以厂为家说事,岂不是刻舟求剑?
自1949年被解放的生产力如今已经正在被束缚,甚至在物理消亡。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只有"共同富裕"才能重新解放生产力,重新塑造社会凝聚力。
如今党已经开始朝着"共同富裕"而开始努力。中纪委"倒查20年"已经在部分领域开展。中央是有决心,有意志去做出改变的。
大家应该积极维护共同富裕政策,为实现共同富裕而努力贡献自己的力量与才智。或许下一个时代的浪潮,就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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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那个老太太说的很清楚了,她是正黄旗的,你们外码有多远滚多远
名义上的全民,事实上的小集体私产
小到一个厂,大到一座城
这不是我的,但是我们的
不是你们的
你们,想要…摸一下
开介绍信!
领导,这把扫帚给你,请你从天通苑扫到二环。
因为,那个年代对员工的评价不是用钱来做正反馈的呀。
这个反馈听着很虚,叫荣誉……但是,荣誉背后就意味着实际价值。你的工资级别,你子女上学、入托,你家属安排工作,你的住房,你分苹果,你的布票、粮食票,你有没有买电视和冰箱的资格,你结婚组织上同不同意,你能不能入党,你的子女能不能接班。
这些东西都和一个叫“荣誉”的值有关,你得到越多荣誉,就可以换越多这些权利。
这和发你钱你自己想买啥买啥没有本质的区别,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以前的评价体系有太多人可以操作的空间,而钱,虽然也能操作,但是某一两个人干预的可能降低了。你以前领导给你穿小鞋,你真难受,如今大把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是以前不卷,而是以前卷的方法和如今不同罢了。
看看那么多讽刺相声小品,为什么当时的人对走后门搞关系巴结领导那么深恶痛绝?因为那就是卷。和你今天对加班,对口号,对画饼一样深恶痛绝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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