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清朝宗室爵位世袭递降,功臣爵位世袭罔替哪个好呢?

回答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它触及了清朝封建社会权力分配和利益延续的核心。简单来说,一个更“好”的体系,取决于你站在哪个角度去衡量。我们不妨把这个问题拆开来,详细分析一下清朝宗室爵位世袭递降和功臣爵位世袭罔替各自的特点、优劣,以及它们对整个国家和社会的潜在影响。

清朝宗室爵位世袭递降:一种“内卷”的继承模式

我们先来看看清朝宗室爵位的世袭递降。所谓“递降”,指的是爵位在继承时,每传一代,品级就会下降一级(当然,这其中有具体的规定和限制,并非绝对)。比如,一位亲王,其子继承王位,但品级可能就降为郡王;郡王的儿子则可能继承贝勒,如此类推。

这种制度有什么特点?

血脉为尊,保障皇族地位: 这是最直接的目的。它确保了皇族成员始终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经济特权,是维护清朝统治合法性和稳定性的重要手段。毕竟,江山是打下来的,皇族本身就是权力中心。
爵位数量的可控性: 随着爵位一代代递降,虽然宗室人口会增加,但最高级别的爵位数量是相对受控制的。这避免了功臣封爵可能带来的权力膨胀问题,也避免了爵位泛滥导致价值贬低。
防止权臣坐大: 由于最高级别的爵位掌握在皇帝或极少数宗室手中,并且继承有递降的限制,这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外戚或功臣通过联姻、继承等方式,一步步攫取过高的权力,威胁到皇权。
内部竞争与制衡: 爵位递降意味着宗室内部的竞争更为激烈。为了维持家族的荣耀和地位,后代宗室成员需要更加努力地去争取功绩,或者通过其他方式(例如成为皇帝的亲信)来巩固家族地位。这无形中也形成了一种内部的制衡,防止某个宗室家族过于强大。

这种制度的“好”与“不好”:

好的一面:

巩固皇权: 这是最大的优点。通过保障皇族利益和限制他人权力,皇权得以稳固。
内部激励机制: 对于有志于功名的宗室子弟来说,这是一种驱动力。他们知道,要想获得高位或维持家族荣誉,必须有所作为。
避免功臣世袭的潜在弊端: 相比于功臣可以“罔替”,宗室的递降更能防止权力长期集中在少数几个家族手中,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不好的一面:

宗室“内卷”与低效: 随着时间推移,大量宗室成员可能只是占有地位和俸禄,但缺乏真正的能力和建树,成为国家财政的负担。他们可能更专注于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而非国家大事。
人才选拔的局限性: 尽管有能力者可以提升,但出身血脉的决定性作用太强,可能埋没一些真正有才华的寒门子弟。
潜在的腐败与奢靡: 一旦家族地位稳定,部分宗室成员可能沉溺于安逸,享受特权,滋生腐败,而失去进取心。

清朝功臣爵位世袭罔替:一种“恩赏”的延续方式

再来看功臣爵位世袭罔替。所谓“罔替”,就是说爵位可以世代继承,不受品级递降的限制,其后代可以继续享有与先祖相同的爵位和俸禄。这是一种对功臣及其后代的极大优待。

这种制度有什么特点?

激励功臣,招揽人才: 这是最直接的目的。对于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来说,爵位世袭是一种最直接、最显赫的荣誉和奖励。它能够极大地激发臣子的忠诚和拼搏精神,也对外展示了朝廷招揽和善待有功之士的态度,吸引更多人才投奔。
巩固统治的合法性: 皇帝通过封赏功臣,将功臣的利益与王朝的命运紧密捆绑在一起。功臣及其家族的荣华富贵都依赖于王朝的延续,自然会成为王朝最坚定的守护者。
形成政治与经济特权集团: 功臣的世袭罔替,意味着一批有功之臣及其家族能够长期垄断高官厚禄和政治影响力,形成一种相对稳固的特权阶层。

这种制度的“好”与“不好”:

好的一面:

强大的激励作用: 能够吸引和留住最顶尖的人才,为王朝的建立和巩固奠定基础。
政治稳定器: 功臣家族往往成为王朝的忠实拥护者,在王朝面对内忧外患时,能提供坚实的支持。
精神传承: 功臣的英名与爵位代代相传,可以激励后代子孙继承先辈的遗志,为国家效力。

不好的一面:

权力过度集中与世袭化: 尽管爵位并非直接授予军政大权,但高爵位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和经济特权。长期以往,可能导致权力长期集中在少数几个功臣家族手中,形成难以撼动的势力。
能力与地位脱节: 爵位是世袭的,但能力不是。当后代子孙无能,但依然享有先祖的爵位和特权时,就会出现能力与地位完全不符的情况,导致资源浪费,甚至政治腐败。
对普通百姓的心理冲击: 功臣及其后代享受特权,而普通百姓辛勤劳作却可能贫困潦倒,这种巨大的贫富差距和阶层固化,容易引发社会不满和怨恨。
尾大不掉的风险: 历史上很多王朝的灭亡,都与功臣势力过于强大、尾大不掉有关。虽然清朝早期有所警惕,但长期实行下去,这种风险始终存在。

哪个“更好”?一个权衡的艺术

那么,究竟哪个“好”呢?这取决于你评价的标准:

如果以巩固皇权、稳定统治为最高目标,那么宗室爵位世袭递降可能“更好”一些。 它直接将最高权力锁定在皇族内部,并通过递降限制了任何一个宗室家族的过度扩张,也避免了功臣坐大的直接风险。它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虽然内部可能存在低效,但对皇权本身的威胁相对较小。

如果以激励开国功臣、吸引人才、迅速建立威望和巩固早期统治为主要目标,那么功臣爵位世袭罔替则显得更为“有效”。 它能够最直接地回报那些为王朝付出生命和血汗的人,让他们 beserta family become the backbone of the regime.

但如果放到一个长远的、更全面的角度来看,两者都有其不可忽视的弊端。

宗室的递降模式,虽然控制了最高层级的权力膨胀,但可能导致大量“寄生虫”的出现,消耗国力,而且一旦皇族内部出现权力斗争,后果可能比功臣势力抬头更可怕,因为那是“皇权之争”。

功臣的罔替模式,虽然在初期能够募集英才,但长期来看,权力世袭化是封建王朝走向衰败的常见病。即使是再有能力的功臣,其子孙也不一定同样有能力,反而可能成为阻碍改革、固守特权的保守势力。

或许,一个更“好”的制度,是能够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动态的平衡点。 例如,在王朝建立初期,可以适当给予功臣优厚的待遇,以吸引人才;但随着王朝的稳定,应该逐步收紧功臣爵位的世袭特权,或者通过更灵活的考核机制,让爵位与实际贡献挂钩,而非纯粹的血脉传承。

清朝之所以能够维持近三百年的统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在这两者之间进行过权衡和调整。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僵化的制度都难以长久适应社会的发展。从这个角度看,它们都不是绝对的“好”,而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统治者为维护自身权力而采取的策略罢了。

所以,与其说哪个更好,不如说它们都是统治者在不同阶段、针对不同目标而设计的工具,各有其存在的理由和潜在的风险。而一个真正“好”的制度,或许是那些能够不断自我革新、兼顾公平与效率的制度,但这在封建时代,是极其难以实现的奢望。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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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有八大铁帽子王,首封者为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承泽亲王硕赛、克勤郡王岳托、顺承郡王勒克德浑。清中期又增加了怡亲王允祥为铁帽子王,后期增加了恭亲王奕䜣、醇亲王奕譞以及庆亲王奕劻为铁帽子王。这12个铁帽子王与其他王爵的区别在于王爵世袭罔替,每次承继均不递减,且不可被废止。辛酉政变时,时任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均被处死,但是他们头上的王爵只是被转移给家族的其他支系承继,没有被废止,就是明证。

那么,问题是,清朝这些铁帽子王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是一开始就明确可以世袭,还是传承到中途才明确的呢?

这一点也很明确,清朝前期未明确宗室爵位是否可以世袭罔替,各王爷贝勒的爵位或黜或降或改,其级别、名称还多有变更。所以,清初诸王的爵位在传承过程中,变动不一,没有制度化。直到乾隆四十三年(1778),借为睿亲王多尔衮平反之机会,乾隆皇帝恢复诸王最初封号,把信郡王恢复为豫亲王,把康亲王、简亲王等爵位恢复为礼亲王、郑亲王,并将爵位世袭罔替的制度明确颁行。

也就是说直到乾隆43年,才明确了各个亲王爵位哪些可以世袭,哪些不可以世袭。

那在乾隆43年之前,这些王爵在继承时候是世袭承继还是降级承继呢?

这才是本文所说的重点,笔者以为,在乾隆43年之前,宗室王爵一般是默认为世袭的,但是因为没有制度化,在具体袭爵的时候受皇帝影响极大。相当部分爵位一直不降级世袭,但是也有部分爵位因皇帝个人意见而被降级,有降级后停袭的,也有降级后继续世袭的,还有不断反复有升有降的,总之五花八门不成制度,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不出意外,爵位默认是可以不降爵世袭的。

康熙之前,宗室成员中封王的并不多。细数起来有以下这些。崇德元年封王有: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豫亲王多铎、成亲王岳托,武英郡王阿济格。这些封王在崇德年间顺治多有升降,并不固定,且袭爵的时候王号也多有变更。比如说阿济格、豪格、岳托在这期间屡有被罢黜和升迁,礼亲王、郑亲王后代爵位也改成康亲王、简亲王。顺治元年十月,顺治帝在北京登基,册封阿济格为英亲王,册封岳托之子罗洛宏为衍禧郡王,封皇太极第五子硕塞为承泽郡王。再往后除了袭爵的以外,还有端重亲王博洛、敬谨亲王尼堪、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安亲王岳乐、顺承郡王勒克德浑、谦郡王瓦克达等少数王爵,还有少数亲王、郡王是死后被追封的,如颖亲王萨哈璘、惠亲王祜塞等。算起来,顺治年间册封的亲王郡王加起来不过一二十个,这些王爵,除了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外,其他的王爵全部是军功被封的,而且这其中不断地有人王位无人继承、被废、被降爵,如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早死爵位无人承继,睿亲王多尔衮死后被顺治帝剥夺封号、其睿亲王爵位也停袭;豫亲王多铎死后虽然可以袭爵,但是降级为郡王;英亲王阿济格被赐死,家人甚至被宗室除名,袭爵更是无从谈起。也就是说,那时候并没有铁帽子王的说法,宗室爵位很easy就可以被皇帝剥夺。

进入康熙朝,因为顺治帝皇子早夭的较多,除了皇帝的一兄二弟外,再无旁人长大,而这一兄二弟也均被封王。皇次兄福全封裕亲王,皇五弟常宁封恭亲王、皇七弟隆禧封纯亲王。

这些王爵是典型的恩封,作为先皇的儿子,现任皇帝的兄弟,直接被封为亲王。应该说是让其他亲王人惹眼的,那么这些王爵是不是可以世袭的呢?

结论是大部分都可以世袭,且不降级,但是这些不降爵世袭仍不是制度性的,能否不降级世袭均看皇帝意见。

恩封的爵位中,比如说裕亲王福全,家族的裕亲王爵位不降级传承了好几代,直到乾隆年间明确八大铁帽子王后才降级袭爵;纯亲王隆禧死后,他的遗腹子也是直接袭爵亲王。而恭亲王常宁,第二代只袭爵了贝勒,连郡王都不是。

军功封的爵位也是这样,敬谨亲王尼堪,生前爵位虽屡经上下,毕竟是清廷唯一战死的亲王,死后两个儿子袭爵直接袭的是亲王爵位,直到后来因为党附鳌拜才被降级。同样的,安亲王岳乐生前爵位也是屡经反复,死前爵位是安亲王,但是死后被人告发,爵位降级为郡王,后人承袭的也是郡王,在雍正年间,因为安郡王家族和八阿哥胤禩走的近,直接被废停止袭爵了。

在康熙后期,随着康熙皇帝诸子逐渐长大,又一批新的王爵产生了,但是康熙和雍正年间年间受封的亲王郡王在雍正帝即位后相当部分遭到打击,这些王位也多数没有得到承袭,比如说成亲王、廉亲王等。而皇帝亲近的兄弟所封的王爵却可以,比如恒亲王、果亲王,这些爵位却均得到了不降级世袭。

后面,乾隆前期封的亲王不多,部分王爵也可以世袭,如乾隆长子定亲王爵位,就世袭了好几次。但是这时候乾隆皇帝已经有意识规范爵位继承要求了,比如说乾隆第四子、第六子过继给他叔叔家的时候均降爵承继,而他第五子荣亲王永琪死后,因为儿子年幼并未继承,直到成年后才继承,那时候乾隆已经明确爵位继承规则,所有绵亿后来承袭的是荣郡王。

综上,清朝的八大铁帽子王均是在乾隆年间才明确有的,而之前的所有封王理论上是均可以世袭罔替的,事实上有很多王爵确实一直在世袭罔替,最明显的就是裕亲王,裕亲王不是后来的铁帽子王,却一直不降爵承袭到乾隆末年。直到乾隆43年才明确哪些可以世袭罔替,哪些需要降爵承袭。这之后爵位的承袭才制度化,规范化。

不过,另一方面看,虽然世袭罔替的制度是乾隆年间才明确的,但是对当初的军功亲王也确实是默认可以一直世袭、不降级的,像礼亲王、郑亲王、肃亲王、豫亲王、顺承郡王、克勤郡王这些爵位,虽然中间王号有更替、爵位有降低(豫亲王爵位降级为郡王,一直以信郡王承袭)但是一直得到承袭不间断,所以乾隆43年明确铁帽子王的时候,这几家均得到保留。但是除了睿亲王多尔衮外,其他虽然也是军功起家的亲王、郡王,因为中间被皇帝废止过,也得不到恢复,所以英亲王、安亲王、敬谨亲王、端重亲王等诸多亲王、郡王均没有承袭。

顺便说下庄亲王,雍正元年,雍正帝让自己十六弟越位继承庄亲王虽然确实不合情理,但是占得便宜也不很大,因为那时候庄亲王并没有明确为铁帽子王,而雍正十七弟允礼后来获封的果亲王当时来说也是可以世袭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同是亲王并无明显区别,所以雍正曾说过,他不是贪图庄亲王的爵位,否则完全可以直接册封弟弟为亲王,何必占庄亲王家的位置。当然,允禄承继庄亲王后,家产空前庞大,这个便宜还是有的。直到乾隆43年明确庄亲王为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的时候,这些王爵才有了明显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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