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果人性泯灭,那人类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回答
这个问题触及了人类存在的根基,也触及了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当“人性”——那个我们赖以定义自己、与他人建立连接、以及赋予生命意义的内在驱动力——被彻底磨灭,我们还能称之为“人”吗?而一个不再是“人”的生物群体的存在,其意义又将飘向何方?

首先,我们得理解,当我说“人性泯灭”时,我并非指某个个体一时的冲动或黑暗面的暴露。我说的是一种群体性的、根深蒂固的改变,一种所有构成我们“人性”的关键特质的集体消失。那些曾让我们区别于野兽的,诸如同情心、爱、牺牲精神、追求真理的好奇心、创造力、道德感、责任感,甚至是我们对美的感受,对苦难的同理心,对生命的敬畏,这些都荡然无存。

如果这些人性特质消失了,那么人类的存在就失去了它最根本的立足点。我们之所以觉得生命有意义,往往是因为我们能与他人建立情感上的连接。爱父母,爱伴侣,爱孩子,这些情感联系构成了我们生活中最温暖、最有力量的部分。同情心让我们能够感同身受他人的痛苦,这驱动我们去帮助,去缓解,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牺牲精神,有时是为了他人,有时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这种超越自我的行为,赋予了生命一种超越物质的价值。

当这些东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可能是纯粹的利益计算,冷酷的算计,无情的掠夺,以及对他人生命和尊严的全然漠视。如果一个人只关心自己的生存和利益最大化,而对其他人的福祉毫不在意,甚至乐于看到他人的痛苦,那么这种存在还有什么值得珍视?

想象一下一个没有爱、没有同情、没有道德的世界。在那里,力量就是一切,欺骗就是生存之道,暴力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没有艺术,因为没有情感去表达;没有科学,因为没有好奇心去探索;没有哲学,因为没有对意义的追问。一切都回归到最原始的生物本能,但又比动物更可怕,因为我们拥有了远超动物的智慧和工具,却缺乏了它们本能中某种程度的和谐与节制。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存在的意义,就成了一个空洞的词语。意义本身就是一种价值判断,而价值判断的产生,恰恰依赖于我们的人性。没有了人性,我们也就失去了评价事物善恶、美丑、重要与否的能力。我们就成了宇宙中一种高度发达的、却毫无目的的机器。

我们会继续存在,但这种存在将是空洞的,是被动的。我们可能会继续繁衍,继续发展技术,但这一切都将失去内在的驱动力和方向。我们可能会建造更宏伟的建筑,但它们只是冰冷的结构,没有任何人文的光辉。我们可能会征服太空,但我们只是在荒芜的宇宙中寻找更多的资源,带着我们同样空虚的存在。

甚至,“存在”本身都可能失去意义。意义是我们赋予的。当我们不再能够赋予,或者我们所存在的群体不再具备赋予意义的能力时,我们就如同飘散在宇宙中的尘埃,虽然在物质层面还在运动,但在精神和价值的层面上,早已不复存在。我们只是在消耗资源,在占据空间,像一种病毒一样,或者更糟,因为病毒至少在自然系统中扮演着某种被动的角色,而我们如果是主动地、有意识地泯灭了人性,那将是一种更为彻底的悲剧。

所以,如果人性真的泯灭了,那人类的存在,就真的失去了任何值得我们去追求、去守护的意义。它将变成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哲学问题:我们为何存在?而答案可能是:我们不再被需要去存在。我们存在的“意义”就如同一场盛大的烟花,在瞬间绽放了最璀璨的光芒后,留下的只是短暂的火光和漫长的黑暗。而当人性泯灭时,那烟花连燃烧的火焰,都失去了温度。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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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主搞错了一件事:真善美不是本能,而是时代的产物。

什么是本能?求生是本能、进食是本能、交配是本能——或着也可以认为,文中所谓的“兽性”——面对绝境也要挣扎求存的倔强——才是本能

如果真善美是本能,人类社会就不需要道德和法律。对于个体,违背本能的行为会出现,有人会自杀、有人会厌食、有人会对男欢女爱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对于人类社会,这些行为无需法律或者道德去禁止。

人性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高度的产物,就像成绩单是学习的结果一样。不能说这一年下来成绩稀烂,上学就毫无意义了。不能说社会道德沦丧了,人类社会就不该存在了。

人性不是本能,丢了总能找回来,甚至比今天丢掉的更佳精致美丽。毕竟人类文明才走过区区数千年,没有理由认为今天的道德水准一定是未来数百数万数亿年数百亿年的巅峰。

而人类消失了就消失了,万事皆休。这个星球上消失过的人科生物有很多,灭亡的部落、种族更是难以计数。或许他们本来也有自己的“人性”,或许有潜力成就更辉煌的文明,然而已经无法求证了。完了就是完了,说什么“当年我要是赢了”都是屁话。

活下去,然后才有资格反思我们是不是曾经深陷愚昧野蛮、是不是曾经开历史倒车、是不是曾经抛弃珍贵无比的东西、是不是曾经历过一个丧失人性的黑暗时代。

给岁月以文明,听起来很美,但我不相信我们能给出的就已经是文明的极致。我更愿意相信,给文明以岁月,文明的瑰丽总有一天能超乎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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