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虽说生物自身熵减总带给环境更大熵增,但为何从这个特别角度,长远影响似乎又成了熵减?该思路有哪些问题?

回答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着迷的悖论,也是理解生命与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关键所在。我们来深入探讨一下这个“从特别角度看长远影响似乎又成了熵减”的说法,并剖析其中的问题。

一、 重新审视“生物自身熵减总带给环境更大熵增”

首先,我们得明确生物体自身的运作机制。生命体是一个高度有序、结构复杂的系统。与周围环境相比,生物体内部的分子排列、能量流动、信息传递都呈现出极低的熵状态。换句话说,生物体就是“熵减”的典范。

然而,维持这种低熵状态并非凭空而来。生物体必须不断地从环境中获取低熵物质和能量(例如,植物吸收太阳光、动物摄取食物),然后将其转化为生物体所需的能量和物质,并在此过程中将高熵的废物排放到环境中。这个过程,从热力学的角度看,就是将环境中原本相对“有用”的低熵能量转化为“无用”的高熵能量(如热量)。

所以,生物体就像一个局部“熵减”的“黑洞”,它从环境中“抽走”低熵,但代价是向环境中“倾泻”更多的“废料”——高熵物质和热量。整体来看,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的总熵总是增加的。生物体的存在,只是加速了环境中熵的增加。

二、 那个“特别角度”的出现:从“局部”到“整体”的误读

那么,是什么样的“特别角度”会让人产生“长远影响似乎又成了熵减”的错觉呢?这通常源于一种对“长远影响”的片面理解,它可能关注的是以下几个方面,但都存在根本性的误读:

1. 生命活动的“有用性”和“复杂性”的提升:
错觉来源: 生命体在演化的过程中,不断发展出更加复杂、精密的结构和功能。从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到复杂的智慧生命,生命展现出惊人的创造力和组织能力。这种复杂性和功能的提升,在表面上看,似乎是“秩序”的增加,是“熵减”的体现。我们可能会看到生物群落的形成、生态系统的演化,这些都似乎是更加有序、更加“有意义”的结构。
问题的根本: 这里的“有序”和“复杂”是生物体自身的属性,是它为了维持自身低熵状态而采取的策略。它并没有改变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普适性。生物体为了实现这种“有序”,需要付出比其自身“有序度”增长更多的“无序度”的代价,这些代价就体现在排放到环境中的高熵物质和热量上。就好比一个精心布置的房间(低熵),为了维持它的整洁,需要不断地消耗能量去打扫、整理,并产生垃圾(高熵),这些垃圾最终会被丢弃到更广阔的空间,增加整体的无序。

2. 信息和知识的积累:
错觉来源: 生命,尤其是具有智慧的生命,能够存储、传递和创造信息。从基因编码到人类的知识体系,生命不断地积累信息,这些信息本身可以被视为一种“秩序”或“低熵”的表现。我们可能会认为,通过信息的积累,生命似乎在“对抗”熵增。
问题的根本: 信息在物理学中可以与熵联系起来,信息熵的增加意味着不确定性的增加,信息熵的减少则意味着确定性或有序度的增加。然而,生物体获取、存储和处理信息的过程,同样需要能量的消耗,并且会产生热量等高熵的副产品。基因的复制、大脑的思考、书籍的编写,这些过程都需要能量驱动,并且都会向环境释放热量,增加总熵。信息本身虽然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秩序”,但其产生和维持的过程必然伴随着更大的整体熵增。

3. 生态系统的演化和“负熵流”的循环:
错觉来源: 生态系统展现出高度的相互依赖和物质能量的循环。例如,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将太阳能转化为化学能,然后被动物摄取,最终通过分解者回到环境中。这种物质和能量的循环,似乎形成了一种“负熵流”,仿佛生命活动在“回收”和“利用”熵,从而在宏观上“抵消”了熵增。
问题的根本: 生态系统的循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熵减”。每一次能量的转化和物质的传递,都会伴随着能量的耗散和熵的增加。比如,植物的光合作用效率不是100%,动物的消化吸收效率也不是100%,分解者的分解过程也并非毫无损耗。能量在循环中不断降质,最终以热量的形式散失到环境中,总的熵依然是增加的。生态系统的“循环”更像是为了维持局部低熵生命体而进行的、不断加速的“整体熵增”过程。我们可以把这看作是一种“以局部熵减为代价,加速整体熵增”的策略。

4. 宇宙整体“生命化”的猜想(非常 speculative):
错觉来源: 一些非常前沿甚至带有哲学色彩的推测,认为生命的出现和演化,可能在某些宇宙尺度上,会促使某些区域走向更加有序的结构,或者驱动某种更高级的“信息”或“意识”的产生,从而在极遥远的未来,留下某种“有序的印记”。
问题的根本: 这是对现有热力学定律的一种非常大胆且未经证实的应用。即便这种猜想成立,它也需要在极其漫长的时间尺度和宇宙尺度的框架下进行,并且仍然无法绕开“局部熵减必然伴随更大整体熵增”的根本原则。目前的科学框架下,我们无法断言这种“生命化”能够真正实现“整体熵减”。

三、 问题的核心:混淆了“局部”与“整体”,以及“有序的定义”

总而言之,那个“特别角度”产生的错觉,其核心问题在于:

混淆了“局部”的有序与“整体”的无序: 生物体是环境中的一个局部“低熵”区域,但它的存在必然导致其周围环境(乃至整个宇宙)的“高熵”区域扩张,且后者的熵增量远大于前者本身的熵减量。
对“长远影响”的误读: 将生命活动带来的“复杂性”、“信息积累”等生命体自身的“有序”表现,误认为是对宇宙整体熵增的“逆转”或“抵消”,而忽略了维持这些“有序”所付出的、更大尺度的“无序”代价。
定义不清的“熵减”: 这里的“熵减”似乎被用来描述生命体自身的某种“进步”或“优化”,而非严格意义上的热力学熵的减少。

总结来说,生物体的存在,无论其如何复杂、如何富有创造力,都无法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它是一个在局部实现“以高昂代价换取短暂秩序”的奇迹,这个代价就是它向宇宙倾泻了更多、更不可逆转的无序。 任何试图从中解读出“长远影响似乎又成了熵减”的观点,都陷入了对局部现象的片面解读,而忽略了其背后更宏大、更根本的热力学规律。生命,恰恰是宇宙总熵增最生动的证明,而非其反例。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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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圆谎,编出来这么复杂的理论,你累不累啊。我想到那些顽固论证地心说正确性的天文学家:他们为了论证地心说的正确性,把行星轨道搞成一个大圆套一个小圆,再套更多的小圆。真复杂。

“生命在于低熵”这个命题就是谎言。

如果生命在于低熵,那么塑料花就比真花更有生命,蜡像比真人更有生命。冻成冰坨的小乌龟比夏天乱爬的小乌龟更有活力。甚至全宇宙熵最低的是什么?是绝对虚无。

生命无法用“低熵”或者“高熵”这样的代数衡量,而只能用几何来衡量:复杂系统的结构。——越早意识到这些,你的思路就越开阔。

“熵”这种拾人牙慧的二手词汇就不要滥用,不能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专业人士必须研究一手概念:什么是“熵”呢?无论是热力学熵、信息熵,还是什么别的熵,本质全都一样:状态数,取对数,再乘以一个系数。差别仅仅是系数不同造成量纲不一样,而基础都是状态数。但状态数也不是根本,因为状态数只不过是统计学罢了。根本还是复杂系统的结构。——越早脱离对二手词汇的依赖,转而正视状态数背后的根本,你的思路就越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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