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经常有人批评汉服爱好者只穿贵族服饰不穿劳动人的衣服,却不要求那些穿旗袍的人去穿劳动人民的衣服?

回答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也触及到了文化复兴运动中一些复杂而微妙的方面。要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双重标准,我们需要从几个层面来剖析:

1. 历史语境与复兴动机的差异:

汉服复兴的核心: 汉服复兴运动的倡导者,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找回“失落的中华传统文化”的认同感。他们认为,在近代以来,特别是清朝之后的服饰演变中,汉民族的传统服饰——汉服——被边缘化甚至中断了。因此,复兴汉服,就是一种重塑民族文化根基、找回民族身份认同的行为。而他们选择的“汉服”样本,自然而然地会倾向于那些在历史记载、绘画、雕塑中流传下来、具有典型汉族服饰特征,并且在当时社会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服饰。这其中,虽然有宫廷服饰和贵族服饰,但也有士人阶层、甚至一些普通民众的服饰。
旗袍的演变: 旗袍的起源与汉族服饰的渊源关系复杂,它是在满族服饰的基础上,结合了20世纪初西方服饰的剪裁和审美,逐渐演变形成的一种“新式”服装。旗袍的兴盛,恰好发生在民国时期,那个时代本身就伴随着社会变革和东西方文化的碰撞。旗袍之所以能够被大众接受和喜爱,是因为它在那个时代具有一定的“摩登”、“时尚”的象征意义,并且款式也在不断变化,从最初较为宽松的款式,到后来更贴合身体曲线的样式,也涵盖了一定的社会阶层。

2. “贵族服饰”的误读与选择性聚焦:

审美偏好与可见性: 很多流传至今的汉服样式,尤其是那些在影视剧、画册中出现的,确实有相当一部分是代表了当时社会上层、士大夫或皇室的服饰。这些服饰通常用料考究,工艺精湛,设计繁复,在视觉上更具吸引力,也更容易被保存下来,从而成为后世研究和复兴的重点。相比之下,普通劳动人民的日常穿着,由于材质简单、易损耗,留存下来的实物和清晰的图像资料相对较少。
复兴者的“理想化”: 在追求“复兴”的过程中,一些爱好者可能更倾向于选择那些在他们看来最能代表“汉服之美”的样式,而这些样式往往是经过历史沉淀和美学挑选过的。这是一种潜意识的“精英化”选择,就像很多历史复原项目也会优先选择保存完好的宫殿建筑而非普通民居一样。

3. 批判的焦点与逻辑的不同:

对汉服的批评: 对汉服爱好者被批评“只穿贵族服饰”的言论,其背后可能有几层意思:
对“复兴”的质疑: 一些人可能认为,汉服复兴过于“形式化”和“脱离现实”,只关注了服饰的外观,而忽略了其背后的社会文化内涵,甚至是在“复古”过程中带有“怀旧”和“阶级复古”的色彩。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种更贴近大众、更具包容性的传统服饰复兴。
对“代表性”的追求: 有些人认为,如果汉服要作为一种“民族服饰”被广泛推广和接受,就应该能够代表更广泛的社会阶层,而不是仅仅是少数精英的专属。
与特定历史时期的联系: 汉服在其发展过程中,确实与封建社会、等级制度等有联系,批评者可能是在借此批评这种历史制度本身,或者认为复兴汉服是在美化那个时代。

为什么不批评旗袍: 旗袍作为一种相对“新”的服装,其演变过程本身就包含了面向更广泛社会群体的努力。而且,旗袍在近代以来的社会语境中,更多地被视为一种展现女性风情、东方韵味的时尚符号,或者是一种具有特定时代记忆的服饰。它不像汉服那样,直接与“汉民族传统服饰”这个宏大的历史概念挂钩,所以对其的批评,更多会集中在它的文化挪用、性别化符号等方面,而很少会去纠结它是否“代表劳动人民”。

4. 象征意义的差异与时代背景:

汉服的“国族”象征: 在当前的语境下,汉服被赋予了更强的“国族”和“民族文化符号”的意义。当一个事物被赋予如此重要的象征意义时,人们自然会对其的“代表性”和“包容性”有更高的要求。如果汉服被认为仅仅是特定阶层的服饰,那么它就无法承担起代表整个汉民族文化复兴的重任。
旗袍的“多元”象征: 旗袍的象征意义则更为多元和复杂。它可以是民国风情的代表,可以是东方魅力的符号,也可以是女性独立意识的体现,甚至在某些语境下,会被视为一种融合了东西方审美的时尚元素。这些象征意义,并不直接指向“代表所有阶层”,因此对其的批评角度也就不同。

总而言之,这种差异的出现,并非因为人们对旗袍持有双重标准,而是因为汉服和旗袍在当前的文化复兴语境中所承担的“角色”和“历史定位”是不同的。

汉服复兴者们,在试图重拾一段被认为中断的民族服饰传统时,自然会面临如何选择“代表性”服饰的难题,而这种选择往往会因为历史资料的局限性和审美偏好的影响,而倾向于那些更具标志性和视觉冲击力的样式。而对汉服的批评,则更多地是对这种复兴方式本身以及其中可能存在的历史解读和价值取向的讨论。

而旗袍,它的演变和流行本身就与近代社会的变革和多元文化融合紧密相连,它的象征意义也更加丰富和不那么指向单一的“阶级代表性”。因此,人们对它的关注点和批评角度,自然也就与汉服有所不同了。

这更像是一个“我们在寻找什么”和“我们如何定义它”的问题。汉服的复兴者们在寻找的是一种“民族根基”,而旗袍的爱好者们则是在拥抱一种“时代风情”或者“文化符号”。当一个事物被赋予“复兴民族文化”这样宏大的使命时,它所承载的期望和受到的审视自然会更加严苛和多角度。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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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极左口头上讲人人平等,实际上就是封建统治者的那一套。

随着物质精神文明的不断发展,人的天性是爱美的,每个人都有资格穿上过去的贵族服饰,这种僭越本来就是人人平等的一个现象,是值得称颂的。

然而这种僭越在封建统治者看来,是大逆不道的,因为这会瓦解他的权利基础。

这种行为也是被极左所深恶痛绝的,因为这会动摇他们的话语权影响力。

至于为什么会对少数民族的服饰视而不见,

例如汉文帝对赵佗私下里的僭越视而不见,那是因为国内要休养生息,当时的背景不允许他擅动刀兵,这也勉强算是为国为民。

至于极左zhihu.com/question/2021

这算是误国误民。

可见两者虽是一丘之貉,可也有五十步和百步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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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证明一些天天抱着阶级分析法当个宝的左翼分子其实都是一肚子封建思想的小人。

奇了怪了,穿个衣服谁还不是捡好看的穿?

古代劳动人民穿得不好看那不是因为不想穿,更不是因为弘扬无产阶级审美,那是没条件。

近代以来,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让过去只有封建贵族专享的特权特产走入寻常百姓家么?

衣服要是带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也就罢了,比如要是爱好侵华日军军服或纳粹军装要喷没有人会说什么。

但是给衣服贴上阶级属性的标签,拿来标榜一番自己的阶级立场,这不是心理有病吗?古代贵族才能吃得上糖、异地水果、山珍海味,那岂不是今人就应该天天吃糠咽菜以明志啊?那不就是“忆苦思甜饭”么?

所以我一再讲,别看已经21世纪过去20年了,这帮极左搁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哪怕给他们一天卷土重来的机会,他们都有胆子跑去把故宫一把火破了四旧。

请这帮人家里要是有什么珠宝首饰这类古代劳动人民基本不会有的贵族的东西千万不要勉强,你们可以送给我。我勉为其难强忍着腐朽堕落的贵族气息为了成全诸位左翼分子高尚的精神追求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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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这句话简直能在知乎用到地老天荒!


先纠正题主两个常识性错误:

一、巩俐剧照里的立领大襟上衣,那不叫“旗袍”,叫“袄”。旗袍它首先得是个袍子啊,你不能拿个上衣来自行认定它是“旗袍”。

二、袄的历史比旗袍早,清末民初的汉族妇女,上袄下裤、上袄下裙这种两截穿衣很正常,和底不底层无关。而旗袍上到国母下到女工都在穿,也不存在“贵族穿旗袍,底层百姓穿袄”这回事。

(ps.有人说巩俐穿的不是袄?是不是袄你要去查点靠谱的出处,不能随便放个网上张三李四的说法就说这不是袄。还有人说袄里面要有夹层?你们是不是受“棉袄”这个词的影响,认为袄肯定不是单层?放一张我自己在中国丝绸博物馆拍的袄的照片,特意蹲在地上去看衣服里侧了,它真没有夹层,就是一件单层上衣。)

别杠!我真叫袄!



汉服爱好者为什么会被批评只穿贵族衣服?我想可能是这样的。

以复古(仿古?)为诉求的汉服,在古代服饰的语境下,确实是按三六九等穿衣的,贵族和劳动人民的确被统治者规定了不同的穿衣规范。而今天常见的仙仙的汉服,也确实不是古代劳动人民的衣着风格。

虽然我个人觉得,穿古代贵族的衣服不是什么黑点。费那么大劲模仿古人穿戴,不就是要追求好看吗?谁是为了不好看去cos的啊?那当然要挑贵族的好看衣服穿啦,不然图啥?所以要说现代汉服爱好者不穿古代劳动人民的衣服,好像也没说错?

毕竟,古代的服饰不仅仅是为了蔽体,它还具有重要的阶级划分和礼仪规范的功能,这点在语言文字里都能找到“痕迹”。

比如,“冠冕堂皇”这个成语,冠和冕都是只有贵族甚至皇帝才能戴的“帽子”。那平民怎么办呢?你猜“黔首”这个词为啥指百姓?因为百姓没资格戴冠,只能用黑色(黔)布巾包头啊!

白居易被贬路上偶遇琵琶女时,说“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为啥湿的是青衫?才不是因为白居易喜欢性冷淡色,而是因为皇帝大佬规定了,低级官员只能穿青色——就算做了官,也不是想穿啥穿啥。

所以呢,想想也知道,同样是“古代汉服”,贵族和平民穿的肯定不是一个“汉服”,底层劳动者的衣服估计也好看不起来。说今天汉服爱好者们穿的美美的衣服,和古代底层人民无关,这个说法好像也没啥毛病。汉服爱好者们承认不就行了么,也没啥值得反驳的。


那么,为啥不能用同样的逻辑批评旗袍爱好者呢?因为旗袍“不分阶级”的特点,直接把这个问题釜底抽薪,让它彻底不成立了啊!

旗袍是一种社会变革时期的现代产物,它是从民间开始自发流行的,而不是来自统治者规定的阶级规范,从这点上它和“汉服”就已经彻底不同了。旗袍作为一种服装,从来没有被规定过什么阶级怎么穿。

关于旗袍的诞生和流行,可以到历史中去看:

  • 周汛、高春明《中国历代服饰》认为,旗袍是20年代初开始普及,30年代已经流行。
  • 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旗袍)到20年代中期始,逐渐流行起来,以后就渐为一种普遍的服式,到30年代40年代间,已不论老小都改着这种旗袍,逐渐取代上衣下裙的形式。
  • 张爱玲《更衣记》:五族共和之后,全国妇女突然一致采用旗袍,倒不是为了效忠于清朝,提倡复辟运动,而是因为女子蓄意要模仿男子。
  • 1921年的《解放画报》刊登了讽刺上海妇女穿旗袍的文章,可见当时这个新事物是有人反对的。
  • 旗袍从不开衩变为开衩,甚至引起了封建卫道士的恐慌,孙传芳就曾下令禁止女性穿旗袍,好在他没有成功。(XD)

所以,为什么有人批评汉服爱好者只穿贵族衣服,却不批评旗袍爱好者穿贵族衣服呢?因为旗袍爱好者穿的压根就不是“贵族衣服”呀!咋批评?一个本来就不具有“贵族属性”的东西,你怎么批评它“背叛平民”?


不要以为只有婉容、宋美龄、胡蝶她们才穿旗袍,实际上,民国时期的旗袍比很多今人的想象要日常得多。摆观点讲道理不靠想象,我们来拿事实说话。(以下图片拍摄自本人手里的图书,禁止盗图。)

这是抗日宣传队里穿旗袍的女成员:

这是街头路人甲的棉旗袍:

这是女中学生的旗袍校服:

这是穿旗袍的纺织女工:

上面这些穿旗袍的女子,哪个贵气逼人了?穿旗袍不分阶级,顶多是,有钱人可以穿丝绸,刺绣、花边、镶滚、珠片、蕾丝弄复杂点。没钱人穿棉麻,镶滚装饰也可以省略掉,就是一件普通连衣裙。

知道吗,就连旗袍做工的改良历史中,都有平民百姓为了省布料而发明的裁剪办法?你说哪家贵族要这么斤斤计较地过日子?(此处例图稍后补)


至于袄,它和旗袍是诞生时间有先后、同时又有共存时期的两种服式。说旗袍就是贵族穿的,肯定不对。说袄就是底层妇女穿的,那更是大错特错。

来看看,这是1916年的林徽因,和同学们合影:

这是1926年的陈洁如,和常凯申同志在黄埔军校:

这是1923年的宋庆龄,和国父在岭南大学:

这三位可都是穿袄的,但她们三个怎么也划不到“底层劳动人民”阵营里去吧?所以凭啥觉得袄和旗袍有高低贵贱之分?


就酱。



参考资料:

《中国古代文化常识》,王力

《中华民族服饰结构考》,刘瑞璞、陈静洁

《百年衣裳》,袁仄、胡月

《中国旗袍文化史》,刘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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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现在汉族穿个贵族服饰就是原罪?

那有些少数民族,不仅穿的是贵族服饰,还把外国贵族的服饰当自己的民族服饰,怎么算?

何止是傣族,跨境民族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朝鲜族服饰

谁能告诉我,朝鲜族平民是怎么穿的起士大夫的衣服,穿得起色彩鲜艳的丝绸?

麻烦左衽去批判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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