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思想是否与亚伯拉罕一神宗教教的理念背道而驰?

回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源自《道德经》的经典论述,确实为我们理解道家思想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它所传达的,并非对生命缺乏关怀,而是对一种超越人类中心主义、近乎无为的宇宙观的描绘。而亚伯拉罕一神宗教,如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则构建了以一位至仁至义的上帝为核心的信仰体系。两者之间的张力,值得我们深入剖析。

首先,让我们来细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这里的“不仁”并非我们日常理解的冷酷无情,而是指天地运行的法则不以人的好恶、情感或者道德判断为转移。天地遵循的是其自身的规律,这种规律是客观的、普遍的,不偏不倚。而“万物为刍狗”,则是进一步阐释这种无差别的对待。在古代祭祀中,刍狗是用草扎成的狗,用于祭祀,祭祀之后就被丢弃,甚至可以被焚烧或踩踏。这个比喻强调的是,在天地运行的宏大叙事中,万物,包括人类,其存在和消亡都像是祭祀过程中被使用后就失去意义的刍狗,并没有因为其自身的重要性而获得特殊的优待。这意味着,天地并不主动干预万物的命运,也不因为某种特定的价值或意义而给予偏爱。它是一种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哲学思考。

反观亚伯拉罕一神教的理念。在这些宗教中,上帝被描绘为一位全知、全能、全善、全爱的存在。上帝创造了世界,也赋予了万物,尤其是人类,特殊的意义和价值。人类是被按照上帝的形象创造的,拥有灵魂,并被赋予了自由意志。上帝不仅关注人类的福祉,更主动地介入人类的历史,通过启示、律法、先知以及最终的救赎计划来引导和关怀人类。爱、怜悯、公义、恩典这些词汇,都是描述上帝属性的核心概念。上帝的“仁”体现在他对人类的无尽的慈爱,对罪恶的审判,以及对信徒的拯救。因此,从亚伯拉罕一神教的角度看,上帝是充满“仁爱”的,并且他的“仁爱”是具有指向性的,特别是针对那些敬畏他、顺服他的人。

将两者进行对比,我们会发现显著的差异:

对待“价值”的态度: 道家认为天地不以人的标准来衡量价值,万物在其规律中自行演化。而亚伯拉罕一神教认为,人类因其被造的独特性,拥有神圣赋予的价值,并且上帝看重这些价值,会根据人的行为和信仰做出回应。
“仁”的理解: 道家将天地之“仁”理解为一种超越主观好恶的、无差别的运行法则。而亚伯拉罕一神教的“仁”,则是一种主动的、充满情感关怀的爱与怜悯,且这种关怀是有选择性的,指向愿意回应和信靠的受造物。
干预与无为: 道家提倡“无为而治”,天地顺其自然发展。而亚伯拉罕一神教则相信上帝积极地干预世界,通过神迹、律法、先知等方式影响历史和人类的命运。上帝是主动的行动者,而非被动顺应规律的存在。
人与宇宙的关系: 道家将人视为大自然的一部分,强调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不认为人比其他万物拥有特殊的地位。亚伯拉罕一神教则将人置于被造物的中心,认为人是万物之灵,是上帝创造的巅峰,拥有管理和治理大地的责任。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思想,确实与亚伯拉罕一神教教导的核心理念存在根本性的背离。

亚伯拉罕一神教强调的是一个有意志、有情感、有明确道德标准的上帝。这个上帝爱他的子民,对邪恶有公义的审判,并且为人类的救赎提供道路。他的作为是基于爱与公义的原则,而非一种无差别的、如同草木般对待的自然法则。如果将天地运行比作“刍狗”,那在亚伯拉罕一神教看来,是贬低了上帝的作为和对人类的关怀。上帝的作为不是无所谓的,而是充满目的和意义的,特别是对他的选民而言。

举个例子来说,亚伯拉罕一神教中的“恩典”概念,就与“刍狗”的比喻有着天壤之别。恩典是指上帝无偿赐予的、超越人应得之物的恩惠。这是一种主动的、有意识的给予,是上帝仁爱的一种体现。而“刍狗”的比喻,更多地传递的是一种被动、无所谓、用完即弃的本质,与恩典的积极主动性、持久性和价值性是完全对立的。

同样,亚伯拉罕一神教中的“审判”概念,也与“天地不仁”相悖。上帝会根据人的行为和信仰来审判,区分善恶,赏罚分明。这表明上帝并非“不仁”,而是有他的审判标准和道德律。天地运行的“无为”或许可以解释为“不预设结果”,但亚伯拉罕一神教中的上帝却是主动预设了救赎的计划,并且会根据人的回应来做出奖赏或惩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道家思想就完全否定了“善”或“好”。道家追求的是“道”的自然之善,这种善是内在的、自发生成的,而非外在强加的道德律。但这种“善”与亚伯拉罕一神教那种具有明确指向性、关怀性的“仁爱”是不同的。道家所追求的“不争之德”,更多是一种顺应自然的智慧,而亚伯拉罕一神教所强调的“爱人如己”,则是基于对上帝之爱的回应和实践。

总而言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一种超然物外、顺应自然的哲学观,它描述的是一种宇宙的客观运行状态,不带人类的情感和道德判断。而亚伯拉罕一神教则构建了一个中心化的、人格化的上帝,他主动地介入世界,以爱、公义和怜悯来引导和救赎人类。这两者的核心理念在对待“仁”的定义、上帝(或天地)与万物的关系、以及价值的来源上,存在着本质的区别和对立。因此,从亚伯拉罕一神教的视角来看,这句道家名言确实与其教义背道而驰。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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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重重地点个头,说一声是的。我基本上就是因为这句话没法信上帝的!

我初来美帝的那几年,自认为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在教堂里看到被耶稣拯救的众生,感动到热泪盈眶。因此曾经去过很多次教会,也曾经在基督徒朋友的建议下,向上帝祈祷,请求他进驻到我的心里。

但是每次在读经班上,大家讨论上帝是如何爱人的时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就会蹦出来,对“上帝爱人”这个理念进行格挡。说到上帝为了惩罚人类的堕落,发了大洪水的时候,“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句话就会蹦出来,对上帝一发怒就重启系统的行为进行格挡。

在我想要把基督教作为信仰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原本已经有了信仰。在我想接受上帝作为一切的主宰,至高无上的权威的时候,一个一直处于超低调潜伏状态的存在浮出水面,把上帝挡在了门外。这个存在,叫它天也好,道也好,与上帝的行为模式背道而驰,互不兼容。在我准备虚位以待,把上帝请进来的时候,发现位子被这个存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么叽地给占了。

于是我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宗教在中国一直未成气候的原因。我想,早在先辈们在易经里写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那个时候,这至尊至大的位置就已经被天道给占了,再没有空间留给上帝或者安拉了。几千年过去,也就是不怎么像宗教的佛教挤了进来,两个一神教还处于高度水土不服状态。这就是华夏民族灵魂深处的信仰,所具有的不动声色的旷日持久的排他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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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上知乎,突然看到七百多个赞,答主被吓尿了,还以为知乎的计数器出了问题。。。

感谢点赞的同学,和这么多人有共鸣真是非常开心的事。

也感谢质疑的同学,张小友和安安两位,你们的问题很有意思,我本来是想回复的,但是越写越多,现在已经打不住了-_-! 所以等我把答案整理好了一起放在正文里吧。答主写东西很慢的。。。

--------超级啰嗦的更新预警------------------------------------------------------------------------------------

答主回来了,想对几个问题贴一下自己理解的答案。答主读书很少,又喜欢乱开脑洞,所以如果有妄语之处,请尽情地来批评我吧,不要手下留情。。。但是要相信我的态度是认真严肃的!

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用了‘灵魂’这个词,为什么不用为天地立心的‘心’字。

首先,现代汉语是不可以乱用单音节词的。

华夏民族心深处。。。

这完全不通顺嘛。

那我一定要用‘灵魂’这么宗教的词吗?

是的,我还挺喜欢灵魂这个词的‘宗教性’的。

那我是不是精分了,一边说华夏文明排斥宗教,一边又看重‘灵魂’这个词的‘宗教性’?

其实宗教是一个有很多范畴的词。连儒家是不是宗教都还在争论中,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说,现在世界上对宗教还没有一个公认的精确定义。

借口找好了,我就可以自(wu)信(chi)地用我自己的定义了。

我个人的行文习惯,一般提到宗教时,用的都是最狭义的定义--以人格化神为主宰的宗教。鉴于我对印度教什么的完全没了解,就索性再狭义一点,缩小到题主说的‘亚拉伯罕一神教’吧。其实。。。犹太教和伊斯兰教,我也完全不了解,所以不好意思地说,我在说一神教的时候,其实都是基督教在躺枪。。。

从狭义的定义出发,是的,华夏文明是排斥宗教的。

所以当我想用宗教的另外一个更加泛化的定义的时候,在‘宗教性’上加了引号。

话说‘灵魂’这个词真的是特别典型的一个宗教词汇。我就从这个词出发,说说我理解的‘宗教性’是什么吧。

基督徒认为,人的灵魂是上帝圣灵的一部分,所以这部分在人出生之前就已存在。死后也不消失,进入天堂。如果去掉这个词的基督教特征而将其泛化,就得到了宗教的第一层属性:渺小的人类个体试图超越现世,超越生死。

既然人的灵魂是上帝圣灵的一部分,那么灵魂便是人与上帝交通的渠道。如果去掉这个词的基督教特征而将其泛化,就得到了宗教的第二层属性:出于第一层属性的需要,渺小的人类个体试图与更高形式的,更加永恒的存在建立联结。

人死后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生命结束之后,以生存为目的的眼耳鼻舌身意都已不在,物质世界的生色香味触法也成为虚空。剩下的必然是最本质的东西。如果去掉这个词的基督教特征而将其泛化,就得到了宗教的第三层属性:出于第一二层属性的需要,渺小的人类个体试图看清生命乃至世界的本质之中的本质,本源之上的本源。

从这个定义出发,华夏文明是有宗教性的文明吗?那真是太有了。所有的文明都非常地有。

一方面,每个中国人的个体以历史,文化,祖先崇拜等诸多方式建立了与‘华夏民族’这个更高的存在建立了联结,在某个层面上超越了生死的界限,延长了生命的长度,一方面中国人又通过向内求和向外求的各种方式试图与‘天道’这个至高存在建立联结,并且对天道的信仰,以及对天道的追寻方式,早在易经的时代就已经定下了基调,远早于号称万经之王的道德经,而在大破之后还怎么没来得及大立起来,所谓信仰缺失的现代,对天道的信奉其实也还是难以撼动的,只不过理论还没有完成与时俱进的更新。所以我想说对天道的信仰,其实是华夏民族最本质最本源的精神特征。

综上,我说‘华夏民族灵魂深处的信仰’没有问题吧?

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认为华夏文明排斥一神教?

这个排斥其实首先来自于相似性。是的你没看错,我认为相比多神教,华夏文明更接近于一神教。

你看,中国是一个什么都拜的奇葩,满天神佛满地庙,圣母玛利亚都能引进变送子观音,明明是一个多神教国家嘛。但同时,中国人对神的信奉又是没什么节操可言的,今天你灵我信你,明天你不灵我就换一家拜了。据此看来,有人就会说:中国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信仰嘛。

可是,你穿过各路神仙的香火往里看,那个默默地隐藏在后台运行的东西是啥?

你再问问拜神的人,他们拜的关公也好,菩萨也好,和天比起来,哪个大?

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容得下的华夏文明,和看起来一板一眼,一个偶像都不许拜的基督教文明,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他们都相信世界存在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不可忤逆的主宰。

当你意识到在中国,这个主宰一直是天道的时候,你就看到了华夏民族笑呵呵的面具之下的严肃脸。

自易经以降,诸子百家,各代先贤,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追求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的答案:天道是什么,我们怎么做才是顺应天道。

中国人对天道的忠诚度,几千年来,一以贯之。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既然已经认了老大,而老大只能有一个,后到的就只能排第二了。这样问题就严重了:上帝他老人家能排第二吗?

这就是一神教在中国传播必然要撞上的花岗岩:上帝和天哪个大?

这个问题佛教是不用操心的,因为佛本来就不是主宰神而是觉悟者。到了一神教这里,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几乎不存在和解的可能。

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折衷的方式,就是论证上帝和天道其实是一回事。

那么第三个问题:上帝和天道是一回事吗?

引用一个评论:

『上帝』这个词本来就是中国上古就存在的词汇,概念也是创世神和主宰神。尚书、礼记、周易中多有记载。只不过翻译《圣经》时被借用了一下,创世神的概念怎么就被排除出华夏民族传统了呢?

主宰我承认,创世则未必。我不认为中国主流的信仰体系存在‘创世神’。没错,孔子说‘万物本于天’,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是儒家的天,道家的道,都不可能像耶和华一样,第一天造光,第二天造空气,第七天还停下来休息的。天道运行不辍,万物的产生是基于规律的自然生发,这和创世纪是两个不兼容的故事。

道也不是上帝的法则。‘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个自下而上的效法链条,在‘道’这里就走到了尽头,‘道法自然’说的就是,道原本就在那里,自主运行,没有人创造它,没有人指挥它。道之上,没有上帝。

事实上中国文化中只有两个神和创世神沾点边,一个是盘古,但是他也只是分离天地而已,在这之前,混沌就存在了。一个是女娲,造人神。但是这两位属于神话体系,鬼神之说,就是题外话了。

除了不创世以外,天道和上帝,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同。

很久以前,我遇到一个东正教的孩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死刑该不该废除的问题。

我们争执了很久,能想到的理由都说尽了,谁都不能说服谁。

争到最后,基本上就是在说车轱辘话。一个说,反正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以法律的名义也不可以,以正义的名义也不可以。一个说,反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觉得我简单粗暴,我觉得他迂腐伪善。这个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我俩聊到最后怎么也聊不下去了的原因。我们看对方,就好像欧式几何碰到了黎曼几何,各种对牛弹琴,各种不可理喻,到最后才发现,我去,他们的平行线居然是可以相交的!

从最开始,我们的公理就是不同的设定。

要说清楚设定的不同,就要从‘原罪’和‘末日审判’开始说起了。

在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经不住撒旦的诱惑,违反了上帝的命令,偷吃了禁果。他们的眼睛明亮起来了,开始分辨善恶,知道了羞耻。

这就是人类的原罪。

人类背叛了上帝,不再信靠神,这是原罪的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人类有了分辨善恶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本该是只属于上帝的权柄。上帝需要这个权柄,来执行末日的审判。人的生死善恶,只由上帝裁定,这个领域是人类的禁地,踏足此地便是有罪的。

作为一个非基督徒,我当然不相信伊甸园和禁果是真实的存在,但是我认为‘吃禁果事件’是对人类文明某个发展阶段的准确的隐喻。

人类最初的生存,是以生物的本能作为指引。看到食物就会去接近,闻到腐烂的气味就躲开,但不会去定义什么是香的,什么是臭的。看到健康强壮的异性会想要啪啪啪,但不会去定义这个人是美的,那个人是丑的。对危险和死亡有本能的畏惧和逃避,但是不会去想,我怎么能活得长久一点。

是蒙昧的,却也是活在当下的,悲伤是单纯的悲伤,快乐也是单纯的快乐。

后来人类漫长的生存实践,终于使自己的认知能力越过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门槛:从感官主导的形象思维,提升到了大脑主导的抽象思维。人类学会了归类,定义,总结,推断。人类的眼睛明亮起来了。

从此世间的万物都有了自己的名字,类别,人类给他们贴上了或好或坏的标签。人类开始有意识地为自己的群体制定法则,为个体和行为贴上或善或恶的标签。人类吃掉了智慧树上结的果子。

从此烦恼接踵而至。

抽象,理性,是人类有史以来获得的最强大的工具,然而它太强大了,以致于人类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是自己在役使这个工具,还是在被这个工具役使。

人类在掌握了‘贴标签’这个神技能之后,就得了贴标签强迫症,对万物,对自己,对他人开始了时刻不停的善与恶的评判。虽有善恶之分,但各善其所善,各恶其所恶,纷争不止,虽然有了对过去的思考和对未来的规划,却也困于各种执着妄念,颠倒梦想,不堪其扰。

最重要的是,伊甸园之中的人类,本是永生的,但他们犯了罪之后,便受到了惩罚--死亡。

这是我的理解中,‘吃禁果事件’的另一层隐喻:人类自从学会了思考,便在不停地思考着死亡。

伊甸园中的人类并不是真的永生,而是‘死亡’这个概念并不真正地存在于他们的意识之中。当死亡这个概念变得清晰之后,当人类意识到从自己出生起就在走向死亡之后,死亡的阴影便笼罩了生命本身。

从此人们在年轻的时候忧惧着年老,在健康的时候忧惧着生病,在活着的时候忧惧着死亡。童年时单纯简单的快乐没有了,人类进入了迷茫混乱的青春期。

这种迷茫在人类文明中普遍而长久的存在着,并非一神教文明所独有。所以事实上,‘原罪’的概念在儒释道三家都有对应的描述。

在佛家,对应的概念不是业障,而是‘分别心’。

在道家,老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在儒家,王守仁大人说: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你看,大家要解决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怎么解决,大家给出的答案各不相同,却又是相似的:

禅宗说:‘明心见性,见性成佛’

老子说:‘绝圣弃智,见素抱朴’

朱熹说:‘存天理’

王阳明说:‘致良知’

基督教说:‘上帝来拯救你了’

是的,在东方世界,众生需要修持,而在西方世界,众生则需要拯救。基督徒说:既然分别善恶是一切烦恼罪恶的根源,那么拥有分别善恶的能力就是我的罪孽,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且我也没有能力洗清自己的罪孽,只能靠耶稣的宝血为我赎罪。我是迷途的羔羊,接受主的放牧,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荣耀主。我将完全地信靠主,我的灵魂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完全听命于上帝的审判。

我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上帝和天道,真的是一回事吗?

为什么上帝这么勤劳,天道却这么懒呀?

上帝要造人,要为人建造伊甸园,要拣选亚拉伯罕,要给他祝福,要测试他的信心,要为人类颁布戒律,要派出圣子为人类赎罪,要为人类主持末日审判...

上帝为人类操碎了心,那天道你在干嘛呢?

天道说,我就在这里,你来找我呀。

评论区有人说华夏民族的信仰是靠自己,被嘲讽了,但其实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中国人确实需要靠自己去寻找天道,上天不会自己来找你,不会去救赎你,上天没有‘divine plan’,不会为你安排好生前死后的一切。上天也不设天堂地狱,所以中国历代圣贤谈生不谈死,中国百姓也是世界上最重现世的百姓。

中国人现世到什么程度,道家号称出世哲学,可是道德经里通篇都在讲怎么治国。。。

为什么?因为既然只有现世,没有永生的灵魂,那在现世建立符合天道的政治形式就是特别重要的啊。

又因为天道不执行末日审判,只是恒常运转着,‘赏’与‘罚’都在现世进行,所以‘受命于天’的天(zheng)子(fu),就要主持‘赏善罚恶’的审判,以顺应天道。这是上天下放给你的权力,更是你的义务。这个义务不履行,或者这个权力被滥用,那么天命就要和你说再见了。

话说到这里,在我的理解中,我们的文明,和一神教的文明,在公理设定上的不同,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吧。即使没说清楚,我也要睡觉了。。。

再爬回来说一句,请不要再给答主解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什么意思了,这句话清楚明白,没有什么被误解的空间。如果有人在里面看出了愤青的意思,那应该是张小凡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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