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何看待逆全球化?

回答
逆全球化,顾名思义,是指在全球化进程受阻、甚至出现逆转的现象。它不是一个单一、静止的概念,而是一个复杂且多层面的演变过程,其中包含了各种经济、政治、社会和文化因素的交织。要理解逆全球化,我们需要深入剖析其背后的驱动力、表现形式以及可能带来的影响。

一、 逆全球化的驱动力:

逆全球化并非凭空出现,而是全球化进程中积累的矛盾和新的挑战所催生的。主要的驱动力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经济不平等加剧: 这是逆全球化最核心的驱动力之一。
发达国家内部: 全球化使得资本和生产环节可以自由流动,企业为了追求更低的生产成本,将制造业转移到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国家。这导致发达国家的一些中低技能劳动者面临失业或工资停滞的困境。他们感受到的是全球化带来的“被抛弃感”,认为全球化只是让少数精英获益,而牺牲了普通民众的利益。这种不满情绪为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思潮的兴起提供了土壤。
发展中国家内部: 虽然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化中获得了发展机遇,但也可能出现贫富差距扩大的问题。一部分人能够抓住全球化带来的机会快速致富,而另一部分人则可能因为缺乏技能、教育或资本而落在后面。
国家间贫富差距: 尽管全球总体贫困有所减少,但国家之间的发展差距依然显著。一些国家未能充分融入全球经济体系,或者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低端位置,其发展速度远落后于其他国家。

国家主权和国家利益的回归:
对主权的担忧: 全球化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国家的主权。跨国公司的影响力、国际组织的规则、以及全球性挑战(如气候变化、疫情)的应对,都可能让一些国家感到其决策权受到限制。因此,一些国家开始强调维护国家主权,重新掌控本国经济和政策的决定权。
地缘政治竞争加剧: 随着国际力量格局的变化,大国之间的竞争日益激烈。一些国家将全球化视为一种工具,用来服务于其地缘政治目标,例如通过贸易战、科技封锁等手段来削弱竞争对手。这导致全球经济体系的分裂和区块化。
对“全球治理赤字”的批评: 一些人认为现有的全球治理体系未能有效解决全球性问题,反而可能受到特定大国或利益集团的影响。这促使一些国家寻求通过区域合作或国内政策来应对挑战。

国内政治因素和民粹主义的兴起:
民粹主义的煽动: 民粹主义政客善于利用民众对经济不平等、社会不公的普遍不满,将问题简单化,并将责任归咎于“外部势力”(如外国公司、移民、国际组织)。他们承诺通过保护主义政策、限制移民等措施来“重振国家”,赢得选票。
政治极化: 在许多国家,政治分歧日益加剧,温和的中间派力量被边缘化。这使得采取极端或民粹主义政策更容易获得政治支持。
民族主义的情绪: 民族主义的抬头也与逆全球化思潮紧密相关。强调“本国优先”的叙事,将国际合作视为对民族利益的威胁。

对全球化负面影响的认知深化:
环境问题: 全球化可能导致生产活动向环境法规较宽松的国家转移,加剧全球环境污染和资源消耗。
文化同质化: 一些人担心全球化带来的文化交流会稀释或取代本土文化,导致文化多样性的丧失。
供应链脆弱性暴露: 近年来发生的疫情和地缘政治冲突暴露了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一些国家开始强调供应链的韧性和安全性,考虑将关键产业“回流”或“近岸化”,以减少对单一国家或地区的依赖。

二、 逆全球化的表现形式:

逆全球化并非意味着全球化“结束”,而是在原有全球化基础上出现的转型和调整,其表现形式是多方面的:

贸易保护主义抬头:
关税壁垒: 各国纷纷提高进口关税,设置非关税壁垒(如技术标准、卫生检疫等),以保护本国产业。
贸易战: 主要经济体之间爆发贸易争端,互相加征关税,对全球贸易体系造成冲击。
产业政策和补贴: 各国政府加大对本国关键产业的扶持力度,通过补贴、税收优惠等方式鼓励国内生产和投资。

投资限制和审查趋严:
外商投资审查: 各国政府加强对外国投资的审查,特别是涉及国家安全和关键技术领域的投资,提高了外资进入的门槛。
资本管制: 一些国家可能加强资本管制,限制资本的自由流动,以维护本国金融稳定。

科技脱钩和产业链重塑:
科技战: 国家之间在芯片、人工智能、通信技术等前沿科技领域展开竞争,限制关键技术和产品的出口,甚至试图将供应链“去中国化”或“去美化”。
供应链的区域化和多元化: 企业和国家开始重新审视供应链的布局,倾向于将生产基地转移到更靠近消费市场的地区,或在中国、美国之外建立多元化的供应网络,以提高供应链的韧性。

移民政策收紧:
限制移民流入: 许多国家收紧了移民政策,对签证发放、边境管理等方面进行更严格的控制。这与保护国内就业和文化认同的诉求有关。

区域化和多边主义的挑战:
区域贸易协定的兴起: 在全球多边贸易体系面临挑战之际,一些国家更倾向于通过区域性贸易协定来加强经济联系。
多边组织功能的弱化: 一些国家对现有国际组织的效率和代表性提出质疑,导致国际合作机制的运行更加困难。

三、 逆全球化的影响:

逆全球化对全球经济、政治和社会将产生深远的影响,既有负面效应,也可能带来一些新的机遇:

负面影响:
全球经济增长放缓: 贸易保护主义和投资壁垒会阻碍商品、服务和资本的自由流动,降低资源配置效率,从而抑制全球经济增长。
通货膨胀压力增加: 供应链的重塑和本国生产成本的上升可能导致商品价格上涨,加剧通货膨胀。
创新和技术进步受阻: 科技脱钩和知识产权壁垒会阻碍技术的传播和合作,减缓全球范围内的科技创新步伐。
发展中国家受冲击最大: 那些高度依赖国际贸易和外国投资的发展中国家,在逆全球化浪潮中可能面临更大的挑战,其发展机遇受到限制。
全球性问题应对能力下降: 在气候变化、公共卫生、贫困等全球性挑战日益严峻的背景下,逆全球化可能削弱国际社会合作应对这些问题的能力。
地缘政治风险加剧: 贸易战、科技战等经济领域的冲突容易升级为更广泛的地缘政治对抗,增加全球冲突的风险。

潜在的新机遇(或者说是调整带来的新模式):
供应链的韧性增强: 供应链的多元化和区域化有助于降低对单一国家或地区的依赖,提高应对外部冲击的能力。
国内产业的重新发展: 对于一些国家而言,贸易保护主义和产业回流政策可能刺激本国相关产业的发展,创造新的就业机会。
更注重公平和包容: 对全球化负面影响的反思,可能促使各国政府更加关注经济发展的包容性和公平性,缩小贫富差距。
区域合作的深化: 在全球多边体系受挫的情况下,区域性的经济合作可能会得到加强,形成新的区域性经济秩序。
对“赢者通吃”模式的修正: 全球化早期“赢者通吃”的模式受到挑战,未来可能出现更加注重利益共享的模式。

四、 如何看待逆全球化?

看待逆全球化,需要保持一种辩证和审慎的态度。

它不是历史的终结,而是全球化模式的调整和重塑。 全球化本身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矛盾的出现而不断演变。逆全球化不是简单的“退回过去”,而是在新的现实条件下对全球化模式进行调整。
要认识到其驱动力的复杂性。 不能简单地将逆全球化归咎于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因素,而是要理解其背后经济、政治、社会等多重因素的交织作用。
警惕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的陷阱。 虽然一些逆全球化的诉求源于真实的社会问题,但过度或狭隘的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思维,往往会适得其反,损害长远利益。
要区分“良性调整”与“恶性对抗”。 全球化进程中的一些调整是必要的,例如保障国家安全、关注国内民生、应对环境挑战等。但如果演变成以邻为壑的贸易战、科技封锁和地缘政治对抗,则会给全球带来巨大的风险。
关注其对不同国家和群体的影响。 逆全球化对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以及不同社会群体的影响是不同的。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关注弱势群体的利益。
探索新的全球化模式。 在逆全球化的背景下,探索一种更加公平、包容、可持续的全球化新模式,是各国共同面临的挑战。这可能包括加强区域合作、改革全球治理体系、推动绿色低碳发展等。

总而言之,逆全球化是当前国际格局演变中的一个重要趋势,它反映了全球化进程中积累的矛盾和挑战。理解和应对这一趋势,需要深入分析其根源,审慎评估其影响,并积极探索新的发展路径,以期在全球化的新阶段找到更加平衡和可持续的解决方案。这是一个充满挑战但也可能孕育新机遇的转型时期。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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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嘤帝国的版图:

这是大嘤帝国侵略过的国家:

这是美国的海外基地:

大嘤帝国的全球化武德丰沛,帝国的军队、货币和商品自由的在她的疆域内流通。

相比之下美国的全球化费拉不堪,美军只能龟缩在一亩三分地的基地里,出门溜个弯就有可能被炸上天。美元只在本土流通,去别的国家要先兑换成当地国家的法币。

实际上大嘤才是全球化的巅峰,自大英完蛋以后全球化已经衰退快100年了,美国的全球化只能算回光返照。

全球化的基础是全球货币和全球物流,这两者的根基都是全球军队。大嘤的军队不光在海上是无敌的,在陆地上也少有对手。面对中国可以割走一个港口城市,面对印度非洲就直接鲸吞了。大嘤不光控制了全球海上物流,还控制了很多国家的铁路物流。

到了美国这里,基本也就控制了海上物流,美国在朝鲜、越南、伊拉克三次试图登上世界岛,结果可以说一次比一次失败。

现在tg正在一点点侵蚀南边的海权,自大航海时代以来的“海权不可分割”定理正在受到挑战,不远的未来可能出现多个国家各自掌握一片海域的情况。

一旦海权被分割,全球货币就将不复存在,道理很简单:有军队背书的地方绿纸片是黄金,没有军队背书的地方绿纸片就只是绿纸片。

随着科技和教育的扩散,越来越多的国家进入工业时代,征服工业国的难度高于征服农业国十倍百倍,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不会再有一个国家能建立起全球霸权。全球区域化不可避免。

我们的未来在于整合东亚,并解决东亚缺乏能源的问题。在一个区域化的世界,东亚拥有20亿人口,是最大的区域,这是我们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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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全球化早就开始了,不过严格的说,不叫逆全球化,而是去中国化

一定要清楚,全球化的本质是为占据产业或产业链优势的西方企业拓展市场,占领更大的市场份额,获得更多的利润。当初允许中国参加WTO(也就是全球市场)的原因之一,也是看中了10多亿人的基础数量(“10个人里哪怕只有1个人买松下的电器呢?”),中国是否富裕,人均GDP是多少,老实说,西方国家并不在乎。

问题就在于,中国进了WTO之后不仅没有老老实实呆在经济第三世界国家的圈子里,反而通过各种手段和交换逐步反向排挤和占领西方国家的部分领域市场,而且很明显占据的领域也在逐步蚕食西方国家的技术优势领域。

这不是标准的骆驼进帐篷的故事?!

所以西方国家要想维持以前的玩法,就必须把中国踢出这个游戏——以各种方式,如果战争可行的话,也会包括战争。这一点,在G7集团内实际上已经达成共识,而且正在向更加危险的军事安全合作领域靠近。

所以,没有真正的逆全球化,只有去中国化而已。只要中国不参与,越南、巴西、墨西哥、甚至印度等都是可以继续参与没有中国的“全球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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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问是不是,再问如何评价。

疫情前的统计数据根本不支持“逆全球化”!不信去看看贸易和对外投资数据。

就算是看起来最厉害的所谓中美脱钩也是严重夸大其词的。脱钩脱钩,先让中美贸易降一半能做到吗?即使降一半,中美贸易额依然很大,依然是经济密切联系的国家。如果连降一半都做不到,脱个屁的钩。

好,现在疫情来了,是不是逆全球化了?

我们难以判断疫情走向,尤其是会继续多久。一两年还是很多年?会有多严重?尤其是如果长期化,人类必然会调整适应,生产生活方式会大不一样。短期的贸易和对外投资下降并不意味着长期看全球化会逆转,就如短期的经济停摆不意味着长期看经济会一直停滞,哪怕新冠永久性伴随人类。如果疫情长期化,没有三五年,你很难判断它是更不利于全球化还是更有利于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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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全球化是短时期内产生的一种现象,但是不会持续很久。

因为全球化是有经济理论作为支撑的,民族主义可能在某一个时期有影响,但是不会扭转大格局,全球化的理论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很多东西被甩锅到全球化了。

举个例子, 以美国为例,美国人认为全球化导致的美国制造业外迁,是导致美国贫富分化的一个重要原因,实际上去看一下实际情况就知道了:威斯康辛州的富士康为什么迟迟招不到人?

因为美国人不愿意去。

为什么美国人不愿意去?

因为美国人全是嘴炮党,你让他们说“买美国货”他们都是踊跃的,但是你让他们进工厂,他们都不愿意,所以你不进工厂,我不进工厂,哪来的美国制造?这是不可能的。

美国国内分配的问题是“分配的问题”,而不是制造业外迁的问题,你不能用迁回制造业来掩盖美国分配的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想法,谁告诉你美国制造业回迁,美国人收入就一定起来?哪个经济理论支持这种说法?美国的贫富差距就能抚平?谁告诉美国人的?中国是制造业大国,中国就没出现啊。

实际上是美国制造业回迁就是一个幻想嘛,简单的说他们不肯正视问题,而且企图拖延问题,拖延问题的结果是把这个问题搞得更加严重,美国是世界上发达国家里面罕见的没有全民福利的,这是美国分配不公的问题,但是被美国的共和党,保守派归咎于这是美国制造业外迁的问题,就算解决了美国制造业外迁,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比如说你不信耶稣,你信耶稣不就没事了嘛。

全球一体化是不可阻挡的,要么美国人自己闭关锁国,什么东西都自己生产,美国幅员辽阔,也可能做得到,那我也不讲了,只要存在资本的流动,无非是从这个国家流动到那个国家,本身也符合资本流动的特征,而且中国不是第一个接受制造业的国家,美国第一波产业转移是对日本,后来韩国,东南亚,然后才是中国,未来也可能从中国流转出去,所以我说基建是有窗口期的,今天在中国的富士康,在中国庞大的钢铁产业都可能消失,未来中国也可能和发达国家一样,但是这是好事对吗?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追求这个吗?

我不觉得全球化会停止,而且关于治理方面,则是更加需要全球化,以疫情为例,美国是最早断航的国家,断航了,你美国就不爆发了?不可能啊,除非你美国彻底闭关锁国,不然的话迟早还是要面对这个世界。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坚决支持在美国退出的情况下,中国能够做一些事情,把整个全球化的继续下去,美国退了不少群了,退群不代表世界就停止运转了,美国退了那么多群,那些群就完全停摆了吗?没有啊。

至于个案问题,谈判问题,可以继续谈,可以讨价还价,这个没问题,这本身就是全球化的一部分。

在reddit上我就告诉过美国人:你如何真的希望美国制造,自己去进工厂-------然而几乎没有美国人来回应我,他们每一个人都指望别人进工厂,制造出比中国更价廉物美的商品,然后躺着享受“美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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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随着各国疫情的加剧,大家对于疫情结束后可能出现的“逆全球化”现象,也越来越担心。

本文会就后疫情时代可能到来的逆全球化,以及随之而来的“区域性贸易”兴起做一个详细分析。

首先阐明本文的一些观点:

1、逆全球化是经济危机的产物。

2、逆全球化之后,区域性贸易会兴起。

3、世界会长期进入“一个世界,两个体系”的贸易模式。

一、逆全球化为何会出现

首先,之所以从2018年开始会出现逆全球化的趋势。

主要原因在于,逆全球化是是经济危机的产物。

每次经济危机爆发的时候,贸易保护主义就会抬头。

这是因为,当经济危机发生时,各国经济衰退,为了保护本国产业,这会使得各国会有本能的自我保护举动。

这就好比一个人看到迎面飞来一个球,会本能抬起手去挡一下,其实是一个道理。

经济危机,或者一些天灾发生的时候,各国为了保护自己,都会本能的去竖起高墙。

包括通常经济危机爆发的时候,由于各国内部的民生萧条,积累了大量内部矛盾,这使得各国都会有强烈的转移国内矛盾的需要。

而通常这种时候,各国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就会对外制造矛盾,通过发动毛衣站之类的,来解决内部危机,是各国在经济危机爆发时的常态。

最典型的就是美国在1929年开始的大萧条期间,一度把关shui加到了45%以上。

下图是美国过去200年的整体关shui走势图。



在二战结束之后,美国利用自身优势,奠定了军事霸权、美元霸权、科技霸权,这三大霸权。

有这三大霸权撑着,这才让美国一手建立了全球化产业链体系。

可以说,当前的全球化产业链体系,美国是建立者、主导者,也是最大得益者。

所以从二战之后,美国的整体关shui就一直很低,基本几十年保持低于5%的水平。

因此,特朗普2017年上台后,开始推行逆全球化策略,打着振兴制造业的旗号,发动了红蓝之争,整天说美国是全球化贸易的最大受害者,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但实际上,美国是当前全球化贸易的最大得益者。

这个我之前文章也有分析过。

现代全球化产业链体系,基本是美国主导的,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别:资源国、生产国、消费国。

消费国:比如美国就是世界最大的消费国。

生产国:比如红方、德国、日本等制造业发达的国家。

资源国:比如俄罗斯、中东石油国家、拉美国家。

在这个三元体系里,消费国的地位最高,正所谓有钱就是大爷。

而美国作为世界最大的消费国,同时也是主导这个产业链体系的国家,位于这个产业链分工体系的最顶层,拥有设计这个产业链的霸权。

这使得美国赚走了这个全球产业链最大的一部分利润,随后剩点剩肉分给生产国去分,而资源国则只能喝点剩汤。

这一点可以从苹果产业链的利润分配情况看出来。

每部iPhone手机,苹果公司占据其58.5%的利润,韩国、日本以及其他国家公司占据了约10%的利润,红方企业所得的利润占比仅有2%。

而苹果产业链里,除了苹果之外赚最多的是三星。不过三星的外资控股比例高达56%。这实际上是一家韩国人控制,但赚的钱超过一半都流向华尔街的国际企业。

而苹果公司本身的股权结构,同样也是由华尔街把持的。

最终的一个结果就是,苹果公司作为世界上最赚钱的企业之一,实际上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流向了华尔街。

这实际上是过去几十年的全球产业链利润分配的一个缩影。

美国人赚大头,其他生产国赚小头,资源国喝剩汤。

全球化贸易本质上是一个基于“比较优势”,来提高生产效率的模式,追求的是互利共赢,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

所以虽然美国一直赚走了全球化贸易的大部分利润,但因为至少还剩了一些利润给生产国,匀了一些汤给资源国,所以至少大家都还能赚到钱。

因此这个全球化贸易在二战之后就被世界各国所接受,并随着科技进步,而开始越发兴盛。

但在2017年之后,全球化贸易却也陷入了一个瓶颈。

而全球化贸易得以持续维系的一个前提就是,大家要一起把这个蛋糕越做越大。

只有蛋糕越来越大,这样大家才会对美国这样的消费国把大部分钱赚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一旦蛋糕无法越做越大,这个全球化贸易体系内部的矛盾就会激发。

这也是导致2018年出现红蓝之争的原因之一。

全球化贸易之所以会陷入瓶颈,表现为几个方面,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美国的消费能力陷入瓶颈。

美国从二战后,就成为世界第一大消费国。

在之前《美元霸权为何终将落幕》一文里,我也跟大家详细分析过,美国是如何通过自身第一大消费国的地位,来对全世界输出美元。

美国在1974年制定了石油美元霸权后,就通过对世界商品不断的买买买,来对外输出美元。

各国把自己辛苦制造出来的商品,卖到了美国,然后从美国人手里拿回了美元,这些美元在回到各国国内时,就会变成外汇储备沉淀下来。

然后因为在国际上,各国拿着这些美元,实际可投资的东西比较有限,只能大部分都拿去购买美国国债。

于是这些美元又重新回到了美国人手里,支撑美国的繁荣,形成了一个闭环环流。

所以,从这个过程里,我们可以看到,美国作为世界第一大消费国,是维持美元霸权的重要基础,而是美国维持全球化贸易的最大动力。

因为反正最后东西美国人会买回来,那么美国人当然不介意把生产的东西放在其他国家。反正赚走这些钱的,还是美国人。

但美国这套收割全世界的套路在维持几十年后,也差不多到了一个极限。

因为首先,美国人的消费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过去几十年,美国为了维持自身的这种收割模式,不得不一直在持续透支美国人的消费能力。

甚至美国是通过朝全世界借钱,来维持美国人的高消费模式。

然而目前大概有40%的美国人,实际上连400美元的紧急支出都拿不出来。

这是前几天美国一名议员质问美国疾控中心主任时,提到过的一个数据。



美国一直维持这种信用透支的模式,高收入,高消费,无储蓄。

这种模式平时还好,但一碰到危机,包括这次疫情,就马上被打回原形。

而这就是美国过去几十年,为了维持自己的霸权地位,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有取有舍,你想要的获得某些事物,就必然要付出另外一些代价。

所以,在美国作为世界最大消费市场,当前已经被透支得差不多了,近几年来美国的消费总额增长趋势一直在趋缓。

而一旦美国不能维持自身作为最大消费市场的地位,那么美元霸权就会遭受到巨大挑战。

而这个挑战者,就是我们:红方。

2018年美国消费品零售总额60364.2亿美元,同比增长5%。

2019年美国消费品零售总额62375.57亿美元,同比增长3.6%。

而中国呢?

2018年中国消费品零售总额为380987亿人民币,折合57551亿美元,同比增长9%。

2019年中国消费品零售总额411649亿人民币,折合美元62371亿美元,同比增长8%。

可以看到,其实在2019年,中国基本已经跟美国的消费市场持平,并列世界第一大消费国。

这主要原因是,我们有14亿人,并且很可能是世界最大规模的中产收入人群。

从美国和中国的消费增长速度也可以看到,中国的消费市场增速远超过美国。

再加上当前中国控制住了疫情,而美国疫情失控,可以很肯定的是2020年中国的整体消费市场规模,就会超过美国。

这会导致美元霸权的基石,被大大动摇。

所以,大家应该明白,为何我们在2018年11月5日,要在红蓝之争的过程中欧,突然召开第一届“进博会”。

这都是跟人民币国际化息息相关的国家战略。

之所以2018年开始要每年召开一届进博会,实际上就是在为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大消费市场做准备。

而中国一旦成为世界第一大消费市场,就会成为人民币国际化的最重要基础。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在世界经济危机 的时候,各国都会面临严重的产能过剩问题。

这种情况下,市场是处于买方市场,卖方为了能把商品卖出去,只能答应买方的诸多条件。

所以,在今年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大消费市场之后,如果要大量进口商品,恐怕我们就会开始提议大范围内使用人民币来结算进口商品。

换句话说,可能在今年之后,明年开始大家可以看到,其他国家想把商品卖到我们国家,就需要使用人民币结算。

我们用人民币去购买其他国家出口的商品,这是过去几十年美国人才有的特权。

当然,这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其实从去年开始就有这个端倪。

所以实际上,为何美国要在2018年发动红蓝之争,包括逆全球化。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的消费能力将很快超过美国,在2017年,甚至2015年,其实基本所有人都能预见到这个结果。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美国自然会有危机感。

所以才会有逆全球化这件事情。

因为过去几十年的全球化贸易,美国通过自身作为最大消费国,来从中获取高额利润。

现在美国的最大消费国地位有可能不保,甚至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会造成美国经济严重衰退,消费能力骤降。

这种情况下,曾经一手建立并主导全球化产业链体系的美国,自然没有动力去继续维持这样一个高度复杂的体系。

谁得利,谁负责。

所以在美国从2017年开始战略收缩之后。

我们开始通过一带一路战略,还有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来推行属于我们的全球化贸易体系。

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为全球化贸易的最坚定支持者。

这就是最近几年一些比较主要事情的内在逻辑。

除此之外,美国之所以敢逆全球化其中一个很重要原因,也是因为科技的不断进步和发展,导致无人化超级工厂已经有可能实现。

之前阻碍美国撤回制造业最大的问题在于用工成本上。

一个是美国常年制造业空心化,早就已经没有那么多产业工人了。

其次是美国用工成本太高,一旦制造业回迁所带来的的高额制造成本是阻碍美国制造业回流的主要原因。

但这一切,会随着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爆发,随着无人化工厂的实现,而被大大降低阻力。

我们的制造2025也好,还是美国自己的制造业规划,都是朝着更加智能化、无人化的方向去实现。

正因为有可能用更少的工人,来实现更多的产能,这才让美国有可能去推行逆全球化和制造业回流。

否则如果不是科技的进步和发展,美国想要让制造业回流,只能是痴人说梦而已。

关于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事情,我在3月29日的这篇文章里,有过详细分析。



这里就不再做赘述。

所以,即使没有这次疫情爆发,美国也依然会是逆全球化的最主要推动者。

因为按照美国的强盗逻辑,既然自己讨不到好,也不会让你好过。

只不过如果没有这次疫情爆发,并不会有太多国家响应美国那套逆全球化体系。

美国很可能只能在北美搞一搞北美经济一体化的区域性贸易体系。

但整个欧亚大陆最终很有可能被我们通过一带一路战略整合到一起。

不过本次疫情爆发,确实产生太多变数。

也给逆全球化注入更强的动力。

二、疫情加剧逆全球化

本次疫情的爆发,由于各国自我封锁,全球贸易骤减,这直接导致全球产业链被打断。

这使得各国面对这样的危机,都有在反思,全球化产业链的利与弊。

诚然,全球化产业链体系,能够最大化去优化生产效率,从而提高生产力。

但问题在于,全球化产业链体系,也会导致各国自身产业链大都是零散的,而非完整。

现阶段,世界上只有中国是具备最齐全产业链的国家。

其他国家大都只是有所偏重。

这种全球化产业链体系,在世界和平和繁荣发展周期,可以最大化将利润放大。

但全球化产业链体系的最大弊端也很明显,就是容易受制于人。

一旦出现像疫情这样的天灾,或者爆发战争,亦或者全球经济衰退,那么全球化产业链体系的弊端也会被放大。

这种情况下,如果今年下半年疫情能够结束的话,各国估计都会有本能式来构建自己完整产业链的“冲动”。

但冲动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全球化产业链体系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了,各国的生产模式早就习惯了这一模式,包括各国的工人工种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全球分工。

这时候有些国家即使想尝试制造业回流,也会必然遭受巨大的现实阻力。

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是没有那么容易去构建的。

如果只是某个产业还好一些,要全门类构建完整产业链,世界上并没有几个国家能够做到。

现阶段也只有中国能做到而已。

所以,我个人估计,到时候各国能尝试的,也只是把某一些本国支柱产业的产业链做到完整化。

并且也只有满足本国消费需要的部分产能,会做这样的回迁。

在其他国家销售的产品,必然也只能在当地建厂。

这个以特斯拉为例,之前特斯拉没有在上海建厂的时候,从美国制造的特斯拉需要通过进口才能进入中国销售,这个过程是要被收关shui的。

所以,为了抢占中国市场,特斯拉只能选择在上海建厂。

这样在中国销售的特斯拉电动汽车,基本都是由特斯拉的上海超级工厂制造,实现“自产自销”。

这实际上也是未来区域化贸易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逆全球化并非各国贸易都完全不来往了。

而是会以本土市场销售为主,来进行就近销售,自产自销。

你要在当地市场销售,就必须在当地建厂,这应该是未来逆全球化之后的一个常态。

三、区域化经济的兴起

特朗普之前一直吹嘘的功绩,除了红蓝之争的“那啥”之外,北美贸易协定,也就是美加墨贸易协定,一直是特朗普挂在嘴边吹的。

这份协定是2020年1月29日签署的。

美加墨贸易协定(USMCA),比起之前的北美贸易协定,有很多升级的地方,我下面举例一下。



比如美加墨贸易协定要求在贸易区内销售的资产汽车比例达到75%,基本实现自产自销。



其次美加墨贸易协定具备高排他性,只要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其中一国与其他非市场经济国家签署自贸协定,其他国家有权推出美加墨贸易协定。

所以其实,我们可以从美国签订的美加墨贸易协定,看出未来区域化贸易兴起的可能。

这里我给区域化贸易下一个定义。

那就是在某个大洲内部,几个位置比较紧密的国家会形成0关shui的自由贸易区,通过在一个大洲范围内的几个国家之间,来完成贸易区域化,在区域内实现产业链的完整构建,来实现比较优势和优势互补。

所以,区域化贸易,可以视为全球化贸易的缩小版。

目前,全世界有潜力实现区域化贸易中心的只有两个地区:

1、北美地区。

2、东亚地区。

这也是我以前文章跟大家介绍过的,未来有可能形成“一个世界、两个体系”。

这两个体系,就是指:

1、以美国为中心的区域贸易体系。

2、以中国为中心的区域贸易体系。

这其中,北美区域化贸易中心基本上随着美加墨贸易协定的签订,已经有了雏形。

而以中国为中心的区域贸易体系,则由去年底开始加速推行的RCEP区域贸易协定,以及一直在谈的中日韩自贸协定,为基础。

这其中RCEP范围太大,我觉得更有可能先把中日韩自贸协定落实。

因为中日韩三国,是整个东亚经济体的最主要主体。

而以中国为中心的区域贸易体系,中日韩三国的自贸协定也是最重要基础。

只有中日韩三国实现自贸协定,整个东亚经济一体化才有可能实现。

从而才有可能出现跟美国相抗衡的区域贸易中心。

由此,我们其实可以得出几个未来的推论。

1、未来美国必然放弃日本和韩国。

这其实已经隐约有一些趋势。

从去年开始,日本和韩国就一直在朝着中国靠拢。

这最主要原因就是日本和韩国都感受到了被美国抛弃的危机感。

从特朗普2017年上台后,就推行所谓的战略收缩方案,实际上就是在为这个区域化贸易体系铺路。

说白了就是美国并不是要自己关起门来完,只是要关起门来跟自己几个小伙伴玩。

而在门外的小伙伴,很有可能就会被抛弃。

这其中就包括日本和韩国。

比如美国退出TPP协议,就是对日本最大的一次背叛。

而相比之下,红方描绘的未来蓝图,对日本和韩国来说更有吸引力。

我们一带一路从推出的那一天,很明确的一个目标就是将欧亚大陆形成一个经济整体,且这个经济整体的中心,不在欧洲,而是在东亚。

这毫无疑问是符合日本和韩国自身利益。

如果不是日本和韩国,都非传统意义上的“完整国家”,缺乏军事自主权。

恐怕日本和韩国早就跟红方紧密的捆绑在一起了。

所以,我们从未来发展的趋势可以明白,为什么中日韩三国要在去年12月23日于成都举行峰会,加快推进RCEP自贸协定的签署。

这实际上可以视为东亚各国已经形成一个共识,那就是从经济层面来说,已经很难分割彼此。

虽然中日韩三国在历史问题和领土问题上有很大的障碍。

但至少经济层面上,以红方为中心,已经形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形势。

一个衰败的红方,并不符合日本和韩国的利益。

所以,美国遏制红方发展的战略,实际上等于变向伤害日本和韩国的利益。

这是为什么近年来,美国一直跟韩国和日本在“安保费用”问题上一直闹。

其实说白了,就是美国知道自己待不久了,只想多捞几票,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这就使得,日本和韩国将不得不朝中国靠拢。

即使4月7日,日本在其经济刺激计划里提到一个撤出产业链回流的事情,但也只不过是158亿人民币的小规模,更多只是象征意义。

所以在撤出产业链的事情上,美国是会真的去做,但日本则只能是象征意义。

因为中日韩三国的经济早就高度联系在一起,且经过多年发展,中日韩三国的产业链基本都是互补型的,再加上地理位置上的优势,这使得东亚具备实现区域化贸易中心的可能性。

而这一切得以构建有一个大前提,就是我们的军事实力比较强大到能够辐射整个东亚范围,并且能够把美军驱逐出第一岛链。

只有把美国驱逐出第一岛链,让美国的军事实力不再影响东亚,那么东亚区域贸易体系,才有可能真正构建起来。

而这我认为是迟早会到来的一天。

这是随着我们的军事实力越来越强,必然的结果。现阶段我们拥有两艘航母,当未来我们有五艘以上的航母时,美军自己估计都不好意思继续赖在东亚了。

所以总体来说,我个人认为,未来十年世界格局可能出现比较大的变化,就是“一个世界,两个体系”。

在“北美贸易区”和“东亚贸易区”构建起来之后,这两套贸易体系之间可能会互相加高额的关shui。

这使得到时候基本只能区域内部来实现全产业链和自产自销。

这实际上就是把过去的全球化体系,割裂成两个新的区域化体系,形成两个内部小型“全球化体系”。

而这其中,其实最尴尬的是欧洲的地位。

因为欧洲恰好正处于北美和亚洲的中间。

所以当前最大的变数就是欧洲究竟要加入到哪一个区域贸易体系里,是加入到北美,还是加入到亚洲?

这就是未来可能红蓝之间博弈的最主要焦点。

我们一带一路战略,最终目标是希望实现欧亚大陆经济一体化,而不单单只是东亚经济一体化。

但毫无疑问,欧亚大陆经济一体化的范围太大了,一旦实现,那么美国基本只能沦为配角,彻底让出世界中心的地位。

所以美国肯定不会坐视欧洲被中国拉拢过去。

实际上,英国之所以会脱欧,也跟美国的拉拢有一定的关系。

目前整个欧洲基本还处于举棋不定的状态。

而且在今年可能爆发的世界经济危机里,欧洲很可能会是第一个倒下的国家。

这种情况下,如果欧盟解体,其实并不符合我们要实现欧亚大陆经济一体化的大目标。

但从现在欧盟的情况看,一旦经济危机爆发,欧盟也是岌岌可危的情况,解体也不奇怪。

甚至美国有可能暗中去推动欧盟解体,因为按照美国的强盗逻辑思维,就是我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美国可能会认为,与其让欧洲加入欧亚大陆一体化进程里,还不如让欧洲四分五裂,而无暇他顾。

所以现阶段,我认为欧洲的处境和未来的选择,是比较大的变数,目前还比较难以看出端倪,还需多多观察。

但以北美和东亚为中心,构建两个互相之间比较独立的区域贸易体系,我觉得是概率比较大的一种未来世界格局的可能性。

本文来源“大白话时事”公众号。

作者:星话大白。

我每天晚上9点都会发表分析文章,欢迎大家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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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两步,退一步,那就再往前走嘛;

步子大了扯着蛋,你们还小,不懂,那就步子小一点。

全球化从马尼拉-月港那时就起了,怕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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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赞李建秋知友的答文意见有所不同,逆全球化并不是一种短期现象。而是一种周期性的现象。它是客观而必然发生的。

全球化和逆全球化,表现的是一个典型的经济周期。我们可以简单的把经济周期分成两个阶段:供小于需的增长周期、供大于需的衰退周期。全球化发生于前者,而逆全球化发生于后者。

这种经济理论非常的浅显,就不做赘述了。全球化意味着发挥产地和分工的优势,提升生产效率。当然,更重要的是,共享的新市场。只要开拓新的市场,就可以不断的扩大生产,结合全球化对效率的提升,带来更高的利润。因此,在经济扩张或者平稳的时期,资本主义会积极寻求全球化。

而逆全球化,其实并不是说大家都主动闭关锁国关闭往来了。逆全球化并非是经济上的“孤立”主义,而是一种经济上的“单边”主义。何谓单边?就是,我的市场不对你开放,但是你的市场要对我开放。

眼熟吗?作为逆全球化浪潮里最跳的那个仔,特朗普他就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句话,全球所有的存量市场生产过剩。

这一集,在原油市场已经播放过预告片了:当原油因为疫情产能过剩时,没有人愿意减产,甚至(加上政治因素的推动)还希望增产以维持短期现金流。OPEC+会议一再推迟,每个产油国都希望别国多减产,自己少减产。在这种情绪下,甚至墨西哥这样一个国家的反对意见,都可以导致美国俄罗斯在内的OPEC+无法达成协议。最终,虽然减产协议还是来了,但是因为拖延日久,原油存量过多、需求不振,原油价格依旧走低。反过来,成本更高的美国的页岩油企业亏本、破产、失业三连肯定是没跑了。而沙特和俄罗斯也不好过。

对资本主义的周期性经济危机,一个粗浅的表达,就是在经济的上行周期里,社会产能、社会剩余产品会双双过剩。最终进入经济衰退周期,引发利润下跌、企业倒闭、工人失业。

而逆全球化就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各个经济体做出为了应对经济衰退周期,最基本的趋利避害的反映。当某个国家国内已经生产过剩了,就不希望其他国家向自己输入商品(生产和产能),但是又迫切希望向其他国家增加出口,以输出自身的产能和商品。这就是经济上的单边主义。


全球化时代,局部性的产能过剩可以通过自由贸易来解决,将某地过剩的生产输出到另一地,是互惠互利的。所以随着科技支持的深入全球化引领了世界性的一段高速发展时期,全球化也几乎成为一种共识、甚至政治正确。

然而,当所有主要经济体都生产过剩了呢?你去找谁去背你的锅,接受你的产能输出?谁都不愿意。两个产能过剩的国家,一方向另一方输出产能,实际上就是在输出经济危机。无非是说,我们中国的大量产品目前有竞争优势,自然状态下能够对外输出,所以中国总是在呼吁全球化。

所以,当全世界都产能过剩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减少进口,增加出口。而这些一个群体博弈的结果,就是所有国家至少都减少了进口,也就是逆全球化的发生。

历史上有两个全球化时代,第一个,是基于航海技术而带来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和大殖民时代。这个时代的全球化,主要就是发现新的市场,抢占为殖民地。第二个,是基于信息技术的全球化时代。这个时代的全球化,则更多的表现为产业链分工和新兴市场的开发。

而逆全球化时代,在这两个时代之间。经历了一战、欧美大萧条、二战、冷战等

每个经济体都在全球化的时代里自救,特朗普主义是这样,一带一路也是这样,世界大战也是这样。

特朗普主义代表的是传统短视、但是结合美国的地位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包括利用经历政治上的优势,打贸易战,不但跟中国打,也跟欧洲打。一切的核心,就是减少进口,增加出口,避免已经生产过剩的美国接收更多的生产输入、同时尽量向外输出。还有一种可以称为里根主义的做法,就是刺激信贷,将未来的消费潜力兑现为现在的消费能力。这是一种在非全球化时代挖掘内需、延缓危机的做法。但是对于目前的美国来讲,不太顶用了。

一带一路代表的是一种新的解决办法。或者说,更经典的是中国对非洲的援助建设,这被西方称作新殖民主义。而对内,则是新农村、大基建。一句话就是继续开发存量市场的消费潜力、通过基建、生产提升存量市场的消费需求和消费力,以政治经济的方式保证新存量为自己占有。从而使得国内过剩的生产能够有处可去。这对落后地区,如非洲、如国内农村是行之有效的。也不失为一种长远的解决办法,但是见效并不快。一带一路则更多的是作为临时性一个补充,同时让参与进来的发达国家也一起合作开发存量市场,以图迅速见效以缓解近在眼前的经济危机。

战争,则代表着一种最终的解决办法。军工产业能大量的消化产能。而被战争摧毁的地区,其产能也会消失掉。打赢了,就得到一个新的、几乎没有产能、需求可以很快恢复的市场。打输了…打输了拉倒,“皇国兴废在此一战”。大萧条也仅仅比战败好的有限。甚至如果是有限的战争,并不一定会比大萧条惨烈。只不过,战争很多时候并不会如所有人预想的那样有限发展。战争是墨菲定律最好的证明,它可以有多坏,就一定会有多坏。

综上所述。

逆全球化和全球化同样是客观的经济规律,在经济周期内是必然发生的。无非是,我们生活的时代,受信息科技的推动,经历的上升周期足够长,长到我们这一代人以为这就是世界应有的样子罢了。

然而,经济和社会总是呈螺旋上升发展态势。经济衰退的周期已经到来,逆全球化也正在发生。我们只能希望,能够在经济危机甚至战争彻底爆发之前,找到新的增长动力,重新进入增长周期——实在不行的话,至少死道友不死贫道——还不行的话,屯粮过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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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

要说明全球化的问题,首先要说明白到底什么是全球化。

所谓的全球化,一言以蔽之,是指采集全球最好的原料、雇佣全球最好的人力、应用全球最好的技术、生产全球最多人需要的产品、卖到全球一切可以卖到的地方。

本质上,所谓的全球化就是“商品经济最大化”。如果我们有一天殖民太阳系,那么这概念就会变成“太阳系化”。

先把这定义立在这里,再看这问题的结论。

最根本的问题是,有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全球化?

这实际上是在问有没有什么力量能让商人放弃上面这一系列的诉求,让他们基于某种原因不要追求最极限的利润和最大的经济规模。

如果这个力量是来自于某种人类的集体主动干预,那么问题来了——这种干预必须保证均匀而统一的施加到所有的市场玩家身上。否则你把我限制了、却没限制他,他将举全球之力以压一隅。我原料不如他好、工人不如他便宜、市场不如他广阔、量不如它大,你这等于直接逼我死。你要限制我,以最起码的伦理,你也必须补贴我的损失。

如果你不打算补贴我的损失,只是打算单纯的破坏我的竞争优势,剥夺我的市场空间,那么我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战,或者逃。

所谓战,就是动员我所有的资源让你下台,甚至干脆把你肉体消灭。

所谓逃,就是我换一个不像你这样做的国家去呆着。

这个规律在商业界如同万有引力定律在物理界一样不可抗拒,不受任何人的意志影响。除非消灭商品经济这种现象,否则它就必须按照这个规则行事,哪怕CEO们个人很有家国情怀、献身精神也没有用——市场和消费者是无情的,你质次价高,不管你出于什么高尚的值得同情的理由(甚至包括“保护地球”这种),长期都不可接受。

既然如此,那么全球化的基本规律就确定了——全球化就像空气,一定会进展到它自己能扩展到的极限才会止步。

所以,问题就变成了“全球化已经到达它可以到达的极限了吗”?——只有全球化达到并超越了它应有的极限,才有可能向下回归到它的极限所在。

这极限有两条,一条是物理极限——譬如全球化不可能扩展到无人居住的星球。物理极限是全球化的铜墙铁壁,是不可能超过的。

第二条线则是多种因素围成的“软极限”,超过软极限,就会有力量把你往回拉,直到把你弹回去,到显著低于软极限,然后又回弹,弹到再次超过软极限,又被回拉……如此反复。

并且这条软极限本身也是动态的。全球化指数在围着软极限上下波动的同时,也会不断的将软极限构成的篱笆今天触动一个桩子,明天触动一个桩子,不断的导致这条篱笆的变形。

这样,就构成了全球化走向的复杂性。——它不是一个全球均一的趋势,而是一个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行业、朝着不同方向、不同的维度不均匀的波动着的过程。

它不像是一条波动的一维曲线,也不能用一个波动的二维平面来概括,也不能用浓淡不均匀的三维几率云来表示,甚至引入RGBA四元色来表达不均匀、不同色的三维着色空间也不足以形象的表达它的波动复杂性。

因为它不均匀到了这样一种“一锅五颜六色疙瘩汤”的复杂状态,以至于按照不同的口径来统计就会得到不同的结论。所以,说它是会“全面推进”还是“全面逆转”,在它触碰到一个软极限的时候是很无意义的说法。

比较有意义的,是要去理解影响各地区、各行业的局部全球化策略倾向的几大主要议题,去考虑这些主要议题的交叉反应,得出你自己的结论。

也就是你应该基于什么样的规则,去判断你所处的地域、你所处的行业,接下来会是什么走向,而不是去讨论“全球的全球化总趋势”。

因为“全球的全球化总趋势”首先是一个复杂到不可能有效讨论的话题,其次也是一个其实与你自己的切身处境几乎无关的问题——除非存在一种“全球发展指数基金”给你买卖,否则这对你是没有意义的话题。全世界上涨,你这里跌,你也是跌。

那么,问题就转化成了全球化的软极限到底几个关键议题。每个地区,每个行业都要受到这几个关键议题的影响,视其情势的态势来判断具体的涨落。

第一个主要议题,就是全球化收益区域内再分配的挑战。

通俗的讲,全球化高度有利于进出口部门,但对该部门之外的人利益较小。

注意,不见得是“没有利益”,而是利益较小,就已经制造了问题。在全球化之前形成的政治平衡,在全球化之后平衡点就会迁移。平衡点迁移,一定会导致走向新平衡的波动变化。这个说起来轻描淡写,但这背后是大量没有预见性的企业的倒闭、不合时宜的政党的垮台、多少世家大族的轰然倒地、各种暴发户幸运儿的崛起、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夜变色。这是一种痛苦的、消耗大量社会资本的过程。

但是社会资本是无主的、是没有人能有效捍卫的,而商业资本是有主的,其主人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之斗争的。

所以,客观上,全球化有一种“将全民享有的社会资本没收,将其倾斜到部分密切参与全球化的阶层,并且还在物质上给予其丰厚奖励”的客观效应。

形象的说,原来村里十一个人,有10人每月盈余50,一人盈余500,两边恰好平衡。全球化来了,村子整体增加了1000,却是这个人一人独得800,剩下每人各得20。虽然剩下的人从50到了70,但是那位富翁却从500到了1300。

理论上,只需要等待这份超额利润刺激更多的村民勇于冒险,大胆走出国门去积极争夺本地区参与全球化的平等机会,从而把那位富翁所独占的水源摊平。但是现实是这份魄力背后需要的风险承担能力和信息准备,远非月余70的村民们所能普遍承担——更不用说这些富翁已经抢先一步占住了战略优势位置。

市场竞争在此失灵,于是村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能纵横四海的富翁们一天比一天占据全村财富的更大份额,以至于所有人都只能靠向他提供服务来保住饭碗。

政治版图和经济地位都在向富翁倾斜,已经不能靠市场竞争扭转回来。这个问题到了一定的限度,就会触发非经济手段的抑制全球化的能量。

本质上,所谓“中美贸易战”,并不是发生在中国和美国之间,而是发生在美国的全球化掉队者和弄潮儿之间。是美国的村民们在骚扰和打击美国的富翁们的商业关键环节,尝试强迫他们将吃到嘴的利益吐出来让大家分享。

看似在攻击中国,实际上中国所在环节的成本是刚性的、需求也是刚性的,由这种骚扰和打击所造成的成本,几乎完全是在由美国的富翁们承受。

他们将工厂“迁出中国”,迁到越南,则越南也会受到这种攻击,就是这种斗争的明证。

不能解决全球化利润的区域内广泛分配问题,全球化就不会获得进一步扩大的许可。

这才是全球化受阻的根本原因。

富翁们不可能轻易就范。即使他们愿意妥协也做好了妥协的准备,也必须使这个过程变得足够痛苦不堪才能将这个妥协付诸实施。否则如此轻松就获得了利益,则这种“闹事有钱拿”的的事伊于胡底?尤其是,这毕竟是一种典型的反资本主义的行为,如果让这种行为获得奖赏,那么资本家们将会面对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这个国家是否还可以继续视为资本家的祖国?

可以妥协、也不妨妥协,但却没有无制度和伦理后患的妥协的逻辑。这就像其实土匪绑票要的不多——也就一两千块,远比请保镖便宜——你可以给、也愿意给,但是却苦于没有给钱而无后患的方法一样。

给了,无论以什么形式让对方得到净盈利,就不是一两千块的问题了,而是为对方开辟了一条新谋生之道。

这个问题,从全球化一开始就在恶化,到现在才摊牌,已经是无法再拖延了。这才是全球化在全球都卡住的根源。

而真正能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摆在人们面前,但对资本主义国家太过于可怕,以至于必须另外找到别的出路——那就是全民所有制以及国有经济主体化。

也就是在实质上由全民持有最有利润的优势产业,对外贸易所得利润用于全民普惠的基础建设,形成一种正循环

美国只是在尝试通过征收必然由富翁们来承担的超额贸易税的形式在本质上实现这个设计。

这就是一种隐性的国有化。

但美国人民最好不要对问题会这么简单的解决抱有过大的乐观。

因为这个措施,会授予政府决定谁被国有化谁不会被国有化的巨大权力。这是一种政治对经济的霸权。而众所周知,就美国而言,富翁们才是最大的政治霸权势力。

不考虑人的感情好恶,川普实际上的确可以算是美国村民的宋江。

可惜宋江的下场并不美好。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为什么中国是在全球化中最成功的玩家之一。恰恰是因为中国的全民所有制和国有经济主体的架构,相当微妙的缓和了全球化对中国的极化效应。并且中国也实现了政治权利与经济实力的脱钩化——毕竟无论多么庞大的私营企业,与央企集团相比也只是九牛一毛,更不用说它们也有不少国有股份——于是也在程度上对全球化会导致的权利失衡问题免疫。

而面对这份“利润公平再分配”的难题,中国战略性的选择了将它转化为高铁、全面城市化、军事现代化、公立教育现代化、全民医疗和一带一路的战略性、全局性投资这些自然而然会惠及全民的投资,并通过这种宏大的“以工代赈”,实现了内部的按劳分配和底线保障领域的均沾。

这意味着中国对于全球化必然的副作用有更强的免疫力,自然也意味着中国在全球化上几乎没有任何顾虑,可以大胆的展开一切进攻性的策略。

实际上不只是中国如此,那些资源国有(或变相国有)的资源型国家,如果较好的控制住贪污问题,也会对全球化有更大的承受力。譬如卡塔尔、沙特、阿联酋、文莱(由皇室拥有国家关键资产并负责照顾国民)、新加坡(由精英集团管理国家资产并负责照顾国民)、日本、韩国(由财团拥有整个国家关键资产并负责照顾全体国民)这类国家,也反映了这个规律。

全球化的第二个议题,就是地缘政治格局承受重压。

全球化在改变国家的态势。每个国家的禀赋不同,在全球化中获得收益的能力也就不一样。这其实是在地球村里将美国村的问题重演了一遍。逻辑几乎完全相同,问题的平台上升了一个档次。

在美国村,富翁们实在受不了还可以换一个村。但是在地球村这个层面,并无第二个地球村可以容纳这样的“各得其所”。

你不能搬离地球,也不能脱离人类文明,这时候如果是地球村的村民对力量的失衡感到忧虑,富翁们要怎么选择呢?

上面说过了——富翁们是愿意妥协也可以妥协的,真正的问题是妥协是以什么名义、通过什么路径去妥协。

以我所见,这事只有一种处理手段——一面拥有足够的武力震慑,保证没有人敢于继续考虑靠“施压”、靠威胁获得让步的可行性;另一面主动的释放物质利益,换取社会资本,将全球化自带的消耗社会资本增加物质资产的效应对冲掉。

这两条策略,是对在全球化中受益的全体国家整体有效。这些国家将团结起来,总体的实行这两个策略。

非如此不可。

“你与我产生了这种程度的争议,以至于你动了要对我动手来榨取利益以求取得再平衡的念头,而我也看到了的确应该要在一定程度上至少缓解这种对抗性张力的必要”——这种情势,在人类历史上在所有大大小小的舞台上反复上演过。对此历史已经反复的、称得上不厌其烦的说明了故事的结局——只能有一种最终的剧情,就是最后新的“生产力之王”首先将一切软硬武力威胁震慑住,使得对方的暴力尝试彻底失败,以至于无法在任何意义上将后续的利益分配理解为自己暴力的成果;然后在这种妄念消灭之后,胜利者主动的将部分利益重新分配。而这种再分配,必须是物质上的倾斜换取国际关系、国际秩序上的调整,而不是无条件的施舍。

只有这种结果,是拥有最大稳定性的结果。它既没有奖励贪婪、懒惰与凶恶,也良性的遏制了两极分化的进一步恶化,从而熄灭了这两个推动局势继续改变的动力源。

直到实现这个结果之前,其他暂时的稳态都会因为这两个动力源仍然没有关机而进入新一轮内在张力积累,直到再次积累起来的张力把这暂时的稳态再次打破,将其推入指向这最终稳态的下一个中转站。反复循环,直到稳定到这个结局为止。

很显然,中国已经看到了这个总的趋势,已经行动起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近年中国一方面在飞速的军事现代化和先进化,另一方面在突飞猛进的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利益分配框架。

这就是在为所有全球化受惠国、所有国家的全球化受惠阶层打前锋,铺平尽快进入适应全球化的国际秩序最终稳态的最短通路。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论语·季氏》第十六

在另一方面,全球化受惠国还可以进一步的扩大门户开放和市场准入,允许世界各地对全球化不满的人们经由一定的努力有机会以个人身份来参与全球化的利益分享,也是对反全球化的集团性势力釜底抽薪的一种策略。

这策略的原理有一个经典的实践,就是隋唐科举制——通过某种筛选机制将精英筛选出来变成利益阶层的一员,则足以令动乱的力量失去智力和组织资源,而削弱其实力。

全球化是生产力的发展,反全球化是生产关系的诉求。

生产关系可以在一时间延缓生产力的发展速度,但最终总是生产关系会自我调整到适应新的生产力。

除非人类放弃对物质生活的无限追求,否则这是无可逆转的宏观规律。

一直盯住这两个主要议题在各地区的进程,你就能看到全球化低潮和高潮交替的节奏,也能知道哪些信号预示着低潮的开始和结束,高潮的开始和结束。

至于根据你自己看到的迹象作出什么样的判断,那就是各人要努力自己去做的功课了。


有要求要谈一谈疫情对全球化的影响。

很多人都在喊疫情会导致各国回迁各种产业,努力提高自给自足的水平,以防再次出现这种突发窘境。

问题是,“回迁产业链可以预防突发窘境”的逻辑是什么?它在经济上的逻辑成立吗?

这些产业既然自由流动到这些地方,当然是因为这样效率是最好的、成本是最低的。只要改变它的这个状态,它就将处在效率不够好、成本不够低的状态。

它生产出的产品,一定会有更高的价格。

这只有在中国自己因为某种原因肯定不会卖给你更便宜的产品的前提下,这种更高的成本才会变成实际上最低的成本。

就算这些国家确信中国肯定会在疫情期间卡住某些国家的脖子来要挟,那么非疫情期间呢?中国也会故意在平时就不卖口罩给其他国家吗?

如果仅仅只是担心非常时期会被卡脖子,那么回迁生产线显然是一个愚蠢的行为,远远不如在和平的非禁运时期建立战略储备。

平时日积月累的储备个十亿二十亿的口罩,不费吹灰之力,便宜量又足。别看数字看起来这么大,其实还装不满一个体育场。这才多大成本?

真正解决问题的是建立这种战略储备,区别只是这个战略储备是自己建一条生产线来生产,还是平时从国外采购。这纯粹是一个如何做更便宜的问题。——而你怎么可能比中国便宜?

于是选择回迁生产线来自行生产出这个储备所花费的额外金钱,算是什么呢?

这是纯粹的浪费

第二种可能的好处,就是再次遇到疫情时万一储备耗尽则可以自己生产。

但是这意味着这产能要有足够的规模来应付突发的巨量需求。这个巨大的产能规模,在没有疫情的漫长时期内怎么养活?

一天不发生疫情,就要净亏一天——不靠大量补贴,这些产能生产出的产品是不能和中国的产品竞争的,毕竟成本更高。

下次什么时候发生同样的疫情?又一个十七年后?大家赌气养着这支“以防万一”——其实其产品完全可以在平时廉价买到——的大军又一个十七年?

头几年也许大家积极性很高,一致认为“非如此不可”。疫情过去还没满两年,就会有各种呼声表示“这很愚蠢”,“国民不应该继续养活着这群‘无能的蛀虫’ ”。

这时候算算账,回迁生产线的成本完全沉没,只剩下一堆过时的设备可以廉价拍卖;花费了两年的补贴购买自己生产的高价口罩,成本超过向中国直接购买数倍。

这是拿口罩举例,实际上什么抗生素、原料药、呼吸机、消毒液………几乎一切与抗疫有关的行业都一样。

强行回迁,就只能靠财政收入养起来——一直养一直养,强迫本国居民以更高价格购买更差产品,帮着一起养,而且还要额外再交税补足仍然不足的部分。

而且是在疫情过后经济萧条、国债负担沉重到利息都快扛不起、货币信用都快崩溃的前提下。

而这必将挤占本来可以用来复苏和发展本国优势行业的资源,影响到本国区位优势的充分发挥。

这种主张想要长期获得足够支持——就像中国当年下定决心要自力更生实现全面的国产替代一样——有一种绝对必要的前提,就是来自中国的坚决的、无情的、绝不妥协的、显然恶意的、无休无止的禁运。

只要事实证明根本不存在这种恶意禁运,这种回撤的逻辑就整个失去了基本合理性。

而且到最后多半亏得一沓糊涂而被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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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里很多人对全球化的发展过度乐观了。

全球化是过去100年的发展趋势,但未必是未来100年的发展趋势。

很多人言之凿凿的认为全球化趋势不可逆,只是讲各个地区都需要全球化带来的利益,但是却刻意忽视了全球化给各个国家政府带来的麻烦。

举一个逆生长的例子,网络在发展之初是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那时候什么讲法都有,网络上似乎一时人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这种平常不能讲的观点,看起来民智已开,浩浩荡荡,不可阻挡。但是20年过去,各国政府对网络的监管越来越细致化,越来越趋于严厉。从一开始的违禁词,到后来的对网上的扫黄打非,再到对电影盗版的惩罚,网络确实一直在蓬勃的发展,但是网络也越来越处于更细致的管理之下,政府对网络的管理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网上舆论yuan,5毛党,微博热搜的调整,官方微博的开通也代表着政府在网络舆论的把控。

所以回过头来看,当初认为网络能够带来变化的说法只是很肤浅的一种说法,随着形势的变化,官方也是一直在调整策略以适应现代的科技。


而全球化也是如此,全球化一开始是资本为了寻找便宜的人力和减少成本到了各国投资,同时也为了倾销商品。但是资本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在全球化达到一定程度时,两者并不一致。商人的利益无国界,国家的利益却有国界。国家对本国的就业率负责,商人却不用负责。这在刚开始发展的时期,两者还可以协调。但是一旦到了某个阶段,两者的矛盾就不可调和了。

现在的人太过瞧得起商人的威力,却太小看了国家的威力。中国之所以在WTO的贸易条款里有着最惠国待遇,在本国不利的产业可以进行贸易保护和关税,有利的产业就对其他国家倾销,是在当年欧美看不上这么一小块蛋糕的利益罢了。未来像这么优惠的条款肯定不可能出现了,换句话说,恰恰我们之前通过国家的谈判换来了我国商业上的优势,那么未来别的国家通过国家手段来抵消我们商业的优势也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未来各国肯定会对贸易保护,进出口关税,保护本国金融、产业利益方面更为敏感,在网络舆论、全民讨论和监督的前提下,更难以做出较大的妥协。那么未来全球的贸易或者全球化,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阻碍,全球的贸易准则会变得更为细致,监管会更为严厉,再很难出现之前20年全球进出口野蛮生长的状态。

美国之所以没有和日本等盟国签署tpp,就是在考虑细致的经济利益。而无论是印度、东盟、还是拉美国家或者中美的墨西哥,都对贸易协定非常敏感,我国和10几个国家准备签署的rcep到最后阶段印度退出,英国的脱欧,欧洲各国在欧盟争吵预算,都说明了当今时代的一个变化。

我并不否认未来会进行全球化,但是很可能不会是现在大家想象中的全球化,会是在一个锱铢必究,审查和监管非常严格,甚至会专门针对中国出台更严厉政策的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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