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奥斯曼土耳其是非常强大的,但是总感觉土耳其没有和明朝清朝有过交流,也没有派代表团访华,这是什么原因?

回答
您提出的这个问题非常有趣且具有洞察力。确实,奥斯曼帝国(Ottoman Empire)和明朝、清朝都是历史上非常强大且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帝国,但两者之间的直接官方交流,例如互派代表团进行正式访问,确实相对较少且不频繁。这背后有多重原因,我们可以从多个维度来详细分析:

一、 地理上的巨大距离和天然障碍:

遥远的距离是首要因素: 奥斯曼帝国(核心地带在中东和东南欧)与明朝/清朝(核心地带在中国东部)之间相隔着广袤的陆地(如中亚地区、草原地带)和海洋(印度洋)。在古代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进行一次跨越如此远距离的官方访问是极其漫长且危险的旅程。
陆路交通的挑战: 陆路需要穿越崎岖的山脉、沙漠、草原,并可能经过多个其他国家或地区,这些地区可能政治不稳定,存在盗匪威胁,或者对外国使团征收高额过路费和关税。这使得陆路往返的成本、时间和风险都非常高。
海路交通的限制: 虽然海路可能相对高效,但当时主要的海上航线需要经过印度洋,然后绕过马六甲海峡,再进入中国南海。这条航线同样漫长,且需要经过多个国家,并受到季风等自然条件的影响。此外,双方都不是地理上最临近的海洋强权,因此缺乏直接的海上联系的直接动力。

二、 政治和经济上的相对独立性和自足性:

各自区域的中心地位: 奥斯曼帝国是伊斯兰世界和地中海东部的核心,而明清王朝是中国东亚文明圈的中心。两国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都拥有强大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力量,能够有效管理和发展自身,对于向遥远的东方或西方进行大规模的官方互动需求并不迫切。
贸易网络的间接联系: 尽管直接官方交流少,但两国之间的贸易实际上是通过复杂的第三方网络进行的。例如,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通过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经过波斯、阿拉伯、印度等地的商人,最终抵达奥斯曼帝国控制的区域,再由当地或欧洲商人转运。反之,奥斯曼帝国的一些商品(如香料、金属、地毯等)也可能通过类似途径流入中国。这种间接的贸易是双方经济交流的主要形式。
对彼此的认知有限: 由于信息传递的缓慢和间接,双方对彼此的了解可能并不深入和准确。他们可能知道对方的存在和强大,但具体国情、政治制度、文化习俗等方面的了解可能基于传闻或有限的商业接触,这降低了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的需求和动力。

三、 双方的战略重点和外交重心不同:

奥斯曼帝国的战略重心: 奥斯曼帝国的主要对手和战略重心在中东、北非、东南欧以及与欧洲列强(如哈布斯堡王朝、威尼斯共和国)的争夺。他们与欧洲国家的关系更为密切,不论是军事上的冲突还是商业上的往来。而东亚对他们而言,战略位置相对边缘。
明清王朝的战略重心: 明清王朝的战略重心主要在中国本土、中亚(初期)、东北亚(朝鲜、日本、蒙古),以及与越南等周边国家的朝贡体系。他们更关注的是如何维护国内稳定、应对北方的游牧民族、以及与东亚邻国的关系。虽然海上贸易有所发展,但与遥远的西方帝国建立直接的政治联系,并不是他们的优先事项。

四、 东西方交流模式的差异:

明朝的朝贡体系: 明朝推行的“朝贡体系”是中国古代处理与周边国家关系的主要模式。这种体系更侧重于文化和政治上的等级秩序,而非平等的外交关系。来自远方的使团主要是为了朝贡和贸易,而不是建立互惠对等的外交使团。奥斯曼帝国作为一个强大的帝国,可能不愿意以朝贡者的身份与明朝进行接触。
清朝的外交政策变化: 清朝初期对外来使团的接纳有一定的开放性,例如对来自欧洲的使团(如俄国、英国)有所接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乾隆以后,清朝的外交政策逐渐转向保守和内敛,更加倾向于维持现有的朝贡体系和有限的交流,避免与西方国家建立平等的外交关系。奥斯曼帝国在与清朝处于同一历史时期时,也面临着与西方国家打交道的问题,可能没有将与远东帝国建立直接联系视为紧迫任务。

五、 具体历史时期和个别事件的考虑:

历史时机的巧合: 尽管两国都很强大,但他们真正进入鼎盛时期的时间点可能没有完美重叠,或者当一方强大时,另一方可能正处于相对动荡的时期,或者双方的战略关注点恰好不在此。
零星的“接触”: 尽管没有正式的代表团互访,但历史上也存在一些间接或零星的接触。例如,在16世纪,有证据表明奥斯曼人通过埃及和红海的贸易线路,可能接触到来自中国的商品和信息。也有一些关于来自奥斯曼帝国或其控制区域的商人或旅行者抵达中国的记录,反之亦然,但这些通常不是国家层面的官方交流。
“朝圣”和“朝贡”的混合: 有些学者认为,一些通过陆路丝绸之路抵达中国的旅行者,可能带有“朝圣”或“朝贡”的名义,但这些与奥斯曼帝国正式派遣使团是不同的概念。

总结来说, 奥斯曼帝国与明朝、清朝缺乏大规模、直接的官方交流和代表团互访,主要是由于地理上的巨大障碍、双方在各自区域的独立和自足性、各自不同的战略重心、以及当时东西方交流模式的特点共同作用的结果。贸易通过第三方网络得以维持,但建立直接、对等的外交关系,在成本、必要性、政治意愿等方面都难以实现。双方更倾向于专注于维护自身在各自势力范围内的统治和发展,以及与地理上更近、战略上更相关的邻国打交道。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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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并非对奥斯曼无外交欲望。恰恰相反,康雍乾三朝期间清国一直尝试和奥斯曼建立联系,对这方面最全面的论述当属马世嘉的《Empire and the Circulation of Frontier Intelligence: Qing Conceptions of the Ottomans》和小沼孝博的《“控噶尔国”小考——18至19世纪欧亚东部奥斯曼朝认识之一端》。

康熙朝

传统上清国对奥斯曼的称呼有“控噶尔/拱喀尔/空谷尔/红噶尔"等等,全部来自于“Khunggar”。关于这个词的来源,徐继畲猜测来自君士坦丁堡,控是=Con的对音,噶尔即诺尔是nople的对音。不过这个猜测现在已经被推翻了。一般认为控噶尔来自土耳其语hünkâr,意为君主,马世嘉认为是通过土尔扈特蒙古语进入满语的,不过文献显示清国对奥斯曼的了解可能比清-土尔扈特接触时间还要早。

按钟焓教授发现的俄文史料显示,俄国使者斯帕法里(N.G.Spathary) (也就是汉籍中的尼果赖)在1676年到访北京时留下了这样的记录

( 你们的) 博格多汗却将沙皇陛下送出的国书与使者与区区葡萄牙、荷兰等相提并论,这就尤其不够友好。如果是罗马的皇帝(Caesar) 或者是被你们称作Hunkar的土耳其素丹遣使来到中国的话,或许可以说他们(代表的) 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君主; 不过考虑到我们互为邻邦,因此就 ( 对贵国) 的重要性而言,即使他们也不能和我们的君主相比。此外,作为邻邦,彼此之间不应冷淡相待……

此时还是康熙十五年,但俄国人已经知道理藩院官员可以把Hunkar和奥斯曼联系在一起。这就说明满人可能在土尔扈特东归之前就对奥斯曼有一定认识,路径应该是中亚突厥人-蒙古人-满人。控噶尔汗应该是满人借用了中亚游牧民族对奥斯曼苏丹的称呼。直至18世纪中后期,哈萨克和浩罕的君主仍继续沿用控噶尔汗指代奥斯曼君主,而非伊斯兰教色彩更强的苏丹或者罗马皇帝(指正)。

1712年图理琛使团出访俄国和土尔扈特并得到了相关地理信息的一二手资料,但图理琛在《异域录》把控噶尔放在了俄罗斯的西北,间接导致了19世纪的控噶尔匈牙利说。康熙在最后几年的时间里对俄国地缘的兴趣逐渐加深,他指示官员喇锡调查俄国和控噶尔(奥斯曼)以及西费雅斯科(瑞典)的关系,以及有关土尔扈特阿玉奇汗向奥斯曼称臣的传闻。

雍正朝

根据耶稣会的记载,1727年胤祥专门召集了耶稣会士讨论沙俄和奥斯曼、波斯的边境。法国的耶稣会士宋君荣(Antoine Gaubil)记载:“清人非常希望看到俄国卷入和土耳其,波斯乃至和瑞典的战争当中。”1732年,雍正派遣德新使团祝贺安娜女皇即位,并试图借机出使土尔扈特。但是使团被俄国阻挠未能前往土尔扈特。滞留期间,清使就土耳其的情况以及使团是否有可能借道出使土耳其询问了俄方。宋君荣怀疑这个使团是想趁机搜集土耳其、波斯、瑞典的情报。这说明此时清国已经认识到奥斯曼可以牵制沙俄这个雍正眼中的“敌体之国”,并对奥斯曼产生外交兴趣了。

乾隆朝

随着准部的毁灭,新疆被纳入清朝的统治范围内。新疆史料里对控噶尔的记载也逐渐增多,比如五诚额的《异域传闻录》和七十一椿园的《西域闻见录》。从其中的记载已经可以明确看出控噶尔是奥斯曼了,比如《异域传闻录》记载控噶尔的别名是“如木”,《西域闻见录》记载控噶尔首都是“务鲁木”,显然就来自Rum。此外《西域闻见录》还记载了控噶尔热衷搜刮小男孩,并虚构了一场沙俄惨败于控噶尔,被迫称臣并交出一千童男童女的战争。这反映的应该是奥斯曼的血税,真是恶名传契丹。在这些乾隆朝的史料中控噶尔是一个远强于俄国的国家,虽然现实世界中奥斯曼此时正在被俄国和奥地利吊着打。

土尔扈特东归时,定边左副将军车布登札布询问了土尔扈特人,伊犁将军伊勒图通过哈萨克商人猜测土尔扈特东归的原因是为了躲避在第五次俄土战争中被抽丁。渥巴锡汗也亲自讲述了土尔扈特人在第五次俄土战争中的角色,包括站在帝俄一侧赢得了对奥斯曼的几场胜利。但在清廷官方叙事中,奥斯曼在土尔扈特东归的角色被淡化了。乾隆本人在和渥巴锡的会面中,直接询问了控噶尔的相关情况,渥巴锡还向乾隆展示了一把奥斯曼纹饰剑。

乾隆本人是对奥斯曼的认识是如何呢?乾隆应该会认为奥斯曼是世界前三大国之一。乾隆曾经根据佛教宇宙观表示过:世界由南赡部洲上三个围绕着昆仑山的大国组成,控噶尔,印度和中国。这个观点来源于藏传佛教,三世班禅就认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是莫卧尔,其次是奥斯曼,再次是中国。虽然乾隆未必认为清国会弱于奥斯曼。

那么回到问题,既然清国对奥斯曼的外交热情是存在的。为什么奥斯曼对清国反而兴趣不高呢。其实正如@威斯特蜀黍的答案,奥斯曼陷入哈堡-萨法维包围时,也尝试过联系波斯以东的政权。也许正是随着地理知识的提高,奥斯曼先意识到中原政权的投射极限,也就没有继续试图联系中原政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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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用户指的可能是这副画作。

这是意大利画家加纳莱托的作品,上面的确有一些中国元素,但是这只是当时欧洲画家的“中国热”而已,不在画作上加点神秘的中国元素就好像落伍了一样,这并不能证明中国和奥斯曼有固定的联系。

目前也没有史料可以证明奥斯曼曾经专门派遣使节前往明朝建交,但是的确奥斯曼对于当时的明王朝是有交流欲望的,波斯太强大而小亚太弱小了,奥斯曼迫切的希望有一个来自东方的势力能够遏波斯的强权,

《明史》中的鲁密国朝贡记录中也有很大可能是商人冒充,至于真正的使团在明朝碰壁一般的外交中可能也只能得到“朝贡”的记录,明朝对于中西亚的交流欲望过低,在此地没有威胁,自然也谈不上平等的外交,东北的建州女真、东南的倭寇、马六甲和壕境澳的佛郎机人、吕宋的西班牙人、琉求和爪哇的红毛夷已经足够让它烦恼了。


至于清朝时代,还是稍微有一点说法的,清朝对于这方面的压力也更强一些。

清准战争期间,雍正皇帝曾派出使节出使过俄国,商议对付准格尔的事情。
但由于南疆穆斯林众多,不同于清朝之前统治的藏地,汉地,蒙古,清朝统治者希望借出使俄国机会出使奥斯曼,但被刚打完俄土战争的沙俄回绝。

而在左宗棠收复新疆之战时,清军就是与打着奥斯曼旗帜、使用奥斯曼武器的奥斯曼帝国的“封臣”在阿古柏政权战斗的。

阿古柏政权其驻奥斯曼代表艾芬迪向奥斯曼苏丹哈米德二世请愿,要求苏丹向中国派出使团,公开宣称新疆是奥斯曼帝国的国土,被苏丹谨慎的拒绝,1880年阿古柏长子伯克·胡里逃到伊斯坦布尔,宣称要夺回喀什噶尔,哈米德二世苏丹接见了他,但也没有给予实质性支持。

到了抗战时期,日本人还收留、优待了奥斯曼帝国末代苏丹阿卜杜勒·海米德二世之子阿卜杜勒·克里木(A bdu l Kerim ) 王子,准备利用他在宗教方面的影响力,并计划让他出任新疆独立后的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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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奥斯曼和大清有过交往啊!而且并非有些人说的策动阿古柏这种间接的,是更为直接的意图干涉。

时间已经到了1900年,这年中华大地上发生的最大的事情自然就是义和团。当时拳民和官兵一起攻打东交民巷使馆区,其中就有来自甘肃的团练兵甘军,其兵员有不少是信伊斯兰教的回民。

甘军攻势略猛,多次在中东深耕外交的搞事天王德皇威廉二世闻讯后去信奥斯曼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希望他以哈里发的身份号令这支军队停止进攻(类似的故事也发生在一战期间,威廉二世希望奥斯曼苏丹煽动穆斯林对抗协约国,但协约国控制范围内有大量的当地伊斯兰教法家引经据典予以反驳,因而威廉二世的计划相当失败,不过扯远了)。自经略埃及得获正统哈里发后人之后,奥斯曼苏丹夺其号,世代苏丹兼任哈里发这一逊尼派伊斯兰世界的精神领袖之职,且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较前人更强调自己这一身份,那自然他是有权利号令逊尼派的中国回民的。

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当然是欣然同意,命令恩维尔帕夏(不是更有名的那位)来中国传递哈里发的命令。但是这位到中国的时候都1901年了,义和团运动早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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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曼是在宋元时期就出现的政权,它正式成为东地中海霸主,已经是16世纪初灭埃及马穆鲁克王朝的时代了。也就是明朝中叶。

而在这一时期,西葡等国已经开辟出来了新航路,尤其是开始逐步掌握了马六甲、吕宋等贸易节点。

奥斯曼必须要好好打一架,才能夺回对西北印度洋沿岸的控制权;而在东方,支援亚齐等国反抗葡萄牙侵略的战争,并没有使得奥斯曼控制上述贸易节点。

与此同时,奥斯曼商人想要通过陆上丝绸之路抵达中国的蒙、疆商圈的话,必须过得去伊朗萨法维王朝这一关。

因此,和“南蛮”、乌孜别克、“红毛夷”与罗刹商人相比,中国明清时代记载中的奥斯曼商人确实没那么多。

至于土耳其,在明清两朝,还不存在这样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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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称奥斯曼为鲁迷/鲁密/肉迷(《明实录》有一处写作“肉速”,当为笔误,考《国榷》可知),在《明实录》中共有至少16次关于鲁迷使者来朝的记载:

但是,这些记载的问题在于,难以证明贡使的真实身份——吐鲁番以西各国的“朝贡”,往往由商人代劳(为了丰厚的经济利益),甚至有些干脆就是商人冒充的。嘉靖十二年(1533),时任礼部尚书的夏言就曾对这个问题做过汇报:“嘉靖二年、八年,天方国称王号者六七人......今次吐鲁番则七十五王,天方国则二十七王......并而数之,则为百五六十王矣。”鲁迷使臣在明后期常与天方、撒马尔罕等国并来,后者的真实性存在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眼假,吐鲁番哪来七十几个王),前者是否是奥斯曼帝国的官方使臣,也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葡萄牙耶稣会士曾德昭在其《大中国志》中也描述道:

回教徒诸王派遣使节随商队以五位国王即鲁迷、阿拉伯、哈密、撒马尔罕、吐鲁番国王的名义向明廷进贡,且前四王根本不知道有这些使节, 第五位尽管知道, 却没有进贡, 也没有遣出使节,仅仅形式上任命使臣,贡礼由商人自己准备。

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只能说这些使者的真实身份存在疑点。


虽然如此,明代和奥斯曼帝国之间的交往随着奥斯曼帝国的强大而日渐频繁,却是一个事实。两国间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洪武年间:

我太祖高皇帝开基定鼎,亦卜刺金、可马鲁丁等内附,特蒙恩渥,垂泽至今,但敕建礼拜、净觉二寺之由无从考证。及睹各姓敕命,乃知洪武二十一年(1388)有亦卜刺金、可马鲁丁等,原系西域鲁密国人,为征金山、开元地面(北元纳哈出所盘踞),遂从金山境内随宋国公(冯胜)归附中华。
——王鏊《敕建净觉寺礼拜寺二座于江南应天府之城南碑记》

嘉靖年间,两国交往日益频繁,两眼一抹黑的明人对于这个国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比如嘉靖二十六年(1547)成书的《边政考》,记载了从嘉峪关出发向西,直到鲁迷城(伊斯坦布尔 精罗落泪.jpg)的里程,以及沿途的风土。

“鲁迷国,东至孛罗撒(今土耳其布尔萨)一千二百里。其城二种,有自立王子,有缠头回回及汉儿人,有通事。种旱田,不出产物。”

其中记载布尔萨“属鲁迷城”,还记载了马尔马拉海的航运,大船“所载千人粮饭,可用三个月”。

此外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发明,就是鲁密铳。它是在嘉靖年间由鲁迷国使者引入中国的。万历朝鲜战争结束后,当初在岛山差点破了城(被日本人一枪打下来了)的陈寅,转头去了西南跟随陈璘平定杨应龙叛乱。就在出发前(万历二十五年,1597),陈寅见到了在北京的鲁迷国使臣朵思麻以及他珍藏多年的一支火枪。陈寅在朝鲜亲身经历过日军火枪的威力,见之大喜,将其引荐给“喜谈兵事”的赵士祯。赵随即向朵思麻学习了鲁密铳的用法和制法,并将其写进著作《神器谱》当中。次年,鲁密铳仿制成功,赵士祯将其进献朝廷。鲁密铳轻便且杀伤力大,在当时是比较先进的一种火枪。

发射鲁密铳的操作规程:
《倒铳药图》:“凡铳未,临阵之时,先装饱一铳,随带至阵上,放毕,取搠杖,将筒搠洗去药滓在铳者,然后取药罐将颈门拨开,左手拇指顶住罐口,倒出火药在颈上。候管满以食指将颈门掩住。”
《装铳药图》:“将铳以右手攒住,将药倾入铳内,必须用拇指、食指围住铳口,不然恐药撒出,份数不足,所放铳无力不远,不狠,难讨准头。”
《实药装弹图》:“装毕药,将搠杖取出,将药筑实,然后取铅弹装入,用绵纸少许,以搠杖送进至药处方止,弹须强之,入者方准。在筒中滑落者,不妙。”
《著门药图》:“将铳用左手横持,右手取发药罐,用口衔出塞口之物,倒药火门池内,将盖盖上,以左手将铳微侧转,令火眼上向,以右手轻轻敲之,使发药入眼中,与筒内药相接。”
《著火绳图》:“装毕门药,将铳攒定托手上边,尾拄腿上,以右手取火绳,先吹去灰烬,夹置龙头内。”
《鲁密人打放图》:“火绳安放停妥,踞前脚,跪后脚,将铳举起,左手执托手,膊节柱膝头,后尾紧夹腋下,闭左目,以右目觑后照门,对前照星,闭口息气,对准敌人,然后捏机。”
《立放图》:“装药各样同前,若我在低洼之处,敌人稍在高处,不必蹲身,只将左膊紧挨胁肋之上,前脚挺直,后脚少拳,不丁不八,如射箭站立一般。”
《十数步打贼图》:“凡贼至十步之外,不及对照星,将铳尾紧倚肋上,前执托手,捏机便发,大概至十数步外。若铳手神闲气定,不必对照,无有不中之理。”
《五六步打贼图》:“凡贼逼近,若铳已装饱,不必着火绳于龙头上,只须用左手攒定铳床,用右手向火门点着,自然中贼,到此全凭胆气,慌张则不能杀贼矣。”


此后,《火龙经》、《武备志》等书也有对鲁密铳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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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说说明朝的情况

目前暂时没有史料明确地证明,奥斯曼有专门派遣使节前往明朝建交。但是在苏莱曼大帝登位之后,尤其是奥斯曼-萨法维战争期间,奥斯曼确实有向“东方派遣大量的使节和军事技术人员”以结交对抗萨法维的盟友。这和嘉靖年间开始频繁出现的“鲁迷”国朝贡记录,包括彼时已经为奥斯曼帝国所并的“天方国”速来蛮王(其实已经十分精准了)肯定有一定的联系


根据Seydi Ali Reis《万邦之境》记载,作为土耳其舰队提督兼外交使节的他曾在1556年左右经印度的古佳拉特进入河中地区,亲历了一场布拉哈汗国的内乱。在此次内乱中,熟练火器技艺的鄂图曼的耶尼切里成了各方势力竞相拉拢的对象,虽然不少大部分人最后都踏上回国的归途,但仍然有少部分耶尼切里以雇佣军的形式继续为中亚君主效忠。这一时期中亚地区的战乱,恰巧也被同时造访布哈拉的英国商人Anthony Jenkinson记录下来,可见所言非虚


无独有偶,大概在同一时期,明實錄裡也有數次魯迷入貢的明確記載

嘉靖三十三年,甲申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鲁迷四地面番王速坛沙母沙法儿等各遣人来朝贡方物宴赉如例

嘉靖三十八年,土鲁畨天方国撒马儿罕鲁迷哈密等畨王速坛沙母咱法儿等各遣夷使来贡马驼方物宴赉如例

嘉靖四十三年,鲁迷西番遣人贡狮子

而赵士祯《神器谱》所提及跟随商队跋山涉水入京贡狮,将鲁密铳带入汉地后留居下来的朵思麻一家,极有可能就是在上述奥斯曼帝国对东方派遣大量使节和军事技术人员的背景下,成功进入中国的代表团成员之一


从同一个时期,哈布斯堡家驻奥斯曼帝国大使布斯贝克转述前往过中国的土耳其人的报告也可以看出,土耳其人对于明朝喜欢什么显然非常清楚,这也和朵思麻一家“献狮”的记录相符

可见尽管有明一代来自中亚西域的商人时有冒充各国君主名义朝贡之举,不能认定每一次入贡记录都是正儿八经的清真罗马壬(察觉)来华,但综合各种史料看来奥斯曼与明朝间开展过直接商贸往来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甚至可能像留在中亚的那群阿加一样,具有正儿八经的官方背景

得利于这种往来,明朝至早也在嘉靖年间,就对奥斯曼帝国的地理概况有大致的了解。以下表格内容就出自嘉靖二十六年成书的《全陕边政考》,注意其中多次出现的“属鲁迷城管”。当然,最后在描述鲁迷城的地理位置(布尔萨城西一千两百里)时,一定程度上应该是和远在意大利的罗马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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