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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E. T. 盖达尔的《帝国的消亡》?苏联到底缺不缺粮食?

回答
E. T. 盖达尔的《帝国的消亡》是一本颇具争议但影响力巨大的著作,尤其是在理解苏联解体过程的经济动因方面。要评价这本书,我们需要从几个维度来看:它的核心论点、它提出的证据、它引发的讨论以及它在历史研究中的地位。

《帝国的消亡》的核心论点与评价:

盖达尔在《帝国的消亡》中,将苏联的崩溃主要归咎于其僵化的中央计划经济体制的低效和不可持续性。他认为,虽然政治因素、民族主义情绪等也起到了作用,但经济上的根本性危机是导致帝国瓦解的最直接、最关键的原因。

他的主要论点可以概括为:

1. 经济效率的系统性崩溃: 苏联经济的“计划经济”模式,尽管在初期能够实现快速的工业化,但随着技术进步和经济复杂性的增加,其弊端日益显现。中央计划无法有效地配置资源,导致大量的浪费、低下的生产力、产品质量差,以及技术创新迟滞。国有企业缺乏激励机制,管理层和工人都没有动力去提高效率或进行创新。
2. “赢者通吃”的资源分配模式: 苏联的资源分配高度集中,决策权掌握在少数官僚手中。这种“赢者通吃”的模式,使得资源更多地流向优先发展领域(如军事工业和重工业),而忽视了消费品生产和民生需求,这加剧了民众的不满。
3. 能源价格冲击的加速作用: 尽管盖达尔承认外部因素(如石油价格的下降)加速了苏联经济的衰退,但他认为这些因素只是“催化剂”,而非根本原因。苏联经济的内在脆弱性才是使其对外部冲击如此敏感的关键。
4. 政治改革与经济改革的脱节: 戈尔巴乔夫时期的改革,特别是“公开性”和“改革”,虽然旨在挽救体制,但却揭示了体制的腐败和低效,释放了被压抑的民族主义情绪,最终反而加速了体制的瓦解。经济改革的迟缓和不彻底,使得体制的经济危机没有得到有效缓解,反而加剧了社会动荡。

评价盖达尔的书,通常有以下几个方面:

深刻的洞察力: 许多学者认为,盖达尔准确地抓住了苏联经济体制的根本性缺陷。他用大量的经济数据和分析,有力地论证了计划经济在应对现代经济挑战时的无力。他提出的“潜在经济”概念,即实际生产力远低于理论上的可能性,是对苏联经济低效的生动写照。
简洁而有力的论证: 盖达尔的写作风格通常比较直接和清晰,善于运用经济学原理来解释复杂的历史现象。他的分析逻辑严密,让读者能够理解为什么苏联的经济会走向崩溃。
争议性: 尽管有诸多优点,盖达尔的观点也并非没有批评者。一些人认为他过于强调经济因素,而忽视了政治、意识形态、社会和民族主义等因素的独立作用。他们可能会指出,即使经济状况有所改善,苏联体制的政治上的僵化和意识形态上的失灵也可能导致其最终解体。此外,一些人也批评他的改革方案(后来在俄罗斯推行)带来的“休克疗法”对俄罗斯经济造成了严重的冲击,尽管这与《帝国的消亡》本身作为历史分析的性质不同,但在评价盖达尔时,人们常常会将他的历史分析与其后来的政策实践联系起来。
历史研究的里程碑: 无论争议如何,盖达尔的《帝国的消亡》无疑是研究苏联解体的一部重要著作。它在很大程度上重塑了关于苏联解体原因的主流叙事,将焦点从简单的“西方阴谋”或“戈尔巴乔夫的错误”转移到对苏联经济体制的深层批判上。

苏联到底缺不缺粮食?

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地用“是”或“否”来回答,而是需要更细致的分析。

从统计数据和官方宣传来看:

官方从未承认严重的、普遍性的粮食短缺: 在苏联的大部分时期,官方统计数据通常会显示,苏联的粮食产量足以满足国内需求,甚至还有出口。官方宣传也常常强调苏联在粮食生产上的成就,比如“玉米攻势”等。
部分时期存在局部短缺: 然而,即使在官方宣传中,我们也看到过一些关于特定地区、特定年份出现粮食供应紧张的报道。例如,在“大国崛起”时期,特别是二战后,虽然整体有所恢复,但消费品尤其是食品的供应依然是敏感问题。

从实际情况和民众的感受来看:

“短缺”的真正含义: 在苏联,“缺粮”的含义往往不是指完全没有食物,而是指优质、多样化的食品供应不足,以及排队购买必需品的情况普遍存在。人们可能能够买到面包、土豆等基本食物,但肉类、优质奶制品、水果、蔬菜等往往难以获得,即使有,也需要长时间排队。这种“商品短缺”现象在苏联经济中是系统性的,不仅仅限于粮食。
农业生产的低效: 苏联的农业生产长期以来存在效率低下、机械化程度不高、管理混乱、农民激励不足等问题。集体农庄(колхоз)和国营农场(совхоз)的生产效率远低于西方市场经济国家的私营农场。这导致了总产量虽然在增长,但人均产量和质量却难以令人满意。
粮食的“计划”与“实际”: 中央计划经济下的粮食分配也存在问题。计划往往是基于粗略的统计和宏观目标,很难准确预测各地的实际需求和生产情况。即使总产量“足够”,也可能因为运输、储存、分配不当而导致某些地区出现短缺。
隐性短缺与“黑市”: 许多“必需品”,包括一些农产品,在国家商店里“没有”,但在“黑市”上却可能以更高的价格买到。这本身就说明了官方供应体系的不足。
进口依赖: 到了80年代,苏联已经成为一个主要的粮食进口国。尽管官方不愿承认,但这本身就说明了国内生产不足以完全满足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苏联经济的脆弱性,使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粮食购买能力也受到原油价格等因素的影响,进一步加剧了供应的不确定性。

总结苏联的粮食状况:

与其说苏联“缺”粮食,不如说苏联的粮食供应体系是低效、不均衡且无法满足民众日益增长的、对高品质和多样化食品的需求。

总产量上, 可能在某些年份达到了一个“够吃”的水平,但远未能达到小康社会应有的富足水平。
结构上, 存在严重的短板,如畜牧业产品、高附加值农产品等。
供应和分配上, 计划经济的弊端使得短缺和排队成为常态。
民众感受上, 普遍存在对食品供应的不满,这是导致社会不稳定情绪的重要因素之一。

盖达尔的书如何看待粮食问题?

虽然《帝国的消亡》主要聚焦于工业和整体经济效率,但盖达尔的分析间接解释了为什么苏联在农业和食品供应上无法取得突破。他所批判的中央计划经济的低效、资源分配的不合理、缺乏激励机制等问题,在农业领域同样存在,并且可能更为突出。正是这种系统性的经济僵化,最终导致了从工业品到农产品,再到日用品的全面供应不足和质量下降,最终成为压垮苏联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之一。

所以,评价盖达尔的书,我们需要认识到它对苏联经济体制进行了深刻的剖析,揭示了其内生的、不可持续的缺陷。而苏联的粮食问题,正是这种经济体制下诸多“症状”之一,它既是经济低效的体现,也是民众不满情绪的重要来源,更是国家经济脆弱性的一个鲜明写照。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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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因为这位“经济学家”“经济学博士”盖达尔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俄罗斯前总理,叶利钦的高参,休克疗法的大师,俄罗斯经济自由化和私有化的改革先锋叶戈尔·盖达尔(Гайдар, Егор Тимурович)

(我非常非常地好奇,为什么一些介绍该书和作者的文章中,只提他是“经济学家和经济博士”,闭口不提他当过俄罗斯总理,大搞私有化?因为此等“丰功伟绩”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吗?)

至于他是怎么改出了个负债累累,饿殍遍地,国家贫困,农业崩溃的俄罗斯,我就不多介绍了。——以至于同为反苏“民主派”(虽说此公是个提倡并拥护农业社会、独裁制度,反对科学技术发展的精神皇俄兼反智神棍)阵线的索尔仁尼琴都狗咬狗式的“反戈一击”,在1998年的《俄罗斯的崩溃》中称叶戈尔·盖达尔是“俄罗斯的毁灭者”。

毁灭的科学

继承了一个超级大国的衣钵,留下一个饿殍遍地的失败国家。

根据俄罗斯国家统计委员会的数据:1999年,俄罗斯农村居民的46.2%、城市居民的57.6%,其人均收入不能保证最基本的生存。

以至于在新沙俄时期,“商品物资充足”的前提就是不给人们发工资和养老金,要不然无论怎么“市场经济价格调控”,整个城市的物资供应都会彻底崩溃,而商品则被一扫而光。

(哦,按照评论区不知道从哪儿深造的“经济学家”的说法,其缘故是“市场还不够自由”,是我“毫无经济学常识”,笑掉大牙。)

崩溃的农业

所以叶利钦的高参们,特别是在1994年离职之后,仍然对叶利钦本人和叶利钦政府经济政策有实际影响力,和各路寡头及其控制的媒体关系良好,拥有莫斯科国立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博士学位,而又没有担任政府职位的盖达尔,就可以很方便的打着“理客中”、“数据帝”、“知情人士”的幌子。从“科学”、“经济”的角度去论述自己的失败——哦不,是“不是我们不努力,都怪苏联烂摊子”。然后就在那里大喊大叫道:

“苏联遗留债务”——虽然1985年之前苏联根本不欠债,反而持有各国800亿美元左右的外债。

“苏联粮食进口”——十五个共和国联盟加起来还比贵俄进口的少五倍十倍不止

“苏联没有创新能力,依赖石油出口”(这话后来还被梅德韦杰夫重复了一遍)——好一个“没有创新能力”,啃着苏联老本还真有脸说。

评论区不知是真瞎还是装瞎,看不到/看不懂表格下方注释的知乎键盘学家真是惊艳到我了。

按他们的说法看样子这世界上的头号大憨瓜恐怕即不是答主我,也不是戈尔巴乔夫、盖达尔之流;头号憨蛋恰恰是诸位欧美一番科技国:

让苏联放开了买自己的“核心科技”,赚了钱还不忘饮水思源,拿美元买大批“苏联垃圾专利”烧钱玩。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这就是共产主义的精神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以为巴黎统筹委员会是共产党开的?


苏联时期大量石油和天然气的出口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要供给各个经互会成员国(如波兰、捷克)、社会主义国家(例如古巴,朝鲜)和其他对苏友好国家(芬兰)。这些出于政治考量低价出口的石油一般以苏联卢布和以物换物的方式结算,根本无法获得美元外汇。就这样还发生了大量的拖欠情况(最著名的恐怕还是朝鲜,从苏联拖到俄罗斯)

被这帮苏联小弟瓜调三分之二的能源——电力出口配额之后,剩下的数百万吨石油出口对于世界石油市场根本无足轻重,更不要说“苏联依赖石油美元”维系经济。

以1986年为例,当年出口额为683亿卢布,其中包括出口“资本主义国家”131亿卢布。对资本主义国家出口只占当年苏联出口总额的19.1%左右。同年苏联工业产值8360亿卢布,对资本主义国家出口获得的收入相比苏联工业产值只有1.57%。

所以说,表演是表演,套路是套路,有些事情你知道他在找借口糊弄就得了,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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